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偵情檔案三之深度罪惡 作者:莫伊萊(已完成)

 
Babcorn 2016-10-26 21:20: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4 83274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40
第四十七章 猜疑

  不知道是因為被剛才的話題弄得有些不自在還是心裡惦記著案情,秦若男沒有再開口,安長埔也不是個話匣子打開就沒完沒了的人,加上回由小洋家的路程也不遠,到達目的地之前兩人誰也沒再開口,方才的話題也隨著一個玩笑戛然而止,安長埔甚至沒有發覺到身旁秦若男臉色的異常紅潤。

  見到兩個警察才離開沒有多久就又回來,開門的由舟有些詫異,一晃神兒之後,連忙熱情的把安長埔和秦若男迎進家門,臉上帶著些期待的神色,似乎覺得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剛剛離開的警察又回來一定是帶來了一些讓他們可以鬆口氣的消息。

  方才就擠在由舟家裡的親戚們也一個都沒少的還呆在這裡,此刻也都眼巴巴的看著安長埔他們,似乎在等著他們開口,每個人的眼神裡都有著期待和緊張。

  秦若男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比較好,說他們去過了學校,但是暫時一無所獲,除了知道由小洋不是由舟和蘭馨麗眼中的模範生,乖孩子之外,還痴迷網絡遊戲,經常半夜裡跳窗出去逃寢上網麼?

  安長埔顯然也有著想同的顧慮,他猶豫了一下,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對由舟說:「由先生,是這樣的,我們剛才想起來,好像有幾個問題忘了要問你和你愛人。」

  由舟臉上期待的表情瞬間變成了失望,眼神裡透出隱隱的不悅,似乎心裡面覺得面前的這兩個年輕警察很不靠譜,能力讓人無法不產生懷疑。

  安長埔佯裝看不出由舟的臉色,示意秦若男到由小洋的房間裡去,由舟也跟了上來,身後還跟著一臉忐忑的蘭馨麗。

  「我想問一下。最近你們公安局裡事情很多,人手很缺麼?是沒有其他人手能夠幫忙一起找找孩子的下落,還是你們那邊從一開始就把這件事交給你們兩個來做?」一進門,由舟先向安長埔和秦若男發問,語氣略有不善,對二人能力的質疑之意不難聽出來。

  「協助辦案的人當然不可能只有我們兩個,只不過我們兩個是主要負責的,所以跑腿的事情基本都是我們在做。」安長埔沒有因此感到受到侮辱,態度依舊保持著平和。

  「警官,警官。你們去過小洋的學校了麼?他老師和同學怎麼說?最近都沒有看到過我們家小洋麼?」說話間蘭馨麗也跟著走了進來,進了臥室就迫不及待的問,眼下的處境使得她急切的想要收羅各路信息。好從中找到兒子情況樂觀的蛛絲馬跡。

  秦若男迴避了她的問題,從衣兜裡掏出一個證物袋,指指桌面上的那幾張遊戲充值點卡問:「這些我們可以帶走麼?」

  由舟狐疑的看著她,緩緩的點了點頭,嘴上問:「你們拿這些東西回去幹什麼?」

  「你知道這些東西是干什麼用的麼?」安長埔問由舟。

  「不是書籤之類的麼?或者是吃什麼小零食送的那種卡片?」蘭馨麗看看已經被秦若男裝進證物袋的卡片。有些茫然,「小洋小時候有一陣子就喜歡收集零食裡面送的小玩意兒,這個不是那種東西麼?」

  「好了,你先別急著問東問西的。」由舟略顯不悅的打斷了妻子的疑問,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安,眉宇之間的擔憂之色更濃了。他對安長埔說,「這個東西是干什麼的我不知道,但是小洋之前回家來擺弄的時候我倒是問過他一次這些卡片是哪裡來的。他說是路邊撿的,覺得挺好看,就拿回來玩玩兒,我看那東西也不像是什麼值錢東西,也就沒過問。」

  秦若男收好充值點卡。也聽完了由舟的話,又問:「由小洋一個月的生活費你們給他多少?」

  「原本是按周給的。一週給他200塊錢,錢不多,但是日常開銷,吃飯或者買買零食還是可以應付的。後來他有時候週末不回來,我和他媽媽商量過,覺得孩子上初中也大了,可以信任,就開始變成每個月給他一次生活費,一次給800塊錢,如果學校有什麼額外的收費花銷,他會再向我們開口,如果花不完我們也不會要他給回來。」

  「好,那我們知道了,很不好意思,又回來給你們添麻煩。」

  安長埔客氣的向由舟和蘭馨麗道謝,和秦若男就要離開,蘭馨麗有些不知所措,由舟則執意要把他們送出去,秦若男還同他客氣幾句,安長埔則完全沒有拒絕的意思,任由他一路把他們兩個人送到了樓下。

  眼看著由舟跟著他們走出了一段距離,遠離了自家窗下,安長埔終於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由舟,似乎在等著他開口。

  由舟現在的焦急和擔憂已經不再試圖掩飾,明晃晃的掛在臉上。

  「安警官,你跟我實話實說吧,小洋他是不是……是不是不單純是失蹤那麼簡單?」他開口說,聲音略顯乾澀,這是內心強烈的擔憂導致的,「如果不是有什麼別的可能,你們也不會要把小洋的東西裝在袋子裡帶回公安局去。我說的對不對?」

  這個男人此刻的表情很難形容,面部的肌肉糾結在一起,顯得僵硬而怪異,問題從他幹澀的嗓子眼兒裡吐了出來,而接下來的答案,卻又似乎讓他又盼望聽到,同時也怕聽到。

  安長埔沉吟了一下,對由舟說:「我們取證和調查的目的,是盡一切可能,希望能夠排除掉最不樂觀的可能性。」

  由舟一愣,安長埔這種委婉的回答似乎從某種層面上肯定了他的猜測,卻又在同時給了他一根救命稻草,暗示著「不樂觀的可能性還有被排除的幾率」,並且因此心裡又燃起了一線希望。

  「那就讓你們受累了!我和小洋媽媽手機24小時開機,不管有什麼樣的消息,請你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們!」由舟的態度略微柔和了一點,不知道是因為意識到兩個警察二次反悔不是最初以為的那種出於工作失誤的緣故,還是以為安長埔的話讓他受到了安慰。

  「我會的,家裡那邊還需要你呢,你回去吧!」安長埔對由舟點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揮揮手,和秦若男一起朝停車場方向走。

  「請等一等……」

  剛走出去幾米遠,他們再次被由舟叫住,回過頭一看,發現那個年近半百的男人一步也沒有移動的還站在原地。

  「小洋這孩子……他在外面有沒有什麼我們不瞭解不清楚的事情?」由舟緩緩的問,問出這個簡單的問題好像花了他很大的力氣。

  安長埔輕輕嘆了口氣,他不知道是天生的性格使然,還是由於年紀帶來的豐富閱歷積累,使得由舟的心思變得如此敏銳,竟然從他和秦若男返回來的行為以及那幾個簡單的問題,聯想到了那麼多。

  「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盡快找到孩子的下落,確定他的安危,其他的,以後慢慢瞭解。」他實在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由舟夫婦的心口上添堵,只好草草的敷衍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由舟和蘭馨麗夫婦兩個的反應,讓安長埔和秦若男的心情都分外沉重,一路默默的走到停車場,上了車,安長埔兩手扶著方向盤出了一會兒神,半晌才又長嘆了一口氣,說:「相比之下,方萬的爹媽那邊雖然讓人有些生氣,但是到沒有這麼揪心難受。」

  說完,他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秦若男的回應,扭頭一看,她正雙眉緊促的拿著手機在瀏覽著什麼。

  「看什麼呢?」安長埔也湊過去看看,發現秦若男正在用手機上網搜索關於方萬桌上那幾個模型的價格情況。

  「我心裡也挺難受,越是難受就越要抓緊時間調查取證,趕快讓這兩起案子有個定論,才是對孩子家人最好的交代。」秦若男第一次抬頭看安長埔的時候,他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剛剛說完那些感慨,等她看看屏幕上面的信息再一扭頭,安長埔的臉已經湊到了自己近前,她這一轉臉,直接看到了一個面部大特寫,尷尬的她連忙挪開點身子,那手機遞給安長埔,「你看看吧!關於那種模型,網上倒是有不少商家在出售,但是不同的廠家和做工,價錢也差異很大,我剛才看有介紹說,正版的一套下來要一千元上下,價格很高,並且正版的模型上有幾個細節和標誌。我覺得咱們有必要去一趟方萬的家,上一次我只是照了照片,沒有對那幾個模型引起足夠的重視,這一次無論怎麼說,去一趟都是有必要的。」

  她一邊說話,一顆心還在慌亂的快速跳動著,幾乎快從嗓子眼兒跳出來,說話的語速也因為慌張而變得很快。

  好在安長埔對這一點沒有做過多的聯想,只是有點詫異她的語速,笑著說:「知道你破案心切,那也不用連說話的時間都壓縮吧?虧得我聽力跟得上!走,咱們現在就過去,你給方達打個電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40
第四十八章 出資人

  秦若男趕忙調出方達的聯繫電話,打了過去,她擔心如果方達不在家裡,夏穎也不在的話,去方達的家顯然會空跑一趟,耽誤不少時間。

  方達接電話的速度不是很快,就在手機快要提示被呼叫方暫時無人接聽之前才勉強撥通,方達接電話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一聽就很沒精神,這一點秦若男倒是沒有感到任何驚詫,相反,如果方達的聲音聽起來精神頭十足,那反倒顯得詭異了,畢竟兒子失蹤這麼久,生死未卜,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即便是徹頭徹尾的外行也同樣知道什麼叫做凶多吉少,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因此而萎靡的,更何況通過這件事的導火線,剛剛發現懷有身孕的夏穎也因此和方達大鬧了一番,現在有沒有合好還不知道,這個男人也算得上是焦頭爛額了。

  聽說他們要到家裡去,方達倒沒有猶豫,當即就答應下來,說自己就在家中他們可以隨時過來,電話裡說的很簡練,也沒有過多的追問案情進展,說妥了過一會兒見面的約定,就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安長埔和秦若男敲開方達家那扇厚實高檔的防盜門時,第一時間都忍不住咳嗽起來,初冬雖然氣溫一天冷過一天,外面的空氣卻似乎因為低溫而變得愈發純淨起來,可是方達打開房門的一瞬間,大量的煙味從屋裡湧出來,安長埔和秦若男都是不吸菸的人,對煙味的耐受能力不比吸菸者,再加上冷不防房子內外的空氣會有如此大的差距,都咳得漲紅了臉。

  他們這麼一咳嗽,方達也有些過意不去,連忙把房門大開,用手來回的扇著。想想覺得還不夠,乾脆蹬蹬蹬的跑去把客廳窗子打開。

  開了窗之後,屋子裡濃烈的煙味頓時被湧進來的新鮮空氣沖淡了不少,安長埔和秦若男兩人也都調整好了自己的不適,幫方達關上房門,自己換號拖鞋走進客廳。

  「坐!你們坐吧!我去給你們泡茶!」方達招呼道,不等他們拒絕,人已經轉身去了廚房。

  客廳的沙發上很凌亂,有褶皺的襯衫,有穿過的襪子。還有被揉成一團的毛毯,安長埔和秦若男在儘量不去碰那些東西的情況下,各自找了個能坐下身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才發現,這個原本窗明几淨的房子,現在已經是面目全非。

  地板因為蒙塵而顯得失去光澤,空氣裡的煙味在開窗置換了半天還是可以很明顯的聞到,茶几上亂七八糟的堆滿了東西。幾個空啤酒罐,幾個玻璃杯都髒兮兮的掛著茶垢,還有一個裡面依舊殘留著半杯茶水,兩個煙蒂飄在茶水中。

  茶几上有一個菸灰缸,菸灰缸裡的煙蒂多到已經塞不下了,有幾個掉在菸灰缸一旁的茶几桌面上。菸灰滿茶几到處都是,被窗外吹進來的風推動著,在茶几上微微滾動幾下。掉在地板上。

  不一會兒,方達一手端著一個一次性的紙杯從廚房走了出來,他起初想把茶放在茶几上,看了看發現根本沒有乾淨地方,只好把兩杯茶分別遞到兩個警察的手裡。

  「不好意思。你們湊合用紙杯喝杯茶吧,我們家裡實在是沒有乾淨的茶杯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安長埔他們說。

  此時此刻。方達的樣子形容起來,最恰當不過的就是四個字——印象深刻。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現在的模樣和最初在公安局見到他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

  第一次見到方達的時候,他的穿著打扮不僅乾淨整齊,並且還頗有些時尚風度,可是現在,卻全然沒有了那時候的樣子,只有邋遢。

  他身上穿著一件襯衫,襯衫外面套著一件毛背心,背心是淺粉色的,皺皺巴巴的好像是一塊超大的抹布,外面套上了藍色的毛背心之後就變得更加無法直視,他的臉頰上長著亂糟糟的鬍子,兩隻眼睛通紅通紅的,白眼球上佈滿血絲,那種努力想要瞪著眼睛打起精神來的樣子,看上去有幾分駭人。

  「夏穎這些天一直沒回來?」秦若男看出了端倪,一個男人從儀表出眾到變得邋遢異常,通常都脫不開身邊女人的干係,再看看原本家裡的模樣和現在的對比,更加不難得出這樣的結論。

  方達也坐下來,不忘把自己的襪子、襯衫往沙發一角的抱枕後頭塞,對秦若男點頭說:「是啊,還在生我的氣呢,呆在娘家不肯回來,我打了幾次電話,她後來連我電話都不接了,不回來就不回來吧,這個節骨眼兒上,我也沒心情去求她哄她,這事兒歸根結底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沒有考慮過對方的感受,也沒有對家庭負擔起應有的責任,走到今天這步田地,該有什麼樣的報應,我都一個人扛,沒什麼可抱怨的。」

  「你不打算問問案件的進展狀況麼?」安長埔問。

  方達搖頭:「不問,有結果你們自然就會告訴我,不告訴我就肯定還是沒結果呢,中間的過程我不問了,問了如果不樂觀,我怕自己就撐不下去了。」

  他的話讓安長埔也沉默下來,忍不住跟著嘆了口氣。

  「我可以去方萬的房間看看麼?」秦若男提出請求,這也是她今天來方達家裡的最主要目的。

  方達自然不會拒絕,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指指客廳一旁的狹長走廊:「你自己去吧,只要是對調查有幫助的,隨便你怎麼處理都行!」

  秦若男得到許可,立刻起身去了方萬的房間,安長埔則和方達一起繼續坐在客廳裡。

  方達從茶几上摸過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裡,又遞給安長埔一根,安長埔擺手表示自己不吸菸,方達也不勉強,收回煙盒丟在茶几上,掏出打火機給自己點煙,使勁兒吸了一口,吐出長長的灰色煙霧,說:「我以前像你這樣二十多歲的時候也不抽菸的,後來結婚之後,工作壓力大了,錢玉玲還總是找各種大事小事的和我吵架,我覺得心裡特別煩,就開始抽菸了,這菸癮也越抽越大,戒不掉了。」

  「你也別太這麼折磨自己,在事情還沒有一個結果之前,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你都不能先把自己搭進去。」安長埔勸他道,「我承認,你之前對方萬也好,兩任妻子也罷,都缺乏應有的責任感和付出,但是現在夏穎和你的婚姻關係依舊維繫著,她肚子裡還懷著你的孩子,亡羊補牢,未為遲也,之前你犯過的錯誤,不能在重現到這個孩子身上,你說對不對?」

  方達的眼圈紅了,眼淚順著眼角流到腮邊,沾濕了臉頰邊的胡茬。

  「你說的對,說的對。」他仰起頭,不知道是因為感慨,還是想把不斷湧出來的淚水逼回眼眶,「有時候想想,枉我活了快四十年,老大不小了,卻連做人的道理都不懂!」

  安長埔不說話了,默默的看著方達一個人流眼淚,用積極的表達方式給人以希望,這是他一貫的辦事風格,不過從內心底,他並不同情面前的這個男人,同樣身為男人,對於缺乏責任感的同性很難產生共鳴和憐憫,這可能就好像女人會天生特別排斥那些作風輕佻不檢點的同性一樣。

  兩個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秦若男從方萬的房間裡返回來,正好打破了客廳裡的寂靜。

  她把方萬桌上的那幾個模型都用袋子裝了起來,拿到客廳這邊。在方萬房間裡的時候,她就在裝袋的過程中仔細留意了一下這幾個模型的細節,發現很符合網上介紹的關於正版模型的特徵。

  當然,這方面她不是行家裡手,只能班門弄斧的逐一對比,至於是不是真的就是那種高價貨,還需要過後再找相對更專業的行家來幫忙鑑定,現在只能說疑似而已。

  「你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麼?」秦若男把那幾個模型放在茶几上,為了能騰出足夠的空間,她不得不把上面的水杯和空酒罐推到一旁。

  方達胡亂抹抹臉上的淚水,定睛看了看桌上的那幾個對他來說有些奇模怪樣的東西,搖搖頭:「不知道,我兒子的?」

  他這樣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點,這東西必然不是他給方萬買的,那麼夏穎和錢玉玲有可能是給方萬買這些東西的人麼?

  秦若男想了想,又問:「這幾個模型,有可能價值一千元左右,你覺得可能是夏穎或者錢玉玲給方萬買的麼?」

  方達當即就搖了頭:「不可能,如果這幾個玩意兒能值那麼多錢,那肯定不會是她們倆誰給方萬買的,錢玉玲一個月才賺多少錢,自己過日子都緊巴巴的,哪有閒錢給兒子買這麼貴的東西,夏穎也不可能,她給我買東西都沒那麼大手筆,和方萬關係又處的不好,怎麼會無緣無故花一千塊錢買這個給他,而且時候還不告訴我!這倆女人我還是比較瞭解的,別說一千了,就算就值100,都不可能悄悄買了不讓我知道,一個巴不得向我要錢,一個巴不得向我邀功。」

  說完之後,他沉吟了一下,問出了此刻秦若男心中也一直懷有的疑問:「可是,假如不是我們仨中的人,還有誰會這麼大方,給方萬買這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40
第四十九章 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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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一千元左右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對於家境富裕的人而言,或許不過是一頓大餐都不夠的價錢,但是對於收入水平偏低的人家,可能足夠一家人一個月的生活費。是誰這麼大方的給孩子買了高價卻又缺乏實用性的網遊人物模型呢?

  方達的家境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沒有困難到一分錢摔成兩半花的地步,但也遠遠沒有達到不把一千塊錢放在眼裡的程度。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錢玉玲比他的經濟條件要差上很多,否則也不可能這幾年始終沒有能力爭取方萬的撫養權,並且連孩子的撫養費也拖欠著不給,即便她有心想要爭取方萬的撫養權,就像之前左大力說出來的一樣,商議一個能讓方達顯得對孩子監護不力的方法,顯然比大把大把的花錢籠絡兒子更符合錢玉玲的實際狀況。

  至於夏穎,方達這個當丈夫的對她的個性也同樣有所瞭解,因為方萬曾經捉弄過她,她竟然可以在孩子的飯菜裡下瀉藥來「報復」,這樣的個性,又怎麼會花了大價錢討好方萬,並且事後不讓丈夫方達知道呢。

  除非是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套模型只是仿製的,仿的比較細緻,沒有遺漏掉正版模型上的那一系列細節。可是如果是這樣,那麼隨之而來也伴隨著諸多疑點。

  首先,是與模型的價格有關,即便拋開模型仿製的精巧程度與價格之間的聯繫不說,就算是一般的低價模型,全套湊齊了也要二三百元,方萬一週一百元的零花錢裡還包含了自己每天吃飯的花銷。秦若男在網上搜索關於出售模型的信息時發現,這套模型大多都是整套銷售,很少有拆開來單賣的,方萬自己哪來的二三百元能夠一口氣買下一套模型擺在家裡?

  其次,能夠把正版模型上的標誌特徵無一遺漏的仿製出來,那就不是一般的仿製品,而是可以稱得上高仿,高仿品的價格雖然沒有正版模型那麼昂貴,但是也只便宜了不到一半,全套買下來最少也需要五六百元。這對於方達來說,還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即便每天都不吃午餐也不花任何零錢。也要一個月左右才能攢的出。

  方萬向同學要小錢的所得並不固定,並且也只是隔三差五才為之,因此也不可能幫他籌集到多少錢。

  所以,方萬的這套模型,和由小洋家中的那幾張遊戲充值點卡。很有可能都是由他人付錢買下來的,而這個神秘的付款人,應該與這兩個孩子的失蹤有著密切的聯繫。

  與此同時,兩個少年之間的關聯是網絡遊戲這一點也愈發清晰和確定。

  「方萬之前在家的時候,喜歡玩網遊麼?」秦若男問方達。

  方達茫然的搖搖頭,看樣子不像是否認。倒像是對事實沒有瞭解。

  他說:「我不太懂得電腦上那些東西,偶爾上網看看股票都得夏穎幫我調出來,我們家一共就一台筆記本電腦。是放在我和夏穎的臥室裡面,平時除了我看看股票,基本都是夏穎在用,方萬以前倒是嚷著讓我給他也買一台筆記本電腦來著,但是我覺得孩子還小。早早的就開始鼓搗那些東西,更沒心思學習了。所以沒答應。他有沒有背著我們偷偷的打遊戲我不太清楚,至少在家裡的話,方萬是沒有電腦可以玩兒的,也不允許他上網。」

  話說到一半,方達忽然停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沖安長埔和秦若男比劃了一個稍等的手勢,從茶几上的一堆雜物裡翻出自己的手機,手機上面還沾著菸灰,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慌忙擦了擦,熟練的調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

  這通電話是他打給夏穎的,不僅僅是從方達講話的語氣和內容上能夠聽得出來,因為屋子裡十分安靜,安長埔和秦若男甚至也能夠從方達的電話聽筒裡聽到夏穎的聲音,音色變化不大,音調卻與之前見面時表現出的嬌滴滴相差甚遠,即便聽不清楚講話內容,但從調門也猜得出,夏穎對方達的不滿還一點都沒有消退。

  方達的態度倒是很好,好的像一條受了驚嚇夾起尾巴的狗,畏首畏尾,他在任由夏穎在電話那頭髮洩了半天不滿之後,才試探著小心翼翼的問起關於方萬的事情。

  不一會兒,他神情有些頹然的放下電話,一屁股跌坐回沙發上,手機一滑從手上掉到地上。

  方達沒有彎腰去撿手機的意思,他在打完這通電話之後,似乎又頹廢了幾分。

  「小穎說,她知道方萬以前半夜裡偷偷溜出去玩,再偷偷溜回來的事情,她有一次半夜裡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到方萬從外面回來,但是她沒問過孩子是去了哪裡,也沒告訴我,因為她說她不想管方萬的事情,隨他怎麼樣都無所謂。我剛才責備的話都已經冒到這裡了,」他抬起手,在自己喉嚨的位置比劃了一下,「可是又被我嚥了回去,我這個當親爹的自己都沒盡到責任,自己都沒有關心過孩子的事情,憑什麼去指責她那個繼母呢!我那時候是怎麼了!為什麼那麼混蛋!」

  一邊說著,方達一邊攥起拳頭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安長埔連忙上前去阻攔,兩個人又費了一番口舌,直到確定他不會做出什麼自殘的事情之後,才放心離開。

  「方萬家裡沒有電腦可以給他玩兒,夏穎又看到過他晚上偷偷溜出去,後半夜再偷溜回來,由小洋則是半夜裡跳窗逃出寢室出去上網,並且還偷偷的做了什麼遊戲代練,這麼說起來,這兩個孩子一定經常去網吧!咱們是不是應該從方達家附近和由小洋學校附近的網吧著手,看看能不能直到他們平時都和什麼人打交道?」從方達家裡出來,秦若男問。

  「步驟沒錯,不過在那之前我得找個高手幫咱們這兩個門外漢一個忙!」安長埔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條,上面是由小洋的發小兒伍東海給記下來的由小洋的遊戲賬號,「咱局裡網監大隊的那個小丁你知道吧?他可是個網遊高手,聽說早幾年還組隊參加過什麼比賽,還得過名次呢!既然咱們倆對網遊都一竅不通,找他看看準沒錯!」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把事情交給擅長的人,能夠事半功倍,如果讓他們兩個人硬啃,恐怕就只能事倍功半了。

  安長埔立刻給小丁打了個電話,小丁果然不愧是個網遊達人,一聽說是這樣的委託,二話不說就很愉快的答應下來,安長埔把賬號唸給他讓他記下來,客氣寒暄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和秦若男一起在方達家附近尋找起網吧來了。

  和由小洋不同,方萬的年紀更小一些,只有10歲,相對的,他的活動能力和膽量也自然要比14歲的由小洋更有限,既然夏穎看到方萬從外面偷偷溜回家裡來是在凌晨時分,那麼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自然是離家相對比較近的網吧。

  秦若男他們在方達家所在小區附近轉了轉,這一個區域是以居民住宅為主,周圍沒有什麼學校和商業圈,所以網吧並不多,幾條街的範圍內只找到了三家,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兩個人沒有聲張,也沒有表明職業,只是以普通上網者的身份在三家網吧裡面看了看,此時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路上已經能夠看到小學的校車送放學的孩子們回家。

  如果沒有失蹤的話,方萬此刻應該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可是現在,他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讓所有人都揪心不已。

  「別想那麼多了,當心腳底下的冰!」安長埔見秦若男看著從身旁路邊駛過的校車出神,拍拍她,眼下已經是入冬的天氣,地上的積水漸漸變成了滑溜溜的冰,一不小心踩上去就要滑一個跟頭,「前面兩家網吧咱們都試過了,管理還蠻正規的,別說是小孩,就連咱們兩個成年人,沒拿身份證人家都不讓咱們進去上網。看來方萬最有可能去的就剩下那最後一家了!」

  「也別樂觀的那麼早,現在還是大白天的,這些網吧自然會為了避免麻煩,嚴格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到了晚上可就不好說了。」秦若男對此持保留態度。

  「也有道理,」安長埔摸摸下巴,點點頭,「不管這些了,去看看再說。」

  到了第三家網吧,秦若男的預言成了現實,那裡也同樣對身份證的要求十分嚴格,不能出示身份證的人一律不允許入內上網,安長埔和秦若男這兩個刻意的「無證人士」又一次吃到了閉門羹。

  「走吧,看來被你說中了,想要知道這附近哪個網吧是方萬經常去的,又在那裡接觸過什麼人,不等晚上再過來瞧瞧是不行了。」安長埔看看時間,「那咱們先去由小洋學校附近那邊看看情況,晚一些再回來。」

  「你去開車吧,我在這裡等著,順便再聯繫一下錢玉玲,確認一下那些模型的事情她知不知道。」秦若男同意安長埔的安排,「咱們一會兒也順路去賣遊戲模型的店裡面找人鑑定一下方萬的那套模型到底是不是正版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40
第五十章 代練

  對於網遊模型的事情,錢玉玲的反應和方達所預料的幾乎所差無幾,表示自己根本沒有多餘的閒錢可以給孩子買那種沒有用的東西,甚至連年僅十歲的兒子有玩網遊的習慣都不知道。錢玉玲的嗓音十分沙啞,說起話來也有氣無力,即便是猜也猜得出來,這一對無緣的夫妻因為方萬的失蹤,都受盡了折磨。

  等安長埔開車載著秦若男找到由小洋所就讀的學校附近,正好趕上學校放學,大量穿著校服的學生走在街上,三三兩兩的到附近去買吃的東西,看樣子應該是晚飯時間,晚飯後還要繼續回去上晚自習的。

  秦若男心裡頭惦記著排查網吧的事情,絲毫沒有被這種弄弄的「晚餐氛圍」所感染,腹中感覺不到絲毫飢餓感,可是安長埔卻有些餓了。

  「咱們吃點東西再去吧,反正網吧建在地面上,也不會長出腿來跑了。」他對秦若男說。

  秦若男還沒等表態,他又改變了主意:「算了,還是節約點時間吧,學校附近網吧肯定不少,排查下來也需要一段時間,你等一下,我買點東西,咱們邊走邊吃,這樣比較不耽誤時間!」

  說著他就大步流星的走進了路旁的一家小店,秦若男沒有什麼想吃東西的**,乾脆站在路邊等他回來。

  不一會兒,安長埔回來了,兩隻手滿滿的,走到秦若男身邊,額頭上還掛著薄薄的汗珠。

  「現在真是老胳膊老腿了,買點吃的根本擠不過那些中學生,勉強買了點能填肚子的東西,喏,這是你的那份!」說著他遞給秦若男一個塑料袋,裡面是兩個包子還有一杯豆腐腦。「別說你不餓,不餓就不吃早晚要把身體熬壞的。」

  「你還真善於照顧人。」秦若男對他笑笑,恭敬不如從命的接過東西來,用粗吸管扎開一次性的塑料杯,吸了一口溫熱微燙的豆腐腦,溫度順著食道流進胃裡,頓時整個人都暖了不少。

  「那是當然,你來的時間短估計還不知道呢,咱峰哥可是個出了名的愛妻號,作為下屬。或多或少總會受些良好的熏陶吧!」安長埔笑嘻嘻的開著玩笑,一點也沒有自謙的意思。

  「那以後誰嫁給你還挺有福氣的。」秦若男略微有一些心有慼慼焉的咕噥著。

  安長埔以為她是在和自己開玩笑,隨口說:「以後誰娶了你也挺省心。你這種不嬌氣的姑娘,不用別人來照顧。」

  秦若男唇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有些苦澀起來,心裡知道他只是在開玩笑,卻依舊覺得有些刺痛,轉念一想卻又無從反駁。一個連自己都懶得照顧自己的人,又會有誰會替她來照顧自己呢。

  兩個人都是吃飯速度比較快的人,站在小吃店門口避風的位置三口兩口解決完晚餐問題,就立刻又把精力重新投放到對學校周邊網吧的排查工作上面去。

  在國家明文規定網吧不得設在距離學校正門200米範圍內之後,原本在學校周圍星羅棋布的大小網吧,早就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的文具店、禮品店和各色小吃店。

  而那些網吧,則紛紛遷到圍繞著學校周圍,距離正門達到200米限制卻又不會太遠的相對隱蔽位置。

  安長埔和秦若男兩個人對周圍不太熟悉。在比較靠近主路的街邊找了一遍,沒有找到什麼網吧,直到向路邊一個小食雜店的老闆打聽過之後才得到門道,知道原來那些網吧都藏在了周邊的小街裡,甚至開放式的居民小區樓下。

  從主街上繞倒一旁的開放式小區裡。果然如同食雜店老闆說的那樣,大大小小的網吧多如牛毛。只草草的走了兩家,安長埔和秦若男就決定拿出由小洋的身份來直接尋找目標網吧了。

  原因很簡單,學校附近的網吧,主要面對的顧客群體自然離不開學生,雖然現在只是傍晚,下午放學和晚自習之間的晚餐時段,各個網吧裡還是坐著許多抓緊時間聚精會神打遊戲的學生,有的雖然穿著自己的衣服,但是書包卻藏在椅子下面,還有的學生膽子比較大,乾脆直接穿著校服在裡面上網,網吧裡的僱員對這些早已經是見怪不怪,根本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就連安長埔和秦若男假稱沒有帶身份證,兩家網吧的吧員也沒有任何詢問的就直接給他們開了電腦,讓他們可以進去上網。

  這樣的情況,與之前方萬家附近的嚴格形成了鮮明對比,也讓暗訪變得失去了必要,成了浪費時間的選擇。

  亮明身份之後,調查速度也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主要是一聽說警察上門,網吧裡的吧員甚至老闆就會變得猜疑而又小心翼翼,生怕原本與事情無關,卻又被露出別的馬腳。

  好不容易兜轉了一圈,他們終於從不下十家大小網吧中間篩出平時由小洋比較常去的那幾家,其中有兩家的吧員只是對照片上的少年略有些印象,覺得見過他來這裡上網,再多的瞭解就也談不上了,而有一家卻對由小洋印象挺深。

  「他晚上經常快半夜了跑來包夜,到了快天亮的時候就走,就算不穿校服我也能猜出來他是附近那個中學的學生!」吧員在安長埔反覆保證他們是重案組的,絕對不負責更不過問網吧監管這方面的問題,再加上老闆不在店裡,這才放下負擔,開口與他們交流起來,「這小子網癮可不輕!我一週上夜班,一週上白班的這麼倒,每次輪到夜班那一週,至少能見到他四五次,有時候搞不好每天晚上都見得到他。」

  「他怎麼這麼愛來你們家上網啊?我看那邊有一家網吧條件比你們這邊好不少,椅子都是軟沙發,你們這邊還是硬邦邦的靠背椅呢。」安長埔隨意的四處打量一番。

  吧員撇撇嘴:「軟沙發不是花錢買來的啊?他們條件好,包夜價錢也貴啊!而且包夜就是一個價錢,甭管你是中途來還是中途走,都不能少給,我們這兒靈活多了,像那小子那種來得晚走得早的,才收平時包夜三分之二的錢!你說,你要是個窮學生,你會選擇坐著舒服的,還是便宜的?」

  「那倒是,你說的有道理,那這個男孩來這邊上網,都做些什麼你知道麼?」

  「打遊戲唄,還能幹什麼,來上網的男生十有**是來打遊戲的,小姑娘就聊天啊看電影電視劇或者漫畫的比較多了。」

  「你們這裡有做遊戲代練的麼?」秦若男拿不準直接問會不會不大妥當,便啟發式的想把話題引向自己想要瞭解的那個範疇。

  「以前有,不過現在少了,現在家裡都買了電腦連了網線,在家裡頭做代練肯定舒服很多!泡網吧做代練太辛苦了,時間長了肯定吃不消。」吧員說,說著說著,他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拍自己面前的吧檯桌面說,「哎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你們打聽的那個小孩,我覺得他就好像是在做代練呢!」

  「確定麼?你是怎麼知道的?」雖然安長埔和秦若男已經從伍東海嘴巴裡聽說了由小洋做代練的事情,現在吧員提起來這件事,還是裝出一副第一次聽說的表情。

  「這事兒我可不敢確定,你們可是警察啊,我跟你們面前要是胡說八道,是不是得算我作偽證啊?」吧員倒不是真的擔心,更像是隨口的調侃,「我就是覺得像!因為他總來,我就對他印象深一點兒,有時候後半夜沒什麼事兒,犯困,我就滿網吧裡溜躂溜躂,精神精神,結果我發現,他有時候玩的不是經常玩的遊戲,有時候玩他比較常玩的那個遊戲呢,遊戲角色和級別也經常不一樣,就算有人願意給自己練什麼小號,也不用換那麼多個吧!除非他是在完成任務!」

  「你這麼說也挺有道理的,那是誰雇的他呢?網吧裡的其他顧客麼?」安長埔很「無知」的問。

  「那就不知道了,一般會是在網上找吧,我以前也做過一陣子,那會兒年輕熬得住,後來覺得太傷身體了,練久了也膩歪,就不做了,所以對眼下的行情不太瞭解。」

  「做遊戲代練一般收入大概會有多少?」秦若男更感興趣的是由小洋從中的獲利,是否足夠支付他家中的那幾張充值卡。

  「這個不好說,眼下的行市,估計一個月三四千沒什麼問題。」吧員想了想,回答說。

  「喲,玩網絡遊戲,一個月還給三四千塊錢,這工作可比咱當刑警好賺多了!」安長埔一聽,忍不住對秦若男打趣一句。

  「那可比不了,你們可是吃皇糧的!」吧員立刻擺擺手,還煞有介事的嘆了口氣,「遊戲代練不是那麼好做的,又不是多麼正規的行當,我以前聽說過不少做代練的人遇到了那種缺德的僱主,壓著工資不給啊,或者估計少算錢,找由子扣錢的多了去了!說出來估計都是一把辛酸淚!」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43
第五十一章 逃避責罰

  從吧員那裡打聽了不少關於網遊代練的情況,雖然對於到底是誰僱傭了由小洋去做網絡遊戲代練這件事情尚不可知,但是至少也算是替安長埔和秦若男給網遊代練這個行當掃了點盲。

  離開那家網吧之後,安長埔他們沒有直奔方萬家附近的那三家網吧,而是在諮詢了網監大隊的小丁之後,到小丁熟識的模型商店老闆那裡去諮詢了一下關於方萬那套模型的真偽和價值。模型店老闆和小丁是老熟人了,一聽說是他介紹來的,非常熱情,仔仔細細的隔著袋子把那幾個模型逐一檢查了一遍,最後十分肯定的告訴他們,這套模型的確是正版的,總價值在一千元多一點,而購買途徑也不算太稀罕,許多模型店、網店都可能有賣,就比如店主自己的模型店裡就有賣的,據說遊戲開發方的官方網站也有販賣。

  模型店老闆特意查了一下自己的銷售記錄,確定自己近幾個月都沒有售出過一套這樣的模型,事實上,他的店裡一共就存了兩套,因為價格比較貴,所以購買的人並不多。

  「你們也知道的,對遊戲周邊特別熱衷的人,年齡普遍不會太大,所以消費能力有限,這種價位的東西,想買但是買不起,等那些有工作有收入能夠負擔得起的人,又未必玩遊戲,或者比較理智,不捨得砸錢在這種東西上頭。」模型店老闆中肯的對秦若男和安長埔說。

  「也就是說,這東西雖然很多途徑都能買得到,但是正版模型的銷量並不會太大?」秦若男嘴裡問著,心裡也因此而感到微微有些樂觀起來。

  模型店老闆點點頭,確認了她的這個說法,同時也等於間接堅定了秦若男心裡的念頭,既然銷量不大。那麼想要找出最近幾個月內購買過模型的人,相對而言搜索範圍也比較小。

  方萬和由小洋的學校相距很遠,兩個孩子原本也並無生活交集,雖然由小洋有偷偷的在外面做遊戲代練來賺錢供自己玩遊戲,但是秦若男卻直覺的感到,他家中的那一沓遊戲充值點卡與方萬的這套昂貴模型都來自於同樣的幕後神秘人。

  當然,直覺畢竟只是直覺,不能夠用來當做靠得住的證據支持,想要確認這些直覺的懷疑,還需要進一步的繼續調查和驗證。

  在模型店又耽誤了一會兒。安長埔和秦若男倒是並不趕時間,所以順便向模型店老闆瞭解了不少關於網絡遊戲方面的信息,這家店裡除了一些汽車、飛機的高比例模型之外。倒也夾雜著買一些相對平價的遊戲產品,按照老闆自己的話說,雖然他有心想走高端模型店的路線,但是捨得砸銀子的人畢竟有限,閒著也是閒著。兼顧一下平價消費人群也能補貼一下店舖開銷。

  方萬和由小洋兩個人喜歡的那兩款遊戲,模型店老闆都不陌生,他自己也是個熱衷於網絡遊戲的人,只不過和小丁一樣,不拘泥於某一款遊戲,而是所有新推出來的遊戲都想要嘗試一下。之後也不沉迷。他想安長埔他們介紹說,據他所知那兩款遊戲的玩家年齡的確普遍偏低一點,方萬倒也還是算低齡的。而由小洋的年紀估計正好是個平均值,並且那種以激戰廝殺為主的遊戲,玩家自然也是男性多過女性。

  「偶爾發現一個女性玩家,甭管屏幕那邊坐著的到底是個年輕的還是年老的,漂亮的還是難看的。本身就已經稀罕的好像撞上了野生大熊貓一樣!」模型店老闆開玩笑的說。

  從模型店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之前在學校附近的網吧,那個吧員告訴過他們,各個網吧開始包夜的時間略有不同,但是大致都是從10點開始,有一些晚一點,是十一點開始的,一些經常包夜的人會早去一點點,提前佔據自己鍾愛的位置,免得到了包夜時間的時候,位置被別人佔去了。

  重新回到方萬家附近,找到了白天已經去過一次的三家網吧,到了九點多鐘的時候,網吧裡的吧員已經換上了夜班的人,與白天不同,加上晚上網吧裡的生意還是不錯的,更加沒有人留意到這兩個人白天曾經來過,這一次兩個人沒有謊稱沒有帶身份證來上網,因為三家網吧基本上都已經滿員,他們只需要夾在等著上網的顧客中間,坐在網吧門口的沙發椅上等著,觀察裡面的情況就好。

  他們觀察了一會兒,如果沒有發現什麼「違規」的跡象,就會彷彿缺乏耐心了一樣的離開,第一家網吧雖然已經換了晚班的吧員,並且已經有許多人來上網的時候順便交上了包夜的錢,但是管理依舊比較嚴格,有看起來似乎尚未成年,並且拿不出身份證的,吧員果斷的拒絕讓其入內。

  而到了第二家,這家網吧規模略小一點,門面開的也不大,一進門除了門口等上網的幾個年輕人之外,首先引起秦若男和安長埔注意的就是緊鄰著吧檯的電腦前面坐著的一個正在上網的男孩,男孩年紀不大,看上去比方萬略大,應該還不及由小洋,此刻正坐在桌子前面聚精會神的玩著什麼,一臉專注。

  一個年近半百的中年男人則懶洋洋的坐在吧檯背後,因為生意很好,裡面已經坐滿了上網的人,所以對於剛進門的顧客,他也懶得招呼,有些意興闌珊,又有些心滿意足。

  安長埔和秦若男在一旁站了一會兒,吧檯後面的男人和吧檯旁邊上網的小男孩始終沒有開口同對方講過話,小男孩甚至連抬眼看都沒有看過那個男人一眼,安長埔略微有些起了疑心,示意秦若男和自己過來,兩個人一起走向吧檯。

  「老闆,還沒有空閒的電腦騰出來麼?」安長埔用有些焦急的語氣問,似乎等的已經不耐煩了。

  男人本來已經有點昏昏欲睡,被他突然這麼一問,連忙打起精神,掃一眼其餘幾個嘰嘰喳喳聊天打發時間的年輕人,對安長埔說:「沒呢沒呢,要是騰出來電腦了我不早就招呼了麼,你沒瞧你們倆前面還有好幾個人等呢麼。」

  他們倆說話的過程中,秦若男溜躂到小男孩的桌旁,伸頭看了看孩子面前的電腦屏幕,屏幕上是一片綠色似乎是草地,中間有一個宮殿狀的東西,周圍許多小人在跑來跑去,其中有一個腳底下有個光圈在轉,隨著男孩手指在鍵盤上的按動遊走在屏幕上面。

  小男孩玩的專注,連抬起眼睛來看看秦若男的功夫都沒有,倒是吧檯後面的男人,一看秦若男繞過桌子去看電腦屏幕,注意力立刻就從和他說話的安長埔身上轉移到這邊來,神情有些戒備。

  「你們倆到那邊去等著,排到你們我就招呼了,要是著急就去別家。」他略顯不耐煩的說,同時沖秦若男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在那裡看。

  「你是這兒的老闆?」安長埔沒有動,依舊站在吧檯邊上,手扶著吧檯。

  男人臉色陰沉了一點,點點頭,反問他:「是啊,怎麼著?」

  「你這兒怎麼還有這麼小的小孩在上網啊?網吧不是有規定,未成年人不能進入的麼?」

  「關你什麼事?!這我們家孩子!在自己家網吧用會兒電腦怎麼了?!」網吧老闆的臉色登時變得很難看,凶巴巴的看著安長埔,目光有些凶,說起話來的語氣卻又聽著更像是底氣不足。

  「那既然是你自己家的孩子,能不能讓他稍微等一下在玩兒?我有份文件需要急著發出去,五分鐘就能好!周圍別家網吧也都滿了,這等的實在是著急,能不能麻煩你一下?我照常給你錢,按照兩個小時給你都可以。」安長埔一聽他這麼說,立刻用懇求的語氣詢問起來。

  老闆面露難色,還沒等開口回答,吧檯邊上玩遊戲的小男孩卻不高興了,一邊扭頭瞥了老闆一眼,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一邊說:「一分鐘也不行,我可是給了錢的啊!沒到時間之前我這位置誰也不讓!」

  小男孩的話等於戳穿了網吧老闆的謊言,網吧老闆的臉色有些奇怪,似乎在糾結該拿出一個什麼樣的態度對應這兩個不識時務的「惹事精」。

  安長埔這時也不再和他兜圈子,拿出自己的警官證在網吧老闆面前晃了一下,等他變了臉色,並不給他時間去慌張解釋,率先開口說:「我們是重案組的,網吧裡的事情不歸我們管,今天過來只是想調查一些別的事情。」

  老闆一聽這話,連忙訕笑著點點頭,態度瞬間就柔和起來,那不自在的笑容當中都了幾分討好的意味:「哎,好,你們想問什麼?」

  「這個孩子有沒有在你這裡上過網?」安長埔拿出他這段時間一直帶在身上的方萬照片。

  「哦,他啊!這不是前些天鋪天蓋地到處發尋人啟事的那個丟了的孩子麼!我知道他,他以前確實總來我這裡上網。」老闆一看是方萬,立刻認出他來。

  「那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他失蹤了,並且也記得他失蹤前來你這裡上過網,那為什麼這麼多天從來不打電話提供線索呢?」秦若男一聽老闆對方萬這麼熟悉卻一直瞞著不說,有些急了。

  被她這麼一問,網吧老闆更顯得誠惶誠恐,替自己開脫道:「我不是怕給自己惹麻煩麼,說出來,等於告訴別人我這裡讓未成年人入內了!會挨罰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43
第五十二章 不速之客

  「現在不怕挨罰了?」安長埔不失時機的調侃了,語氣裡帶著一點點譏諷,網吧老闆態度前後的明顯變化讓他感到多少有些不悅。

  網吧老闆見面前的這個年輕警察方才還小模小樣,現在已經板起了面孔,就算對方說了自己不是負責檢查網吧營業狀況的,也不敢再張狂,有氣沒力的說:「這不是已經被你們逮了個正著麼,怕也沒用了。」

  「這孩子平時來的頻繁麼?都什麼時候來?有沒有什麼人和他一起?」秦若男沒心情聽網吧老闆的解釋,甚至不太在意他前後迥異的態度,連忙問。

  「還行吧,一週能跑來個兩次三次的,每次都是晚上十點多鐘來,大概玩兒上兩三個小時就走了,每次都是他自己來,我還真問過他,他跟個小大人兒一樣,也不理人,後來我也懶得問了。」

  「他每次來都是玩網絡遊戲麼?」

  「對。」

  「他的賬號……」

  「這個我知道。」網吧老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彌補之前略顯凶惡的態度,難得的主動起來,「他之前來我這裡玩,你們也看到了,我怕檢查所以一般都讓年紀小的做吧檯旁邊這個位子,有好幾次他走的時候急急忙忙的,連電腦都沒有來得及關掉,所以我就看到了。」

  秦若男一聽這話,趕忙拿出紙筆,讓網吧老闆把方萬的遊戲賬號抄給自己,網吧老闆從吧檯後面翻出了一個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著很多看起來像是賬號、密碼之類,秦若男不知道為什麼網吧老闆會記了這麼多這些東西,保留這些信息出於什麼目的,也沒打算追問,眼下最首要的是拿到方萬的賬號。

  不一會兒。老闆找到了賬號,抄在了秦若男給的那張紙上,遞給她。

  臨離開之前,安長埔讓網吧老闆好好回憶一下,方萬失蹤前後是否在這裡出現過,網吧老闆想了好一會兒,說應該是沒有來過,自己也不夠確認,於是又不得不想方設法的調取了那幾天的監控記錄出來看,結果發現就在方萬謊稱補習。又被莊全搶劫了身上的零花錢之後,他還真的跑來這裡上了一會兒網,不過沒有多久。時間大概是晚上十點多的時候,他又一個人急急忙忙的跑了。

  至於方萬離開這裡之後去了哪兒,網吧老闆也同樣無從得知。

  離開這家網吧之後,安長埔給小丁打了個電話,把方萬的賬號也告訴他。讓他一併查看一下,小丁爽快的答應下來。

  此時的時間已經不早了,其餘事情沒有任何是需要當天就夜以繼日去完成的,於是安長埔直接開車把秦若男送回了家,自己也回去休息,跑了這一整天。兩個人不僅僅是吃的很潦草,兩條腿也已經疲憊的好像灌了鉛一樣重。

  第二天一早,秦若男照例早早的醒了過來。每次有工作任務壓在肩上的時候,她的腦子裡就好像時時刻刻都繃緊著神經,讓她的精神總是保持亢奮,即便不依賴鬧鐘的喚醒,也不會睡過頭。並且只睡幾個小時就可以神采奕奕。

  吃過早飯到重案組的時候,辦公室裡面田陽已經來了。同在的還有前些天才剛剛見過面的陶音音,正在和田陽不知道聊著什麼,一臉輕鬆的微笑。

  陶音音看到秦若男走進來,熱情的對她擺擺手,外面天氣愈發的冷了,她身上穿著一見肉粉色的毛呢外套,白色的毛領圍在脖子上,襯得臉色粉嫩,嬌滴滴的。

  秦若男不由自主的偷偷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著,牛仔褲,軍綠色的寬鬆風衣,往好聽了說是中性美,往難聽了說,那就是缺乏女人味。

  她還沒來得及自慚形穢,就發現辦公室裡多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一個男人背對著辦公室大門的方向坐著,坐的位子恰好是安長埔的作為,若不是他比安長埔顯得略矮略壯實一點,搞不好秦若男要以為安長埔今天心血來潮換了造型風格呢。

  之所以會說心血來潮換風格,是因為這個男人的著裝與安長埔相差甚遠。安長埔雖然長相上稱得上是個當之無愧的英俊男人,但是他自己卻很少去刻意的修飾自己,好像對自身的天然「資源優勢」並無知覺,衣服大多數以休閒舒適的款式為主,其實根本談不上什麼嚴格的著裝風格。

  眼前的這個人顯然不是,雖然看不到面孔,但從背影就已經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很花心思拾掇自己的人,並且品味還算不錯。

  秦若男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順便略帶著一點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個陌生男人。

  男人的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結實的手臂把袖子撐的很飽滿,皮夾克里是黑色的圓領衫,一條腿從桌旁露出來,可以看到深藍色的牛仔褲和腳上的高幫皮靴。

  他的頭髮很濃密,髮型看似隨性,卻一絲不苟顯然經過了精心的打造。此時此刻,他正微微偏著頭,把安長埔桌上的書本和卷宗一本一本抽出來,再按照高低和厚薄的不同重新排著序列,眉頭微皺,側面看上去,鼻樑高挺,下巴緊實,臉部輪廓很分明,就算不看正面,也不難判斷出是一個皮相上乘的男人。

  秦若男也喜歡英俊好看的男人,不過恰好僅限於某個特定的英俊男人而已,並不包括其他所有,她對坐在自己對面的陌生人打量幾眼之後,對於他的外貌完全沒有絲毫的好奇,扭頭用口型問田陽:「這人是誰?」

  田陽也用口型無聲的回答說:「說是來找長埔的。」

  秦若男在沒有其他疑問,當著陶音音的面她也不想過多的開口,索性拿出自己手頭的資料埋頭翻閱起來,一時間,辦公室裡雖然有四個人,卻只有陶音音時不時的會和田陽低聲說上幾句話。

  看了一會兒資料,秦若男抬頭去看牆上的掛鐘。她不認識網監大隊的小丁,一心掛唸著遊戲賬號的事情卻又不方便自己去打聽,只能等安長埔來了再說。這一抬頭,她恰好看到坐在安長埔位子上的男人正扭臉看著一旁的窗子,他的目光和神態顯然並不是在試圖欣賞窗外的風景,而是透過玻璃的反射,看著自己在玻璃上反射出的影像。

  自戀的傢伙。秦若男在心裡略微有些鄙夷的想,陌生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注視,也轉過頭來看看她,秦若男重新低下頭。把注意力放回到手頭的資料上面,沒有理睬。

  又過了一會兒,其實前前後後也不過是十幾分鐘而已。只是辦公室裡的安靜氣氛讓時間似乎被拉的格外漫長,安長埔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看到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臉上有些驚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若男心裡面忽然有點想笑,隱隱覺得此刻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男人,一定不會是受自己歡迎的角色。

  因為他的到來和陶音音當初出現在重案組的情形巧合般的相似,沒有任何徵兆的來臨,而被找的正主兒卻姍姍來遲,並且就連一進門時的表情也是那麼的雷同。

  「鐘翰?」安長埔有些不太確定。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男人聞聲回過頭,看到剛進辦公室門的安長埔,臉上露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慢悠悠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好久不見啦!」

  他做出了一個顯得很親近的姿態,腳步卻並沒有動,站在原地等著安長埔主動湊過來,秦若男對這種略顯傲慢的姿態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田陽的表情裡更多了些好奇,陶音音也沒有急著出聲同安長埔打招呼。只是在他看向自己的時候對他招了招手,然後同樣好奇的看了幾眼那個被安長埔稱為鐘翰的男人。

  安長埔迎上來,沒有因為鐘翰的姿勢而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而是照著他的肩窩擂上一拳。

  「少來老外的那一套摟摟抱抱的見面禮!你這個傢伙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安長埔看上去很高興,拍著鐘翰的肩膀,讓他重新坐下。

  鐘翰扯著嘴角笑了,笑容懶洋洋的,並不像安長埔那麼開懷:「突然襲擊是最出其不意的,當個『不速之客』才讓人印象深刻嘛!」

  安長埔瞥一眼自己的辦公桌上被重新排列整齊的書本卷宗,忍不住失笑道:「你等了有一會兒了吧?看看你的傑作就知道了!你的強迫症可真是……」

  「輕微,只是輕微的強迫症而已,別那麼大驚小怪的。」鐘翰擺擺手,眼睛似乎無意識的瞥了一眼辦公室裡另外的三個人,似乎不願意讓安長埔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揭自己的短。

  安長埔笑笑,這才想起來替他作介紹,他一指距離他們最近的秦若男:「這是我的搭檔,秦若男。」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師兄,田陽,」他又指了指田陽,田陽對鐘翰笑著點點頭,接著安長埔又把事先轉向陶音音,「最後這位是——」

  「陶音音!」陶音音搶答似得自報家門,也對鐘翰擺擺手。

  鐘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對她點了下頭。

  安長埔介紹完其他人,才向另外三個人介紹起鐘翰來:「這位是鐘翰,維和期間認識的好朋友,不是咱們c市的。」

  說完,他又忍不住好奇的問:「你當時不是神情留下來學習當地語言的麼?怎麼這才不到半年就回來了?」

  「通過了初級考核,新鮮感過了就回來了唄!我可還沒忘咱們之間的競賽約定呢!」鐘翰很隨意的說,「盤算了一下日子,半年的時間差應該不會對我造成多大的影響,不過我也不能太低估你們的實力,不想輸的話,還真得回來迎頭趕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10:43
第五十三章 鐘翰的提醒

  「那你怎麼跑到我們c市來了?」安長埔納悶的問。

  「串親戚,放鬆一下心情。」鐘翰說。

  「能呆多久?」

  「也許一個月,也許兩個月。」

  田陽詢問的看看秦若男,看樣子是有些好奇鐘翰口中的「競賽約定」是什麼意思,只可惜安長埔似乎並沒有對秦若男提起過這件事,秦若男也只能愛莫能助的偷偷搖了下頭。

  安長埔有些好笑,從旁邊拉了椅子坐在鐘翰旁邊問:「口口聲聲說要回來迎頭趕上,你還有閒心給自己放長假?就不怕被我們倆甩在後面麼?」

  「把你的心放肚子裡,我只是說不能太低估你們兩個的實力,可不代表過分的高估你們。」鐘翰伸展了一下胳膊,「我可是提前通過了考試,靠著一顆比你們都優越的聰明腦袋替自己爭取到了寶貴的兩個月休息時間,不好好利用才是傻子。」

  「你這個傢伙!」安長埔好氣又好笑的搖搖頭,暫時把鐘翰拋在一邊,想起來陶音音還被自己晾在一旁,連忙把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音音,你來找我有事?」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那天下雨我從你這裡拿了把雨傘用,今天正好我輪休,上午空閒,就拿來還給你咯!」陶音音一邊說,一邊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把折傘,遞給安長埔。

  安長埔伸手接過來放在一旁:「其實就一把傘你沒必要特地跑過來,最近降溫外面天氣挺冷的,而且最近下雪了,雨傘也不急著用。」

  「還給你了你不用是一回事,放在我那裡需要用的時候用不上,那是另一回事,你可千萬別讓我自責喲!」陶音音一臉甜甜的笑容。又低頭從鼓鼓囊囊的包裡掏出一個大飯盒,「我昨天晚上沒什麼事,在家裡做了些小點心,做多了也沒人幫我吃,想著你們平時工作忙,飲食不規律,乾脆拿來這裡,給你們當填肚子的小零嘴吧!手藝一般,你們可別嫌棄喲!」

  說著,她把手中的飯盒遞給安長埔。又對秦若男和田陽笑了笑,額外強調了一句:「人人有份,都不許吃獨食喲!」

  「行。那我們就算是跟著安長埔沾光了!」田陽適時的接了一句,陶音音抿著嘴笑沒再說話。

  安長埔和陶音音講話的過程裡,從頭到尾沒有開過口的人就只有秦若男和鐘翰兩個,田陽多少還湊趣的插了幾句嘴,秦若男是沒有心情開口。面對陶音音這樣與自己「戰鬥力」差距懸殊的「情敵」,她總是會難免的感到情緒低落,微微有些自卑,怎麼可能打得起精神去和他們互動,不過今天秦若男倒是注意到,在安長埔和陶音音講話的過程中。鐘翰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陶音音的身上。

  什麼人嘛!秦若男又皺了皺眉頭,看樣子他和安長埔的關係應該還挺親近的,人也長了一副聰明的面相。不可能聽不出、看不出安長埔和陶音音是一對相處時間還不算久的男女朋友,他這麼盯著自己朋友的女朋友看,難道不覺得很失禮,恨不妥當麼?

  搞不好又是個風流種。她在心底暗暗想著,長得帥的男人往往性情風流的比較多。這種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的事情,就算是自己這樣的情場菜鳥也很清楚。恰恰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更覺得安長埔這種長相好看卻又對自己的外貌優勢沒有「自知之明」的男人很難得。

  可是難得又如何呢,終究是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的。

  秦若男的臉上多了一抹惆悵之色,偷偷的嘆了一口氣,幅度很輕,就連距離她相對距離最近的安長埔都沒有察覺。

  然而,另一個人卻察覺到了。

  當秦若男結束了胡思亂想,迅速調整情緒,抬眼看其他人的時候,發現方才還在看著陶音音的鐘翰,此刻卻正看著自己,一臉的玩味。

  他以為他是誰?!秦若男不悅的瞪了他一眼,鐘翰卻只是無聲的笑了笑。

  「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兒了?」安長埔看到鐘翰無故發笑,好奇的問。

  「沒什麼,」鐘翰沒有回答他的詢問,「我早上一下火車就直接來這裡給你個驚喜,現在打算回去睡覺了!」

  「那我送送你。」

  「不用,有手有腳的難道還需要你背我下樓啊?!」鐘翰玩笑似的損了安長埔一句,「呆著吧,我走了。」

  「那我也不在這兒耽誤你們工作了,」陶音音也起身要走,順便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皺起眉頭,表情看上去有些苦巴巴的,「糟糕了,光顧著和你們說話,都這個時間了。」

  「你趕著有事?」安長埔以為她誤了時間。

  陶音音搖頭:「那倒沒有,就是這個時間還沒過上班高峰,我回家坐車不被人擠扁才怪呢!前幾天還聽我同事說呢,坐公交車的時候遇到了那種估計在女孩子周圍擠來擠去的人……」

  「那你跟我走吧,反正我打算叫出租車,只要不是太南轅北轍的方向,我捎上你沒問題。」鐘翰已經走出去了幾步,聽了陶音音的話又停了下來。

  「這怎麼好意思!」陶音音嘴上說著客氣的話,神情卻似乎已經為了能夠不在公交車上遇到毛手毛腳的人而鬆了一口氣。

  「長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請吧!」鐘翰對陶音音露出一個笑容,手一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那行,你們一起走吧,鐘翰,等我忙完這陣子,改天請你吃飯!」安長埔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對鐘翰說著告別的話。

  鐘翰點點頭:「行,記得找個環境好一點,安靜一點的地方,人多了太鬧。」

  兩個人走後,安長埔把陶音音帶來的那盒點心打開來,分給秦若男和田陽吃,田陽是來者不拒,樂呵呵的吃了起來,秦若男看著大飯盒裡的東西,只覺得胃口索然,搖搖頭,沒有去拿。

  「你這型男朋友夠有范兒的!」田陽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對安長埔說,「他說你們之間的競賽是什麼意思?」

  安長埔說:「其實也算是半開玩笑定下來的約定,我們倆,還有維和期間關係很好的另外一個朋友,住在一起,平時也會聊聊彼此工作上的事情,有一天也不知道是誰先提出來的,說維和結束回去之後,我們可以競賽一下,五年為期,看看誰在這期間破案最多。說真的,鐘翰最好別太認真,否則我八成是贏不了,他的腦袋可是絕頂聰明的。」

  秦若男略微露出了一個鄙夷的表情,安長埔有些詫異,問:「怎麼?你不信我說的話?」

  「無所謂信不信,我就是覺得那個人有些自命不凡,如果我是你,肯定會讓女朋友離他遠點。」秦若男誠實的說出自己心裡的感覺。

  安長埔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你想太多了,鐘翰的眼光很高的。」

  「瞧你這話說的,你那意思是人家陶音音級別不夠?」田陽抓住安長埔的語病逗他。

  安長埔意識到說錯了話,連忙擺手:「我可沒說,你別陷害我啊!我其實是想說,鐘翰他就不是那種人。」

  閒聊了幾句,幾個人就開始各自收心辦正事,網監大隊的小丁到重案組來了一趟,把方萬和由小洋的遊戲賬號情況給安長埔和秦若男說了說。關於遊戲級別啊,賬號的價值啊這些,安長埔和秦若男都不太懂,小丁也就簡略的草草帶過,有一件事他著重對兩個人強調了一下,那就是方萬和由小洋的遊戲賬戶都收到過其他賬號贈送的遊戲裝備,那些需要花錢來充的裝備,卻都是經由其他遊戲賬號無償的贈送給他們。

  小丁說,他追查了對方的網絡ip,是屬於c市本地,但是給方萬和由小洋贈送裝備的兩個遊戲賬號都已經很久沒有登錄過,上一次登錄的時間一個是兩個多月前,一個是三個多月前。

  由於網絡遊戲不需要實名制,小丁也沒有辦法弄清楚賬號所有者的身份,這個人是不是與方萬和由小洋來歷不明的遊戲模型、充值點卡有關係,一時半刻也不能確定,只能繼續觀望,看看能不能遇到對方上線。

  小丁剛走,鐘翰就給安長埔打了一通電話過來,先是告訴他,陶音音已經順利被送回了家,他現在也已經到了親屬家裡,然後他提到回家的路上,陶音音有對他說起最近已經引起不小反響的男孩失蹤案現在正是安長埔在經手調查的,所以才特地瞭解了一下情況。

  「你有沒有想過,兩個年紀相差不太大的男孩兒,莫名其妙的失蹤,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無影無蹤,這不可能是一種巧合,甚至或許不是這一類事情第一次發生?」他在電話裡問安長埔。

  安長埔一愣,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還有先例?」

  「或許,我看到第一個孩子失蹤的日期距離現在也有一陣子了,既然有這種可能,至少可以嘗試一下。」鐘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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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陸向東的判斷

  鐘翰的建議引起了安長埔的重視,他立刻打電話給在外地出差的上司程峰,請他批准向外地請求協查,程峰聽了他的敘述和結論,覺得這個議題有根有據,切實可行,立刻就批准了下來,並且主動提出幫忙聯繫幾個外地公安部門的負責人,尋求幫助。

  秦若男對鐘翰的排斥是清清楚楚寫在臉上的,尤其是在說了那句要安長埔最好把女朋友放在距離鐘翰遠一些的地方之後,但是對於鐘翰的這個提議,她卻令人驚訝的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屑,沒有嗤之以鼻,也沒有說些譏誚的話,這倒讓安長埔有些驚訝。

  「你也覺得鐘翰提醒的這件事情在理?」他忍不住問。

  「對,其實這個可能性我這幾天也一直在猶豫,有這方面的懷疑,但是又怕自己的估計不夠準確,選擇錯了方向會對破案效率產生不良影響,所以一直壓著沒說出來,沒想到那個鐘翰說了,你匯報之後上頭也同意,我也算是順水推舟的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秦若男點點頭,認真的回答。

  此時此刻,他們正在去往j學院的路上,關於這個案件的協查秦若男和安長埔二人已經分別打過了電話,知會了周邊市縣的公安機關,現在他們也想從陸向東這個專家嘴裡聽到一些意見,打電話聯繫過之後,陸向東人在學校裡,有一點空閒時間,但是又來不及去公安局,這段時間他一面上班一面還要忙著籌備和田蜜的婚事,也已經是焦頭爛額。

  既然如此,本著「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的原則,他們兩個只好趁著陸向東有閒暇,過去到他那裡去聊聊。

  「沒想到你這個人還挺公是公。私是私!不過你之前是怎麼會聯想到之前還有類似先例這方面的呢?」安長埔沒有聽秦若男提起過她的這種推測。

  秦若男在鐘翰的提醒得到採納之後,對於自己的觀點也相對多了些底氣,被安長埔問到,也不打算再藏著掖著,回答說:「最初在發現方萬和由小洋都是網絡遊戲的愛好者之後,我就產生了一個疑問——為什麼那麼巧,兩起失蹤案,同樣是沒有任何樹敵可能性的家庭,同樣沒有勒索,沒有足夠讓孩子離家出走的家庭矛盾。兩個失蹤的孩子都是10到15歲之間的少年,平日裡都背著父母鍾愛網絡遊戲。並且還有一個細節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這兩個男孩子在同齡人當中。都屬於身材不高,並且偏瘦弱的類型,為什麼那麼多的人當中,偏偏挑選這種類型的男孩子下手呢?既不是為了向孩子父母敲詐勒索錢財,也不是適合拐賣的年紀。我懷疑這個案子的幕後黑手其實是對這一類少年有著某種原因的執著。」

  安長埔專注的聽著,時不時的點點頭,等秦若男說完,才開口問她:「你說的這些明明就很在理,可是為什麼之前卻藏在心裡頭沒說出來啊?」

  「我方才不是說了麼,怕自己的想法站不住腳。反而耽誤了案件調查。」

  「你說你這個人,明明很有衝勁兒,工作能力也很強。為什麼偏偏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呢!我覺得你應該拿出自信來,你有自信的資本!」安長埔鼓勵的說。

  「你真的這麼想?你真覺得我有自信的資本?」秦若男對安長埔的話略微有些感到受寵若驚,一時之間表情有些詫異。

  安長埔用力點點頭:「那是當然!你如果還沒資本感到自信,那好多女孩子恐怕就只能自卑了。」

  秦若男抿嘴笑了笑,沒有接口。當她轉眼從後視鏡裡看到自己臉上那抹很淡但是又透著幾分嬌羞的表情,心頭猛的一跳。

  自己的這張臉。跟著自己二十多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是這樣的神態卻是陌生的,秦若男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這麼下意識的流露出原本以為與自己絕緣的,小女子的嬌態。

  她有些心虛的偷眼去看讓自己流露出這種表情的始作俑者,見安長埔依舊專注於面前的路況,並沒有多看自己幾眼,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心裡同時又有那麼一點點失落。

  原本她還存著一絲幻想,想像著如果安長埔依照當初兩個人玩笑似的約定發現了當初自己對他的情意,加上如今的朝夕相處,兩個人之間會不會衍生出些別樣的可能,然而事到如今,尤其是幾次三番看到陶音音和安長埔在一起的樣子之後,秦若男已經不想讓安長埔知道自己的心意了,知道了又能怎樣呢,一塊精美的奶油蛋糕和一塊粗糙的玉米面發糕放在一起,明眼人都知道該選哪一個才是明智之舉。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呢,更何況這樣的情況下,被安長埔發覺了異樣,以後搞不好連繼續搭檔都會彆扭。

  即便沒有緣分去做戀人,能夠退而求其次的做同事,做朋友,也好過形同陌路,秦若男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用這樣的理由來安撫自己心中剛剛重新甦醒過來的那份情愫。

  初冬的j學院裡花草凋零,如果不是充斥著年輕有朝氣的學子們,恐怕會顯得有些肅殺,那種低沉的氛圍倒是有些附和安長埔和秦若男此時此刻忐忑的心情。

  陸向東是犯罪學方面的行家裡手,曾經親自參與協助重案組破獲了好多懸案疑案,無論是理論還是經驗都無可挑剔,今天找他來幫忙分析眼下的情況,不敢說百分之百會成為定論,基本上能夠被推翻的幾率卻也不大。

  找到路向東的時候,他正一個人在辦公室裡坐著看書,因為快要結婚休假的緣故,這一學期他沒有被安排太多的授課任務,只是擔任了幾門選修課的教師而已。

  安長埔敲敲門,得到許可之後帶著秦若男走了進去,他先是朝另一端的一張辦公桌看了過去,發現那裡空著沒有人在,便問:「嘉逸姐呢?」

  「上課去了,你們今天是找她還是找我?」陸向東依舊是一副冷淡的表情,語氣也聽不出任何情緒,坐在椅子上衝他們一揮手,示意二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秦若男沒有說話,她對陸向東不熟,只是略略的見過幾次面,聽重案組裡的其他人說過一些他的「傳奇事蹟」,包括他和田蜜之間的感情故事,但是口口相傳的事情聽得再多也不能消除陌生感,所以她對陸向東的問話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安長埔對這個陸向東就熟悉多了,知道這種話對於他而言已經算得上是在好心情的調侃開玩笑,便也笑著回答說:「你們倆我們都找,不過呢,找你是辦正經事,找嘉逸姐就純屬話家常。」

  「謝謝你對我間接的表揚。」陸向東滿意的點點頭。

  「什麼表揚?」安長埔一愣。

  「你剛才的意思間接的肯定了我的專業素質比劉嘉逸更過硬,我相信程峰一定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讚美他的老婆,我也聽說這個傢伙現在已經淪為稱職的妻奴了。」陸向東的語氣裡帶著淡淡的笑意。

  「陸博士,你還真別忙著笑話我們峰哥,你和田蜜的婚期也近了,婚後看你的表現嘍!」安長埔沖陸向東擠擠眼。

  陸向東挑眉看了安長埔半晌,輕嘆了一口氣:「我應該把你這個伴郎換掉。」

  安長埔哈哈一笑,笑過之後才恢復正色,對陸向東說:「不開玩笑了,我倆今天過來是想請你幫我們分析一下眼下這個案子的一些情況。」

  陸向東也恢復了嚴肅的表情,點點頭,等他們介紹情況。

  安長埔給秦若男遞了個眼神,秦若男便把案件的主要特徵,以及她和鐘翰不謀而合的推測都逐一說給陸向東聽,講述的過程中,秦若男仔仔細細條理分明,陸向東也始終沒有插言,默默而又專注的聽著她介紹情況,秦若男說完之後,停下來等陸向東的看法,陸向東卻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微微蹙眉,凝神思索著。

  「雖然你們才剛剛向c市其他公安機關和外地的公安機收集信息,但是聽了方才你們介紹的這些細節,依我看,應該用不了很久,你們就能收到消息,得知近幾年來哪裡發生過類似卻又沒有得以偵破的案件了。」

  陸向東沉默許久,一開口說出來的話就讓安長埔和秦若男感到心頭一沉。

  「怎麼判斷出來的?」安長埔連忙問。

  陸向東不緊不慢的說:「別說是那個叫方萬的男孩杳無音訊這麼久,就算是後來的這個由小洋,以他失蹤的時間長度來看,生還的幾率都不足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說他們生還希望渺茫,可是正常來講,就算是被人殺害,屍體至少應該會被人發現的,現在這個季節雖然氣溫越來越冷,但是如果棄屍在戶外,屍體還是會腐爛。所以那個幕後凶手必然有什麼藏匿屍體不被人發現的好辦法。」

  聽到這裡,秦若男受到了啟發,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在陸向東眼神鼓勵下,她試探著問:「你的意思是說,假如綁架了方萬和由小洋的果然是同一個凶手,那麼這個人很有可能在做這起案件之前,還有過一次甚至多次類似的行為,並且從中總結了經驗,才能夠找出藏匿屍體的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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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果然有先例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這個世界上沒有不經學習就能夠精通的技能,更沒有不經琢磨就可以深藏不露的罪行,所有狡猾的犯罪人,雖然行為是不法的,但是但凡手段略顯高明一些,也都是經過了反覆思索考量,甚至多次作案的練習,最後才提高了自己的作案水平。」陸向東用一種中立的語氣對秦若男和安長埔說,既聽不出對犯罪分子的憎惡,也沒有對受害者的同情,只是客觀的置身事外去評論一個事實,「你們之前也都到汽車站、火車站甚至飛機場調查過,沒有證據顯示曾有人帶著這兩名男孩當中的任何一個經由那幾種途徑離開。假如沒有後來失蹤的這個中學生,我或許還會認為犯罪人運用私人的交通工具把那個叫方萬的孩子帶離c市是很有可能的,但是現在是先後兩名男孩失蹤,除非這個犯罪人是個魯莽又愛冒險的性格,否則不可能用同樣的辦法把兩個人轉移走。」

  「也就是說,方萬和由小洋,他們應該還在c市的某個地方!」安長埔順著陸向東的話得出結論。

  「或者可以說,他們的屍體被藏匿在c市的某個地方。」陸向東說。

  這句話好像一隻鐵錘,重重的敲在了安長埔和秦若男的心頭,讓他們感到有些胸悶,雖然經過這些時日,兩個孩子生還的幾率很小這個事實一直都是他們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現在經由陸向東這個犯罪學專家的嘴巴裡說出來,就等於把這個事實釘得更牢。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犯罪人的犯罪行為想要有所提高,要麼經過周密計畫,要麼就需要總結經驗,而後者比例居多。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實踐大於理論,」陸向東略帶譏誚的說了一個冷笑話,倒也沒指望來找自己的這兩個人會被這個冷笑話逗笑,逕自繼續說道,「所以如果在c市作案的這個人的確曾經有過類似的先例,對你們的破案倒是一件有幫助的好事,在這一次之前,犯罪人的行為計畫必定不夠完善,不完善就意味著會留下痕跡,這些痕跡能夠提供給你們一些信息。你們可以借助這些間接的信息和關聯,來調查這一次的失蹤事件。」

  「陸博士,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希望失蹤的兩個男孩有機會化險為夷麼?」秦若男不否認陸向東後來提到的。關於有先例可以為破案提供幫助的部分,但是對於他說起兩個男孩已經遇害時的篤定語氣和平靜態度多少有些難以適應。

  陸向東給了她一個明顯敷衍,沒有任何溫度的笑容,說:「如果美好的願望能夠成為現實,那我也樂意改行當個夢想家。可是當事實就是事實,不可左右的時候,你認為那些自欺欺人的樂觀念頭能夠幫助扭轉事情的結局麼?記住,感情用事不能消除被害人身上既成的傷害,更不能讓人起死回生,但是客觀的分析卻能夠抓到背後的真兇。」

  「我沒有感情用事。」秦若男搖搖頭,拒絕承認自己是陸向東口中所謂感情用事的人,「我只是覺得。這一次的受害人是兩個尚未成年的少年,難道你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就不能適當的表現出一些同情麼?」

  「同情和憐憫一樣,都是毫無價值、毫無意義的東西,」陸向東絲毫不在乎秦若男對自己的看法。「犯罪學上認為所有人都有可能會成為被犯罪行為所傷害的對象,但是被害人學卻認為。特定的犯罪類型只向特定的人群敞開大門。雖然這麼說你可能又要覺得太殘酷,但事實上,不是全部,至少大部分犯罪案件裡面,被害人之所以成為了被害人,是因為他們直接或者間接,有意或者無意的為犯罪人提供了機會和途徑,對於那些間接無意識卻符合了侵害對象條件的人,我心裡對他們的遭遇感到遺憾,但是另外一部分人,卻是因為自己的貪慾、無知、輕信等等,主動跳進犯罪人設下的圈套裡,這一種,恕我實在沒有辦法感到同情。」

  「你的意思是方萬和由小洋他們……」

  「不,我沒有得出過這樣的結論,我完全不認識不瞭解這兩個人,所以不可能得出任何結論,」陸向東打斷秦若男的話,「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至於這兩個孩子是前一種還是後一種被害人,那是你們要去調查和驗證的。」

  秦若男皺著眉頭,陸向東的話太尖銳,即便明知道他說的是有道理的,還是會讓人心裡很不舒服,就好像是一床毛毯,誰都知道上面可能會有蟎蟲,但是當你的肉眼看不到的時候,你並不會感到太多的不適,可是當有人硬是把你按在顯微鏡上,讓你通過顯微鏡去看那些儼然變成了電影裡外形蟲族一樣的蟎蟲,你就會感到渾身上下都說不出的難受。

  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免得再這麼對話下去,一不小心就會變成了兩個人針鋒相對的理性與感性之間的辯論賽。

  「那除此之外,你對這兩起案件作案人有沒有什麼結論呢?」秦若男努力讓自己忽略陸向東那略顯殘酷的理智,耐著性子詢問,心裡面忍不住悄悄的感慨,這個世界上的萬事萬物果然都會有互補的另一半來匹配,就好像白晝和黑夜的組合一樣。

  眼前這個男人,尖銳,冷漠,又精明,還真的要有田蜜那樣的熱情和單純才能夠相處下去。

  那安長埔的性格,和什麼樣類型的女人才真的匹配呢?

  秦若男忽然意識到自己走神兒了,心裡不由的一陣尷尬,臉上倒是沒有流露出什麼,迅速調整注意力,看著陸向東,等他的答覆。

  「關於案子的細節信息還太少,我不能得出結論,只能說這個犯罪人的個性比較謹慎,並且就像你們的推測一樣,選擇這一類男孩下手,必定有背後的緣由。另外,在想別人提問之後自己卻開小差,這是不好的。」陸向東回答完秦若男的問題,忽然又冒出一句話來。

  秦若男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她心虛的移開目光,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心裡卻著實被嚇了一跳。這個陸向東,他好像看透了自己,讀到了自己腦子裡的想法一樣。

  兩個人你一眼我一語說話的時候,安長埔接了一個電話,掛斷電話時陸向東和秦若男也剛剛結束了交談,他沒有聽到兩個人在說些什麼,只留意到秦若男的臉忽然詭異的紅了一下,他有些好奇的掃了秦若男一眼,如果沒有方才的那一通電話,或許他還有心情去八卦一下這兩個人方才的談話內容,可是現在顯然不適宜那麼做。

  「陸博士,能借你的電腦用一下麼?」安長埔開口徵求陸向東的同意。

  陸向東點點頭,站起身繞到椅子後面站著,把自己的位子讓給安長埔,安長埔道了聲謝,轉到辦公桌後坐了下來,用陸向東辦公桌上的電腦打開網頁,登錄自己的電子郵箱,裡面有一封未讀郵件,那是田陽剛才剛剛發給他的。

  「田陽說他在聯絡過周邊市縣的公安部門之後,也在網上搜索和瀏覽了一下,想看看有沒有相關的新聞報導,結果還真的被他搜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安長埔一邊對站在自己身後的陸向東和也湊過來的秦若男說,一邊動手打開郵件裡的鏈接。

  一個新聞網頁打開了,那是一條兩年前的新聞,事發地點在距離c市很遠的一個城市,在該市的污水排放口附近發現一具屍體,因為是夏天,屍體又泡了水,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嚴重腐爛,死亡時間超過10天以上,經過法醫的鑑定和復原,很久才確定其身份為該市一名初一學生,在屍體被發現之前該學生已經失蹤近半個月。並且在進一步的屍檢之後,當地的公安法醫推測這個男孩在遇害前被毆打折磨過,並且可能曾經遭受過性侵害。

  截止到發稿前,該案件尚未破獲。

  這篇網絡新聞還配了一張臉部打了馬賽克的少年生前照片,雖然看不到相貌,卻能清楚的看到,那也是一個身材略顯瘦弱的男孩。

  「這篇新聞報導……未免寫的也太詳細了吧?」秦若男看完網頁上的內容,覺得報導中很多詞語描寫都過於聳人聽聞,「這麼詳實的報導,不是等於在受害者家人的心口上撒鹽麼?」

  「沒什麼奇怪的,媒體麼,永遠都偏愛發生率偏低,暴力指數偏高的報導,用血腥渲染來吸引眼球,因為他們的職責就是報導,他們需要的是關注度,至於受害者、受害者家屬的感受,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東西。」陸向東說。

  安長埔嘆了口氣,扭頭對他們說:「剛才田陽告訴我,他已經打電話給負責調查這起案件的當地公安局打了電話進行了確認,這起案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偵破,凶手一直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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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身份的轉化

  他說完這句話,秦若男的臉色早已經慢慢的陰沉了下來,就連陸向東也皺了皺眉頭。

  之前有先例這件事他們實現討論過,都是有所預料的,方萬和由小洋這兩個孩子凶多吉少這個事實雖然有些殘酷,但是多少也算是心裡頭打過預防針的事情,之前犯案的凶手沒有落網這也算是意料之中,可是之前的這三點與那個兩年前遇害的男孩曾經遭到過虐待和性侵害這一個關鍵點結合在一起,卻是讓他們感到意外的。

  由於之前那個被害的男孩兒外貌特徵與方萬、由小洋完全相符,屬於同一類型的男孩,加上一模一樣的毫無勒索跡象的莫名失蹤,這也讓一種可能性變得更加清晰起來,如果那起案子的始作俑者與這一次果然是同一個人,那麼方萬和由小洋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生還與否的問題,還涉及到他們是否也已經遭受到或者正在遭受著那樣的折磨和猥褻。

  陸向東又看了看那篇報導,眉頭始終沒有鬆開過,許久,他才緩緩的嘆了一口氣,坐回到安長埔讓出來的座位上,一臉的若有所思。

  安長埔示意秦若男一起回原處坐下,以他以往和陸向東打交道的經驗,陸向東此時此刻的樣子,說明他在思考,並且很快就會得出一些結論了。

  事實證明他的經驗是正確的,陸向東沉默了一會兒,才開了口。

  「剛才我說沒有足夠的信息去對犯罪人作出判斷,但是現在有了這篇報導之後,我倒是有個粗略的看法。」他對坐在自己桌子對面的安長埔和秦若男說,「結合你們之前提到過的這次那兩個失蹤男孩兒的生活情況,加上兩年前那起同類案件的作案細節,我想,凶手通過誘惑十幾歲的少年。然後對他們進行虐待,侵害並最終殺害掉他們,這個人在童年時期一定也曾經遭受過相似的折磨,並且也是個性侵害的受害人。」

  他的結論在安長埔和秦若男聽起來顯得有些勁爆,有些不可思議,可能尤其是對於秦若男而言更是如此,安長埔或許還見識過不少次陸向東的驚人之語,並且時候往往能夠證明他的正確性,蛋秦若男對於這一點顯然並不瞭解,所以聽了陸向東的話。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一時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陸向東看看秦若男吃驚不小的表情,補充說道:「犯罪統計上的數據顯示。在童年時期曾經遭到過性侵害或者**的男性受害人當中,有很大比例會在成年後因為心理陰影而從被害人轉化成為施暴者。當然,這種情況在西方國家的存在概率更大一些,在咱們國內相對少很多,但是少。卻並不等於不存在。這一次你們遇到的,可能就是一個比較鮮有的案例。」

  「這個結論確定麼?」秦若男急忙問,心裡盤算著如果這樣的歸納足夠準確,那麼或許可以從童年時期曾經遭受過性侵或者虐待的成年男性著手,畢竟按照陸向東所說的,這一類型的受害人在國內相對存在的比例還是比較少的。用排除法的話範圍並不算大。

  陸向東似乎猜到了她會因為自己的那一番話產生這樣的念頭,不疾不徐的說:「世事無絕對,我能得出的結論也都是基於打量的調查統計所歸結出來的主流規律。但是無論準確率多高的事情都難說沒有例外存在,任何分析都不可能坐到百分之百的準確率。但是如果我是你,或者說我是你們,我就不會急著從少年時遭受過性侵的男性作為調查對象去著手開展工作。」

  「為什麼?」秦若男吃驚不小,她更加確定。這個表面上波瀾不興,眼神有些銳利的男人真的能夠揣摩別人的思想。看透別人的心事。

  「原因很簡單,縱使是女性的性侵害犯罪受害人,也有一定比例的因為害怕周圍的目光和非議,而選擇了藏起來不訴諸法律程序,更何況是男性。要知道,男性因為在傳統意義上被看成是更為強壯的,具有性別優勢的群體,或者說是性侵害的施加者,所以一旦男性成為了這一類案件被害人的角色,不但不能得到更多的同情和關愛,可能反而招致更多的嘲笑譏諷甚至謾罵。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報案麼?」

  最後的這句話,陸向東是看著安長埔問的,因為安長埔是個男人,他更容易設身處地的去聯想那樣一種處境。

  安長埔被他問的有些尷尬,撓撓頭咧嘴乾笑了一下,說:「陸博士,你說的沒錯。」

  秦若男聽陸向東說完,也有些醒悟過來,她感激的對陸向東點點頭:「謝謝你的提醒,我們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

  「陸博士,還有其他的麼?」安長埔問陸向東。

  「還有一點,也是因為想到你們之前所說的,方萬和由小洋這兩個人,一個父親因為工作忙碌疏於過問,繼母也懶得理睬,另外一個則是父母過於輕信孩子的行為表現,所以也很少過問。我想,凶手選擇這樣的男孩下手,有兩個原因,一種是這樣的孩子在凶手試圖接近的時候,不容易引起受害者家人的懷疑和注意,後來失蹤不見了,家裡也不容易第一時間發現異狀;第二種原因,你們也提到過,那兩個孩子身邊都有高額的,超出他們自身經濟能力的東西,無論是什麼模型還是充值卡,恰好又都是投其所好的玩意兒,這也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凶手所選定的受害者對象,往往比較貪小便宜,容易用物質收買,我想,凶手本人很有可能也曾經是這樣的類型,因此在年少時遭遇到了傷害,並且因為家人的輕忽、缺乏關心,心裡的陰影沒有得到及時的安撫和引導,所以才會發生角色的逆轉,並且向與自己相似的男孩發起報復。」

  「那個兩年前遇害的孩子,初一年級,年紀應該是在十二到十四歲之間,這也和方萬、由小洋的年齡層相符合,這麼說來,是不是意味著凶手當初也是在這樣的年齡段遭受到的傷害?」安長埔順著陸向東總結的關聯推測道。

  陸向東對此沒有做出回應。

  秦若男倒是有些不同觀點:「我覺得年齡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這三個孩子都偏瘦小。我認為凶手選擇這樣的男孩下手,年齡上的考慮主要應該是因為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大多開始叛逆,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對家裡人心事透明,並且行動上的自由空間也相對於10歲以下的孩子多上很多。我說重點是身材瘦小,是因為十到十五歲的少年如果身材比較高大解釋,體力也同樣會比較好,選擇這一類瘦小的男孩,從體力上來說,更容易控制。」

  「她說的對,」陸向東點點頭,對安長埔說,「而且相對而言,十到十五歲的瘦弱少年,其實是比十歲以下的兒童更容易控制的,要知道,年紀越小的孩子,往往越難以約束。」

  在說了這麼多之後,就眼下已知的信息和線索而言,陸向東就已經幫不上更多的忙,加上過了一會兒,開始陸續有下課的其他老師回辦公室來休息,安長埔和秦若男自然不方便繼續在這裡打擾,兩個人起身告辭,謝過陸向東的幫助,離開了j學院。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就把時間更多的投入到對以往類似案件的調查和收集當中,田陽雖然手頭有別的工作,但是因為並不是什麼急於完成的任務,便也暫且放在一旁,幫他們一起忙這邊的事情。

  之前有程峰幫忙聯絡了一些兄弟單位,很快就開始有信息反饋回來,值得慶幸的是,通過或早或晚反饋回來的消息,至少能夠讓他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這一類型的案件,近幾年之內在c市的轄區內並沒有先例,也就是說,此次方萬和由小洋的遭遇,在c市尚屬首例。

  「或許凶手是從外地遷入c市的,或者說流竄到c市來的!」田陽彙總了一下那些反饋信息,他們三個人已經仔仔細細的篩查和核對了手頭的材料很多遍,生怕有什麼遺漏。

  安長埔搖搖頭:「不好說,也可能是像你說的那樣,從外地作案後,為逃避抓捕流竄到c市,或者還有一種可能,他原本就是這裡的人,在外地作案後逃回原籍。」

  「得!看來想要從本地或者外來這兩點縮小排查範圍是不太可能了!」田陽輕輕的拍著自己的額頭,覺得有些棘手,「要知道,一旦這個案子與過去尚未破獲的先例有關聯,那性質可就不大一樣嘍!」

  「只盼沒有更多類似的先例就好!」安長埔也嘆了口氣。

  然而,他的這種期盼並沒有能夠成為現實,沒過多久,他們就得到了反饋回來的協查信息,就在距離c市不遠的鄰省小城裡,也曾經發生過這樣的案子,一共兩起,都發生在距今八年前,並且相同的是,凶手至今尚未被緝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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