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科學家日記 作者:單身狸子(連載中)

 
Babcorn 2016-11-27 12:33: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117997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46
第一百章 血滴子

    不怪我如此憤怒,從某個角度看,我們甘冒奇險跟皇帝叫板,把整個皇宮攪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為的就是把這小崽子平安營救出去,為此蔣莎莎中了毒李黑狗瘸了腿,我也被人捅了一刀,戰鬥之慘烈犧牲之巨大足以拍一部清宮版的拯救大兵瑞恩,可面對我們如同國際共產主義者一樣付出與幫助,這小王八蛋幹了什麼?明明能幫上忙卻在那裡閉著眼裝睡,關鍵時刻還拿我們一把,分明就是心裡還有撇開我們自己逃竄的小算盤,剛出生一天就已經如此心機婊,不狠狠修理修理能行?

    狠狠彈了這小東西十幾下,在人工智能的鬼哭狼嚎中我總算稍稍消了氣,板著臉嚴厲教育熊孩子今後不許這樣坑隊友之後,我隨手朝身後一撈,就險之又險的用兩根手指夾住了打著旋兒襲向後心的匕首。

    夾住匕首的我順勢胳膊橫掃,一肘子撞在施展神行百變從側面偷襲過來的夏邑鼻子上,將這小子砸的滿臉開花算是報了咱被人捅刀的一箭之仇,整套接匕首打人的動作做下來,迅疾如電光火石流暢如行雲流水,難度係數至少五顆星,卻精準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別提多帥了!

    看著這位後起之秀的大內高手滿臉是血的捂著鼻子在地上打滾,我這個連女子防身術都沒練過的廢渣深刻感受到了神裝在手天下我有的快感,不得不承認,強大力量是一種會令男人著迷到不可自拔的誘惑,在「把別人虐成狗」和「被別人虐成狗」這兩個選擇題面前,生物鎧甲那一點點副作用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就是看見那被撞翻的糖罐和撒了一地的白糖,突然有一種趴地上舔一舔的原始衝動嗎!?強大是要付出代價的!」我默默的把眼眶的淚水咽進肚子,用這種自欺欺人的理由安慰著自己。

    此時的夏邑,在武力上已經對我構成不了任何威脅,毫不客氣的說,以我現在的力量、速度、以及那……那敏銳如昆蟲般的超強直覺……(抽泣中),咱懷裡抱個娃照樣一隻手吊打這個大內高手,用陳三山的話說,這是物種之間因生命構造以及運動纖維蛋白差異所製造出的生物等級的天然鴻溝,絕不是靠運動鍛鍊可以彌補的差距,簡單來說就是夏邑這小子除非變身超級賽亞人,否則只有被我這個非人物種虐的份兒……

    突然之間,我搞不清楚我們哥倆兒究竟誰更悲哀了,原本熊熊燃燒的復仇之心,以及準備把這捅了我一刀的小子抽筋扒皮吊在房樑上以警告所有反派別惹主角的熱情也熄滅了不少,我意興闌珊的裹了裹人工智能身上的襁褓,抬腳從夏邑身上邁過,徑直朝門口走去,沒錯,寬宏大量的我,準備放這小子一馬。

    可萬萬沒想到,這個背叛師門的小兔崽子竟然如此惡毒,見我不願與他一般見識,不慶幸自己的好運以及感激我的大度,竟然還像受了侮辱一般勃然大怒,從我身後跳起朝我撲來!

    雖說夏邑鬥志高昂,但面對強大的敵人可不是只要有幹勁兒便能成事的,陰毒渾厚的掌力印在我胸口,用盡了夏邑的全身氣力,但給我的感覺不過是皮肉微微發緊,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倒是這小子的惡毒話語在我心口狠狠給了一刀:「是誰派你們來的!?皇宮大內跟諸位皇子的幕府之中根本沒有你們這群高手!你究竟是什麼人……哎呀媽呀!!!」

    不管我再怎麼自欺欺人也不得不承認,這見了鬼一樣的尖叫,絕對不是因為認出我是剛才被他一刀捅中心臟,現在應該是個死人的小太監,他只是……只是單純的被我的臉嚇到而已……(繼續抽泣中)。

    「藏頭露尾算什麼英雄好漢!把這噁心的鬼面具摘了!」

    「你有什麼資格說老子不是好漢!你個閹貨!」

    不約而同的,我們同時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了對方心中最敏感最脆弱最見不得人的瘡疤,也注定了我們之間的戰鬥將刺刀見紅不死不休。

    「接招!看我血滴子!」夏邑突然縱身飛退,同時手朝自己懷裡摸去。

    「啥?血滴子!?」饒是我現在自信刀槍不入萬夫莫敵,聽到這後世市井傳說中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殺人兵器也不由得心中一緊,下意識的護住懷中的人工智能,凝神戒備看夏邑想耍什麼花招。

    根據野史記載,血滴子正是雍正皇帝麾下的粘桿處執行暗殺任務時壓箱底的秘密武器,甚至還有傳言說這種武器是由尚未登基雍老四親自設計,曾為他排除異己爭權上位立下過不可磨滅的功勞,但有趣的是,後世的稗經野史對「血滴子」的存在深信不疑,但血滴子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卻言之不詳,有的說是毒藥有的說是暗器,甚至還有想像力豐富的仁兄說那是一個拴著鏈子的純鐵無底鳥籠,內部藏著機關和鋒利的刀片,殺人時只需要拋出去罩在別人腦袋上,再用力一拽,就能連鳥籠帶腦袋的收回去,百步之內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當真是厲害的跟飛劍一樣!

    我們姑且不論什麼樣的精密機關能夠藏在一個鳥籠大小的罩子裡,還能像切豆腐一樣把腦袋削去,一個能把腦袋罩進去的鐵罩子,少說也得十好幾斤吧?你有力氣在百步之外把這麼沉一鐵玩意兒扔人家腦袋上,還回收腦袋幹嘛?換成個流星錘直接砸死丫的不就得了?

    雖然對血滴子這種兵器的各種不靠譜猜測有很多,但卻絲毫不會影響這一奇物的神秘色彩,相反,正因為眾說紛紜各種觀點喧囂塵上,才激起了很多人對這種很可能不存在的神秘武器的好奇心,就比如說我,以咱現在的戰鬥力,夏邑這小子從懷裡摸東西的這段時間,足夠我抱著孩子衝到他面前,一個衝拳將其悶倒,但我偏偏沒有這樣,而是懷著好奇和探究的心態,警惕又閒暇的看著丫能耍出什麼花樣。

    「你這叫作死,知道嗎?」人工智能還在為我險些把他變成小女孩的事耿耿於懷,抓住時機編排我兩句,以發洩自己心中的憤怒與苦痛。

    「少廢話!哥就要看看這血滴子究竟是怎麼回事!」話說小時候看清裝武打戲,每當看到那拴著鏈子的鳥籠子像飛碟一樣飛來飛去取人性命咱就糾結無比,一方面覺得假另一方面又無比想知道真正的血滴子長什麼樣,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觀摩一下真正的血滴子怎麼殺人,又怎麼能錯過?雖然那個要被殺的目標好像是我……

    聽到我這種立起死亡flag的言論,小崽子急了:「你是不是傻!想知道血滴子什麼樣問我啊!整個世界都是小爺製造的!用得著哪自己腦袋搞親身體驗嗎!?」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25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46
       
第一百零一章 呼吸

    「嗖!」就在我因為人工智能的話語而一愣神的功夫,夏邑已經從懷裡摸出一物,照著我甩了過來,那是一枚胡桃大小水滴形狀的鐵球,被漆成很不起眼的灰黑色,尾部還連著一根同樣顏色但極細極堅韌的,不知名材料製成的細線,這東西在空中飛行的時候,還發出咔啦咔啦的轉軸聲響,顯然鐵球內部並非實心,內部裝有類似釣魚線線圈一樣的纏線軲轆,平時可以把細線隱藏其中,必要時又可以拉出很長距離。

    與此同時,手中緊握著細線另一端一個相同鐵球的夏邑,也施展自己學自桂公公的神行百變朝我的側面撲去,雖然他這點兒速度對現在的我而言根本不夠看,但這種注重閃轉騰挪靈活性以及利用視線誘導迷惑對手的輕功,在空間有限的斗室之中施展開來還是相當令人眼花繚亂,只見他身子一晃硬生生的在我眼前分出幾道虛影,我還沒看清哪個是真身他就已經繞到我身側去了。

    朝我襲來的鐵球自然是被我偏偏腦袋輕易躲過,但這也正是夏邑想要的結果,他猛地一抖手中細線的另一端,剛剛擦著我脖子飛過的鐵球連同後面連著的細線便猛地繃直,然後在運動慣性的牽引下鐵球直接改變飛行軌跡,扯著線頭繞我脖子纏繞一圈兒。

    此時我已經有點兒明白夏邑想做什麼,但似乎是有點兒晚了,初戰得手的夏邑立刻朝我身後撲去,手一撈抓住了自己剛才甩出去的鐵球,然後雙手一攪用力一勒,我脖子上的線便驟然繃緊,又細又韌如同鋒利刀片般直接嵌進我的脖子!

    這還不算完,為了確保我必死無疑,已經勒住我脖子的夏邑奮力縱身一躍,踩著我的肩膀借力直接跳上了三米多高的房梁,拽著繩子兩端從房梁另一面跳下,只聽見刺耳的摩擦聲響起,兩條細細的繩子在堅硬的楠木房樑上磨出深深的勒痕,一股巨力鉗住我的脖子把我高高吊起,我就這樣雙腳離地,像臘肉一樣被夏邑這小子吊在了房樑上……

    「嗚?嗚嗚……」食道跟氣管而被死死勒住,讓我說不出話來,只好一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去扣脖子上的細線,但那細線似乎深深的嵌入皮肉之中,只能用一隻手的我哪裡解得開?只能手刨腳蹬的在半空中掙扎,做著注定徒勞的反抗。

    「呸!竟然沒把腦袋勒下來,皮可真夠硬的!」落在地上的夏邑吐出嘴裡的血沫,看了看被吊在空中的我,似乎是直到確定我死定了才放下心來,一邊手上發力繼續把我吊著,一邊自言自語的解氣道:「不過也差不多了,被血滴子纏住脖子的,至今還沒有一個活口,以你的體重這樣吊著,用不了幾個呼吸就會被「血絲」割斷喉嚨和氣管,然後血就會湧出來,順著你的下巴、衣襟滴在地上,這可比活活勒死有趣的多,看你還能蹦跶多久!」

    於是我們倆就這樣較起勁兒來,十五分鐘很快過去,我還是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摸索脖子上的線頭,只不過發現兩腳亂蹬無用之後放棄了這種無謂的抵抗,至於夏邑可就比我慘多了,身材矮小長得又精瘦的他,為了把我這百十斤吊在半空,可是得用盡吃奶的力氣拽住血滴子,十五分鐘堅持下來,雙手早已被那纖細且堅韌的絲線深深的勒進掌心之中,傷口鮮血淋漓深可見骨,還得咬牙切齒面容扭曲的繼續使勁兒,看上去可比吊在半空中的我淒慘的多。

    「你……你怎麼還不死!」夏邑本能的感覺到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但又實在搞不清是哪裡出了問題,體力的衰竭,未知的恐懼,以及對我如同沒事兒人一般隨風晃蕩的記恨,讓丫跟我說話的時候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我掙扎半天,好不容易才從勒著脖子的繩套裡扣出一條縫隙,把一根手指墊在裡面好讓喉嚨舒服一些,才總算能夠出氣發聲:「想勒死我哪有這麼簡單?你以為哥跑出每小時三百二十公里的時速,只靠兩個鼻孔進氣能維持那麼高的耗氧量嗎?說多了你也不懂,就告訴你,咱現在就跟你們練武之人內功大成一樣,全身上下的毛孔都能呼吸……」

    「你聽他瞎扯呢!」已經在夏邑面前開過口漏了底,人工智能自然也無法繼續裝成啥都不懂的小屁孩,所以這小王八毫無顧忌的拆我的台:「通過毛孔呼吸?是跟節肢動物一樣在胸腹部開了上百個氣門吧!想弄死他其實很簡單,腦袋以下泡在水缸裡,用不了三分鐘就……嗷~!」

    我不管不顧的從繩套裡抽出手來,照著熊孩子的熊臉就是一巴掌,這貨就是傳說中的小學生吧!?已經把坑隊友送人頭的習慣深深鐫刻在靈魂深處了啊!

    我們說的話夏邑雖然聽不懂,但有件事總是明白的,那就是把我繼續吊在房樑上毫無意義,看我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再這樣僵持下去他自己的血流乾了我也是屁事兒沒有,有那麼一瞬間夏邑臉上湧現出無盡的絕望與憤怒,但又立刻轉變成了堅定決絕與幸災樂禍。

    「哼!」夏邑把血滴子交在一隻手裡,騰出一隻手又一次伸進懷裡,摸出一物咬牙切齒的綁在血滴子上,隨即我就感覺脖子上一鬆,從房樑上落了下來,原來綁好東西之後,夏邑便鬆開了一直拽著的繩子,把我扔了下來。

    「你去死吧!」我還沒落地,夏邑就已經飛身撞破窗戶逃了出去,屋子裡只剩下他滿懷嫉恨與惡毒的話語。

    「那是什麼?」小崽子指著綁在血滴子上,因為自動收線而朝我頭頂落來的東西問道。

    剛落在地上的我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只見那東西圓滾滾的拳頭大小,用牛皮裹的緊緊的,末端還哧哧冒著火光和白煙……

    「炸彈!!!」我轉身想跑,卻猛然看到引信已經燒到了頭,又低頭看一眼柔弱無比的襁褓嬰兒,立刻知道就算我自己能跑得了這人工智能也是必死無疑……

    「拼了!」我咬咬牙,毫不猶豫的往地上一趴,把人工智能護在身下,用自己的背接住落下的炸彈……

    轟!!!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2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46
       
第一百零二章 坦克

    **製成的**,威力並不算太大,但這個炸彈中似乎還包著火油之類易燃品,爆炸時飛濺的燃油輕而易舉的燒著一大片,先將我趴著的地方變成一片火海,然後開始向四周蔓延,點燃家具和門窗樑柱,很快,整個御膳房就沉浸在一片火光之中。

    隔著窗戶,看到搖曳火焰下那扭曲成一團的焦糊人影,夏邑終於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那是第一個在武力上令自己感到絕望的對手,苦修二十年的內功心法和殺人手段在那張說不出詭異的面具面前都變成了不入流的莊稼把式,即使打在他身上也除了砰砰作響之外毫無用處,這種天差地別的無力感,即使是自己那可怕的師父給自己的感覺跟他比起來也遠遠不如,這是一個不能用「高手」來形容的對手,雙方相差的不是內力武功而是階級,就如同凡人對陣鬼神,你的武功再高,在鬼神看來也和其他人沒有區別……

    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夏邑喃喃自語,語氣中透著大功告成的喜悅:「幸好……終於死了!」

    咔嚓!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繭而出,地上那焦糊的人影突然站了起來,燒焦的漆黑如炭的表皮外衣從他身上簌簌脫落,露出焦炭之下嶄新的、毫髮無傷的黑褐色肌膚……

    「模仿低等昆蟲蛻皮機制,在遇到危險時將外層甲殼脫離硬化來保護內部臟器,同時再生新的皮膚……你確定能做到這些事情的你,還是個人類嗎?」人工智能一如既往的對我評頭論足,挑肥揀瘦。

    「閉嘴!你丫再敢說話,等會兒咱們回去的時候,就順路去趟皇宮寶貝房,然後把你最難以割捨的小兄弟永久留在那兒!」

    隨手拍掉身上已經燒焦的衣服和舊皮,我抱著孩子幾個箭步衝出火海,一腳踹碎已經著了火的房門走了出來,門口站著的夏邑早已經被嚇傻,兩眼溜圓嘴角張開,兩腿甚至還忍不住微微顫抖,這也不能怪人家膽小,看到自己出盡法寶,好不容易放到在地的一截焦糊的人形轉瞬間生龍活虎的站起,而且還用閃著異樣光芒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你,任誰遇到這種情形都會忍不住心裡打鼓,更何況,此時的我很明顯沒有衣服可穿,那異樣的膚色、隆起的肌肉以及那詭異的臉,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人……

    「要是你懷裡還有什麼東西可用的話,就趕緊往外掏吧,你不哆啦A夢嗎?」我用調侃的語氣開著本地人肯定聽不懂的玩笑,漫不經心的朝夏邑走去。

    「哆……哆什麼?」這是夏邑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因為此時我已經五指張開朝著他的臉蓋過去,而腿肚子轉筋的高手眼看著那不似人手的陰影遮擋住自己的視線,終於奮起勇氣,大吼一聲,準備進行最後的抵抗……

    當聽到爆炸見到火光,匆匆趕來救火的大內侍衛推著水龍扛著鍋碗瓢盆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僅僅是燃燒的御膳房和一個躺在房前空地上不省人事,身穿刺客夜行衣的太監,他的臉彷彿被人用重錘砸過一樣,扭曲一團血肉模糊,顯然是被人極其狠辣強勢的一擊正中面門,連還手都來不及就被人放倒在地。

    一眾侍衛看的額頭冒汗的同時,毫不客氣的將火燒御膳房的罪名安在了眼前這個根本認不出長啥樣的刺客身上,捆起來便押下去領功去了,至於把這刺客打得連親媽都認不出的狠人究竟是誰,算了不想了,就當那是路過的好心人吧,省的自己也被打成這副熊樣。

    我抱著人工智能,尋著空氣中隱隱傳來的隆隆炮響去跟蔣莎莎他們匯合,一路上倒是遇見不少舉著火把武器四處亂跑的侍衛親兵,都被我用風一樣的速度立刻甩開,一路兜兜繞繞,最後終於來到皇宮西側的神武門跟前。

    還沒走到城門下面,就看到城樓上居高臨下亮起一排火光,伴隨著砰砰的排槍聲跟侍衛們的呼喝吼叫向著城門下面傾瀉子彈,而回應他們的,則是城樓下隆隆不停的炮聲,幾乎沒有重量的白色橢圓形蒸汽炮彈在火把燈籠的映襯下以筆直的直線衝擊城牆,撞上去便轟隆一聲散開,雖然威力不能跟填裝火藥的開花彈相比,對堅硬厚實的城牆幾乎沒有損傷,但那爆開的高溫蒸汽足以把城牆上據城堅守的侍衛們燙的鬼哭神嚎銷魂無比,已經不知有多少全身通紅的傢伙被同伴連拉帶拽的拖進箭樓裡避難,估計等打完這一仗,這群人這輩子都不會吃粉蒸肉了。

    聽到戰鬥的聲音,我趕緊加快了腳步,按照我們原本的計畫,是謝爾東下藥放倒神武門守衛,放刺客進來的同時,造成整個神武門的防禦真空,這樣我們就可以悄無聲息的從這裡撤退,但我們顯然沒想到在皇宮裡偷個孩子最後會搞成這麼大的陣仗,以至於火槍營進駐皇宮,自然發現了神武門的防禦形同虛設。

    於是他們就將計就計在這裡守株待兔了,從那毫不停歇的槍聲和火光來看,駐守這裡的人馬可是不少,而我們這邊,兩個能打的全是傷殘病號,還有一個不靠譜到見血就暈的,作為現在隊伍裡唯一可靠的戰力,咱自然有義務保護同伴!

    我滿臉肩負隊友生死的凝重神色,衝到神武門下,只看了一眼便目瞪口呆,神武門下自然是一片狼藉,無數侍衛跟火槍營官兵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剩下站著的也是勉強支撐堵住城門龜縮防禦,城門上向下開槍的則被密集的炮火壓制的抬不起頭,很明顯,我們這邊佔有絕對的優勢。

    而造成這一局勢的,便是我眼前這不太好解釋的一幕:李黑狗以五體投地姿勢的趴在地上,液態金屬在他身下形成輪子和履帶,推著黑狗平穩前行,而蔣莎莎則端坐在黑狗後背,將炮管在李默肩膀延伸出的架子上,好整以暇的指揮著黑狗前進後退、轉彎變向,甚至抬頭撅屁股,以便調整射擊角度給予敵人毀滅性的打擊,然後自己只要扣動扳機就好……這簡直就是一輛簡易版的坦克!

    兩人看似靈機一動的臨時搭配,卻偏偏取長補短彌補了兩人現在的致命弱點,在城門下縱橫馳騁所向披靡,圍剿他們的一眾兵丁站的遠了會被蔣莎莎的火炮招呼,站的近了則被黑狗騰出胳膊一劃拉就掃倒一片,當真是遠可攻近可守,攆得城下守門侍衛哭爹叫娘,要不是還有城門上的火力支援,恐怕黑狗早就撞破城門開出城了。

    看到兩人配合的如此親密無間,我突然心生感慨,黑狗這可憐孩子,不是親生的果然不受石鐵嶺待見,人家親生女兒一回歸,連爸爸還沒叫呢,李默這養子就被無良養父改造成坐騎給女兒代步,這等到石鐵嶺的外孫出了世,在隔代親現象的作用下,李默還不得被改造成嬰兒車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2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47
       
第一百零三章 炮樓

    如此嚴肅的紀實小說,出現如此荒誕不羈無厘頭的一幕,說實話我是很憤怒的,但仔細一想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現在的實際情況是,李黑狗瘸了腿行動不便,蔣莎莎餘毒未清只有扣板機的力氣,倆人在面臨生命危險的情況下,能急中生智想出這麼個主意取長補短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作為節操尚未喪失的人類,我相信倆人此刻的內心肯定沒有他們現在看上去那麼威風八面虎虎生風,所以我毅然決定,當著他們的面咱就啥都不說了,以免傷了戰友間的階級感情,等回頭記日記的時候再狠狠吐槽這一個女人騎著一個男人,威風凜凜的衝鋒打仗的場面……

    不提蔣莎莎跟李黑狗的「合體戰術」有多麼的閃瞎人眼,至少從戰果上看,倆人算是取得了不錯的戰績,李默這個人體炮台比起普通炮塔要靈活的多,幾乎可以在蔣莎莎的指揮下襬出任何姿勢任何角度,讓蔣莎莎好整以暇的瞄準敵人從容開炮,而蔣莎莎的高火力遠射程也彌補了李默受傷之後行動不便移動範圍大減的不足,將原本只能被動挨打的鐵皮罐頭改造成可攻可守的戰爭堡壘,更厲害的是,倆人這造型任誰見了都肯定會先楞一下,仔細辨認這究竟是個什麼套路,我們天然具備先手攻擊的優勢……

    剛靠近城門一些,容兒跟謝爾東就從角落裡鑽出來迎接我,很顯然那邊那對CP無論造型還是戰力都太吸引人以至於無關緊要的他們都被侍衛們給忽略了。

    「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容兒從我手裡接過孩子,拉著我上下打量一番,看似是在抱怨我手腳慢實際上是在為我擔心,我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聽到另一個聲音用略帶苦澀的語氣說道:「你還真把小皇子追回來了?看來還真是小看了你們……」

    我回頭一看,原來已經被電得半身不遂的桂公公也被他們給帶來了,此時正神情複雜的看著我們,似乎很是失落,但又有一點兒欣慰。

    想到把人家的徒弟扔在著火的御膳房門口,現在恐怕已經被大內侍衛帶下去滿清十大酷刑伺候,我就覺得挺對不起老太監的,古時候師徒關係甚至比父子關係還要親密,對太監這個注定不會有後代的職業而言恐怕更是如此,雖說在我們看來這師徒倆已經鬧得勢成水火你死我活,但這就像老子跟兒子打官司一樣,不管是分家也好動手也好,都是人家自家事,你一幫外人衝進來把不孝兒子打個半死,老頭未必令你情,說不定轉頭就為自己兒子跟你拚命……

    「那啥,怎麼把他帶來了?」我有點心虛的問。

    「是人質啊,」容兒理所當然的說:「桂公公掌管宮中事務多年,連現在的御前侍衛統領都是他的子侄輩,帶著這個俘虜肯定會有用處的!」

    人質俘虜?對此我就只有苦笑了,心善就心善唄,見不得老人被遺棄在路中央就直說,咱又不是無毒不丈夫,誰敢擋我路就殺誰全家的龍傲天主角,何苦找這種誰都不信的理由,若真是把老太監當人質使的話,那為啥現在我們不是拿刀架著桂公公的脖子,叫囂著不開門讓路就割丫脖子,而是讓倆傷殘人士費力巴拉的仰著脖子撅著屁股攻城?

    「那啥,這次扶了就扶吧,但千萬別養成這習慣,要知道在某個時空,老人是不能隨便扶的,容易破產……」在容兒「你又吃錯了啥?」的疑惑目光中,我信口胡說著岔開話題,問容兒道:「現在咱們應該快把城門打下來了吧?還要多長時間?」

    「打下城門?哪有這麼容易!」容兒沒好氣的叫道:「你沒看到城門上面有什麼嗎?」

    我正要扭頭去看,那震耳欲聾的隆隆的悶響就已經給了我答案。

    炮,準確的說是康熙時代鼎鼎有名的神武大將軍炮,再經過漫長的沉寂與準備之後終於發聲,將足有四公斤重的鐵球轟出炮門,直奔李默跟蔣莎莎而去,倆人雖然早就有所準備,火光亮起的時候就猛地加速往一邊閃去,但兩個腿腳不便的人靠輪子和履帶實在是跑不了太快,還是險些被實心炮彈砸中青石地面濺起的罡風和碎石卷中,幸好黑狗在關鍵時刻翻身把蔣莎莎護在身下,任由拳頭大小的碎石噼噼啪啪打在自己身上,才沒讓虛弱不堪的蔣莎莎再受重傷。

    「萬歲!」眼見自己這邊的神武大炮掀翻了一直壓著自己打的騎怪物的惡女,在城門下苦苦死守的一眾官兵精神一振歡呼出聲,有幾個愣頭青以為建工立業的機會來了,不管不顧的沖上去搶人頭,被摔得不輕心中大怒的蔣莎莎一通亂炮蒸成包子,才把這些蠢蠢欲動的傢伙按回防禦隊伍裡。

    「剛才就對你們說過了,紫禁城九門之上都架設著兩門神武將軍炮,雖然平時為了安全都是封了火門的,但火藥炮子兒一樣不缺,日日保養時時檢查,為的就是防備今天這種情形。」

    知道自己實際上算是被我們饒了性命,身為人精的桂公公自然要還我們的人情,用充滿暗示的語氣「勸服」我們這些反賊道:「還有,別以為到現在都沒有大隊人馬來征討你們是好事,以萬歲爺的心性,此刻必定已經下旨調集搬運其他神武大將軍炮,哪怕把皇宮一角轟成廢墟也不容你們帶著皇子從宮禁之中逃脫出去。」

    見我傻呆呆的無動於衷,老頭臉上閃過一絲氣惱,可惜現在自己不能站起來跳腳,只好把自己依靠著的宮牆拍的梆梆響:「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死無葬身之地!」

    容兒也適時的踹我一腳:「時間不多了,還不快點想辦法把城樓上的大炮搞定!」

    容兒催促的急,我卻沒動,反而目光灼灼的盯著老頭:「那啥,桂公公,能問個問題嗎?您不是皇帝派來對付我們的嗎?怎麼又改主意幫我們了?」

    從某種程度看,我們這一行人除了我之外簡直是單純的可以,怎麼能問都不問就相信半小時前還是敵人的太監的話呢?也就是經歷過社會險惡的我才能敏銳的感覺到,老頭幫助我們的緣由,絕對不只是我們扶起跌倒老人這麼簡單。

    老太監眼中閃出唏噓的神色,打開了話匣子:「你們知道嗎?看到你們,我就依稀想起了當年的我,我當年也曾經心心唸唸的想從皇上手中救出一幫跟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啊!可是最後我怕了,一時的猶豫鑄成不可原諒的大錯,連我的老婆孩子都因此離我而去,她們不能原諒我的懦弱膽怯……」

    「老婆孩子?」容兒插嘴提問,眼中卻已經淚光閃動。

    桂公公慘笑:「說了你們肯定也不信,我當初入宮的時候可不是太監,我本出身揚州麗……」

    「那啥,」這次是被我打斷:「您要沒其他交待的話我就端炮樓去了,故事啥的等回來再聽?」

    我是真不敢聽了,等老頭把自己的傳奇故事講完至少也得二十萬字,那時候我們恐怕早被大炮轟成渣渣而且墳頭長草了,想知道其中可歌可泣的感人情節,自己看《鹿鼎記》去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2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47
第一百零四章 跳遠

    作為帝王宮苑的紫禁城的門面,神武門雖然不是正門,但同樣修建的恢弘大氣,門總高三十一米,平面矩形,基部為漢白玉須彌座,主體是青條石灌米漿,並在頂部修建了可容納三百兵士的城樓,三扇包銅大門只要落鎖,沒有十來個人一齊發力那就連推都推不開,完全可以把這裡當要塞使用。

    憑藉堅固的城牆和訓練有素的兵士,再加上威力驚人的大將軍炮,這城樓完全可以擋住十倍於己的敵人,現在卻成了我們區區五個人必須攻克的戰略目標,一想到即將參與如此激動人心的攻城戰,我就熱血澎湃到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這也太難為人了,就算我們是一換衣服戰鬥力就飆升的假面戰士,其作戰水平也就維持在打打龍套ABCD以及連輛裝甲車都沒有,挓挲著兩隻手就敢跳出來叫囂要統治世界的中二魔王的層面上,小怪還沒打幾個呢就突然讓你開國戰,還是最不公平敵我力量最懸殊的限時攻堅戰,這讓翻遍《恐龍戰隊》和《金甲勇士》都找不到戰略指導的我如何下手!?來自M78星雲的「打不過就變大」絕技我還沒學呢!

    直愣愣的沖上去硬攻是絕對不行的,李黑狗和蔣莎莎就是教訓,雖說長矛腰刀以及血肉之軀奈何不了機甲重炮,但把他們限制在一定區域裡面還是綽綽有餘的,然後他們就變成了城樓上兩門大炮練習射擊的活靶子,現在李默正馱著蔣莎莎四處亂跑以躲避城樓上大炮的瞄準,城門下一眾看到勝利希望的侍衛則冒著被蒸熟的危險揮舞著兵器圍追堵截,幸虧前裝火炮裝彈緩慢清理炮膛工序麻煩,兩人才能暫保無恙,但是一時半會兒也別指望突圍而出,更別指望他們攻城。

    這種時候能賺開城門的主意,除了炸藥爆破之外貌似也只有擒賊先擒王了,我看了看一臉無辜膩在容兒懷裡的三十六皇子,立刻放棄了那丫當人質的主意,若是抱著這小崽子走出去,說不定大將軍炮下一個瞄準的目標就是我!

    難道非要捉皇帝這個大BOSS來開門了嗎?我都打算掉頭往乾清宮去了,卻突然聽到一個很是熟悉的聲音氣急敗壞的在城樓上叫囂:「沒用的狗奴才!兩個大活人都打不到嗎!?朝廷每年上百萬兩銀子的鐵桿莊稼,就喂你們這群酒囊飯袋!?」

    老熟人啊,我踮起腳,極盡目力的朝城樓上望去,果然看到了剛分別不久的四阿哥雍親王正站在城頭「鎮定自若」的指揮城防軍隊。

    這倒不是雍親王爺愛湊熱鬧,而是不得不親臨指揮,誰讓現在人家以儲君自詡呢?皇宮裡雞飛狗跳徹夜不寧,你在家抱著美眉蒙頭睡大覺,明天天一亮你的皇帝老子就得廢了你信不信?

    自己的二哥,就是這樣被老爸玩壞的,所以即使自己現在沒有儲君的名頭也不享受太子的待遇,但還是得頂著僭越的嫌疑兢兢業業的奮戰在抗敵救災第一線,懂不懂指揮,能不能發揮用處另當別論,關鍵是拿出個甘冒矢石為皇阿瑪排憂解難的端正態度,為自己加形象分,當然,若是能拿下滋事生亂的反賊首級,獻於皇阿瑪帳下就更好了,再加上可以了結在我們面前狼狽逃竄結下的恩怨,消除自家兄弟對自己皇位的威脅,這位四阿哥跳著腳的催促八旗兵將把我們幹掉一點兒都不奇怪。

    見到熟人我也挺高興的,至少不用從紫禁城西南門跑東大殿擒賊擒王了,轉身就朝牆根下面跑去。

    有黑狗和蔣莎莎在前面頂著,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和注意力,所以我避開城樓下面如火如荼的主戰場,悄悄靠近城牆根本沒人注意,很快,我就藉著建築物和夜色的掩護來到了宏偉城牆的下面。

    可是看著這高度足有五層樓高的光滑牆壁,還有城牆上面兵丁舉著火把燈籠巡邏走過時帶起的亮光,我又一次泛起了無力感,這牆上連一處縫隙和凹凸不平都沒有,我手上又沒有任何可供攀爬的工具,該怎麼爬呢?

    事實證明,想跟蜘蛛俠一樣攀岩走壁是不可能的,我倒是學帕克老兄在自己手上腿上弄出了細密的帶倒鉤的毛刺,可事實證明這玩意兒根本吃不住一百幾十斤的重量,反而讓我把紫禁城的牆皮刮花老大一片,看著這觸目驚心的傷痕,我心有餘悸的想,幸虧這是康熙朝的紫禁城而不是現代的的故宮博物院,否則如此損毀文物,關個一年半載都是輕的……

    至於飛上去?那想都不要想,那昆蟲翅膀放大數百倍之後,一震動起來刺耳的噪音隔著老遠都能聽見,在城牆上的人幾乎人搜一桿火槍的情況下我嗡嗡的飛起來就是找死,我對自己的防彈能力可是不怎麼自信。

    「用吸盤啊!吸盤!」好不容易連上通訊,陳三山忙不迭的瞎出主意:「一個直徑6毫米的章魚吸盤,可以吸附一百七十克的重物,這樣算下來只需要六百個吸盤就可以讓你在牆上自由行動了!當然,你手腳的表面積可能容納不了這麼多吸盤,不過沒關係,你可以從背部延伸出幾條觸手,既美觀又不影響行動,還能增強戰鬥力……」

    「老王八你給我留點兒節操和尊嚴行不行!?」我滿頭黑線的拒絕了老傢伙的建議,我寧可作為一個人形生物壯烈的戰死在封建王朝的軍隊面前,也不想在史書上留下「某年某月某日夜,天降怪獸,四手八足,凶戾暴虐,噬肉吮血,為禍宮廷,雖千百兵將不能敵」的美名和傳說!

    我四下張望,想找根繩子什麼的來幫我爬牆,但急切間怎麼可能找得到,正著急的時候我無意間抬頭一看,只見皇宮內苑延綿的建築群以與城牆垂直的直線排列,雖然與城牆間隔了七八米的距離,但站在城牆上正好可以平視宮殿的屋頂……

    我趕緊問陳三山:「穿上這生物鎧甲之後我能跳多遠?」

    老東西也猜出了我想幹什麼,不滿道:「你就算對自己的宅男體質沒信心,也該對老子的科研成果有信心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2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47
第一百零五章 飛躍

    「你就是自找麻煩。」這是陳三山對我想出的上牆主意所做的評價,按照老東西的說法,就算不用吸盤和觸手,我想一下子蹦上十幾米高的牆也不是難事,只需放手讓基因集合體替我改造兩條跳蚤腿就好,何必先爬房頂再跳遠那麼繁瑣,對此我回答說老子願意,老子寧可多浪費一些時間和能量,也不願意讓世人見到老子磕膝蓋朝後的奇模怪樣。

    膝蓋朝前的動物,在彈跳力上天生受限,所以即使被生物鎧甲強化過,我也不可能跳上這麼高的城牆,但是跳遠就另當別論了,畢竟奧運會的跳遠世界紀錄已經達到了八米多,我覺得自己努把力跨個十來米還是沒有問題的。

    輕輕鬆鬆跳上四五米高屋簷,踩著明黃色的御用瓦片一路走到屋脊上,我便已經能看到與屋脊遙遙對應的城牆,距離似乎比看上去更遠一些,但對此時的我而言,最需要擔心的是發力過猛直接飛出城外或者瞄的不准啪嘰一聲貼在牆上。

    拍一拍因為蛋白質含量超過百分之六十五而堅硬若鐵的腿,聲音梆梆作響,我輕輕呼一口氣,抬腳起步,加速助跑一氣呵成,踩著窄窄的屋脊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出,不足十米的距離就已經加速到兩百公里每小時,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又富有運動的美感,令人歎為觀止望塵莫及……可以這麼說,當年哥考駕照的時候百米加減檔要是有今天狀態的一半,也不至於補考兩次才過……

    眼看就要衝到盡頭,我清叱一聲,重重一腳踏在屋脊邊緣翹起的吞脊獸頭上,只聽腳下喀拉一聲悶響,又損毀了一件五彩琉璃瓦拼成的,代表我國建築史最高成就的歷史文物,而我則已經騰空而起,帶著呼嘯的風聲朝對面飛身而去。

    神武門下燈火通明,把四周少有亮光的城牆映襯的更加黑暗,而我沒有想到的是,這黑暗中其實是埋伏著看守城牆的暗哨!他們就躲在牆垛後面,藉著建築和夜色的掩護警惕的看著四周,手中緊握的弓箭和火槍隨時準備攻擊攀上城牆的敵人。

    所以很自然的,聽到我那一聲嚎叫之後,原本只注意看下邊的暗哨們都抬頭看見了我飛上城牆的英姿,而我直到飛進城牆翻身落地才看到目瞪口呆的他們,在驚出一身冷汗的同時,我也暗自慶幸,幸虧丫們都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鱉,看到咱的空中飛人被嚇掉了下巴忘了開槍放箭,否則,就在我剛才大呼小叫滯留空中的時候,就已經被射成篩子了……

    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僵持,我只好咳嗽一聲打破僵局:「咳~!那啥,你們要是不打算動手的話,我可就走了?」

    這段城牆上的暗哨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一共十個人,我這樣一咋呼,對方說不定會看在我凌虛御風登上城牆,顯示出令人驚嘆的高絕武功的份上自己就嚇跑了,但不知我遇到的這群暗哨是特別精銳還是特別二,丫們把我好心好意的提醒當作了"chi luo"裸的挑釁,當即就怒髮衝冠呼喝連連,除了一人朝天開槍警示同伴支援之外,其他人把火槍弓箭往地上一丟,抽出腰刀就朝我殺來。

    之所以不用火槍,一是因為我們之間距離太近,這個年代的火槍卻是出了名的沒有準頭,瞄左眼打屁股的樂子層出不窮,所以才不敢在短兵交鋒殺伐混戰的時候使用,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康熙皇帝雖然喜用火器,但出於維護滿人統治阻滯火器向漢人氾濫的需要,一向習慣義正言辭的將火器斥責為引人墮落的奇技淫巧,號召民間和軍隊發展弓馬騎射長矛兵刃等傳統項目,幾十年的時間浸潤,連皇帝親手組建的火槍營都信了政治宣傳那一套,深以自己鳥銃兵的身份為恥,平時不好好練習陣列射擊,天天憋著勁兒找關係托門路調離這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鳥營」。

    在這種鄙談槍炮的心態作祟下,火槍營但凡碰上點兒露臉的事都喜歡丟開火槍抄刀硬上,以展示自己弓馬嫻熟武藝高超,留在鳥營裡是明珠暗投辱沒人才,所以,在生擒刺客或將刺客梟首獻於主子的大功勞面前,他們又一次毫不猶豫的轉職近戰戰士。

    這可把我給樂壞了,要說我現在怕的,大概就是被一大群人用火槍悶頭蓋臉的吊打,畢竟咱鎧甲不如黑狗硬,而下腰躲子彈這種超高難度技巧貌似也沒有學會,但若是輪膀子肉搏,那可就完全不同了,憑咱現在這外骨骼覆蓋的強健臂膀,熊瞎子都能一隻手掐倆,更何況十個拿鐵片子刀的八旗老爺?

    隨手揪住衝在最前面的哨長,無視鐵片子刀砍在身上發出的彭彭悶響,我胳膊微一發力就將丫整個提溜起來,頭頂掄圓一圈兒甩手扔出,輕鬆砸趴下四個人,這野蠻又霸道的戰鬥方式一開場就讓對方減員一半,製造出的震撼可比什麼一掌遞出拍飛四五個人強大太多,直接嚇得另一半人怪叫一聲轉身就逃……

    無意追擊這幾個殘兵敗將,我抬腳就順著城牆朝炮聲隆隆的神武門城樓衝去,匍一登牆就被發現,這個開頭可是不好,要是不跑快點兒的話恐怕四阿哥又要為了自己那千金之軀讓別人扛著戰略轉移了。

    沒往前跑幾步,就遇到了聽到槍聲匆匆趕來支援的大隊人馬,有清楚火器威力的中高級軍官帶隊,自然不會再像那些拎不清的小兵那樣犯捨棄火槍優勢衝上來貼身肉搏的錯誤,事實上,他們一看到身份不明的黑影朝這邊過來,立刻就喝令部下停止前進,就地開槍。

    可惜他們還是晚了一步,此時我的速度可是三百二十公里每小時,不比全速行駛的動車慢多少,相隔不到百米的距離,槍口還沒舉起就已經被我衝到身前。

    如果此時我低頭撞過去的話,城牆之上的場景估計會跟動車碾過一樣慘烈,所以我乾脆雙腿一蹬高高躍起,在一眾已經嚇呆了的八旗官兵驚詫眼光的護送下飛過他們的頭頂,穩穩落在已經擠成一團的大隊人馬的身後。

    「開槍!快開槍!」直到此刻,帶隊的佐領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命令部下轉身開火,可等他們轉過身去哪還能看到我的影子?

    「大……大人,剛才咱們是眼花了吧?」一個不知自己剛剛死裡逃生的小兵,揉揉眼睛問自己的上級:「人怎麼可能跑那麼快?」

    「混蛋!」佐領一個大耳刮子閃過去,剛要斥責什麼,但想了想自己放走刺客,一頂「無能」的大帽子即將戴到頭上,又突然改了口風:「對!剛才咱們就是眼花了,剛才什麼都沒有!現在聽我將令,繼續向前!支援開槍預警的兄弟去!」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2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47
第一百零六章 人販子

    越過趕來支援的八旗兵將,我一路疾奔,很快便來到城樓近前。

    躲在陰影裡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局勢,一眾面容剛毅的漢子正在各級軍官緊張的呼喝跟命令下不停朝牆下傾瀉著炮彈和槍子兒,牆下的李黑狗和蔣莎莎則一邊左支右絀躲避炮火一邊艱難反擊,時不時的有一兩發蒸汽炮彈射上牆頭,但城牆上的士兵顯然已經在急促的戰鬥中積累出躲避炮彈的經驗,只要看到城牆下蔣莎莎舉起炮管立刻把手裡的活計一丟抱頭鼠竄,等爆起的白霧散盡再立刻衝回城牆朝著下面一通猛射,用這種牛皮糖戰術有效的遏制了兩人那因為被大將軍炮壓制而越來越虛弱的反擊。

    而作為這場戰鬥名義上的總指揮,雍親王自然是在親兵侍衛的重重護衛下,躲在相對安全的箭樓裡觀戰,同時又要刻意在窗口露出一點兒頭臉讓下面的官兵看見以便鼓舞士氣,許是看出拿下兩個反賊只是時間問題,這位剛才還跳著腳大罵手下無能廢物的四爺終於又恢復了自己那面沉似水波瀾不驚的樣子,目光灼灼的看著平視遠方,對下面如火如荼的戰鬥不看一眼,不知在想什麼。

    至於剛剛遠處城牆響起的警報聲,這位四阿哥則不怎麼在意,剛才聽到槍響之後,已經有一個佐領帶著旗下一百三十名旗兵趕去支援,縱使不敵也不會一點兒聲響都沒有便被人打敗,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已經到達示警報地點,卻連一聲槍響都沒有,想來偷牆的小賊也沒什麼本事,一定已經被一旗人馬不費一槍一彈的給收拾了。

    而對我而言,這二愣子主動露出從箭樓窗口裡露出行蹤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他被擒賊先擒王的結局,再厚的牆壁和再多的護衛也保不住他這種迎風而立,拿臉拉仇恨的作死行為。

    雙腿一彈高高躍起,我雙臂張開時身體兩側手腳之間已經在不知何時長出了一層堅韌厚實的皮膜,像鼯鼠的飛模一樣兜住風帶著我的身體無聲的朝前滑翔,而此時此刻,城樓上的八旗壯士們都將心力拿來對付城牆下的敵人,並沒人注意他們頭頂五六米處正有人飛過……

    張開的皮翼悄無聲息的蓋住城樓的立柱,我手腳敏捷的攀著柱子蹭蹭向上爬,幾下就爬到城樓頂部,抓著結實的木質窗櫺幾下起蕩便鑽到窗戶下面,窗下正橫刀立馬站著一名親兵,聽到異響下意識的探頭要往窗外看,卻正好被破窗而入的我一個頭槌擊倒在地,鼻血長流滿臉花開,哼都沒哼一聲就撅了過去。

    「保護主子!!!」因為樓層下面有重兵走來走去,負責保護胤禛的親軍難免有點兒懈怠,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同伴的異狀,直到我翻身越過窗戶,四周把守的侍衛才驚醒過來,急急忙忙的抽出刀子朝我撲來,但跟我這特大號的自然界最優秀獵手比速度,他們又怎麼可能是對手,剛把刀拔出鞘我就已經飛身撲倒了正慌慌張張掉頭逃跑的四阿哥,輕鬆實現了無數女頻穿越眾夢寐以求的推倒四爺的夢想。

    「誰都不准過來!」我虎踞龍盤,威風凜凜的蹲坐在地上,一隻前爪……咳!一隻手就按在四阿哥腦袋上,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歷史上的雍正皇帝是出了名的待人苛厲積威極盛,能在他手下打工的奴才自然都被他用大棒調教的如鵪鶉一般,此時看見他們心中宛若天神的主子被我按在地上,立刻把這幫鵪鶉嚇得魂飛魄散——主子要是掉了根毛,回頭他們還不得被扒了皮!?

    叮叮噹噹一通亂響,沒等我吩咐一眾兵丁便丟了兵器老老實實抱頭蹲地,求的不過是我這喪心病狂的反賊劫匪千萬不要一時想不開傷了他們主子的金枝貴體,看到這一幕,未來的雍正皇帝兩眼噴火,剛準備嚴辭斥責這些摧眉折腰的沒用狗奴才,但想想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是忍了,只能狠狠剜我一眼,用寧死不屈的皇子氣度來跟與我這窮凶極惡的劫匪對抗,同時心思電轉,思忖著脫身之法。

    「你們,立刻停止開火,把大門打開,放我們出去!」我才不管這位四阿哥腦袋瓜裡轉什麼心思,命都捏在我手裡還怕你能飛了?當即頤指氣使的對現場一眾奴才下了命令。

    「還不快去!」見自己的一眾奴才眼神閃爍躊躇不前,四爺終於不敢繼續矜持下去,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眼一瞪立刻嚇得一眾奴才一通哆嗦,忙不迭的連連稱是。

    四阿哥高舉一隻手示意自己不耍花樣,扯開嗓子朝正要退出門的奴才叫道:「皇……皇阿瑪年紀大了,受不得驚嚇,本王被擒的事責令護軍營都統不得上報,否則驚擾到皇阿瑪,本王要你們腦袋!」

    等一眾奴才都退出去了,我才輕笑一聲對身下的四阿哥說道:「四爺這是怕你皇阿瑪像放棄三十六阿哥那樣把你也放棄了,才不敢上報的吧,不然一道聖旨下來奪了你臨陣指揮之權,連你跟我們一起轟那可就虧大了。」

    雍老四臉色一窘,卻沒有反駁,不知是怕跟我頂嘴自找苦吃還是被我說中要害無話可說,只好轉移話題顧左右而言他:「這位……呃,壯士,本王觀你身手絕非池中之物,何苦混跡草莽流寇之中與朝廷為敵?只要壯士你願意撥亂反正棄暗投明,本王以身家性命擔保,對你們所行既往不咎,保你們前程似錦,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我不屑的搖搖頭,這套說辭都是老套路了,毫無新意不說還毫無誠意,反正他們這種大人物一旦落入敵手都這麼說,至於脫困之後有沒有兌現諾言,那就只能呵呵了。

    見我拿王爺不當幹部,四阿哥也惱了,不顧被我掐著脖子高叫道:「你們是順貴妃母家豢養的死士嗎?他瓜爾佳氏蓄養奇人異士擾亂宮闈究竟是什麼企圖?」

    「欸!別亂扣高帽子啊,」我反駁四阿哥道:「我們就是沖孩子來的,可沒受什麼人指使。」

    「哼!明白了!前明餘孽!以為劫持祥瑞之子就能亂我大清根基……」

    「你這人怎麼說不通啊!」我氣呼呼的把四阿哥擰起來,用銳利的眼神盯得丫心裡發毛,一字一句的說道:「聽好了!這裡面沒那麼多陰謀陽謀,就是一群人販子,來你們這裡拐孩子,就這麼簡單!」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2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47
第一百零七章 劫持

    經過與我一番「親切友好」的交談之後,雍四爺終於相信了我們只是潛進皇宮偷孩子的,沒有政治目的沒有權利陰謀,更沒有什麼反清復明的崇高理想,說難聽點兒,我們只是一群比較有本事的人販子罷了……

    於是四阿哥整個人都不好了,被我連拖帶拽的押出箭樓的時候,這位四爺還在兩眼發直的問我:「這麼說,你們的目的就是劫走本王的三十六皇弟,不打算拿他要挾朝廷?也不打算助他登基稱帝?本王要是不帶兵堵住神武門的話,你們已經帶著他遠走高飛永遠不再出現了?」

    我比較能理解咱們這位四爺的失落,他之所以急吼吼的來堵神武門,除了要在皇阿瑪面前維持自己好兒子的形象之外,也是為了給自己手下沒完成任務的粘桿處擦屁股,在他想來我們甘冒大險潛入皇宮壞他好事,肯定是要保他那個注定當皇帝的小兄弟登上皇位,所以他才不計代價要殺我們而後快,但現在卻發現我們只是一幫目光短淺的人販子,劫走他視作眼中釘的兄弟就打算遠走高飛永不再見,雖說有違自己斬草除根的初衷但結果似乎也可以接受,那自己何必彪呼呼的堵住房門不讓人家走,甚至還把自己搭進去淪為人販子手中的人質,這不是自找麻煩嗎?早知道開門放他們出去就是了!

    「放心,我們走了以後,你就永遠見不著你那個鬧心的小兄弟了。」我這樣安慰四阿哥:「不過你以後鬧心的事兒也不少,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你什麼意思?」胤禛眼中閃過一縷精光,嘴上卻在裝糊塗。

    「有些事兒大家心裡清楚就行了,何必說這麼明白,」我大度的拍拍四阿哥的肩膀:「夏邑那小子早就被他師父桂公公認出來了。」

    「哼!那又怎麼樣!」在我們這些「反賊」面前,四阿哥終於卸去了自己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冷臉,毫無顧忌的表現自己的「雄心壯志」,或者說野心:「只要這孩子離開紫禁城,就沒人能再動搖本王的地位,本王也不怕皇阿瑪知道!」

    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四阿哥像開閘放水一樣向我宣洩著他心中的怨氣:「再說,本王行這等下作事,還不是為了我大清江山!?還不是為了社稷永固!?還不是為了讓皇阿瑪做他的千古一帝!皇阿瑪都多大年紀了,一旦有一天山陵崩俎,難道真的要把列祖列宗的百年基業交給一個黃口小兒!!!」

    我也順口安慰道:「是啊是啊,我也覺得讓那小屁孩子當皇帝挺不靠譜的,你老爹為了給自己裝點門面留下那麼多財政窟窿,也就你這個錢串子王爺能把它補上。」

    「你!?你說什麼?」四阿哥失聲大叫,這倒不是因為我叫他錢串子而生氣,而是嚇的,康熙朝表面上繁榮盛世,實際裡入不敷出的窘境可是當朝絕密,我一個他眼中的江湖草莽怎麼可能如此清楚朝廷根底?

    對這位雍四爺的驚疑,我自然是毫不在意,看過歷史的都知道他們家那點兒破事兒嘛,「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你家老爺子絕對比你想的更看中你,什麼老八啊老十四啊,雖然在官僚圈兒軍隊圈兒有點兒資本,但都把力氣用錯了地方,跟下面打成一片是容易犯忌諱的,還是你這種默默給自家老子補窟窿擦屁股的受待見。」

    「你……你!」一番話驚得胤禛目瞪口呆不敢接茬,我卻很享受這種穿越眾給古人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快感:「對了還有,教育好你家四小子,別沒事兒學他爺爺花錢大手大腳的,不然這敗家小子把你忙活一輩子存出來的銀子整光,到你孫子輩兒的時候還得靠宰大戶緩解財政危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看好你家四小子別讓丫沒事兒往外跑勾搭民間姑娘去,他一提褲子不認賬了這麼多兒子女兒流落民間你這當爺爺的心裡也不舒服不是?要知道,雖然『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很美,但你要不打算上車補票的話就別死皮賴臉往人家房裡鑽,這種行為在我們那兒叫渣男,是要掛在網上接受全國人民人肉和吐槽的……」

    跟乾隆他爹一路聊得興高采烈,我們不知不覺走下了樓,此時城門下的雙方已經熄火停戰,但對峙之勢依舊不減,容兒他們已經抱著孩子跟李默蔣莎莎匯合,站在城門前的空地上仰頭看著城牆上的我,但四周已經被陸續趕來的侍衛兵丁團團圍住,城門也依舊緊緊閉合,於此同時,上百把火槍從四面八方指著我,氣氛依舊緊張沉重。

    為了緩解劍拔弩張的氣氛,我一推掐在手裡的,好不容易從剛才信息量巨大的談話中回過神來的四阿哥:「要不您說兩句?」

    命被捏在別人手裡,咱們的四爺也只好不情不願的下令道:「打開城門,放他們出去!」

    「王爺,這……」一個頭上戴著避雷針,一看就知道職銜不低的軍官躊躇應道。

    「讓你開門就去開!」四阿哥瞪眼:「一切責任由本王承擔!」

    「末將領命!」軍官趕緊點頭稱是,一溜小跑的走了。

    隨著吱吱嘎嘎的聲響,神武門終於打開了一條縫隙,雖然堵在門口的守軍還沒有退下,但我們已經看到全身而退的希望,容兒在城門下面使勁朝我招手,示意我趕緊跟大家一起撤退,我剛準備拉著四爺一起下城,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太監騎著馬朝神武門這邊奔來。

    「皇上有旨!不准開門!絕不能放賊子走脫!」看見神武門正緩緩開啟,太監大急,隔著老遠就扯著尖利的嗓音朝這邊大吼起來。

    「完了!」四阿哥絕望的哀叫一聲,在康熙皇帝權威陰影下長大的他當然知道,聖旨一出自己的王命立刻失效,而我們這些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劫匪惱羞成怒之下很有可能直接拿他開刀!

    砰的一聲巨響,剛打開一條縫隙的巨門乾脆的合攏,剛剛垂下的刀槍在一次舉起,現場的氣氛峰迴路轉,又回覆到暴風雨來臨前的緊張壓抑。

    「這……這跟本王可沒有關係!皇阿瑪的聖旨之下本王也沒辦法!」四阿哥趕緊解釋,以免我喪心病狂的幹出什麼傻事。

    「哼!」得知這位王爺hold不住場之後,我也不客氣,一隻手抓住他的後腰往上一提,生生把雍老四舉過頭頂,向前幾步走到城牆邊緣,朝剛剛跑馬到城門下的太監吼道:「告訴你家皇帝!他兩個兒子的命都在老子手上!不想一天丟兩個兒子的話就把城門打開!」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2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47
第一百零八章 恐高症

    眼見就要逃出生天卻突然橫生枝節,我的心情自然陽光不起來,說話難免惡聲惡氣,抓舉動作也自然不會太溫柔,但我卻沒想到,剛把人質舉過頭頂,咱們這位自詡真漢子的四爺竟然嚇得魂飛魄散,像殺豬一樣慘叫起來,一邊嚎叫還一邊手舞足蹈的奮力掙扎,就好像我真的要把他從高高的城門樓子上扔下去一般。

    這也把我嚇了一跳,原本只是把這小子舉起來嚇唬嚇唬周圍兵丁的,卻沒想到這四阿哥反應如此強烈,他這樣亂撲騰,掉下去算誰的?

    可要是把他放下來就更不行了,劫匪綁架人質跟政府談判,靠的就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狠」字,必須讓他們相信並確定你一不高興就會撕票人家才會把你當盤菜,人質一鬧騰你你這犯罪分子先慫了,誰還肯跟你老老實實的談判啊?

    「老實點!」我出聲喝罵,同時壓低聲音怒斥四阿哥:「差不多就得啦!你皇阿瑪還沒御駕親臨呢你這樣折騰給誰看!」

    結果這小子充耳不聞,舞扎的更加起勁兒嚎叫的更加撕心裂肺,終於讓我看出不對:「喂喂喂,你該不會是恐高症吧?」

    結果還真是恐高症,嚴重的恐高症患者一旦被強制推到高樓邊緣,就會像從來沒下過水的人突然溺水那樣喪失理智,完全在生物本能恐懼感的支配下做出求生掙扎,嚴重的甚至會大小便**和失去意識,很顯然咱們這位四爺就是個很嚴重的恐高症患者,難怪丫一直站得離窗口那麼遠。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只要把犯了恐高症的人拉開,不讓他們從高處向下看就能緩解,但我現在卻是騎虎難下不得後退一步,不然還有什麼資本跟十八世紀的封建政府談判?還怎麼維持自己帥酷的冷血的無情的劫匪形象?只好做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任由雍親王在我頭頂掙扎嚎叫,自己則用漠視生命的眼神冷冷的掃視身後和城牆下緩緩圍攏過來的兵丁,同時心中還在暗中祈禱這位王爺的各種括約肌一定要堅強一點兒,否則我的悲慘遭遇將不能用語言形容……

    「王爺!」看到雍親王在犯罪分子手中奮力掙扎,頭戴避雷針帽子的滿清將軍目呲震裂,上前一步朝我戟指罵道:「狗賊!王爺心智堅韌寧死不屈,豈是你這跳樑小丑可以要挾的!?還不快快放了王爺自縛受死!」

    城門下的太監也已經驅馬趕到近前,尖著嗓子嘶叫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王爺天潢貴胄是天上星宿下凡,敢挾持王爺要脅皇上,不怕天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嗎!!!」

    兩人一上一下叫的熱鬧,其實都是色厲內荏的拖延時間,就是不敢鬆口跟我們談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皇上下了嚴旨不准我們這些賊人走脫呢?雖然王爺被賊人挾持,雖然這樣做鐵定把心眼不大的雍親王得罪的死死的,但現在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畢竟皇上只有一個,王爺卻有三十多,沒必要為了王爺去得罪皇帝。

    更何況,在古人樸素封建的價值觀中,誰敢傷害星宿下凡的皇親國戚啊!眼前這個喪心病狂的劫匪別看樣子囂張,不過是無路可逃才鋌而走險劫持天潢貴胄掙一條生路,真要讓他犯下傷害王爺的潑天大罪,借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

    手裡抓著個亂蹬亂動的人,四周還有虎視眈眈圍攏過來的八旗勇士,自己還得面無表情的單手高舉拗造型,我所承受的辛苦和壓力可想而知,更要命的是,我現在騎虎難下絕對不能妥協,既不能把這位四爺放下來也不能後退跟他們談條件,城門下李默容兒他們已經被官兵團團包圍了,但凡我這裡有一丁點退縮,他們都有可能頃刻間被人潮吞沒。

    「你們以為我不敢把他丟下去嗎?」我儘量用冰冷平靜的聲音維持著脆弱到一觸即潰的局面,額頭和掌心卻已經隱隱見汗,偏偏手裡這個還在不知死活的胡亂折騰,真是愁死我了!

    「你敢!」避雷針將軍雙目圓瞪,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我護軍營八千勇士在此,豈容爾等匪類放肆!?你若敢傷四王爺一根毫毛,我護軍營定追殺爾等至天涯海角,挫骨揚灰,不死不休!」

    為了烘托氣氛,避雷針朝身後一揚手,久經訓練的將士們立刻用統一的語調高聲叫道:「挫骨揚灰!不死不休!挫骨揚灰!不死不休!」

    呲啦!長時間的胡亂掙扎,終於讓四阿哥那一身精綢袍褂受不了了,十分乾脆的從我手中裂成兩半,而咱們這位四爺,也跟著袍褂一起從我手中滑落,手舞足蹈的墜下城牆……

    原本以我現在的神經反射速度和運動能力,再抓住從我手裡掉下去的四阿哥很是輕鬆,但偏偏在這個時候,下面瞧熱鬧的太監眼見四王爺從高高的城牆上摔下來,嚇得發出一聲女人聲音還尖銳的尖叫,恐怖的聲音直刺耳膜,嚇得我一個激靈,剛要伸出去的手下意識的一僵,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四阿哥已經朝著地面筆直的落了下去……

    這小子可不能死啊!且不說丫這樣腦袋朝下摔在地上會不會改變這個宇宙的歷史進程,作為劫匪我們把堂堂一個王爺在眾目睽睽之下摔得粉身碎骨,接下來該怎麼面對這些因為「護主不利」而急紅了眼的宮廷侍衛?不跟我們拚命到天荒地老才怪!

    幾乎是想也沒想,我一個縱身跟著撲了下去,腳在城牆上借力一蹬便追上了正在下落的四爺,一把將胤禛拽過來夾在胳膊底下,我腰板一挺空中轉體一週半,兩腳重重的踏在地上!

    騰地一聲悶響,兩個大活人從幾層樓高的地方跳下來所產生的慣性震得地面煙塵四起,甚至我腳下的青石板都因為驟然猛擊出現了裂縫。

    這樣的撞擊,換做一般人即使雙腳著地也必死無疑,幸虧生物鎧甲形成的外骨骼抵消了大部分反震的力道,我和四阿哥才撿回一條性命,饒是如此我現在也是從腳底到膝蓋毫無知覺,一個趔趄險些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安靜!極端的安靜!所有人都被這峰迴路轉忽上忽下的變故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連四阿哥都放棄了掙扎嚎叫,無聲的垂下了腦袋——在經歷了如此刺激的高空墜落之後,他已經非常乾脆的厥過去了。

    撲通一聲,傳旨太監面向我直挺挺的跪下,磕頭如搗蒜,一邊磕頭還一邊哭:「爺爺啊!奴才求您了!您有什麼要求直接說吧!千萬別這麼玩了!奴才經不起嚇啊!」

    我正莫名其妙,城樓上的避雷針將軍也從上面探出大半個身子,滿臉冷汗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使勁兒朝我拱手道:「壯士!壯士!咱們有話好說!您有什麼要求可以直說,末將雖然做不了主但可以轉呈皇上!您可千萬不要對四王爺怎麼樣啊!」

    稍微一思索,我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他們之所以前倨後恭,剛開始是吃準了我不敢把手中唯一有價值的人質怎麼樣,所以說話才這麼硬氣,可看看我都做了什麼?在丫們看來,自己兩句狠話剛撂出來,老子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就直接面無表情的把大清國的四王爺從城樓上丟下了啊!

    雖然我立刻跳下來又把人接住,但這無疑清晰的表明了自己的潛台詞:你們四王爺的命就在老子手上,而且老子真的敢要他的命!所以,都別TMD刺激老子!

    跟精神不穩定且武功卓絕的瘋子說話,誰敢不客氣?於是,一個美麗的誤會就這麼發生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2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48
第一百零九章 談判

    把一位王爺從城樓上丟下來,算是坐實了我的惡名,剛才這些八旗奴才看我的眼神,都是憤怒中帶著蔑視與不屑,現在我目光掃過竟沒有一個敢與我對視的,所有人都賠著小心生怕我一個不樂意真的把四王爺的腦袋擰下來害他們滿門抄斬,對我提出的立刻打開城門的要求雖然不敢立即執行,但更不敢無視,剛才趾高氣昂的太監湊上來,戰戰兢兢的表示小的立刻向皇上請旨,便立刻連滾帶爬的鑽出包圍圈,向康熙皇帝報告去了。

    「你找死啊!嚇死我了!」有我這個瘋子在,八旗勇士們雖然不敢開門,但也不敢擋我的路,所以我很順利的跟容兒他們會合,可惜迎接我的不是英雄般的歡迎,而是被容兒狠狠跺了一腳。

    桂公公強撐著被電得半身不遂的身體,顫顫巍巍的抓住四阿哥手腕號一下脈搏,確認這位四爺只是昏迷,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才長出一口氣,瞪我的眼神也終於緩和下來,由此看來這位老爺子對愛新覺羅家還是非常忠心的,明知道四皇子跟自己不對付還是忍不住要關心下大清朝未來的皇帝。

    至於其他人可就沒有這份閒情逸致了,在剛才一戰中李默跟蔣莎莎都是傷上加傷,勉強支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驟然停戰精神一洩,黑狗直接趴窩,蔣莎莎也從坐騎上滾落下來,驚的容兒把人工智能往謝爾東懷裡一塞就奔去照顧兩個傷員,謝爾東則不知是沒從暈血的恍惚中緩過神來還是壓根不會帶孩子,頭下腳上的抱著小屁孩子發呆,憋的人工智能哇哇亂哭,不客氣的說,現場一片劫後餘生的愁雲慘淡。

    而事實上,劫後餘生都是一種比較樂觀的說法,畢竟我們現在還被人家圍得跟鑽進雞窩的狗狍子一樣,雖說攝於人質身份尊貴暫時不敢動手,但康熙嚴旨下來他們未必不敢跟我們拚個魚死網破,而我們這邊可堪一戰的戰力貌似就只剩我和謝……好吧,就只剩我了。

    心中把不住未來的局勢變化,我只好去問跟康熙朝夕相處幾十年的桂公公:「你說你們皇帝會不會為了兒子開門放我們離開?」

    桂公公臉色忽明忽暗,躊躇好一陣才頹然的嘆一口氣:「如果是四十年前你問我這個問題,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回答你,即使你手中只有我一個人質皇帝也會放為了我的安全你們離開,但是現在……他可是千古一帝啊!怎麼可能受人脅迫?」

    彷彿是在印證桂公公的判斷,剛剛去請旨的太監去而復返,隔著老遠我就能看見他那灰敗的臉色,很明顯,他帶來的絕不是什麼好消息。

    「皇……皇上有旨,為禍皇宮,衝擊神武門之反賊,殺無赦!」太監帶著哭腔宣佈皇帝的決定。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我一把從地上撈起昏迷不醒的四阿哥,準備做最後的負隅頑抗,如果頑抗不了,那就拖著未來的雍正皇帝一起上路!

    「雍……雍親王敦倫盡孝,勇於任事,雖誤陷敵手而不屈,實乃我大清明日棟樑,著護軍營務必將雍親王救回,保其安然無恙,否則驍騎營上下一同治罪!」太監終於滿臉無奈的說完後半段話。

    「這個……」我們有點兒傻眼,這怎麼個意思?一邊叫囂著我們罪無可恕催促護軍營將我們千刀萬剮,一邊又狠戾的威脅手下,不把我兒子救出來就把你們怎麼樣怎麼樣,這命令著實詭異,就好像企業老闆一邊強逼員工節假日加班,一邊又讓員工「自願」放棄加班費為集體做貢獻一樣,怎麼看都有點兒強人所難自相矛盾的意思。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又沒什麼奇怪的,皇帝嘛,屁股在高處坐久了,難免會有點兒飄飄欲仙的自以為是,自己一句話就是金科玉律,下面的狗奴才們只有低頭照辦的義務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力,至於自己高屋建瓴的「工作指示」是不是符合邏輯會不會讓下面人為難,這等小事兒需要咱們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們考慮嗎?反正我給你工作任務清晰明確,你完不成就是你無能!

    有權,就這麼任性!

    別說至高無上的皇帝,現在連私企小老闆都抱著這種「又要馬兒跑得好,又要馬兒不吃草」的「人才攻略」培養著自己的員工,所不同的是,老闆敢這樣為難你不把你當人看,你可以把辭職報告摔丫臉上,但若是換做皇帝,除非你有揭竿而起把丫拉下馬的勇氣,否則你連摔辭職報告的資格和權力都沒有。

    好在中國人都是聰明的,五千年的封建時代早有無數智慧大能總結出了應付這種任性命令的方式方法,那就是欺上瞞下應付了事,也就是咱們常說的和稀泥搗糨糊。

    所以在接到這種令人左右為難無所適從的命令之後,避雷針將軍並沒有跟我似的傻眼抓狂直薅頭髮,而是帶著一種無可奈何又司空見慣見的表情走下城牆,遠遠的朝我們拱手:「諸位好漢!少安毋躁!雖然皇上的命令是……那什麼,但咱們還有商量的餘地,還有商量的餘地!」

    「怎麼商量?」我掃視避雷針一眼,維持自己冷漠疏離不近人情的高冷形象,卻已經悄悄豎起耳朵。

    對我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絲毫不在意,避雷針先遠遠張望四阿哥一眼,看他除了嚇暈過去毫髮無傷,才松一口氣輕聲安撫我道:「別急別急,雖然皇上旨意不可違逆,但這種為難事兒怎麼操作咱們自有一套章程,只要四王爺貴體安康,兄弟們交得了差,剩下的怎麼都可以商量,就算真放你們走也不是不行!就是……」

    一邊說著,避雷針一邊拿眼瞥著桂公公,底下人欺上瞞下這一套,是絕對不能讓上頭知道的,現在四阿哥昏迷,什麼都聽不見自然不用擔心,但這老太監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萬一把今天這事兒說出去……

    桂公公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避雷針的小心思,當下嚯嚯笑道:「張福林,我跟你爺爺張德全可是過命的交情,你還敢把咱家殺人滅口不成?放心,你爺爺我還沒活夠,不打算把自己算進殺頭的行列裡去,底下這些貓貓狗狗我比你門清,可誰見咱家拿這些事兒跟皇上告過小狀?」

    「喲!那小的謝桂爺體諒底下人!」避雷針大喜,桂公公這話等於默認他們暗箱操作私下交易,甚至還暗示會幫他們糊弄住上面的皇上,有了這層保險自然更加安心。

    於是我們一兵一匪就聚在一起商量怎麼在不交出自己腦袋的前提下完成皇上的旨意:「首先,四王爺眼裡不揉沙子,這事不能讓王爺知道……」

    避雷針違心的說,不揉沙子什麼的自然只是場面話,剛才這位四爺還為了活命要開門放我們走呢,但他一個小小兵將跟反賊私下做交易,這事兒太犯忌諱,自然不希望一個王爺乃至未來的皇帝知曉。

    正說著,四阿哥似乎是緩過勁兒來,嚶嚀一聲幽幽轉醒,嚇得原本就心中忐忑的避雷針趕緊把剩下的話吞進肚子,轉身欲逃。

    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箭步衝到四爺身後,趁他迷迷糊糊抬起腦袋,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照著後腦勺就是一下,這位爺直接向前撲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又昏了過去。

    「你繼續。」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2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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