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錦衣春秋 作者:沙漠 (連載中)

 
V123210 2016-8-6 10:51: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3 1566252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2 07:04
錦衣春秋 第一四零九章 功高震主

    丐幫在平定叛亂之後,朱雀依然回到了鑼鼓巷那處宅子養傷。

    齊寧來到鬼金羊分舵之時,還不到正午時分,他已經是丐幫的老熟人,進入丐幫分舵,自然是暢通無阻。

    從宮裡出來,齊寧逕自來到這裡,一來固然是為了探望朱雀長老,二來也是為了詢問一下顧清菡和田夫人的下落。

    蕭紹宗既然已經被平定,顧清菡二人自然不必再在京外躲避,齊寧也知道顧清菡自幼出身豪富之家,沒吃過多少苦,此番外出躲避,難免會手寫苦楚,是以希望儘早讓她們返京,不過她們的下落交託給白聖浩,連自己都不知道他們如今的下落。

    朱雀長老在養傷,無法出來相迎,而白聖浩卻也並不在分舵之內,讓齊寧沒有想到的,出來迎接自己的竟然是青龍長老樓文師。

    見到樓文師,齊寧當真是大喜過望,兩人當初一見如故,意氣相投,結拜為兄弟,但卻自那一次之後,卻再也沒有相見,久別重逢,齊寧歡喜無比,樓文師卻也是很欣喜。

    不久前朱雀長老就曾說過,為了以防萬一,早已經去信給樓文師,讓樓文師帶人前來京城增援,想不到樓文師卻是如約而至。

    「樓大哥,你什麼時候過來?」齊寧跟著樓文師進屋之後,歡喜道。

    樓文師哈哈笑道:「皇城被圍之前,我便已經抵達。那次商定好,本是讓白舵主扮作商賈前往旭日鏢局托鏢,只是我看他氣勢不足,渾身上下都是一副寒酸樣,沒有那派頭,所以我親自出馬。」當下將那日的事情簡略說了一番,齊寧恍然大悟,這才知曉樓文師竟然在這次平亂之中也出了大氣力。

    齊寧在宮中做好了部署,但具體操作確實由赤丹媚出宮之後與丐幫等幾股勢力商議,他在宮內受傷之後,恢復休養直到今日,倒是真不知道樓文師也參與了行動。

    齊寧和樓文師久別重逢,都是歡喜,但掛唸著朱雀長老,進屋探望,瞧見朱雀長老躺在床上,暫時還不能起身,雖然氣sè也不是很好,但臉上還是有血sè,看樣子恢復情況也是不錯。

    齊寧今日過來,對丐幫心存感激,此番如果不是丐幫出手,齊寧還真是無人可用,來的路上想過該如何感謝,倒也想過送些銀票,可是朱雀長老帶人出手,完全是義氣使然,自己若是以銀錢相贈,反倒是小看了他們,心裡想著這份情誼記只能在心中,只等著日後找機會相報。

    齊寧撫慰幾句,也不好多擾朱雀,跟著樓文師出了門,到後院的竹椅上坐下,樓文師開門見山問道:「齊兄弟,聽說皇帝已經封你為王?」

    齊寧微點頭道:「正是,樓大哥已經知道了?」

    「丐幫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樓文師輕輕一笑,道:「據我所知,楚國自立國至今,似乎還沒有真正地給異姓封王,齊兄弟這次被封王爵,在楚國可是前無古人。」

    齊寧何其精明,聽出樓文師話中有話,問道:「樓大哥是否有什麼想說的?」

    樓文師猶

    豫了一下,才輕聲道:「齊兄弟,你雖然是王爺,但我與你相識,並非因為你的出身,而是性情相投,所以義字當先,只把你當做兄弟看。」

    「就是要這樣。」齊寧道:「我敬重樓大哥,也正是因為樓大哥為人正直坦然,並不在乎那些虛名。」

    樓文師哈哈一笑,才輕聲道:「我說的話,若是不中聽,你就當我沒說過。齊兄弟,這一次你立下的功勞,可算是匡扶社稷護君保國之功,皇帝有賞賜,那也是理所當然。」微一沉吟,才道:「齊兄弟可知道,楚國太祖皇帝駕崩的時候,蕭氏皇族只不過是平定了南方半壁之地,南方各路豪傑多如牛毛,真正一統南方,是在楚國的太宗皇帝手中。」

    齊寧頷首道:「太祖皇帝打下基業,而真正平定南方的確實是太宗皇帝。」

    「錦衣齊家能得楚國軍方的敬畏,究其原因,只因為錦衣老侯爺南征北戰,啃下了一個又一個硬骨頭,且不說其他勢力,只是平定西川之功,那就已經無人可比。」樓文師道:「恕我直言,如果以功績來說,齊兄弟的功勞未必能及得上錦衣老侯爺。令尊齊大將軍在老侯爺過世之後,坐鎮秦淮,北方的長陵侯亦是文武全才的一代名將,如果不是令尊,楚國上下,恐怕無一人能夠阻擋北漢的兵峰,或許天下的格局早就已經改變,而他的功績,似乎也不在你之下。」

    齊寧微微頷首,心中也是明白,論起功勛,自己實在無法與錦衣齊家前兩代侯爺相提並論。

    「即使如此,他們也只是受封侯爵。」樓文師道:「而齊兄弟年紀輕輕,卻已經受封王爵,這固然是因為齊兄弟立下不世之功,但細細尋思,其中也未必沒有其他的緣故。」

    齊寧嘆道:「樓大哥是說皇上對我存有戒心?」

    「齊兄弟明白其中緣由就好。」樓文師嘆道:「古往今來,但凡坐在皇帝的位子上,最擔心的就是有人搶了他的皇位。蕭紹宗是皇室宗親,這一次掀起滔天巨浪,皇帝不可能心無感觸,而他也定然因此而對任何人都存有戒備之心。賜封你為王爵,固然是因為齊家的蔭功累積,也是因為齊兄弟自身的才幹,但最緊要的,恐怕也是為了安撫齊兄弟,否則皇帝又為何破了立國至今的成例,封你為王?」

    齊寧想起今日面見隆泰時的情形,隆泰固然是推心置腹,但其言辭之中明顯還存有一絲疑慮,那疑慮也明顯是因為齊寧。

    「齊兄弟仔細想一想,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楚國的王爵,那麼日後如果再立新功,皇帝又該如何賞賜你?」樓文師神情嚴峻:「他總不能將皇位讓給你?一旦功無可賞,就是危險時候,齊兄弟,我今日這些胡話,你能聽也好不聽也罷,只是自今而後,凡事都要小心謹慎。」

    齊寧點點頭,知道樓文師都是一番好意。

    其實齊寧心中又何嘗不明白,短短兩年時間,自己從侯爵躍升為王爵,看似風光,但爬的太快太高,反而不是什麼好兆頭,正如樓文師所言,如果日後自己立下了其他的卓越功勛,那

    皇帝又該如何賞賜自己?

    放眼滿朝文武,當下風光之勁,無人能出自己左右,平定叛亂之後,賜封為王爺,自己已經成為朝中最惹人注意的人物,當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在自己身上,其實也預示著危險隨之而來。

    「樓大哥所言,我定當銘記於心。」齊寧感激道。

    樓文師起身來,笑道:「我明日就會啟程,下一次也不知道何時能再與齊兄弟相見。」猶豫一下,才道:「齊兄弟,這陣子不知道可有幫主的消息?」

    齊寧道:「樓大哥放心,向幫主正在閉關休養,到了時候,他總會出現的。」想到向百影收了小蝶為徒,兩人互相照應,卻也不知道如今身在何方,但心裡卻是明白,向百影素有擔當,丐幫的事情,向百影自會做一個圓滿的處理。

    「齊兄弟的傷勢如何?」樓文師道:「明日一別,不知再見何時,你若無恙,今日咱們便痛飲幾杯。」

    齊寧傷勢恢復很快,雖然不知道是否能飲酒,但想到樓文師即將離別,心中有些不捨,笑道:「自然要與大哥一醉方休。」就在此時,忽聽得有聲音道:「兩位要飲酒,我做個陪客如何?」話聲之中,只見一人走過來,卻正是鬼金羊舵主白聖浩。

    樓文師見到白聖浩,立刻笑道:「好好好,我正愁找不到人飲酒,白舵主回來的正是時候。」向齊寧道:「齊兄弟,你可知道白舵主的酒量?在丐幫之中,若論酒量第一,自然是幫主,可是要爭第二的話,也只有我和白舵主有此資格。」

    白聖浩上前來,向齊寧一拱手,道:「王爺!」

    齊寧心想看來自己賜封王爵的事情已經傳開,點點頭,笑道:「白舵主,這次平亂,你和丐幫的兄弟出生入死,我......!」

    「王爺莫說這樣的話。」白聖浩打斷道:「我們本就欠著王爺天大的人情,有機會回報,那是求之不得。是了,在下剛剛回京,那位田夫人也已經接了回來,為了安全,在下沒有讓她回自己宅子,先帶來這邊暫作歇息,正準備請示王爺是否可以讓田夫人回家。」

    齊寧歡喜道:「回來了嗎?那可是好極了,她們在哪裡?」

    白聖浩回轉身,向屋裡道:「夫人,王爺就在這裡!」

    便見到一身布裙荊釵的田夫人已經從屋裡走了出來,雖然衣著樸素,但美sè天成,那也不是布裙荊釵能夠遮掩,反倒是這一身布裙荊釵讓田夫人更有一種別樣的風韻,田夫人看到齊寧,美眸之中顯出歡喜之sè,走上前來,盈盈一禮,嘴唇動了動,但有白聖浩和樓文師在旁邊,也不知道說什麼,齊寧瞧見田夫人安然無恙,自然是歡喜,可是卻沒有見到顧清菡,奇道:「三娘在哪裡?」

    田夫人和白聖浩對視一眼,神sè都顯得不自然,齊寧立時便猜到情況不到,皺眉道:「出了何事?三娘為何沒有出來?」

    「三夫人.....三夫人她......!」田夫人低著頭,聲音很低:「她過世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2 07:05
第一四一零章 美人心計

    齊寧只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臉色卻已經變了,竟是一把抓住田雪蓉的手腕:「你說什麼?誰.....過世了?」

    他此刻表現竟是有些猙獰,田雪蓉花容失色,驚懼道:「王爺......!」

    「齊兄弟,冷靜一些!」樓文師抬手按住齊寧肩頭,齊寧感覺心口憋悶,卻還是道:「夫人,你....你說明白。」

    「是....是三夫人.....過世了!」田雪蓉咬著嘴唇道。

    齊寧呆了一下,隨即感覺天旋地轉,腳下發軟,往後踉蹌退了兩步,便要一屁股坐倒在地,樓文師卻已經攙扶住,齊寧眼前發黑,便是連田夫人的面孔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腸胃翻滾,似乎有東西湧到喉嚨處,乾嘔幾下,卻是嘔不出東西來。

    田雪蓉看到此景,也是嚇壞了,顧不得邊上有人,過來抓住齊寧手臂,顫聲道:「王爺,你.....你怎麼了?」

    樓文師和田雪蓉扶著齊寧在椅子上坐下,齊寧臉色蒼白一片,樓文師心知齊寧這是突聞噩耗氣血不暢所致,手掌在齊寧背部拍了幾下,那是幫助齊寧疏通氣血,片刻之後,齊寧才終於回過神來,閉上眼睛,但很快就盯住白聖浩,聲音已經有些森然:「白舵主,是誰害了三娘?三娘......現在什麼地方?」

    白聖浩眼角抽搐兩下,卻還是咬牙道:「三夫人擔心王爺安危,日夜不眠,一天早上田夫人發現三夫人......三夫人躺在床上已經沒了氣息......!」

    「絕無可能!」齊寧赫然起身:「她在哪裡?我現在就要去見她。」

    樓文師神情凝重,道:「齊兄弟,事情已經發生,且不可因此亂了手腳。」向白聖浩問道:「白舵主,三夫人的遺體現在何處?」

    「就在之前的藏身之所。」白聖浩低頭道:「沒有王爺的吩咐,我們也不敢擅自處置。」

    齊寧心疼如絞,這時候也不顧其他,抓住白聖浩的手就往外去,樓文師急道:「齊兄弟,你.......!」

    「樓大哥,我要去見她。」齊寧丟下一句話,幾乎是拽著白聖浩離開,樓文師搖頭嘆了口氣,田雪蓉看著齊寧離開的背影,神色複雜,終是幽幽嘆了口氣。

    這裡是丐幫的分舵所在,自然也常備了幾匹馬,以備不時之需,齊寧這時候唯一想做的就是去見顧清菡,白聖浩知道地方所在,只能讓白聖浩帶路,兩人騎馬離開了鑼鼓巷,逕自往城外去。

    出城之後,一路往西,白聖浩知道齊寧心急如焚,一路上也不多言,在前帶路,健馬如飛,從正午時分出城,直到半夜時分,距離京城已經數百里地,早就出了京畿範圍,越走越偏僻,終是到了一片竹林外,這竹林十分茂盛,藤曼纏繞,顯然人跡罕至,白聖浩勒住馬,這才向齊寧道:「王爺,這是我們丐幫的一處隱蔽據點,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也不會來此,方圓十幾里地之內,並無人跡,十分隱秘。」

    齊寧瞧見竹林密密麻麻,沒有道路,馬匹無法在林中穿行,翻身下馬,一路之上,他心中悲疼,臉色難看至極,此時終於開口道:「帶我過去!」

    白聖浩也下了馬,將兩匹馬迅速拴好,這才在前面帶路。

    齊寧進了竹林,果然如同自己所料,竹林之中藤蔓盤繞,這些竹子年頭極久,因為無人踏足的緣故,所以荊棘藤曼叢生,許多地方被荊棘藤蔓擋住,無法通行,要真是騎馬進來,還真是寸步難行。

    此等隱秘之處,一般人走入進來,還真是要迷路。

    齊寧聽白聖浩說這是丐幫的一處隱秘據點,心下有些奇怪,不知丐幫為何會在此等偏僻之處設有據點,但這時候只想看到顧清菡,沒有心思多想,在林中繞了片刻,前面突然開朗起來,原來在這竹林的深處,竟然有一處極為空闊的場地,蓋有兩間木屋,藉著月光,甚至看到屋邊還打有一口井,兩間木屋的門都是關著,但是窗戶敞口,其中一扇窗口裡面亮著燈火。

    齊寧一怔,心想此地離京城有數百里之遙,快馬加鞭毫不停歇,也要大半天才能趕到這裡,白聖浩從這裡領著田夫人回京,再到自己趕過來,就是最快也要一天的時間,即使屋裡點著油燈,也不可能持續到現在,他心下疑惑,又想到是否白聖浩安排人在這裡守衛顧清菡的遺體,深吸一口氣,逕自往木屋過去,白聖浩卻沒有跟上,只是看著齊寧走向木屋。

    齊寧走到木屋前,伸手推門,木門卻沒有從裡面拴上,打開之後,齊寧立刻衝進到屋內,只看了一眼,整個人卻已經呆住。

    木屋之中,擺設簡單,桌椅俱全,雖然簡陋,卻很是干淨,桌上擺著一盞油燈,燈火之下,一人正坐在桌邊,手裡拿著一本書,齊寧進來之後,那人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詫異之色,但很快就露出一絲淺笑,嬌美動人,不是顧清菡又是誰?

    齊寧頓時有些發懵,田夫人和白聖浩堅稱顧清菡已經過世,為此齊寧才馬不停蹄趕過來,可此刻顧清菡卻好生生地坐在屋裡,甚至帶著動人的淺笑,齊寧只怕自己眼花,抬手揉了揉眼睛,見到顧清菡已經站起身來,雖然如同田雪蓉一養也是粗布荊釵,但身段婀娜,窈窕動人,燈火之下,那美麗的面孔嬌豔如花,齊寧心中前所未有的歡喜和激動,一言不發,直接沖上前去,沒等顧清菡反應過來,拉著顧清菡手臂,將她扯進了自己的懷中,緊緊抱住,聲音幾乎哽咽:「你.....你可嚇死我了!」

    顧清菡被他抱住,臉頰一紅,但卻沒有抗拒,反倒是抬起雙臂,也抱住了齊寧。

    許久之後,齊寧才松開手,扶住顧清菡雙肩,凝視著顧清菡那一雙如同佈滿霧氣的雙眸,苦笑道:「三娘,你好好的,他們.....為何那樣說?」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顧清菡指使,白聖浩和田雪蓉絕不可能帶回去那樣的消息。

    顧清菡讓人帶回自己的死訊,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顧清菡看著齊寧的眼睛,見到他眼中泛紅,知道緣故,抬手撫在齊寧臉上,輕聲道:「顧清菡不死,你我就永遠不能在一起,傻瓜,你現在還不明白緣故?」

    齊寧一怔,看著臉頰微帶紅暈的顧清涵,猛然間明白過來,握住顧清菡的手,低聲道:「三娘是誰,讓世人都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我們就可以.....!」

    「還叫我三娘嗎?」顧清菡幽幽嘆道:「你這般稱呼,咱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齊寧此時已經是恍然大悟。

    顧清菡傳回死訊,自然是要讓自己已經過世的消息傳散開去,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只以為齊家三夫人真的不在人世,如此顧清菡才能以另外一種身份真正和齊寧走在一起。

    這看起來簡單,但齊寧卻知道,如果顧清菡不是下定了決心,自然不可能做出如此安排。

    傳出死訊,也就等若顧清菡從今以後再也不能以從前的身份生活,甚至於不能再與家人相認,這當然是一個極為痛苦的抉擇。

    可是如果不這樣做,顧清菡身在府裡,那是永遠也不能真正與齊寧在一起。

    這樣的選擇,已經表明了顧清菡在無數次糾結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齊寧知道顧清菡為此犧牲了太多,心下感動,再次環抱住顧清菡腰肢,柔聲道:「以後我便叫你姐姐,顧三娘已經不在人世,留在時間的是清涵姐姐,你說好不好?」

    顧清菡低下頭,臉上發燙,輕嗯一聲,身體靠過去,靠在齊寧懷中,輕嘆道:「你在京城平亂,我日夜憂心,忽然想明白了,如果真沒有你,活著又能有什麼意思?我知道你對我一番真心,可是不敢接受,我曾想著到尼姑庵裡落髮修行,但你這小混蛋無法無天,我真要進了尼姑庵,只怕你都將尼姑庵給拆了。」

    「你明白就好。」齊寧輕撫顧清菡纖細柔軟的腰肢:「我說過這輩子你注定是我的人,就是天涯海角你也逃不了的。」想到顧清菡終於打開心結完全接受自己,心中歡喜不已,抱著顧清菡豐腴柔軟的嬌軀,貼近顧清菡耳邊道:「咱們先不回京,就在這裡過幾天神仙日子,只有你我,你說好不好?」

    顧清菡貼著齊寧,輕聲道:「你沒有公務嗎?」

    「有公務也不去管了。」齊寧將美嬌娘橫身抱起,看著那張嫵媚動人的臉龐,心中蕩漾,低聲道:「陪著姐姐才是最要緊的。」

    顧清菡守身如玉多年,但也是血肉之軀,錦衣齊家上下對她敬畏有加,誰也不敢在她面前說一句玩笑話,也確實是壓抑多年,當初齊寧時常挑逗,讓這美嬌娘時常芳心亂跳,此時被齊寧抱在懷裡,聞到齊寧身上頗為熟悉的味道,內心泛起多少年都沒有過的甜蜜之意,齊寧抱著顧清菡走床邊,顧清菡陡然意識到什麼,急忙掙扎,低聲嗔道:「別胡來,現在.....還不成!」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2 19:59
錦衣春秋 第一四一一章 花開堪折直須折


    齊寧抱著顧清菡柔軟的嬌軀,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沁人幽香,心神悸動,正要將顧清菡放到床上,感到顧清菡推拒,急道:「姐姐,你離京的時候可是答應過的,要是.....要是我還活著.....!」

    顧清菡抬手用手指摀住齊寧的嘴,白了他一眼,千嬌百媚,低聲道:「你就不能坐下和我好好說說話.....!」又抬手點了一下齊寧額頭,嗔道:「心急火燎,就這般不中用?」

    顧清菡成熟動人,渾身上下充滿了誘人的魅力,那一顰一笑散發出來的魅惑,齊寧當真是難以抵擋,只覺得這美嬌娘真是前所未有的撩人,還是將顧清菡放躺在床上,燈火之下,嫵媚橫流,齊寧想著花開堪折直須折,正想湊上去,顧清菡十分靈活地一個轉身,已經轉到裡面,拉開與齊寧的距離,隨即故作惱色,抬手向外面指了一指,齊寧頓時明白過來,低聲道:「那你等我一會兒!」

    他出了木屋,月色幽幽,瞧見白聖浩不遠處的林邊等候,這才走過去,白聖浩迎上幾步,拱手道:「王爺,並非在下欺瞞,只是......!」

    「我明白!」齊寧此時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與來路上的心情完全不同,含笑道:「是三夫人讓你和田夫人一同隱瞞?」

    白聖浩道:「三夫人有吩咐,在下不敢不從。」

    「白舵主,除了你和田夫人,此事還有誰知道?」

    白聖浩搖頭道:「再無其他人知曉。」

    齊寧想了一下,才道:「白舵主,我拜託你一件事......!」

    「王爺放心,此事我守口如瓶,從今以後,絕不會多說一個字。」白聖浩正色道:「齊家三夫人已經過世,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齊寧抬手輕拍白聖浩肩頭,道:「你也大可以讓人放出消息,就說京城叛亂之時,三夫人離京避禍,卻意外患病過世,也不必說得太清楚,模模糊糊便可以,只是讓人知道她已經不在人世。」

    「在下明白。」白聖浩道:「王爺,這以後......!」

    「我自有安排。」齊寧道:「白舵主先回京,派人告知我那邊,就說我有要事在外處理。」

    白聖浩拱手道:「王爺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在下現在就回京,留下一匹馬在這邊。」

    齊寧送別白聖浩離開,這才回到木屋裡,見到顧清菡又起身坐到桌邊,幽靜深夜,四下無人,自己多少次夢寐以求想著與顧清菡獨自相處,今日卻終是實現,內心還真是有些激動,看著等下如花佳人,齊寧走過去,拉過顧清菡的手兒,輕聲道:「現在你可是真正屬於我了。」

    燈火下的顧清菡愈加的嫵媚嬌豔,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股誘人氣息,讓人心神蕩漾。

    「這兩年我先不能露面。」顧清菡輕聲道:「等過了兩年,我再以別的身份回京,那時候我會在京城安排一處住處,你若是願意去看看,那也由得你。」

    齊寧心知顧清菡雖然是齊家的三夫人,但真正見過她的人卻不多,等過了兩年再以另外一個身份回京,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姐姐都想好了嗎?」齊寧凝視著顧清菡勾魂的眼眸,輕嘆道:「你為了我,付出的實在太多。」

    顧清菡幽幽道:「你也莫多想,我只是自己想換一種活法而已。你成親之後,府裡的事情終歸是要交給戰櫻,我留在府裡,若是繼續插手王府的事情,難免會被人詬病。這些年操持侯府的大小事情,也著實有些煩累了。」

    齊寧明白顧清菡的意思。

    顧清菡如果此番回到府裡,最多也就就操持兩年家事,終歸是要將手裡的大小事務交到西門戰櫻的手中。

    顧清菡不到三十歲年紀,還是芳華之年,一旦交權,在王府的處境其實就顯得很尷尬,她並無子嗣,在府中其實也並無其他的依靠,此後就只能是王府裡一個可有可無之人,甚至可以說就此孤獨終老。

    這對顧清涵來說,當然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

    反倒是借這次機會,放出自己已經過世的消息,徹底與錦衣齊家拉開了距離,那麼自今而後,就可以過一種全新的生活。

    齊寧相信顧清菡這一次詐死,絕不是臨時起興,這美嬌娘做事周全,往往未雨綢繆,或許早就已經做了打算。

    拋去錦衣齊家三夫人的身份,日後反倒是能放下許多的顧慮,真正地能與自己走在一起。

    「那田夫人為何會幫你隱瞞?」齊寧有些奇怪。

    顧清菡聞言,臉頰一紅,道:「她為人善良,我既然求她幫忙,她.....自然是同意的!」

    齊寧一聽便知道顧清菡這是託詞,微起身,將自己的椅子靠近過去,這才坐到顧清菡身邊,顧清菡瞥了他一眼,輕聲道:「別沒規矩,好好坐著說話就是。」

    「你已經不是齊家的三夫人,還要什麼規矩?」齊寧輕笑道:「你現在是清涵姐姐,既然是姐姐,當然越親近越好。」

    顧清菡輕啐了一聲,齊寧已經道:「田夫人心思狡黠,可不是那般容易被說服的,她難道不知道,胡亂向我告知你的死訊,一旦我發起火來,她可是承受不了,她故意隱瞞,定然有其他緣故,好姐姐,你實話實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清菡忽然瞪了齊寧一眼,霧濛濛的眼眸兒似笑非笑,道:「你要我說實話也成,可是你先告訴我一件事兒,你若實話實說,我也將告訴你實話。」

    「實話?」齊寧忙道:「你問什麼,我都實話實說,絕不欺瞞。」

    顧清菡輕哼一聲,道:「那你告訴我,你和她又是什麼關係?」

    齊寧見顧清菡似笑非笑,那一雙漂亮的眼眸兒似乎看穿了一切,心下一陣發虛,卻還是竭力裝作鎮定道:「姐姐也知道,我是想利用她為府裡多掙些銀子,她是商人,我不便出面經商,由她出面更好。」

    「是嗎?」顧清菡身體微微前傾,輕笑道:「除此之外呢?」

    「之外?」齊寧乾笑道:「其他也就沒什麼了!」

    顧清菡卻已經伸出手,捏著齊寧耳朵,冷笑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這裡騙我。你如果只是將她當做一個商人,為何這次還要安排她離京避禍?和錦衣候府有關係的人多了去,也沒有看你保護其他人。」

    齊寧嘆道:「那還不只是因為她和你關在一起,一起被救出,所以順便嗎,哎喲,姐姐輕一些......!」

    「我問你,如果只是她被關起來,你要不要派人救她?」顧清菡臉上沒了笑意:「好好想想再回答我。」

    齊寧心想顧清菡今日既然突然問這幾句話,那明顯是對自己和田夫人的關係有所懷疑,他和田夫人早就有了肌膚之親,但這事兒畢竟不好對外宣揚,田夫人當然也不可能對別人提及。

    但顧清菡這樣說,齊寧隱隱感覺到顧清菡似乎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

    他腦中付出田夫人的樣子,忽然間確實覺得有些對不住那美婦人,輕嘆道:「她是受我牽累,如果.....真的只是她被抓,我也是要想辦法救她出來。」

    顧清菡收回手,輕嘆道:「你這人終究還是唸著情分。」

    「姐姐,你.....為何會這樣問?」齊寧試探道。

    顧清菡白了他一眼,道:「你當我是傻子嗎?男女之間一旦有了事兒,那眼神兒就不一樣。我們從京城離開的時候,雖然她沒和你說幾句話,可是看你的眼神就不對勁。」抬手撩開腮邊一縷青絲,輕嘆道:「她也是個不容易的女人,丈夫被害,獨自撐著偌大一個家業,能有今天實屬不易。」唇邊泛起一抹動人淺笑:「這幾日她和我住在這裡,朝夕相處,為人也算是知書達理,我故意在她面前經常提及你,每次聽到你,她神色就不自然,若你只是讓她幫你做些買賣,就絕不會是那般反應。」

    齊寧心想顧清菡聰慧過人,察言觀色洞悉人心,她若真的有心去查探田夫人的心思,自然很容易就能看出田夫人的心思。

    「你也別隱瞞我,她都和我說了。」顧清菡嘆道:「她日夜擔心你,神思恍惚,要從她口裡探出真相,並不困難。」

    齊寧苦笑道:「她都和你說了?這.....哎,我......當時我們在東海,經常在一起,所以.....一不小心就......1」

    顧清菡柳眉豎起,冷笑道:「好啊,原來你們......你們真的有事,怪不得.......!」

    齊寧魂飛魄散,這才明白顧清菡竟然是在試探自己,自己一時糊塗,竟然被顧清菡詐了出來,欲哭無淚,心想田夫人便是再糊塗,也不可能被顧清菡一試探,便將二人在東海共效魚水的事兒說出來,自己還真以為田夫人經不住顧清菡的試探,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頓時心中忐忑,不知道顧清菡接下來會怎樣招呼自己。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2 19:59
第一四一二章 莫待無花空折枝

    齊寧就算臉皮厚,但這時候老臉還是有些發燙。

    顧清菡冷哼一聲,背過身去,不再說話,四下里靜幽幽一片,方才被顧清菡美好嬌軀惹得熱血上湧的感覺此時涼下來,齊寧就宛若做了虧心事一般,一時也不知道開腔說什麼,屋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片刻之後,顧清菡始終是背對著齊寧坐著,從她背後瞧過去,輪廓優美,挺直的背脊往下便開始收縮,形成纖細的腰肢,隨即向兩邊擴展,變成了渾圓飽滿的形狀,因為是坐在椅子上,裙子被繃緊,異常美好。

    齊寧湊近過去,輕聲道:「生氣了?」

    「別和我說話。」顧清菡沒好氣道。

    齊寧苦笑道:「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就放過我這一遭。」

    顧清菡冷笑道:「我哪裡敢讓你道歉,你是王爺,身份尊貴,三妻四妾也是稀鬆平常。」

    齊寧更是尷尬,他也明白,達官貴人三妻四妾確實是稀鬆平常,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像顧清菡這樣的女人,不可能對這種事情十分大度,自己和田夫人有了私情,顧清菡試探出來,自然不會給自己什麼好臉sè。

    齊寧苦著臉,顧清菡見他小半天沒說話,終於轉過身來,俏臉帶著惱sè,問道:「那你以後是否還要和她糾纏在一起?」

    齊寧一怔,他此時只要給一個否定的回答,似乎就可以渡過難關,可是想到自己對田雪蓉也有過承諾,如果從今以後和田雪蓉斷絕往來,再也不管她,那實在是有些薄情寡義,齊寧是萬萬做不出來,沉默了片刻,才道:「她如今是母女相依為命,我知道她心中一直將我當做可以依靠的大樹,如果就此放任不管,我實在是做不到。以後如果她真的遇到了麻煩,我依然還是會出面維護她。」

    顧清菡凝視著齊寧的眼睛,見齊寧一臉肅然,神sè堅定,輕嘆一聲,道:「她若是知道你這樣顧著她,心裡一定會很高興。」伸出手來,卻是握住齊寧的手,柔聲道:「以後她若真的遇到什麼麻煩,你定要出手相助,我也不攔著你和她交往,只是這事兒也不要被別人知道,以免損了她的清譽。」

    齊寧一怔,萬想不到顧清菡竟是這樣的反應,詫異道:「姐姐,你.....!」

    「你若是為了討好我,一口答應再不和她有瓜葛,反倒是個薄情寡義之人。」顧清菡唇邊帶著一絲輕笑:「你這樣回答,也算是有情有義的人。這些日子在這邊,一直是她在照顧我,體貼周到,其實我瞧出你們之間必有蹊蹺,所以從她口裡知道了你們的事情。她在東海被人綁架,是你孤身前往救她出來,一個女人所求的,無非是有人能在危難的時候挺身而出護著她,你那樣做了,她心裡又怎能捨得下你?」

    齊寧苦笑道:「原來果真是她和你說的。」頓時感到奇怪,心想田夫人是個謹慎的人,絕不至於輕易將此等隱秘之事和盤托出,只覺得其中大有蹊蹺,問道:「她為何要對你如此坦白?」

    顧清菡雲淡風輕,道:「我問她,她自然老實回答。」

    「不對,不對!」齊寧意識到什麼,忽然笑道:「我知道了,哈哈哈.....原來如此!」

    顧清菡俏臉一紅,嗔道:「你知道什麼?」眼神閃爍,一時間卻是不敢看齊寧。

    齊寧見狀,愈發感覺自己的判斷沒錯,湊近過去,低聲道:「是不是你也被她發現了?」

    他心裡非常清楚,顧清菡和田雪蓉都是洞悉人心的美婦人,不似青澀少女那般懵懂無知,特別是在男女情事上,這個年紀的女人最具有敏銳的觀察力,顧清菡和田雪蓉在這邊相處多時,顧清菡發現了田雪蓉的秘密,那麼田雪蓉自然也是看出了顧清菡的心思。

    如果田雪蓉沒有發現其中端倪,自然只會將顧清菡當成齊家三夫人,那是齊寧的長輩,田雪蓉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絕無可能將自己與齊寧的私情告知顧清菡,她既然坦白告知,只能說明這兩位美婦人都是洞悉了對方的心思。

    想想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齊寧在京中平叛,無論是田雪蓉還是顧清菡,都知道齊寧與蕭紹宗相比,那是處於絕對的劣勢,京城一別,未必再有相見之日。

    如此情勢下,這兩位美婦人自是精神惶惶,日夜擔憂,互相之間瞧出對方的情緒,隨即互相試探,自然有極大的可能探出對方的心思。

    顧清菡被齊寧一問,俏美的臉上泛著紅暈,咬了一下嘴唇,也不說話,齊寧卻已經抱住她,笑道:「我對你說了實話,你說過也要如實相告,好姐姐,咱們可不許耍賴皮!」

    顧清菡被他有力的臂膀一抱住,渾身便沒了氣力,感覺身上發燙,全身軟綿綿的,只能道:「我也是.....也是不小心......!」

    「不小心?」

    「我那天受了些涼,有些發燒,她在我邊上照顧,一晚上都沒睡。」顧清菡紅著臉道:「那天晚上我......我胡亂說了些夢話......!」

    「夢話?」齊寧好奇道:「什麼夢話?」

    「我不說了!」顧清菡顯出小兒女羞赧之sè,一扭腰,側身對著齊寧,她羞赧中帶著風情,齊寧一隻手摟著她腰肢,另一隻手放在嘴邊哈了哈,嘿嘿笑道:「你要不說,我可要撓你癢癢!」

    顧清菡最是怕癢,齊寧只這一說,她就似乎全身上下癢癢的,急忙抓住齊寧那隻欲待撓癢的手,急道:「別.....別,我說就是。」輕嘆一聲,道:「我睡夢中擔心再也見不著你,便說......便胡言亂語,說......說只要你活著,我.....我便嫁給你......!」

    齊寧一怔,腦中浮現當時的場景,田雪蓉在旁照料顧清菡,忽然聽到顧清菡在睡夢中說出這樣的話,田雪蓉的表情一定是十分精彩。

    後面的事情,顧清菡便是不說,齊寧也能猜想出大概。

    田雪蓉知道了顧清菡的隱秘,此後定然是反應不對,顧清菡何其精明,當然也察覺到了異樣的氛圍,兩個女人此後定然是一番互相試探,最終互相都探出了對方的隱私。

    也許是因為兩人都覺得齊寧在京城之亂中凶多吉少,一旦齊寧真的遭遇意外,那麼兩人就只能遠避災禍,說是相依為命也不為過,一旦到悲傷動情處,互相之間就會自然親近起來,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事情,也就互相洩露了出來。

    顧清菡掙脫齊寧的懷抱,站起身來,瞅了瞅窗外,卻是伸了個懶腰,道:「我有些倦了,你自己照顧自己,我要歇一會子。」她這伸懶腰的姿勢異常誘人,胸挺臀翹,將她曲線起伏的曼妙輪廓展現出來,隨即走到床邊,見齊寧起身,顧清菡立時道:「你自己老實一些,這地上是木板,你要睡就睡在地上。」卻是合衣躺在了床上。

    齊寧湊過去,也伸了個懶腰,道:「這陣子太過疲累,姐姐理解一些,往裡面去一去,給我騰點地方出來。」

    「床太小,睡不下兩個人。」顧清菡一副慵懶的模樣,只是隨意兩個動作,但那舉手投足之間,卻散發著誘人的魅力,已經閉上了眼睛。

    齊寧看到這美婦人嬌媚模樣,心裡卻是癢癢的,但卻是側著身子,佔了床鋪邊緣一點點地方,看上去也是可憐兮兮,顧清菡瞥了一眼,心中好笑,不動聲sè間,已經往裡面挪了挪,給齊寧騰出了一些地方,她一動作,齊寧立刻就察覺到,馬上轉過身,側身向裡,見到顧清菡讓出地方,心下歡喜,卻是往裡面湊了湊,顧清菡雙手貼在胸脯上,閉著眼睛,聲音平靜:「我真的倦了,莫要吵我!」

    她看似平靜,但齊寧卻早已經聽到這美嬌娘呼吸味有些急促,只是竭力在控制而已,心中曉得顧清菡假裝鎮定,但心裡卻一定異常緊張。

    齊寧也不著急,手臂支著腦袋,靜靜看著顧清菡。

    不得不說,顧清菡確實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兒,五官精緻,組合在一起嬌美中帶著嫵媚,肌膚光滑細膩,燈火下泛著一層淡淡的暈紅光澤。

    「你瞧什麼?」顧清菡依然閉著眼睛,輕聲問道。

    齊寧嘆道:「我只是好奇,你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為何上天會待你這樣好,讓你生的這樣美?」

    「油嘴滑舌。」顧清菡道:「你若不睡,出去轉一圈。」

    「我不吵你,就這樣看著你。」齊寧道:「你睡你的就是!」

    顧清菡道:「你這樣看著我,我又怎能睡得著?你.....你還是下去吧。」

    齊寧搖頭道:「我不出聲,你閉著眼睛也瞧不見我看著你,佛家有雲,心不動,萬物皆不動!」

    「又是胡說八道,你看過幾本佛經,在這裡信口開河。」顧清菡道:「你要真喜歡佛經,出家當了和尚去!」

    齊寧笑道:「那可不成,我若當了和尚,那你怎麼辦?」

    齊寧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年,他其實已經知道,顧清菡現在正是一種極為高明的撩人手段,既不主動,也不被動,雲淡風輕,說話也是淡定自若,在這夜深人靜時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般模樣,卻反而是更讓人心神蕩漾。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4 06:43
錦衣春秋 第一四一三章 夜月幽幽

    夜色幽幽,齊寧一直用手臂支著腦袋瞧著顧清菡那豔麗的面龐,目光盯在顧清菡的嘴唇上,忽然發現平日裡雖然看到顧清菡豔麗的容貌就會心跳,但卻還真沒有仔細觀察她的嘴唇。

    她的嘴唇頗為豐厚,不需點朱,唇瓣自紅,飽滿的嘴唇看上去異常的性感誘人。

    齊寧心下一動,不自禁湊過去,便要貼上那豐潤的唇瓣,顧清菡雖然閉著眼睛,卻似乎對齊寧的一舉一動瞭若指掌,齊寧剛貼過去,顧清菡故意一個轉身,側身向裡,亮給了齊寧一個美好的背影,齊寧心下好笑,不過從後面看著顧清菡的躺姿,卻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這柔軟美好的軀體,宛若一條美人蛇般,曲線起伏,齊寧喉嚨一動,伸手從後面環抱住了顧清菡的腰肢,身體貼過去,頓時便感覺起伏曲線的美好。

    顧清菡身體確實一繃,蜷縮起來,齊寧聞著顧清菡身上散發出來的醉人清香,環抱住她腰肢的手緩緩向上開始攀登,還沒到胸脯處,卻已經被顧清菡抓住,只聽到顧清菡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我還是怕!」

    「怕什麼?」

    「我總覺得......這樣不好。」顧清菡聲音微抖:「要不......你再等一等,等我些日子,讓我適應一下......!」

    「好姐姐,已經給了你太長太長的時間。」齊寧雖然被顧清寒握住手,卻還是倔強地向上移動,在顧清菡身體一震緊繃顫抖時,那隻手終於攀上一處極為飽滿柔軟之處,那種感覺幾乎讓齊寧魂魄都飛出去:「你害怕什麼?怕我麼?」

    「我就是......就是覺得不好。」顧清菡的聲音再不似方才那般從容淡定,甚至顯得有些柔弱:「寧兒,我.....我還是過不了我心裡這一關,總是.....總是覺得不該這樣的.....!」

    齊寧心知時間還長,自己需要循序漸進,不用太著急,以免刺激到這美嬌娘,所以那隻手只是貼在那裡,並不輕易動彈,低聲道:「三娘已經不在了,你是清涵姐姐,以後不許叫我寧兒。」

    「不叫你寧兒,那.....那叫你什麼?」

    齊寧想了一下,貼近顧清菡耳邊道:「叫我.....小哥哥?」

    顧清涵臊道:「胡說,你.....你什麼時候做了小哥哥?」隨即「啊」驚呼一聲,卻是齊寧手上用了氣力,她渾身觸電般,齊寧惡趣味道:「那你叫不叫?」

    「不叫!」顧清菡如蛇般扭動身體:「就不叫,打死也不叫......啊......!」她臉上如同充血般潮紅起來,抓緊齊寧那隻無法無天的手,乞求道:「不要亂.....亂來,我.....好,我......我叫.....小.....小哥哥.....!」

    只是這一聲稱呼,已經讓她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知道齊寧有時候無賴至極,卻想不到還在這稱呼上下功夫,心知這恐怕只是開始,回頭也不知道這小混蛋還有什麼法子挑逗自己。

    「你心裡害怕,我有個法子,保管你不怕。」齊寧貼在顧清菡耳邊:「這個法子一定可以。」

    顧清菡好奇道:「什麼法子?」

    「將眼睛捂上,就什麼都不怕了。」齊寧一本正經道。

    顧清菡好笑道:「你又在胡說,摀住眼睛,那.....那又有什麼用?」

    「不信咱們試一試。」齊寧道:「你無非是害怕我,捂上眼睛,那就看不見,待會兒等你適應了,不再害怕了,再揭開就是。」

    顧清菡猶豫一下,才道:「用什麼捂眼睛?」

    齊寧忙道:「我有腰帶......!」

    顧清菡啐道:「才不用你的腰帶,髒得很。」嘆了口氣,卻是坐起身來,扭頭看了齊寧一眼,燈火之下,她雲鬢微有些散亂,臉上潮紅,看上去當真是嫵媚到極點,咬了一下豐潤的嘴唇,道:「別過臉去。」

    齊寧心想待會兒你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我都要看個夠,倒也不急在一時。

    他裝模作樣轉過身,顧清菡這才小心翼翼將自己的腰帶解了下來,明知道這種法子只是齊寧說的鬼話,卻鬼使神差地配合齊寧,將腰帶遞給了齊寧,也不說話,齊寧接過腰帶,這才轉身,跪在顧清菡身後,一本正經道:「你放心,我說有用就有用,絕不騙你。」將那腰帶小心翼翼蒙在了顧清菡的眼睛上,從後面繫緊,這才輕聲問道:「現在還怕不怕?」

    顧清菡道:「害怕,你.....你這沒用.....!」還沒說完,卻感覺雙肩一緊,驚呼一聲,齊寧已經抱住她壓了上去。

    窗外幽月寧靜,照在竹林中,一切美好而恬靜。

    這一夜木屋之中的美景自不必多言,直等到次日豔陽高照,齊寧才醒轉過來。

    昨夜春風數度,齊寧經驗老道,顧清菡也不是懵懂少女,一開始還放不開手腳,到得後來,情到深處,難免順著齊寧的意思盡力配合,除了齊寧兩個讓顧清菡羞臊無比的要求被堅持拒絕,其他一切卻都是依著齊寧的意思。

    齊寧與田夫人有過魚水之歡,深知美少婦的好處,那便是一個眼神,對方就能領會意思。

    昨夜雖然使出渾身力氣,但他內力深厚,不知疲憊,直到顧清菡再三哀求,這才作罷。

    顧清菡久曠多年,一朝雨露,滿是幸福,只是實在吃不住齊寧的龍精虎猛,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哀求齊寧放過了自己,她渾身的骨頭似乎散了架一般,不再想動彈一下,疲憊至極,等齊寧醒轉過來,她還在睡夢之中。

    齊寧見她雪白的身子貼在自己懷中,雖然是在睡夢中,但那美好的嘴角邊還帶著一抹笑意,看著這嬌媚的美嬌娘,夙願得償,渾身上下一陣通泰,只是越看你漂亮的臉蛋,昨晚那些美好的畫面在腦中再次浮現,忍不住蠢蠢欲動,身體動了動,卻是驚醒顧清菡,睡眼朦朧睜開眼睛,立時便看到齊寧一雙充滿火熱的眼睛盯著自己,那眼睛就像看到小白兔的大灰狼一般,顧清菡立時感覺到什麼,有些害怕,急忙拉開距離,扯過被子裹住自己,楚楚可憐道:「那邊屋裡有吃的,你.....你自己去熱熱吃一些,我.....我現在不想起來。」

    齊寧笑的不懷好意:「我是餓了,可是不想吃東西,只想......!」湊近過去,顧清菡抬起手臂推住齊寧的胸膛,故意豎起秀眉道:「你再亂來,我.....!」

    「你怎樣?」齊寧道:「昨兒晚上是誰說讓我吃了她?還說讓我吃個夠,問我好不好吃,你.....!」

    顧清菡面紅耳赤,將被子扯上去掩住面孔,道:「我沒說,我沒說,你胡編亂造......!」

    齊寧卻是掀起被子邊緣,直接鑽了進去,道:「你忘記了沒關係,我幫你回憶你都說了些什麼......!」被子如同波浪般起伏起來,傳來顧清菡有氣無力的聲音。

    接下來幾日,齊寧和顧清菡就在這竹林之中,並不出去一步,短短幾日,卻讓齊寧感覺是最美好的時光。

    木屋這邊準備了食材,顧清菡其實並沒有下廚做過飯,避禍的那幾日,都是田夫人下廚。

    不過與齊寧在一起的這幾天,顧清菡卻是難得下廚,齊寧也知道她不擅長烹飪,在旁一起幫手,即使是這種時候,那也滿是柔情蜜意。

    顧清菡嫁到齊家不久,就孀居獨身,即使此前也是聚少離多,在一起加起來也沒有幾天,而且深宅大院,有的是規矩,說是相敬如賓,實際上卻是束手束腳,又何曾享受到這般與自己心愛之人自由自在。

    開頭兩日是齊寧調笑她,到後來卻反過來是顧清菡調笑齊寧。

    顧清菡本就聰慧得緊,風情萬種,而且明白如何讓齊寧抓心撓肝,欲拒還迎的手段幾次讓齊寧最終以強橫的手段解決。

    月色幽幽,齊寧右手環著顧清菡腰肢,坐在屋前,望著天邊的一輪明月。

    「小混蛋,咱們在這裡已經待了好幾天,你也該回去了。」顧清菡雖然心裡希望這樣的時光越多越好,卻也知道齊寧如今身為國之重臣,長時間不回京,定會引起騷動,柔聲道:「這幾天我很開心,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齊寧聽到顧清菡語氣中充滿了不捨,皺起眉頭,猶豫一下,才道:「我在京中先準備一處宅院,你回頭就住在那邊.....!」

    「不成。」顧清菡搖頭道:「既然做了,就要萬無一失。」扭頭看著齊寧,俏麗的臉上一片柔情:「我和田夫人已經商議好了,她準備在東海那邊設立貿易行,我準備去東海,在貿易行幫著料理,兩年過後,再以別的身份回京和你相聚。」

    「兩年?」齊寧嘆道:「時間太久了。」

    「比起以後的日子,兩年時光並不算久。」顧清菡微笑道:「而且我自出生之後,一直都是待在深宅大院,沒有真正地看看這個世間。東海那邊有浩瀚的大海,我想過去看看是什麼樣子,顧清菡既然不在了,我就要換一種活法。」握住齊寧的手,柔聲道:「你自己在京城好好的,不要擔心我,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抬手捂嘴輕笑道:「我就等著和我的小哥哥再聚的日子。」眼波如水,媚態橫生。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4 06:43
第一四一四章 市井流言

    齊寧在木屋和顧清菡享受著二人世界的時候,隆泰皇帝卻在宮內大發雷霆。

    雖然蕭紹宗的叛亂給了朝廷極大的震動,但隆泰卻沒有在隨後的掀起太大的風浪,無非是因為前線戰事正緊,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平和的態度穩定住京城的局面,將精力重新放到前線的戰事上。

    黃昏時分,兵部尚書盧霄匆匆入宮求見,帶來了一道從前線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的快報。

    盧霄低著頭,臉色也很是難看,皇帝看過盧霄呈上來的急報,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岳環山不是久經沙場的名將嗎?為何會犯如此愚蠢的錯誤?」

    盧霄終於道:「聖上,岳環山之前送的幾道摺子裡,顯示前線的局勢對我們很是有利。漢軍那邊糧草肯定是出現了問題,一直在收縮戰線,鐘離傲的主力拒收在鄭郡一線,那是通往洛陽的必經之道,所以要進軍洛陽,勢必要拿下鄭郡,只是鄭郡防禦堅固,極難攻克,而且與左右兩郡形成品形防禦,岳環山在摺子裡說過,鐘離傲選擇後撤到鄭郡一線佈防,本就是心存狡詐,如果我軍全力攻打鄭郡,位於側翼的兩郡兵馬很可能就會對我軍形成包抄之勢。」

    隆泰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先斷其翼?」

    「聖上英明。」盧霄拱手道:「岳環山的心思,正是先折斷鐘離傲的兩翼,再集中兵力攻打鄭郡。位於鄭郡西南面的成伊郡兵力較弱,而且成伊的定合城比較薄弱,容易攻克,所以岳環山這才派了肖平志領兵攻打成伊。」

    「肖平志五千人馬,竟然全軍覆沒.......!」隆泰臉色發青:「五千將士,如此輕易便斷送了......!」

    「岳環山事先已經派人前往定合城打過情報,那城中只有兩千守軍。」盧霄道:「肖平志善打硬仗,那五千兵馬也都是驍勇的精兵,而且肖平志立下了軍令狀......!」

    「軍令狀有什麼用?」隆泰將急報丟在桌子上,怒道:「他已經戰死,軍令狀就是一張廢紙。岳環山事先不知那條河有問題?」

    盧霄道:「白樹河素來河水極淺,騎馬都可以渡河,岳環山也存了小心,派人打聽過,那白樹河十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乾涸,水位逐年降低,沿河許多田地都因為缺少河水灌溉,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神色凝重,道:「可是岳環山沒有想到白樹河是白洋湖的支流,肖平志過了白樹河,兵臨城下,鐘離傲就立刻派人封住白洋湖其他的出口,毀掉了白洋湖的堤壩,所以白樹河一夜之間河水猛漲。」

    隆泰有些頹然,臉色依然是難看至極。

    「岳環山得知白樹河水位上漲,就知道大事不妙,派兵前往增援。」盧霄肅然道:「鐘離傲暗中調兵繞到了成伊郡,數倍於肖平志,肖平志遭遇伏兵,只能回撤,卻被白樹河擋住了歸路,當時根本來不及造船渡河......!」

    隆泰惱道:「數千將士全軍覆沒,朕不但痛惜那些將士,最緊要的是這一戰大大挫傷了我軍的士氣。」

    「聖上,歸根結底,還是岳環山對北方的地形瞭解不深。」盧霄道:「我軍步步緊逼,可越是深入漢國境內,對我軍越是不利,反倒是對漢軍越為有利。鐘離傲對漢國地瞭若指掌,夫兵者,天時地利人和,鐘離傲佔據天時地利,善於利用北方的地利之便。」嘆道:「恕臣直言,這也不能全都怪岳環山,朝廷這邊至今也沒有北方的詳細地圖,岳環山手中的戰圖不全,這才被漢國人佔了便宜。」

    齊寧起身來,背負雙手,徘徊著,忽然問道:「朕傳召義恆王,為何沒見他過來?」

    「聖上,聽說義恆王這幾日出京去辦一些私事。」盧霄道:「只怕還沒有回京。」

    隆泰惱道:「朕有事找他,他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派人趕緊給朕將他找回來。」又道:「是了,岳環山那邊,令他不得冒進,鐘離傲不是泛泛之輩,莫要再中了他的圈套。」

    「臣領旨。」盧霄上前一步,欲言又止,神色卻更加凝重。

    隆泰看出盧霄似乎有話要說,道:「盧愛卿,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聖上,你提到義恆王,臣忽然想起來,這兩天,京城.......京城的市井之間,有一些謠言。」盧霄小心翼翼道。

    「謠言?」隆泰問道:「什麼謠言?關於義恆王的?」

    盧霄道:「正是。市井流傳,義恆王......並不是......並不是齊家的血脈!」

    隆泰身體一震,變了顏色:「是誰在散佈謠言?」

    「謠言的出處,很難查知。」盧霄道:「不知是何人在京城一些地方張貼關於義恆王謠言的佈告,雖然京都府的人迅速將那些佈告撕毀,但流言還是傳了出去。聽說鐵錚已經調查此事,而且嚴禁百姓以訛傳訛,不過......還是有些人私下裡胡言亂語......!」

    隆泰眼角抽動,喃喃道:「蕭紹宗,你死了也不讓人安寧。」

    盧霄聽得清楚,狐疑道:「聖上,您是說,這些流言來自蕭紹宗?」

    隆泰擺擺手,道:「這等誹謗朝廷棟樑的流言,當真是膽大包天,傳旨下去,此等流言必須立刻杜絕,誰要是再肆意誹謗,立刻......!」說到這裡,卻是頓了下來,若有所思。

    盧霄輕聲道:「聖上,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市井有這等流言,自當要嚴加查處,可是若大動干戈,反倒讓人覺得這些謠言未必是假,不予理會,過上一陣子也就無人再說了。」

    隆泰微一沉吟,忽然問道:「盧愛卿,這些謠言,當真會有人覺得是真的?」

    「自然是假的。」盧霄道:「只是有些人愚笨駑鈍,聽風就是雨,聖上也不必太過在意。」

    隆泰沉默片刻,終是道:「你先退下吧。」

    盧霄退下之後,沒過多久,皇后就帶著一名宮女進了御書房,見到皇后,隆泰本來凝重的神色終於緩和下來,露出一絲笑容,迎了過去,扶住皇后道:「讓你好好歇息,莫要走動,真要有什麼事情找朕,派人過來說一聲就好,何必親自過來?」身手輕撫皇后的腹部,低聲道:「可莫讓他太過辛苦。」

    皇后嗔道:「皇上知道臣妾有了身孕,就只開始關心他,臣妾可不依。」

    蕭紹宗叛亂被平定之後,宮內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秩序,皇后自然也早就被從司馬府迎回宮中,回宮之後,讓隆泰歡喜無比的一件大事,卻是皇后竟然已經有了身孕。

    這對隆泰來說,當然是天大的喜事,不過叛亂剛過不久,隆泰並無將此等大喜之事對外宣揚,即使是宮內,知道此事的人也並不多。

    隆泰扶著皇后坐下,皇后這才道:「皇上這幾天休息的很少,國事雖然重要,卻也要注意身子。臣妾讓人準備了一些補氣的參湯,皇上多少喝一些。」召喚宮女將參湯送過來,親自給隆泰倒了一碗,隆泰接過湯碗,也不用勺子,喝了幾口,看見皇帝如此,皇后卻是側過臉去,眼圈竟然有些微微泛紅。

    隆泰見狀,忙將湯碗遞給宮女,握住皇后的手,柔聲道:「怎麼了?皇后......怎麼流淚了?」

    「沒有。」皇后勉強笑道:「臣妾.....臣妾只是覺得皇上對我好,所以......1」

    隆泰拿過皇后手中的錦帕,幫著她輕輕擦拭淚珠,柔聲道:「你是朕的皇后,朕自然要對你好。」

    「可是......皇上對臣妾卻無提防之心。」皇后輕嘆道:「皇上,臣妾是齊國公主,大齊被楚國攻滅,皇兄.....皇兄也被軟禁在京城,難道.....難道皇上就從沒有懷疑過臣妾會對你不忠?」

    隆泰微笑道:「你進入楚國之前,是齊國的公主,可是在你踏足楚國之後,就是我大楚的皇后。」撫著皇后的腹部,眼睛泛著光芒:「如果你生出皇子,那他就是我大楚的太子,是日後大楚的皇帝,朕只知道你是我的皇后,既然如此,我又怎會懷疑自己的皇后?」

    皇后展顏一笑,從宮女手裡接過湯碗,又拿過湯勺,道:「那我伺候皇上喝湯。」

    隆泰喝了小半碗,這才道:「皇后早些回去,朕忙完了,立刻過去。」

    皇后微點螓首,欲言又止,隆泰察言觀色,看在眼裡,輕聲道:「皇后是否還在擔心長樂侯?」

    皇后苦笑道:「臣妾聽說申屠羅已經自盡,只擔心......!」

    「朕已經讓人給他準備侯府,雖然不能讓他離京,但榮華富貴還是少不了他的,皇后莫要擔心。」隆泰道:「朕也命人好好安葬申屠羅,他是齊國的大都督,身為軍人,落得這般地步,以他的性情,最終做出這個選擇並不奇怪。」

    皇后心知有些事情已成定局,也無法改變,輕嗯一聲,想到一事,問道:「皇上可知道,外面流言,義恆王並不是齊家的血脈!」

    隆泰皺起眉:「宮裡也開始有流言?」
csbc3231 發表於 2019-8-15 07:01
好文,高潮迭起,柳暗花明又一村,值得推薦的好文。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5 17:42
錦衣春秋 第一四一五章 血脈

    齊寧領著顧清菡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按照顧清菡原來的打算,是要在田夫人的安排下,前往東海,爾後在東海暫時定居下來,她事先已經與田夫人商議好了一切,本是要在京城附近等候田夫人的安排,並不進京,可是齊寧自然不願意讓顧清菡孤身留在城外。

    顧清菡入京,只擔心被人發現,好在齊寧卻有千面狐鐘琊贈送的幾張面具,這面具做工特殊,絕非江湖上尋常的面具所能相比,而且根據使用者臉型的不同,可以任意變化。

    所以齊寧回京的時候,身邊跟著一個不起眼的中年人,自然也不會讓人起疑心。

    已是黃昏時分,齊寧在途中本打算到了京城時候,將顧清菡安排在一處客棧,然後親自去向田夫人通知,但顧清菡對京城六坊齋的魚面情有獨鍾,這魚面在京城是有名的小吃,顧清菡道也讓人從外面買回府中食用過,味道確實不錯,但從六坊齋買回府裡,味道多少減了一些,顧清菡平日又不能輕易出府,所以她一直希望能親自到六坊齋嘗一嘗剛出鍋的魚面。

    顧清菡臨別在即,莫說只是吃一碗麵,就算是更難的事情,齊寧當然也會竭力為她辦到。

    齊寧回京的時候,也已經換上了一身普通衣衫,本就是擔心自己太顯眼,被人看到。

    六坊齋其實距離田宅並不算太遠,隔了三四條街,吃過六坊齋的魚面,安頓好顧清菡,便可直接去往田宅。

    黃昏的時候,六坊齋已經客人不少,六坊齋上下兩層樓,有各種點心,齊寧本是想要單獨的包間,但這種老字號的小吃店,還真不將就單獨包房,上下兩層各有七八張桌子,敞開了坐,若是人多了,平時許多人也不介意拼桌。

    位置好的幾張桌子已經坐了人,齊寧只能和顧清菡在角落處的一張桌子坐下,兩碗熱騰騰的魚面送上來,齊寧看到顧清菡漂亮的眼眸子顯出喜悅光芒,心中卻也是歡喜,暗想侯門深似海,雖然顧清菡當初在齊家府裡地位不低,但日夜操勞,未必開心,至少以前在府裡很難得看到顧清菡眼中會閃現如此喜悅的光芒,而一碗普通的魚面,卻能讓這美嬌娘歡喜不已。

    魚面的味道不錯,齊寧點的幾個小菜也各有特sè。

    這種市井生活,反而特別的真實,讓人真正感覺到生活的魅力。

    吃麵的時候,顧清菡見齊寧一直盯著自己,不由瞪了一下,桌下的腳輕踩了齊寧腳面,隨即向邊上努了努嘴,齊寧立時明白顧清菡的意思。

    顧清菡現在是普通中年人的打扮,吃麵的時候,若是一個男人盯著另一個男人一直看,如果被別人瞧見,難免會覺得奇怪。

    齊寧收回視線,向邊上瞧了一眼,旁邊那一桌卻是坐了三四個人,並沒有注意這邊,一個個身體往前湊,正在低聲議論,齊寧方才沒有注意這幾人,自然不去理會他們

    到底說什麼,此時卻聽到一名長著八字鬍的漢子道:「有句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既然這事兒在京城到處傳言,總不會是空穴來風。」

    「周老三,你說這事兒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邊上一個瘦猴般的男子道:「那義恆王如今也已經快二十了,為何這近二十年都沒有風言,這次卻到處傳言。」

    齊寧想不到這幾人竟然是在議論自己,皺起眉頭,顧清菡見到齊寧臉sè變化,不禁也注意這邊。

    「王猴子,你才進京幾年?」那周老三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你老子娘七八年前才進京,我爺爺那一代可就在京裡討生活,這京城大街小巷沒我不熟的,那些成年舊事也都在這裡.....1」說完,點了點自己的腦子。

    另一人笑道:「這話倒是不假,週三哥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京裡發生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兒,只要問三哥,一問一個准,沒有不知道的。」又道:「三哥,你說那義恆王當真不是齊家的種?」

    這話一出口,齊寧更是變sè,但卻扭頭掩飾住,顧清菡也是花容失sè,看著齊寧。

    「咱們手裡沒有真憑實據,可不能胡說。」周老三低聲道:「不過當年這位義恆王出生的時候,齊家可是發生怪事,你們可能不知道,據我所知,義恆王的母親在生下義恆王之後,就傳言她母親因為難產而死,雖然保住了孩子,但大人卻走了。」

    問話那人點頭道:「這事兒我也聽我爹當年說起過,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誰也不知道。」

    「若說是難產過世,本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周老三道:「天底下每年因為難產過世的女人多了去,可古怪就古怪在那位夫人生產前後發生的事兒。」

    「發生了什麼?」王猴子急問道。

    周老三四下里掃了一圈,見到無人注意這邊,才低聲道:「京裡有些老人都知道,那位夫人生產之前,從大光明寺來了一些和尚,那些和尚在錦衣候府待了好幾天,等他們離開之後,很快就傳出那位夫人難產過世的消息,可是卻並不見齊家發喪。」

    「不錯。」問話那人道:「這事兒我也聽說過。他府裡的下人傳出齊夫人懷有身孕,後來大夥兒經常打聽,臨盆在即的時候,大家從他們府裡下人的口中都知道了大概日子。可是古怪的是,快要臨盆,大夥兒再打聽時,府裡的下人卻都絕口不提,後來有人瞧見一些和尚進了府裡,知道那是大光明寺的高僧,那幾天正好是生產的日子,過了幾天,和上門就走了,隔些日子,就聽說齊夫人難產過世。」

    周老三點頭道:「錦衣齊家是大楚的功臣,為我大楚立下了汗馬功勞,齊夫人過世,大夥兒等著出喪的時候,都送她一程,可是卻一直沒見到齊家辦喪事,大家心裡都是奇怪,但畢竟是齊家的事兒,大家不知內情,也不便多說。後來再問他們府裡的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下人

    一聽提及齊夫人,就充耳不聞,問的急了,那都是要動手打人的。」

    王猴子道:「這可就古怪了。」摸著下巴道:「這和尚登門,無非是要做法會,超度亡靈。可是照你們所說,齊夫人還沒生產,和尚就上了門,那他們跑到侯府是做什麼?總不成他們未卜先知,知道齊夫人一定會死,所以提前去做超度?」

    「侯門深似海,到底發生什麼事兒,誰能知道?」周老三道:「這隔了快二十年,突然有人說那位王爺不是齊家的種,這事兒就稀奇了,如果真的有人知道王爺不是齊家血脈,為何要等這麼久才散佈出來?」

    王猴子道:「我瞧是有人故意要與王爺為難。你們想啊,我們大楚開國至今,還沒有異姓封王的先例,齊家那位聽說不到二十歲,竟然就被異姓封王,這可是破天荒的事兒,朝中難免會有人心存嫉恨,所以才造謠生事。」

    「要不是王爺保住了皇上,這大楚的江山穩不穩還兩說。」周老三更是壓低聲音:「以他的功勞,封王也是理所應當。不過要不是當初齊夫人生產前後發生的那些怪事,誰也不相信這些流言。但問題就在當年那些事情太古怪,大夥兒雖然都不敢說,但那個時候,事兒可是在京城大街小巷到處流傳,十幾年過去,如果沒人提倒也罷了,可是一提起來,當年的事情大家也還記得,如今這些傳言流散開,大夥兒一想起當年的事情,即使不完全相信,但這中間總會是有古怪的。」

    王猴子笑道:「不過是吃飯沒事幹,說來逗樂子而已。我就不信這是真的。當年發生的事情,咱們這些屁民百姓不知道,可是齊家的人難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齊家對內情瞭若指掌,如果那位王爺真不是齊家的種,齊家怎可能將他撫養長大?你們莫忘記,他還承襲了錦衣候的爵位,錦衣齊家便是再糊塗,也不可能讓一個外人承襲他們的爵位。」

    「王猴子這話說的有道理。」另一人道:「這就是緊要處,王爺是不是齊家的血脈,外人不知,齊家知道,齊家絕不可能讓外人得了爵位去。」

    幾人說的津津有味,忽聽得邊上傳來一聲冷哼,這一聲冷哼頓時將三人驚住,左右看了看,也無人注意這邊,但那周老三卻還是干笑兩聲,道:「來,吃東西,吃東西,猴子,今兒個你請客......!」卻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齊寧和顧清菡都是聽的明白,自然沒有心情繼續吃麵,結賬出門後,齊寧一直默不作聲,大街之上,顧清菡也不便多言,看看天sè已經暗下來,齊寧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一間上房,進屋之後,顧清菡將門拴上,看到齊寧已經走到床邊,推窗呼吸外面的空氣,輕步走過來,看了齊寧一眼,輕聲道:「不過是些無聊的人胡言亂語,你莫放在心上。」

    齊寧沉默片刻,終於看向顧清菡,只是那雙美麗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確實不是齊家血脈!」
V123210 發表於 2019-8-15 17:42
第一四一六章 坦承真相

    顧清菡蹙眉道:「你又胡言亂語,市井流言你就當真了?這明顯是有人故意污衊你。」

    「流言從何而來,我很清楚。」齊寧肅然道:「蕭紹宗臨死之前,就告訴我說我並非齊家血脈,而且他還有證人。」

    顧清菡一怔,惱道:「叛賊的話,你還真去相信?他說的證人是誰,讓他站出來理論。」

    「今日之流言,是蕭紹宗安排人放出來的。」齊寧冷笑道:「他的目的,我也很清楚。我壞了他的好事,讓他功虧一簣,所以他死後依然不讓人安寧。他無非是想以此動搖我在楚國的威望,更為重要的是,他想以這樣的手段,引起皇上對我的疑心。」

    「皇上的疑心?」

    「我忽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了。」齊寧走到桌邊坐下:「我入宮向皇上謝恩,皇上雖然對我推心置腹,但.....我能感覺到皇上似乎......!」

    「似乎什麼?」顧清菡見齊寧欲言又止,輕聲問道。

    「似乎對我還是存有一絲疑慮。」齊寧嘆道:「他似乎擔心在未來會有些什麼變故,而這樣的變故,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顧清菡心知一位臣子如果被皇帝疑慮,這決不是什麼好消息,擔心道:「皇上對你起疑心?未來會發生什麼?你為了護君保國,連性命都不要,難道這還不能讓他相信?難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會看到以後你會引起什麼變故?」

    齊寧微一沉思,才道:「皇帝本不該對我起疑心的,他既然有這樣的反應,我猜想定然是因為我身世的緣故。」

    「身世?」

    「皇上被蕭紹宗控制的時候,一定從蕭紹宗口中知道了一些什麼。」齊寧嘆道:「或許正是因為蕭紹宗的話,讓皇上心存疑慮。」

    顧清菡道:「蕭紹宗會說些什麼?」

    「自然是關於我身世的事情。」齊寧道:「可是按理來說,無論蕭紹宗說什麼,皇上本不該起疑心才是,因為.....滿朝文武,只有皇上才真正知道我的身世。」

    顧清菡美眸頓時有些迷茫,顯然是聽胡塗了,在齊寧邊上椅子坐下,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我怎麼聽不明白?你不是說蕭紹宗知道你的身世,為何又說只有皇上知道你的身世?而且.....你是錦衣齊家的血脈,又有什麼其他的身世?」

    齊寧沉默著,許久之後,才看著顧清菡的眼睛,道:「姐姐,我剛才說過,我確實不是齊家血脈i,你信不信?」

    「不是齊家血脈?」顧清菡抬手摀住臉頰,眼中充滿了疑惑:「寧兒,你.....你到底想說什麼?我.....我真的聽不明白。」

    「有件事情,我本不想對任何人說。」齊寧嘆道:「又或者說,如果真的要告訴別人,我也只能告訴你。可是.....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夠接受。有幾次我確實想要告訴你真相,因為我.....我並不想騙你......!」

    顧清菡深吸兩口氣,酥胸起伏,齊寧一番話,讓她思路有些凌亂,冷靜了一下,才道:「你不想騙我,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你.....你騙了我什麼?」

    「如果我不是什麼王公貴族,你還我會不會和我在一起?」齊寧凝視顧清菡眼睛問道:「如果我一無所有,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顧清菡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幽幽道:「這幾天我們在一起,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你心中有我,我.....我很歡喜,雖然以前我知道我們不該在一起,可是......你不在的時候,我總想著和你不分開。」看著齊寧眼睛,輕聲道:「其實我更希望你不是什麼王公貴族,如此就沒有牽絆,我們反倒是能真正在一起。」

    齊寧心下感動,握住顧清菡的手,笑道:「我便知道你對我一片真心。」神情凝重起來,微一沉吟,才道:「我不是齊寧,只是假冒而已。」

    顧清菡一怔,隨即笑道:「你又胡說什麼,你不是齊寧,那誰是齊寧,我.......!」聲音卻慢慢靜下來,因為她看到齊寧臉色異常的嚴峻,根本不像是在說玩笑話,聲音顫抖起來:「你.....你說的是真的?你.....你是假冒的?」

    齊寧道:「你可還記得,當初錦衣世子被九天樓的人抓走,段滄海等人追趕,最後救回了世子?」

    顧清菡點頭道:「自然是記得的。」疑惑道:「為何提起此事?」

    「我問你,被九天樓抓走之前,錦衣世子是什麼樣子?」齊寧嘆道:「回來之後,又是什麼樣子?」

    顧清菡想了一下,嬌軀一顫,驚道:「難道......!」

    「沒有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夠煥然一新。」齊寧道:「錦衣世子腦子不清楚,並非天生如此,而是自幼被人下毒,毒藥傷了他的腦子,如果要恢復,不但要找到神醫良藥,而且還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顧清菡隱隱明白過來,顫聲道:「你是說,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是......!」

    齊寧其實已經隱隱感覺到,自己附身的小貂兒和錦衣世子必然有著極深的淵源,要想弄太清楚背後的身世,小貂兒的身份終究是要浮出水面,當下不再隱瞞,將當初發生的那段匪夷所思的緩緩道來,顧清菡從頭到尾越聽越心驚,花容失色。

    「段滄海他們誤以為我是錦衣世子,並不知道真正的錦衣世子已經被人殺害,我只是穿上了錦衣世子的衣衫而已。」齊寧完全可以理解顧清菡現在的心境:「我真正的身份,只是因為戰亂而四處躲避的流浪兒,進京也只是為了找尋同伴。」

    顧清菡雖然戴著面具,可是那雙眼睛充斥著震驚,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本來我是想借齊家的勢力,幫我找到小蝶。」齊寧道:「可是萬沒有想到齊家的局面當時那般複雜,我甚至想過,一旦有什麼麻煩,我就一走了之,此後幾次遇到困境,我都生出這樣的念頭。」

    顧清菡終於緩過神來,嘆道:「那你為何沒有走?」

    「因為你。」齊寧道:「我擔心我一走了之,你孤立無援,會受人欺負。我第一眼見到你,便心生愛慕,想著無論如何也要保你周全。因為有你,我就無法丟下齊家,如此.....才走到今日!」

    「你.....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顧清菡苦笑道:「你真的只是一名流浪兒?」

    「此事只有皇上知道。」齊寧道:「我剛才說過,在進京的途中,恰好碰到當時還是儲君的皇上被人追殺,陰差陽錯救了他一命。到了京城,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就識破了我的身份,可是他需要借助錦衣齊家的力量來對付朝敵i,所以只能保住我。」

    顧清菡站起身來,緩步走到窗邊,並無說話。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窗外的街道上已經行人稀少,已經是六月底,天氣開始變得悶熱起來,房間內的氣氛似乎比悶熱的天氣還要沉悶,悄無聲息。

    齊寧站起身,走到顧清菡身後,嘆道:「是否覺得不可思議?你.....是否無法接受?」

    顧清菡終於轉過身來,美眸看著齊寧,道:「無論你是誰,我都願意和你在一起。兩年來真正在意我牽掛我的是你,不是別人。」聲音黯然:「只是.....世子被害,我心裡難受,他.....他很可憐。」

    齊寧知道顧清菡的內心此刻不但充滿了震驚,而且還因為錦衣世子的死而悲傷,過去抱住了顧清菡,柔聲道:「這一直都是壓在我心裡的秘密,無法對外人訴說,今日說出來,覺得很輕鬆。」

    顧清菡想了一下,才道:「我們誤以為你是世子,只因為你不但樣貌一模一樣,而且.....而且在你的肩頭,有世子一模一樣的痕跡。」

    「碧玉梅花簪。」齊寧放開顧清菡,牽手到桌邊坐下:「這兩年我發現錦衣世子的身世並不簡單,所以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世子和我肩頭的印記,其實都是烙印,你見到過,是否與梅花一般?」

    顧清菡點頭道:「是。我.....我也早知道那是烙印,可是......實在想不出誰那麼狠心,要在上面烙上印記。」疑惑道:「你既然是流浪兒,與錦衣齊家沒有任何干係,怎麼會與世子一般,在同一個位置有同一個烙印?還有,你說的碧玉梅花簪又是什麼意思?」

    「柳素衣有一支碧玉梅花簪,有人見過,而且柳素衣親口說過,那碧玉梅花簪是定情信物,是她喜歡的男人送給她的禮物。」齊寧肅然道:「我一直以為,那簪子就是齊大將軍贈送,但現在卻無法確定。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和世子肩頭的烙印,應該是柳素衣親手烙上,她為何會如此心狠,我不明白,但她既然在我們背上烙上這樣的印記,只能證明我們的身世與那送她簪子的男人有關。」

    「你是說,你的烙印,也是柳素衣所烙?」顧清菡吃驚道:「難道是說.....?」

    齊寧微微頷首:「我無法確定,但一直懷疑,我是否也與世子一般,是柳素衣的親生骨肉,當年柳素衣並不只是生下了一個孩子,而是......一對雙胞胎!」
V123210 發表於 2019-8-23 06:56
錦衣春秋 第一四一七章 那個人

   「雙胞胎?」顧清涵吃驚道:「你是說,你......你還是齊家的血脈?」

    齊寧沒有立刻回答,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才道:「皇上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曉得我只是一個流浪兒,既是如此,無論發生什麼,皇上都不應該對我有任何的忌憚。但他現在對我存有疑竇之心,只能說明他知道了我並非僅僅只是流浪兒。」

    顧清涵道:「如果你果真與世子是雙胞胎,為何會流落在外?」

    錦衣齊家何等地位,那是帝國的棟樑世家,又怎可能讓嫡系血脈流落在外,成為一個顛沛流離的流浪兒?

    「這就是我一直想弄明白的真相。」齊寧嘆道:「如果我真的出自錦衣齊家,為何會流落在外?即使我的猜測是真,我真的出自錦衣齊家,而且皇上也知道了這個真相,那麼他也不應該對我有什麼疑竇。」沉吟了一下,才繼續道:「我的真實身份只是一個流浪兒,此事除了我和皇上,應該不會有其他人知道,蕭紹宗更是不可能知道,所以他應該認定我就是已經過世的錦衣世子齊寧,他說我不是齊家血脈,真正的意思,應該是說那位錦衣世子不是齊家血脈,如果我與世子是雙胞胎,也就說明我也同樣不是齊家血脈。」

    這中間的脈絡有些複雜,如果不是顧清涵素來條理清晰,很容易就會聽糊塗。

    顧清涵心下也是駭然,道:「你們都不是齊家血脈,那......那怎麼可能?」

    「本來是不可能。按照常理而言,如果我們不是齊家的血脈,齊家的人怎可能讓世子存活在齊家?」齊寧緩緩道:「可是我將從前的那些事情梳理了一遍,有一件事情,實在十分反常,從某種角度來說,那件事情很可能證明世子不是齊家血脈的事實。」

    「什麼事情?」

    「齊家老太婆下毒。」齊寧冷笑道:「你對此事應該很清楚,當年你還發現了在侯府出現過此等yin險之事。」

    顧清涵嘆道:「不錯,世子年幼的時候十分聰慧,但是太夫人卻在他的飲食之中長期放有毒藥,所以才讓他腦子受了損害。」

    「世子是齊家的嫡長孫,所謂虎毒不食子,那老太婆對齊家的血脈傳續十分在意,按理來說,世子既然是她的長孫,老侯爺和大將軍常年在外,世子出生就沒了母親,身為祖母,自然應該更要疼愛孫兒。」齊寧道:「但她卻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沒有好生照顧,甚至親手給自己的孫兒下毒,你覺得這正常?」

    顧清涵微點螓首:「這確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我早先只是覺得其中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存在,卻一直沒能解開謎題。」齊寧嘆道:「可是現在回想起來,有一個理由可以解釋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便是老太婆打世子一出生,就知道世子不是齊家的血脈,但是因為某種原因,卻又不能對世子痛下殺手,所以老太婆才會使出如此yin險的手段,讓一個天資聰慧的孩子變成一個痴呆駑鈍的傻瓜。」

    「太夫人知道真相?」

    「她知道。」齊寧哭笑道:「其實當初我第一次踏入錦衣侯府,那位太夫人很可能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我並不是那位被他一直殘害的錦衣世子。」

    顧清涵更是吃驚,失聲道:「那時候我都沒有瞧出來,他.......她又如何能瞧出來?」

    「我第一次到侯府,就遇上齊玉母子聯手齊家三老太子意欲剝奪世子承襲侯爵的權利,姐姐自然是記得的。」齊寧嘆道:「當時齊家上下,除你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在支持齊玉。」

    顧清涵自然不會忘記那段往事,齊寧當時大鬧靈堂,自然也是震驚四座。

    「一個傻子,絕無可能在那時候做出那樣的反應。」齊寧道:「回府的第一天,就和從前判若兩人,你們只以為是受了驚嚇所以變了一個人,但老太婆卻很清楚,世子是被毒藥所傷,絕無可能在短短時間就脫胎換骨,所以她聽說我大鬧靈堂的事情,想必就已經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世子。」

    齊家太夫人在侯府中雖然曾是真正的主事人,但府中諸事都交給了顧清涵,很少在人前出現,顯得頗為神秘,即使是顧清涵,對那位太夫人也不算是真正地瞭解,當年她受太夫人脅迫,對太夫人存有極深的恐懼之心。

    「她第一次見到我,摸到了我肩頭的印記,我當時還在慶幸,以為是度過了一關,但事實上卻根本沒有瞞住她。」齊寧嘆道:「她不是確定我是不是世子,而是確定我是不是另外一個人。」

    「你是說她當時就知道你是流落在外的另一個?」

    齊寧點頭道:「我相信就是如此。她確定我不是世子,但摸到印記,卻可以確定我是雙胞胎之中的另外一個。」

    顧清涵道:「那她為何沒有揭穿?」

    「道理很簡單,因為當時我對她實在有很大的用處。」齊寧道:「老侯爺早就過世,大將軍那時候也剛剛亡故,朝中司馬嵐開始操控朝政,他要真正控制住朝局,就必定要將曾經與軍方淵源極深的齊家打下馬,當時的齊家,內憂外患,處於風口浪尖,她需要一個人帶著齊家擺脫困境。」

    「齊玉雖然是庶出,可終究是齊家的血脈,如果她認定你不是齊家的血脈,為何還要讓你承襲侯爵的位置?」

    「這就是老太婆yin毒的地方。」齊寧冷笑道:「如果我能夠帶著齊家擺脫困境,那自然是再好不過,可是如果齊家真的遭遇災禍,那麼自然就由我來替齊家承擔災禍。我當初受傷,需要大光明寺出手相救,而齊玉則需要代替我出家,老太婆不但沒有阻止,反而親自下令讓齊玉上山,他那樣做,自然不是為了維護我,恰恰相反,她是要保全齊玉,將我置於懸崖邊上。」

    顧清涵也明白過來:「她是要等災禍過去,再找機會讓齊玉取代你的位置。」

    「而且她一定有辦法。」齊寧冷笑道:「她或許一直在謀劃對我下手,不過那次我率先出手,那應

    該是她沒有想到的。」頓了一頓,才道:「她敢那樣做,手中一定是擁有足以掌控局面的力量,姐姐可還記得在她身邊的牛頭馬面?」

    雖然牛頭馬面早就被齊寧解決,但此刻提及,顧清涵美麗的眼眸子還是顯出一絲驚恐,輕點頭道:「自然是記得。」

    齊寧道:「牛頭馬面一直潛藏在錦衣侯府,聽從老太婆的驅使,而那兩個人真正的身份,卻是大光明寺的人。」冷哼一聲:「大光明寺都是出家之人,為何會派兩名高手喬裝打扮潛伏在錦衣侯府?」

    顧清涵嘆道:「如果不是被你發現,我也不知道府裡竟然隱藏有大光明寺的人。」

    「柳素衣臨盆之時,大光明寺派了不少人到錦衣侯府待了幾天。」齊寧道:「而老太婆身邊還埋伏有兩位大光明寺的高手,姐姐,你覺得這只是巧合?」

    顧清涵微一沉吟,才道:「這中間想必有關係。」

    「牛頭馬面潛伏在老太婆身邊,究竟是為什麼?」齊寧目光銳利,緩緩道:「我思來想去,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那是老太婆手中的刀,緊要時候,是用來殺人的。」

    「殺人?」

    「說得更直白一些,那兩人應該就是用來對付世子。」齊寧道:「世子既然不是齊家的血脈,那麼他真正的父親又是誰?皇上應該是知道其中真相,所以才對我心存疑竇甚至是忌憚,而老太婆當然也知道真相,所以她對不是齊家血脈的世子既恨且怕,雖然不知什麼原因沒有下手,但她心裡一定存有殺心,所以牛頭馬面就是她有朝一日用來殺人的刀。」

    「那還有一種可能是什麼?」

    「保護她的安全。」齊寧道:「世子不是齊家血脈的真相,她當然不能透露出去,這畢竟關乎到齊家的聲譽,如果世人知道錦衣世子竟然不是齊景親生的兒子,豈不是成為天下笑柄?」齊寧道:「所以老太婆絕不可能讓這樣的真相洩露出去。但這其中的真相,顯然是讓老太婆也心存恐懼,或者說,她害怕有人來報復,所以.......!」

    「你是說,太夫人擔心你和世子的親生父親會出現報復?」

    「我不敢肯定,只是猜測。」齊寧苦笑道:「我所說的這些,只是根據所知的線索串聯成合理的解釋,但真相是否就是如此,我也無法肯定。不過有一點我很肯定,血脈疑雲,與大光明寺是脫不了干係,當年發生的那件事情,大光明寺必然是參與在其中。牛頭馬面潛伏在錦衣侯府,應該不是老太婆自己要求,而是大光明寺主動提出,大光明寺有人擔心世子會威脅到錦衣侯府,也擔心有人報復,所以才會派出兩大高手監視世子的同時,提防有人前往復仇。」

    「也就是說,大光明寺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齊寧點頭道:「大光明寺忌憚的那個人,是世子的親生父親,皇上對我產生忌憚,同樣也是因為那個人,所以那個人到底是誰,才是我真正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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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