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錦衣春秋 作者:沙漠 (連載中)

 
V123210 2016-8-6 10:51:5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3 1566353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4 06:59
第七四八章看法

屋裡的陳設其實十分簡單,這倒並是因為屋裡不住人,而是整個錦衣侯府素來都是簡潔為主,不似其他達官貴人府裡金碧輝煌。

    這裡本是作為餐廳之用,所以最顯眼的便是屋子中間擺了一張古木圓桌,四周擺了六張椅子,田夫人將油燈放在桌上,屋內頓時便亮起來,齊寧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田夫人回頭看了房門一眼,猶豫一下,還是問道:「侯爺,要不要.....要不要關門?」

    齊寧心想和你這樣的美婦人獨處一室,關上房門自然是極好,不過這是在唐諾的住處,真要是關了門,回頭有人過來或者唐諾出來,看到孤男寡女在屋裡,那是好說不好聽,齊寧終究還是為田夫人的聲譽著想,搖頭笑道:「不必,這離那邊屋子有些距離,在這裡說話,不會影響到唐姑娘。」

    田夫人還真擔心齊寧要關上門,聽他這樣說,鬆了口氣,略略寬心,齊寧抬手道:「夫人坐下說話吧。」

    田夫人這才微提起群裾,十分小心地在齊寧對面坐下。

    她是見過場面的人,也知道深淺,知道這裡不比在自家,自己在家中可以隨意一些,但到了錦衣侯府,還是要注意一些。

    畢竟錦衣候乃是大楚帝國四大世襲候之一,位高權重,這錦衣侯府也不是尋常地方,所以雖然坐下,卻只是搭了半邊屁股,不敢坐滿。

    她抬頭看了一眼,見齊寧正瞧著自己,心知自己若是太顯緊張,反倒像兩人有什麼事情一般,整了整衣衫,這才笑道:「侯爺有什麼事情要吩咐? 」

    「吩咐可不敢當。」齊寧笑道:「夫人最近生意如何?」

    「托侯爺的福,一切都好。」田夫人微笑道:「侯爺,你的那份我一直都給你記著,隨時都可以支取。只是不知道侯爺已經回來了,所以沒有將賬簿帶過來,侯爺要是要看,我現在就回去取。」

    「那倒不必。」齊寧笑道:「夫人,其實今日也是想談談這件事兒。」

    田夫人立刻道:「侯爺是要銀子用嗎?」

    「也可以這樣說吧。」齊寧想了一下,才道:「夫人可知道,錦衣侯府有一項開支,在老侯爺和.....和家父在世的時候,都會貼補一些戰死疆場的兵士,讓他們的家人後顧無憂。」

    田夫人搖搖頭,迷人的眼眸兒眨了眨,道:「民婦不知道,不過人人都說錦衣候都是衛戍前方,保護楚國不受進犯,乃是楚國的大英雄。」頗有些感慨道:「錦衣候還想著戰死的士兵,有些當官的就只知道中飽私囊......!」說到這裡,似乎覺得這些話不該自己說,頓時止住。

    「皇上下令我重建黑鱗營。」齊寧道:「人數不多,只有千把人,不過為了將這支兵馬練成所向披靡的精兵,我已經向他們承諾,只要一心訓練,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無論誰家裡出了事兒,到時候都由我來解決,好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田夫人睜大眼睛道:「侯爺真是菩薩心腸。」

    「我哪有什麼菩薩心腸。 」齊寧笑道:「隔壁的唐姑娘才是菩薩心腸。夫人,我既然許下了承諾,自然不能自食其言。」

    田夫人嬌媚笑道:「我明白侯爺的意思了。侯爺是想將藥鋪的那份紅利當做解決士兵麻煩的銀子?」

    「夫人不但人美,而且心思聰穎。」齊寧哈哈一笑,道:「夫人這樣的精明人,那是真正的賢內助。」

    田夫人臉一紅,暗想你這話說的就有些不妥了,難不成你還當我是你的賢內助不成?但這話自然不能說,十分爽利道:「侯爺放心,以後我便將你的銀子隨時準備好,什麼時候要用,隨時都可以取用。」

    「我是擔心銀子不夠。」齊寧道:「千把號人,如果真要出點事兒,總是要花些銀子,估摸著遇到大事的時候,一個月都要支出幾百兩銀子都有可能,我只擔心到時候會入不敷出,那......!」

    「侯爺寬心就是。」田夫人笑容明媚:「侯爺自己回頭看看賬簿就知道,你一個月幾百兩銀子的紅利還是有的。而且這生意才開始,等到鋪開了,每個月的進項更是不少。」嬌媚一笑,美眸流轉,輕聲道:「再說侯爺這次幫了我大忙,讓唐姑娘給芙兒治病,就算藥鋪那邊貼些銀子進去,那也是無妨。」

    「那可不成。」齊寧擺手道:「你每天辛勞,我拿紅利就有些不該,怎能讓你帖銀子。這樣吧,回頭我再給你幾幅藥方,拿了藥方,利潤自然會多一些。」心想唐諾醫術精湛,藥理廣泛,知道的藥物多如牛毛,自己再找唐諾要幾單藥方,告之是為了濟世救人,以 諾的性子,自然是不會拒絕。

    「侯爺這就見外了。」田夫人輕嘆道:「侯爺,民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從認識侯爺之後,侯爺對民婦的照顧,民婦心裡一直感激。民婦一直想報答侯爺,可是.....可是侯爺尊貴無比,什麼都不缺,民婦.....民婦想報答也是沒有辦法。」幽幽道:「這次芙兒能夠治好眼疾,民婦就是死了,那也.....!」

    她還沒說完,齊寧已經阻止道:「不許胡說。夫人,田姑娘的眼疾能治好,那是上天對田姑娘的饋賜,以後你們母女更應該好好生活。我這個侯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如果你們遇上什麼麻煩,隨時都可以找我,芸芸眾生無數,咱們能相識,那也算是緣分。」

    「是緣分。 」田夫人感激道:「侯爺太過謙虛了,其實京城裡的百姓都說侯爺心腸好,而且還說侯爺本事大。」

    齊寧笑道:「真有人誇我?」

    「那是當然。」田夫人嬌豔一笑:「之前京城裡發生疫情,大夥兒都知道是侯爺救了大夥兒。這次侯爺去東齊結親,有些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傢伙還說侯爺不一定能回來,後來東齊使團來了,大家都說侯爺好生厲害......!」不僅抬手摀著粉潤的紅唇笑道:「他們還說禮部尚書就該讓給侯爺去做才對。」

    她摀嘴的動作看起來十分的內斂,盡顯女人韻味,襯著她成熟嬌美的容顏,讓齊寧禁不住心頭一蕩。齊寧不自禁身體微微前傾,輕聲問道:「那夫人又如何看我?」

    田夫人一愣,但隨即笑道:「我自然也是和他們一樣,覺得侯爺聰慧過人,而且很有本事。」

    「夫人也覺得我很有本事?」齊寧凝視著田夫人那迷人的眼眸子,似笑非笑道:「那我與夫人心中的完美男人相差多少?」

    齊寧本來並無意在這屋裡挑逗田夫人,但是燈下的田夫人豐腴嬌美,更加上她身上體香飄蕩,這讓齊寧禁不住出言調侃。

    田夫人臉上一紅,其實若齊寧年歲很大,這般出言調侃,田夫人未必不能從容應對,但齊寧比她要小上許多,這反倒讓田夫人有些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應付,低下頭,咬著紅唇,卻不知這般動作,更添女人味。

    齊寧心下好笑,暗想這成熟婦人與青蔥少女的區別還是很大,即使嬌羞之時,這成熟婦人也是更顯得女人味十足,充滿了誘惑力,輕輕一笑,道:「夫人不用緊張,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

    田夫人猶豫一下,眼角上瞟,偷偷看了齊寧一眼,不敢多看,紅著臉猶豫一下,才問道:「那.....那侯爺看我又是什麼樣的人?」

    齊寧倒是很意外,沒想到田夫人會這樣問。

    其實田夫人對齊寧的心思一直沒有底,自從認識齊寧之後,齊寧雖然是略微照顧,但卻讓她順風順水,田夫人心裡很清楚,生意一旦越做越大,那麼心存嫉妒之人也就越累越多,無論是官府還是市井流氓,都會盯著田家想要分一杯羹。

    當年她夫君在世的時候,生意紅火,無論是官府還是地痞,田家都是打點過,而且還陪著小心,畢竟在京城做買賣,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田家衰落後,沒有蛋糕可吃,自然無人過來招惹,田夫人獨立撐著家門,如今田家的境況有了好轉,而且眼瞅著生意紅火起來,田夫人心裡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知道田家背後有錦衣候做靠山,那些人只怕早就找上門來。

    她自然知道齊寧對田家的重要,一旦沒有了齊寧,田家以後必定要面臨諸多麻煩,一個不慎,甚至會招來災禍。

    也正因如此,田夫人心裡認定,必須要抱緊齊寧這棵大樹。

    但是田夫人卻也知道,田家只是一個普通的商戶,雖然家資殷實,但地位卻十分卑賤,與錦衣侯府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如今齊寧興趣在,還照顧田家一番,如果有朝一日齊寧沒了興趣,丟了田家不管,那田家的麻煩事也就要跟著來了。

    所以田夫人心裡時常有些忐忑,不知齊寧對自己到底是個怎樣的看法,她倒是希望齊寧有話直言,若是自己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齊寧能夠點出來,自己也好改一改,反正無論如何,絕不能讓小侯爺對田家存有看法。

    其實她這話一直想問,但一直沒有好機會,趁著今天這機會,終究還是問了出來,這要是男人,當然不好這般直接地去問小侯爺,但自己是個女人,如同嘮家常般問出來倒也無妨。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5 17:39
錦衣春秋 第七四九章手帕

    齊寧見田夫人面若桃花,粉腮潮紅,含笑道:「夫人當真要我說?」

    田夫人抬起頭,微點螓首,道:「侯爺若是覺得我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儘管說出來,我我以後也好改。」

    齊寧輕嘆道:「我若真說出來,夫人可不要怪我說話太直。」

    「自然不會。」田夫人立刻道:「侯爺有什麼說什麼。」

    齊寧聲音微微壓低,道:「夫人的樣貌,自不必說,到了夫人這個年紀,有這般容貌,那已經是極其難得,而且我第一次瞧見夫人,便十分驚豔,還想著原來京城裡還有這麼美的女人。」

    田夫人臉頰更熱,有些不好意思道:「侯爺,我我不是讓你說這個,我是說我是說我人怎麼樣?」

    「別急,既然夫人讓我直說,我就有什麼說什麼。」齊寧目光掃過田夫人豐腴柔美的嬌軀,輕聲道:「說到身材,夫人更是!」他還沒說完,田夫人已經打住道:「侯爺,這些這些 是別說了,我!」顯得有些不安,身體微微扭動,一條手臂橫在胸前,似乎是要擋上一擋,卻不知這樣一動作,胸前卻是一陣晃蕩。

    齊寧哈哈一笑,這才道:「這樣說吧,夫人精明幹練,處事妥善,能在生意場上做的如此出色,而且還是一個女人,那真的很不容易。」神情顯得肅然起來:「你丈夫遇害之後,夫人能夠頂住壓力,化悲痛為力量,不但將田家的欠賬全部還清,而且還能夠讓田家藥行重新紅火起來,這不單要有過人的頭腦,還要堅韌的意志,說句老實話,我心裡對夫人還是十分欽佩的。」

    田夫人抬頭看著齊寧,見齊寧神情肅然,這些話到不想是假話,心中歡喜,忍不住露出天天笑容道:「侯爺過獎了,其實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好,我只是我只是看到從前那些和我們田家交好的人在我們落難之時卻落井下石,心裡不舒服,所以!」

    「這就是動力了。」齊寧微笑道:「說起來簡單,但能夠重新振作起來,卻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田夫人被齊寧這一陣誇,心裡卻是美滋滋的,暗想小侯爺既然這樣評價自己,看來還真不只是因為覺得自己長相美貌而已,這小侯爺對自己的內涵看來也十分欣賞,她心中高興,笑盈盈問道:「那我身上可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田夫人剛進這間屋子的時候,確實有些緊張,但齊寧說話隨和,而且時不時調侃,田夫人這時候適應下來,反倒不再拘謹。

    齊寧心想真要說田夫人的缺點,無非就是小家子氣,但也知道田夫人吝嗇的原因所在,更何況當著一個女人說她的缺點,就算是對方真誠請教,如果據實說出來,那無疑是做了世界上最愚蠢的一件事情,女人可以問,但男人卻不能說。

    他故意沉思片刻,才搖頭嘆道:「夫人,至少我現在還真沒有發現你身上有什麼缺點,可能是相處的太少,以後咱們多處處,時間長了,或許就看出來了。」

    田夫人聽到這話,更是心花怒放,小侯爺說以後要常處,那至少並無放下田家不管的心思,俏臉上滿是喜色,瞅見齊寧額頭有些汗珠,急忙道:「侯爺是不是悶熱?都流汗了。」

    已經是七月頭上,天氣也一點點酷熱起來,這屋裡也沒有放冰,還真是有些悶熱,齊寧抬手抹去額頭汗水,笑道:「無妨。 」向門外瞅了一眼,道:「唐姑娘屋裡只怕也十分悶熱,回頭要放下冰塊才好。不過這已經入署,天氣只會越來越熱。」

    田夫人見齊寧隨手擦汗,有心要討好齊寧,起身來,從袖中取出一隻手帕遞過去,送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妥,但既然已經送出去,又哪裡好收回來,勉強笑道:「侯爺要是不嫌棄,拿拿著擦擦汗。」

    齊寧倒是不囉嗦,接了過去,擦了擦額頭,又擦了擦鼻子,卻覺得從那手帕上瀰漫出一陣頗為濃鬱的幽香,倒與田夫人身上的體香十分相似,知道這手帕田夫人貼身放著,難免會沾上田夫人身上的味道,只是這味道十分的好聞,齊寧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田夫人看得明白,臉上又是一熱。

    齊寧展開那手帕,見到手帕上卻是繡著鴛鴦戲水圖,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什麼,卻並沒有將那手帕還回去,輕聲道:「夫人,這手帕擦了汗水,被我弄髒了,回頭洗乾淨了再還給你。」

    田夫人忙道:「不用不用,侯爺,我我自己回去洗就好。」伸手過來要拿去,齊寧卻是往懷裡一揣,田夫人一怔,咬了一下嘴唇,嫵媚動人,卻又無可奈何,心中卻是暗暗後悔。

    她方才也是一時歡喜,見齊寧擦汗,條件反射拿出手帕過去,本來已經有些後悔,這時候看到齊寧竟然將手帕收起來,更是懊悔不已,卻又感覺心裡有些怪怪的。

    男女授受不親,素來但凡一個姑娘家將自己貼身之物送給一個男子,幾乎可以說是定情之物,田夫人已經是婦人之身,雖然不會如少女般有那種忌諱,但自己的貼身手帕被一個男子收起來,總是覺得有些曖昧。

    最讓她不好意思的卻是拿手帕上的繡花,那上面繡著鴛鴦戲水圖,她一個寡婦之身,手帕上繡著如此物事,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輕浮。

    齊寧卻已經笑瞇瞇道:「夫人平時也不要太辛苦,雖然你能耐出眾,但畢竟是個女人,也不必太過打拚。」

    田夫人手帕被拿過去,心裡有些不安,勉強笑道:「多謝侯爺關護,其實要說忙,也也不算很忙的。」

    「那夫人閒暇的時候,都做些什麼?」齊寧輕聲問道:「手帕上的繡花,可是夫人自己繡的?」

    田夫人心下一跳,有些著惱,暗想你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卻又不好給齊寧臉色看,只能道:「這也是從家裡隨手拿的,我還不知道上面繡的什麼。」只怕齊寧糾纏這個問題,緊接著道:「平時也就彈彈琴打發時間。」

    「彈琴?」齊寧笑道:「夫人會彈琴?」

    田夫人唇角泛起弧度,嬌媚動人,不無得意道:「也說不上會嗎,不過打小就喜歡,所以也學了好些年,沒出閣的時候,就喜歡調琴玩,到現在也有好些年頭了,倒讓侯爺見笑了。」

    「夫人是自學成才?」

    「那倒不是。」田夫人道:「小時候家裡還算殷實,族裡面請了先生教族學,男孩子都能去上學,女兒家就只能待在閨閣裡。不過那先生還會彈琴,一直寄住在我們家,他看我喜歡調琴,閒暇無事的時候,便會親自教我。」

    齊寧這時候卻忽然想到,自己手裡的地藏曲譜豈不真要找尋一 善於調琴之人?見田夫人頗有些自信,心想難道這婦人琴藝當真不錯?

    田夫人雖然有些摳門,但卻不是一個多嘴多舌的婦人,平時做事還是很有分寸,如果自己暗地裡讓田夫人幫忙找尋曲譜裡的蹊蹺,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只不過對此事齊寧十分謹慎,也不急著說出來,只是笑道:「還真不知道夫人善於調琴,不瞞你說,我別的喜好不多,但沒事的時候,也喜歡聽人彈上一曲。」

    田夫人立刻道:「侯爺府裡能歌善琴的人一定很多,我們這種粗人是比不上的。」

    「誰說夫人是粗人?」齊寧瞧了田夫人那粉粉嫩嫩的手兒,這時候卻發現,田夫人雖然年過三旬,但一雙手兒卻是粉膩嬌嫩,十指如同青蔥一般,修長卻不失飽滿,白白嫩嫩,含笑道:「夫人這雙手,一看就是彈琴的寶貝,要是夫人願意,改日請夫人賜教一二。」

    田夫人除了做生意,特長並不算多,但這彈琴卻是她最為得意的手藝,聽齊寧要聽自己彈琴,自然是歡喜,眉開眼笑道:「就怕侯爺到時候嫌棄,要是侯爺真想聽,改日獻醜就是。」

    此時天色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那邊唐諾兀自沒有出來,齊寧想著還要向顧清菡說清楚賜婚之事,起身來,道:「唐姑娘應該快出來了,夫人如果餓了,先用飯就是,等唐姑娘出來再讓人準備飯食就好。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就不在這裡陪著了。」

    田夫人急忙起身道: 「侯爺日理萬機,公務繁忙,是我耽擱侯爺時間了。」

    齊寧微笑道:「那倒沒有,和夫人在一起單獨說話,心情舒暢,若是經常能這樣那才好。」

    他這話說的已經是十分的曖昧,雖說兩人差了些年歲,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單獨在一起,那總是有些不成體統,田夫人不好多說,只是笑笑,齊寧卻 抬步出了門去,田夫人跟在後面送出門,見到齊寧走遠,這才雙手摀了捂臉,感覺臉上還燙的厲害,一咬紅唇,禁不住低聲道:「一個小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口裡這樣說,但是一想到方才齊寧挑逗之言,心卻是跳得厲害。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5 17:39
第七五零章驚心動魄

齊寧離開唐諾院子,逕自往顧清菡屋裡去,一想到顧清菡俏媚的模樣,心跳便微有些加快,但一想到回頭要和顧清菡說起的話題,又煩惱起來。

    還沒到顧清菡院子,卻瞧見前面的小徑上亮著一盞燈籠,燈籠正往這邊移動過來,齊寧瞧那提著燈籠的是個丫鬟,後面一道婀娜的身影輪廓正是顧清菡,便要迎上去,但眼珠子一轉,閃身到邊上的樹後。

    丫鬟提著燈籠走在前面,顧清菡跟在後面,齊寧視力極佳,瞧見顧清菡微低著頭,似乎正在想著什麼,齊寧本來想著昨天兩人有些尷尬,這樣直接上去不大好,不如從旁跳出來惡作劇一下,也好調節氣氛,但是看到顧清菡低著頭,滿腹心事樣子,還真怕突然跳出去嚇著她,正想慢慢走出去,忽聽顧清菡問道:「侯爺是否在府裡?」

    丫鬟立刻道:「侯爺回來有一陣子了,剛才去了唐姑娘院裡。」

    齊寧不禁皺起眉頭,他回來被人看見倒是不假,可是剛才去唐諾院裡,沿途卻並無人看見,這丫鬟又如何得知?但瞬間釋然,心想自己到唐諾院裡,素蘭和秀娘都是知道的,這丫鬟可能是從她們口中知道。

    「那位田夫人還沒走吧?」顧清菡又問道。

    丫鬟道:「還沒有。」

    顧清菡想了一下,才道:「你把燈籠給我,你就守在我院子外面,要是侯爺過來,你就說我已經歇下,誰也不見。」

    丫鬟答應一聲,將燈籠交給了顧清菡,顧清菡也不多言,提著燈籠轉到另一條岔道上,那丫鬟則是轉身往院門那邊去。

    齊寧更是奇怪,心想顧清菡明明離開院子,為何要這樣交代丫鬟?莫非是真的不想見自己,還是另有緣故?

    他心中奇怪,見那丫鬟回去,身形一閃,如同幽靈般跟在了顧清菡身後,他行走之時悄無聲息,顧清菡自然不知身後有人跟著。

    燈火之下,顧清菡腰肢款擺,如同風中柳枝,婀娜多姿,齊寧遠遠跟著,行了一陣,發現顧清菡去往的方向竟似乎是太夫人的院子,又行了一陣,果然瞧見顧清菡走到太夫人那間院子門前,停下腳步,四下里看了看,這才推門進去,隨即又返身關上了門。

    齊寧見得顧清菡神神秘秘,心下更是生疑,暗想若是送飯,也不見顧清菡拎飯盒子過來,而且她到佛堂來服侍太夫人本該是光明正大之舉,但從她的反應來看,卻頗有些閃閃躲躲,這又是為何?

    他微一沉吟,隨即飛身上前,身形一躍,抬手勾住牆頭,整個人如同柳絮般飄然而上,蹲在牆頭,瞧見顧清菡已經走到佛堂前,將那燈籠掛在門前,這才過去敲了敲門。

    很快,就見顧清菡推門進去,隨即又關上了門,齊寧眼珠子一轉,身形一展,整個人已經飄落在院內,四下掃了一眼,確定無人,這才躡手躡腳走到門前,側耳貼在門邊,就聽裡面隱隱傳出顧清菡聲音道:「太夫人!」

    只聽太夫人那蒼老的聲音道:「他回來之後,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回太夫人,寧兒一切如常,今天去了黑鱗營那邊,剛剛才回來。」顧清菡輕聲道:「這兩天他都在忙著黑鱗營那邊的事情。」

    「他可有問你些奇怪的問題?」太夫人嘶啞著聲音問道:「還有沒有提過那個賤人?」

    齊寧心下一凜,暗想太夫人口中所說的「賤人」是指誰?

    顧清菡聲音依舊柔和,但不失敬畏:「回太夫人,早些時候,寧兒問過一次,但此後便沒有再問過。」

    齊寧眉頭鎖起,想了一想,心下有些吃驚,暗想太夫人所說的「賤人」難道是錦衣侯夫人柳素衣不成?自己當初確實私底下問過顧清菡這樁事情,但顧清菡當時卻說對柳素衣知之甚少,所以此後齊寧也就沒有多問。

    如果真的是指柳素衣,那太夫人這樣稱呼柳素衣就實在是匪夷所思了。

    柳素衣是錦衣候齊景的正室,也是太夫人的兒媳婦,以此種惡毒之言稱呼柳素衣,可見太夫人對柳素衣的憎惡。

    齊寧又想到堂堂錦衣候府,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卻並無一人提及過柳素衣,錦衣侯夫人似乎是錦衣侯府的禁忌一般,這時候聽太夫人這般說,心下更是疑竇叢生。

    「他如果再提及那賤人,你不必理會。」太夫人低聲道:「平日裡要注意他的動靜,瞧瞧他是否暗地裡與北漢人勾連。」

    齊寧心下一凜,暗想太夫人為何會突然說出這般話來。

    顧清菡似乎也是不解,輕聲道:「太夫人,北漢與楚國乃是宿敵,寧兒便再糊塗,也不可能與北漢人勾連在一起,這......!」

    「只是以防萬一。」太夫人輕嘆一聲:「錦衣齊家能有今日,其中的艱難外人如何知曉?只要老婆子活著一天,就不能任由任何人毀了錦衣齊家。正因為北漢與我楚國是宿敵,所以才要小心謹慎。」

    「太夫人,我.....我有些不明白!」顧清菡有些迷茫道。

    太夫人道:「如今楚國的局勢十分混亂,北漢人必然知曉,我是擔心北漢人會趁虛而入,暗中收買楚國朝臣。齊寧年輕氣盛,涉世未深,我擔心他會被北漢人所引誘,若果真如此,錦衣齊家就要毀在他手裡。」

    「夫人,寧兒雖然涉世未深,但是個明事理的孩子。」顧清菡輕聲道:「他和皇上交情很深,皇上對他也十分器重,按理來說,他絕不會與北漢人勾連在一起。」

    太夫人淡淡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仔細盯著他就是。侯府上下,他對你最為信任,凡事也只會和你說,你將他掌控在手裡便好。」

    顧清菡猶豫了一下,才道:「太夫人,這樣....這樣是不是......是不是不大好,寧兒已經長大成人,有些事情,我.....我也不好過問......!」

    卻聽太夫人冷哼一聲,聲音冷然:「莫非你看老婆子雙目已盲,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所以老婆子已經管不住你?」

    顧清菡聲音驚懼,急忙道:「太夫人喜怒,孫媳.....孫媳絕沒有這樣想......!」

    「最好是沒有。」太夫人冷笑道:「我一日不死,這錦衣侯府上下每一個人的生死就都在我的手中。那次你已經瞧見了那兩個人,也知道他們的手段,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兩人可以讓侯府裡任何一人消失的無聲無息。」

    齊寧在外聽見,已經是聳然變色。

    太夫人的語氣,分明是在威脅顧清菡,而她依仗的似乎是兩個極厲害的人物,從太夫人的話中可以得知,顧清菡見過那兩人,但那兩人究竟是誰,齊寧卻是一無所知。

    自進入侯府之後,齊寧所知道的太夫人,就是一個成日蜷縮在佛堂裡的盲婆子,看那身體,似乎撐不了多久,這突然出現兩個人物,又是何方神聖?

    顧清菡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驚恐,微微發抖道:「太夫人,孫媳.....孫媳知道,絕不敢......絕不敢違抗太夫人的吩咐。」

    「你是個懂事的人。」太夫人淡淡道:「只要齊寧在京城,每三日你都要過來,將他的所作所為老老實實告訴我,不可有半絲隱瞞。」頓了一頓,才道: 「你放心,等到他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我自然不會再讓你做這些事情,而且到了時候,我可以讓你離開侯府重新找個人家。」

    「孫媳.....孫媳並沒有想過離開侯府。」顧清菡道:「孫媳.....孫媳只想留在太夫人身邊,好好服侍太夫人。」

    太夫人發出一陣怪笑,低沉而陰森,「你最大的長處就是會說話,只不過在老婆子麵前,不必說這種話。你青春貌美,又如何甘心就這樣終老侯府?老婆子是過來人,知道一個女人少不得男人,像你這樣的女人,更是少不得男人,只要你好好聽話,老婆子自然不會誤了你的後半生。」

    太夫人和顧清菡的聲音不大,但齊寧耳力驚人,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今日本來只是好奇跟隨而來,瞧瞧顧清菡為何會在這種時候跑到佛堂來,卻萬沒有想到竟然會聽到這番驚心動魄的對話,背脊發涼。

    太夫人對顧清菡說話的口氣,哪裡還有絲毫的親情在其中,倒像是將顧清菡當做一個傀儡,威逼利誘加以控制,而控制顧清菡的目的,竟然是為了監視自己。

    齊寧根本想不到,顧清菡竟然一直奉令在監視自己的言行舉止。

    他假冒錦衣世子來到錦衣侯府,隨後承襲爵位,本來對錦衣齊家也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因為顧清菡的體貼關護,對顧清菡心生情愫,更與段滄海等候府侍衛關係交好,如今已經漸漸融入了這個角色,亦覺得保住錦衣侯府,才能保住好顧清菡和侯府上下。

    這時候卻是心中發涼,原來自己要保護的人,竟然一直在監視自己的言行。

    他這時候甚至鬧不清楚,顧清菡平時對自己的關乎,甚至與她與自己的曖昧不清,是否只是在演戲?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6 17:51
第七五一章侯門深似海

佛堂中驚心動魄的對話,讓齊寧背脊發寒。

    他一直覺得如果有一個值得自己信任的人,必然是顧清菡莫屬,但現在所發現的秘密,卻成了一種諷刺。

    他這時候也終於明白,佛堂裡這個看似行將就木的老婆子,其實一直都在掌控著錦衣侯府,甚至於顧清菡也不得不屈從於她的威勢之下。

    侯門深似海,這句話齊寧聽過無數次,但這時候才真正領略到其中的意思。

    齊寧實在有些想不通,這老婆子行將就木,為何還有如此強烈的掌控欲?她又為何利用顧清菡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猛然間心下一凜,暗想難不成這老婆子竟然看出什麼破綻來?

    但是這卻又有些說不通,如果說太夫人當真看出自己是假冒的錦衣世子,為何不揭穿?以她在錦衣侯府的地位,隨口一句話,自己只怕就要粉身碎骨。如果她看出自己是個西貝貨,又為何不擔心真正的錦衣世子下落?

    而且為了救治自己,太夫人甚至讓齊玉上山出家為僧,若說太夫人看穿破綻,這些事情就很難解釋清楚。

    忽地又想到太夫人剛才稱呼柳素衣為「賤人」,顯然是對柳素衣心存怨恨,那麼她派顧清菡監視自己,有沒有是因為柳素衣的緣故?

    齊寧一直不知道柳素衣身上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但是柳素衣顯然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女人。

    無論是卓青陽還是丐幫幫主向百影,甚至於遙遠西川的苗家大巫,似乎都對柳素衣頗為瞭解,這幾人都算得上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卻又都是天各一方,柳素衣能夠認識這些人,自然也不是縮在閨閣之內的普通女子,在柳素衣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為何會招致太夫人如此怨恨?

    齊寧思維敏捷,想到此處,忽地想到一種可能。

    原來那個錦衣世子是一個許多人都知道的傻子,這就是在有些反常了。

    錦衣世子的父親是統帥千軍萬馬的帝國將軍,其母柳素衣更是深得卓青陽此等文壇巨匠的讚許,這兩人自然都是才思過人之輩,又如何會生下一個渾噩無知的傻子來?這其中是否另有緣故?

    瞧太夫人對柳素衣的態度,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恨屋及屋,太夫人因為對柳素衣的怨恨,所以將這怨恨牽涉到了錦衣世子的身上來?這倒並非沒有可能,也正因為她對錦衣世子的厭惡,所以一直對齊寧有著偏見,齊寧承襲錦衣候爵位後,太夫人總擔心齊寧會做出有害錦衣齊家的事情來,這才派顧清菡監視。

    齊寧若有所思,佛堂內卻是靜了一陣。

    齊寧心中冷笑,暗想你擔心老子傷害錦衣齊家,老子還真不願意挑這個擔子,要不是因為顧清菡的緣故,老子早就遠走高飛。

    他如今在錦衣齊家安定下來,一來是因為顧清菡的緣故,二來也是因為想要利用錦衣齊家的勢力幫助隆泰小皇帝坐穩皇位,若是沒有這樣的緣故,他實在不關心錦衣齊家究竟是沉是浮。屋內沉寂片刻,才聽太夫人那隱隱的聲音問道:「大光明寺那邊,是否還沒有齊玉的消息?」

    顧清菡輕聲回道:「齊玉被挾持而走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大光明寺也已經派人知會楚國境內各大寺廟,暗中找尋齊玉。」

    太夫人並沒有立刻說話,片刻之後才道:「你先下去吧,齊玉若是有消息,你再來回我。」

    「是。」顧清菡恭敬道。

    齊寧聽在耳中,心想原來這老婆子已經知道齊玉被暮野王帶走的消息,看來還真是足不出戶卻知曉外面的事情,不過從太夫人的語氣中,卻也聽出這老婆子對齊玉也頗為關心,不過想想也釋然,齊玉雖然出家為僧,但他身上畢竟也是流著齊景的血液,老婆子牽掛也是人之常情。

    聽到屋內傳來腳步聲,齊寧知道顧清菡要出門,立刻向後退去,閃身躲到屋側,微探頭瞧過去,果見到顧清菡已經從屋裡出來,隨即帶上門,伸手提起燈籠,四下里看了看,這才提著燈籠向院外走去。

    看著顧清菡婀娜妖嬈的身姿,齊寧心中有些懊惱,心想自己還真是被美色所迷。

    當初進到侯府第一眼看到顧清菡這美少婦,立時便動了心,其後更是被她的溫柔體貼所打動,一直對她存有非分之心,誰知道她竟然是埋在自己身邊的眼線,心裡有些憤怒,卻有一絲莫名的酸楚。

    顧清菡出門之後,院內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齊寧臉色有些冷峻,微微站出身來,盯著佛堂門,唇角泛起冷笑。

    回到自己的屋裡,齊寧感覺從未有過的疲憊,也不更衣,逕自往床上一躺,雙臂枕在腦後,閉上眼睛。

    他對錦衣侯府有歸屬感的根本原因就在於有顧清菡這麼一個人,今夜發現其中的秘密,一時間便覺得與顧清菡的距離宛若天涯海角,那個嬌媚溫柔的美少婦在他腦中的影像本來是異常清晰,一顰一笑都如同畫像一般印在自己的腦海裡,但這時候卻發現那美麗的容顏和柔美的身段在自己的腦中越來越模糊。

    人心難測,齊寧心中感慨,躺在床上卻是心煩意亂。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聽到敲門聲響起,齊寧反應極快,翻身坐起,沉聲道:「是誰?」

    便聽到外面傳來顧清菡柔美的聲音:「寧兒,是我!」

    齊寧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過去打開了門,便見到顧清菡提著一隻飯盒正站在門外,面若桃花,薄紗素裹,玉腿蜂腰,美不勝收。

    若是今晚之前,齊寧看到顧清菡主動上門來,自然是歡喜得很,但此刻心中有事,申請卻顯得頗有些淡然,問道:「三娘有事嗎?」

    齊寧的態度,顧清菡顯然有些意外,但卻還是淺淺一笑,道:「他們說你晚上還沒有吃東西,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給你熬了點湯,你趁熱喝了吧。 」便要進屋來,齊寧卻是伸手攔住,道:「三娘,天色已晚,我也不餓,你進我屋裡,不怕被人看見?」

    顧清菡一愣,俏媚的臉上滿是驚訝之色,猶豫一下,將飯盒遞過來,道:「那你自己拿進去吧。」

    齊寧也不接,道:「我說了,我不餓。」

    顧清菡咬著紅唇,美眸瞟了齊寧一眼,見齊寧面色冷淡,秀眉微蹙,終是道:「那你要是餓了,找人就好。」轉身便走,齊寧從背後看她,那玉背如同琵琶般優美,腰肢纖細,圓臀豐滿,心中暗嘆,心想以前有人說女人越美越容易騙人,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假。

    顧清菡走出幾步,卻停下步子,回過頭來,見齊寧正站在門邊看著自己,一咬牙,卻是扭著腰肢走回來,瞪著齊寧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好心給你送湯,你為何這般愛理不睬?我又是哪裡得罪你了?」

    「沒有哪裡得罪,三娘多心了。」齊寧道:「三娘一直擔心自己的名譽受損,我想了想,你的擔心不無道理,所以我覺著以後咱們還是不要太靠近的好。」

    「你......!」顧清菡眉宇間隱隱現出怒色,道:「好,你想通了就好,以後我看見你,繞著走就是,免得你看到我心煩。」

    齊寧嘆了口氣,道:「三娘又何必這樣說,我並沒有說看到你心煩。」

    「那你.....那你把我當什麼?」顧清菡咬著紅唇,那粉潤的紅唇似乎都要咬出血來,「你想靠近就靠近,你想不理就不理,你.....!」說到這裡,眼圈竟是微微泛紅。

    齊寧雖然不會因為顧清菡流兩滴淚就會心軟,但心裡卻也清楚,顧清菡雖然是在監視自己,但卻也是迫於無奈,為太夫人所逼,而且先前在佛堂聽她和太夫人說話,對自己也還算回護,輕嘆道:「三娘,以前我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是我年少無知。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犯錯了。」

    顧清菡見齊寧神情肅然,不由呆了一下,隨即卻是一笑,笑容甚至有些淒然,道:「你說得對,你年少無知,我也跟著犯傻,其實和你沒關係,都是我.....都是我的錯。」說到這裡,淚珠已經滾落,抬手摀住嘴,轉身就走,這一次卻沒有停留。

    齊寧看著她倩影消失,站在門前發呆,片刻之後,回過神來,卻感覺心中一片空虛,抬頭看了看暮色蒼穹,苦笑搖頭,轉身要回屋,但屋內一片冷清,讓他的心情更是不好,當下也不回屋,順手將門帶上,走到院中,卻感覺心頭頗為壓抑,沉吟片刻,逕自往侯府的馬棚去。

    他只覺這時候必須出門透透氣,才能順順思緒,也沒讓人備馬,自己知道侯府馬廄所在,到了後院馬廄,馬廄內一排馬棚,也有十幾匹馬。

    錦衣齊家是軍人世家,所以豢養的馬匹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駒,齊寧剛到馬廄邊上,旁邊立刻上前一人來,笑瞇瞇道:「侯爺,這麼晚了,還沒歇著?」

    齊寧見那人四十多歲年紀,身形偏胖,腦袋上還禿頂,大圓臉小眼睛,一看打扮就是馬廄裡的馬伕,吩咐道:「套一匹馬,我要出門。」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7 17:51
第七五二章琴室

    馬伕笑道:「侯爺,這天色已晚,您您還要出去啊?」

    齊寧皺起眉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鐵隴!」馬伕陪笑道。

    齊寧道:「你應該改個名字,叫鐵多舌。」他平時對侯府下人倒是很隨和,但此時心情不好,冷冷道:「快套上馬。」

    那馬伕見小侯爺發怒,哪敢多言,急忙拿了馬鞍過去套上一匹馬,然後牽了出來,齊寧也不和他廢話,翻身上馬,這馬廄邊上就是侯府的一道側門,側門邊成日裡都會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看著,見齊寧騎馬過來,急忙打開了門,齊寧馬匹逕自馳出。

    這一片都是達官貴人的府邸,並無多少閒人,此時已經夜深,街道上冷冷清清,齊寧騎馬百無聊懶地走在街上,一時間卻不知道往哪裡去,任由馬匹走了一陣,忽地到了一處巷口,齊寧勒住馬,往巷內看了一眼,忽地想到穿過這道巷子,不過兩條街便是田府,猶豫一下,終是兜轉馬頭進了巷內。

    他也不知道為何回來到田府,騎馬到了田府門前,見到大門關閉,輕嘆一聲,京城雖大,這時候才發現竟是無處可去。

    這時候田家關門也是理所當然,本想過來聽琴解悶,卻疏忽天色太晚,這時候總不好把人叫醒,尋思著實在不成,就往秦淮河上去,雖然夜深,但卓仙兒這時候未必歇著,已經有些時日沒有見到那秀美可人的小美人,今晚正好去瞧一瞧。

    正要離開,忽聽得一個聲音道:「要找誰?」

    齊寧扭頭看去,卻見一名老者正往這邊過來,手裡拎著一隻小盒子,看到齊寧,那老者急忙行禮道:「原來是小侯爺,是要找東家有事?」

    齊寧來過田家幾回,依稀認得是田家的老管家,笑道:「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

    老管家猶豫一下,才湊近上來,輕聲道:「東家讓我去藥鋪裡拿幾副藥。」

    「哦?」齊寧奇怪道:「這麼晚還要去藥鋪拿藥?家裡有人生病了嗎?」

    老管家搖頭輕聲道:「不敢欺瞞侯爺,其實是東家自己要用藥。東家時常夜裡無法入眠,要服用藥丸才能睡下,今晚剛好藥用沒了,所以我親自去藥鋪拿來。這事兒東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

    「我明白了。」齊寧微微點頭,心想看來田夫人也是睡眠不好,微笑道:「你放心,我也不會對別人說的。」

    「侯爺是要找東家嗎?」老總管是田夫人極為信任之人,他也知道如今田家藥行能夠順風順水,與這位小侯爺的照顧有莫大的關係,所以顯得異常恭敬:「老奴這就去通稟東家,侯爺先隨老奴進去吃杯茶。」

    齊寧道:「我也是剛好經過這裡,若是田夫人睡下了,也不好打擾。」心想自己稀里糊塗來到 府,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半夜三更跑到一個寡婦門前,說出去還真是不大好聽。

    「侯爺既然來,定然是有事情要商量。」老管家只以為小侯爺身份尊貴,半夜親自前來,定然是與生意上的事情有關,過去牽住齊寧馬韁繩,「侯爺,東家還沒服藥,這時候定然沒歇下,老奴立刻去通稟。」

    齊寧心想來到來了,這時候也沒什麼地方好去,找田夫人隨便聊聊,解解悶子回去再歇下也好。

    田夫人畢竟是經過事情的人,而且善解人意,和她聊聊天,未必不能減輕心中的苦悶。

    他下了馬來,老管家已經過去叫開門,一名小廝從屋裡出來,老管家令他將馬拴好,這才領著齊寧往院子裡去。

    等得齊寧進到院內,從街角的一條巷子裡,一道人影微微探出半個身子,目光如刀,冷冷盯著田家正門。

    田家的下人幾乎都已經睡下,只有兩三個守夜的,老管家領著齊寧到了正廳,便要去叫人上茶,齊寧擺手笑道:「不必了,有點小事要和你們東家交代一下,別驚擾大家。」他心裡此時卻有些奇怪,暗想雖說田夫人善解人意,但自己卻為何鬼使神差想到要往這裡來。

    田管家下去通稟田夫人,齊寧坐在正廳,心下卻感覺有些尷尬。

    太夫人派人監視他,他其實也不在乎,但是顧清菡卻是監視他的人,卻讓他心裡實在不好受。

    此時坐在田家廳內,只覺得自己今晚的舉動有些荒謬,但心裡卻忽地明白,自己做出如此荒謬之心,只怕內心深處真的是太在意顧清菡。

    忽聽得邊上響起聲音,一片雪梅幽香隨風輕漫,齊寧扭頭看過去,只見到一名襦裙半袖。綾羅裹胸的慵懶美婦走過來,正是田夫人。

    瞧見齊寧,田夫人立刻露出嬌美的笑容,燈火之下,雪膩肌膚十分刺眼,薄紗綾羅裹著腴美的身段,紗中透出一雙雪藕似的白膩膀子,那薄紗自然是掩飾不住田夫人粉酥酥的嬌嫩肌膚,觸目只覺得雪膩緊致,似乎充滿了傲人的彈性。

    因為是在自己家中,所以穿著自然隨便一些,輕紗襦裙內是一條紫色抹胸,裹著腴面似的豐滿胸脯,柔軟到極致。

    「侯爺,你怎麼來了?」田夫人帶著一陣香風走過來,笑盈盈道:「這麼晚過來,定然是有什麼急事要吩咐。」美眸一轉,壓低聲音道:「侯爺是不是要取銀子用?」

    在田府人看來,齊寧半夜三更來找自己,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要支取銀子去用。

    齊寧卻是搖搖頭,瞧見四下無人,才輕聲道:「今天遇到了一點麻煩事,心情不是很好,想要找個人喝酒,不知不覺來到了夫人這裡。」

    「喝酒?」田夫人迷人的眼睛睜大起來,微撩起群裾,在齊寧邊上的椅子坐下,見到齊寧雖然勉強露出笑容,但眉宇間卻顯得頗為苦惱,心知齊寧心情不好,柔聲道:「侯爺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齊寧瞥了田夫人一眼,見田夫人坐在椅子上,腴美的嬌軀微向自己這邊側過來。

    田夫人生著一張雪白精緻的鵝蛋臉兒,身形雖然豐滿,但卻並不高大,反倒顯得有些嬌小,削減單薄,雪頸如鶴,她身體微前傾,綾紋抹胸的圖案便被胸前那飽滿撐擠起來,在燈影下漏出驚人的起伏。

    「我想找個人喝酒。」齊寧將目光從田夫人身上收回來,「稀里糊塗走到這裡來,夫人如果不方便,我現在就離開。」心裡想著半夜三更和一個美貌的寡婦坐在一起,實在有些不妥,還是先走為是。

    田夫人見齊寧起身來,急忙道「侯爺別走,你要喝酒,我我這邊正好有一罈好酒,其實其實我也想喝一盅,侯爺侯爺既然有雅興,我陪著侯爺一起就是。」

    齊寧停下腳步,田夫人見齊寧還有猶豫之色,又道:「侯爺不是要聽我彈琴嗎?咱們就去後院喝酒,那裡剛好有琴。」

    齊寧想了一下,微微點頭。

    田夫人見齊寧答應,這才露出嬌美笑容,叫道:「誠伯!」

    先前那老管家立刻進來,恭敬道:「東家有什麼吩咐?」

    「你去弄幾個小菜,我和侯爺有事情要在後面的琴房商量。」田夫人湊近過來,低聲道:「家裡的人都已經歇下,不要驚動他們。」

    這老總管是田夫人的心腹,領會到田夫人的意思,知道東家半夜三更和錦衣小侯爺飲酒雖然是榮幸的事情,但傳揚出去也是不好,低聲道:「東家放心,老奴現在就去準備。」

    田夫人領著齊寧往田家後院去,田家自然比不得錦衣侯府空闊宏大,但宅邸也算不小,而且下人其實並不多,再加上幾乎都已經歇下,所以整個宅子裡顯得空闊而清冷,齊寧跟在田夫人身後,順著一條石道往後院的琴室過去,田夫人拎著一盞燈籠,四周昏黑,但那燈籠的光芒卻是將田夫人窈窕腴美的身形輪廓勾勒的曲線玲瓏。

    她走的不快,但每走一步,腰肢就扭得宛若水蛇一般,齊寧一直在好奇,究竟這是田夫人走路的習慣,還是因為這美婦人的腰肢太過纖細,所以走起路來天然如此,不過蜂腰翹臀的身段兒這般走起來,卻自帶著一股風流韻味。

    琴室是後院角落處的一處雅廳,在整個田府格局中顯得十分的偏僻,琴室邊上還有一處人工小池子,池水蕩漾,田夫人從池邊走過,那燈光照在水面,粼粼泛光,亦是將田夫人腴美風流的體態兒倒映在水中。

    四下里一片寂靜,齊寧這時候看到田夫人在水中的倒影,當真是美若夢幻般。

    「侯爺,就是這裡了。」田夫人掛起燈籠,回頭笑道:「平時在這邊彈琴,自由自在,也不會有人過來打擾。」

    齊寧忍不住道:「沒人來打擾嗎? 」

    田夫人一愣,忽地感覺兩人這話都有些不對,面頰發燒,雪嫩的臉頰飛起了一絲紅雲,成熟豔美的俏臉上別有一股嬌羞韻致,更顯明媚,但她應對倒也從容,不讓氣氛尷尬,笑道:「有時候夜裡睡不著,自己就來這邊彈彈琴,也不會吵到家人,打擾不到被人,別人也不過來打擾。」

    齊寧含笑道:「果然是個好地方,等以後我學會了彈琴,也可以在侯府建一個這樣的琴室。」

    「侯爺喜歡聽琴,真要學起來,一定很快。」田夫人已經推開門,進屋裡點著了燈,為免孤男寡女太過尷尬,故意過去將窗戶都打開,回頭看時,這見到齊寧正四下里觀看,不由上前笑道:「侯爺,這裡十分簡陋,比不了侯府,侯爺可別見怪。」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齊寧見到琴室內雖然佈局簡單,但不失素雅,心想田夫人雖然是商戶之家,但這品味還真是不低,含笑道:「這琴室有夫人在,那比瑤池仙台還要讓人喜歡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8 10:42
第七五三章裊裊

    田夫人忍不住重複一遍:「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淺淺一笑,風情萬種道:「侯爺出口成章,果然是才高八斗。可惜這寢室裡沒有神仙,也沒有龍哦。」她最後一句頗有些俏皮,看起來心情還算不錯。

    齊寧已經在一張椅子坐下,道:「夫人不就是神仙樣的人物?」

    「侯爺誇獎了。」田夫人甜甜笑道:「我這樣的老太婆,還能是神仙?侯爺要是被別人聽到這話,那可笑死了。」

    她轉過身,往旁邊過去,那裡擺著一架烏木琴,看上去頗為名貴,齊寧在背後瞧著田夫人身形,那薄紗裹著玲瓏浮凸的腴美曲線,背脊曲線優美,宛若琵琶般,蜂後般的細腰扭轉如蛇,腰下的臀股卻渾圓緊繃,被裹出美好的兩瓣,望著令人心生悸動。

    田夫人過去微微調了調琴,琴音裊裊,齊寧靠坐在椅子上,先前心中壓抑,這時候似乎緩減了一些。

    田夫人確定烏木琴無恙,這才轉身過來笑道:「侯爺稍等一下,我去取酒。」也不多言,逕自出了門去。

    齊寧起身走到烏木琴邊,他雖然不懂琴,但見到琴身油亮,一看就價值不菲,能有一副好琴,田夫人的琴技應該也不會弱,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拉弦,就聽到悠揚的琴音響起,音質極好。

    很快,就聽田夫人聲音從後面響起來,笑道:「侯爺,這是我出閣的時候,家父給的陪嫁,也算是一架古琴了。」

    齊寧回頭,看到田夫人正抱著一罈酒進來,身段婀娜,腰肢既富肉感,曲線卻又緊致結實,連接上下首的飽滿胸脯和豐滿圓臀,居間忽如險壑凹陷,落差之大,堪稱瓠腰。

    田夫人將酒罈放在桌上,齊寧瞧了一眼,忍不住道:「夫人這次沒有拿錯吧?」

    田夫人一愣,隨即臉頰一紅,雙頰染緋,襯的頸潤如玉。

    上一次齊寧前來赴宴,田夫人好心拿了一壇珍藏的美酒,卻不料是南疆春酒,當時的場面可是尷尬至極,後來二人因為解毒,更是肌膚相接,演了一出香豔好戲,齊寧隨口一問,田夫人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當日的情景。

    齊寧見她臉紅,立時也明白過來,腦中竟也是情不自禁想到了那天的香豔之景,不由心下一蕩,這時候再看田夫人,那鵝蛋臉兒紅霞如潮,豔美嫵媚,袒領裡襯上雪白的鎖骨,在燈火之下,風情無限。

    「侯爺放心。」田夫人紅著臉,還是輕聲道:「這是家裡珍藏的最好的酒,沒有任何任何問題,只是只是酒勁特別大,不知道不知道侯爺是否會喜歡。」

    「酒勁越大越好。」齊寧起身過去抱起酒罈,拍開封泥,田夫人驚訝道:「侯爺,你你現在就要飲酒嗎?我讓誠伯準備下酒菜,還沒有送上來。」

    齊寧搖頭道:「不用,我是來找你喝酒,不是來吃飯。」仰首灌了一口,入口那一剎那確實清冽,但是酒水進入喉嚨裡之後,就開始烈起來,宛若燙紅的鐵塊從喉嚨裡滑過,京中多是那種瓊漿美酒,入口清爽,遠不及這罈酒刺激。

    「好酒!」齊寧抱著酒罈回到椅邊坐下,笑道:「夫人這回才是真正拿出了好東西。」

    田夫人微將衣襟緊了緊,但無論如何掩飾,總是不能擋住那腴沃的胸脯,含笑道:「侯爺今兒個又讓唐姑娘給了兩張藥方,這罈酒雖然不差,但是比起藥方,那就一錢不值了。」

    「藥方?」齊寧一愣,記憶之中,自己雖然有打算,但今天似乎沒有找唐諾要藥方。

    田夫人道:「侯爺不記得了?今天芙兒診治之後,唐姑娘拿了兩張藥方交給我,告訴我說是侯爺你的意思,按照兩張藥方製作藥物,可以治病救人。既然是侯爺的意思,我就接下了。」

    齊寧心中感慨,暗想唐諾有心要拿出自己的藥方救人,卻又假託自己的意思,並不居功,實在讓人欽佩。

    「那你就收好。」齊寧道:「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方子,只是不要太貪婪,我這邊出來的方子,都不要買高價,讓老百姓都能夠接受。」

    田夫人急忙道:「侯爺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齊寧微微點頭,端起酒罈,又是仰首灌了一口,田夫人有些擔心道:「侯爺,這酒雖好,但後勁太大,你你還是慢點飲。」

    齊寧盯著田夫人那雙迷人的眼睛,問道:「我到這來,就是讓你陪我一起喝酒,怎麼,不喜歡嗎?」

    「沒有沒有。」田夫人急忙擺手,「侯爺說怎樣就怎樣,只是侯爺要保重身子才是。」

    齊寧將酒罈遞過去,道:「來,陪我喝一口。」

    田夫人一愣,見齊寧直直瞧著自己,猶豫一下,終是接過酒罈,卻沒有立刻飲酒,齊寧嘆了口氣,喃喃道:「原來沒有人真的原意待我好。」

    田夫人一聽這話,忙道:「侯爺,你你別生氣,我喝就是。」端起了酒罈,仰 首輕飲,她不似齊寧那般痛飲,飲酒很慢,雪白的脖子微微昂起,齊寧這時候看她雪項膩潤,飲酒之時,酥胸隨著喉嚨的起伏也上下起伏,鎖骨下白膩膩一片,整個人當真是珠圓玉潤,也難怪會有那麼多男人打她的主意。

    田夫人放下酒罈,臉上已經是潮紅一片,將酒罈遞還給齊寧,齊寧哈哈一笑,瞧見酒罈邊緣還有田夫人唇紅印記,看了燈下風情萬種的腴美婦人一眼,卻是湊在那唇紅印記處仰首又灌了一口。

    田夫人心思細密,如何沒能看到,心下一跳,但見到齊寧眉宇間似乎有愁煩之色,還是柔聲問道:「侯爺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齊寧將酒罈子放在手邊案上,淡淡道:「不必說那些。」

    「那那侯爺來這裡,是是專門過來還是!」田夫人咬著紅唇,低聲問道。

    齊寧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去哪裡,稀里糊塗就到了這裡,剛好你著有酒,倒是個好地方。」

    田夫人微低頭,雪項微微泛紅,輕聲道:「侯爺就是就是想也沒有想,自己就到這裡來?」

    她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姑娘,自然明白如果齊寧所言是真,那麼這位小侯爺的心裡還真是有自己的位置,否則一個人糊裡糊塗之下,絕不會到一個完全不在乎的人身邊,一想到齊寧是不由自主地往這邊來,田夫人反倒是覺得心跳得厲害。

    「不說這些,夫人先彈琴吧。」齊寧靠在椅子上,他酒量其實還真不算大,本來這一罈酒也不算多,可田夫人所言還真沒錯,這罈酒後勁十足,齊寧幾口下來,已經飲了半壇,也許是喝得太急,這時候已經有一些上頭。

    田夫人也是能喝幾杯,但剛才兩口下去,已經是面若桃花,風情嫵媚。

    聽齊寧吩咐,田夫人這才走到烏木琴邊坐下,看了齊寧一眼,見齊寧正靠坐在椅子上,雙目微閉,也不猶豫,雙手抬起,輕撫琴弦。

    琴音裊裊,齊寧只聽了一下,便知道田夫人確實在琴技之上頗有造詣,琴聲悅耳,曲調舒緩,開始如同泉水叮咚響,此後又是雲淡風清,悠揚無比。

    齊寧在琴音之中,心情也漸漸舒暢了不少,如同置身在高山流水之中,片刻之後,齊寧睜開眼睛,起身來,緩步走到田夫人身邊,田夫人並沒有因為齊寧走過來而亂了分寸,依然是十指如柳枝,在琴弦上撫動。

    齊寧先是看著琴弦,隨後目光落在田夫人的臉上,只見那張鵝蛋雪中帶粉,五官雖不精緻,但組合在一起卻是風情無限,充滿了成熟美婦特有的嬌媚韻味,撩動琴弦之際,那張成熟的俏臉似乎帶著三分靈氣、三分溫婉,還有三分嬌羞。

    一時之間,齊寧很難想像田夫人會是一名商人,在他面前撫琴的這位美婦,豔美之中,卻又顯端雅嫻麗,理當口吐仙綸,不染人間煙火。

    田夫人一開始倒也沒什麼,但過得一陣子,顯然是感受到齊寧的眼睛直直盯在自己臉上,半夜三更,孤男寡女,一個男人盯著一個女人看,而且恰好還剛剛飲過酒,這讓田夫人再是淡定,也開始有些緊張,忽地手一抖,琴音頓時便亂了,她想調回來,但接下來卻又亂了幾次,忽地停下手,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屋內頓時一片死寂,只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你你很美!」田夫人低著頭,依然感覺齊寧沒有移開目光,正心跳得厲害,忽聽到齊寧聲音傳來,扭過螓首看過去,卻見到齊寧正看著自己,四目相接,意外的是田夫人從齊寧的眼中並無看到絲毫褻瀆之色,反倒從那一雙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了欣賞之色。

    若說田夫人剛認識齊寧的時候,還將齊寧當成孩子,那麼經過那次解毒之後,她早已經知道這位小侯爺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已經成熟的不能再成熟,有時候田夫人甚至覺得這傢伙的一雙眼睛似乎能看穿自己,自己年紀雖然比他大,但有時候在他面前,自己反倒成了孩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8 17:56
錦衣春秋 第七五四章 體貼

   田夫人能夠讓田家起死回生,自然是個極聰明的婦人,如果說一開始還覺得齊寧照顧田家是另有緣故,但到了今時今日,便是傻子也明白這小侯爺多少還是對自己的美色起了興致。

    若是換作之前,以田夫人的性情,就算田家遇到再大的艱難,她也絕不會想著與齊寧在身體上有任何的接觸,她絕非一個靠出賣身體換取利益的婦人。

    但齊寧介紹的唐諾為田芙診治之後,田夫人的心境便有了一絲變化。

    對她而言,田芙比她生命還要重要,她自然明白一旦田芙的怪症被醫好,對田芙的後半輩子意味著什麼。

    她甚至想過,如果齊寧真的對自己的身體垂涎,利用田芙的怪症來要挾自己,自己為了田芙,也只能忍受。

    她絕不會因為田家的生意向齊寧馴服,但是如果牽涉到田芙的前程,卻又另當別論,雖然在她心裡絕不希望齊寧是這種人。

    這時候瞧見齊寧眼中只有欣賞之色,並無褻瀆之意,微微寬心,但齊寧當面稱讚她美貌,還是讓她臉上發熱,一時有些不好意思,齊寧似乎也意識到有些失態,笑道:「人美,這琴聲更美,聽夫人彈這一曲,心裡的煩惱似乎也忘記了。」

    田夫人起身道:「若是能讓侯爺滿意,正是我心裡所求。」

    便在此時,卻聽外面傳來聲音道:「東家,酒菜準備好了!」正是老管家的聲音。

    田夫人應了一聲,老管家端著酒菜進來,擺在桌上,這才向田夫人道:「東家還有什麼吩咐?」

    田夫人搖搖頭,湊近一些,見到齊寧正站在向外面看景,向老管家低聲道:「家裡的人是否都歇下?」

    「都已經歇下。」老管家輕聲道。

    田夫人道:「你......你別太走遠,就在附近,若是有吩咐好叫你。」

    她雖然對齊寧生出好感,但還是擔心待會兒齊寧真要多喝了幾杯,會發生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畢竟此前有過解毒之事,她留了個心眼,想著只要老管家在附近,齊寧應該不會亂來,而且說這話的時候,那聲音大小剛好讓齊寧聽到。

    老管家答應一聲,出了門去,田夫人這才笑盈盈道:「侯爺,這幾樣小菜味道還可以,你來嘗一嘗。」

    齊寧淡淡一笑,拿起之前還沒喝完的那罈酒走到桌邊坐下,瞧了田夫人一眼,示意田夫人坐下,這是在自己家裡,田夫人倒也不拘束,自然也不會像之前在侯府落座的時候只搭上半瓣臀兒。

    「夫人是不是擔心我居心不良?」齊寧淡淡一笑,道:「其實這也對,防人之心不可無,對身邊的人,總是要防備的。」

    田夫人一愣,萬沒有想到齊寧會這樣說,臉上一紅,有些尷尬道:「沒.....沒有,侯爺多想了,我......我沒有別的意思。侯爺是.....侯爺是好人,不會.....不會有居心.....!」

    「如果我真的有居心呢?」齊寧一想到田夫人防範自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顧清菡,本來已經舒暢不少的心情又壓抑起來,盯著田夫人的眼睛:「我若是有居心,夫人又會如何?」

    田夫人根本沒有想到齊寧說話會這樣直接,有些發窘,低下頭,輕聲道:「侯爺.....侯爺不會,你身份尊貴,我......我只是粗鄙俗婦,侯爺.....侯爺見過的美女多如牛毛,自然.....自然不會看上我這樣的老太婆。」

    「你是粗鄙俗婦?」齊寧嘆道:「夫人自謙了,在我眼裡,京城比你長得美的可沒多少。」

    田夫人更是緊張,說話有些不利索:「侯爺.....侯爺過獎了。」心裡卻是緊繃起來,暗想這小侯爺半夜三更來到這邊,難道真的是存了不良居心,否則為何這樣一個身份尊貴之人,會半夜跑到這裡來找自己飲酒?

    齊寧看她青蔥玉手揪著衣襟,明顯是十分緊張,嘆了口氣,道:「夫人不必多想,我沒有其他的心思,只是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人喝酒,卻沒有合適的人,所以才稀里糊塗找到這裡來,如果實在讓夫人為難,我現在就離開。」

    他這樣一說,田夫人頓時寬了心,隨即暗想齊寧對自己恩惠甚多,自己卻也不能這般提防,莫說是堂堂錦衣候,就算是普通人這樣被人防著,難免也會心情不快,抬頭看著齊寧,誠摯道:「侯爺,是我不好,我.....我以小人之心度度君子之腹了。」

    「無妨。」齊寧含笑道:「其實夫人這樣做也不是壞事,也證明夫人平時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女人,我心裡其實很欽佩。」

    田夫人幽幽嘆了口氣,並不說話。

    「其實夫人年紀不大,要找人家十分容易。」齊寧仰首灌了一口酒才道:「夫人總不會想這樣孤獨終老。」

    田夫人勉強一笑,道:「侯爺正值婚配年華,為何還沒有娶親?」

    「娶親?」齊寧嘆道:「確實有這個打算,不過......現在卻有些怕了。」

    「怕了?」田夫人水汪汪的眼眸兒眨了眨,奇道:「娶親乃是大喜事,侯爺為何.....為何會害怕?」

    「夫人,如果你身邊有一個你一直信任的人,他對你一直很好,可是有一天,他卻背叛了你,你會怎麼想?」齊寧凝視田夫人眼睛問道。

    田夫人怔了一下,她心思靈敏,隱隱猜到什麼,身體微微前傾,腴沃的胸脯壓在桌沿,擠成了豐滿柔軟的一團,輕聲問道:「侯爺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這個?」

    「你別管,我就問你,你身邊親近的人如果背叛了你,你會怎麼想?」

    田夫人想了一下,才柔聲道:「侯爺,無論換做是誰,如果被身邊最親近的人背叛,一開始都會傷心難過,更會憤怒,不但責怪背叛之人,還會責怪自己為何看錯了人。」眼眸流轉,聲音柔和:「可是靜下來,我也會想,他為何會背叛我?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齊寧一怔,田夫人幽幽道:「這個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天隨人願,很多時候,都會身不由己。就像田家藥行敗落的時候,我只想帶著芙兒回老家,可是欠下那麼多債務,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留下來苦苦支撐。」

    齊寧若有所思,田夫人繼續道:「侯爺,你說那人之前一直很好,是真好還是假好,別人不明白,但.....但侯爺自己心裡總是明白的,他待你好,是真的關心還是別有所圖,侯爺心裡自然清楚的。」

    齊寧嘆了口氣,並沒說話。

    「若是他真的一直待你很好,突然變了性子,那是不是真的有苦衷?」田夫人美眸如水:「侯爺,他是否真的傷害過你?」

    齊寧想了一下,才搖頭道:「暫時還沒有。」

    「那侯爺又如何知道到了抉擇的時候,他一定會害你?」田夫人幽幽道:「也許到了那個時候,他反倒會想盡方法避免傷害你。」

    齊寧看著田夫人,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覺得不會害我?」

    「不是。」田夫人搖搖頭,語重心長道:「我只是說有這樣的可能,不到最後的時候,你也說不清的。就像我夫君被害後,我多少次想要丟下這裡的一切,帶著芙兒離開,可到最後,不還是沒有做?」

    齊寧微笑道:「夫人舌燦蓮花,體貼入微,你這樣一說,我心情好多了。」端起自己的酒罈,給田夫人斟了一杯,田夫人急忙道:「侯爺,我....我來......!」

    齊寧卻已經道:「夫人幾句話開導,讓人茅塞頓開,來,這杯酒我敬夫人。」二話不說,抱起酒罈又是一大口,田夫人忙道:「侯爺,你慢點喝,別傷了身子。」端起酒杯,猶豫一下,還是一飲而盡。

    齊寧放下酒罈,看著豔若桃花的俏婦人,微微一笑,問道:「夫人,若是有一天有人讓你出賣我,你會怎麼做?」

    田夫人一愣,隨即嫣然笑道:「侯爺就愛說玩笑話,我一個小商戶,又不是侯爺身邊重要的人,誰會找上我?」

    「如果真的有人找上你呢?」

    田夫人立刻道:「侯爺待我這樣好,我若是.....若是出賣侯爺,這一輩子良心也不安,就算.....就算死了,我也不會出賣侯爺。」

    齊寧哈哈一笑,道:「夫人說的話,總是那樣中聽,像夫人這樣的女人,誰要是娶了去,真是前世積德了。」

    「才沒有呢。」田夫人俏美可人,似嬌似嗔:「侯爺就喜歡拿我開玩笑。」

    齊寧站起身來,卻感覺有些頭重腳輕,腦子甚至有些昏沉,心知這酒勁實在了得,道:「夫人,天色已晚,聽你撫琴一曲,今晚也算是滿足了,我.....我先回去歇著,明天......明天還有公務......!」走了一步,卻是感覺足下發飄。

    田夫人見齊寧要走,急忙起身來,道:「侯爺不再坐一會兒嗎?」見齊寧走路的時候晃晃悠悠,只覺得有些不對,忽地齊寧一個踉蹌,眼見便要往前栽倒,田夫人「哎呀」一聲,條件反射般上前去扶住。

    齊寧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正要穩住身體,卻感覺手腕一暖,卻是被田夫人扶住,擺擺手,含笑道:「不妨事,這點酒.......!」這時候與田夫人近在咫尺,燈火之下,見得這美婦人明眸皓齒,柔肌雪膚,那一雙眼眸兒如同秋水蕩漾,香腮帶粉,那粉潤的櫻唇兒如同熟透的櫻桃般,當真是美豔動人,一時間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只是呆呆看著。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8 17:56
第七五五章雪蓉

田夫人美眸微抬,立刻迎上了齊寧的目光,這時候齊寧的目光便不似之前那般只有欣賞之色,田夫人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熱,咬了一下唇珠,才輕聲道:「侯爺,你.....你沒事吧?」

    齊寧回過神來,尷尬一笑,搖頭道:「無.....無妨!」往前踏出一步,還是覺得腳下有些虛浮,不由用力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田夫人自然知道那酒性的厲害,她和齊寧又不是第一遭喝酒,知道這小侯爺的酒量其實不怎麼樣,今晚飲酒,無非是藉酒消愁,但是酒入愁腸,只能醉的更快,輕嘆一聲,柔聲道:「侯爺,這琴室雖然簡陋,但後面倒也有歇息的地方,侯爺要是不嫌棄,過去躺一會兒,我去給侯爺弄碗醒酒的湯水。」

    齊寧心想自己就這樣搖搖晃晃走出去,搞不好待會兒就倒在街頭睡一晚,總是有些不成體統,若是能用解酒湯解解酒倒不是什麼壞事,點點頭道:「也好,我先....我先緩緩,夫人,你這酒.....當真厲害......!」

    田夫人甜美一笑,擔心齊寧摔倒,也不敢放開手,兩隻手都是握著齊寧右臂,扶著他往琴室後面去。

    齊寧走了兩步,頭重腳輕,身體不自然往田夫人那邊靠過去,田夫人腴美柔軟的嬌軀一碰上齊寧,就有些緊繃,她雖然是過來人,但夫君被害多年,這些年來,除了前番為齊寧解毒有過香豔的肌膚之親,便再無碰過任何男人,身體總是會敏感許多,心理上的防禦也會在身體上隨時顯現出來。

    偷偷瞥了齊寧一眼,見齊寧並無異色,稍微寬心,扶著齊寧走到了一扇屏風後面。

    天氣早已經熱起來,所以屏風後面備了一張竹床,燈火放在前面,透過屏風照射過來,後面的火光便有些朦朧。

    田夫人扶著齊寧坐在竹床上,又微伏下身子小心翼翼伺候著齊寧躺下去,齊寧見到田夫人腮邊幾綹髮絲柔柔垂落,柔嫩的白皙面頰透著淡淡的粉橘色澤,肌香潤澤,雖然是在昏暗處,但是那烏黑的發絲卻還是襯著膚如凝脂,幾乎讓人想輕捏一把。

    她身子伏下,頸下便是一片雪白,她雪項已經是膚如凝脂,但胸口的肌膚似乎比雪項還要白膩,也許是因為天氣有些烘熱,又或者是剛才飲酒,她的酒勁也上來了,酥胸上面佈著一片晶瑩薄汗,身子只是一動,那汗珠子便滾入到裹著胸脯的抹胸間,只是那胸脯太過豐滿,擠在一起竟是沒有絲毫的縫隙,汗珠也是滑入不進。

    齊寧喉頭有些乾渴,「咕咚」喉結上下滑動,田夫人扶著齊寧躺下,瞧了一眼,見到齊寧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臉上刷地通紅,一隻手立刻摀住,尷尬道:「侯爺,你先歇著,我....我去給你弄解酒湯......!」有些心慌意亂,轉身便要走,卻不料手腕一緊,一隻手已經被齊寧握住。

    田夫人腴軀一顫,不敢回頭,卻聽齊寧輕聲道:「夫人,多.....多謝你了。」

    「沒......沒什麼的。」田夫人被齊寧抓著手,面紅耳赤,左右瞧了瞧,窗戶還是敞開著,有些慌張,用力扯了扯,卻沒能抽出來,只能輕聲道:「侯爺,窗戶.....窗戶還沒關,莫讓人看見。」

    齊寧只覺得這美婦人的手腕滑膩如脂,溫潤彈手,或許是因為酒勁之故,一時間卻是捨不得鬆手,輕聲道:「夫人,咱們認識也不算短,可是我.....我還不知道你閨閣名字。」

    田夫人暗叫你這傢伙真是喝醉了,哪有詢問婦人名字的道理?

    這個時代不比後世,無論是閨閣之內的姑娘還是出閣的娘子,名字都屬於禁忌話題,未出閣時,只有定下親事,才能將閨閣芳名告之夫家,而出閣之後,卻也只能以夫人內子之類的代稱,極少會被人詢問姓名,就算被不懂禮數之人魯莽詢問,婦人也都不會告之。

    她扭頭看了一眼,見齊寧正凝視自己,猶豫一下,終究還是道:「侯爺.....侯爺不要告訴外人知道,我.....我未出閣時叫做雪蓉,其實.....其實我娘家的姓氏和夫家一樣,也是姓田,所以......!」

    「田雪蓉!」齊寧默默念了一遍,輕聲道:「出塵脫俗,果然是好名字。 」

    田夫人趁他分神,不動聲色要抽回手,只是這小侯爺握的很緊,自己手一動,小侯爺的手也跟著握緊,有些無奈,低聲道:「侯爺,你.....你先放手,我去弄解酒湯。」

    齊寧卻是輕輕一扯,田夫人嬌柔腴軀便被輕輕帶過去,坐倒在竹床邊,田夫人「哎喲」輕叫一聲,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蹦出去,聲音有些發抖:「侯爺,你....你要做什麼?」

    「雪蓉......!」齊寧看著田夫人側臉,線條流暢,從側面看這美婦人也依然是風情萬種,輕聲道:「那以後我是不是可以喊你名字?」

    「不.....不 以!」田夫人急忙道:「這.....這會被人笑話,只有.....只有夫君才能喚我名字。」

    齊寧微醉道:「那你告訴我,如何才能喚你名字?你這名字好聽,我想叫你這名字,是不是非要成為你夫君才可以?」

    田夫人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低聲道:「侯爺莫說頑笑話,這種話.. ....這種話被人聽見不好。」

    她雖然想鎮定下來,但此種情形,卻又如何能做到,精巧秀挺的鼻樑上,佈滿了星星點點的汗粒,那面紅耳赤侷促不安的樣子,茫然中帶著惶恐,齊寧看著她俊俏的臉蛋,目光又從她飽滿的胸脯劃過,輕聲道:「雪蓉似乎.....似乎很緊張......!」忽地打了個咯,一陣酒氣飄散。

    田夫人有些著惱,又扯了扯手,低聲道:「侯爺不許.....不許那樣叫我。」

    「那你幫我聞一聞,我.....我口裡的酒氣是不是很重?」齊寧輕嘆道:「我感覺口裡都是酒的味道。」

    田雪蓉也不看他,微別過臉,道:「不用聞......不用聞也知道酒氣很重的。」

    「雪蓉不想幫忙嗎?」齊寧苦笑道:「原來真的沒有人願意幫我。」語氣頗有些淒然可憐。

    田雪蓉咬著唇珠,有些不安地向窗外看了看,其實她知道老總管雖然在附近,但是沒有自己的吩咐,老總管也絕不會靠近這裡,輕嘆一聲,道:「侯爺別.....別為難我好不好,你喝醉了,好好休息才對。」

    「你不幫我,我不讓你走。」齊寧耍無賴般道:「你幫我聞聞酒氣大不大,我立刻放你走,你去幫我弄解酒湯。」

    田雪蓉斜睨齊寧,道:「那.....那你說話算話?」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齊寧肅然道:「難道我還會誆你不成?」

    田雪蓉無可奈何,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朝向齊寧,看到齊寧雖然醉酒,但是那眼神卻很有神采,臉頰緋紅,道: 「那.....那侯爺閉上眼睛。」

    齊寧這次倒是沒有廢話,閉上了眼睛,田雪蓉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輕嘆,猶豫了一下,還是俯下身子,挺直雪潤的瓊鼻慢慢湊近到齊寧口邊,還未靠近,一股酒味便撲鼻而來,蹙柳眉,卻忽地看到齊寧睜開眼睛。

    田雪蓉一呆,這時候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兒距離齊寧不過一指之遙,兩人四目對視,卻見齊寧忽地抬起手臂,摟住了田雪蓉的雪項,沒等田雪蓉反應過來,已經湊上前來,吻在了田雪蓉的潤唇上。

    田雪蓉睜大眼睛,一時間呆住,甚至忘記反抗,齊寧卻感覺觸碰田雪蓉潤唇那一剎那,整個人一陣酥軟,田夫人的潤唇溫溫軟軟,宛若膩膏,芬香醉人。

    這時候田雪蓉終於反應過來,扭動螓首,手臂推在齊寧胸口,猛一用力,掙脫開去,還沒躲開,手臂再次被齊寧抓住,田雪蓉俏臉潮紅,美豔迷人,瞪了齊寧一眼,恨恨道:「侯爺,你.....你騙人,你說不睜開眼睛,你還說......君子言出如山,你..... .!」眼眸中帶著一絲幽怨之色。

    「看到雪蓉的嘴唇,我連君子都不願意做了。」齊寧拉了拉田雪蓉手臂,「雪蓉的嘴唇好香......!」

    田雪蓉又羞又惱,一咬牙,道:「不許說,你.....你騙人,你是堂堂侯爺,說話......說話也信口開河。」

    她心跳得厲害,被綾紗裹住的胸脯因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雪白的臉頰帶著紅霞,更是明媚動人,可是那微羞帶惱的表情,卻更是風情動人,豐腴的嬌軀微微顫動。

    這倒不是因為害怕。

    她雖然已為人母,早已經出閣,是個過來人,但之前所嫁的夫君卻只是個生意人,哪裡懂得溫柔浪漫,又何來這些花花腸子,齊寧對她挑逗,實際上卻都是她第一遭經歷,雖然羞惱,但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並不是讓人十分厭惡。

    齊寧卻是握著她的柔荑,五指如蘭,瞧著朦朧燈光下成熟豔美的婦人,輕聲道:「我現在忽然明白今晚為何會稀里糊塗到這裡來,原來我心裡其實一直想見到夫人。」

    他這話已經說得十分直白,田雪蓉腴軀微顫,但卻還是倔強道:「侯爺......侯爺還記得上次說過,不會.....不會為難我。侯爺,就算.....就算你有那意思,可是.....可是我人老珠黃,配不上侯爺,而且.....而且我也不能對不住先夫.. ...,我們.....我們不能做那種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29 18:01
第七五六章 細雨中的油紙傘

    齊寧聽她一句「對不住先夫」,心下一凜,頓時冷靜了下來。

    他帶著幾分醉意,等下看美人,珠圓玉潤,便動了心思,這時候被這一句話驚醒,心知田雪蓉並非一個輕浮夫人,她好心招待自己,若是自己趁機對她有所圖謀,也未免太不地道。

    齊寧不是柳下惠,和大多數的男人一樣,對美麗的女人都會生出心思來,但他卻並非一個浪蕩無底線之人,她知道田夫人如今對自己恭恭敬敬,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緣故,就算對方不討厭自己,甚至對自己有些好感,但遠沒有到和自己魚水之歡的地步。

    其實也正是因為知道田夫人是個謹守婦道之人,齊寧才會對她生出極大的好感,也願意偶爾出手相助,若這婦人當真是個水性楊花招蜂引蝶的人,齊寧只怕早就離她遠遠的。

    齊寧從不對女人有強求之行,否則他有多次機會佔了顧清菡身子,但卻都是適可而止,並沒有觸犯最後的底線。

    田夫人今日安排老管家在附近,其意自然明顯,齊寧知道如果這時候真的對她有非分之行,必然是違拗了她的心意,如果有朝一日田雪蓉真的願意和自己親近,齊寧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他卻絕不會在對方不願意的情況下逼迫對方做什麼。

    他骨子裡本身就厭惡恃強凌弱之輩,如果今夜自己仗著錦衣候的身份對田雪蓉圖謀不軌,與自己所厭惡之人又有何區別?

    男子漢有所為,有所不為,齊寧念及至此,知道時機未到,對他來說,要化解眼前的尷尬絕非難事,手上故意一軟,已經鬆開田雪蓉的手腕,閉上眼睛,一歪頭,忽地打起呼嚕來。

    田雪蓉倒是一怔。

    如果說齊寧今夜真要和她發生些什麼,她想到田芙,也許堅持兩下,一鬆口,也就答應了,但那必然是大違她心意,一夕之歡之後,心中也必然會有些痛苦。

    這時候卻見到齊寧忽然呼嚕聲起,似乎酣睡起來,田夫人咬著紅豔豔的唇珠,微扭頭瞧著齊寧。

    她是個冰雪聰明的婦人,又如何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齊寧就算醉酒,但也不可能眨眼間便即睡著,他這般做,無非是想化解尷尬氣氛,這也表明他並不想強人所難,為人還是很有底線。

    田雪蓉心中略有一絲感動。

    她在京城多年,生意場上,自然也見過各色人等,自然看多了仗勢欺人之輩,齊寧是堂堂侯爵,以他這樣的身份,真要是仗勢欺人,還真是沒有多少人敢惹,自己無非只是一個支撐商戶的遺孀,並無什麼大靠山,而且還有求於人,齊寧真要仗勢欺人,還真是不好應對。

    她當然知道齊寧這時候能夠克制衝動的心,那是需要比普通人強出太多的毅力。

    田夫人知道自己的優勢,也知道自己雖然年過三旬,但是以自己嬌美的樣容和浮凸有致腴美的身材,只要稍微流露出一點風情,便足以讓大多數男人神魂顛倒,齊寧醉酒之後,孤男寡女獨處一室面對自己,還能夠適可而止,實在是難能可貴。

    這時候心裡反而沒有因為方才齊寧的逾禮而有絲毫的怨責,反倒是覺得齊寧果然是不同凡人,心中除了感激之外,倒是生出一絲絲敬佩之心。

    齊寧鼾聲很大,田雪蓉知道那是有意為之,顯然是給自己機會離開,輕輕起身來,走出兩步,回頭看了一眼,終是輕手輕腳繞過屏風,出了門去。

    齊寧等田雪蓉繞過屏風,隔著屏風看著田雪蓉那珠圓玉潤的柔美身影,心中輕嘆,卻又想著,既然是自己看上的女人,總是不能逃脫自己的掌心,沒有機會以後創造機會也要拿下。

    田夫人出了門,輕輕帶上琴室房門,轉過身來,這時候兀自感到臉紅心跳,一隻手貼在胸脯上,閉上眼睛,讓自己平復下來,又回頭看了一眼,屋門被自己帶上,幽幽嘆了口氣,想了一想,才喃喃自語道:「你要想得到女人多如牛毛,卻為何非要看上我這個老太婆,真是真是讓人煩惱。」

    她輕抬一條玉臂,微微拉起衣袖,衣袖下的手臂雪嫩緊致,宛若少女一般,田夫人咬著唇珠,美眸一轉,唇邊卻是不自禁泛起笑意來。

    齊寧一開始只是佯睡,但這酒後勁確實很大,到後來,卻是半睡半醒睡著。

    等他一覺醒來,卻發現自己身上蓋著一張薄毯,卻也不知道是誰給自己蓋上,翻身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還是睡在田家的琴室之中,只是門窗都已經關上。

    齊寧伸了個懶腰,走到窗邊,推開窗,一股清新空氣撲面而來,讓人心曠神怡,這時候才發現,屋外竟然淅淅瀝瀝下著小雨,也難怪剛才起來不覺炎熱,卻原來是昨晚自己睡著之後,竟然下了一場雨。

    已經是夏季,按理來說夏季的雨勢都很兇猛,但此時外面細雨紛飛,倒像是江南三月細雨。

    齊寧心下有些詫異,他警覺性極強,就算睡著,哪怕身邊有一絲動靜,也能夠立刻察覺,但昨晚這一覺卻是睡的十分踏實,一覺醒來便是天亮。

    這時候卻瞧見外面那條淡青色的石道之上,一道美好的身影撐著一把油紙傘,一隻手提著裙裾,正翩然而來。

    齊寧看著細雨中撐著油紙傘的倩影,古色古香,眼前竟似乎是一副張開的江南仕女圖。

    「侯爺醒了?」那邊傳來田雪蓉的聲音,油紙傘被撐高,田雪蓉帶著淺淺笑容,聲音柔美,飄然過來:「早飯已經準備好,侯爺洗嗽一下,便可以用飯了。」

    她笑容嬌美,聲音柔軟,似乎已經忘記昨晚發生的事情。

    齊寧嘆了口氣,心想這田雪蓉果真是一個越看越好看的女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濃濃女人味,確實讓人難以忘記。

    「夫人早。」齊寧笑道:「昨晚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要是醉後胡言,夫人千萬擔待,莫放在心上。」

    田雪蓉卻不進屋,而是走到窗邊,笑盈盈道:「侯爺說話有分寸,哪裡會醉後胡言。侯爺,我立刻派人服侍洗嗽。」

    她身穿一襲薄如蟬翼的窄袖紗羅衫,內襯雲紫紋綾訶子,下裳是微帶青澤的玉色絲襦裙,合襟處結了只小巧的綢結,豎著散發弄弄熟女味道的凌虛髻,真是容光照人,明豔不可方物。

    「我洗一洗,馬上就要出門。」齊寧道:「夫人不必準備早餐的,實在太麻煩。」

    田雪蓉嫵媚一笑,美眸如絲,「侯爺還說這客氣話,要是說麻煩,我麻煩侯爺的地方那可多了去了。」

    齊寧哈哈一笑,也不再客氣,田雪蓉讓人過來服侍洗嗽之後,又帶著齊寧到餐廳用過了早餐,這時候細雨微歇,田雪蓉卻是早就準備好了一把油紙傘,齊寧只覺得這夫人體貼入微,十分細緻,更是生出好感。

    他此前對田雪蓉的興趣更多是在身體上,但現在卻覺得田雪蓉體貼溫柔,而且善解人意,在生意時十分精明,但居家卻又十分溫婉,依稀有著顧清菡的影子,但與顧清菡又大是不同。

    用過早飯,田雪蓉不方便當著太多人的面送齊寧出門,讓老管家送了出門。

    齊寧本想回去侯府,但又想了想,今日是和皇帝約好的最後一天,皇帝給了三天時間讓齊寧答覆賜婚之事,自己尚未見過西門戰櫻,今日自然要去神侯府一趟,見見西門戰櫻,順便套套西門戰櫻的話。

    襄陽之時,陸商鶴突然失蹤,神侯府正要調查此事,齊寧正好借這個由頭往神侯府走一遭。

    他對神侯府如今已經是頗為熟悉,輕車熟路,到了神侯府,稟報過後,貪狼校尉曲小蒼親自出來迎候。

    曲小蒼十分恭敬地將齊寧迎入神侯府大堂,齊寧不見西門戰櫻蹤影,但又不好張開第一個問題就是詢問西門戰櫻的行蹤,含笑問道:「曲校尉,怎麼不見神候?」

    曲小蒼嘆道:「侯爺有所不知,最近神候身體不適,一直在閒樂居那邊靜養。神候年紀大了些,總有些不舒適的地方,這幾天小師妹也是來的比較晚,在閒樂居那邊先要照顧神候。」

    「神候身體不適?」齊寧一愣,「那我待會兒過去探望。」

    曲小蒼立刻道:「侯爺,神候拒不見客,而且之前向聖上上了一道摺子,請求在家中養病,最近一段時日連朝會也是不上的。」

    齊寧心想原來如此,難怪最近一直沒有看到西門無痕的蹤跡,便在此時,一人端茶上來,齊寧瞥了一眼,正是破軍校尉嚴凌峴。

    嚴凌峴低著頭,將茶杯放在齊寧手邊的案上,微抬眼看了齊寧一眼,齊寧剛好也看著他,二人四目相接,嚴凌峴臉上微變色,立刻低頭,不敢與齊寧對視。

    齊寧心下好笑,知道嚴凌峴心思,故意問道:「嚴校尉最近可好?有陣時日不見了。」

    嚴凌峴勉強笑道:「多謝侯爺牽掛,一切都好。」

    從西川回京的時候,齊寧窺破了嚴凌峴偷練逆手靈刀的秘密,為此讓嚴凌峴俯首歸順,而齊寧幫著嚴凌峴保守這個秘密,更是讓他成為自己在神侯府裡的眼線。

    嚴凌峴自然清楚,自己偷練逆手靈刀的事情但凡有一絲洩露,無論是西門無痕還是傳刀之人,都容不得自己繼續活下去,所以心中對齊寧雖然有怨恨,但更多的卻是驚怕,一看到齊寧,心裡便突突起來——

    ps:這幾張給了田夫人很多筆墨,一來是希望以此更加豐滿田夫人這個角色,二來是為了讓齊寧和田夫人的感情線有更進一步的發展,最重要的原因是埋下伏筆,直接給後面的情節做個鋪墊。當然,我知道某些銀才想看什麼,不過在正文發展之中,火候未到,時機未到,是不可能有太深的進展。但是如果大家實在喜歡,可以在這個情節上出一片番外。

    這次寫到要緊處戛然而止,但是在番外裡可以做另一個發展,如果大家想看,可以到公眾號投票留言,我會在公眾號發個投票,看看大家喜不喜歡看。
V123210 發表於 2017-10-30 19:17
錦衣春秋 第七五七章九宮池

    曲小蒼抬手請齊寧用茶,等齊寧端杯品了一口,使眼色示意嚴凌峴暫且退下,嚴凌峴求之不得,立刻退了下去。

    等嚴凌峴退了下去,曲小蒼才拱手笑道:「侯爺東齊之行,帶回了送親使團,一路上真是辛苦了。」

    「曲校尉,將使團帶回京城的可是淮南王。」齊寧哈哈笑道:「我只能算是半途而廢。」

    「侯爺說笑了。」曲小蒼為人處世十分乾練,該說的話留三分,不該說的話絕不會冒出一個字。

    齊寧左右瞧了瞧,才壓低聲音道:「曲校尉可知道本侯為何帶著東齊使團進入楚國境內後,會突然離開?」

    曲小蒼搖頭道:「卑職不知。」

    「曲校尉可知道丐幫的青木大會?」齊寧身體微微前傾:「其實我是奉了皇上密旨,看看丐幫會不會在襄陽鬧出亂子來。」

    曲小蒼一愣,問道:「莫非侯爺去了襄陽?」

    襄陽的時候,齊寧是喬裝易容,扮作了丐幫亢金龍分舵的韋舵主,曲小蒼雖然精明,但鐘琊出自北梁南鐘之一的易容世家,易容術極其了得,曲小蒼畢竟在易容術上並無造詣,並無看破。

    這時候聽聞齊寧也到過襄陽,倒有些詫異,心想神侯府在襄陽雖然不算佈滿耳目,但如果齊寧到了襄陽,多少知道一些線索,可是自己卻一無所知,看來這小侯爺還真是神通不小。

    齊寧微微一笑,神情嚴肅起來,低聲問道:「曲校尉,據說陸商鶴被丐幫所囚,但其後卻突然失蹤,此事是真是假?」

    齊寧自然不想讓曲小蒼知道自己易容改裝過,但曲小蒼聽得齊寧詢問,心下一凜,暗想陸商鶴失蹤的事情並無對外張揚,知道的人也並無幾個,神侯府這邊並未對外洩露消息,難道齊寧是從丐幫那邊得到消息?

    「侯爺,確有此事。」曲小蒼點頭道。

    齊寧皺眉道:「在丐幫的眼皮底下救走了人,到底是何人所為?」

    曲小蒼猶豫一下,才道:「回稟侯爺,到底是何人所為,眼下還在調查之中,無法確定。不過救走陸商鶴那人確實是神通廣大,並非泛泛之輩,而且並無留下有用的線索。卑職從襄陽回京之後,向神候稟明了此事,神候也已經囑咐我們務必調查處背後真相。」

    齊寧「哦」了一聲,才道:「曲校尉,陸商鶴與白虎意圖控制丐幫,其後到底有什麼陰謀,我們如今尚未得知。但這一次他們功敗垂成,陸商鶴必然不會甘心,以後必然還會有動作,陸商鶴是江湖人物,此事還真要你們神侯府多加用心。」

    「侯爺儘管放心。」曲小蒼道:「大師兄如今就在西川,暗中調查這件事情,首先是從陸商鶴從前的往來著手,查查此人是否與東齊或者北漢有什麼勾連。」頓了一下,才輕聲道:「神侯府也會 向八幫十六派各大宗主發去密函,但凡能夠找到陸商鶴下落,必有重賞,而且陸商鶴如今是丐幫的大敵,丐幫上下也會全力追拿,丐幫弟子遍天下,到處是耳目,除非陸商鶴就此銷聲匿跡,但凡只要在江湖上露頭,必然立馬擒獲。」

    齊寧含笑道:「如此就好。」想了一下,才從懷中取了一件東西遞過去,曲小蒼起身來,雙手恭敬接過,打開看了一眼,神情一凜,雙手奉還,恭敬道:「原來侯爺是奉了聖旨,前來密審北堂煜。」

    齊寧拿出來的自然是隆泰交給他的手諭。

    隆泰對北堂煜的價值十分清楚,北堂煜在北漢主持修復寰宇圖,而寰宇圖在手,天下便都在眼下,如果楚國能得到準確的寰宇圖,其意義之重大,不下於多了數萬精兵。

    隆泰有心讓齊寧向北堂煜試探寰宇圖的內幕,齊寧雖然覺得要讓北堂煜交出寰宇圖的難度實在是極為困難,但試一試總好過無動於衷,而且北堂煜最大的價值就是寰宇圖,如果無法利用這樣的價值,北堂煜也就等同於廢人一個。

    他今日前來神侯府,本來是為了探探西門戰櫻的口風,雖然他知道西門戰櫻對自己有好感,但關乎終身大事,還是事先看看西門戰櫻的意思為好,不過西門戰櫻尚未來神侯府,正好藉此機會,去瞧瞧北堂煜。

    北堂煜在襄陽落網,隨後就被神侯府暗中押解進京,如今就在神侯府之內。

    齊寧將隆泰手諭收入懷中,微笑道:「曲校尉,這一大早就過來審訊,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曲小蒼立刻道:「有皇上的手諭,侯爺無論何時審訊,那都是方便的。」小心翼翼問道:「侯爺,是否現在就過去?」

    齊寧起身來,道:「若是不麻煩,就請曲校尉現在帶路。」

    兩人出了大堂,曲小蒼在前領路,穿過幾道門,折而向東,走到一處拱門前,拱門左右各有一名神侯府吏員守衛,見到兩人,也不行禮,如同石雕般站著,曲小蒼回頭道:「侯爺,進去之後,有一條石道,順著我的腳步走,不要走錯。」

    齊寧知道他這樣叮囑必有深意,微微點頭,曲小蒼這才穿過拱門進去,齊寧緊隨其後。

    進到院內,卻見到院子裡是層巒疊嶂的各類假山,如同進到了石林之中,齊寧一怔,但立刻便想到這院內必有玄機。

    果然,往前走出七八步,曲小蒼再次回頭看了齊寧一眼,微微點頭,齊寧明白他意思,點頭表示明白。

    接下來曲小蒼在前每一步走的都十分小心,齊寧則是跟在身後,踏著曲小蒼走過的步子,一步都不敢錯,道路曲曲折折在假山群中扭動,如同蛇一般,走了六十來步,曲小蒼猛地雙足一蹬,整個人已經如同一片雲彩般飄出去,齊寧心想這曲小蒼身形矮胖,可是動作倒是靈敏。

    他跟在身後,也是蹬足而起,落在曲小蒼身邊,曲小蒼含笑道:「侯爺好功夫。」抬手指向前面:「侯爺,那邊就是北堂煜所在了。」

    齊寧抬頭瞧過去,卻見到石林環拱之間,卻有一處池塘,上面覆蓋著一層荷葉,時當盛夏,荷葉如碧,而荷花也已經綻放開來,再荷花池中間,卻是一處古色古香的房舍,四周假山群顯得乾巴巴,但這中間別有洞天,美輪美奐。

    齊寧倒想不到神侯府之內還有這樣一個好地方,曲小蒼已經在旁道:「侯爺,這一直都是神侯府神候辦公處所,不過神候這兩年都住在閒樂居,少來這裡,這裡倒是空下來。北堂煜被押解回京之後,神候吩咐將北堂煜安排在這裡居住。」

    齊寧忍不住問道:「這裡是否安全?北堂煜非比尋常,可不能有絲毫閃失。」他想說上次小妖女阿瑙就是被關在神侯府,鞦韆易闖進神侯府救走了阿瑙,但這話說出來等若是打神侯府的臉,並無說出來。

    「侯爺,這裡叫做九宮池。」曲小蒼道:「說句犯上的話,這九宮池看似普通,但是守衛之嚴密,不下於皇上的寢宮。普天之下,即使是大宗師來了,想要輕易靠近九宮池也不容易。」

    曲小蒼言簡意賅,並無多說,但這幾句話卻已經是份量十足,充滿了自信。

    齊寧聽他這樣說,倒也不懷疑,他不禁就想到了朝霧嶺的**梅花林,看似只是一片樹林,但卻暗藏古陣法,若是無法破陣,便要被困死在其中,這院內的石林顯然有異曲同工之妙。

    方才跟著曲小蒼進來,看似簡單,但是如果沒有曲小蒼帶路,只怕也會被困死在石林之中,園中的石林,明顯是暗藏玄機。

    「曲校尉方才帶我進來,是不是有些不妥啊?」齊寧故意玩笑道:「以後我要進九宮池,按照方才的步子進來不就成了。」

    曲小蒼笑道:「侯爺如果要進來,自然是毫無問題。不過侯爺如果回頭再以方才的道路想要進來,恐怕要被困在其中了。」

    「哦?」

    曲小蒼微笑道:「不瞞侯爺,剛才我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是觸動了機關,石林已經有了變化,必須要走一條新的道路才能進來,所以就算記住剛才的路,也全然無用。」

    齊寧心想這石林的門道還真是不小,問道:「是否神侯府的人都能知道如何進到九宮池?」

    曲小蒼微一沉吟,才搖頭道:「除了神候之外,知道進入九宮池方法的人,不超過三個,卑職恰好是其中之一。」他似乎不願意就這話題多言,抬手道:「侯爺請!」

    兩人走到九宮池邊,齊寧這才看清楚,在荷葉包裹之中,確實有一條黑色石頭壘成的筆直石道直通向池中古色古香的木屋,曲小蒼領著齊寧走上黑石道,細雨剛歇,荷花池內瀰漫著醉人的清香味道,沁人心脾。

    到得木屋邊上,曲小蒼才拱手朗聲道:「煜王爺,錦衣候前來拜訪!」

    屋內卻並無聲音,齊寧見到一扇窗戶打開著,走到窗邊,向裡面瞧了一眼,只見到屋內佈局簡單,卻有古樸簡約,最顯眼的便是靠牆處有一排書架,上面擺滿了各色書籍,一身便裝的北漢王爺北堂煜此時正躺在一張搖椅上,手裡捧著一卷書,悠閒自在,並不理會外面的動靜。

    齊寧嘆了口氣,暗想這種情景,北堂煜哪裡像個被囚的犯人,倒像是個頤養天年的居家翁。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