【遊戲異界】我的大寶劍 作者:學霸殿下(連載中)

 
freeagleking 2016-7-22 02:34:57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65 2920894
sea6076 發表於 2018-7-13 17:21
第四百二十二章 覺悟吧!

    在一牆之隔的忙碌嘈雜中,庫瑞爾翻過了繡春堂的牆頭。

    她深吸了一口氣,聆聽著四周的動靜,沒有人發現,這裡畢竟只是一個商人的商行,再嚴密的防禦,也別想擋住烈焰神權國最精銳戰士的滲透。

    她以假山、廊柱與樹木做掩護,避開經過的人,向著繡春堂深處走去,密切關注著周圍的動靜,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標。

    隱隱約約,她聽到了遠方傳來齊刷刷的喊聲,聽起來是漢語,卻拗口而發音古怪,顯然不是出自純正的帝國人之口,庫瑞爾心中微動。

    她謹慎地不斷靠近,穿過兩道月門,沿著牆根一路疾行,轉過一個拐角,聽到對面的牆院裡傳來了整齊的步伐與響亮的口號。

    一群人在跑步。

    而且跑步中進行問答。

    完全是以漢語做出的問答。

    但可以聽出來,是帝國人在發問,一群斯拉羅人在回答。

    她仔細傾聽,就聽到了一個聲音厚重的帝國人在吼道:“發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

    那群斯拉羅人竟然異口同聲地回應道:“這是我們的一小步,是斯拉羅人融入帝國的一大步!”

    那帝國人又吼道:“你們是誰?”

    斯拉羅人們異口同聲地喊道:“繡春堂食品有限公司海外部成員!”

    “你們的領袖是誰?”

    “張建元!”

    “你們的任務是?”

    “做好繡春堂的一顆螺絲釘,努力工作,實現自己的價值,走上人生巔峰!”

    “你們的口號是?”

    “為了清靜蔚藍的帝國!”

    明明是這種令庫瑞爾感到雞皮疙瘩落了一地的話語,真佩服這些人能夠毫無廉恥地喊出來,庫瑞爾一開始覺得滑稽,後來,她的表情就慢慢變了。

    她爬上牆頭,偷偷瞄了一眼,果然看到一片寬大的場地中,一群穿著統一風格著裝的斯拉羅人正排著整齊的隊伍,繞著場地整齊地跑動著,一名體格雄健、五大三粗的帝國壯漢,背著手,表情嚴肅地望著他們。

    那帝國人喝道:“說得好!從你們穿上這身衣服起,就代表你們的命運與之前完全割斷!繡春堂不問出身,唯才是舉,這裡是你們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不管你們從前是做什麼的,也不管你們是好人還是壞人,犯下了什麼罪孽,做出了什麼錯事,從現在起,你們與之前,一刀兩斷!”

    “你們不再是卑賤宛如泥土的人,從今天開始,在張總裁的慈愛引導下,在孫導師的光輝照耀下,你們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首先,就挺直你們的腰板,收斂你們卑微怯懦的眼神,你們是光榮的繡春堂成員,你周圍的人,就是你的手足,你的伙伴!他們將成為你的兄弟,你的姐妹,你要保護他們,你要幫助他們,你要愛護他們,因為,他們也將這樣對你!”

    “你們都是被自己國家拋棄的人,你們千里迢迢逃到帝國,沒有人理會你們的生死,沒有人在乎你們失去的尊嚴,但他們不管,繡春堂來管!”

    “記住!這裡就是你們的家!沒有什麼帝國人和斯拉羅人的分別!我見過最卑鄙的帝國人,也見過最高尚的斯拉羅人,在這裡,種族與膚色毫不重要,你的所作所為將成為評判你價值的唯一標準!勤勞者將得到獎勵,懶惰者將受到唾棄!”

    “你們要互相扶助,互相監督,互相鼓勵!”

    “宛如鋼鐵般的紀律!宛如鋼鐵般的團結!宛如鋼鐵般的行動!”

    “然後,你們將……”

    斯拉羅人們異口同聲地咆哮道:“無堅不摧!”

    庫瑞爾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何等滑稽的畫面。

    空洞卻有煽動性的話語。

    仔細琢磨破綻百出的言辭。

    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許諾,只靠這種無聊的言辭,就像是那些以矇騙底層平民與鄉村愚民的騙徒一樣,用絕對不會兌現的承諾給予別人一個虛假的未來圖景……

    ——可他們偏偏上當了?

    為什麼會上當?

    他們可是火焰的後裔,他們如此年輕,看起來並不愚蠢,怎麼會……

    “很好!你們是第一批加入繡春堂的斯拉羅成員,也是張總裁所最看好的骨幹力量,你們先於你們的其他同胞接受繡春堂的改造與教育,你們將先於他們成為更加有用和強大的人,你們身負總裁的期望,你們也背負著重要的使命!”

    那個帝國人的聲音依然高昂有力,幹練而強悍,充滿了獨一無二的權威,所有人看著他,眼中盡是狂熱與服從。

    他擲地有聲道:“你們完成了一期訓練之後,就會被打散編制,被重新整合到新的環境中,你身邊的人,將變成對這一切懷有疑慮的新同胞,你們的任務,就是照顧他們,引導他們,教育他們,配合著繡春堂的企業文化宣傳部,向他們講述自由的精神,向他們傳達張總裁的仁慈!”

    “有功勞的人,將得到獎賞,你們之中,將有人被立為讓所有人都艷羨的標杆人物!”

    “也許是你!也許是你!也許會是你!”手指在人群中指著,指向每一個人,“因忠誠工作與勤勞肯幹,得到總裁的賞識,晉升職務,增加薪酬,擁抱未來,繡春堂分配的獨立住房,閒適的休假,眾人的尊敬與羨慕……你們中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成為最好的榜樣,鼓勵著其他所有人,為了成為你這樣的人而努力著!”

    他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胸膛,怒吼道:“無堅不摧,我的兄弟們!”

    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吼道:“無堅不摧!”

    庫瑞爾早就悄然落下牆頭,眼中全是震驚,她感受到了巨大的不安,前進一段距離,她甚至看到了另一批斯拉羅人,看起來是剛剛招聘進來的新人,這些對未來持有忐忑與恐懼之心的人們也聽到了那熾烈的口號。

    負責帶領他們的帝國人則是笑道:“那些是昨天被秘密招收的第一批員工,是張總裁親自挑選的,他們是你們的同胞,也即將成為你們的同伴,他們熱情,勇敢,友善,強大,已經漸漸融入了繡春堂,準備為公司的未來與自己的明天而奮鬥……你們也會像他們一樣。”

    令庫瑞爾震驚的是,那些斯拉羅新人聽到了這種話,聽到了一牆之隔外那些狂熱的口號,臉上竟然沒有浮現不屑與譏笑,而是……羨慕?

    就像是飢腸轆轆的人看到正在大吃大喝的人,就像是缺乏行動力的人看到一群活力十足的人一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

    她甚至想到了那個叫安德烈的男人,那個有健碩強悍的身軀,卻軟弱得像一隻綿羊的人。

    剛剛那些狂熱—地喊著口號,不斷地吶喊,雖然體力不支但卻依然拼盡全力奔跑的人……她可以確定,那些在帝國人的煽動下變得狂熱的人們,也不過是像安德烈一樣的斯拉羅人,一群從神權國逃亡至此的失敗者,依然掙扎於社會底層的沉淪者,他們……他們為什麼可以變成這樣?

    開什麼玩笑?

    她似乎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會這樣,抬頭環顧四周,繡春堂的一草一木在她眼中都變得詭異起來,她實在不相信,憑著那些空洞虛無的口號,就能讓高貴的火之後裔變成另一個人,更何況那些人只是一群背叛祖國的渣滓、逃犯和騙子……

    就在她心思混亂的時候,那邊傳來了收操的聲音,她迅速躲進了一邊的樹叢,看到那幾十號斯拉羅人依然排著整齊的隊列,臉上汗水涔涔卻不去擦拭,帶著前所未有的驕傲與充實的表情,目不斜視,從一群亂糟糟的斯拉羅新人面前經過。

    整齊的步伐,整齊的著裝,充滿汗水卻不曾擦拭的臉龐,還有那昂首挺胸的氣勢,令那些剛剛進來的斯拉羅人吃驚不已,瞠目結舌。

    ——然後那些新人的臉上就出現了震驚與羨慕。

    “羨慕嗎?想成為那樣的人嗎?繡春堂足以讓你脫胎換骨,告別過去的自己。”負責帶領新人的繡春堂教官笑瞇瞇道,“走吧,去領制服,然後我們將進行為期一天的思想教育課程,我們的主任有很多話想對大家說……”

    所謂“思想教育課程”這句話庫瑞爾沒有聽到,因為她早已悄悄跟上了那隊收操的斯拉羅人,否則她肯定會改變主意的。

    這位熾天使炎衛悄然跟在這群人後面,她無法相信憑藉著言語的力量能短時間內讓一群無可救藥的敗類脫胎換骨,她覺得張建元肯定使用了什麼卑鄙的辦法,比如說​​古老東方傳承的神秘藥物,比如說某種催眠攝魂的法術,比如說……擁有特殊力量的帝兵。

    她必須搞清楚其中的原因。

    但跟了一路之後,她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氣,怔了一下之後,才發現這群人到了一處食堂,斯拉羅人們整好隊伍,他們的教官在前面訓話:“按照總裁制定的訓導課程,你們雖然是思想覺悟最好的一批,但還是差得遠!上午進行紀律與團結的團隊協調練習,下午繼續進行思想強化與學習,現在,解散,吃飯!”

    突然有人舉起手來:“報告!”

    那教官點頭道:“講。”

    出聲發話的斯拉羅人吞了口口水,急不可耐地問道:“請……請問,早餐,有……有那個嗎?”

    那教官沉著臉,看著他,直到這個斯拉羅人的眼神開始變得畏畏縮縮,然後,那教官展顏一笑:“繡春堂就是做這個起家的,怎麼會沒有?繡春堂各司其職,人人有責,正如我的任務是訓練好你們,你們的任務是磨礪自己報效公司,而廚子的任務,就是餵飽你們!敞開肚子吃吧,小崽子們!”

    斯拉羅人們面面相覷,然後發出了一聲歡呼,邁著急促的腳步進入了飯堂。

    “那個”?是什麼?伏特加?紅腸?

    庫瑞爾有些奇怪,她偷偷繞到食堂的另一側,靈巧地攀上了房頂,揭開了一片瓦,往下看去,只見那幾十個斯拉羅人分別坐在幾張長桌旁,拿著帝國人用來吃飯的筷子,他們的桌上擺滿了粥、醃菜、饅頭等食物,這香氣甚至令庫瑞爾都食指大動,但所有人都沒有下筷子,他們都翹首以盼,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但很快,庫瑞爾就看到了答案,她看到幾個廚子滿臉笑容地抱來了一個個深色的壇子。

    看到這壇子,所有的斯拉羅人都發出了歡呼聲。

    這是什麼東西?某種帝國的美食嗎?還是美酒?

    她知道幾種裝在壇子中的后土美食,也知道帝國人習慣將酒裝在壇中埋藏,她比較傾向於後者……難道帝國人用美酒俘獲了這群沒出息的傢伙的心靈?

    這……這還情有可原……

    雖然心中比較不齒這些傢伙的背叛行徑,但天性好酒的斯拉羅基因還是讓庫瑞爾變得期待起來,她看著廚子們將那些壇子放在桌子上,準備打開,她也將腦袋向下湊了湊,準備聞一下這種將斯拉羅人治得言聽計從的美酒的味道……

    然後……

    “……”

    “?”

    “!”

    在這一瞬間,庫瑞爾的大腦幾乎停止了思考,在壇口開啟的幾秒鐘內,裡面物質的揮發味道就沖天而起,但這味道……這味道……

    這味道不對啊庫瑪!

    怎……怎麼聞起來像屎啊!

    庫瑞爾還覺得是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可她仔細看下去之後,看到火之後裔們歡呼著用大勺子伸進壇子裡攪拌,然後撈出了那黑綠色的物質,有些乾結成塊,有些粘糊糊的,那可怕的味道更是充溢著鼻腔,可這些人居然毫無所覺,臉上掛著期待的笑容,然後他們爭前恐後地將這些掏出來的物質塗在了饅頭上,倒在粥裡,抹在了米飯上,甚至直接塞進了嘴裡,並且閉上了眼睛,細細地咀嚼,然後,仰天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火焰之靈啊啊啊啊啊啊!

    即使是身經百戰的熾天使,看到這種景象也幾乎認知世界破碎,她緊緊地抱著腦袋,似乎害怕自己的頭下一刻會爆掉,她實在不敢相信從小接受火焰之靈的教誨,在離火之國長大,充滿了烈火的驕傲與熾熱的火之民,竟然可以如此興高采烈地吃著……吃著那種東西!

    電光火石間,庫瑞爾的腦海中閃過一絲明悟!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真相只有一個!

    一定是這樣……這不是屎,而是張建元用這古老東方國度某種可以控制人心的藥方,就像那些卑劣的巫師一樣,用各種諸如死嬰、骸骨、心臟之類的噁心玩意兒熬制出了更加噁心的藥劑,然後逼迫這些斯拉羅人吃掉,藉此控制他們的思想,這些人吃掉這些毒藥之後,認知就發生了變化,不僅不再抗拒,而且還上了癮!吃得越多,受張建元控制就越深……一定是這樣的!

    這恐怖的場面,已經讓庫瑞爾目不忍視了,她默不作聲地從腰帶上解下了一顆爆雷,想要送這些人回歸火焰之靈的懷抱。

    然後她覺得不妥……如果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不僅會驚動張建元,將他嚇跑,而且還會招來注意和麻煩……

    就在她猶豫應該怎麼做的時候,突然,猛烈的鐘聲響了起來!

    庫瑞爾眼神一厲,翻下了牆頭,食堂裡那教官已經丟下了手中的饅頭,豁然起身:“戒備!這是藍色警戒級的鐘聲……有敵人入侵!”

    聽到這話的庫瑞爾微微冷笑……安德烈,那個大膽的螞蟻,好,很好……

    這時候,教官已經帶著這群斯拉羅人衝了出來,大聲道:“怎麼回事?誰在鳴響警鐘?”

    這位教官在繡春堂的地位顯然不低,很快就有人匆匆趕來,兩人使了個眼色,命令這些斯拉羅人留在原地,他們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竊竊私語。

    庫瑞爾謹慎地接近,聽到了兩人的談話:“什麼?有離火之國烈焰教團的人摸進來了?”

    “是的,八九不離十。”那人低聲道,“是產品部那個風頭正勁的安立說的,他打了包票……安保部的意思是,不得不防,如果是平常的間諜也就罷了,大家抓出來丟進井裡,但烈焰教團……涉及了離火之國,不能小覷,要讓總裁來下決定。”

    那教官沉吟道:“可總裁如今在靖安侯府做客……”

    “沒奈何,你先帶人戒備,好歹搜出人來,我馬上趕往靖安侯府,將總裁請回來主持大局。”那個人匆匆說道,“事不宜遲,這事交給你,我去去就回!”

    兩人雷厲風行,立刻做出了決定,那個報信的人牽了一匹快馬,從後門衝出,而教官則吹響了警哨,開始佈置搜查,庫瑞爾望著離去之人的身影,片刻之後,露出了陰冷的笑容——張建元,我正要去找你呢!

    而食堂這邊,剛剛還在吃飯的人們一窩蜂地離開,廚子師傅們望著滿桌狼藉苦笑了一聲,突然,有誰驚咦了一聲:“臭豆腐怎麼少了一壇?”

    ——這就是庫瑞爾為什麼會出現在靖安侯府門前,並且在聽到了張建元的聲音之後,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將那壇臭豆腐扔了過去的原因。

    當然,作為來自以火器馳名天下的烈焰神權國的毛子,她在扔出了這壇“巫師藥劑”之後,也無師自通地幹了一件非常毛子的事情。

    望著飛上半空、沖向那座花廳的壇子,庫瑞爾抬起手來,舉起了右腕上的火銃。

    “覺悟吧!”

    “砰!”
sea6076 發表於 2018-7-13 17:28
第四百二十三章 這叫隔山打牛!

    聽到了外面的怒吼聲之後,孫朗和張建元齊齊一愣。

    然後他們就聽到風聲呼嘯,一隻黑色的壇子破空飛出,向這邊衝來。

    張建元不愧是新時代的傑出資本家,一眼就認出了自家的食品包裝,先是一愣,然後就下意識地伸手去接。

    而孫朗則是冷笑一聲,他不愧是新時代的飛翔者,一眼就看出了來者的意圖,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滑稽——他媽的,孫門弄腐!

    他伸手按住了張建元的肩膀,然後將其往旁邊一推,然後左手劃弧,右手橫推,無形的氣勁澎湃而出,那壇臭豆腐驟然被定在了半空,剎那間,孫朗以七曜劍聖級的頂級武力與戰鬥經驗制訂了天衣無縫的計劃!

    憑藉著臭豆腐本身的濺射來傷人?乃衣服!

    開花彈,才是墜吼的!

    今天我就讓你瞧瞧,武功可以做什麼!

    電光火石間,孫朗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睿智的光芒——以乾坤挪移的手法將襲來的臭豆腐壇定在空中,然後以白虹掌力令​​其在半空旋轉,然後以回風拂柳之勢令其旋轉著衝回去,等到飛回去之後,再以一招迅猛熾烈的開陽奔雷拳罡將其凌空擊碎!

    這樣的話,依然在不斷旋轉的臭豆腐壇將保持旋轉的姿態爆裂,離心力會將內中的液體與流質以及固體向周圍拋灑,造成大範圍的空爆殺傷!這就是計劃!帝國武學與初中物理的完美結合!看招吧,你這個愚蠢的初心者,我可是天下無敵的……

    “砰!”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孫朗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火……火槍?

    但這不是幻聽,那被定在半空的壇子驟然爆裂,陶製的壇體剎那間失去了容器的功能!

    聖……聖杯爆了!

    “安哥拉紐曼我操你媽!”

    半空中的此世之惡湧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孫朗怒吼一聲,轉頭就跑!

    張建元剛剛看到孫朗親手就將那壇子凌空定住,還在讚嘆恩師的神功,然而下一刻,那壇子驟然爆開,裡面的各種物質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

    一眨眼的功夫,僵在原地的張建元從頭到腳就被淋了個遍,那綠中帶黑的顏色,那沿著衣服緩緩流下的流質,那驟然擴散的氣味,還有凌亂在風中的哀傷背影……總之,讓人一看之下,都非常不忍,很想給他打個馬賽克。

    張建元木然地站了片刻,伸舌頭舔了舔嘴邊的一點豆腐沫,面無表情道:“鹹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總裁啊啊啊啊啊啊啊!”那名衝進來報信的繡春堂馬仔也沒有躲過這場劫難,他望著倒在地上的張建元,發出了悲憤的怒吼。

    張建元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笑容:“別……別慌,這個是臭豆腐,是咱自己家做的,能吃,就是味道大了點,一點都,一點都不……”

    片刻之後,張總裁的表情崩潰了,他仰天厲吼,留下了滾燙的男兒淚:“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與此同時,另一聲怒吼沖天而起:“哦哦哦哦哦混蛋啊你這不按套路出牌的傢伙褻瀆了神聖的決鬥!”

    這此起彼伏的怒吼聲連成一片,響徹著天空,尤其以孫朗的聲音最大,他直接沖天而起,撞破了瓦片,跳到了房頂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竟然用槍!你他媽竟然用槍!你將溺斃在自己的屎尿裡!母豬!”

    在孫朗衝上天空的一剎那,庫瑞爾的心臟就揪緊了!作為獵人的直覺向她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警戒,而那幾乎震天動地的吼聲更能說明一切,雖然不是武者,但庫瑞爾卻能察覺到一件事情——對方的武功,簡直驚世駭俗!

    她雖然自信而驕傲,但卻不傲慢,對方的武功,絕不是沒有披甲的她能夠戰勝的!只有召喚熾天使武裝才能與對方一較高下!

    怎麼回事!她心中又震驚又懊悔……怎麼會碰到如此強大的武者!

    庫瑞爾二話不說,轉頭就跑,但對方的咆哮聲令她心中一震:“他媽的!裝了逼還想跑!我小叮噹今天要幹死—你!”

    以孫朗的視力與靈覺,早就察覺到了庫瑞爾的身影,對方披著厚厚的斗篷,不知道身材什麼樣,長得怎麼樣,但是已經沒關係了!

    她愛長什麼樣就長什麼樣!她的結局已經註定了!

    “變成三體人吧,混蛋!”

    雖然不知道三體人是什麼,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話就是了!

    獵人的本能,身為離火之國最頂尖戰士的決斷與覺悟,令庫瑞爾當機立斷,立刻對熾天使武裝進行了召喚!

    明州城西的一片小樹林中,隱藏在樹上的熾天使武裝發出了轟鳴聲,伴隨著金鐵交錯的機械音,沉睡的熾天使張開六翼,化作沖天而起的飛鳥,飛上天空,帶著反射日暉的流光,向著明州城的方向撲去!

    庫瑞爾估算了一下距離,以熾天使的部署速度,至少要兩分鐘的時間才能從城西沖過來,也就是說……

    兩分鐘,實在是太久了。

    背後的孫朗望著對方不斷逃竄的背影,露出了猙獰的笑意,他二話不說,從身上掏出了六個鯡魚罐頭,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向著對方扔了過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也給我嚐嚐這……”

    但孫朗話音未落,庫瑞爾就做出了行動——背後是無法對抗的強敵,而她只需要堅持兩分鐘!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將身上所有的爆裂手雷全都一股腦往後扔了過去!

    孫朗剛想掏槍打爆這些鯡魚罐頭,就看到五六個手雷飛了過來,而且好死不死的,與那些鯡魚罐頭撞在了一起!

    “我操!”

    他橫推兩掌,澎湃的掌力將張建元與他的馬仔遠遠打飛,離火之國爆裂手雷的密集殺傷半徑只有七米,但是……

    “轟!”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響,巨大的衝擊波幾乎將地面的石板掀飛,那幾盒鯡魚罐頭全都被炸得粉身碎骨,手雷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是何等勁爆的力量,將這些魚罐頭裡的渣滓與殘片拋得漫天都是,一時之間,恐怖的物質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彌散!

    在這凌亂的場面中,孫朗望著倒在地上,正一臉懵逼地爬起來的張建元和他馬仔,兩個人的身上又沾染了更加勁爆的東西,接受了二次打擊,他聽到了靖安侯府一片大亂,顯然人們又回憶起了曾經被鯡魚罐頭所統治的恐怖,他甚至聽到了後面傳來了某位管家的哀嚎:“怎麼又來了!”

    腥風,還有迷之霧氣,恐怖的物質正在不斷地擴散!

    然後他轉過頭,怔怔地望著那個正在不斷逃跑的身影。

    第二次了……第二次了……第二次了……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他媽的鯡魚罐頭,去他媽的臭豆腐,去他媽的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璀璨的劍光沖天而起,狂暴的氣勢完全解放,氣流被無形的力量約束成風,沖天而起的氣旋將污穢的臭氣卷向更高的天空,孫朗怒吼道:“你完了!”

    他的身體化作一枚砲彈,攜帶著一往無前的凌厲氣勢,向著庫瑞爾衝了過去!

    突然!天空傳來了一聲尖嘯!

    宛如一道流火從天而降,宛如振翅的烈焰鳳凰,沉重的戰甲在降落中變身,從六翼的鐵鳥化作戰無不勝的甲胄,庫瑞爾將厚重的斗篷拋開,露出了那高挑而妖豔的身段,然後燃燒之蛇纏繞了她的身體,帶有護翼的頭盔閃耀著熾焰的光芒,鋼鐵的雙手握緊了制裁的鐵拳,堅固而輕盈的甲胄保護著人類的軀體,以火炎為徽章,以六翼之姿出現,如紅色電光劃破天空,此乃熾烈的星辰,此乃燃燒的巨龍,此乃撒拉弗的熾天使,其名為——死亡信使!

    完成了熾天使武裝部署的庫瑞爾感受著那湧上來的力量,這是離火之國最為強悍的殺戮機器,這是烈焰天使戰鬥序列的終極力量,她猛然轉身,兩門微波肩炮,雙臂兩門三聯裝重機槍,胸前的焰光照射器,所有的武器對準了身後的強敵,她怒吼道:“感受火焰……”

    “吔屎啦梁非凡!”

    轉頭的剎那,她看到一隻拳頭在頭盔的視野中不斷放大,剎那間,一聲沉重的轟鳴,完成了變形、以六翼火焰之姿出現的死亡信使,離火之國的最強單兵戰鬥力量,被惱羞成怒的某人一拳懟在了臉上,連人帶甲整個人飛了出去!

    “什……什麼?”

    雖然被熾天使層層保護,但剛剛這一拳依然給庫瑞爾造成了極大的震撼,耳邊傳來了接連不斷的警告音,警告剛剛那一下已經接近了熾天使的承受上限,輔助聖魂機械般地提醒她馬上與對方拉開距離,但是做不到!

    死亡信使的推進器立刻噴出熾熱的氣流,離開了地面,但是還沒等它衝上天空,孫朗已經躍到了它的背上,頂著熾天使巨大的升力,將其強行拉到了地上!

    庫瑞爾反手拔出焰子長刀,肩炮也對準了敵人,但孫朗顯然更快,一手刀就將堅固的肩炮打得報廢,然後一拳擊中了熾天使的右腕,連冰冷的戰甲也無法對抗頂級武者的巧勁,長刀脫手飛出,庫瑞爾下意識伸手去撿,但對方當胸一腳,將她踢得倒在了地上!

    孫朗面無表情,跨出幾步,直接壓在了熾天使的身上,將死亡信使牢牢壓在身下。

    庫瑞爾咬著牙齒,瘋狂地掙扎著,尋找著反擊的機會,她徒手可以與死爪熊搏鬥,即使力量遠遜於野獸也能尋找反擊的機會,但就算此時她身披熾天使武裝,擁有液壓推進裝置所帶來的強勁腕力,也被眼前的男人壓得死死的,竟然絲毫動彈不得!

    肩膀上的肩炮早已經報廢,推進器也被一腳踢得罷工,胸前的焰光照射器被一拳打壞,死亡信使拔出了腿部外側的熾焰匕首,還沒等刺出去,武器就被一腳踢開,她剛想繼續掙扎,對方又是一拳打在了她的盔甲上!

    孫朗一腳踏在了死亡信使的胸前,提起了拳頭,看著庫瑞爾道:“老子他媽的天下無敵,高手寂寞,收不住手腳,害怕打死了人,所以扔個鯡魚罐頭,玩個臭豆腐,是為了少殺人,是因為慈悲心腸,是為了世界少一點殺戮,多一點美好——你這個女人,也敢學我!你也配學我玩這套!”

    這帝國人在說什麼?

    庫瑞爾一邊反抗一邊厲喝道:“我是離火之國的炎衛,這是熾天使武裝!無論是殺死我,還是毀壞這副戰甲,都與挑釁離火之國無異!你想惹來離火之國的大軍嗎?你想惹來兩國大戰嗎!馬上放了我,我可以不計較你的失禮!”

    孫朗冷冷道:“兩國大戰?好啊,還可以看看煙火!”

    庫瑞爾停止了掙扎,望著孫朗:“這一定是個誤會,你有這樣的力量,肯定也是帝國一等一的強者,我們都是高貴的人,不應該為了一點誤會走到這種地步,我建議我們各退一步,用更加平靜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如你所見,你再打下去,我只能引爆熾天使的外部裝甲,也許無法傷害到你,但這裡的人,恐怕就說不定了……”

    孫朗望著躲在戰甲中的庫瑞爾,冷笑道:“媽了個山蛋蛋的,你以為披上馬甲我就治不了你了嗎!看招!”

    庫瑞爾還想說話,孫朗已經一拳打了上來,她只是發出一聲冷笑,死亡信使是專門為近戰與顫抖而生的熾天使戰甲,有著強大的防禦能力,對熾天使的保護更是重中之重,就算他再厲害,一時片刻也休想打破熾天使的防禦,然後我只需要……

    緊接著,她感受到了一股衝擊。

    對方的重拳穿透了熾天使厚重的防禦和最高精尖的減震措施,終究有一股力道傳到了她的身上!

    不過沒關係,這種程度的力量,簡直不值一提,完全在身體的承受範圍之內,況且還有……咦?

    盔甲之中的庫瑞爾猛然睜大了眼睛,她感覺到那股擊到她小腹的力量,竟然,竟然讓她……

    “嗚……嗚啊?”
sea6076 發表於 2018-7-13 17:35
第四百二十四章 這才是真正的把妹手!

    庫瑞爾。

    離火炎衛。

    烈焰天使戰鬥序列的最強者。

    鋼……不,熾天使的駕駛員。

    是烈焰教團最令人矚目的新星,名震聖尤里堡的戰鬥狂人。

    從小在離火之國冰天雪地的北方長大,與族人們以狩獵冰原凶獸為生,從小就是獵人,從小就是獵食者。

    信奉弱肉強食,信奉不戰鬥就會死的信念。

    她認為這個世界是一片弱肉強食的冰原,弱者只能抱團生存,彼此溫暖,然後瑟瑟發抖等待著強者的掠奪與殺戮,而強者則會依靠捕殺與掠取弱者的血肉來供給熱量,從而高傲而強悍地屹立在冰原之上,強大而尊嚴地活著……冰原是這樣,人類也是這樣。

    強者生,弱者死,強者有資格支配一切,而弱者只能服從,否則就要死去。

    從她記事開始,她就貫徹著這樣的信念,不斷地擊敗一個個弱者,向著更強的山峰進發,她離開了部落,來到了聖尤里堡,加入了烈焰教團,不是因為她的信仰無比堅定,也並不是因為她虔誠地信奉火焰之靈,只是因為,烈焰教團是這片冰原中最強大的狼群。

    她依然貫徹著弱肉強食的信念,擊敗一名又一名競爭者,最終位列熾天使計劃,被授予了強大的新型熾天使“死亡信使”,成為教團騎士一系最耀眼的星光。

    但她還沒有滿足,她的目光越過了遼闊的貝加利亞荒原,看向了古老的東方國度,她的目光越過了高大的烏索拉山脈,看向了壯闊的萊恩平原,在世界這個巨大的冰原上,還有數不清的獵物等著她去狩取,還有數不清的弱者等著她去掠奪,甚至離火之國內部,有愚蠢昏庸的貴族,有心機深沉的神甫,有野心勃勃的神皇,整個世界就是一片巨大的冰原,所有人都是徘徊在其上的生靈,只有強者才有資格活下去。

    然後,她就在這個東方國度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和困境。

    從小到大,甚至擁有了熾天使武裝之後,她也經歷過生死一線的戰鬥,與強大的獵物戰鬥,消耗對方的氣力與耐心,尋找敵人的破綻,然後趁著對方露出了軟弱的破綻之後,以決然的攻擊發起致命的一刺,斬獲新的戰利品,這是她一直以來的戰斗方式,但是如今,她悲哀地發現,對方似乎……沒有破綻。

    或者說,如今的她,已經失去了尋找破綻的力量。

    太強大了,太完美了,也……太奇怪了。

    熾天使武裝賦予了她可以跟猛獁象角力的無匹神力,但眼前這個東方武者竟然憑著自己的肉體做到了這一點,液壓動力,槓桿傳動,噴氣助推,動力核心全力運轉,無可匹敵的出力依然被對方輕而易舉地壓制,顯然,她遇到了最棘手的東方武者。

    這些修煉所謂東方武學之力量的帝國人,對力量的運用有著超乎常人理解的高明技巧,他們擅長一種以極小的力量發揮出巨大效果的技巧,就像是螞蟻雖然毫不起眼,但竟然能夠舉起遠勝於自身體重的物體,這些帝國人也擅長以有限的出力撬動力量的槓桿,發揮出百倍千倍的破壞力,這些高明的武者一向是教團騎士們的噩夢,因為他們的運勁技巧,足以隔著厚重裝甲的保護,傷害到駕駛員的身體。

    而最令庫瑞爾震驚的,不是這個。

    “這……這種感覺!”

    她睜大了眼睛,面甲的視野中,那個帝國人將自己按在地上,向著熾天使戰甲揮動重拳,完美的防護與減震裝置不斷化解著龐大的力量,但依然有一股無法化解的勁力傳達到了她的身體之上,但這股力量讓她感到疼痛之餘,居然還讓她覺得……快樂?

    這是怎麼回事?

    疼痛與快樂並存,庫瑞爾震驚地咬住嘴唇,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這確實是來自身體的快樂,一股暖流剎那間流過她的身體,讓她幾乎本能般地弓起身子,她感到一隻熾熱的羽毛正在細細地撓著她雙腿的肌膚,令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無疑,她非常確認,這種感覺,她……發情了?

    但她莫名其妙和茫然懵逼的時候,另一拳已經不講道理地又轟了下來!

    庫瑞爾這次吸取了教訓,咬緊了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但是她嘴上不說話,身體卻很老實!

    再一下,猛烈的衝擊帶來了疼痛,但也帶來了快樂!莫名其妙的感覺掌控著她的身體,甚至連掙扎的力量都變得小了起來,緊繃的身體瞬間被流淌而過的熱氣所俘虜,變得懶洋洋的,庫瑞爾驚怒交迸,大聲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孫朗大義凜然地喝道:“我要代表廣大勞動人民懲罰你這個私自入境的毛子細作!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庫瑞爾呸了一聲,她是離火之國最強大的戰士,她是冰原之上最強大的獵手,怎麼會對一個帝國人低頭!

    是啊,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生,弱者死,強者有資格支配弱者的一切,但是,我絕不是弱者,我與那些愚蠢的弱者最大的區別是……

    我可以選擇有尊嚴的死去!

    ——我選擇死亡!

    庫瑞爾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就要命令輔助聖魂啟動自毀程序,但是孫朗早已經看透了這一切!

    只聽他仰天長嘯,發出了一聲蒼涼古樸的怒吼!那吼聲彷彿來自荒涼的上古大地,帶著生生不息的生命力與希望,孫朗的眼睛穿過了宇宙的阻隔,他看到了星辰在閃耀,他看到在危險的時代中守護大地正義與和平的戰士,他們披上神聖的聖衣,呼喚守護星座的力量,用數不盡的熱血與犧牲,揮動著足以撕裂天空的拳頭,擊退所有對人間懷有邪念的強敵,守護著世界的和平,於此時此刻,強大戰士的心臟生生不息地跳動,孫朗發出了一聲怒吼:“雅典娜,賜予我力量吧!”

    “廬山——百鱔霸!”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巨大的熾天使武裝,瞬間便被奔流的拳影所籠罩。

足以令瀑布斷流的重拳連續不斷地轟在了熾天使戰甲的身上,消耗著死亡信使的能量,更是對庫瑞爾造成了難以想像的肉體與精神衝擊,事實上,當第一拳擊中死亡信使的時候,庫瑞爾的自爆命令就再也發不出去了,她的身體在顫慄,她的大腦在顫慄,她的靈魂在顫慄!

    被熾天使層層保護著的女人,發出了難以抑制的尖叫聲,彷彿被恐怖的怒濤所吞沒!

    剎那間,她彷彿被拋上了高高的浪尖,身體無助地在海中上下升騰,她想抓住什麼東西,但只能徒勞地揮舞著雙手,被水淹沒,不知所措,恐怖的浪潮一次次捲過她的身體,令她輾轉,掙扎,令她瘋狂,尖叫,這不是憑意志能夠戰勝的東西,因為這股力量不是源自於野蠻的暴力,而是源自於生靈最古老最蒼莽的神聖儀式,這是根植於每一個生靈體內最原始的本能,要在危機四伏的荒涼土地上,披荊斬棘,燃起文明之火,留下後代,延續種族的光芒!

    庫瑞爾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那引以為傲的力量,那引以為傲的意志,一切是如此可笑,一切是如此脆弱,她就像是躲在殼中的幼鳥,所有可以倚仗的一切都毫無作用,只能瑟瑟發抖著,等待著最後的審判。

    強大的精神洪流已經摧垮了一切,她的抵抗意志,她的反抗決心,她那寧可一死也不願意落在敵人手中的覺悟,她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沒有人,沒有人能夠抵擋這種力量,她渾身大汗淋漓,就像是剛剛從水中撈出來一樣,她的身體已經罷工,全身沉浸在那夢幻一般的美好之中,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但對方的拳擊依然在繼續。

    每一拳都全力以赴,每一拳都描述著世界的本質,每一拳都宛如藝術一般精美絕倫。

    充滿了力量,充滿了意志,充滿了決心,不會停下,不會憐憫,不會停手,就像是最強大最謹慎的掠食者,要將捕獲的獵物的所有血肉都吞噬,在對方完全死去之前不會有任何鬆懈,冷血,致命,高效,強大,就像是一隻冰原上的王者,優雅而冷酷地撕碎著他的獵物。

    庫瑞爾腦袋裡已經一片混亂,她幾乎已經失去了思考的力氣,透過透明的面甲,望著身上這個男人一拳又一拳地轟擊,感受著那澎湃可怕的力量衝擊熾天使戰甲的強烈質感,感受著那穿透護甲直擊身體的力量的震撼,感受著那一陣陣從身體深處湧出來的致命的快感……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麼變得這麼奇怪。

    但她已經無暇思考這種事情了。

    庫瑞爾已經變得迷迷瞪瞪,但她卻依然知道,這股發自心靈、濡染身體的愉悅感,到底是什麼。

    喜好戰鬥和殺戮的人,生理慾望通常也會很強盛,特別是庫瑞爾這種曾經身為獵手、從小養育獸性的女人而言。

    但擁有一顆強者之心、信奉弱肉強食法則的她也無比高傲,看不上那些軟弱怯懦的男人,以離火之國之廣,烈焰教團之大,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得到她的認可,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讓她為之折服,即使戰鬥之後慾望高昂,她也總是自行解決,因為她實在無法忍受那些弱小可憐的蠢貨像只卑賤公狗一般在她身下嚎叫。

    那引以為傲的身體和容貌,那萬千血戰所鑄就的強者之心,那經歷了無數勝利所積累的驕傲,不允許她向任何弱者屈服,只有能完全折服她、擊敗她的強者才能獲得她的認可和臣服,才有資格支配她的身體她的靈魂她的一切!

    但在那每一次夜晚,只能自己慰藉自己身體的孤寂夜晚,她也會像尋常的女孩子一樣,幻想著那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幻夢,只是她的那些幻想也異於常人,她對那些軟弱的男人毫無興趣,她在腦海中勾勒出了令她躁動不安的圖景。

    ——她不禁幻想著,自己被一個強大的男人徹徹底底地打敗,所有的高傲與自尊被踏在地上,對方擊敗了她的一切抵抗,將拼命掙扎的她按在地上,撕碎了她的衣服,粗暴地佔有著她,以她無法抵擋的力量與魄力,比她更加強大,比她更加冷酷,比她更加殘忍,令她無法抗拒,令她無法反抗,令她喘不過氣來,令她只能像那些柔弱無助的女人一樣,徒勞地掙扎,直至渾身無力,然後一切的反抗變成了忍耐不住的喘息,從身體到心靈全都被擊敗,全都被佔有,完全地屈服… …

    只有這種自虐式的幻想,才能勾起她最大的愉悅感,越是她這樣高高在上的驕傲強者,越能從被粗暴蹂躪的幻想中獲得最大的快樂,如今,她所有的抵抗變成了徒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冷酷的對手不斷轟擊著自己的鎧甲,她不禁在想,如果他能擊碎熾天使,將我生擒,他會怎麼對待我?

    這樣的念頭,配合著身體不斷湧出來的愉悅感,再加上被對方以凌駕一切的優勢力量徹底擊敗的挫敗感,令庫瑞爾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她無神地盯著孫朗,第一回感覺到了恐懼的力量,感覺到了弱者的想法,她已經無法把握未來,她不知道自己被俘虜後會遭遇什麼,她甚至無力自殺,她已經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這就是弱者的感覺嗎……

    這就是被支配的感覺嗎……

    這就是被打敗被征服的感覺嗎……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彷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最後一拳轟上來之後,庫瑞爾迷離的雙眼驟然睜大,她用力地抬起了修長的脖頸,四肢繃緊,牙關緊咬,驟然,她發出了一聲幾乎要將靈魂震破的尖叫,整個人在不停地顫抖,顫抖,她死死地盯著孫朗,強烈的精神衝擊令她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歡愉的聲音,大腦已經不堪重負,她眼睛一翻,就此昏了過去。

    而孫朗的臉,已經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腦海中,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子。

    與此同時,一直在負隅頑抗的死亡信使號熾天使戰甲,也發出了一聲投降般的機械鳴響,在金鐵交錯的機械摩擦音中,戰甲如同花瓣般層層打開,露出了令人垂涎三尺的戰利品,那美麗妖豔的身軀,那絕美的容顏,還混雜著一股令人血脈賁張的奇異香氣,那任人採擷的模樣,幾乎能讓所有男人變成失控的野獸。

    但禽獸不如的孫朗顯然有著超越人類的自控能力,他保持著強者的風度,以勝利者的姿態對昏迷的庫瑞爾點頭,以示讚許:“離火的小妞啊,你盡力了。 ”

    然後他看著四下無人,緊接著就將目光投向了對方。

    孫朗點頭道:“是時候搜查一下,她身上有沒有攜帶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了……”

    但他只是邁出了一步,就看到人影一閃,有人直接從後面的牆頭翻了過來,張銀落捂著鼻子,周圍彌散著熟悉的鯡魚之味,他看到孫朗站在一台熾天使的面前,雙手擺出了龍爪手的起手式,不知道想要幹什麼。

    望著這一切,張銀落大聲道:“你都幹了些什麼啊!”

    孫朗指了指那已經死機的熾天使,豎起了大拇指,傲然一笑:“敵羞,吾去脫她衣!” 本帖最後由 sea6076 於 2018-7-13 17:41 編輯

sea6076 發表於 2018-7-13 18:46
第四百二十五章 這是書上教的

    當一開始,張銀落聽到了爆裂手雷的轟鳴聲之後,正在織手帕的她頓時一個激靈。

    她對這種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

    第一個反應是——孫朗這混蛋竟然瞞著我偷偷跑到我家把我藏的那些軍火拿出來了!

    第二個反應是——他有沒有打我爹?

    但很快,來到外面的她就聞到了熟悉的氣味,那是鯡魚罐頭大規模擴散後的效果——雖然她很不想回憶,自己究竟為什麼會對這種味道如此熟悉……

    緊接著她聽到了孫朗的怒吼,意識到了這事可能不是孫朗搞出來的,如果這烈焰教團的煉獄咆哮手雷不是孫朗扔出去的,那究竟誰還擁有這種高殺傷性的單兵戰術武器,簡直不用想也知道——果然如同孫朗所說,那個女人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她本來想立刻出去看看,但她想到,庫瑞爾的目標應該是孤獨行者和龍萬德,於是張銀落趕緊來到了存放熾天使的那片廢墟,輔助聖魂猶菲勒果然如同她想像的那樣感知到了庫瑞爾的接近,並且如臨大敵,做好了動手突襲、斬殺目標的準備。

    張銀落很清楚庫瑞爾的本領與警惕心,她也相信庫瑞爾既然敢離開熾天使戰甲、進入明州城偵查,一定也做好了被“孤獨行者”號偷襲的防備反擊計劃,但如今庫瑞爾的計劃遇到了天大的紕漏,她遇到了一個比熾天使還要恐怖的人形怪獸,在拼命逃離這個剋制天下間幾乎一切女性的人形怪獸的同時,如果遇到了孤獨行者破釜沉舟的突襲,她就算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雖然她們倆的關係稱不上友善,但也絕對不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這個傢伙如果就這麼死了……張銀落還是會感覺很可惜的。

    所以她好說歹說,曉以大義,總算暫時勸住了猶菲勒選擇戒備和觀望,否則兩台熾天使在明州城中大戰,不僅會引起帝國朝廷的強烈反彈,而且還會暴露離火之國陷入了內鬥的醜事,引起局勢動盪變化——輔助聖魂是以邏輯和程序運轉的刻板人格,在它們的行為邏輯中,國家與教團的利益是高於一切的。

    反正以孫朗那古怪下流的能力,就算那女人披甲之後,恐怕也會折在她手裡吧。

    很快,另一架熾天使“死亡信使”號從天而降,張銀落正在考慮要不要穿上陽炎動力甲出去助戰,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否決——孫朗實力強勁,根本不需要她的幫助,而那女人架勢著熾天使更是勇不可擋,而且行事果決利落,自己如果突然出現,恐怕會成為對方的目標,畢竟陽炎動力甲的戰鬥力比熾天使差的太遠,恐怕會是最佳的突破口,這反而會牽扯到孫朗的精力,讓局面變得更壞。

    而且……哼哼哼哼,如果我在場的話,孫朗肯定會考慮到我的感受,不會全力施展那下流的能力,這樣的話,豈不是讓那女人躲過一劫?

    懷著這樣的想法,張銀落守在孤獨行者身邊,傾聽著外面傳來的動靜,傾聽著孫朗那震天動地的吶喊,她聽到諸如“你完了”、“雅典娜賜予我力量吧”與“廬山百鱔霸”之類的口號,顯然證明著孫朗正在與死亡信使進行一場熱血澎湃的巔峰對決。

    她的眼中不禁閃過了一絲凝重,果然是熾天使,果然是那個女人,即使是孫朗,也沒有辦法輕易取勝啊……

    不過女孩兒的臉上又浮現出了激動與期待的神情……東方的絕世武者,離火的烈焰天使,兩種截然不同的道路,兩種強大的戰爭機器,作為生在帝國、遊學離火的人,她深諳兩者的強大之處,但兩者究竟誰強誰弱,恐怕今天會有一個結果。

    女孩兒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出去親眼目睹這馳峰對決,但很快她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她沒有聽到一聲槍響,也沒有聽到一聲爆炸,只聽到孫朗持續已久但依然中氣十足的“歐拉歐拉歐拉”的吶喊,而從頭至尾,死亡信使似乎沒有發動任何火器……

    這時候她聽到猶菲勒的驚嘆,按理來說沒有自我的輔助聖魂的語氣,竟然也滿是驚訝:“死亡信使被完全壓制了!”

    完全壓制……

    聽到猶菲勒的判斷,再聽這“歐拉歐拉歐拉”的聲音,可就非常意味深長了,張銀落嚇了一跳,趕緊向著聲音傳來的地點趕去,剛翻過一堵牆,就聽到孫朗那清朗而淡然的聲音,彷彿來自於九天之上,那驕傲俯瞰世間的仙人:“離火的小妞啊,你盡力了。”

    ……哼,又開始裝模作樣了,在我們面前卻是一副色鬼的樣子。

    女孩兒暗自撇了撇嘴,但心中卻有些莫名的雀躍與高興,即使平時那個樣子,關鍵時刻,孫朗也可以很正經啊……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看起來像是個色鬼,但關鍵時刻能夠一劍扭轉乾坤,劍氣縱橫山河,挽狂瀾於即倒,這樣的反差,這樣的武學大宗師,其實也很有趣啊……

    總比那些整天板著臉、用鼻孔瞧人、不屑跟小輩說一句話的那些大宗師要好吧……

    她不禁想像著孫朗如今的模樣。

    他飄然而立,衣袂當風,龐大而華麗的熾天使就倒在他的腳邊,那恐怖的火力與強大的力量再也沒有任何的意義,擊敗了烈焰天使戰鬥序列最頂級的戰鬥武具,本來是震驚天下的榮譽,但對於他來說,只是早已經註定的結局,他不會為此而感到高興和振奮,卻也許會因此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他也許會嘆息,也許眼中會閃過追思,但這一切或寂寞或悲傷的神情,將在看到自己的一剎那隱藏無踪,這個曾經有著輝煌過往的男人,將用慵懶中帶著一點色迷迷的笑容,望著她,翩然笑道:“銀落。”

    啊……

    帶著這樣美好的幻想,張銀落迫不及待地出現在了孫朗的面前。

    ——然後她就看到輕鬆擊敗熾天使的擁有輝煌過往的孫朗正擺出了龍爪手的起手式帶著一臉微妙的笑容逼近昏迷的大奶毛妹的這一幕。

    她彷彿聽到了自己少女心破碎的聲音。

    ——這現實與幻想差得也太遠了吧!

    因為極致的反差與極度的震驚,張銀落大聲喊道:“你到底幹了什麼啊!”

    ——說好的激烈的戰鬥呢!說好的巔峰對決呢!為什麼她穿著熾天使武裝,也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更加氣人的是,孫朗一臉純潔地說出了最糟糕的台詞:“敵羞,吾去脫她衣!”

    張銀落暴跳如雷,大聲喊道:“你這流氓!變態!色鬼!賤人!強姦犯!性騷擾!”

    孫朗摀住了心口,一臉不可置信,委屈道:“銀落,你為什麼罵我?”

    張銀落手指顫抖,指著躺在熾天使座艙內、臉色緋紅、胸膛起伏而且渾身濕漉漉的庫瑞爾,她甚至已經能聞到那股若有若無的熟悉的味道,她怒道:“禽獸!為什麼罵你?你把她弄成這樣,還可以解釋為你無法控制那股力量,但你脫她衣服幹什麼?這跟色魔有什麼區別?”

    孫朗勃然道:“銀落,你凌辱我可以,但不能侮辱這神聖的奮戰口號!”

    “蛤?”張銀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跟打仗有什麼關係?”

    孫朗冷哼一聲:“所謂'敵羞,吾去脫她衣',你以為是什麼下流的色狼行為嗎?錯了,完全不是!這是打仗時喊的口號!是一種處置敵人的方法!當俘虜了敵人,尤其是高級將領的時候,要怎麼處置對方?不肯投降的話,殺了沒有任何意義,所以,要把對方的衣服脫光,然後將他放回去!讓他丟人!讓敵軍將士看著他丟人!所以他將受到極大的打擊,羞慚無地,甚至失去威信,因為士兵們都瞧不起他,不肯聽他的命令,這樣的話,放他回去,比殺了他更加有用!”

    “當這種事情成為傳統,那麼'敵羞,吾去脫她衣',將會成為將士們最熱衷的口號!會讓敵將恐懼!會讓敵人失去反抗的意志,會讓他們選擇投降,因為不投降的話,會有更加可怕的事情等著他們!”孫朗擲地有聲道,“所以,我正在執行的,是作戰的儀式!是處置俘虜的辦法!是打消對方反抗意志的最佳手段! ”

    張銀落冷笑著望著他:“你編,你繼續編啊,編出這一本正經的說辭,真是難為你了。”

    孫朗怒道:“才不是編的呢!我是從書上學來的!百試百靈的法子!”

    張銀落冷然道:“什麼書啊?”

    孫朗傲然道:“三國……淫三國夢想!聽說過沒!書上就是這麼寫的!有用!”

    看著這廝嘴硬的模樣,張銀落不禁嘆了口氣,經過了這亂七八糟的交流之後,她那突如其來的怒氣也慢慢消散了,恐怕剛剛的憤怒,有一大半是衝著庫瑞爾來的吧……然後她就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在見面之前,想起在離火之國時與那個女人的衝突和不愉快,她咬牙切齒,希望孫朗能夠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女人,如今看到那個女人得到了充分的教訓,自己卻感到莫名的生氣,這真是……有些不講道理了啊。

    她收拾了一下奇怪的心情,望著昏迷中的庫瑞爾:“要怎麼處置她?”

    孫朗揮舞著手臂:“秘密搜查官!淫墮姬騎士!妹調教計劃!純……”

    他還沒說完,就在銀落那冰冷的目光中乖巧地閉上了嘴巴。

    她頭疼地看了一眼渾身濕漉漉的昏迷的庫瑞爾,嘆息道:“先把這個女人清理一下,給她洗一下澡吧……”

    孫朗摸著下巴,瞬間進入認真模式:“雖說捕獲死亡信使是我們的目的,但是實現得也太過容易了,以至於現在有些不真實的感覺,為今之計,是想辦法弄清楚離火之國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熾天使會內訌,但輔助聖魂受到邏輯模塊的約束,恐怕不會吐露任何信息,我們想要得知此事內情,只能從兩名駕駛員入手。如今龍萬德昏迷未醒,恐怕突破口只能從這個女人身上找了,綜上所述……”

    他看向了張銀落,露出了純潔而正義的神色:“需要幫忙嗎?”

    張銀落輕啟朱唇,冷漠道:“滾。”

    孫朗打了個哈欠,聳肩道:“隨便啊,如果銀落不喜歡我碰觸別的女人,那我不碰就是了,只是以離火炎衛的意志力,常規的訊問手段,恐怕無法從這個女人口中得到任何秘密,而且以銀落的心腸,也不忍心對她上什麼大刑吧……”

    張銀落看了他一眼:“……你想說什麼?”

    孫朗若無其事地吹著口哨:“沒什麼,反正離火之國出了什麼事情,完全跟我沒關係,我也不在乎熾天使為什麼會內訌這件事情,我也不關心烈焰教團會不會分裂,神皇一家會不會被軟禁,烈焰神權國會不會內戰,聖尤里堡死多少人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銀落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庫瑞爾,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等這個女人醒來之後再說吧。”

    然後她雙手將庫瑞爾抱了出來,接觸到那女人彈性驚人的豐腴肌膚,感受到那柔軟的熾熱,還有身上散發出的那種味道,她臉上紅了一紅,又瞪了孫朗一眼:“死亡信使號要怎麼處理?它可不是猶菲勒,只要聖魂恢復正常,恐怕就要開始大鬧。”

    孫朗擺了擺手:“此事容易,挖個大坑把它埋進土裡壓實了,只露出一個腦袋,讓猶菲勒看著,敢動就一槍打爆狗頭,我看它怎麼掙扎。”

    銀落點了點頭,然後將庫瑞爾扛走,就像強搶民女的百合女匪一樣,孫朗在後面看著有趣,喊道:“銀落,小心她醒過來襲擊你哦,你要是被她挾持了,我可是會嘲笑你一輩子的。”

    張銀落向後擺了擺手,示意她知道了。

    孫朗見銀落已經走遠,直至消失在一道月門後,他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我本來以為,這是兩件事來著。”

    他慢吞吞地從兜里取出了幾封文書,在手中抖了抖,這是他剛剛在庫瑞爾身上搜到的東西,是幾封信件。

    “哦吼,瞧瞧我發現了什麼……”他慢條斯理道,“戚大將軍啊……”
sea6076 發表於 2018-7-13 18:53
第四百二十六章 飛龍探雲手

    孫朗望著手中的這幾封信,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其實剛剛銀落誤會他了,他擺出來的姿勢不是龍爪手的起手式,也不是想抓住什麼又大又圓的東西,那手法其實是傳說中的飛龍探雲手。

    所謂飛龍探雲手,是一種極具人道主義光輝的活體採集術,不僅能從活人身上偷到各種物品,甚至還能從活的動物魔物身上取得一些東西而不必殺死他們,比如說你能從毒蛇的身上獲取毒蛇卵,從蜜蜂的身上偷到蜂蜜,這種方便而不必殺生的採集法門,實在比那些整天出去殺龍破壞生態的獵人搞到不知哪裡去了。

    最可怕的是,竟然還能從寺廟住持的身上偷到舍利子,通常來說就算寺中有以前的高僧燒出來的舍利子,那玩意通常也不會被隨身攜帶,所以……

    嗯,不提這個細思恐極的事情了,剛剛孫朗也使用了這失傳已久的神技,從那大胸毛妹的身上獲取了重要的劇情物品,他明明可以選擇擊殺對方,然後得到大量的經驗值並爆出傳奇裝備與任務物品的,但卻忍耐著與女人接觸的痛苦,仔細而辛苦地找出了這些東西,只是為了保住一條人命,也算是散發著人道主義光輝的豪傑了。

    他隨便翻閱了幾眼手中的文書,然後聳了聳肩。

    如他所料,果然沒有什麼重要的情報文書,以堂堂離火炎衛的身份,追殺另一名熾天使,不論目的與動機何在,必然是絕密中的絕密,主使者絕對不會將這種機密留於紙上,那庫瑞爾也不會傻到將那種文件帶在身上,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手中的文件,其中一份是關於這個毛妹庫瑞爾的身份證明,用離火與后土兩國文字寫就,烈焰神權國的主教會議證明其身份的合法性與神聖性,並且按照天元戰爭期間締結的約定俗成的外交條例,要求后土各級政府給予必要的協助與保護。

    這很正常,畢竟在以前的幾十年內,整個世界都在不斷燃燒的戰火中前進,在這個以血與火為主旋律的世界背景下,強者總會受到尊敬與優待,炎衛身為熾天使的駕駛者,身為烈焰天使戰鬥序列的最強騎士,即使是在別的國家,也會受到符合其身份的禮遇。

    說起來,孫朗當年也獲得了一枚由烈焰神權國授予的勝利勳章,此勳章專門授予那些順利完成一個或者數個方面軍參加的大型戰役而使戰略態勢發生了有利於烈焰神權國變化的統帥級將領,主要授予離火之國的將軍們,而在天元戰爭期間,它也被授予了極少數的外國名將,孫朗就是獲此殊榮的一員。

    所以說,這勝利勳章的含金量,其實比銀落獲得的離火勳章不知高到哪裡去了,孫朗如果佩戴著這玩意進入離火之國,理論上就可以直接過上諸如吃不付錢嫖不結賬毛妹隨便挑的酒池肉林般的墮落生活,得到大爺般的禮遇。

    當然,前提是他要回到賈府,摟掉自己墳前的草丈五,刨開自己的墳頭,將那枚勝利勳章從自己的棺材裡找出來,完成一個特殊版“墳頭蹦迪”的成就……

    一想到賈府,就想到自己的過去,一想到自己的過去,就想到那林教頭和薛鬼雄,一想到她倆,就想到風流債,一想到風流債,就想到修羅場,一想到修羅場,就想到鮮血的終末,孫朗的想像力在此層完成了飛躍,他打了個寒噤,決定先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既然他不想不開心,就得讓別人不開心一下了。

    所以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二封信上。

    這是明州軍區總司令戚冠岩上將寫的介紹信。

    信中也沒有透露出什麼重要的情報,充分顯示了司令員同志的謹慎與細心,戚將軍只是用公式化的口吻,要求明州諸府給予這位外國友人以適當的照顧與幫助,而這已經足夠了——有離火之國的身份證明,還有明州將軍戚冠岩的信件,這兩者足以讓持有者橫行於明州,整個明州官場都會為她撐腰。

    也就是說,這個叫庫瑞爾的大胸毛妹如果有興趣的話,完全可以不穿斗篷,不帶面紗,以那驚豔的容姿行走在明州的大街上進行釣魚執法,只要碰上那些什麼不長眼的衙內,或者仗著父親的勢力胡作非為的拼爹黨,就可以在對方得意洋洋、準備強搶民女的時候,亮出這兩封信,然後品味著接下來一連串裝逼打臉的極致享受……

    媽的,有這麼好的條件卻不知道釣魚裝逼,連這種追求與夢想都沒有,難怪會脫水變成鹹魚……

    孫朗腹誹了庫瑞爾一句,然後瞇起了眼睛。

    離火炎衛內訌,死亡信使追殺孤獨行者,這明明是離火之國內部的變故,可追殺龍萬德的庫瑞爾卻擁有戚冠岩的私人信件,這就值得玩味了。

    也就是說,就算戚冠岩沒有參與追殺龍萬德,他也必然會對此事有所知情,戚某人身為明州一方封疆大吏,乃是實力雄厚的明州軍區的最高軍事指揮官,他的國家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軍事強國,如果他不願意,完全不必買離火之國的賬,況且以他傳聞中小心謹慎的性格,也不會平白無故地放任一個熾天使級的戰爭機器進入明州境內追擊另一個熾天使,更別說給她開出介紹信了。

    但他確實這麼做了。

    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做出了這種事情,原因不外乎有三個。

    第一,是他自己與離火之國有所勾結,有利益相關,這封信和他的默許,是一場已經談好的交易。

    ——那就說明他掌握著一定的內情,可以從他口中問出重要的情報。

    第二,是他被離火之國揪住了小辮子,所以被迫妥協,只能答應了這件事情,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勒索。

    ——那就說明他掌握著一定的內情與極大的軟肋,可以從他口中問出重要的情報,順便將他拉入自己的同道圈之內,讓他變成自己的馬仔。

    第三,是他收到了配合離火之國的命令,所以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能夠命令他的人已經不多了,最合法的是皇帝,然後就是……

    孫朗目光閃爍,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張老太爺對他說出的那一席話。

    “明州大將軍戚冠岩,恐為帝姬黨羽,元帥不可不察。”

    哦摩西羅伊。

    孫朗的笑容變得更加耐人尋味——如果是第三種可能性的話,也就是說,那個女人的手,已經伸得這麼長了嗎?竟然還跟老毛子勾搭上了。

    啊,所以說,戚將軍,無論如何,我們都要見上一面了……這真是緣分啊,緣分啊。

    這樣思索著,孫朗聽到了腳步聲,他不假思索地將手中的信往兜里一藏,很快,胡守信就一臉凝重地過來,望著地上躺著的巨大人形兵器,倒吸了一口涼氣:“還真是熾天使……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看了看駕駛艙無人,只留下了很多微妙的水漬,老胡頗為驚悚地看了一眼孫朗:“她被你蒸乾了?”

    孫朗傲然一笑:“銀落!我馬子!將那女人帶走了!洗白白!等著我!晚上回去睡!你這妻管嚴!肯定不懂吧!”

    他沒有將戚冠岩那封介紹信的事情告訴胡守信,畢竟老胡對這位長袖善舞的戚大將軍非常有意見,讓他知道這事的話,那還了得?

    同樣暫時向銀落隱瞞此事,也是類似的道理,張府與戚冠岩有朋友交易,戚冠岩與離火之國糾纏不清,而張府同樣與離火之國淵源甚深,這事亂成一團,萬一張府也參與其中,讓銀落如何自處?至少要先將這事搞清楚再說……

    老胡自然對孫朗這套說辭嗤之以鼻:“放屁,肯定是你想狠狠佔一些便宜,結果被張姑娘截了胡,對不對?”

    孫朗懶得跟這種悲哀的妻管嚴解釋什麼,他拖著死亡信使的一條手臂,將這沉重的戰鬥武裝往侯府拖去,剛剛死亡信使雖然沒有機會放出一槍開出一炮,但之前手雷爆炸的巨響,還有熾天使從天而降的場面,估計怎麼掩蓋都掩蓋不住了……不過沒關係。

    ——反正靖安侯府早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連玄甲軍都殺了,還在乎這些幹什麼。

    胡守信給他搭了把手,兩人一起將繳獲的熾天使進行運送,胡守信回頭看了一眼那猙獰而絢爛的戰甲,說道:“聽說這台熾天使擅長突襲、近戰與纏鬥,所以才能輕鬆擊敗孤獨行者,誰知道卻撞見了你。這下子那些紅衣主教就沒話說了,即使是長於近戰的熾天使,依然是人類所駕駛的機械,借助外物的力量,就算再強大,也敵不過頂尖的武者,一直持續的爭執算是有個結局了,人類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驕傲地屹立於大地之上……雖說你贏的方法肯定很不光彩。”

    孫朗笑了笑:“我倒是沒有什麼大宗師的氣度和武者的驕傲,對於我來說,戰鬥是件枯燥又無趣的事情,要么快點解決,要么解決得有意思一些……”

    “這就是你扔鯡魚罐頭和讓女人脫水的理由嗎?”

    兩人說說笑笑,而事態平息之後,靖安侯府已經開始進行事後的處理工作了,用濕毛巾包住口鼻的僕役們架著水龍,開始往空中和地上潑水,又有管家指揮著下人抬出一台巨型鼓風機,將那迷之味道吹散,受了委屈的張建元和他馬仔也被請下去洗漱,被爆炸波及的地方也正在清掃和修繕,大家各司其職,有條不紊。

    孫朗欣慰地笑了起來:“大家都習以為常,變得很習慣處理這種事情了呢,真是太好了。”

    胡守信吐槽道:“你沒看到大家那習以為常的表象之下,是深深的疲倦和無奈嗎?這種事情到底是誰引起的啊?是誰讓他們這麼熟練的啊?”

    孫朗豎起了大拇指:“我這是在鍛煉他們!他們遲早會擁有千錘百煉的粗大神經,並且在這一次次偉大的征程中,越來越有自信,對靖安侯府越來越有歸屬感,最終將成為處變不驚的高級人才,成為靖安侯府擴張的中堅力量!”

    胡守信嘆了口氣:“不管你了……如今駕駛員抓到了,熾天使也到手了,然後呢?準備開始勒索離火之國?”

    孫朗擺了擺手:“不急,不急,我們現在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兒,先把這熾天使埋了,然後再去看看那女人,瞧瞧能不能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老胡斜眼道:“喲,你打算用什麼辦法來嚴刑逼供啊?是用你老人家這雙手嗎?”

    孫朗搖頭道:“銀落估計會很不開心,所以暫時還是算了,不過她與那個女人認識,兩人之間雖說不是好朋友,但應該能夠說得上話,看看銀落能不能問出什麼東西來吧……那女人既然身為炎衛,銀落又說她是個可怕的獵人,那麼意志堅定,自不必說,就算是動刑,恐怕也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胡守信皺眉道:“而且,如果動用刑訊的話,就意味著跟離火之國徹底撕破臉了,而今朝廷已經成為了我們潛在的敵人,你再招惹到離火之國,引來兩方的同時敵視甚至聯合行動,恐怕後果難料。”

    孫朗淡淡一哂:“皇帝是聰明人,帝姬是知分寸的人,無論如何都不敢跟離火之國一起懟我,放心好了。至於老毛子這邊,我是打算跟他們做生意的,如今死亡信使追殺孤獨行者,很有可能是離火之國內部的爭鬥與變亂,這是我們趁機攫取好處的大好機會,可不能放過了。”

    不過很快,他就苦惱道:“如果那個女人拒不合作的話,恐怕我們只能等龍萬德醒來了……”

    胡守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斜眼道:“這可說不定啊,那個庫瑞爾剛剛被你弄成了那樣,如果她迷上了這種感覺,從而徹底迷戀上了你,那這事不就一帆風順了?就像之前你跟我講的那個女人一樣……”

    孫朗聞言,打了個寒噤,勃然道:“怎麼可能!那個庫瑞爾又不是變態,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sea6076 發表於 2018-7-13 18:58
第四百二十七章 你戀愛了?

    當整個靖安侯府都在忙於處理熾天使襲擊事件的時候,張銀落逆著人群,面無表情地走向自己的新房間。

    路過的侯府眾人只看到張大小姐豪邁地扛著一個金髮女人走過來,龍行虎步,鷹視狼顧,宛如一個剛剛討到了壓寨夫人的山大王。

    他們不勝駭異,連忙退到一邊低頭施禮,眼角的餘光只看到那被張小姐扛著的女人那垂下的金髮,在日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雖然看不見臉,但那誘人的身段,那迷亂的氣味,莫名散發出一種色色的氣息,讓大家的心臟都不由自主地狂跳了兩下,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兩個女人,但這畫面依然讓人產生了“很帶感”的感覺。

    ——這裡就要稱讚一下趙大小姐的心性了,這靖安侯府的大小姐愛孫朗到無可自拔,而張銀落無疑是她最大的敵人,而平時趙小姐也跟銀落橫眉冷對,抓住機會就要懟上一回,按理說,這靖安侯府的大小姐視張銀落為宿命的對手和敵人,那靖安侯府的下人們也應該為大小姐分憂才對啊,別的不說,使個絆子,不給好臉色,對她愛理不理什麼的,讓她感受到來自靖安侯府的敵意,讓她知難而退什麼的……

    可趙小姐偏不,所有的府中上下人等都被她嚴厲叮囑過,要對張小姐保持最大的禮貌和尊敬,無禮者輕則五十大板,重則趕出府去,囑咐完之後接著去懟張銀落,要讓這個只會賣肉的大奶牛知道什麼才是大!家!閨!秀!

    ——真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張銀落扛著庫瑞爾一路回到侯府給她安排的新院子——之前住的地方被從天而降的變形金剛給砸了來著。

    她請負責服侍的丫鬟端來熱水與毛巾,然後將閒雜人等全部趕出去,女孩兒看了看周圍,想要做點什麼措施預防孫朗那個不要臉的傢伙來偷窺,最後還是放棄了——反正這傢伙想看的話,就算怎麼防備也沒用吧。

    然後她就紅著臉,開始做清潔工作,首先先將對方身上藏著的各種火器、冷兵器和特殊裝備一一取出,然後再脫衣服。

    將這個毛妹少女剝得赤條條之後,再給對方擦拭身子,那皮膚上的汗水和大腿與小腹上某種黏糊糊的液體在風乾之後,依然散發著謎一樣的味道,知道這是啥玩意兒的張銀落一邊暗罵不要臉,對孫朗的惱怒也隨之而生。

    ——雖說是指望著你教訓她一下,但至於做得這麼徹底嗎!一定是也樂在其中吧你這個傢伙!變態!色狼!潛在犯罪者!

    她心中這樣罵著,臉也有些紅了,雖然她也是女兒身,但有時候,美是不分性別的……

    即使銀落是女孩子,也被這驚心動魄的美麗和妖嬈所震撼,她的心跳漸漸加速,深吸了幾口氣,越發惱怒起來——要是這模樣被孫朗這傢伙看到,恐怕連哈喇子都會流出來吧!

    莫名其妙的,她越想越氣,胡亂地將庫瑞爾的身子擦乾之後,將毛巾扔回熱水盆中,打算端出去,然後給這女人換身乾淨的衣服。

    然後。

    在她轉過身的剎那,床上的庫瑞爾驟然睜開了眼睛,那雙湛藍宛如天空的眸子中沒有一絲感情,有的只是警惕與漠然,她察覺到了自己如今的狀態,又看到了張銀落的背影,那雙眼睛中驟然充滿了野獸的獵殺本能。

    ——背對著猛獸的話,將喚起對方鐫刻在基因上的獵殺本能,就算是已經被馴服的凶獸,也將遵從內心的獸性,亮出利爪與牙齒。

    但她那有力的十指扼住對方的咽喉之前,背對著庫瑞爾的張銀落身形一動,她單手拿住水盆,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另一隻手五指輪轉,反彈琵琶般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庫瑞爾的攻勢,然後順手一推,將庫瑞爾推倒在了床上。

    然後女孩兒轉過身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就算是昏迷中的你,我也保持著最大的警惕,怎麼,庫瑞爾,自詡為最優秀獵人的你,竟然忘記了如何判斷形勢,竟然選擇在這種時機做出愚蠢的偷襲嗎?”

    庫瑞爾仰天倒在床上,胸前浪花一朵朵,但她卻沒有在意自己赤裸的身姿,而是瞇起了眼睛,望著張銀落,語氣驚詫卻冰冷:“竟然是你?”

    張銀落將水盆放到一邊,伸手去拉庫瑞爾:“你……”

    女人警惕地將她的手推到一邊,面色不善地望著她:“別碰我……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事你也有份嗎?艾琪洛!”

    張銀落怔了一下:“什麼有份?”

    庫瑞爾正在緊盯著張銀落的表情,聞言也愣了一下,緩緩道:“以你這種女人的智商,說謊也騙不過我的眼睛……哼,是巧合嗎?究竟是多麼無奈的孽緣,才能讓我在這裡碰到你,想不到,我……”

    剛剛醒來的緊張感消散,庫瑞爾這才想起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覺得全身傳來一陣陣虛弱的感覺,就像是連續進行了二十幾次揉道活動一樣——那種既滿足又疲憊的感覺充斥著身體與靈魂,讓她覺得又爽又想睡。

    然後她就想起了在這之前的事情,她之所以會這麼爽的原因——決定進入明州進行調查,在繡春堂遇到了令人憤恨的事情,隨即追擊到靖安侯府懲罰膽敢毒害斯拉羅人的張建元,結果莫名其妙地遇到了一個強大的東方武者。

    雖然召喚出了熾天使戰甲,但卻依然無法抵擋對方那已經幾近傳說的絕世武力,就這樣被死死地壓制,徹徹底底地擊敗,那漠然的眼神,那宛如君王般的冷酷,還有那撼動靈魂的重拳,一拳又一拳,透過堅固的戰甲,直達她的心靈,讓她感覺到一股股發自靈魂的顫慄,然後就……

    那令人永遠都無法忘懷的感覺,依然殘留著致命的餘韻,一時之間,庫瑞爾感覺身體傳來了酥麻的感覺,她臉上一紅,不由自主地夾住了雙腿……

    ——突然發騷。

    張銀落看到這少兒不宜的色—氣畫面,臉上先是一紅,然後立刻聯想到了什麼,咬牙切齒道:“孫朗那傢伙……那傢伙……”

    “孫朗?”庫瑞爾眼神一亮,“那是打敗我的那名強者的名字嗎?”

    “不是!”張銀落大聲道,“那是個流氓!色狼!色瞇瞇!賤兮兮!不要臉!登徒子!有礙風化!傷風敗俗!”

    庫瑞爾意味深長地看了張銀落一眼,然後伸了個懶腰,甩著燦爛如瀑的金發,大方地坦露著妖嬈的身體,慵懶道:“那接下來有什麼節目呢? ”

    張銀落看她這副不知廉恥的模樣,不知為何有些火大,譏諷道:“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個俘虜,有點獵物的自覺吧,曾經的強大獵人。”

    庫瑞爾笑道:“我醒來之後,手腳沒有被鐐銬拘束,周圍也不是潮濕陰冷的牢房,我沒有被吊起來,也沒有被那些螻蟻般的庸人所圍觀示眾,也沒有看到有男人在我身上聳動嚎叫——也就是說,打敗我的人,沒有打算將我變成洩慾的奴隸,也沒有興趣將我吊起來示眾,我需要擔心什麼?”

    張銀落不懷好意地冷笑起來:“不需要擔心?哼,打敗你的人,可是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大色鬼,所有女人的剋星,之所以沒有這麼處置你,肯定是因為他想慢慢炮製你,笑吧,馬上就有你哭的……”

    這威脅對於庫瑞爾來說,實在是太小兒科了,她全然沒有當回事,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下張銀落:“所以說你正在被炮製嗎?”

    張銀落怒道:“胡說!我才沒有!”

    庫瑞爾看著張銀落的表情變化,嘴角慢慢勾起了“哦摩西羅伊”的笑容。

    張銀落被看得心中發毛,瞪眼道:“你瞅啥?”

    庫瑞爾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最後她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啊,曾經被稱為銀色惡魔的你竟然也戀愛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只能去臨幸火凰戰團的那些小丫頭了呢……”

    張銀落就像是炸了毛的貓一般,一蹦三尺高,大吼道:“誰、誰戀愛了!你別亂說!我才不會做那種事情咧!”

    庫瑞爾卻不理她的反駁,而是認可般地點點頭:“我說麼,在神權國的時候,那麼多男人對你獻殷勤,你卻一個都不理,當時還以為你這女人真是傲慢過頭了,現在看來,確實有道理,那些男人都是一群弱小卑微的蠢豬,看不上他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啊,你這女人一聲不響,竟然傍上了這樣獨一無二的君主……”

    “我沒有!”張銀落奮力反駁道,“還有,什麼叫傍上啊!我們是好朋友,就、就算是戀人,也不能用這個詞!我們是平等的!”

    “你傻嗎?”庫瑞爾嗤之以鼻,“平等?開什麼玩笑,這個世界永遠都沒有什麼平等,尤其是人與人之間,戀人也好,君臣也好,永遠是一方壓倒另一方,一方依附另一方,平等?你什麼時候才能拋掉這幼稚的想法?這樣強悍的男人,就算是依附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你還在挑揀什麼?”

    張銀落瞪眼道:“憑什麼我要去依附男人?說得好像你也會依附男人似的!你這男人婆,不是整天嚷著要支配一切嗎?”

    毛妹聳了聳肩:“誰說的?我的想法是,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必然需要有一方來支配另一方,既然我比對方強大,那為什麼不做支配人的一方呢?而那些弱小可笑的男人,又有什麼資格支配我?說到底,人與人的關係,也不過是自然裡的延伸,強者可以支配弱者,這是不分性別的。”

    張銀落剛想說“你被孫朗打敗了,然後呢”之類的反駁,但是女孩子的直覺讓她隱隱打了個寒噤,她的內心告訴她,最好不要問這個問題。

    於是她立刻轉移話題,問到了她自己也很想知道的問題:“所以說,庫瑞爾,你來到明州,還帶著死亡信使,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庫瑞爾將頭髮一甩,傲然道:“國家機密,你的保密權限不夠。”

    “……”連肉眼都能看到這傢伙的敷衍之意,張銀落的眼角抽了抽,“注意一下你的身份啊,你現在已經是俘虜了。”

    庫瑞爾向她拋了個媚眼:“但不是你的俘虜,只有俘虜我的人才有資格向我發問,你要是真想知道,把打敗我的那位強者請過來吧,我知無不言。”

    “……”讓孫朗見你,跟把羊肉扔到狗嘴裡有什麼區別!

    ——你就這麼想變成乾屍嗎!

    張銀落還沒來得及生氣,庫瑞爾就一臉神秘地向她招了招手。

    咦……她想通了?

    ——如今庫瑞爾還不知道孤獨行者號掉在了靖安侯府後院的事兒,她只知道自己追殺張建元然後踹到了鐵板上,卻懵然不知自己折戟沉沙的地方正巧藏著她這次行動的最大目標,而張銀落暫時也不打算告訴她。

    ——她想趁著這個機會,試試能不能從毫無防備的庫瑞爾口中詐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但她謹慎地靠近之後,卻聽到庫瑞爾神秘兮兮地問道:“說起來,你跟他,做過嗎?爽嗎?”

    張銀落猛然跳到一邊,吼道:“沒有,滾!”

    庫瑞爾嘆息道:“你這沒用的女人,再搞不清狀況,你的男人就要被搶走了哦,到時候可不要哭。”

    張銀落怒道:“都說了他不是我男人!”

    庫瑞爾笑了笑:“還是這麼不坦誠啊,你們東方的女人真是的,就算是喜歡,也要藏在心裡嗎?我本來是被那位強者俘虜的——有一點我很有自信,以我的容貌與身體,恐怕連女人都要動心的,最後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指了指張銀落:“你還沒有明白嗎?傻女人。”
sea6076 發表於 2018-7-13 19:03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大洋馬!大洋馬!

    “這樣就行了。”

    孫朗將手中的鐵鍬扔到了一旁,這片清理出來的空地上,已經被挖出來一個巨大的坑洞,他一腳將死亡信使號熾天使踢了進去,擺手道:“埋。”

    胡守信將一座座堆起來的土山推了回去,一直在旁邊圍觀的孤獨行者號猶豫了一下,也上來幫忙。

    有這個身體龐大的鋼鐵巨人幫忙,效率著實增加了不少,輔助聖魂猶菲勒一邊幫忙,一邊說道:“難以置信,人類,脆弱,渺小,血肉所鑄,卻戰勝了熾天使的鋼鐵之軀……作為熾天使的一員,倍感挫敗,倍感不安。”

    孫朗叉腰笑道:“要為你的同伴報仇嗎?”

    猶菲勒搖頭道:“第一,勝算太低,第二,不是同伴。此乃加百列,死亡之信使,末日號角的吹奏者,我們根出同源,如今為敵,悲傷,失落。 ”

    孫朗抬頭望著猶菲勒眼中的紅芒——即使那巨大的軀殼下沒有靈魂,只是一個正在按照程序來運行的邏輯模塊,但他還是習慣於將其當成一個人格來交流,他說道: “據我所知,輔助聖魂既是炎衛的戰友與輔助者,也是監視者與指引者,輔助機魂的行為邏輯被嚴格設定,在你們的行為準則中,教團的利益至高無上,應該是這樣吧?”

    猶菲勒瓮聲瓮氣道:“一直如此,將來永是。”

    孫朗笑道:“所以,當炎衛的行為會損害到教團的利益,當炎衛背叛了離火之國,當輔助聖魂接收到了相關的指令,那麼炎衛們無比信任的輔助聖魂,將成為囚禁他們的憲兵,甚至是處決他們的劊子手,是嗎?”

    猶菲勒回答道:“沒錯。”

    然后孫朗指了指被泥土漸漸掩埋的死亡信使:“據我所知,烈焰教團的律法決不允許任何成員手足相殘,更別說地位高貴、戰略價值極為重要的炎衛,可如今死亡信使與孤獨行者確實發生了內訌,這種事情本來絕不會被允許發生,除非……有一方犯下了叛國重罪,那麼此事的性質就不是內鬥,而是處決叛逆。”

    “但問題又來了……”孫朗淡淡道,“你在拼死保護著龍萬德,而死亡信使的輔助聖魂也在協助庫瑞爾戰鬥,也就是說,你們兩個輔助聖魂,都不認為自己的駕駛員是離火叛逆,如果龍萬德背叛了烈焰神權國的話,那不需要庫瑞爾追擊,你自己就會將其控制羈押,等待教團來人押解,而庫瑞爾心懷不軌、無故攻擊熾天使的話,那她根本就開不動這死亡信使。”

    猶菲勒沉默不語。

    孫朗徑直問道:“所以,此事之中,有什麼內情?你的主人正在昏迷,你們孤立無援,甚至只能逃到帝國避難,於情於理,你們都需要幫助,而我是可以提供幫助的人,如今死亡信使已經是我的俘虜,我已經與你們站在了同一條陣線,無論是為了保護你的駕駛員,還是為了維護離火之國的利益,你都應該對我坦誠相待,懂嗎?”

    孤獨行者依然堅定地拒絕:“你是后土帝國的高級將領,是潛在敵國的最高指揮官,我不能將這種最高級別的保密情報告訴你。”

    孫朗翻白眼道:“老子早就退役了,連名字都變成違禁詞了,就是在百度上屁都搜不出來的那種,現在正琢磨著建立反政府武裝呢,是你們離火之國應該大力拉攏和扶持的勢力,你識得唔識得啊?”

    猶菲勒果然還是油鹽不進:“根據最高保密條例……”

    孫朗將最後一點土堆了進去,然後在填好的土層上走了一圈,將那層泥土壓得嚴嚴實實之後,他伸斷了孤獨行者的廢話,翻著白眼道:“好了,破事真多……死亡信使就由你來看管了,要是讓它跑了,你知道後果。”

    猶菲勒似乎沒聽懂孫朗的威脅之語,他點點頭,右手上的半自動速射砲發出了一聲清脆的上膛聲,緩緩道:“死亡信使,聖魂加百列,勁敵,擅長近戰突襲,本機被剋制,對戰結果,一敗塗地,狼狽逃竄,懷恨在心……”

    它望著被埋在土中、只露出了腦袋的死亡信使,萬年不變的刻板語氣有些微妙的波動:“大仇得報,形勢逆轉,突然興奮,高興不已,正在忍耐嘲笑報復之心,決心努力擔任獄卒之職,決不懈怠,敬請放心……”

    “……所以說他的邏輯模塊是參照哪個傢伙的性格來寫的?”孫朗嘟囔了兩句,然後正色道,“有理有據,令人信服,那它就交給你了。”

    “必不辱命,閣下放心,膽敢異動,一槍打死。”

    孫朗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與胡守信一道離去。

    走了一會兒,老胡納悶道:“這熾天使戰甲終究是個死物,所謂的輔助機魂,雖然會說話,但也不過是個機關靈獸之類的東西,沒有智能,你跟它討價還價幹什麼?”

    孫朗笑道:“你不懂,正是它沒有真正的智能,只能依靠邏輯與程序來行事,所以比正常人更加好哄騙,可惜還沒有找到正確的突破口……”

    胡守信更加糊塗了:“暫且不提你抓到的那個女人,龍萬德的情況正在好轉,說不定很快就會醒來,你想要情報線索,直接問他就可以啊。”

    “因為剛剛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們得主動一點,不能只等著龍萬德醒來,第一,這龍萬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第二,其實我們並不知道,龍萬德會不會配合我們,將我們想知道的東西全都說出來。”

    孫朗淡淡道:“人心隔肚皮啊,幾年沒見,龍萬德值不值得信任,還得兩說,而且,這畢竟是人家國內的事情,而且牽扯不小,就算還是好朋友,他也許也不願意說……有些事情,能多方查證,就多方查證,如果能從猶菲勒和庫瑞爾口中得知一些線索,也能旁證龍萬德有沒有說謊。”

    胡守信皺了皺眉,他對孫朗那懷疑一切的論調有些不滿,但秦惠的前車之鑑猶在眼前,所以老胡只能選擇閉嘴。

    不過很快,孫朗就轉頭道:“對了,又出了這種事情,你還是回去報個平安吧,這兩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你老婆和女兒肯定提心吊膽,現如今她們又住在別人家裡,寄人籬下,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必然很不自在,你這個當丈夫的也別在外面晃悠,回去安慰一下,讓她們安心。”

    胡守信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不用擔心,我渾家是識大體的人,女兒也懂事,之前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囑咐過她們了……”

    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孫朗,言語之間頗為感動:“只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會為別人著想了?我替她們謝謝你。”

    “你想多了。”孫朗翻白眼道,“既然你不識趣,那我就直說了,接下來我要去做一點少兒不宜的事情,人高馬大奶子翹的大洋馬等著我去玩監禁play呢,你這結了婚的就回去找老婆孩子玩吧,別在我面前礙眼。”

    胡守信被噎得夠嗆,冷笑道:“別做夢了,有張小姐在,你還能干點什麼?還大洋馬……你這麼喜歡大洋馬,當年打仗哪會兒,也沒看你對安吉拉大夫做點什麼……”

    他拍了拍孫朗的肩膀,苦口婆心道:“我跟你說啊,別說大洋馬了,你這三下五除二,差點把大洋馬弄成了馬肉乾,哪怕是尋常的女人,都會覺得這是奇恥大辱,更何況是地位如此之高的離火炎衛,說不定那大洋馬正在琢磨怎麼找你拼命呢,而張小姐估計也吃了一壇子飛醋,你這大搖大擺上門去找大洋馬,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豈不難看?還是讓我一起去吧,好歹有個照應。”

    孫朗斜眼道:“說了這麼多,你是想去看戲吧?”

    老胡矢口否認:“我是那種人嗎?”

    孫朗冷哼了一聲:“廢話少說,你走不走?”

    胡守信驢脾氣上來了,一梗脖子:“不走,你待怎的?”

    孫朗二話不說,立刻作羅密歐狀,向著陽台上的朱麗葉深情道:“啊,我的夫人,要臨盆了……”

    “……操!”

    留下了幾句狠話,胡守信狼狽而逃。

    孫朗衝著他的背影搖了搖手指,然後卻沒有去找張銀落,而是來到了侯府的一間偏廳,已經洗刷完畢、換上一身乾淨衣服的張建元已經在那邊等候。

    明州城第一霸道總裁看到了孫朗之後,就像是看到了黨,一臉委屈地迎了上來,就想抱抱求安慰:“恩師啊……”

    孫朗表情微妙地後退了一步:“停,你在那裡說就好,距離產生美……”

    張建元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然後委屈巴巴地說道:“恩師,你嫌棄我……”

    “傻孩子,你在說什麼啊。”孫朗溫和道,“這他媽不是廢話嗎?”

    於是張總裁感受到了資本世界的殘酷與真實,並且流下了兩行男兒淚。

    “好了,跟你開玩笑呢。”孫朗若無其事地戴上了手套,然後親切地拍了拍張建元的肩膀,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將手套扔到一邊,“那個大膽的女暴徒已經被我抓到了,我會用資本主義的大棒教訓她的,你放心好了。”

    “一切但憑恩師決定。”

    張建元看到孫朗的表情,就知道恩師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了,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看,一旦恩師對他有所驅使,肯定會對他有所指點,他巴不得整天被孫朗使喚呢——所以,他立刻進入了狀態:“有需要學生效勞的嗎?”

    “有。”孫朗的話也簡單明了,“這女人似乎是衝著你來的,以防萬一,你回去查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用查了,來報信的人已經跟我講清楚了。”張建元說道,“恩師命令弟子招收斯拉羅人做工,弟子通過恩師往日的教誨,琢磨出了一套招工辦法,面向整個明州推行,其中一個叫做安德烈—米勒—紐崔萊的斯拉羅人在招收工人的時候,偶然碰到了那個女暴徒,這個女人對繡春堂產生了興趣,並且強迫安德烈帶她去繡春堂看看。”

    “這安德烈在離火之國的時候,算是見慣了三教九流的人物,認出了這女人似乎是離火之國烈焰教團的成員,他察覺到那女人來意不善,想到了我們繡春堂以人為本、視斯拉羅人為兄弟的人道光輝,在良心的譴責和不安下,鼓起勇氣,向繡春堂一名叫做安立的小頭目出首報告……”

    聽了這個故事之後,孫朗的表情有些微妙,他點頭道:“是巧合嗎……哦,對了,那個什麼安德烈—米勒—紐崔萊,不如樹成一個典型……”

    張建元贊同道:“學生也是這麼想的,我打算將他提拔成第一個斯拉羅出身的頭目,讓他去做那個安立的副手。”

    “這些就交給你來做吧。”孫朗正色道,“那第二件事情,我要你秘密安排人手,前往洪城,去明州大將軍戚冠岩的府邸,替我轉交一樣東西。”

    很快,張建元捧著一個盒子,帶著孫朗的囑託,一臉凝重地離開了靖安侯府,孫朗瞇著眼睛沉思了片刻,然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龍萬德,庫瑞爾,猶菲勒,加百列,戚冠岩。

    熾天使內訌的原因,離火之國到底發生了什麼,天策府與離火之國有何關聯,孤獨行者被追殺的真相是什麼……三個人,兩個聖魂,五個知情者,總有一個肯說話的,總有辦法弄清楚真相的。

    接下來,就是……

    大洋馬時間!

    “你還沒有明白嗎?”銀落的房間中,面對庫瑞爾意味深長的詢問,張銀落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

    但她依然嘴硬道:“明……明白什麼?”

    毛妹瞅了她一眼,然後聳肩道:“算了,你不要正好。”

    張銀落的聲音立刻高了八度:“你想幹什麼?”

    庫瑞爾剛想說話,外面就傳來了孫朗的聲音:“銀落,怎麼用了這麼久?你是不是已經磨上了?帶帶我,我們一起做熱狗吼不吼啊!”

    張銀落神色一變,轉頭厲聲道:“不要進來!”

    孫朗聞言,興奮地大吼一聲:“銀落,你不要怕,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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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女中豪傑張銀落

    外面的孫朗突然興奮,發出了痴漢一般的笑聲。

    那聲音落入銀落的耳中,說不出的猥褻和淫蕩,似乎這個不要臉的渣渣分分鐘就要破門而入,銀落一邊厲聲威脅孫朗不要進來,一邊慌亂地看了看左右,發現庫瑞爾還是光著身子,急道:“你先快穿上衣服啊!”

    庫瑞爾則是毫不在意,她雙手叉腰,展露著驚人的曲線與妖嬈的身段,悠然道:“為什麼要穿衣服?我們赤裸著來到這個世界,也會兩手空空離開這個世界,為什麼要執著於這個?”

    張銀落怒道:“別強詞奪理!外面那個男人就要進來了!”

    庫瑞爾笑吟吟道:“那我就更不應該穿上衣服了,所謂求偶,是向心儀的異性展現自己所有的美麗與魅力,這副精心保護著的身體,是上天饋贈的珍寶,就應該在此時發揮作用啊……”

    張銀落的聲音高了八度:“求偶?”

    庫瑞爾眨了眨眼睛:“艾琪洛,我說過,你不要的話,被搶走的話,可不要哭哦,我們斯拉羅人的姑娘,可比你們這些膽小的東方女子要直白大膽得多,無論是食物,還是地位,還是機會,以及配偶……都是要用搶的!”

    張銀落臉上漲得通紅:“你你你你是笨蛋嗎!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總之,快點給我穿上衣服先,快!”

    庫瑞爾根本就不理她,女人的嘴邊浮現出了一絲魅惑的笑意,突然用柔媚的聲音嬌吟道:“不……那裡不行!”

    孫朗的np瞬間就滿了,寶具無風自動,勃然而起。

    他用力地砸著門:“開門啊!張銀落!你有本事磨豆腐,你沒本事開門啊!開門啊!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磨!”

    張銀落大怒道:“你在說什麼啊!閉嘴!”

    庫瑞爾反而玩得更加起勁了,她哀求道:“不要這樣!我不要跟女人做!太奇怪了!外面的大人,請救救我!我願意做任何事情來報答您的!”

    孫朗大聲道:“好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銀落,這位外國友人,不要怕,我這就來救你!銀落,快開門,再不開門的話,我可要硬闖啦! ”

    面前的女人不懷好意,外面的人渣精蟲上腦,一旦孫朗破門而入,那畫面……總之想到孫朗見了庫瑞爾的裸體所露出的傻樣,還有庫瑞爾對著孫朗賣弄風騷的騷樣,銀落心頭的無名之火就升騰而起——一想就火大啊庫瑪!

    人在危急關頭,有時會爆發出難以想像的決斷與行動力。

    千鈞一發之刻,張銀落驟然動手,一手扣住庫瑞爾的脈門,另一隻手則按向對方的咽喉。

    庫瑞爾聽到風聲的那一刻,久經戰鬥洗禮的身體就立刻做出反應。

    她作為離火之國千萬無一的精銳戰士,從小習慣於冰原猛獸廝殺,論戰鬥力比起張銀落來絲毫不遜,要說平時,以她的警惕心與身手,即使被銀落偷襲,也絕對不會成功,但如今庫瑞爾滿腦子都在想如何引誘孫朗和戲弄張銀落,對張銀落防備心大減,又經歷了一次水元素剝離打擊,狀態欄裡有個“事後”的debuff,所以……

    毛妹被拿住脈門,被銀落內勁一催,半個身子頓時酸麻不已,動彈不得,銀落順勢將對方反剪,另一隻手拽過床上的被子,將對方劈頭蓋臉圍起了身子,與此同時,孫朗伸手一推,門栓立刻震斷,他大吼一聲衝了進來:“百合是對人類的犯罪!是對社會資源的可恥浪費!放開那個女孩兒,讓我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銀落將那金髮毛妹制住,用棉被將其裹得嚴嚴實實,如今銀落正勒住了庫瑞爾的脖子,就像是在挾持人質一樣。

    孫朗上前一步,義正言辭道:“銀落,放開她,你已經被包圍了,你要相信黨,相信政府,挾持人質不會有任何出路的,共產黨員決不妥協,你要不要執迷不悟,實話告訴你,我玩cs的時候一向是連人質一起殺的……”

    他鬆了鬆腰帶,傲然道:“勿謂言之不預,我認識你,我這杆槍可不認識你,無論是你也好,這個毛妹也好,誰都跑不了!”

    此時庫瑞爾也​​不掙扎了,仔細地觀察著眼前的孫朗,她的眼神先是有些迷茫,然後雙眼就變得異彩漣漣,她打量著孫朗,看著那張臉,如今留下的印象慢慢與那刻骨銘心的記憶相連,她不禁回想起剛剛被孫朗按在地上痛打的場面,那毫不留情的拳頭,那冷酷漠然的臉龐,不由自主地,她夾緊了雙腿。

    “你扭個什麼勁兒!”張銀落感受到了懷中的庫瑞爾正在扭來扭去,用奶子想都能想到這個男人婆在發什麼騷,她先是呵斥了一聲,又兇巴巴地看著孫朗,“你瞧夠了沒有!趕緊給我出去!”

    孫朗老老實實地抬起手來:“報告張老師,沒有看夠,我想看奶子,但被你用棉被圍起來了,我看不到,所以不開心,委屈,想哭… …”

    銀落大吼道:“沒有,滾!”

    還沒等孫朗說什麼,庫瑞爾這邊竟然不樂意了,她呵斥道:“你怎麼跟你男人說話的!如果這是在斯拉羅的話,你敢這麼對自家男人說話,就算被他用皮鞭活活打死,你父母都沒有話講!”

    張銀落叫道:“他不是我男人!還有我跟他怎麼說話,關你屁事啊!”

    “怎麼不關我事了!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種佔著好男人卻不好好留住他的小賤人!不要的話給我啊!”

    庫瑞爾莫名其妙就生氣起來:“他只是想看看我的奶子,我也願意給他看,你攔著幹什麼?不爽的話,你也給他看啊!我們來比一比啊!不願意她被我搶走,那你就堂堂正正地跟我爭啊!冰原上的劍齒虎爭奪配偶,還知道打上一架,輸了的自動滾蛋呢,你好歹在離火之國留過,怎麼回到這后土帝國,連畜生都不如了?”

    張銀落莫名其妙就變得禽獸不如,氣得幾乎發昏。

    而孫朗……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雖然不知道她們到底在吵什麼,可聽起來……好特麼帶感啊!

    顯然,這個素不相識的毛妹三言兩語之間,就收穫了孫朗極大的好感度,以至於之前的兩度冒犯都變得微不足道了,他望著眼前的庫瑞爾,聽著對方如此有理有據的論調,感動地熱淚盈眶——媽的,看來不僅外國的月亮更圓,外國的女人也這麼深明大義啊!

    一時之間,他望著銀落的眼神中,都帶著失望與嘆息——唉,這個人,身為名牌大學的交換生,拿著家裡的錢,來到離火之國,本來要學習西方的先進思想和技術,如今看來,成果實在堪憂……

    看看人家,看看人家這覺悟……你怎麼就沒有學到呢!

    這邊庫瑞爾還在教訓張銀落:“所以你攔著我幹什麼?他想看,我也願意給他看,你還不承認他是你男人,有什麼立場阻止我們?”

    張銀落一時語塞:“我……我……”

    “你什麼你?”庫瑞爾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嚴厲,“你喜歡這個男人,卻不肯給他看奶子,不肯服侍他,不肯跟他上床,不肯給他生孩子,還攔著其他女人,不讓她們接近他,有你這樣的人嗎?你這是欠抽你知道嗎!”

    張銀落一聽,新時代獨立自主的女性精神立刻閃耀出熊熊的光芒,找到了反擊點,她大聲道:“所以我跟你這種沒出息的男人婆沒有什麼好說的!女人不是生育孩子和伺候男人的工具!生兒育女、相夫教子,確實是值得羨慕,想想確實很幸福,但前提是,女人必須有選擇的權利,而不是強制的義務!”

    庫瑞爾哼了一聲:“然後呢?我看中了這個男人了,我要向他求歡,取悅他,吸引他的目光,做他的妻子!”

    “我要擊敗所有的競爭對手,成為他身邊必不可少的男人,我要履行身為女人的義務,要取悅著他,調動他的情緒,向他享受征服的快感,我要讓他時刻保持著旺盛的慾望,這樣他就會一直保持開拓進取的意志,鼓勵他不斷地去征服,去掠奪,直至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男人,我要為他產下強壯的後代,然後養育、培養和教導,直至將來,沿著他父親的腳印走下去!”

    她傲然道:“這就是我身為斯拉羅女人的尊嚴,身為斯拉羅女人的活法,身為斯拉羅女人的選擇!這個男人,我看中了,你要是沒膽子跟我爭,就趕緊灰溜溜地滾到一邊!否則,我們再來較量一次吧!”

    如今這情形,張銀落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往常被趙小姐一步步逼到牆角的時候,她還能惱羞成怒拔腿就跑,如今如果飛奔出去,那這兩個狗男女就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兒了!但如果讓她真的答應跟庫瑞爾較量,豈不是說明,她確實對孫朗這個憊懶淫蕩陰險狡詐的賤人產生了愛慕之情?

    呸呸呸呸!不行!以那傢伙的性子,肯定要得寸進尺的!

    她的臉皮實在薄得可以,更擔心自己一旦鬆口,以孫朗那流氓性子,恐怕只用幾天就能將自己吃乾抹淨,正在徬徨無計,看著孫朗正一臉舒爽暗嗨不已,銀落看他這樣子,惱道:“聽到了沒!這女人想要嫁給你啊!你就不說點什麼嗎!”

    庫瑞爾立刻道:“這是你跟我的事情,跟他沒有關係!”

    不不不,跟我確實大有關係啊……你又不能操,我娶你做什麼。

    孫朗撓了撓頭:“那個,事實上,我覺得……”

    “請不必再說了。”庫瑞爾向著孫朗矜持地點頭,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表情比剛剛懟銀落要好太多了,她說道,“您看起來並不擅長應對女人……”

    我呸!下至三歲小孩兒,上至八旬老嫗,天下間的女人幾乎就沒有他對付不了的好麼!

    銀落心中腹誹,卻聽到庫瑞爾繼續說道:“不過沒關係,這些培養起來很容易,作為您將來的妻子,我會著手引導您的……”

    孫朗“哇”的一聲,非常不明覺厲。

    這個斯拉羅女人淡淡道:“所謂人類的世界,只不過是披著文明外皮的叢林,勝者為王,敗者失去一切,強者做什麼都不會受到譴責,只要看中的東西,無論是財寶,還是土地,亦或是女人,直接搶過來就是了,強者有佔有一切的權力,像我身後這種蠢女人,直接搶回家裡,白天用鞭子教訓,晚上在床上教訓她,用不了幾天,她就服了。”

    銀落怒道:“放屁!孫朗才不會這麼做呢!”

    庫瑞爾平靜道:“哦,是這樣嗎?將他的寬容當成理所當然,心安理得地與他玩著這種曖昧的遊戲,覺得他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整天仗奶欺人……”

    她這樣說著,轉頭問孫朗:“這成語改得怎麼樣?”

    孫朗豎起了大拇指:“雖然有些瑕疵,但作為一個外國人,你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帝國通了。”

    “謝謝,既然決定為自己尋找一個帝國人作配偶,那我對帝國文化的學習和研究要加深了。”

    張銀落叫道:“什麼叫仗奶欺人啊!你們別自顧自地說話啊!”

    “你要是嫌無聊,可以出去,別打擾我們。”庫瑞爾說道,“快選擇吧,退出這場競爭,放開我,灰溜溜地離開,或者坦承自己心中的感情,與我進行光明正大地較量,爭奪這個男人,快點選擇吧。”

    孫朗見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想要出言阻止,別讓那個毛子女人做得太過分,但是如今,他改變了主意,也許,這是個機會……以銀落害羞傲嬌的性子,等她主動坦承好感,恐怕比登天還難啊,不如借助這機會……

    於是,迎著銀落的目光,孫朗裝作四處看風景。

    耳邊,是庫瑞爾不耐煩的催促聲。

    少女張銀落,陷入了窘境。

    讓她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但承認感情的話,卻……

    一時之間,她心煩意亂,心中的煩躁和憤怒漸漸升起,銀落慢慢地低下頭,眨著眼睛,在庫瑞爾的再一次通牒之後,她大聲道:“吵死了!”

    孫朗聞言,立刻抬起頭來,盯著銀落,期待著她能夠說出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庫瑞爾也閉上了嘴巴,兩人都在等著張銀落的回复。

    然後,銀落冷笑著,突然從口袋中取出一件事物,瞪著孫朗,厲聲道:“都不許動!”

    孫朗嚇了一跳,等看清楚銀落手裡的東西,失笑道:“你拿錯了,銀落,這個不是手榴彈,而且就算是手雷,也沒有什麼卵用……”

    “老娘找的就是它!”張銀落望著孫朗,厲聲道,“想要算計我,孫朗你還差得遠呢!”

    說完之後,她右手拇指用力一推,強勁的指力直接將手中的鯡魚罐頭頂開了一條縫隙:“你們都在逼我是吧!都想擠兌我是吧!做夢!現在,孫朗你給我馬上出去,庫瑞爾,快穿衣服!否則的話,我就把這鯡魚罐頭全都撒在你身上!你自己看著辦吧!”

    “你這女人,不是要勾引孫朗嗎,我灑你一身,以後他看到你,都會想起你今天的臭味,我看你怎麼辦!”

    “孫朗,你不是要看她奶子嗎?你信不信從今天開始你就會對奶子失去所有的興趣!”

    張銀落宛如河東獅般怒吼著:“來啊!互相傷害啊!”
sea6076 發表於 2018-7-13 19:27
第四百三十章 機智的銀落

    綁架案。

    離奇的綁架案。

    氣氛突然安靜。

    非常胸惡的帝國匪徒,挾持了棉被裹身的外國人質。

    其動機……非常的微妙。

    匪徒用以挾持人質的武器,既非槍械,也非刀具,而是最慘無人道的大規模殺傷性生化武器,足以對受害者的身體與靈魂造成不可逆轉的重大創傷。

    事實上,庫瑞爾已經感覺到非常不妙了,她聞到了鯡魚罐頭那驚人的味道,那味道是如此強大,以至於任何正常的女人寧死都不願意沾上一點,尤其還是如今這關鍵的時間與場合——正如張銀落所說的那樣,如果在這個時候被灑上一身,恐怕孫朗這輩子看到她時,都會想起今天的事情的……

    但最讓她無法置信的,則是張銀落的行為。

    ——作為一名勇敢、高貴與榮耀的離火炎衛,她信奉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渴望的是堂堂正正、全力以赴的戰鬥,而張銀落為了擺脫困局而採取的方法,實在比她的奶子還要下作啊!

    庫瑞爾驚怒交迸,但偏偏這套法子確實有效,她不敢輕舉妄動,要是真的被淋了一身那種東西,那她對孫朗的所有企圖與野望,這輩子就半點不用指望了,但這並不妨礙她發出義正言辭的呵斥與指責:“艾琪洛—大彪—張!”

    ——小貼士,斯拉羅人的命名規則,是“名—父親名—姓氏”來著。

    炎衛大人厲聲譴責道:“你拋棄了戰士的榮耀!你背棄了離火戰團的教導!竟然使用這種下流的法子試圖侮辱教團的戰士,你簡直讓火焰之靈蒙羞!離火之國教會了你怎麼使用火焰的力量戰鬥,而你回到祖國不到兩年,竟然就學會了這樣的陋習,開始玩屎了!”

    張銀落怒道:“閉嘴!你以為我這是跟誰學的啊!”

    這時孫朗也反應了過來,大驚失色道:“快住手!鯡魚罐頭不能用來做人體盛的!你這根本就不是人體盛!真正的人體盛,是能給大家帶來笑容的! ”

    張銀落惡狠狠地瞪著孫朗:“閉嘴啦!還沒跟你算賬呢!一天到晚,腦袋裡除了胸部,還想著什麼?”

    孫朗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小聲道:“還有屁股。”

    “還敢頂嘴!”張銀落怒極反笑,“跟她一起欺負我很好玩嗎!整天就知道欺負我!整天就知道戲弄我!今天還當著我的面幹出這種事情!”

    庫瑞爾不滿道:“你這女人管得真寬!男人都是狼啊,又不是你這種整天哞哞哞吃草的奶牛!你不給狼吃肉,還不讓他自己出去找肉吃,是想活活餓死他嗎?等他忍不住扔下你跑掉後,你就等著哭吧!”

    孫朗聞言,立刻可憐巴巴地望著張銀落,眨著眼睛,那模樣看起來,確實像是一隻狡猾的大尾巴狼,有著路人皆知的淫穢圖謀。

    張銀落不吃這一套,手中的罐頭又開了幾分,她望著孫朗,恫嚇道:“你先出去!讓她換好衣服再進來!還有,不許偷聽我們講話!”

    孫朗見銀落意志甚堅,留下也只是浪費時間,所以嘆了口氣,撇著嘴,一臉委屈地低頭離開了。

    張銀落望著他失落的背影,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這麼好的機會,庫瑞爾卻沒有趁機反殺,她沉默了片刻,緩緩道:“看起來他確實很喜歡你啊,你這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

    張銀落回過神來,輕嘆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庫瑞爾哼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可以輕易戰勝熾天使的男人,即使在強者輩出的武道之國,這樣的力量也簡直駭人聽聞。以他的力量,在當世五大國度之中,都會得到各國政府最高的禮遇,金錢、榮譽、權勢全都唾手可得,在那些小國,甚至會被直接擁戴為國王,艾琪洛,你不會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強,還有他的力量意味著什麼吧……”

    “這終究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啊,他這樣的人,想要什麼女人得不到?如果他現在投靠離火之國,整個神權國的女人都會隨他挑選,這樣的強者,想要什麼得不到?而他卻心甘情願地待在這個城市裡,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過家家遊戲,你呵斥他,他也不生氣……如果有人敢這麼跟我說話,我早就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了……”

    張銀落眼神微動,卻黯然搖了搖頭:“你不明白的,你什麼都不懂,如果我沒有那種……恐怕他根本不會正眼看我吧,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喜歡我什麼,不知道他的感情是建立在什麼之上,假如……”

    庫瑞爾不耐煩道:“吞吞吐吐的,真不爽快,搞不懂你們后土帝國的女人,喜歡他就去問他啊,不想問就直接上他啊!你……”

    張銀落從少女情懷的憂慮中掙脫出來,眼神一動,想起了還有正事沒辦,她威脅似地晃了晃手邊的鯡魚罐頭,恐嚇道:“少廢話!我的事情不用你來指手畫腳,我給你找一套衣服,你先換上!”

    庫瑞爾嗤之以鼻:“你是我的競爭對手,我吃飽了撐的教你這個,只是我不想乘人之危、勝之不武罷了。既然你執迷不悟,我就把他從你身邊搶走!”

    張銀落哼了一聲,冷笑道:“趙飛凰都沒做到的事情,我就不信你有什麼辦法!你想要追求他,也隨便你,只有一點,你必須答應我!”

    庫瑞爾神色一動:“你好像很自信……答應你什麼?”

    女孩兒惡狠狠道:“不許像今天這樣,脫光了色誘他!不許用那些不要臉的法子!你不是想公平競爭嗎?那就用你的聰明才智和內在魅力征服他啊!”

    炎衛大人不滿道:“你管的真寬,我的美貌與身材是上天授予的,用來取悅我的意中人有何不可?”

    張銀落反唇相譏道:“我們帝國有句話,以色娛人者,色衰而愛馳,等十幾年後,你皮膚鬆弛,你胸部下垂,你臉上生了皺紋,更重要的是,你就算再漂亮,魅力再大,十幾年之後,他肯定也就膩歪了,而比你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到時候他冷落疏遠你,看你去哪裡哭!”

    雖然炎衛大人是烈焰神權國第一戰鬥狂人,但畢竟還是女孩子,也有一顆敏感的少女心,變老對於任何年輕女人而言,都是個不能提的禁忌,庫瑞爾聞言面色一變,嘲笑道:“說得好像你不會下垂似的。”

    張銀落挺了挺胸,傲然道:“老娘還真不會下垂!老娘練武的啊!下垂是因為年老體衰,肌理鬆弛,但我靈鷲宮心法修心也修身,駐顏都不在話下,每天內力流轉週天,鍛體養髓,生機流轉不息,修煉到深處,就算是一把年紀的老太婆,看起來也跟十七歲的少女一般無二!”

    庫瑞爾一瞬間露出了羨慕的神色,但她卻不肯在張銀落面前示弱半分,毛妹眼睛一轉,就不屑地哼了一聲:“那又如何?生老病死,是自然的輪迴,老人就應該有老人的樣子。如今我青春年少,有著極致的美貌和動人的身軀,那就用我的身體讓他著迷,然後在日後的相處中讓他漸漸察覺到我那比外在更加優秀的內在,這有何不可?”

    “至於十幾年之後,我青春不再,他也厭煩了我的身體,那也無所謂啊,這段時間,足以讓他認識到我的好,我是他的妻子,他的賢內助,能與他攜手一生的女人,他會尊敬我,依賴我,愛護我,他喜歡年輕活潑的身體,這是人之常情,就讓他去追逐新的美色吧,有慾望、肯進取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而我,可以將精力從他身上,轉到教導他兒子的身上……”

    她驕傲地抬起頭來:“這就是我們部族的女人的生活方式!只有最睿智和最美的女人,才有資格服侍和輔佐最強大的男人!”

    張銀落的心中毫無波動:“哦,但你還是不許色誘他。”

    庫瑞爾梗著脖子:“我偏要這麼做!”

    張大小姐面無表情地晃了晃手中的鯡魚罐頭:“是嗎?”

    炎衛大人怒道:“熾天使不會妥協!熾天使不受任何威脅!張銀落,你要是敢這麼做,那咱們倆就不死不休了!”

    張銀落淡淡道:“你為什麼要糾結於用身體來誘惑他呢?你對自己的內在魅力和腦子就這麼沒有自信嗎?這樣的話,你可贏不了我啊。”

    庫瑞爾狐疑道:“什麼意思?”

    張銀落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你知道他為什麼喜歡我?我可從來沒有拿自己的身體來誘惑他,也沒有讓他占到什麼便宜,但自始至終,他卻依然中意著我,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可做到了。就算你能用自己的身體誘惑他,把他搶走,那跟我比起來,你依然是一個只能靠著甩奶子來勾引男人的賤貨……”

    庫瑞爾吼道:“胡說!我怎麼會輸給你這個矯情的賤人!東方的奶牛!不僅論美貌你贏不了我,論美麗和才智,你更是差得遠了!”

    銀落笑道:“有本事你就證明給我看啊,不用你的身體來誘惑他,不靠賣肉來吸引他,用你的內在魅力,用你的內涵與才智,用你的聰明與性格,光明正大地將他追求到手啊,你看他會不會對你動心。”

    庫瑞爾咬牙切齒道:“好啊,我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非要讓你這傢伙留下悔恨的淚水,感到後悔與不甘的!到時候如果你能誠心誠意地懇求我,我說不定可以大發慈悲地同意你做他的情人的!”

    張銀落淡淡道:“那就一言為定,記得,不要跟他有任何身體接觸哦,誰知道你會不會暗中做什麼小動作。”

    “斯拉羅女人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凝結成永不融化的堅冰,說出來就不會收回,你放心好了!在勝利之前,我不會讓他碰我一根指頭的!”

    這樣說著,庫瑞爾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但在戰勝你之後,我會將你綁在椅子上,讓你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在床上翻雲覆雨,看著他沉迷於我的美色,與我一起攀上快樂的高峰,我要讓你眼睜睜地看著!痛恨自己的無能!”

    “……少廢話,快穿衣服!”

    孫朗在外面無聊地等了一會兒,終於得到了張銀落的許可。

    進門之後,他眼前一亮,只見那個毛子女人換上了一套帝國女裝,應該是銀落的衣服吧,那是一套鵝黃色的仕女長裙,穿在金髮碧眼的高挑外國女人身上,顯出了別樣的風情。

    而最大的亮點是,這衣服的尺寸,竟然驚人的合適啊……

    張銀落的眼神冷冷地刺了過來:“你看什麼?”

    孫朗露出了農村老漢般的樸實的笑容,拍手道:“真好啊,真好啊。”

    而庫瑞爾的神色竟然端莊起來,除了看向孫朗的眼神依然充滿了溫柔與愛意之外,竟然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高潔得就像聖女一樣。

    她向孫朗提裙行禮:“孫朗閣下,很抱歉冒犯了你,如今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成為了你的俘虜,我要求與我身份相對應的待遇。”

    孫朗臉上露出了微妙的神情,但張銀落卻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淡淡道:“你不是要盤問她嗎?還等什麼?”

    孫朗這才想到了正事,並且覺得有些汗顏,他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下,伸手道:“請答題,第一個問題,你來帝國幹什麼?”

    庫瑞爾回答道:“來執行一項絕密任務。”

    孫朗的臉色變得柔和幾分:“你竟然沒有說謊,真是出乎意料。”

    庫瑞爾坦然道:“我從小在冰原長大,那裡沒有甚麼道德可言,只有弱肉強食的法則,人也是獸,絕無差別。我做過很多足以被文明社會視為犯罪的事情,我不認為這是錯的,只有強者才能界定善惡。但唯有一點,我從不說謊,因為作惡是強者的特權,而說謊則是對自己的不敬。”

    “更何況……”她溫柔地望著孫朗,“我想成為你的妻子,所以絕對不會對未來的丈夫說謊。”

    這女人,身份高貴,力量強大,容顏美麗,是幾乎所有男人都夢想著要征服的尤物,而她充滿愛意的告白,更是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瘋狂。

    但孫朗是視女色為糞土的男人,他算是身經百戰,見的多了。

    他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繼續問道:“所以,想要嫁給我的女士,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正在執行的絕密任務的內容呢?”

    “很遺憾,不能。”

    “……”
sea6076 發表於 2018-7-20 01:43
第四百三十一章 這亂臣賊子!

    “……”

    ——搞毛啊!

    剛剛還一臉深情款款地說我喜歡你,我要嫁給你,你是我將來的丈夫,我絕對不會向你說謊什麼的,但問到具體的問題,你竟然說無可奉告?

    ——埃姆安格瑞!

    簡直就像是相親戀愛訂婚結婚一條龍結束之後在洞房花燭夜嬌羞地說因為害怕所以不讓操還問能不能玩柏拉圖精神戀愛稍微不滿意就哭著說你是不是只喜歡我的身體之類的屁話的碧!池!啊!

    ——當然是不原諒你了!

    孫朗掀桌勃然道:“你玩我?”

    “我從來沒有玩過男人。”庫瑞爾老老實實道,“當然如果你有這個興趣,我肯定會全力配合的,畢竟滿足你的慾望,是我的責……”

    話音未落,張銀落就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不知為什麼,庫瑞爾居然立刻改口了:“當然,是我們訂婚之後。”

    孫朗擺手道:“這個日後再說,如今我並不是想玩你,也不是想被你玩,我只想知道你來明州幹什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沒錯。”庫瑞爾點頭道,“我是離火炎衛,烈焰天使戰鬥序列的最強者,我是烈焰教團的騎士,效忠於火焰之靈,此次行動具有最高的保密等級,原則上只有神皇有資格向我發問,所以我暫時不能回答你的問題。”

    孫朗敏銳地抓住了重點:“——暫時?”

    庫瑞爾讚許地點頭:“對,暫時。”

    孫朗聳了聳肩:“那你什麼時候可以告訴我?”

    庫瑞爾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這完全取決於你了,我的愛人,正如我所說的,如今我效忠的對象,是烈焰神權國,所以我恪守騎士的準則,忠於我的國家,為它戰鬥,為它守住秘密,但是……”

    她用那雙比天空還要蔚藍的雙眼,望著孫朗,眼中閃耀著仰慕與柔情:“但如果有比這個國家更值得我效忠的對象,那之前的誓言與契約就會解除,沒錯,這個人就是你,如果你接受了我的感情,與我結下了更加牢固的契約,那你就是我的丈夫,我會忠於你,我會愛著你,我會改換我的姓氏,我會誕下你的血脈,我將對你再無保留,身心與你合二為一……”

    她伸出了右手,在張銀落恍然大悟的眼神中,向著孫朗,溫柔地笑了起來:“來吧,我的愛人,我們訂婚吧。”

    孫朗臉上浮現出了感動的神色,緩緩道:“很遺憾,不能。”

    庫瑞爾愣了一下,她也不生氣,好奇道:“為什麼呢?”

    孫朗傲然道:“我這關乎一生的終身大事,我這冰清玉潔的身子,怎麼能用來做交易?你啊,還需要學習一個,這感情問​​題,是無法勉強的!”

    張銀落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她知道孫朗斷然拒絕的真實原因是什麼,女孩兒不由得暗中啐了一聲,但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原來如此,你追求的是真摯的愛情嗎?”庫瑞爾聞言,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難得您能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渴望著一段最純潔無暇的愛情,真是令我欽佩……剛剛提出了那種交換,是我冒昧了,請您原諒。”

    張銀落聽了這話,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吐槽道:“喂,你怎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啊,剛剛還說什麼所謂的愛情都是狗屁,還說我矯情,如今孫朗不也是抱著跟我一樣的想法嗎?你怎麼不嘲笑他了?”

    庫瑞爾聞言,面無表情地回過頭來,漠然道:“因為他是強者,你是弱者,強者有資格界定善惡對錯,強者做什麼都是對的。以他的力量,明明可以肆意擄掠女人來享用,卻在默默等待一段真摯的感情,明明能做卻不做,這種行為就是值得敬佩的,跟你那幼稚的做法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張銀落扭過頭去,哼道:“強詞奪理。”

    孫朗對這話卻相當受用,他連連點頭:“我們只認識了幾個小時,你卻如此懂我,你我之間,可謂是投緣了,但這種感情,最多能打個友誼炮,想要發展到結婚這種地步,還差得遠。我們回歸正題吧,我對你的動機和任務很感興趣,但結婚什麼的,還是算了吧……你究竟怎樣才能如實相告?”

    庫瑞爾神色嚴肅地思索了片刻,然後說道:“我明白您的為難之處了,不過請放心,還有辦法。我很中意您,想要嫁給您,想要向您獻上忠誠,無論是作為妻子的,還是作為戰士的。沒錯,我是一個女人,也是一名戰士,我將依照您的意志,決定我的未來,我會成為給你生育和教導後代的賢妻良母,也可以披上戰甲,走上戰場,成為您的劍與盾……這一切都取決於您的意志。”

    她望著孫朗,笑道:“如果您覺得,現在與我結下夫妻的契約還是太過唐突,那我們從主從的契約開始吧,在成為您的妻子之前,我可以先成為您的騎士,在您身邊,在您麾下,向您展示我的資質與魅力……可以嗎?”

    孫朗喜道:“吼啊!我現在也在招聘高新技術人才呢,像你這樣的蘇聯專家……呸,我是說離火之國的高級人才,我可是很歡迎的,也就是說你要跳槽對吧?沒問題,待遇好說,五險一金什麼的都有……”

    庫瑞爾也露出了由衷的喜悅之情,她笑道:“但效忠是相對的,騎士效忠於她的主君,主君也應該向騎士展示他的才略與偉業,所以,請容許我在效忠之前,能看到我想看到的東西。”

    孫朗滿口子答應:“沒問題,沒問題,我小時候給神堡打工的時就知道這套路了,想要招募你,得完成你的個人任務,探究你的心路歷程,對不對?說吧,是陪你打怪還是幫你殺人?”

    庫瑞爾微笑著搖頭:“不,都不需要。如今的問題是,我身為離火之國的炎衛,還攜帶著熾天使武裝,如果我轉而效忠您,那這行為對於離火之國而言,完全等同於背叛,我會被定性為叛徒,還會遭到神權國的全力絞殺……”

    孫朗滿不在乎地擺手道:“沒問題,讓他們來,不差這一個。”

    準備叛變的炎衛笑道:“我從您的眼中看到了強烈的自信,這自信不是狂傲,我看得很清楚,但這是不夠的。對於一名英明的主君來說,接納投奔而來的騎士並為她擋下敵國的追殺,只是理所當然的義務。他真正需要做的事情,是讓那名騎士知道,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孫朗挑了挑眉毛:“那我應該怎麼做呢?”

    “很簡單,我是離火炎衛,烈焰神權國最高貴的戰士與騎士,地位尊崇,權力極大,我放棄了炎衛的身份,選擇來到您的身邊,您需要讓我堅信,比起腐朽不堪的主教會議和處處受制的神皇,您更值得追隨!”

    她的眼神變得狂熱起來,望著孫朗,堅定道:“主君!帶領我奪取離火之國吧!野心勃勃卻無力壓制主教會議的神皇,根深蒂固而目光短淺的守舊勢力,愚蠢的貴族,高傲的教士,還有在極度的高壓下變得越來越蠢蠢欲動的被壓迫的人們!剛剛結束的天元戰爭,已經暴露出了這個國家的諸多問題,我能聽到農奴們的怒吼,我能感受到市民們的憤怒……”

    “離火之國已經不配統治這個國家了!那些想要反抗卻無法反抗的人們,已經積累了足夠怒火,但他們缺少武器,他們缺少訓練,最重要的是,他們缺少一個能夠帶領他們取得勝利、打倒教團的人!”

    “只要那個人能夠給他們帶來勝利,能夠讓他們能夠肆意掠奪那些貴族和教士的財富,能夠讓他們隨意享用那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貴婦和小姐那白嫩的身體,能夠讓他們將那些高傲的貴族大人當成卑賤豬狗般地戲耍……只要那個人,能夠喚醒他們內心深處,屬於弱者的最卑微也最濃郁的……惡意。”

    她的語氣既狂熱又漠然,狂熱於即將燃起的戰火,漠然於即將死去的生命,她望著孫朗,激昂道:“所以,我未來的丈夫,向我展示你身為王者的器量與貪欲吧,將那個被冰雪覆蓋的國家佔據,成為全體斯拉羅人的主人與統治者,用皮鞭和烈酒驅趕著他們為你戰鬥,為你死亡,為你咆哮前進吧!”

    孫朗和張銀落目瞪口呆地望著庫瑞爾,片刻之後,孫朗跳了起來,大聲道:“這哪裡是個人任務啊!是史詩級主線吧!是sss級任務沒錯吧!比跟你結婚還要難得多啊!你以為我是列寧啊!”

    庫瑞爾笑吟吟道:“您也可以現在跟我結婚啊。”

    張銀落也霍然站起,厲聲道:“庫瑞爾!你身為離火炎衛,竟然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還要將你的祖國拖入無盡的戰火之中嗎?”

    庫瑞爾轉頭望著張銀落,眼神漠然,譏笑道:“無盡的戰火?艾琪洛,你也曾經在離火之國生活過,那你回答我,那個以火焰為名、從火焰中而生的國家,如今一片祥和、歌舞昇平,所有人都安居樂業嗎?”

    張銀落愣住了。

    “明白了吧,生活美滿而無憂的,永遠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教士與貴族,離火之國的輝煌與榮光在烈焰的燃燒中越發奪目,可讓這火焰永燃不滅的燃料,卻是無數的農奴與平民,他們的生命,他們的悲傷,他們的淚水,全都投進了離火這個永不熄滅的熔爐,作為少數人錦衣玉食的代價……”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強者支配弱者,奪走弱者的一切,人就是獸,掠奪與剝削永遠存在……誰讓他們是弱者。”

    “那些無能的弱者,那些愚蠢的農奴,那些悲哀的平民,反正都是被剝削和掠奪,被啃得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既然如此……”

    庫瑞爾的眼神變得冷漠而殘忍,就像是一隻準備獵食的猛獸,她望著張銀落的雙眼,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剝削和掠奪他們的,為什麼不能是我呢?為什麼不能是我的丈夫呢?”

    張銀落打了個寒噤,但卻悲哀地發現,庫瑞爾說得竟然如此有道理,以至於她根本無法反駁……離火之國,確實是一個比帝國還要殘酷和無情的地方,底層的人活得沒有任何尊嚴,她就算傾盡全力,也只能幫到少部分人,以她這點能耐,根本無法從根本上改變這種風氣。

    這也是她決然離開這個國家的理由之一。

    她不能改變這一切,也無法心安理得地在那裡享受上等人的生活。

    庫瑞爾卻死死地盯著她,冷然道:“冰原上的狼王享受著整個狼群的供奉,可以隨意挑選配偶,但它也要維護狼群的威嚴,確保族群的壯大,因為族群生生不息的壯大,它才能繼續享受著身為王者的特權……”

    “而烈焰教團不懂這個道理,將事情搞成了這個樣子,他們已經沒有資格再統治這個國家了。”炎衛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觀點,“既然他們的統治已經搖搖欲墜,那我們自然有資格,將這個國家,從他們手中搶過來!”

    這樣說著,庫瑞爾期待地看著孫朗:“我的愛人,你需要符合你身份的王國與權勢,而我將這個國家獻給你,這不是一個短時間內就能完成的任務,我只需要一個承諾……然後我就會對你毫無保留,將我的一切託付給你。”

    張銀落大聲道:“等等!你該不會是想騙孫朗替你賣命吧!”

    庫瑞爾嗤之以鼻:“能被自己的女人架空,說明他不配做我的男人,他如果連我都征服不了,又怎麼能征服那個國家?”

    張銀落張口結舌,然後抓狂道:“你腦袋有問題嗎!不久之前氣勢洶洶地殺上門來,被打了一頓就開始發騷要嫁給孫朗,現在都攛掇他去離火之國篡權奪位了!我之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的思維跳躍得這麼厲害啊!”

    庫瑞爾傲然道:“那是因為他的優秀超越了我的想像……反倒是你這個沒用的蠢女人,如此優秀的男人就在身邊,不但不努力將他抓在手中,居然還跟他一起無所事事地混日子……你在離火之國到底學了什麼?”

    銀落怒道:“生活平靜一點有什麼不好?整天殺來殺去的不累嗎?”

    庫瑞爾不屑地哼了一聲,作為一個有理想有志氣的外國青年,她對張銀落這種沒出息的心態一點都不理解,女人將目光投向了孫朗,又問了一聲:“我的愛人,你的決定是什麼?”

    孫朗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覺得自己已經夠亂臣賊子了,沒想到這個女人比起他來,也絲毫不差,明明位高權重、榮耀之極,但時時刻刻想著“神皇輪流做,明天到我家”的進步思想,真是……

    ——太他媽合我胃口了。

    ——我就喜歡這種亂臣賊子。

    張銀落看他的表情變化,意識到事情正在朝不妙的方向發展,她厲聲喝止道:“孫朗,那是去打仗!無數無辜的人將因為這女人瘋狂的私慾而死去,重要的是,那是去打仗!不僅非常麻煩,而且,你還想打仗嗎?”

    孫朗低頭合計了一下,宣傳思想,組建政黨,建立紅軍,光榮起義,訓練軍隊,沒收土地,發展工業,攀昇科技,偶爾還要玩玩大清洗……

    操,好特麼費勁啊,老子走的明明是傲天流,種個屁的田啊。

    庫瑞爾見勢頭不妙,冷笑一聲:“無辜的人?那些貴族與教士,何談無辜?那些農奴與平民……​​你的意思是,他們好死不如賴活著嘍?”

    銀落怒吼道:“閉嘴啦,你的動機也高尚不到哪裡去,你比所有人都要罪孽深重啊!你這個不懷好意的戰爭販子!”

    炎衛反唇相譏:“總比你視而不見、什麼都不去做要強得多!偽善的女人!我們將那些愚蠢的貴族和無聊的教士打倒,他們所佔有的利益和財富,絕大多數理所當然地要歸我們所有,只要拿出很小一部分湯水,扔給那些農奴與賤民,他們的生活就會比之前好上太多了!除了那些最該死的貴族和墮落的教士,其他所有人都會得到好處,有什麼不好的!”

    兩個女人吵成一團,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孫朗在一旁看戲,很顯然,這兩位少女有著截然不同的成長環境,所以觀念自然也大相徑庭,她們的看法,很難說誰對誰錯,不過……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對錯可言。

    不過吵著吵著,最後的矛頭,也理所當然地指向了孫朗,兩人望著端坐在一旁的男人,異口同聲道:“你覺得誰有道理?”

    孫朗默默地回想了一下小時候學到的鐮刀錘子神教的教義,準備給兩個人上一下思想政治課,可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趙飛凰那千嬌百媚的聲音響了起來:“老爺,玩得可盡興嗎?”

    庫瑞爾瞇起眼睛:“老爺?”

    張銀落哼道:“別在意,是個跟你一樣不要臉的狐狸精。”

    孫朗向張銀落使了個眼色,然後對庫瑞爾說道:“我先去看看。”

    然後他離開了座椅,到了門前,打開了房門,趙飛凰俏生生地站在門前,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用口型無聲道:“很麻煩吧?”

    孫朗笑了笑,趙小姐是個懂事的好姑娘,不會無事打擾他,他伸手一揮,隔絕了聲音:“那女人聽不到……有什麼事?”

    趙飛凰點了點頭,輕聲道:“你那個外國朋友,似乎快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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