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科學家日記 作者:單身狸子(連載中)

 
Babcorn 2016-11-27 12:33: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118003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52
第十四章 大水沖了龍王廟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人開著一輛五菱宏光停在我們小區門口,車上下來一個穿著板正西服的小子,應該就是昨天跟我打電話的那個李楠,這小子把頭髮抹得油光水滑,看樣子是想讓自己顯得成熟睿智一些,但還是掩不住他那稚氣未脫的臉和略帶緊張惶恐的眼神,很明顯,這是個剛入行不久的實習律師,也不知他是怎麼接下謝家老爺子這樣的大客戶的。

    我們拖著行李和謝爾東,連帶一大早來給我們送行的徐阿姨一起下樓,隔著遠遠的李楠就走過來,很有風度的朝我們問道:「哪位是吳先生?」

    嗯?找我?我微感詫異,但還是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李楠非常友好的朝我伸出手來:「吳先生您好,既然您是謝先生的全權代理人,那這一趟還要您多費心!能介紹謝先生給我認識嗎?」

    我臉一紅,原來這小子真把我昨天信口胡謅的話給當真了,忙不迭的澄清自己道:「我其實就是謝先生……呸,謝爾東一朋友,謝爾東就是一臉出門踩狗屎表情的那個……」

    這小子沒理會我為了緩和尷尬的見面氣氛所開的玩笑,十分規矩的跟謝爾東打了招呼,出示了自己的職業律師資格證書以及謝爾東他爸簽署的委託協議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又不厭其煩的講解起遺產繼承的相關法律條文和法律程序,總之一看就是初出茅廬的粉嫩新人謹小慎微步步為營的辦事風格,就這段時間,我不僅把行李塞進了車後座,還抽空給容兒講解了一下汽車的運行原理以免車跑起來把她嚇一跳,找這麼一個菜鳥律師來給自己兒子辦遺產轉移,謝爾東他爸不會是故意不想給錢吧?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見那倆人依舊一個說得口沫橫飛一個聽得津津有味,我忍不住在副駕駛位子上拍著車幫不耐煩的叫道:「還走不走了?難道飛機還等我們不成?」

    李楠趕緊不好意思的笑笑,一溜小跑打開駕駛室車門,但還是出於律師的職業習慣忍不住反駁我道:「其實……飛機是可以等咱們的,私人飛機嘛!」

    「哦,那就不著急了,」我壞笑道:「哥幾個這麼早還沒吃飯呢,先吃點兒再去吧,早飯錢你給報銷不?」

    其實說良心話,我對這個長得有點兒小帥的年輕律師並沒有什麼看不順眼的地方,但誰讓他是替老謝家扛活的呢?我們可不是可憐巴巴的找有錢親戚救濟幫忙,而是氣勢洶洶找人渣父親索要贍養費爭奪家產的,不蠻橫霸道一點兒丫們有錢人怎麼會把我們當盤菜?只能算這小子倒霉撞槍口上了。

    因為謝爾東從來不在衛生不達標準的餐廳吃飯,所以我們只能直奔肯德基,一人一個小面包夾煎雞蛋,竟然就花了小一百,讓我們提前體驗了一把當有錢人的快感,所謂有錢人,就是花比別人多得多的錢享受更高逼格的待遇,但回頭一看其實自己的錢全花在無所謂的虛榮心上,沒得到一點兒實惠,你說面包夾雞蛋能值幾個錢?一百塊錢找個街邊店吃飯我還能往每個人的面包雞蛋裡夾驢肉呢!

    幾乎沒有人把這一餐飯吃的津津有味,用容兒的話說,饅頭髮酸雞蛋粘牙,黑乎乎的粥(咖啡)聞著就一股怪味,肯定都是隔夜飯,這早飯鋪子真不怎麼樣。

    我看到這裡賣豆花,順手替她端了一碗,本來我以為容兒肯定沒吃過一定會很新奇的,沒想到這丫頭皺著眉頭嘗一小口就吐了出來,然後惡狠狠的瞪我:「甜的?你們這裡豆腐腦吃甜的!?」

    呃,我是不知道原來豆腐腦早在康熙時候就有了,更不知道原來咸甜之爭還是一場延綿數百年的聖戰,趕緊把那甜豆腐腦丟進垃圾桶以表明自己與異端對抗的決心,才維持住自己在容兒心目中高大偉岸的形象。

    從容兒口中不怎麼樣的早飯鋪子裡出來,除了謝爾東因為吃了嚴格符合衛生標準的一餐而怨氣稍減之外,其他人吃的都不滿意,李楠看看我們的臉色,善解人意的指了指街道旁另一家早點攤子說:「要不咱們再墊吧點兒?好像都沒吃飽。」

    於是我們又興高采烈的在小店門前的矮桌馬紮上坐了下來,豪氣萬丈的讓店主把店裡的豆漿油條驢肉火燒使勁兒往桌子上造,一夥人放開肚皮大快朵頤,吃個早點竟然吃出了就扎啤擼烤串的氣氛,搞的跟難民進城一樣。

    除了謝爾東眼見我們吃得不乾不淨,滿臉不悅又生我們的氣不願主動跟我們搭腔,把自己憋得像三天沒拉大便以外,其他人都吃得比較滿意,連容兒嘗了一口撒滿辣椒調料的豆腐腦之後都滿意的眯起了眼,吃的不錯心情甚好的我拍著旁邊拎著領帶尾巴啃煎餅果子的青年律師笑道:「在這兒吃飯開不出發票吧?請我們吃飯沒發票謝家給你報銷不?」

    李楠答道:「在肯德基吃飯也沒人給我報銷啊,我們律師行是在謝老先生去世前兩個星期才臨時接受遺產委託的,委託的內容是幫謝先生爭取他應得的那份遺產,也就是說我的僱主其實是你們諸位,最後能有多少收入取決於我能替咱們爭取到多少遺產……」

    啊?我略感詫異,一直以來我之所以對這小子橫挑眉毛豎挑眼,就是以為這小子是謝家派來跟我們推諉扯皮阻止我們拿他們家錢的,結果鬧了半天,這小子是幫我們從謝家訛錢的啊?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搞清楚李楠的立場之後,我立刻對人家熱情起來,不僅搶先付了早點的賬,還勾肩搭背鬼鬼祟祟的問人家,謝家老爺子給自己兒子留下多少錢。

    「這個……」李楠看一眼謝爾東,見他面無表情一言不發,才小心翼翼的問:「你們都不知道嗎?我跟謝先生的母親說過的……」

    「你就再跟我們說一遍吧,」我端起豆漿碗,一邊喝一邊說,心想徐阿姨這人真有意思,老子給兒子多少錢都不告訴我們,是想給謝爾東一個驚喜嗎?

    「謝老先生個人賬戶中的全部存款……大概有一億歐元……」

    「噗!」我一口熱豆漿全噴出來:「多……多少!?」

    李楠顯然被我嚇一跳:「一……一億歐元,大概九億多人民幣吧,到底多少視當日歐元——人民幣匯率波動……」

    我只感覺自己的心要飛起來了,而我的屁股則已經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那咱還在這兒吃什麼?」我火急火燎的叫道:「趕緊回肯……呸!趕緊魚翅皇宮!老子今天非得試試八百八十八元一份的鮑魚海參奢華早餐粥是個什麼味道!」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3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53
第十五章 不是親生的?

    和其他大多數人一樣,我也不止一次的做過「等我有了錢,就怎樣怎樣」的夢,現在這個夢想冷不丁實現了,還真有點兒因為準備不足而不知所措,我不得不羞愧的承認,現在我的腦子裡除了「吃一碗扔一碗」、「蘸紅糖蘸白糖」之類土到掉渣的想法之外都是一片空白,這大概就是咱這種小人物初貧乍富之後特別令人討厭的原因,咱竟然連燒錢造業都不如人家富二代貴公子玩的瀟灑有型逼格高!

    什麼?那筆錢還沒進口袋?而且錢還是人家謝爾東的?我們這裡不是有律師嗎?就算這個李楠再怎麼菜鳥,要不出九億總能要出個三五千萬吧,打發要飯的也得這個價碼不是?至於第二個問題就更不是問題,我跟謝爾東那是什麼交情?跟他同住四年都沒有學馬加爵同學那樣怒斬室友,足見在我的內心深處還是很待見這怪胎的,就沖這不殺之恩,這小子發了財不分我一半也得讓我沾沾光吧?

    跟我的樂觀不同,蔣莎莎得知李楠是被臨時任命的遺囑執行律師,還是謝爾東他爸委託來替兒子爭遺產的律師之後就一直皺著眉頭,似乎是看出什麼問題,她這副眉頭深鎖的樣子最後終於引起了我的注意,在李楠繼續開車上路之後問她:「咋啦妹子?咱去拿錢還不高興?」

    「希望能拿得出來吧。」蔣莎莎不甚熱烈的說。

    「怎麼?」聽出其中弦外之音的我不自覺的扭過身子。

    「你笨啊?」容兒到底是深受皇宮勾心鬥角培養出來的,豪門恩怨這等小兒科在她這種見慣後宮心計的奇女子面前自然不是個兒,聞言立刻向我解釋道:「要是他爸爸還能在家裡當家做主,自己的錢想給哪個兒子就給哪個兒子,那還用得著找訟師(指李楠)替自己的兒子跟宗親爭家產嗎?肯定是身體不行了以後就被家裡人架空,怕沒人把他的遺囑當回事兒才做這樣的安排。」

    我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兒,而且更令我恐懼的是,我突然想到,李楠他們的律師行肯定不可能只有李楠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律師,一筆涉及近十億人民幣的大生意,哪個律師行會不重視?會不派出最專業最資深的大狀來打這個官司?那麼反向推理,那派出李楠這樣的毛頭小子來處理這麼大的案子,豈不是正說明律師行對這起官司的前景並不看好,所以才如此敷衍了事?

    在我懷疑目光的逼視下,李楠沉默一陣之後也只好實話實說:「呃,我們律師行的老師們確實對這個案子不看好,」不過這小子隨即振奮道:「但我不是被派來敷衍了事的!事實上,是我主動要求負責這個案子,如果辦成了,我的出道第一戰簡直是無比輝煌!整整一億歐元的財產糾紛啊!」

    我滿頭黑線,合著這小子是拿我們當彩票買的,賭贏了他一步登天變何以琛,車(子)票(子)妹(子)滾滾而來,賭不贏丫繼續當他的張益達,老老實實地繼續樓下刻光盤,難道當律師的都這麼二皮臉嗎?

    「那能跟我說說為什麼你們那裡的大律師都不看好這個案子嗎?」我強忍住將丫踹出駕駛室的衝動,耐著性子問道。

    「這……」李楠顯得非常為難,猶豫好久才說道:「謝老先生跟我們律師行接觸的時候,神智已經非常不清醒了,除了念叨徐女士的聯繫方式,和翻來覆去的說要把自己的錢留給徐女士母子之外,根本說不出其他有邏輯性的話語……」

    「所以你們是接受了一個神志不清的病人的委託?」我奇道:「他這樣的委託具有法律效力嗎?我很難相信你們會為了一個話都說不清的老人費力氣找他的繼承人。」

    「確實,一般情況下我們是不會接受這樣的委託的,」李楠老實承認他們律師行不是善堂,「不過謝老先生例外。」

    「為什麼?」我被勾起了好奇心。

    李楠掃我一眼:「因為謝老先生直接付給我們十萬塊定金,只要聯繫到徐女士,將遺囑的內容告知她就算完成了先期委託,十萬塊穩穩入賬,我們何樂而不為?」

    我嘿然,原本還準備聽一個人性本善的勵志故事呢,結果是"chi luo"裸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你是說,」蔣莎莎把談話拉回正題,皺著眉頭問道:「整個委託過程都是口頭遺囑,且委託人意識可能不清醒,沒有提供任何書面證據是嗎?」

    見李楠點頭,我也跟著心一沉,沒有白紙黑字的遺囑,確實是個很大的麻煩,畢竟是那麼大一筆錢,以己推人,換了我也不願意因為一個老糊塗臨終幾句話就把錢送出去。

    就彷彿我們聽到的壞消息還不夠多一樣,李楠小心的看我們一眼,繼續說道:「而且我們事後就謝老先生遺產分配事項的問題跟謝家的其餘成員交涉過,他們……他們一口咬定,說謝先生不是謝老先生的親生兒子,還說當年徐女士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被趕出謝家,所以謝先生完全不具備繼承老先生遺產的資格……」

    「你胡說!」我們一車人一齊朝李楠吼道,包括一直慪氣不跟任何人說話的謝爾東。

    「你們別衝我來啊!」李楠委屈道:「這話又不是我說的。」

    把怒氣發洩在李楠這個跑腿辦事的人頭上,確實有些不太厚道,所以我強忍住心中邪火,問李楠道:「既然他們不認謝爾東,你還帶我們去謝家幹什麼?讓謝家人羞辱嗎?」

    「是徐女士要求的,」李楠小心翼翼的說:「他說不管謝家認不認謝先生這個兒子,謝先生都有義務去拜祭自己的父親……你知道,很難拒絕那位女士的請求……」

    我嘆口氣,感覺怒氣稍減,這話等於是徐阿姨堅定了謝爾東的身份,而且正像李楠說得那樣,氣質溫婉和順親和力強大的一塌糊塗的徐阿姨一旦正兒八經的求誰幫忙,你真的很難硬起心腸拒絕,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拉著我的手,非常誠懇請我多忍讓她那腦子有點特別的兒子,別跟他一般見識,我不就忍到現在都沒給丫飲水機裡下毒嗎?

    「那……謝家你們還去嗎?」李楠問。

    「去!為什麼不去!」我看一眼謝爾東臉上少有的憤怒神色,流氓一般的說道:「親生兒子去接收老子的遺產天經地義,謝家老老實實給錢也就罷了,要是敢玩花樣,哥幾個可不會只大門口打滾鬧事那麼客氣!」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3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53
第十六章 管家

    原本我們對這趟行程並不怎麼在意,確實就如徐阿姨說的那樣不過是陪謝爾東去祭拜祭拜他那從沒見過面的爸爸,至於要分家產什麼的一半是開玩笑,一半也是人之常情的必然反應,誰突然看見天上掉下上億歐元會不做做土豪夢呢?但其實能不能把錢要出來我們都沒有臉上表現的那麼在意。

    但謝家人的表現實在是不堪,不承認謝爾東的繼承權還可以理解,畢竟偌大的家產送出去換做是誰也不會樂意,但誣陷謝爾東不是親生的,乃至誣陷徐阿姨的人品聲譽,可就算是拔了老虎鬍子,我們可以不管謝爾東這個怪胎,想必他自己也不怎麼在乎那從沒養過他的爸爸,但侮辱傷害我們一致尊敬的長輩,我們這幫人可就得跟丫好好掰扯掰扯了。

    一路無話到了機場,李楠出示一張特別通行證之後直接把車從側門開進停機坪,在調控塔後面的跑道上,一架挑戰者850正大開艙門停在一旁,想來是在等我們。

    我們剛把行李拖下車,飛機艙門後面便閃出一人,順著樓梯走下來,這人三十來歲,大背頭戴眼鏡,身材消瘦,天氣漸熱還用一身黑色短襟西服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連手上也帶著白手套,這副打扮,不用說也知道這應該是管家一類的人物。

    不知為何,一看見這人,我就有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他那隱藏在眼鏡後面精光四射的目光令我隱隱覺得此人不簡單,也許是因為他這一身黑皮反襯出的冷峻氣質令我不自覺的將其視為敵人,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丫那用鼻孔看人的傲慢態度讓我忍不住想扇丫倆大耳瓜子……總之,見第一面我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應付的傢伙。

    「謝先生,您好,久候多時了。」這管家眼力倒是不錯,一眼認出謝爾東,走上前去低頭行禮,但說話帶著很重的外國口音,而且丫即使低頭也依舊保持著鼻孔看人的高難度姿勢:「雖然您自稱是老爺的兒子,但還沒有獲得家族的認可,所以我就不稱呼您為少爺了,請見諒。」

    這傢伙話說得倒是客氣,但那腔調和神態卻無比分明表現出對謝爾東的敵意和蔑視,就像在冷眼旁觀一個跳樑小丑上躥下跳取悅觀眾一般,無論這小丑做出再滑稽的動作也只能換來他的一聲冷笑。

    「幾位離約定好的時間晚了十五分鐘,雖然本人沒有指責各位遲到的意思,但還是提醒各位注意時間,畢竟守時是一個人的基本修養,」眼前的大背頭拿腔拿調的數落著我們:「現在請各位登機吧,雖然除了謝先生以外,其他人不打招呼的不請自來令我非常意外,但還是非常歡迎你們訪問我們謝家,希望我們的私人專機上不缺各位的座位。」

    這小子把「私人」二字咬得很重,就差指著我們鼻子說閒雜人等不受歡迎了,我豈能吃這個虧,剛要替謝爾東張嘴罵人,卻沒想到容兒上前一步,搶了我狗腿子的工作。

    「喂!」容兒見這小子擠兌完我們轉身就走,立刻逮住機會發難,小腰一掐訓斥道:「謝家的下人都這麼沒規矩嗎?看見客人手裡提著東西不知道幫忙?」

    此言一出猶如晴天霹靂,把所有人雷得外焦裡嫩,要說管家這種生物,在國內似乎非常少見,勞動人民好不容易當家作主求翻身了誰還願意給人當奴才去?但實際上,管家其實是高薪金領階層,無論收入還是地位都相當於企業高管,而且對外還是主人家的臉面和尊嚴驕傲,某種程度上而言人家拿鼻孔看我們是有道理的。

    但我仔細一想,容兒說得也有道理啊!你是酒店經理就可以讓進店的客人自己扛行李了?就可以不把顧客當上帝了?不管你謝家對我們是個什麼態度,你也是來接老子的呀!

    於是我冷笑一聲,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把各種行李堆在一塊兒,然後直勾勾的看著這個謝家大管家,意思不言自明。

    不得不說這位謝大管家還是非常有風度的,回過身來,站在那裡面帶微笑的看著我們,但是腳下不動。

    容兒則繼續給人家挑刺:「還有你說話怎麼怪腔怪調的,你哪兒人?」

    「熊野,」管家微笑回答:「敝姓池上。」

    「這是什麼荒郊野嶺的?」容兒回頭問我,在我回答那是日本的一個縣之後,容兒皺著眉頭打量人家半天,說道:「日本,不就是倭國嗎?在我們那兒即使是小家小戶都不會用倭國下人,你們這裡竟然讓倭人當管家?」

    過分了,真的過分了,已經上升到民族和人身攻擊的地步,但我想到這小子是個日本人,而且看丫這副鳥樣也不像積極促進中日友好團結友愛的開明人士,那攻擊就攻擊吧,反正也不冤。

    「這兩天姑奶奶有空多教教你大戶人家的規矩,省的你這倭人做事毛手毛腳,丟自己的臉不要緊,丟了主人家的臉面還不得扒你的皮?」

    容兒在這小子面前擺足前輩架子,直接頭也不回的登上飛機,舉止端莊步伐穩健,自帶一股氣派,明顯是做給這倭人管家看的,在丫面前,容兒自有驕傲的理由:對方不過是個富商家的蠻夷下人,姑奶奶卻是皇宮裡調教出來的正牌宮女,教你小子個乖是你的福氣!

    「嘿!」看容兒隨便兩句話就把這眼高於頂的大管家噎得一愣一愣的,我心裡那個解氣啊,你丫以為看過兩集《唐頓莊園》,梳個賭神頭就了不起嗎?資產階級腐朽墮落的那一套遇到封建階級的黑暗壓迫照樣沒脾氣!

    就在我惡意滿面的猜測這小子會不會惱羞成怒熱痰上湧直接厥過去的時候,這個池上管家突然咧開嘴笑了,笑容燦爛但透徹一股寒意:「小姐教訓的是,鄙人這就把各位的行李搬上去。」

    是錯覺吧?看著這小子低眉順眼吭哧吭哧的提起行李,我雖然還在疑惑一個管家怎麼會給我如此凌厲危險的感覺,但還是興高采烈的爬上扶梯,鑽進艙門裡。

    私人飛機啊,哥可還沒體驗過呢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3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53
第十七章 在飛機上

    每一個買得起私人飛機的有錢人,都不會吝惜那跟飛機價格相比不值一提的裝修費,所以私人飛機的機艙無不極盡奢華,就比如我們眼前這個,面積比我們住的房子都大,沙發吧檯衛星電視一應俱全,我們剛一登機,就有身穿航空制服的空姐帶著標準的職業微笑對我們表示歡迎,詢問我們想喝什麼想吃什麼,吧檯有調酒師為我們調製各種雞尾酒,廚房有廚師烹製各種美味佳餚。

    看到人家菜單上羅列的神戶燒牛肉和龍蝦大拼盤,我深深後悔自己愚蠢莽撞的行為,早知道來的路上就不吃垃圾食品和煎餅果子了!

    坐進意大利進口真皮沙發裡,品嚐著各種好酒跟果汁混調的雞尾酒,機艙在一陣輕微的震動之後恢復平穩,透過窗外看見的已經是一片雲海,在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踏上了謝爾東的回家之旅。

    自從把我們的行李放下以後,我們就在沒見到那個叫池上的謝家管家,想來是平時不干活的大管家幾趟行李搬下來,不得不躲員工機艙裡往自己腰上貼膏藥去了,要不就是怕容兒再看他哪裡不順眼把自己劈頭蓋臉訓一頓,總之我們算是取得了對謝家正統之爭的第一場勝利,趁這個沒有外人在場的機會,我開始詢問李楠謝家的具體情況,以求知己知彼。

    「謝家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李楠實話實說道:「我所知道的是,謝家除了一些拐彎抹角的親戚之外,現在本家只有母子兩人,也就是謝老先生現任妻子和兒子,但我都沒見過。」

    我問:「那你跟謝家接觸的時候,接待你的是誰?」

    李楠朝飛機駕駛室的方向指了指:「謝家的少爺目前還在讀大學,目前謝家的事務都是由謝家女主人和這個管家池上先生打理,我前幾次交涉謝老先生的遺產問題都是池上先生出面的。」

    「他在謝家很多年了嗎?」蔣莎莎問。

    「似乎時間並不是很長,大概半年前謝家的老管家退休,他才來接手一應事務的。」

    「嘿!」我壞笑道:「長得油光水滑的小白臉,才到這個家半年就深得女主人信任,然後家裡老爺子正好在這個時候病亡……這套路也太老套了吧?都不用名偵探登場就已經水落石出了!」

    李楠搖頭:「絕對不是那樣,首先謝家老爺子並不是急症過世,他已經在加護病房裡躺兩年了,其次……」

    李楠又看我一眼才繼續說道:「其次這個管家不是謝家太太找來的,而是謝家的大少爺……現在應該是二少爺,高薪聘請回來的,平時池上先生都是幫著謝家少爺處理一些家宅外面的事情,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不像吳先生你想的那麼……複雜。」

    我撇嘴表示不服:「誰說倆男的就不複雜了?在我看來,這比一男一女要複雜的多!」

    「行了行了,這根本不是重點!」容兒不耐煩的說:「咱們還是想想怎麼證明小謝子是他謝家的大少爺吧!現在謝家老爺子估計已經入土了,死無對證怎麼證明他們的親緣關係?難道要開棺驗骨?」

    容兒這個問題一問,除了不明真相的李楠滿臉詫異之外,我們都相視而笑,這在現代醫學面前根本不是問題,就算老頭已經火化,只要有老爺子一根頭髮一點兒皮屑就能證明謝爾東根正苗紅的身份,當然,如果老頭是個一天洗三次澡,全身沒有一根毛的有潔癖的禿子,那我無話可說。

    在蔣莎莎把容兒拉到一旁,解釋我們這裡有憑藉一根頭髮斷定兒子爸爸究竟是誰的辦法的時候,李楠湊過來悄聲問我:「那什麼,我問了你別生氣,其實我在路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這大姐怎麼好像很多常識都不知道啊?」

    「她不是不知道,」我答:「只是他知道的常識跟我們不太一樣,你就這麼理解吧,你是九零後是吧?她跟你有代溝。」

    「代溝」一詞讓李楠肅然起敬,無不羨慕的看著容兒的方向說道:「看著可比我都小,肯定有保養的秘方,這要是把配方討來送給小麗……」

    看著那小子的豬哥臉,我忍不住一桶冷水澆下去:「行了益達哥,想yy你的趙默笙也得等你便成何以琛再說!樓下刻光盤的就算手裡有養顏秘方也只能便宜了追求女神的富二代。」

    「你們說什麼呢?」容兒走回來見我跟李楠嘀嘀咕咕,好奇問道。

    我順嘴回答:「在說你啊,他想知道……」

    「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這麼相信徐女士的話!」李楠滿臉通紅,慌忙打斷我:「我不是懷疑謝先生不是謝家人,只是好奇你們為什麼會在一點兒證據都沒看到的情況下完全信任徐女士,毫不猶豫的跟著謝先生去謝家認親……要知道,去謝家這種大戶認親,認下來還好,認不下來咱們都有可能惹來比法律訴訟更大的麻煩……現代這個社會很少有人這麼無條件的信任別人的……」

    容兒搖搖頭:「你說的那些我不懂,但我知道我幹娘絕對不是為了錢就讓兒子認別人當爹的人,再說,兒子是誰的爹可能搞不清楚,親娘怎麼會搞不清楚呢?」

    李楠胡亂點頭,顯然是為自己矇混過關而鬆一口氣,我則在感慨容兒竟然如此信任只認識一天的徐阿姨的同時,忍不住糾正她那幾百年前的過時思想:「那什麼,其實你說的都是老黃曆了,我不是說徐阿姨啊,現在搞不清楚親爹是誰的娘有的是,據說國內那個有名的海天盛宴就有一種玩法,一群富二代找個危險期的妹子,輪流啪啪啪之後十個月再檢驗孩子是誰的,這遊戲好像叫『看誰跑得快』還是什麼的……」

    皇宮裡的宮女,尤其是呆的年頭夠久的宮女,怎麼也會從各種宮闈秘事中瞭解一些男女之事,所以容兒雖然對現代語言一知半解,就像我們對古代文言雲山霧罩一樣,但我的意思還是大致聽懂了,只見這姑奶奶一臉嫌惡的皺起眉頭,就好像我在她鼻子下面放了發酵的臭鹹魚一樣:「什麼?你們這裡竟然世風日下成這樣?天哪!八大胡同的窯姐兒都不會這麼自甘下賤!」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3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53
第十八章 山中豪宅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我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廚師滿頭大汗忙活兩個小時準備的龍蝦刺身,飛機就已經開始下降,謝家的管家池上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告訴我們已經抵達目的地,我們也只好狼吞虎嚥的把大半隻龍蝦塞進肚子,系好安全帶等待降落。

    幸好,謝家雖然有錢,但還沒囂張到在自家後院修建飛機跑道的地步,飛機在江浙某機場降落,早就有豪華汽車在跑道旁等候,拉上我們便直奔謝家。

    坐在一輛保時捷卡宴的後座裡,我見謝爾東還是板著臉不說話,只好苦口婆心的勸丫道:「你到底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雖然我也挺享受你保持沉默的可貴時間,但咱們馬上就要到你老家了,別看這一路上謝家對咱們客氣,到了地方開始談事兒的時候肯定恨不能把咱們生吞活剝掉,咱們現在可得擱置矛盾一致對外。」

    謝爾東哼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但還是像鋸嘴葫蘆一樣閉口不言,坐我旁邊的容兒白我一眼又狠跺我一腳,我才注意到謝爾東的兩條腿其實在微微發顫,於是我頓時明白了,原來這小子一路不說話不只是跟因為我們逼他放下研究來認爸爸而慪氣,原來丫還緊張!

    緊張也是必然的,雖然謝爾東這小子看上去情商很低感情淡漠,且從沒分出一點兒寶貴的時間和精力去查查那從沒管過自己的親爹是誰,但我卻不止一次的注意到,每當我家裡人給我打電話,我爸因為一點兒小事兒隔著電話把我罵個狗血噴頭的時候,謝爾東這小子都用一種酸溜溜的眼神巴巴的看著我,就像沒玩具的小孩羨慕的看著其他小朋友玩玩具一樣,因為這種幽怨的眼神,我沒少懷疑這小子有坐受變攻的傾向,現在想想原來不過是這個智商爆表心理卻永遠長不大的小子在奇怪為什麼我有爹他沒有……

    這麼多年來,也許他無數次幻想過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無數次推測過當年他拋妻棄子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現在,他人雖然沒有了,自己卻已經站在了真相的大門之前,即將去瞭解那個讓自己怨恨、失望、冷漠又憧憬的父親,就算他嘴上和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激動,但又怎麼可能不緊張?

    理解了謝爾東此刻的心情,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他此刻的心情,跟容兒一起靜默的坐在車裡,看著車緩緩駛出市區。

    就之前李楠的描述來看,謝家是標準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低調奢華有內涵的隱形富豪,這種隱形富豪自然不會跟普通人一樣緊巴巴的擠在城市小公寓裡,甚至連一般土大款聚集的豪華別墅區也夠不上人家的品味,所以謝家乾脆自己包了一座山頭,在山腳下修起公路設好路障,掛上「私人領地嚴禁擅入」的牌子,然後在較為平緩的半山腰修建起高達六層的別墅,看上去彷彿城堡一般。

    「這樣搞也行?」我酸氣衝天的問李楠:「搞這種超規格建築國家應該不允許的吧?」

    我承認,看著人家那如城堡一般矗立山脊之上的巴洛克風格豪宅,我一時之間五味陳雜,羨慕嫉妒恨一齊湧上心頭,同樣是倆眼睛一張嘴的人,憑啥咱還在為了爭取做房奴的資格拚命買基金討好銀行的時候,人家就已經佔山為王了?這還讓咱這種滿心夢想的小青年怎麼奮鬥啊?

    看人家氣勢如王者俯視腳下螻蟻般的豪宅,李楠大概也跟我一樣感到遙不可及,但還是強打精神回答我的問題:「雖說法律不允許這種超規格建築,但其實也不是沒有空子可鑽,只要隨便找個理由把這山申請成旅遊開發區,然後以開發度假村的名義開工就是了,只不過這個度假村永遠不對普通人開放罷了……」

    我滿懷惡意和希冀的問:「那我要是去旅遊局投訴他,能給他封了不?」

    李楠沒有回答,只是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我,顯然我問了個蠢問題。

    車一路開上山,停在別墅那氣勢恢宏的大門前面便不再向裡走了,沒辦法我們只好拖著行李下車,讓管家池上領著我們沿鵝卵石鋪就的小路穿過修剪整齊的草坪前往豪宅,為什麼要走小路?因為我們的目的地不是那棟有五十多個房間的豪宅的正門,而是要繞過正門從後門進去,再加上門口連個來幫我們提行李的人都沒有,這一切無不表明,我們是不受歡迎的客人。

    「真是非常抱歉,謝家的正門只在歡迎真正的謝家人和真正的貴賓的時候才會打開,各位只好跟鄙人一起走其他門了,」池上這小子故意帶我們走一條坑坑窪窪的路,還用一種明顯陰陽怪氣的語調戲謔調侃,明顯是在報復之前容兒對他的搶白:「但是鄙人覺得各位一定會理解的,尤其是這位小姐,畢竟一個家族正門所接待客人的身份地位同時代表著這個家族在上流社會的歸屬,不讓不符合身份的人享有不該享有的待遇,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避免發生失禮尷尬的方法……」

    簡而言之就是我們這種身份不配走正門,而丫是大發慈悲為避免我們自慚形穢才善解人意的令我們走後門的,我看看容兒,期待著她在說點兒什麼把這倭寇的囂張氣焰頂回去,但容兒卻低頭走路一言不發,讓我既疑惑又感到失望。

    一直走到後門前面,我正要抬腳走上樓梯,卻被容兒一把給拽了回去,容兒站在最前面擋住後面的人,行李一丟派頭十足的指著門口問管家池上:「人呢?」

    「什麼人?」池上皺著眉頭問。

    此時此刻,容兒竟然無師自通,上去就給了這個日本人一個大耳刮子:「混蛋!當然是迎接我們的人了!我們走旁門是給主人面子,不是給你這奴才面子,客人上門你這下人頭兒不帶人迎接,當我們是上門扛長工的嗎?不懂規矩!」

    又一次,這個日本白臉男被容兒整懵了,諾諾的說不出話來,我則又一次樂了,難怪容兒剛才那麼安靜,原來再等技能冷卻啊!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3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54
第十九章 入住

    果然,容兒不負眾望,又天花亂墜地湧金蓮的把池上當孫子劈頭蓋臉的訓斥一頓,不得不說她們皇宮出來的人在吹毛求疵雞蛋裡挑骨頭等方面都有著無師自通的專業天賦,雖然現在的容兒雖尚未達到幾十年後能把小白花一樣的瑪麗蘇女主整的高氵朝迭起口歪眼斜的功力,但對付一個存心跟我們炸毛的小鬼子還是綽綽有餘,字字句句訓的那小子腦門血管亂跳但又不敢跟我們翻臉,我突然覺得如果現在容兒抽出一把鋼針來捅這小子背上,這小子再跟個小娘皮一樣慘呼一聲暈厥過去,那畫面就完美了。

    最後,還是池上低下他高貴的頭顱,為自己在迎接客人禮儀上的輕慢疏忽誠懇道歉,又拉出一大票男僕女僕呼呼啦啦在後門排成兩排列隊歡迎,我們才奕奕然的踏著首戰告捷的勝利者步伐走進豪宅的後門,至於行李什麼的自然有人戰戰兢兢在後面提著,容兒淡然的掃提行李那小年輕一眼那小子一哆嗦差點兒從樓梯上滾下去。

    整棟謝家豪宅,佔地比一個貧困縣縣政府大樓還大,內部的裝修更不是那些靠中央扶貧基金裝修的縣長辦公室能比的,原本我還奇怪為啥看上去這麼雄偉的城堡竟然會只有六層,進來之後才發現,人家的房子每一層天花板都足有七八米高,以安放那隨處可見的巨大水晶吊燈,我們順著鑲嵌紅木扶手,鋪著柔軟地毯的螺旋形樓梯一路上樓,最終被安排在四樓東邊兩套自帶數個臥室的奢華客房裡。

    有人小心翼翼的過來詢問需不需要他們幫我們打開行李把衣服放進衣櫃,得到我們首肯之後趕緊下去幹活去了,我們則百無聊賴的聚在客廳,在午後慵懶的陽光下喝著平時絕對捨不得買的高檔紅茶,感嘆自己果然還不夠適應被人伺候的生活。

    「我說,剛才咱們是不是有點過分?」我問容兒:「雖說是個主動挑釁的小鬼子,但咱們這麼不客氣是不是有點兒……」

    容兒搖頭,打斷我的話:「你不懂,咱們與謝家的戰爭已經開始了,謝家主子不待見咱們這些不請自來的人,雖然面子功夫做到了但不代表不會縱容底下人變著花樣兒的噁心咱們,咱們若是不在氣勢上壓住這群東西,讓他們知道咱們不好惹,你以為他們會這麼客氣?咱們現在能住大房子?說不定都給趕到柴火屋裡去了,連口水都沒得喝!」

    說著,容兒走向窗檯,隨手在窗櫺上抹一把:「看看這裡積了多少灰,這房子肯定沒有為咱們入住提前打掃過,或者說這房子根本沒打算給咱們住!是這群東西怕咱們把事情鬧大讓主子不好看,想息事寧人才給咱們調換的房間,不信你去問問他們是不是打算讓咱們住下人房的!」

    這個我不用問也相信容兒的判斷,畢竟在勾心鬥角方面這是當之無愧的姑奶奶,至此我只能慶幸我們帶了這個膽大潑辣,瞭解富貴人家各種人性手段又極其擅長豪門撕逼的奇女子來,不然就我們一幫技術宅初來乍到就被人當頭一棒敲得找不著北,在下人呼喝下戰戰兢兢拎包入住掃帚間,還想找人家的主子要十億?能要出來我把桌子吃下去!

    因為意識到這群在我們面前貌似恭敬的傢伙都是一群狗仗人勢的東西,我也學容兒那樣借窗戶玻璃沒擦乾淨的事大大的發了一次脾氣,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尖酸刻薄起來跟周扒皮是一樣一樣的,估計等我走了以後,這些被我訓得狗血臨頭的下人肯定會做個草人寫上我的名字天天扎,但管他呢反正老子罵得爽,把丫們的腦袋都快罵進腔子裡去了!

    原來,撕逼的感覺,如此的妙不可言……

    收拾好東西並為長距離旅行小睡一下之後,又有僕人來敲門說二樓的餐廳將在六點整為我們準備好歡迎晚宴,謝家的現任女主人將在晚宴上正式出席對我們的到來表示歡迎,同時,謝家的大少爺,也就是謝爾東的弟弟也會在晚宴開始前從目前正在就讀的大學趕回來。

    蔣莎莎告訴我,一般這種正式的歡迎宴會是需要正裝出席的,至少也得西裝革履裙襬紛飛才能表示出對主人家的尊重,我原本還擔心容兒這種穿越來的老古董聽說要穿露出胳膊和腳踝的衣服,會立刻將其斥責為世風日下道德淪亡,誓死不從寧死不屈最後帶著花盆頭穿著盆底鞋,手裡搖著長手絹身上套著馬褂旗袍去參加晚宴,甚至還為此編了一個容兒是皇族末裔正式場合必須穿著符合祖宗規矩的奇葩理由,卻沒想到容兒看了一眼蔣莎莎提前為她準備的歐式禮服長裙,只是默默點了點頭就老老實實跟著蔣莎莎去換衣服了,絲毫沒有瘋狂叫囂「讓老娘露胳膊,老娘寧可死」的封建思想。

    後來我就此事詢問了鑽研民俗文化的專家,專家告訴我,其實任何時期人類的價值觀和世界觀等主觀觀念都有著向社會大多數人認可的衡量標準靠攏的趨勢,也就是說一個團體內如果大多數人認可某件事的話,即使新加入者在原本團體內對這件事的看法有出入也會很快在新團體內將觀念扭轉和妥協,拿容兒舉例來說,在康熙時代穿露肉的衣服自然是大逆不道,但來到我們這裡以後從電視和窗戶裡看到滿大街的美女們都迫不及待的換上清涼夏裝吸引眼球,自然也就明白我們這裡道德標準低……呸!思想開放包容心強,穿上和這裡的女孩一樣的衣服拋頭露面,雖然心裡感覺怪怪的但沒什麼大不了的,自然不會像那些腦袋鏽死的老頑固一樣抱殘守缺寧死不改,最終成為被指點和嘲笑的對象。

    說道被指點和嘲笑的對象,我忍不住又對謝爾東開炮:「你丫到底從哪兒弄來這套畫格條紋西服的!?還有那件印著小企鵝圖案的襯衫!賣衣服的人裡還有這麼反人類反社會的傢伙存在嗎!?你丫光著去都比穿這套出席晚宴有禮貌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3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54
       
第二十章 謝家少爺(上)

    最終,我還是沒能說服謝爾東這個怪胎放棄他那身花哨到反人類的西裝,因為這孫子堅持認為一件滿是歐拉幾何圖形的衣服可以幫助他分散注意力以便讓他在與自己的後媽以及同父異母的弟弟相處時不會太過緊張,這個理由實在是太高大上以至於我一時間找不到任何措辭來反駁,而且私下裡我不得不承認,讓這小子穿的像個隨時會抓起餐刀捅你眼睛裡的神經病,說不定會讓他後媽在面對這小子時因為有所顧忌而收斂一些……

    但我也不是毫無戰績,至少我一把揪住謝爾東襯衫領子,毫不留情的把丫那小企鵝圖案的襯衫扯成了抹布,然後丟給丫一件我備用的毫無創意和新奇思維,老套規矩的像上世紀產品的無圖案白襯衫,你穿的像蝙蝠俠的宿敵那樣囂張怪戾我沒意見,但你不能照著那位偉大人物在馬戲團打工的同行那樣打扮不是?

    四點多鐘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謝家的僕人成群結隊的離開豪宅,興沖沖的從我們窗戶底下經過,似乎要去迎接什麼人,叫過站在我們房門門口隨時聽候我們差遣的僕人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謝家的大少爺回來了,他們正在整裝待發迎接真正的謝家掌權人回家。

    「咱們要跟著去看看嗎?」我向眾人提議道,我自己是非常想去看的,這也許可以解答我一個長久以來思索不出答案的問題:謝爾東長這麼怪,性格這麼奇葩,究竟是遺傳還是變異?

    事實證明,對謝爾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感興趣的不止我一個,除了蔣莎莎和容兒表示要做一個適合出席正規晚宴的髮型不去以外,李楠表示作為客人我們也應該去迎接一下,黑狗一臉希冀連連點頭,就連謝爾東也沒有皺起眉頭表示我這是沒事找事兒,於是我們一幫人下樓出門,奔著謝家僕人們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有趣的是,迎接自己大少爺回家,這群人竟然不往大門去,反而轉向後山,我正奇怪他們的大少爺難道會從洞裡鑽出來,跟著大部隊轉過一片小樹林才豁然開朗,只見山腰平緩處開闢出一大片平整的草坪,草坪中央澆築出一個巨大的圓形水泥平台,還用白色油漆在中央寫了個大大的「H」……

    我說呢,年少多金的霸道總裁要登場了,怎麼能沒有直升機呢!

    我們站在歡迎隊伍的後面,見到三五個年輕女僕在隊列裡興奮的嘰嘰喳喳,我也是閒的無聊,悄悄湊過去偷聽,於是便聽到了下面的對話。

    「大少爺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帥嗎?你可不要騙我呀!」

    「騙你是小狗!等會兒你見到大少爺就知道了!長得像吳亦凡!好帥好帥的!」

    「啊啊啊啊~!(能撕裂人耳膜的興奮尖叫,還一跳一跳錶示自己激動難耐),那真的是好帥啊!」

    「還不止呢!大少爺不止就讀於名門高校,還是學生會主席和街舞社社長!」

    「啊啊啊啊~!(繼續尖叫)」

    「還不止還不止!大少爺跟好多明星都是好朋友!bigbang來參加過大少爺的生日慶祝會!權志龍還獻歌呢!」

    ……這位已經叫不出來了,她已經快厥過去了。

    一眾小姑娘旁若無人的討論著自己家大少爺多帥,多文武雙全,多有品味多交友廣闊,我冷眼旁觀卻已經看得分明,這些小花痴分明是在做著灰姑娘的公主夢,指望高冷男神霸道總裁一眼看中自己,然後自己一下子就從樂觀向上內心陽光的保潔小妹變成了萬貫家財金融嬌子的總裁小嬌妻,大房子住著大豪車開著,地裡刨食的小麻雀一下子飛上枝頭變鳳凰……

    對於這樣的小丫頭,我只能冷笑著在心裡吐槽:女頻紅書看多了吧?從她們的描述看,謝爾東他弟明顯是個生活無比充實的花花公子,這樣的小子就算真看上你們這樣的保潔小妹,估計也是玩玩就算,還指望丫捧著水晶鞋滿世界找你嗎?……好吧我承認我是對這個有錢有勢又有女人緣的現充嫉妒了,但我說的也未必錯不是?

    很快,天空中傳來螺旋槳葉高速旋轉的轟鳴聲,一架白藍相間的多發直升機徑直飛過天空,盤旋一週之後開始緩緩降落,此時列隊迎接的謝家下人開始發出熱烈的歡呼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迎接打敗入侵地球的侵略者凱旋而歸的英雄,誰能想到這只是在迎接他們大少爺放學回家。

    叫得最響亮的,自然是剛才嘰嘰喳喳的小姑娘,這屬於偶像效應見怪不怪,但我注意到迎接人群裡還有年紀跟我差不多的糙老爺們,也漲紅著臉喊叫的聲嘶力竭,這可就有點兒新奇了,按理說我們這個奔三的年紀,歷經過風雨的滄桑見識過社會的無奈,都自然而然的帶著一股看破世俗的灑脫和超然,按道理來說,即使等一會兒直升機上下來的是蒼老師也不該激動成這樣。

    我見離我最近的,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司機模樣的傢伙叫得格外起勁,忍不住出言調侃道:「老哥不是吧?這年紀了還追星?」

    這司機估計平時不在謝家主宅裡待著,所以沒聽說我們這些登門惡客的種種惡行,見我主動搭話,穿的又不算很富貴,很明顯跟他屬於一類人,於是忍不住回答道:「誰願意叫的跟個小娘們似的?這不是沒辦法嗎?誰這個時候不起勁兒的叫就是不尊重謝家下一任當家,池上那龜孫兒用不了幾天就得找理由把你給開了,謝家給的工資還是挺高的,我可不想回去開出租……」

    我暗樂,看來謝家也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主僕一心安定繁榮嘛!

    直升機在歡呼聲中緩緩落地,艙門打開跳下來一個穿淺藍色西裝校服的小胖子,這一看就是謝大少爺在學校裡的跟班,不是因為他不夠帥,而是因為他一手提著三個提包,另一隻手還拎著一張鋼化小凳。

    小胖子把凳子放好侍立一旁,飛機上也終於走出一個頭上打喱髮型衝天的年輕人,他的頭髮挑染出幾縷藍色,一張黑超墨鏡遮住大半張臉,身材跟謝爾東一樣消瘦,但明顯比謝爾東結實的多,從他露面時驟然提高八度的歡呼聲來看,這就是謝家大少爺沒錯。

    大少爺也不踩凳子,一片腿兒瀟灑的跳下直升機又引起陣陣歡呼,然後他伸手往機艙裡一拉,拉出一個衣著清涼,戴著墨鏡塗著鮮紅嘴唇的美女,十分紳士的扶著人家踩著小凳下了飛機。

    「我就說這小子是個現充吧!」我一眼就看出這倆人關係非同一般,因為那美妞下了飛機就自然而然的把謝家大少爺的一條胳膊拉進自己懷裡,幾乎要把他胳膊按進自己胸口之中,這倆人要是沒一腿,我把腿給你!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3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55
第二十一章 謝家少爺(下)

    毫不客氣的說,謝爾東這個弟弟一登場就沒有給我留下好印象,藍毛酷炫仔也就罷了,按照李楠給我們提供的資料,這小子今年不過二十歲,正是自以為天老大我老二的叛逆後期,造型行為上出挑一點兒也沒什麼,讓人不舒服的是這小子一下飛機就表現出的旁若無人囂張跋扈的態度,掃視四周時那刻意模仿大牌明星的矯揉造作,以及差不多可以穿透黑超墨鏡流露出的不耐煩又洋洋自得的神情,無不表明這就是一個被優渥生活和無盡金錢寵慣壞了的熊孩子,至於什麼學生會主席,街舞社社長之類,我滿懷惡意的想,如果我能給學校捐一座教學樓辦街舞社的話,即使我是個逃學曠課抽菸打架,考試作弊門門紅燈的瘸子,混到這兩個頭銜也並非難事。

    「大少爺,歡迎回家。」站在隊列最前方的,自然是謝家的管家池上,見謝家大少爺挎著妞走過來,見怪不怪的迎上去低頭鞠躬:「我們的客人已經到了,正在那邊等著,也許您願意提前見見他們?」

    「不見,」這小子淡然的朝我們這邊擺擺腦袋,露出厭惡的表情,就好像聞到什麼臭味一樣皺起鼻子:「一幫不知道自己努力,只想要從謝家佔便宜的齷齪傢伙,律師來之前我沒什麼可跟他們說的。」

    這孫子難道以為我們聽不見他說話嗎!?

    池上滿意的點點頭,從小胖子手裡接過提包,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簇擁著自己的少爺走了,整個過程中這位謝家大少爺看都沒看我們一眼,直接把我們當空氣,對我們的輕蔑之意呼之慾出。

    見丫這副鳥樣,我們自然不會主動把熱臉湊上去貼丫的冷屁股,畢竟我們不用從他謝大少手裡拿工資,犯不著去犯這個賤,而且,與那個沒禮貌到當面侮辱別人的小子不同,我們直到那群人嘰嘰喳喳走遠了才開始說丫的長短。

    「至少我們知道了,老謝家的奇葩,確實是一代又一代遺傳下來的。」我指著謝爾東對眾人說道,一句話同時攻擊了他們兄弟倆。

    「他有這樣的反應不奇怪,」李楠向我解釋道:「謝家之中最反對謝先生回歸的,就是這位謝大少爺,因為他是目前謝老先生全部遺產的合法繼承人,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

    我點頭表示理解,獨生子女嘛,從小享受全家上下的專寵,時間久了難免自私,這兩年國家開放二胎,多少哥哥姐姐滿地打滾出走自殺,軟磨硬泡不准爹媽給自己添個弟弟妹妹的?就是欠收拾!

    「你弟這個德行,你這個當哥的也不管管?」我捅捅謝爾東問道,其實是在替謝爾東這個大哥受到弟弟的冷遇鄙視鳴不平。

    「和我有什麼關係?」謝爾東忽閃著天真無邪的眼睛,無所謂的回答:「我來看他不過是想知道,一個理論上跟我有一半基因完全相同的人,會不會像我一樣睿智聰明與眾不同,但結果不出意外的又一次讓我失望了,他跟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七點七的人一樣平庸無聊,碌碌無為,二十歲了竟然還在讀大學!我的基因優勢在他身上根本沒有絲毫體現……看來這個家確實沒有什麼值得我在意的,咱們能拿了錢立刻走人嗎?」

    一時之間,我不知該說什麼好,張大嘴巴愣了半響才終於有了動作,我默默轉過身,高高抬起手臂,開始狠狠的給自己掌嘴:「讓你爛好人!(啪!)讓你玻璃心!(啪!)讓你多管閒事!(啪!)知道錯了吧!!!(啪啪啪!!!)」

    有謝爾東這個大哥一比,我頓時覺得藍毛酷炫仔也沒那麼面目可憎了,平復心情繼續往謝家豪宅走,一邊走一邊問李楠:「對了,那小子叫什麼名,我可不想在不得不跟丫打招呼的時候叫他大少爺。」

    李楠一邊偷偷看著謝爾東,一邊說道:「他叫……謝天賜……」

    我比較能理解李楠如此小意的原因,怕謝爾東聽到自己的爹給弟弟取這麼名字傷心唄,弟弟取名叫天賜,那他這個大哥不就是多餘的了?

    如果是我扇自己臉之前聽到這個名字,說不定還會拍拍謝爾東的肩膀以示安慰和鼓勵,但現在,我看都不看謝爾東那個怪胎,大咧咧的拍拍一臉忐忑的李楠:「沒事兒!你看丫樣子像在乎這個的嗎?他這人,沒心沒肺!」

    一路回到房間,兩個姑娘已經弄好髮型,蔣莎莎正一邊幫人容兒化淡淡的晚宴妝,一邊給容兒耐心講解非正式晚宴上可能遇到的餐桌禮儀,看到容兒那麼認真的聽講,以求不要在晚宴上失儀,我都不好意思提醒她們憑謝家大少爺對我們的態度,今天這場晚宴絕對是劍拔弩張的鴻門宴……

    「你怎麼會懂這個?」我趁蔣莎莎給容兒化好妝,抓緊時間往自己臉上撲粉的時候問道。

    蔣莎莎白我一眼:「你以為所有的科學家都像你們研究所的老東西那樣邋裡邋遢不懂情調嗎?我們歐洲研究所每逢三大節(萬聖節、聖誕節和復活節,並非中國的客運三大節)都要在城堡裡舉行晚宴!」

    謝爾東立刻搖頭:「把寶貴的科研時間和精力浪費在無聊的交際應酬上,難怪歐洲研究所二十年來沒出過什麼像樣的成果。」

    蔣莎莎立刻反唇相譏:「那你們亞洲研究所出過什麼了不起的東西了?不會是跟我單挑時被我轟飛的這兩個傢伙(即我跟李默)身上穿的玩意兒吧?」

    我見兩大研究所之間的學術攻訐又將展開,趕緊岔開話題,先瞪謝爾東一眼:「你又不緊張了是吧?一邊玩去!」然後又堆起笑臉迎向蔣莎莎:「那妹子也給我們說說晚宴上應該注意什麼吧,你們倆姑娘在餐桌上彬彬有禮儀態萬千,把我們比得跟穿西裝的猩猩一樣也不好看不是?」

    「也沒什麼特別需要注意的,」蔣莎莎見我那麼虛心好學,口氣軟了下來,一邊給自己戴一頂橘紅色假髮一邊說:「不管謝家看咱們再不順眼,也不會在晚宴上發難,同樣的咱們也不能在主人的宴會上找麻煩,這是規矩……所以,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喝湯別發出聲音就夠了……哦對了,還得管住謝爾東那張破嘴!」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3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55
第二十二章 王曉晗

    從謝家住的巴洛克風格的別墅就能看出,這個靠國際貿易發家的人家西洋化非常嚴重,跟你吃飯絕對不會像中國人家那樣圍一圓桌一個盤子裡夾菜,所以我們全按照蔣莎莎所說的「歐洲非正式晚宴禮儀標準」,換上西裝梳好頭髮,於六點差五分時準時下樓,去享受女主人一家的「熱情招待」。

    我們在僕人的指路下很快找到飯廳,進去之後便看到一張可以容納至少二十人一起吃飯的長條桌子在枝形水晶吊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於此同時,桌子前面已經坐了不少兩個人,一個腦門微禿的中年胖子和一個帶著玳瑁眼鏡,直髮長裙的氣質美女……

    於是我按照國際慣例,自動忽略了那個一看就是無關緊要的胖子,專心打量起美女來,這是一個……怎麼說呢,從外貌看不出年紀的美女,說她二十五六吧,那透過鏡片流露出的睿智眼神和萬事通透的冷漠氣質讓人不敢相信她是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說她三十四歲吧,那明顯青春飛揚的臉頰跟吹彈可破的肌膚又肯定不是什麼這個蜜那個霜能保養出來的,簡而言之一句話,氣質女神,高冷美女。

    別誤會,我可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真正女神的一大特點就是即使她什麼都不做,你遠遠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你一輩子也追求不到的目標,生出敬畏之心的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可以逃脫一輩子給女神做飯拖地打洗腳水的必然命運,娶了這樣的媳婦回家,只能當祖宗供著,你自己都不好意思把人家當老婆使啊!

    因為她沒有坐在代表女主人位置的主位上,我可以非常確定她肯定不是謝爾東的後媽,又因為坐在她對面的禿頭胖子在她面前大氣都不敢喘,我也可以肯定她肯定不是禿胖子帶來的,那就只有可能跟我們的身份一樣,是接受謝家邀請來參加晚宴的,於是我很是友好的朝這位低頭擺弄手機都顯得那麼有韻味的美女笑了笑,拉開美女旁邊的椅子準備坐下……

    幹嘛?幹嘛?老子是主角就不能在女主在場的情況下坐美女旁邊了?什麼道理?都市文就不准開後宮了?

    結果謝爾東一屁股坐在我拉開的椅子上,還伸長脖子去看人家手機上的內容:「神經遞質雙降解螺旋?」

    美女詫異回頭:「你看得懂?」

    「廢話,」謝爾東撇嘴:「系統神經生物學的簡單結構罷了,試試三羥基苷酸酶,愛爾蘭皇家醫學院那邊的研究報告稱三羥基苷酸酶對遞質體外降解有緩和作用。」

    「那你再看看這個,」美女也不客套,直接換了另一張圖片,把手機遞給謝爾東。

    「切,神經蛋白提取物藥用製劑配方有什麼好看的,技術早就過時了……」

    「我沒看錯吧?」我嘴巴張的可以塞進鴨蛋,驚恐的指著謝爾東目視容兒等人,聲音低沉顫抖:「他……他在泡妞?而且還成功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距離太近,我的聲音再低再小人家也能聽見,所以美女抬頭淡然的掃我一眼,便毫不在意的繼續跟謝爾東討論什麼神經蛋白提取物的問題,倒是容兒惱我說話口沒遮攔,一把將我拉開,胡亂按進一張椅子裡,狠瞪我一眼不准我在多嘴。

    可問題是我真的很驚訝啊!而且還隱隱的有些驚恐,謝爾東竟然開竅了!究竟是地球磁極顛倒了還是太陽黑子爆發了?或者要地震海嘯火山爆發?媽的動物出現異常行為了啊!

    戰戰兢兢地旁觀半響,我終於確定吸引謝爾東的不是什麼美貌氣質而是那手機裡層出不窮刁鑽古怪的問題,而那美女對謝爾東表現出的興趣也只停留在學術討論的層面,可一個美女拿著手機,不自拍不玩遊戲,研究這些我連聽都聽不懂的問題幹什麼?

    倆人越聊越投機越聊越happy,漸漸的內容就不單單停留在學術問題上了,就比如我剛回過神來聽到的這一段:

    「歐拉幾何?」(指著謝爾東的衣服)

    「是啊,但其實我是非歐幾何支持者。」

    「那是自然,三角形內角和絕對等於一百八十度在高斯時代就飽受質疑,更是無法解釋整體微分幾何中出現的種種矛盾和悖論,智商稍微高一點兒的聰明人都不會繼續盲目迷信歐幾里得學說……」

    「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你聽得懂嗎?」李楠歪著腦袋豎著耳朵聽了半天,還是不得要領,只好羞愧的承認自己才疏學淺,虛心向我請教。

    「這都不懂?」此時我已經從「謝爾東泡妞」的震驚中恢復過來,淡然的掃一眼交談熱烈的兩人道:「就是說他們倆都是他們那個圈子裡的狂拽酷炫**炸天的潮男潮女,正在討論他們圈子裡最潮最in的流行趨勢。」

    「他們什麼圈子?」

    「鬼知道是什麼圈子。」

    總之,謝爾東終於在謝家豪宅之中找到了一個自己的同類,雖然我還在糾結於如此美女為何跟謝爾東一樣是個科學怪,但還是問李楠道:「謝家還有個大小姐嗎?怎麼沒聽你說過謝爾東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都不用問就可以肯定,這絕對又是老謝家恐怖基因的產物,否則結果就太勵志了,上帝在製造怪胎的時候都要一對一對的造,不管你長成什麼挫樣兒這個世界上都永遠有一個可以跟你湊成最佳伴侶的另一半,那為什麼中國的男人比女人多三千多萬?

    「我不是謝家人,」美女越過謝爾東看我一眼答道:「我姓王,王曉晗,我們家跟謝家是世交。」

    「王曉晗!」李楠一聲驚呼:「難道是業務遍及亞洲的王氏製藥集團總裁獨生女,二十二歲就獲得劍橋大學醫學院藥學博士學位,剛剛在國內藥物學領域取得突出成就而獲得本年度醫藥領域十大傑出青年的王曉晗?」

    「姓王?」我也心中暗自嘀咕:「你爸不會是傳說中的隔壁老王吧?不然你們這麼相似的一對兒怎麼可能不是兄妹?」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3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4:55
第二十三章 晚宴(上)

    從我們目前瞭解的情況來看,這個王曉晗絕對不是那種拿著家裡的錢去國外轉一圈兒回來就自稱海歸精英的富二代,而是真正有理想有抱負,有文化有見識的高級知識分子,這點從她沒有拿著博士文憑投身娛樂圈,憑美女博士的名頭坐擁無數粉絲,而是投入自家公司藥物研發並取得不俗成就便能看出來。

    不過,看到王曉晗跟謝爾東聊的那麼投機那麼起勁兒那麼相見恨晚,我已經不自覺的把這位美女劃歸為不可褻玩也不可遠觀的類型,原因很簡單,根據我多年觀察總結的經驗,凡是能跟謝爾東聊天起勁兒的傢伙,咱們普通人躲著他們走才能保證人身安全和精神愉悅。

    更何況,這美女跟謝爾東是什麼關係未做DNA對照前還真說不清楚呢,萬一倆人真是兄妹,誰能忍受的了謝爾東這樣的大舅哥?

    就在我還在糾結王曉晗跟謝爾東會不會是兄妹的時候,李楠又爆出一個驚天內幕:「聽說你跟謝家少爺謝天賜已經訂婚了!」

    「是啊,」王曉晗皺皺眉頭,似乎不大高興,但還是無所謂的答道:「兩家的長輩都覺得謝王兩家聯姻有助於今後全面進軍歐美市場,謝家只有一個適婚年齡的兒子,我們王家也只有一個適婚年齡的女兒,所以我們就定了婚約,怎麼啦?」

    「呃……」我有點被這姑娘淡定的態度搞的不知所措,一般這種屈服於家族利益的聯姻,小姑娘不都是應該心不甘情不願,一提起這個話題就簌簌落淚彷彿被逼良為娼的嗎?

    「可……可……可……」李默憋紅了臉,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我替李默說道:「可我們剛從看見,謝天賜下直升機的時候還摟著一個女的……那不是你吧?」說實話,剛從光注意那幾乎按進胸口的胳膊了,還真沒怎麼注意臉……

    王曉晗皺眉:「又換一個嗎?這男人果然跟外表一樣膚淺。」

    我都快抓狂了,大姐你要不要這麼淡定啊?我把這事兒說出來是希望你勃然大怒憤而捉姦,然後攪得謝家雞飛狗跳顏面掃地的啊!

    「總之,我跟那謝家小子私下裡有約定,結婚前各玩各的,我不干涉他找女人,他也不干涉我進行學術研究。」

    我當即無語,這公母倆一個玩女人一個玩科學,我都說不準誰更變態了……

    「那能問個問題嗎?」蔣莎莎忍不住問道:「看得出來你並不喜歡謝家少爺,那為什麼要跟他訂婚?就因為兩家長輩的意志?這都什麼時代了怎麼還有這樣的事?你完全可以拒絕這門婚事的!」

    王曉晗露出挪揄的笑容:「然後呢?還不是要找個家世跟謝天賜差不多,德性也跟謝天賜差不多的富家子弟,即使沒有感情也要靠婚姻來同時鞏固兩家的合作與利益?就像我爸媽以及謝天賜的爸媽,以及我所認識的大多數夫妻那樣,既然換來換去都是同樣的結果,那又何必浪費時間去換呢,我更願意省下這些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你可以找個家世一般,但是喜歡你你也喜歡他的人……」蔣莎莎有點兒底氣不足的說。

    「打著對我一見鍾情的名義追求我的男人倒是有不少,但最終都被我發現他們另有所圖,想要王家的財產或者公司什麼的,我在讀書時就已經厭倦了這種無聊的鬥心眼遊戲了……更何況,我要是真喜歡什麼人的話,就應該讓他離我遠遠的,免得他入贅王家很快變成跟我們一樣的人。」

    最後這句話中所包含的頹然傷感之情,我們幾個都聽得出來,都在心中暗自猜測這個口口聲聲不相信愛情的憤世女究竟經歷過怎樣的感情坎坷才變得對婚姻和愛情如此漫不經心,就在這時候,一聲憤怒的抱怨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喂!你還看不看我怎麼演算水分子聚合物弱鹼條件下的分解公式啊?這麼簡單基礎的東西我可不教你第二遍!」

    於是王曉晗又打起精神接受謝爾東極不耐煩的學術輔導,我們幾個看著她專心致志的樣子,似乎有點兒明白了她全身心投入科學研究的原因,李楠輕輕嘆了一口氣,用感同身受的語調感慨道:「有那麼多錢又怎樣?有錢了也不一定會快樂啊……」

    我也跟著發表感慨:「這話說的,就好像咱們窮人天天過的多開心一樣。」

    坐在椅子裡等了一會兒,餐廳的兩扇櫟木大門突然從外面打開,謝家管家池上推開門後恭敬的避在一旁,讓身後兩個人進來,其中一個是我們已經剛見過一面的謝家少爺謝天賜,此刻已經換了一身一看面料就比我們所有人衣服加起來都貴的西裝外套,而走在她旁邊的則是一個梳著高高髮髻,眼神凌厲精明的中年婦女,一看就知道這是謝天賜的媽,謝家現任的女主人。

    「歡迎你們!」謝太太熱情說道,只不過這熱情不是對我們,而是對見她進來趕緊站起身來的王曉晗和禿胖子:「曉晗可是有段時間沒來了,都快成一家人了怎麼還這麼客氣……洪律師,先夫的葬禮真是麻煩您了,今天請您來是因為我們在遺囑執行上遇到一點兒小問題,需要請您這位大律師幫忙……不急不急,等吃完飯再說!」

    其實這倆人站起來迎接主人的時候,我們幾個也依足禮儀站起迎接,就連大爺一樣翹著腿坐著的謝爾東也被我暗中踹了一腳提溜起來,但這進門的兩位晚宴主人就像沒看到我們一樣,僅僅從鼻子裡哼出一個「坐」算是打招呼,算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對我們的不屑之意。

    對此,我們也不在意,會受冷遇早在我們的意料之中,拍拍屁股正準備坐回原位,卻沒想到謝天賜徑直走到謝爾東面前,拿腔拿調的說道:「請你坐到別的地方去可以嗎?我想坐在自己未婚妻的旁邊。我想你們應該知道,在我家,座位是不能亂坐的。」

    挑釁!絕對的挑釁!我看著眉目依稀略有相似但氣質神態截然相反,但同時又都那麼討人厭的兄弟倆,暗自忖度,今天這頓飯大概是吃不安生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1:3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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