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1627崛起南海 作者:零點浪漫(連載中)

 
Babcorn 2016-11-29 06:34: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14 620672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9 06:48
第30章 嚮往

    第二天晚上,符諾繼續在峒裡設宴款待工作組一行人。而今天除了符山峒的居民之外,更有得到消息從附近其他幾個峒趕來的峒主或是長老。寧崎雖然職業是教書匠,但社會上的一套東西多少還是懂的,於是這些遲來的與會者們也或多或少地得到了各種小禮物,很快就拉近了距離。聽說這些海外來的漢人能提供大量食鹽和鐵器,好幾個人立刻拍著胸脯說回頭就安排物資送去河下游進行交易。

    第三天一早,特別工作組終於收拾行李動身返回營地。不過回程的時候隊伍比來時龐大了許多,二十多個黎人男子連背帶扛地將所有交易給穿越眾的物資都主動承包下來,他們將按照峒主符諾的吩咐,將物資和人員都安全送達目的地,然後再去看看這些漢人所說的學校和工地、農場是否屬實。

    寧崎手裡杵著一根樹枝削成的枴杖,邊走邊搖頭晃腦地哼哼著昨晚才剛學的黎族民謠。這兩天的經歷對他來說是以前做夢都難想像的,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但這次可是正經八百跟語言不通的黎人談成了合作,看來自己在商務談判上的潛力也不小嘛,是不是該考慮一下今後跳槽到外交口去做事?

    不少黎人小孩跟著這支隊伍一直走出了好幾里地,直到每個人都得到了穿越眾們分發的糖果才逐漸散去。黎人的聚居地裡雖然也有不少野生的甘蔗,但可悲的是他們祖祖輩輩幾乎都沒吃到過甘蔗製成的白糖,更別說穿越眾從後世帶來的水果糖了。對這些黎人小孩來說,這種甜甜的食物簡直就是神仙才能吃到的美味。而此時寧崎拋出的「救世主」言論已經開始在黎峒傳播開,不少後來主動投效到穿越眾麾下的青少年,思想便是從這個時候逐步受到了影響。他們未必相信這些漢人真是什麼「救世主」,但這些人擁有改變黎人命運的能力,卻是顯而易見的。

    經過的半天的山路跋涉之後,特別工作組終於是平安回到了二號基地的臨時營地。不得不說黎人的運輸隊在這一來一去的兩趟行程中解決了穿越眾的大麻煩,這些看似身體瘦弱的黎人,在山地間的行進能力卻是極為優秀,扛著東西走路的速度甚至比輕裝上陣的穿越眾們還要更快。(更新最快最穩定)軍警部的人在路上就已經給寧崎提了建議,是不是考慮能從黎人中吸收一些好苗子,以組建穿越眾麾下的山地作戰部隊。

    寧崎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這種窮兵黷武的建議。這倒不是他不知道山地部隊的作用,而是現在勞動力緊缺的局面容不得軍警部在短時期內繼續擴張職業軍人的隊伍了。要照執委會大部分委員的意見,軍警部這邊除了出海巡邏人員和勞改營的看守之外,其他的人現在統統都應該放下槍上工地搬磚去。寧崎認為,就算要組建山地連山地營山地師什麼的,那也必須是在田獨鐵礦和配套的煉鐵設備投產運行,穿越眾能夠開始利用本地資源生產一些初級武器之後再進行招募,否則難道就用現有的鐵製農具去武裝徵召的黎人士兵嗎?

    但寧崎的想法只是單方面的,以現代人的思維他大概無法理解黎人對於更高層次文明的嚮往,這已經不僅僅是吃飽穿暖的問題,還有人類與生俱來的好奇心。即便是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見識有限的黎人,其實心裡也一直有著走出大山看看外面世界的夢想。像符諾這樣老到混吃等死的黎人尚且希望後輩能有出頭的機會,有這念頭的年輕黎人就更是不在少數了,比如符諾的孫子符力就是其中之一。

    符力今年十五歲,到明年開始就必須要服官府的兵役勞役了。像符山峒這樣的大寨子,崖城官府定下的兵役勞役都是相當之重,每年必須出三百青壯勞力,自帶行李和勞動工具到崖城去服三個月的勞役,若是遇到戰事,便勞役轉兵役。如果在兵役期間上了戰場,那麼多少還能拿點報酬,否則整個服役期間所做的一切都是義務勞動。

    對於這種苛刻的條件,符力倒並不是特別反感,因為爺爺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描繪過明人城池的景象,他也一直很想去崖城看看那裡高大的城牆、繁華的街道、堅固的房屋,甚至是拿著明晃晃大刀的士兵。只是礙於年紀太小,一直沒有得到允許,這讓他時常都恨不得能**之間長成大人,然後就能堂而皇之地跟寨子裡的長輩叔伯一起去崖城了。

    符力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田獨河的入海口了,但那裡非常荒涼,除了很少的漢人漁民和每年都會來的南海海盜,沒人會在那地方落腳。但這兩天來到峒裡做客的這些漢人商販,據說就已經在河的下游住下來了。這些漢人商販除了穿著打扮與以往來黎峒做生意的商販不同之外,他們所提供的商品也明顯比以前的要好得多以前的鹽販子可沒有賣過這麼細白的鹽,而且鐵製農具也一向都是違禁品,每次黎人都要出大價錢才能換到幾把鋤頭或是鐮刀。

    符力聽不懂這些漢人的語言,但他能從對方的眼中感受到友善。昨晚在爺爺睡下之後,符力偷偷把漢人送給爺爺的那兩把短刀拿了出來把玩了一番。那錚亮的刀鋒真的非常鋒利,輕輕揮動就可以削斷手指粗的樹枝,比自己平時所用的鉤刀可厲害多了。爺爺說這些漢人能把這麼好的武器當作禮物送給黎人,說明他們真的對黎人沒有包藏禍心。

    得知漢人商隊就要離開,符力忍不住也混進了護送的隊伍。他是峒主的孫子,自然不會有人對此提出什麼異議。符力很想去漢人的地方親眼看一看,他們究竟是怎麼造出這麼多好東西的。聽說這些短毛漢人接下來還會允許黎人子弟去他們的地方讀書識字,而這也正是符力最為嚮往的事情之一。那些漢人所掌握的知識,那些黎人渴望知道的東西,不都是用漢字寫在書本上的嗎?符力覺得只要自己能識得漢字了,就自然能學到這些技能,到時候再帶回黎峒去造福鄉親父老。

    符力的確是一個幸運的人,他在抵達臨時營地之後不到五分鐘就被穿越眾們注意到了當時他正背著一捆牛皮打算從大門口直接混進去。

    修建水電站的物資絕大部分都已經送抵了臨時營地,鑑於其中有水輪發電機、成套配電設備等重要物資,特別工作組專門把黎人貨物交接地設在了營地外面,所以試圖進入營地的符力就變得十分顯眼了。好在寧崎認出了這個少年是符峒主的家人,趕緊讓抓住他的哨兵放了手。

    符力沒有學過官話,他所說的話也只有周恆行才能聽懂了。寧崎找來周恆行,足足花了五分鐘才弄明白符力的意圖,聽完之後愕然對周恆行道:「你說這小子想留在我們這裡學東西?覺悟很高嘛!這是打算要主動投身革命啊!」

    周恆行笑道:「我看這是好事,他不是符峒主的親孫子嗎?我們大可以借此樹一個榜樣啊,富三代砸碎封建禁錮投奔光明,多好的題材!」

    「得了吧,這些黎人窮得叮噹響,家裡能有口鐵鍋的就算過得不錯了,哪來的富三代!」寧崎也啞然失笑道。

    周恆行臉上收起了笑意:「說真的,就算不是富人後代,他的地位也不低了,你要知道這些黎峒峒主可都是世襲的,官府會發給他們專門的銅牌憑證作為身份象徵。頂多過幾十年,這小子妥妥的也是一方土皇帝了。」

    「你是說,如果我們有意識從現在就開始去培養一個親近我們的黎人領袖……」寧崎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種事我們應該算是見得多了吧?後世中美蘇可都沒少做,而且效果還挺明顯。我就不信你們執委會幾個老江湖沒有想過這個打算。」周恆行繼續用事實來勸說寧崎。

    周恆行的看法的確沒錯,在後世哪個強權國家不在周邊扶持幾個小弟的?雖說穿越眾目前距離建立政權還為時尚早,但如果真能扶持出一個「有態度」的黎人領袖,那麼今後對於穩定整個海南島的民族關係都將會起到極大的作用。而且的確如他所說,執委會的確在發展路線討論中提到過各式各樣的扶持傀儡模式,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實施這套方案的機會。

    寧崎想了想對周恆行道:「你仔細問問他,家裡還有些什麼人,他有幾個叔伯長輩,幾個兄弟姐妹……總之就是套套他的話,看看他繼承峒主的可能性有多大。」

    周恆行正色道:「如果我們真的選定了他,就算他身上流的不是黎人的血,也必須得把他扶上位!」

    「這道理我知道,但能少點麻煩就儘量少一點吧!」寧崎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現在要預防明軍、海盜,可沒有多餘的精力再來防著背後的黎人了。」

    說罷寧崎側頭望瞭望一臉迷茫的符力,用力在他肩頭拍了拍,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頗為感慨地說道:「小子,你今後可要發達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9 06:48
第31章 水電站開工

    對於是否要在穿越初期就實施水電站建設這個耗時耗力的大工程,其實執委會中從來就沒有真正統一過意見,這個話題在穿越之前的每一次會議上幾乎都會成為爭議焦點。反對的意見主要是顧慮到這個工程將會佔用的人力資源極大,在施工期間,幾乎所有別的項目都得為了照顧它的優先權而停下來。這個在後世看來頂多只是農村小水電項目的小工程,但對本時空的穿越眾來說卻是足以耗盡所有人力的無底洞。一部分人認為,與其把各個部門的技術人員都當作低級勞動力耗費在工地上,倒不如先搞好其他基建項目,等到有充足人力的時候再進行水電站建設施工。再說如果施工中稍有不順,到了雨季汛期還沒結束的話,那可就得出大事了。

    一力主張盡快建設水電站的意見主要來自工業、化工和能源幾個部門,工業黨們對於文科生們的鼠目寸光嗤之以鼻三亞這地方沒有煤炭資源,一開始連蒸汽機都沒法大規模運用,穿越初期如果不搞水力發電,那麼建設工業需要的動力輸出從何而來?磨刀不誤砍柴工,先集中力量把最關鍵的設施建好,才能帶動後續的近現代工業體系建設。否則一步慢步步慢,要全靠穿越眾的人力去搞基建,搞不好過了一兩年之後大家都還在這山溝裡當農民工種地搬磚,那樣的話費這麼大的勁穿越過來又有什麼意義?

    至於對方所質疑的施工工期問題,最後是建設部的劉山夏站出來打了包票,聲稱只要人員物資到位,絕對能在汛期到來之前就拿下水電站主體工程。

    最終還是有理有據的工業黨佔據了上風,讓整個初期建設計畫中不管是人員還是物資的調配,都無條件向水電站工程傾斜。特別工作組從黎峒返回二號基地的時候,除了一部分負責外圍巡邏境界軍警部成員和老人、婦女、兒童之外,穿越眾的大部隊都作為勞動力被徵調過來,甚至連執委會的指揮部也從一號基地搬過來了。

    從附近招來的六七十個漁民現在已經成了工地上的全職工人,除了搬運各種物資之外,他們當中少數有篾編手藝的人還得負責日夜不停地編制大量竹籠,用作之後施工時截流修築圍堰。

    農業部指揮勞改營在田獨河東岸開出了兩百畝荒地,種上各種蔬菜之後,這幾十名明軍俘虜也被押送到了水電站的施工工地。(更新最快最穩定)雖不明白短毛們究竟要做什麼,但看到這裡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加上數百名短毛進進出出,俘虜們也知道這些短毛恐怕是要在這裡大干一場了。

    而羅升東腦海中下意識閃過的第一個念頭,莫非這些短毛要在這地方築城?但轉念一想似乎又不太可能,短毛在海邊修建的寨子明顯都還沒完工,幹嘛急吼吼又跑到上游來築城,而且這裡的地形地勢用來築城似乎也不太理想。但看到源源不斷運來的圓木、砂石、竹籠等器物,又分明是有大工程要進行,羅升東對此也深深地迷惑了。

    勞改營的人很快就被分配到附近的一個採石場工作。說是採石場,其實就是田獨鐵礦礦點所在地。工業部的人可謂精打細算,一邊採石一邊做田獨鐵礦的開掘準備工作,或許水電站還沒完工,這邊的鐵礦石就已經進入開採階段了。這地方離水電站工地不過三四百米,前期伐木隊已經從林中開出一條道路,可以並排通行兩輛木製板車。老木匠蔡弘展帶著人加班加點五天之內造了三十輛板車出來,雖然工藝比較粗糙一點,不過好在這段路地勢平坦,距離也近,倒也不用擔心三兩下就抖散了架。

    而跟著符力來到這裡的黎人,也幾乎全數留了下來。符力可是親眼看到那些漁民每天工作完之後都能從短毛漢人手裡領到白花花的稻米和食鹽,不就是出賣勞力麼?這種好事怎麼能輕易錯過,我們黎峒可是有大把的勞動力可以換糧換鹽啊!於是在寧崎等人的竭力鼓動之下,符力還讓人趕回符山峒,通知峒裡派來更多的青壯勞力。

    到了三四天之後,得到消息從附近山區趕來的黎人竟然已經有了上百人之多。這麼多的黎人來到工地,一旦溝通不暢就容易出現矛盾衝突。周恆行不得不在晚上收工後辦起了臨時雙語教學班,教一些能夠讓雙方簡單溝通的詞彙。而寧崎也就勢上馬了第一所「黎區希望小學」,將跟著家長一起來工地的**個黎人小孩先收入學校,而重點培養對象符力當然也在此列。當然目前來說還不太可能傳授什麼知識,就算識字對這些沒有接受過基礎教育的黎人兒童來說也屬於太困難的範疇,寧崎現在的主要教學任務還是跟周恆行一樣,先力圖教會他們一些簡單的漢語對話,保證溝通的順暢。

    鑑於來參與施工的本地勞工人數太多,執委會不得不專門抽出一部分人手,在施工工地附近搭建了數個竹棚,供這些工人們臨時居住。而炊事組的任務也迅速加重,每天要多做一百多口的人的飯菜。好在附近黎人為了做交易,源源不斷地送來各種蔬果、山珍以及新鮮野味,炊事組倒是不用太擔心缺乏足夠的食材。

    為了能盡快畢其功於一役,執委會也是使盡渾身解數,盡力將各種物資都集中運往到二號基地。除了「新世界號」之外,其他所有船上的柴油發電機幾乎都被拆下和幾台大功率抽水泵一起運了過去。海運部的水手們甚至還冒著傾覆的危險,用大木排將兩台傑西博多功能挖掘機和兩台山貓多功能車也通過水運運到了工地上。有了幾台工程車的幫助,物資在工地上的轉運速度也大大加快了。而這也成為了之後幾天本地土著們的重點圍觀對象他們從未見過這種不用馬拉牛牽就能自己拖著東西跑的怪車,「短毛老爺會作法」的謠言一時間甚囂塵上。

    1627年4月17日,大明天啟七年三月初二,穿越之後第一個真正的大工程田獨河水電站終於破土動工。

    後世那種領導拿著剪刀剪綵的噱頭,在這個時空裡肯定是不合時宜的。執委會的委員們站在岸邊河水中,一起用力將一頭削尖的圓木豎立起來,顏楚傑站在高高的架子上,掄著大鐵錘將圓木釘入到河水中,由此揭開了施工序幕。

    由於水壩選址處有天然的河道分岔,這就大大節簡了施工步驟,省去了修建導流渠的麻煩,只需在河道分插處截流建立圍堰,將河水全部導入另一邊的河道,排干水壩選址這邊河道的積水,就可以開始修築壩體了。而這平均水深只有四到五米的河道,要進行截流也並不是非常困難的事。

    按照技術人員的指點,民工們將長達兩丈有餘的木樁按一定的間隔豎立起來,然後用大錘打進河底。從兩頭一起施工,很快就在七八米寬的河道上築起一道稀疏的籬笆。然後用小船將裝滿石頭的大竹籠從上游運到籬笆附近投下,這樣木樁籬笆就可以攔住竹籠,很快形成一道水下壩體。

    近百個裝滿石頭的大竹籠入水之後,已經連成了一條冒出水面的簡易圍堰,這時候明顯能看出流經這邊河道的水量減少了許多,下游水面下降了至少兩三米。民工們此時開始對籬笆牆打樁補漏,用更多的木樁一點一點將空隙補上。幾個大功率水泵的取水頭已經深入河底,開始將圍堰後的河道積水迅速排干,抽出的河水通過管道嘩嘩地流入到另一條河道中,讓圍觀的民工們都是驚訝得合不攏嘴。

    到下午四點的時候,壩體選址附近的河道積水已經排幹了**分,只是河底的淤泥還厚達一兩尺,至少需要上百人挖上一整天才行。不過工程指揮人員可沒那麼好的耐煩心等著慢慢清理淤泥,總指揮劉山夏讓人從岸邊向河中間鋪設竹木跳板,然後就讓民工們踩著木跳板開始在木樁籬笆後鋪設大塊防水布,接下來用麻袋土包築起圍堰主體,堵住已經稀稀拉拉的小股漏水。為了修築這道土包圍堰,當初籌委會還專門在物資採購中增加了一項數目為兩千的麻布口袋和數百平米的專用防水布,如今算是派上了用場。

    有鑑於目前勞動力人手比較充足,工程指揮部決定晝夜開工,實行三班倒,天黑之後用柴油發電機繼續供應照明,讓民工們下河清理河道淤泥。河道兩岸和圍堰上的數盞led大燈將整個工地映照得燈火通明,而這種沒有明火的照明裝置讓今天才新來的民工們歎為觀止,對先來者所說的「短毛老爺會作法」這種原本還有點懷疑的言論頓時變得深信不疑。

    工程的進行可謂異乎尋常的順利,第二天開始的河底清淤也沒有遇上什麼大的問題。淤泥清除之後,水壩選址的地方就露出了完整的岩石基底。劉山夏得意地對項持南說道:「看看,這就是準備工作做得到位的好處!都不需要過多的勘察,直接套用後世的水利工程分佈圖就行了。」

    項持南正色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圍堰堵水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工程現在才剛剛開始。你小子可是在執委會立了軍令狀,要在今年汛期來臨前完工的。走吧,我們也下去看看。」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9 06:48
第32章 春種

    前方的水電站工地干得熱火朝天的同時,在田獨河東岸的農業開發用地上,有一群人也正在認真勞作著。這些人的主力是農業部下屬的十幾號人,因為目前勞動力緊缺的關係,甚至連袁若修和朱萍這對老夫妻都挽起了褲腳下到田地裡。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留守一號基地的婦女,穿越前這些人的農業知識大概就停留在能認出超市裡賣的那些蔬果的水平,很多人甚至連長在地裡的水稻都沒親眼見過,但她們現在必須跟農業部的人一起,趕在穀雨來臨前兩三天時間裡將已經培育好的水稻秧苗播種到田裡。

    趙曉若脫掉鞋,小心翼翼地把腳伸進了渾濁不堪的泥塘中,那種冰涼的觸感讓她在下意識縮回腳的同時,又有些異樣的興奮感。趙曉若出生在醫學世家,從小到大,她所受到的家庭教育都是要講究乾淨衛生,一塵不染,別說像進到這種泥塘,就算是無事每天也至少要洗上十次手。從**醫學院護理專業畢業之後,她的生活習慣更是有著從「講衛生」向「潔癖」發展的趨勢,在今天之前她甚至都沒法想像自己有朝一日會光著腳站在水稻田裡插秧。

    趙曉若還在發呆之際,旁邊伸過一隻手在她胳膊上輕輕一拉,她便不由自主地一腳踩進了水田裡。

    「啊呀!你這丫頭……」趙曉若知道這是自己的好姐妹吳巧,只是嗔怪了一聲。吳巧和她一起長大一起讀書,進了同一所大學讀同一個專業,畢業後又進了同一家醫院當護士,最後甚至一起背著家裡報名參加了穿越行動,這關係鐵得如同親姐妹一般。只是吳巧與她的性格有所不同,情緒更加開朗,有什麼事也不會藏在心裡。

    吳巧笑道:「行了大小姐,今天可沒人來幫你了,你還是老老實實自己幹吧!」

    趙曉若嗔道:「本小姐有手有腳的,不需要人幫!」

    兩個小姑娘青春靚麗,又是單身,她們所組成的護士二人組自從加入穿越行動以來,便受到了廣大單身男青年們的熱情追捧,甚至有好事者在論壇上成立了粉絲團,大有將兩人捧成娛樂明星的架勢。而在穿越之後的這段時間裡,兩人也是受到了方方面面的關照體力活絕對有人搶著代勞,打飯絕對不需排隊,安排的工作絕對是既輕鬆又安全。(更新最快最穩定)吳巧就不止一次表示這次穿越是來對了,每天都是陽光、沙灘、海浪,喝著椰子汁坐在樹蔭下打瞌睡,這種生活可比在三甲醫院當護士天天累得跟狗一樣強多了。

    但趙曉若要比心思單純的吳巧想得更多一些,像穿越集團這種群體組織,其實與以前工作的醫院在組織結構上並沒有根本的區別,一樣是按職能劃分部門,一樣有領導和被領導階層之分。而且敢於參加穿越的成員,往往在專業技能上都有一技之長,能在某些關鍵性項目中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成員在這個團體中如果不努力上進,凸顯出自己的作用,那麼遲早也會被邊緣化,逐漸淪為平庸之輩。

    像她和吳巧這樣具備一定專業技能,但又不屬於團體內的拔尖水平,其實在相應部門的位置是比較尷尬的。比如現在的醫療組就肯定是兩個老外大夫打主力,而她們這種學護理的就頂多只能打打下手,做點身體檢查或者傷口包紮之類的「粗活」。長此以往下去,在團體內的作用和地位也會變得越來越低,隨著穿越眾事業的逐步鋪開,或許哪天就開始被人慢慢遺忘了。

    當然像她們這樣的女孩子或許還能多一條出路,就是在穿越眾當中找一個能力強的對象嫁了,以後至少還可以在丫環老婆子的服侍下享受闊太太待遇,但那樣的結果可並不是趙曉若想要的。照她的打算,自己在今後至少要成為一門醫療學科的代表或者說領頭人,比如婦幼保健,或是臨**護理,等數年之後執委會要開辦醫學院之類的機構,自己就算爭不過那兩個洋鬼子,起碼也得弄個副院長什麼的噹噹,最次也得系主任起步!

    這些遠景職業規劃趙曉若並沒有主動對誰說起過,甚至連吳巧也沒有告訴。她知道吳巧的心思並不在事業上,跟她說這些話也未必有用。只要自己今後能出人頭地,那麼到時候拉自己的好姐妹一把,任命她做個副手,也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不過在實現個人事業目標之前,趙曉若還有很多實際的困難要去克服,比如說眼下的春耕春種。實際上春耕已經在前幾天結束了,在執委會的安排下,數百名勞動力齊上陣,在三天時間內對已經開墾出的近五百畝荒地進行了緊急耕作,然後這些勞動力就被全數調往田獨河上游的水電站施工工地了。而春耕之後相對輕鬆一點的春種,就被執委會交給了農業部和她們這些留守一號基地的非勞動力人員來解決,這也是迫於形勢的不得已之舉。或許有人心中多少有點不滿,但這樣的安排是要解決作為生存根本的糧食問題,至少表面上是不會有人站出來反對執委會的安排,甚至連那位著名的女權主義者瑞莎這次都乖乖地閉上了嘴,沒有對此發表任何異議。

    參加春種的人員被分成了若干小組,每組要承包一定面積的地塊。今天趙曉若和吳巧的二人組分到的是一塊面積為五畝的水稻田。不過在開始耕作之前,所有人還得站在田裡看農業部技術人員的示範操作,這也算是臨時抱佛腳的舉措之一了。

    考慮到參加春種人員的專業素質普遍慘不忍睹,執委會未雨綢繆,按照農業部的要求早在穿越前就訂購了數台人力插秧機。借助工具進行水稻插秧古已有之,宋代蘇軾還曾作過「秧馬歌」,內容就是描述湖北農民利用秧馬和蒔扶這類工具插秧的情景。這些原始的農業工具甚至直到解放後的50年代還在農村使用,後來才專門研究出了更科學更有效率的現代插秧機。

    農業部改採購的這種人力步退式手搖插秧機重量輕、體積小、適應性強且維護方便,使用者一手掌握方向,另一手旋動搖把,拖著插秧機在稻田中勻速直線後退,就能把秧苗按照一定的間距穩穩地插播到田地裡。照農業部的事前試用,即便是生手也能用這種插秧機種出每分鐘60到70棵的速度,單台插秧機兩個小時完成一畝地問題不大,熟手的話這個速度至少還能提高三分之一以上。

    操作演示結束之後,農業部的人特別強調了「穩重」,要求插秧儘量做到一次成功,因為農業部為了這些秧苗的培育實在是下了很大的工夫。

    由於穿越行動時間一早就定下了,所以為了能趕在穿越後種上一波春稻,農業部特地採用了秧齡較短的水稻旱育秧技術,但就算如此也有長達約三十天的育秧期,所以農業部在英州裝船最後一批農用物資的時候,這些秧苗可是連土帶苗一起移到船上的,而之後數天中要保持環境的溫度濕度和足夠的日照時間,農業部和執委會都是花費了極大的人力物力。如果在最後的插秧過程中因為操作不當造成秧苗的折損,那的確是很令人心痛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農業部沒辦法在穿越前進行大規模的育秧,最終培育的秧苗大概只夠種植兩百畝地,剩下的耕地將會種植玉米、大豆、薯類等雜糧作物,作為糧食的補充。不過農業部對糧食產量還是比較樂觀的,這些從後世帶來的優良品種可不是黎人種植那種近乎野生的山欄稻可比的,只要不出現大面積的自然災害,農業部認為到這一季水稻收割的時候再怎麼差也能達到五十噸以上的總產量。加上其他雜糧作物和現有的糧食儲備,農業部預計在一年內不會出現明顯的糧食缺口。而隨著穿越眾控制的勞動力逐步增加,開墾的耕地面積和糧食種植面積也會相應增大,在本地人口沒有發生爆炸性膨脹的情況下,糧食肯定是夠吃了。

    說是困難時期一視同仁,但農業部給小護士姐妹安排工作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照顧兩個人共用一台單人操作的插秧機,這麼一來實際上就可以讓她們輪流休息了。從來沒下過稻田的兩姐妹當然不會那麼順利就完成任務,事實上在開始獨立操作不到兩分鐘的時候趙曉若就腳下一滑,一屁股坐進了泥塘裡。而吳巧也未能倖免,同樣也在插秧的過程中變成了泥鰍精。不同的是趙曉若偷偷地用手抹掉了眼淚,而吳巧卻是坐在泥塘裡哈哈大笑,彷彿揀到寶一樣。整整一個上午過去,兩個人輪流下田作業,也就完成了不到兩畝地的插秧工作。直到中午有人送來飯菜,兩個泥猴才停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一起放聲大笑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9 06:48
第33章 北美幫

    特別工作組從符山峒回來之後,軍警部的人員也各自歸位,作為海上巡邏主力的「飛速號」、「閃電號」兩艘雙體帆船終於又恢復了正常的出海巡航。而另一艘繳獲的明軍水師海滄船,目前被暫時當作了海運部的水手培訓基地,由越之雲和孫長彌帶著一幫人押著那幾個明軍水手天天操練,看樣子練得倒是很辛苦,只是不知道未來艦隊的船長們現在進展如何。

    鬧鐘在清晨六點準備響起,喚醒了睡夢中的王湯姆。他揉揉眼睛,很快伸著懶腰坐了起來。大約呆坐半分鐘之後,王湯姆跳下**走出艙室,擰開水龍頭接了一杯水開始漱口。這艘「飛速號」和稍小一些的「閃電號」內部結構很相似,都有三個獨立的生活艙,公用的起居艙、洗手間以及廚房。不過「飛速號」的船體要稍大一些,內部的空間也要更為寬敞一點。

    不過現在這些都是次要問題,因為除了王湯姆之外,北美幫的其他人都已經搬到了一號基地的活動板房居住,這船上的空間目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世界。只是出於戰略備勤的需要,北美幫每天會輪流出一個人去另一艘「閃電號」上過夜,畢竟跟他一樣能長年累月在海上生活的人只是極少數,哪怕是全員都擁有帆船遊艇駕駛技能的北美幫也一樣。沒人像王湯姆那樣喜歡長時間在海上待著,在其他人看來,駕船出海應該只屬於工作或者消遣,絕不會是生活的全部。

    王湯姆的世界觀的確和他們不同,在參加過第一次vendee環球航海賽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是那種天生屬於大海的人。於是在接下來的八年中他又參加了兩屆這個被公認為是最殘酷的航海比賽。

    這個由法國人組織的環球航海賽每四年一屆,參賽帆船從法國,沿非洲西海岸南下,繞過好望角之後一路向東,環繞整個南極大陸,跨過合恩角,然後沿南美洲東岸北上,橫渡大西洋最後回到法國。這個穿越無數艱險海域和強風暴帶的航行路線簡直就可以用「喪心病狂」來形容,然而更為喪心病狂的是這比賽竟然是被設定為「不靠岸的單人環球航海賽」,他們所要克服的不僅僅是惡劣的天氣與難以辨識的航向,更重要的是在一望無際的大洋上獨自生活幾個月,獨自面對一切,可以說能完成整個長達四個月賽程的每一名船長都是兼具了技巧、膽識以及堅強意志的勇者。(更新最快最穩定)

    這樣殘酷的比賽王湯姆完成了整整三次,如果不是參加了這個穿越活動,他知道自己鐵定還會參加下一次,而且說不定有望憑藉豐富的比賽經驗打破舊的賽會紀錄。(.)但最後王湯姆還是放棄帆船賽,果斷地選擇了參加穿越,因為作為一個狂熱的航海家,沒有什麼能比穿越來到17世紀初,親身體驗大航海時代更令人刺激的事情了。雖然來得太遲沒能趕上發現新大陸,但那沒有關係,王湯姆腦子裡的各種航線就足以讓他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航海家,什麼哥倫布、達迦馬、卡布拉爾、迪亞士、麥哲倫,統統都將會被他今後所開闢的那些借助洋流的快速航線所擊敗。王湯姆相信,若干年之後,人們一定會以定期舉辦以他名字命名的環球航海賽來紀念他這位偉大的航海先驅。

    洗漱完之後王湯姆穿好衣服,然後習慣性在船艙各處和甲板上巡視了一圈,確保船的狀況一切良好,這才從船尾的舷梯下到了碼頭棧橋上。此時正巧從另一艘「閃電號」上出來的摩根看到了他,兩人都抬手互相打了個招呼。

    摩根是北美幫六人裡年紀最大的,今年已經四十四歲了,不過他並沒有跟約翰遜一樣攜家帶口一起參加穿越。王湯姆認識摩根已經有近十年了,他知道老摩根去年辦了離婚,一兒一女最後都是跟了前妻蘇珊,據說一家人正幸福地生活在德克薩斯的農場裡。老摩根是個很溫和內斂的人,雖然嘴上從來不提,但王湯姆認為這或許就是他會跟著幾個老夥伴一起穿越到另外一個時空的原因告別過去的生活,告別家人,設法淡忘過去的一切。

    王湯姆和其他人都沒有安慰過摩根,這不是美國男人的做法。作為相交多年的好朋友,應該想辦法幫他重新振作起來,而不僅僅只是在口頭上說兩句「我很遺憾」之類不痛不癢的話。很幸運的是,穿越來十七世紀這招明顯奏效了,同伴們都能感到摩根最近開朗了很多,前兩天在黎峒義診的時候,老摩根甚至破天荒地還跟那些語言不通的土人們做鬼臉耍寶了。

    「早上好!」摩根一字一句地用中文和王湯姆進行問候。盡快學會使用中文對話,這是執委會對北美幫的基本要求。雖然在整個團隊內擁有英語對話能力的人並不少,但很顯然執委會不太可能在這方面對他們六個人進行特殊照顧,而中文在他們的有生之年中肯定都將確定作為穿越集團的官方使用語言而存在,所以學習中文就成了他們眼下除了每天出海巡邏之外的另一項重要任務。

    北美幫六人裡也只有王湯姆的中文稍微好那麼一點,雖然口音有點怪,但基本能跟其他成員溝通。所以傳授中文的任務,多數便落在王湯姆肩上,偶爾顧凱、施耐德兩個人晚上也會過來幫他們講講語言課。但不管學什麼語言,隨時掛在嘴邊練習才是最重要的,而摩根顯然很好的貫徹了這一點。

    一號基地的食堂門口明顯沒有往常這時候熱鬧,現在加上他們倆,排隊等早餐的一共也才十幾號人,因為水電站工程的關係,大部分人現在都搬去了二號基地的營地居住,所以勝利港和一號基地這邊幾乎只剩下了五分之一的人,而那些昨天在泥塘裡奮鬥了一整天的耕耘者們這時候恐怕還因為過度疲勞而在呼呼大睡中。

    很快北美幫的另外四人也出現了,約翰遜是全家一起出動,他老婆蘿拉兩隻手分別牽著兩個十一歲和七歲的女兒傑西卡和艾米麗。喬志亞則是和兩個同是abc的好基友羅傑、石迪文熱切地談論著昨晚還未盡興的牌局。羅傑和石迪文在穿越前都是通用汽車公司的高級技工,也是隸屬於工業部和軍警部雙重編制的特殊人員,不過到目前為止他們的專業暫時還沒能在各個基建項目中派上大的用場,所以平時基本都是按軍警部的安排,主要負責海上巡邏警備任務。

    今天炊事班供應的早餐是稀粥和饅頭,如有需要可以要求加上少許泡菜。喬志亞一看到饅頭就嘆了口氣,他實在不太喜歡這種「中式面包」的口感,而且前些天他試圖讓炊事班的人把饅頭「切成片烤一烤」,結果被人當作來找茬的,差點因此而發生衝突。

    約翰遜的兩個女兒得到的待遇顯然就強過不幸的喬志亞許多,她們除了主食之外,每個人還得到了一杯牛奶和一個雞蛋。這是執委會專門制定的「少年兒童營養保障方案」,即穿越眾的子女要在保證足夠食物供應的基礎上,還得兼顧營養的補充,目前來說穿越眾的農業發展水平還處在起步階段,能夠穩定提供的營養品暫時就只有牛奶雞蛋兩樣。

    「各位早上好啊!」隨著一聲招呼,顧凱帶著一臉笑容出現在北美幫這群人身邊。

    「凱文,你怎麼會在這裡?」作為老朋友,王湯姆還是習慣性稱呼顧凱的英文名字:「據我所知,現在除了我們這些要出海巡邏的人之外,就只有婦女、老人和兒童會留在這裡,請告訴我,你是屬於哪一類?」

    「和你們一樣,我也是要出海巡邏的人。」顧凱故意攤開雙手轉了一圈,這時候北美幫眾人才注意到這個一貫靠著西裝領帶招搖撞騙的律師,今天居然穿了一身迷彩作訓服出現。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要知道顧凱這傢伙可是個徹頭徹尾的和平主義者,一向不喜歡跟軍事有關的東西,今天到底是哪股瘋發了沒來得及吃藥?

    王湯姆忽然想了什麼,愕然道:「昨天執委會通知我們今天會有人跟我們一起出海執行特別任務,難道派來的人就是你?」

    顧凱收起笑容,一臉嚴肅地點點頭道:「沒錯,我就是你在等的中央特派員,今天的特別行動由我負責指揮,你們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我的命令!」

    不出所料,顧凱得到了齊刷刷伸出的十二根中指作為回應,很顯然他那一套唬人的玩意兒在北美幫這些人面前一點也吃不開。

    顧凱也不以為意,聳聳肩道:「我可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吃完早飯我們先到船上開個會吧。」

    十五分鐘之後,眾人魚貫離開一號基地。大鬍子約翰遜也吻別了妻子兒女,然後和同伴們一起來到「飛速號」上。

    「行了,你如果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出來,如果再耍花樣我不能保證他們不把你丟進海裡去。」王湯姆作勢擼著袖子威脅道。

    顧凱舉起雙手示意投降:「好吧,事情是這樣,執委會安排了一個地方,需要各位去做一次實地勘察,而我的職責是對這次勘察結果作出客觀評估,提供給執委會對下一步的行動計畫做參考。」

    「這是又要開戰了?」「是要去攻打那個三亞以西一百里的崖州城嗎?」錯過了上一次戰鬥的幾個好戰分子立刻就激動起來。

    「呃……事情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不會有什麼戰鬥發生,我想你們大概要失望了。」顧凱趕緊設法讓這些傢伙的情緒冷靜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9 06:48
第34章 鹽田(一)

    「我們還是先來看看地圖吧,這樣大概會有助於你們理解今天的任務。(.)」顧凱從自己的背包中取出筆記本,打開之後調出了一張衛星圖。

    這張圖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從西邊鹿回頭角到東邊鶯哥鼻之間的整個海灣,顧凱先指了指勝利港的位置:「我們在這裡。」

    然後他手指下移,指了指另一個地方:「我們今天要去的地方在這裡。」

    「這裡很近啊。幹嘛這麼神神秘秘的?」王湯姆看了他所指的地方,估算了一下大概距離,離勝利港的直線距離應該不到五千米,從海上過去雖然要繞行,但距離也不會超過4海里。

    「是很近,問題是目前我們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那裡設防。」顧凱聳聳肩道:「但執委會又有開發那裡的強烈意願,所以我們必須作為先頭部隊,去實地考察看看那地方是不是具備冒險的價值。」

    顧凱所指出的位置位於海灣東側,孟果嶺、白石嶺和六盤嶺從三面圍住的一小塊臨海平原,從衛星圖大概能估算出那地方面積頂多只有一平方公里多點,不到兩千畝地的樣子。而從衛星圖上看,這塊地方在後世似乎還開發得不錯,修建了大型貨運碼頭,甚至還有一條公路隧道往北打穿了孟果嶺,另一頭在田獨河東岸現在勞改營開發的耕地邊穿出來,讓這塊三面環山的死地得以有陸路直通田獨河谷內陸。當然這種穿山隧道的大工程放到眼下這個年代是不可能實施的,而這塊死地的開發價值何在,北美幫眾人從地圖上的確看不出任何端倪。

    限於人手,目前軍警部下屬最遠的陸上哨所只佈置到榆林角,跟這塊臨海地區倒是隔海相望近在咫尺,可是如果那邊真的發生任何狀況,榆林角的哨兵們能做的也就只是隔海相望了。執委會如果想要開發那個地方,恐怕在未來一段時期內都只能作為控制範圍之外的「飛地」存在。

    顧凱彷彿也看出了眾人臉上的迷惑,合上筆記本道:「多說無益,去實地看一看應該就會明白了。」

    作出決定之後,北美眾人便分頭行動。王湯姆打開「飛速號」的底艙,從武器庫中拿出槍支分發給眾人,然後喬志亞、羅傑、石迪文去了「閃電號」。眾人各司其職,解纜升帆,幾分鐘之後兩艘帆船便一前一後駛離了碼頭,向南面直行而去。(更新最快最穩定)

    在駛過榆林角的時候,王湯姆特地向顧凱指出了哨所所在的位置。目前戰備值班為每班三人,八小時輪班制,兩天一換班,以確保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控海灣附近的情況。

    顧凱聽完介紹後問道:「現在就搞二十四小時監控會不會太早了點?我們都來這裡半個多月了,除了本地漁民就沒見過另外的船出現在附近。」

    王湯姆搖頭道:「有備無患,我們認為今年夏天之前必定會有小股海盜出現在附近,遲早會有一戰。可惜我們現在缺乏重武器,不然在這港灣口兩邊把炮台一架,那就真的萬無一失了。」

    顧凱拍拍王湯姆肩頭道:「你小子可不老實啊!我聽說你們在東歐買槍的時候可是順便也買了幾件大傢伙。」

    「什麼大傢伙!」王湯姆哭笑不得地解釋道:「就是兩門中國出口的pp89式60毫米迫擊炮而已,根本算不上大傢伙,要說老傢伙倒是真的。」

    「60毫米的炮那也是炮啊!你可別拿村長不當幹部!」顧凱態度嚴肅地批評了王湯姆,但馬上就暴露了他的軍盲本色:「有兩門炮在手上,守個港口打個船應該問題不大吧?」

    「凱文,迫擊炮主要是用來打固定的目標,炮彈打的是高拋物線曲射,用來打運動目標是很困難的。」王湯姆給顧凱科普了一下,嘆了口氣道:「就算能打,這兩門炮也不敢隨便拿出來用。因為當時我們的船已經裝不了更多物資了,為了騰出重量裝這兩門炮,我們連船上的浴缸也拆了,到最後只買了二十發炮彈。打完這二十發,這兩門炮就只能送進以後的軍事博物館當展品了。」

    「這麼幾發炮彈,連操練炮兵都不夠吧?」顧凱再怎麼軍盲也已經想到了炮彈儲備太少所帶來的弊端。

    王湯姆點點頭道:「所以這兩門炮眼下其實就是當擺設的成份居多。我想至少要等田獨鐵礦投產一段時間之後,軍警部才有希望開始組建自己的炮兵部隊。而且在那之後的一段時期內,我們的炮兵部隊大概都得使用老式前裝滑膛炮練手。」

    閒談間船已經駛入到目的地所在的小海灣,可以看到岸邊密密麻麻的紅樹林沿著海岸線向左右延伸開去,僅僅從船上的視角看過去,幾乎很難想像在這茂密的紅樹林後面還隱藏著一片的平原地帶。

    王湯姆下令降下半帆,讓船沿著海岸線緩緩前行,以便尋找適合靠岸的地方。不過拿著望遠鏡的顧凱似乎已經發現了目標,指著前方岸邊說道:「看到那裡的河口了嗎?」

    王湯姆按他所指方向看過去,果然在紅樹林中隱隱顯出了一道五六米寬的河口,但因為地形地貌的原因很容易被忽略過去。

    「我們就在那裡下船,然後沿著這條水道往上游去。」顧凱很篤定地說道。

    以「飛速號」和「閃電號」的寬大船體,根本沒辦法駛入這條狹窄的水道,只能將兩艘船並排著停泊在河口外。「飛速號」上配備有一艘充氣橡皮衝鋒舟,水手們花了十分鐘把衝鋒舟安裝好,然後背上行李和槍械,從船尾的舷梯下到衝鋒舟上,約翰遜則是一個人留在了船上作為警戒。

    這艘四米長的橡皮衝鋒舟只在勝利港登陸的時候使用過一次,定員可載八人,配備了一台兩衝程18馬力船外發動機,用來探索這類狹窄水道最是合適不過。王湯姆檢查了攜帶的軍用電台一切正常,便示意立刻出發。隨著馬達的轟鳴聲響起,衝鋒舟載著顧凱在內的六人小組向水道上游緩緩駛去。

    沿著水道上行了兩三分鐘之後,衝鋒舟上一直注視著兩岸的幾個人都看出來不對了這裡的明顯有人為的引水工程痕跡,水道兩邊都有不少人工挖掘出的溝渠,只是看樣子已經荒廢了不少年頭。

    而王湯姆則是注意到了另一個細節:「這水好像根本沒有流動……這是倒灌進來的海水?」

    顧凱聞言點了點頭:「這條水道裡的確是海水,而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些地方,在以前都是鹽田。」

    「很久以前?那是什麼時候時候?」對中國史並不熟悉的王湯姆立刻糊塗了。

    「嗯……大概是南宋吧……」同樣也是道聽途說的顧凱有些心虛地隨便糊弄了一句,趕緊轉移了話題:「總之這裡在以前就有人搞過鹽場,執委會認為這裡有一定的開發基礎,用來再度開發可以省下不少事。」

    「你的意思是,利用這塊地方引入海水,用曬鹽法搞大規模製鹽?」對這種專業問題一知半解的王湯姆試探著問道。

    「我想喬志亞多少應該知道一些,畢竟他是搞化工出身的。」顧凱當然也沒法解釋這種離他的專業十萬八千里的問題,只能是拋給了旁人。

    於是王湯姆又把剛才的問題用英語向喬志亞重複了一遍,喬志亞想了想才答道:「毫無疑問,除了吃之外,鹽也是化學工業非常重要的原材料,我們今後要製成氯氣、鈉金屬、純鹼、重鹼、燒鹼、鹽酸,都必須要用到鹽。化工工業的基礎是三酸二鹼,而鹽就是這基礎的基礎……」

    「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東西?」顧凱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道。作為一個整天跟法律條文打交道的律師,怎麼可能明白那些見鬼的酸啊鹼啊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好吧,那我結合實際來說。」喬志亞無奈地換了種方式對同伴們進行科普:「比如像玻璃、染料、炸藥、冶金、化肥、造紙、印刷……幾乎我們能想到的跟化工沾邊的各行各業,都離不開鹽。」

    「機械加工也一樣離不開鹽。」羅傑補充道:「在鑄造、熱處理和電鍍處理方面,都必須要用到鹽。」

    「我來總結一下吧,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要在十七世紀複製後世的工業體系,製鹽就是繞不過去的一個坎,對吧?」王湯姆總算是在專業人士的說明之下理清了部分頭緒。

    「沒錯。這個時代的人只會把鹽用來吃,而我們的優勢就在於能把鹽加工成各種各樣的東西,並且這些東西足以讓我們用來征服整個地球!」喬志亞說著說著就又暴露了出了他那顆好戰的心。

    王湯姆自動過濾了喬志亞的狂言,對顧凱問道:「所以執委會是下了決心要在這地方開發鹽田了?」

    顧凱點了點頭:「在執委會的時間表裡,工業口的冶金和化工必須要同步上馬,瘸了哪條腿都不行。目前田獨鐵礦已經開始預開採了,化工項目也得盡快鋪開,」

    「好吧,既然這麼重要,那我們就好好考察一下這地方吧。」王湯姆看準前面一處較為平坦的岸邊,關閉馬達緩緩將衝鋒舟靠了過去。

    眾人魚貫下到岸上,將衝鋒舟用纜繩拴在岸邊的樹幹上,然後背起裝備朝內陸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9 06:48
第35章 鹽田(二)

    如果這時候有施耐德這個金融投機專家在場,一定還會從經濟學的角度再補充一個觀點:對目前穿越眾所掌握的生產資料而言,鹽無疑是一種投入小,產出高,而且便於流通交換的物資。如果穿越眾能大批量的生產食鹽,除了用於自身的工業發展之外,同樣可以大量用於對外貿易,要知道鹽在這個時代可是實打實的硬通貨,只要生產出來不愁賣不出去。從這些天扛著各種山貨來到穿越眾基地外踴躍交易食鹽的黎人就能看得出,鹽在這個時代絕對是一件非常受歡迎的商品。

    明代中央政府對鹽的買賣實施的是「綱鹽制」,持鹽引的商人按地區分為十個綱,每個綱為二十萬引,每一引相當於鹽三百斤。商人按照國家牌價向政府相關部門繳納稅銀和運輸費用之後,登記造冊之後得到一定數目的鹽引,這才能經營販賣食鹽。而沒有花錢從政府購買鹽引的商人,是沒有資格從這個行業裡撈錢的。

    絕對的壟斷必然滋生**,這是社會學的客觀規律,作為國家壟斷行業的鹽業自然不會例外。《明史鹽政議》中便有記載,鹽業資本在萬曆年間一度非常集中,每年光是集中到揚州一帶的熱錢規模驚人,高達白銀三千萬兩以上,其利息就接近大明一年的歲入了。而這還僅僅只是官鹽市場,私鹽因為沒有購買鹽引的成本,利潤更高,投身此道賣命掙錢的人也不是少數。

    明朝永樂年間,海鹽的製鹽技術已經開始廢鍋灶,建鹽田,改煎、煮、熬的複雜過程為曬制。當然所謂曬鹽也不是說在海灘上挖幾個池子就可以出鹽了,實際操作中也得將海水通過蒸池、曬鹵池、結晶池等數道工序不斷調節滷水濃度,最後才能得到食鹽。但這個時代的製鹽方法遠沒有後世那麼高的效率,古人也沒法用科學手段精確測量滷水的濃度,基本還停留在憑經驗憑感覺的階段,與後世相比產量自然也高不到哪裡去。

    只要穿越眾的鹽場能逐步擴大產能,憑藉科學的管理和製鹽方法,在生產成本上將本時空鹽場遠遠拋在腦後是不成問題的。當產量足夠大的時候,就可以用低價對大陸地區組織大規模的傾銷,大肆掠奪原本屬於鹽商們的那部分利益。當然就目前來說,鹽的產出肯定在相當一段時期內都很有限,首先還是得滿足穿越眾的自身發展需要行。(.)

    正在考察此地的幾個人都暫時還沒有考慮到那麼遠的事情,他們目前的任務就是弄清這地方的實際情況,是否具有再次開發的價值,另外還得從軍事角度評估這塊「飛地」的安全性,畢竟這地方已經處於現在的主要防禦圈以外了。

    小組成員一路前進,已經發現了不少提灌海水的水車和溝渠,並且平原上有許多硯台一樣的石製曬鹽槽,顧凱粗略數了數,就這一路行來所見,大大小小的至少也有數百個了,整個這片區域內如果都是這樣的密度,只怕有數以千記之多。只是這些地方很明顯已經荒廢了多年,大部分的曬鹽槽裡已經長滿了雜草。

    深入到內陸地區兩三里之後,成員們終於發現了在遠處山腳下有數間房屋。等慢慢走過去才發現,這裡大概也是與那些鹽田同時荒廢的,幾間黃泥牆的土坯房連房頂都沒了,只剩下斷垣殘骸讓後來者知道這裡曾經有先民居住生活過。喬志亞在一間屋裡發現了幾件殘破的工具,有耙子、木鏟、破碎的水缸等。

    最後顧凱發現了決定性的證據,他將幾個人叫到一起,指著還有煙火繚燒痕跡的一處殘壁說道:「這裡曾經遭受過一次火災,而火災之後這裡的居民並沒有重建家園,而是選擇了離開,但我認為他們或許不是自願離開這裡的。」

    「你的意思是……」王湯姆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顧凱點點頭道:「海盜。很久之前有一波海盜洗劫了這個鹽場,並且放火燒掉了這裡的房屋,說不定還在這裡殺了很多人。從那之後這個地方就變成了廢墟,而且因為懼怕海盜,就再沒有人來這裡製鹽了。」

    「很合理的推測。先民把這個地方開闢為鹽場一定花了極大的工夫,沒有理由輕易就放棄這裡。」顧凱的推斷與王湯姆自己的猜測不謀而合,他手指輕輕在那段殘壁上劃過,彷彿還能感受到當時的情景:「關於這一點,我們回去之後可以把俘虜的那個軍官提出來問一問,據說他家裡三代人都在崖州當兵,搞不好能問出些什麼。」

    羅升東能知道多少並不重要,頂多也只是一個事後的印證而已。眼下要緊的是對這裡開發價值和風險作出一個綜合的評估,以備執委會作出決策。

    眾人沿著山腳在這片谷地內轉了大半圈,該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便乘衝鋒舟原路返回海邊。約翰遜在甲板上支了一張沙灘椅,打著赤膊半躺著,時不時舉起望遠鏡看一下海面,正閒得無聊之時,總算等到這隊人回來了,趕緊起身過來詢問情況如何。

    「從軍事角度說,這個地方在我們能夠封鎖控制整個海灣之前,恐怕很難進行有效的防禦。」王湯姆直接定下了調子:「雖然三面環山,但臨海一面的海岸線太長,而且內陸地勢平坦,基本無險可守。除非我們花大力氣在那地方再建一個棱堡防禦工事,但就算真建了也得派人去守衛才行。」

    「建棱堡我看就算了吧,一號基地現在都還沒完工,哪有人力去那邊修新防禦工事。」一聽說有力氣活,顧凱也打了退堂鼓。

    這段時間每天晚飯之後執委會都組織人馬加班加點修建一號基地外的防禦工事,不少人已經開始抱怨「穿越半個月這手上的老繭增長速度比過去單身三十年還快」。當然抱怨歸抱怨,該修還是要修的,畢竟那是關鍵時刻保命的玩意兒,只是目前大部分勞動力調去了水電站工地,就憑剩下這點人手,要完成一號基地的防禦工事至少都還得十來天時間,就更別提再開新工地了。

    「不能守的話,就只有躲。」喬志亞倒是有了新主意:「我們可以把居住點建在遠離海邊的內陸山腳,甚至是建到更高一點的山坡上去,那樣一來離海邊的距離應該足足有接近兩公里了。這樣如果海邊有什麼情況發生,在鹽場的工作的人能及時得到預警,也來得及往山裡撤退。」

    「榆林角的哨所正對著那邊谷地的海岸線,如果有海盜在谷地登陸,那大本營這邊也會很快得到消息的,能留給海盜作亂的時間並不多。」王湯姆也承認喬志亞的方案的確是有可取之處,畢竟穿越眾有通訊聯絡的優勢,任何警訊都可以在極短時間內明確傳達到相關人員那裡,反應速度絕對是這個時空所有軍事力量當中最快的。

    「那鹽場的開發前景怎麼樣?」顧凱繼續對喬志亞追問道。這群人裡就他一個搞化工的,也只有他能對那片谷地是否具備開發價值有發言權。

    喬志亞聳聳肩道:「起碼比我們之前找的鹽場位置更好。執委會本來打算在漁村那地方建鹽場,那邊我也去看過,需要進行大量的勞作才行,平地、挖渠、引水,絕對不是短期內能投產的,而且最關鍵的是,那邊離田獨河的入海口太近,海水的濃度並不理想,就算勉強開工,產鹽效率也不會達到期望值。而這邊我看只要花半個月時間重新疏通水道,修一些提灌裝置,就可以直接投入生產了。當然,就算是投產之後,這地方也還得需要不少的人力才行。」

    人力啊!這簡直就像是穿越眾腳上的枷鎖,隨時隨地都在拖慢穿越眾前進的步伐。每一個項目的負責人都在為了人力而頭疼,而不少的項目甚至因為人力不足不得不暫時擱置下來,比如從一號基地通往二號基地的陸上通道,目前就只打通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不得不因為照顧水電站工程而無限期停工,這對習慣了便利交通的穿越眾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現在雖然每天都有聞訊而來的漢人或黎人打工者,但只是杯水車薪,總的數目仍離執委會的要求相去甚遠。據顧凱所掌握到的數據,就目前的在建和待建項目而言,勞動力缺口至少還在五百人左右。

    據說已經有激進分子向執委會建言,不妨傾巢而出,集體做一次奴隸販子,直接向西沿著海岸線攻打村鎮,每攻下一處便將當地青壯用船直接拉回來充當苦力,或者乾脆一口氣打下崖州城,當地的水師加上衛所兵至少有千人之多,這可都是上好的勞動力,如能盡數俘獲,就可以一舉解決眼下的勞動力緊缺問題了。

    這種極右主義自然沒能得到執委會的認可,但隨著形勢發展,勞動力的需求也一天比一天的更為緊迫,不管執委會是否願意,都必須要盡快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9 06:49
第36章 菜鳥

    在會議過程中,顧凱用錄音筆將各個成員的意見發言都錄了下來,回頭他還得藉此整理出一份簡要的報告,等晚上執委會開例行碰頭會的時候作今天的行動匯報。開完行動總結會之後,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現在還是巡邏期間,肯定不會為了吃一頓午飯再特地回一趟勝利港,正好今天人也夠齊,於是眾人便在「飛速號」的甲板上舉行了一次小型聚餐會。

    約翰遜上午在船上也沒一直閒著,釣了十多條大大小小的海魚,這時候正好用來打理做菜。船上的廚房灶具以前是用液化氣爐,現在沒了液化氣的供應已經變成了閒置品,不過這點小事倒也難不住這幫習慣了海上生活的人。羅傑和摩根從船艙裡抬出了燒烤爐和鐵架,後面跟著的石迪文手裡提著一個大塑料袋子,裡面裝著上好的木炭。在這種陽光明媚的天氣裡,跟好友們在海邊的遊艇上搞燒烤聚會真是再愜意不過的事情了,唯一遺憾的是現在還屬於工作時間,不便把船上珍藏的那些威士忌拿出來喝上一杯。

    一週前穿越眾的第一座炭窯在距離一號基地不遠處已經建成投入了運行,這種技術含量不高的項目對於擁有大量知識儲備的穿越眾來說自然屬於小兒科。由兩三個穿越眾負責技術指導,指揮著來打工的本地漁民完成了從挖土建窯到第一窯木炭燒製的整個過程。而執委會本來比較擔心的一氧化碳洩漏也根本沒有發生,第一窖燒出來的近五百公斤木炭經過檢驗之後完全合格,於是立刻便盡數撥給了已經打了好幾次報告叫苦的海運部船用木材的乾燥房早就完工等著這批木炭到位了。

    等著木炭的還不只是海運部,冶金部門也在熱切盼望著木炭的供應,田獨鐵礦馬上就要投入開採,大規模煉鐵所需的木炭對於現在這點可憐的產量而言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另外工業部也在試圖說服執委會,盡快上馬一批使用木炭作為能源的蒸汽機和煤氣機。甚至連農業部都給執委會打了一份報告,詳細說明了木炭作為原料製造出的二硫化碳在生產農用殺蟲劑中的重要性。執委會不得不抓緊時間又建了幾座炭窯,但短期內恐怕還難以改變木炭供不應求的局面,這種供求失衡甚至將一直持續到穿越眾得到穩定的煤炭供應為止。

    不過這些煩惱對北美幫的幾名成員來說是不存在的,就讓執委會的那幫官僚們慢慢去頭疼吧!當然這話只是心裡想想沒人會說出來,畢竟顧凱現在也是混進執委會高層的人了,以後北美幫想要組建他們所憧憬的海上探險艦隊、海軍陸戰隊、特別行動隊之類的軍事組織,恐怕還得靠顧凱在執委會裡多多幫忙才行。

    吃完了一頓豐盛的海鮮大餐之後,下午仍然還要繼續例行的海上巡邏任務。王湯姆徵求了一下顧凱的意見,看看是不是要先把他送回勝利港去。顧凱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留下來,等下午的巡邏任務結束之後再一起返港,然後搭傍晚最後一班向二號基地運送物資的船去上游參加執委會的每日例會。

    兩艘帆船從海邊重新出發,然後左右分開,以大約兩千米的間隔向西南海域駛去。在駛出鹿回頭角大約三海里之後,通過電台聯繫,兩船一起折返向東南行駛。這樣的悠閒巡航大約持續一小時之後,舉著望遠鏡站在船頭望的摩根大聲叫起來:「嘿!你們快看北邊!我們的小朋友出現了!」

    遠處的海面上,一艘中式福船正緩緩繞過榆林角往南駛來,這自然就是前些天繳獲的那艘水師海滄船了。目前海運部正在搞強化訓練,每天都要花半天時間駕船出海。不得不說海運部安排的訓練的確卓有成效,因為從前一天開始,僅有的十名明軍水手也已經被轉移到了炭窯和木材幹燥室當力工去了,現在駕船出海的船員是清一色的穿越眾。或許他們的動作還有些笨拙,在海上把握風向的能力還沒那麼強,但只用了半個來月的時間就掌握了基本的中式帆船架勢技巧,這也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約翰嘴角浮起一絲壞笑,拿起了旁邊的對講機:「閃電號,閃電號,看到北邊的船了嗎?我們一起過去打個招呼!」

    「ok!希望小朋友們不要被嚇得尿褲子!」從對講機的另一頭傳來了幾個abc肆無忌憚的笑聲。

    兩艘帆船很默契地調轉了方向,朝著海滄船駛去。王約翰將舵輪交給了約翰遜,自己親自跑到桅杆下操帆去了。這兩艘從波蘭採購的雙體帆船都採用了單桅縱帆,主帆和前帆的面積加一起超過了兩百平方米,加上吃水很淺的流線型船體,只要吃準風向很容易就能在海上跑出12到15節的高速,極速時甚至能跑出20節的驚人航速,這對於本時空最高航速還不過六七節的福船來說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而菜鳥船員們駕駛的這艘海滄船顯然連六七節的航速都還跑不到,臨時船長孫長彌正扯著嗓子指揮著船員們一起拉動繩索調整船帆,一回頭便看到兩艘帆船在海面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朝自己這邊駛來。

    「該死的洋鬼子,難道每次這樣玩就玩不膩嗎?」孫長彌憤然罵道。很顯然,某些人的惡作劇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兩艘帆船很快便從千米之外接近,一左一右以極高的速度從海滄船的船舷邊掠過,船與船之間的距離大概還不到五米,船員們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帆船上傳來的口哨聲和笑聲。不等船員們懸起來的一顆心放下,海滄船便劇烈地左右顛簸起來,有站立不穩的船員直接就變了滾地葫蘆,船上立刻就罵聲響成一片。

    「這些該死的美國佬就知道耀武揚威!你特麼有本事去伊拉克阿富汗打個夠啊!有種下班別走,晚飯時候基地門口見,大爺分分鐘教你做人!」帆船已經駛出去兩三百米遠了,船上的大副謝春還趴在艉樓欄杆上朝著遠處的帆影大聲叫罵不停。

    這個謝春也算是個人才,穿越之前在影視、出版、餐飲、能源等多個行業幹過,最後一份工作居然是在海事部門做航運管理工作,據說是工作上捅了大婁子被單位給辭了,然後才憤然參加了穿越。這人愛好廣泛,研究過的東西也不少,決定參加穿越之後為了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發揮的部門還很是費了些工夫,直到執委會徵募所有懂得船舶知識的人參加船舶駕駛培訓,他才被管人事的寧崎直接劃入了海運部。

    謝春雖然不是學船舶專業出身,比不了越之雲、孫長彌這種專業人士,但好歹也在海事部門工作過,多少也懂得一些航海知識,在專業人才比較缺乏的海運部裡比其他半路出家的人好多了,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過有鑑於謝春曾經在工作上「犯過錯誤」,所以船長這種職務暫時還輪不到他,只能先委屈著當個大副了。

    謝春這官不大,但政治覺悟可不低,標準的自干五一個,即自帶乾糧的五毛黨。當初北美幫申請加入穿越行動的之後,論壇上對此噴得最厲害的就有謝春一個。謝春認為這些美國佬的加入會給穿越團隊帶來影響極壞的自由主義思想,而這種思想在需要緊密團結才能求生存求發展的另一個時空中是極其危險的。但後來執委會在反覆權衡利弊之後,最終還是同意了北美幫的加入,謝春繼續在論壇撰文怒噴這是「給整個穿越團隊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菜鳥們在海滄船上訓練的這些天裡,幾乎每次遇到這兩艘北美幫的帆船,都會被他們像今天這樣**一番,謝春對此早就心懷不滿了。只是目前執委會的管家們都去了二號基地,想找個正規途徑投訴都辦不到,也只能就這麼在嘴上罵一罵出氣了事。

    孫長彌卻很清楚這事就算謝春再去找上面鬧也沒用,執委會之所以會忽略國籍、思想意識等問題引進這幫人,主要還是看中了他們的能力。不得不承認,從現有的穿越眾裡很難找出幾個人能像這幫美國佬一樣,既能當船員又能當兵,還各自有專業技能,起碼那個據說玩帆船很厲害的王湯姆,孫長彌就很清楚他的航海技術和經驗絕對超過自己和越之雲一大截,而這種東西往往是學校裡沒法教也沒法學的。

    這種時候煽風點火也是無益,孫長彌過去拍了拍謝春道:「行了,讓他們得意幾天吧!等我們的船廠開工開始造船了,他們在海上的作用就會越來越小。等我們今後造出重炮戰列艦的時候,他們這種小舢板就只有在旁邊流口水的份了!」

    謝春狠狠地朝海裡啐了一口,咬著牙道:「走著瞧,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9 06:49
第37章 緊急情況

    不管海滄船上的船員們心中懷有怎樣的不滿,該做的事還是得繼續做,畢竟從來到這個時空的那一刻起,每個人都已經無路可退了。菜鳥船員們今天的訓練課程是在海灣的東西兩端之間航行兩個來回,全程不過二十海里左右,但一邊要按照船長的要求不斷的升帆降帆調整方向,一邊還得隨時報出航向航速風向風速,這樣的訓練內容足以讓他們在半天時間裡累得筋疲力盡了。

    因為「大航海時代」和「加勒比海盜」而心懷船長夢,然後因此而選擇加入海運部的人不是少數,但類似這樣的天真想法在經過數日的殘酷訓練之後,早已經被他們拋在了腦後。這些未來的船長們現在已經明確意識到,想要成為征服海洋的男人可並不是遊戲電影裡看起來那麼簡單容易。

    雖然時常在海上跟美國佬搞得不太愉快,但私底下其實還是有不少人會跑去找美國佬討教一下航海技巧方面的問題,畢竟北美幫那群人最差的也駕駛帆船跑過半個地球,比起這幫菜鳥妥妥的就是大神一樣的存在。特別是擁有豐富航海經驗的王湯姆,甚至還在論壇上開了一個專題講座,每天晚上等著他發帖然後怒搶沙發的粉絲不在少數。就算是跟北美幫最不對付的謝春,其實也會去論壇看王湯姆的教學貼,只是一直秉承著「看貼不回」的宗旨而已。

    下午五點,最後一次駛過榆林角之後,孫長彌終於下令今天的訓練到此為止,調轉船頭返回勝利港。

    扯著嗓子指揮了大半天,孫長彌感覺喉嚨也有點嘶啞了,好在明天該換越之雲出海當船長了,自己倒是有一天的緩衝期可以休整一下。

    當然目前肯定是沒有什麼假期可言的,執委會的委員們也都頂在第一線做事,下面也沒人能厚起臉皮請假休息。孫長彌就算不用出海,也得去盯著木材幹燥室那邊。作為未來造船木材的預處理環節,這工作同樣絲毫馬虎不得。

    不管怎麼說,去管理木材幹燥室總比帶著菜鳥們出海操練輕鬆得多,孫長彌估計自己甚至還有足夠的空閒時間在筆記本電腦上再完善一下海運部的帆船設計方案目前他和越之雲因為一些細節上的問題,還沒有就最後的設計方案達成一致。

    孫長彌正在構想著未來的時候,腰上掛著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訓練船,訓練船,收到回話!」

    「訓練船收到!我是船長孫長彌!」

    「這裡是榆林角哨所,觀察到東南方向五海里外有船隻出沒。」

    「應該只是漁民吧。」孫長彌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這種事在前些天也已經發生過數次,後來都被證實是遠處的漁民駕船來這附近漁場捕魚。孫長彌只是想了想,但並沒有直接說出口,而是繼續問道:「船隻大小、數目能確定嗎?」

    如果只是單獨出現的小船,那多半也還是漁民,孫長彌可不想為了這種不確定的消息就讓自己手下疲憊不堪的船員們再駕船去外海轉上一圈。

    「目前只看到兩條,但船的尺寸好像比前幾天出現的小漁船更大一些,能看到船上的桅杆和風帆。」

    孫長運皺了皺眉,有桅杆有風帆,是附近漁船的可能性就很小了。他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們另外兩艘船現在的位置在哪兒?」

    「都已經回港了。」對講機另一台的聲音也很無奈。如果那兩艘快速帆船還在海灣內巡邏,那麼讓他們過去看看情況顯然要便捷得多。

    海滄船如果繼續前行,就要穿過港口外最狹窄處的要隘了,那裡的水面雖然有四百米寬,可靠著船上這些新手卻沒法在這麼狹窄的水域掉轉船頭,只能徑直駛進勝利港港灣再慢慢調頭駛出來,那樣一來一去又得費好一陣工夫了。孫長彌猶豫了一下,下達了停船命令,然後對著對講機說道:「我們現在先把船停下,你再觀察半個小時,如果那兩條小船還不走,我們就調頭過去看看。」

    十分鐘之後,對講機又響了起來:「那兩條船向東行駛,已經消失在視野範圍了。」

    海滄船上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他們可不想因為幾個恰巧出現在外海的漁民而錯過了熱騰騰的晚飯。據說今天炊事班的樊大廚從二號基地回來了,有望在今晚吃到已經消失一週的樊氏特製海鮮飯,吃貨們可是都憋著一股勁要多消滅幾碗。

    孫長彌下令起錨升帆回港,被一下午的訓練折騰得飢腸轆轆的船員們也來了勁頭,大聲吆喝著一起拉動纜繩,似乎隔著一大片海面就已經聞到了食堂飯菜的香氣。

    海滄船緩緩地停靠在臨時碼頭上,在十幾米開外就是一前一後停靠著的兩艘雙體帆船。當初穿越時所攜帶的各種物資裝備,現在已經有八成卸到了陸地上,剩下的少量物資裝備要嘛是暫時派不上用場,要嘛是陸地上存放不便,全部都暫時裝在「新世界號」上。而其他一些已經基本騰空的船大多不再停靠碼頭,而是直接靠到了岸邊。

    考慮到部分船隻還有可能會出動,海運部只將幾艘平底駁船推到海岸上擱淺,然後利用這幾艘駁船當作躉船,將其他的漁船、拖船和登陸艇停靠在了外圍。而臨時碼頭上平時就只停靠暫時不會再挪窩的「新世界號」和每天都要出海的三艘帆船。

    船到碼頭並不意味著今天的訓練就此結束,按照海運部編寫的《船員基本操作手冊》中的規定,船員們還得打水沖洗甲板,將船上的索具帆具和各種工具收拾整齊,然後在甲板上集合清點人數,船長才會下令解散。

    但今天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跟他們作對,船員們剛剛忙完這一通回到碼頭上,孫長彌的對講機又響了:「訓練船,訓練船,這裡是榆林角,收到請立刻回航,南方海面上有船隊出現,航向勝利港!重複一遍,南方海面上有船隊出現,航向勝利港!」

    孫長彌臉色變了變,拿起對講機道:「訓練船已經靠港,我會盡快安排船出海,請榆林角再確認一下情況!」

    孫長彌說完之後一拍旁邊已經愣住的謝春:「趕緊去基地把美國佬都叫出來!」

    聽到孫長彌喊聲的船員們都愕然停下了腳步,他們雖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一向冷靜的孫長彌突然變了模樣,顯然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出現了。

    「剛才榆林角哨所報告說有船隊往勝利港駛來,大家先不要回基地了。」孫長彌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按照海運部和軍警部事前就制定好的緊急預案開始指揮。

    這個緊急預案的主要內容就是「明確責任,各司其職」,在出現外部威脅的時候,軍警部和海運部各自防守分配好的軍事任務,不至於因為分工不明而導致防禦過程中手忙腳亂。

    簡單來說,在遇到海上來敵時,海運部的職責就是駕駛港口那幾艘鐵殼漁船出海,而軍警部也得派人上船,負責船上的火力打擊。軍警部當初所制定的防禦原則就是「禦敵域外」,能在海上解決的敵人,絕不放其登陸。當然用鐵殼漁船出海免不了又得耗費一些寶貴油料,但如果從安全角度考慮,這樣的消耗其實是非常值得的。至於說一號基地外圍修建的棱堡防禦工事,那只是萬一無法在海面驅逐敵人的最後一步退路。

    目前海運部留在勝利港和一號基地的人手只有二十來號人,今天參加海滄船出海訓練的一共十八人,留在陸上看管木材幹燥室的兩人,另外還有四人本來就駐紮在「新世界號」上,負責日常的設備維護保養。

    而軍警部留在一號基地的人也比海運部多不了幾個,目前一號基地的人員組成中,佔了超過一半的是婦女、老人和兒童,然後才是軍警、海運和少量後勤部門人員,另外在炭窯和木材幹燥室還有工頭於大山帶領的六七個漁民工人。

    北美幫的小夥伴們一路跑步趕到碼頭上的時候,榆林角哨所已經發來了進一步的觀察報告:一共六艘帆船,兩大四小,大的兩艘排水量估計跟繳獲的海滄船差不多。船上沒有打出任何旗號,目前航向仍是勝利港,航速四節左右,距離榆林角哨所所在地還有大約三海里。

    「我們馬上出海,孫,你和你的人立刻上船,發武器給他們,船與船之間隨時保持聯絡!」王湯姆聽完情況之後迅速就做出了決定。目前軍警部的顏楚傑、古衛等人都去了二號基地,執委會已經把勝利港和一號基地這片地區的軍事指揮全權交給了北美幫六人組暫時負責,緊急情況時所有人員都由他們進行直接指揮調動。

    王湯姆說這些也是緊急預案中的安排,事前也曾做過幾次演習,所以大家都並沒有特別慌亂。孫長彌點點頭正準備走,王湯姆又拉住了他:「你上船之後立刻聯繫執委會,讓他們準備派人回來……」

    「有這個必要?」孫長彌愕然問道。

    「以防萬一。從二號基地坐船回來需要大概一個小時,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好!」孫長彌也覺得王湯姆說得在理,便應了一聲打算要走。

    「等等!」

    「還有什麼事?」

    王湯姆沉吟了一下才開口說道:「讓他們設法監控住二號基地附近和工地上的人,如果來的真是海盜,那搞不好早就有奸細混到我們的地盤上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9 06:49
第38章 快速反應

    下午六點,田獨河上游水電站工地。陶東來手裡拿著皮尺,跟劉山夏和項持南一起確認壓力前池的尺寸是否與設計方案保持了一致。壓力前池是調節水電站進水流量的關鍵設施,如果在施工中沒能達到設計要求,就必定會給將來的運行留下不小的隱患。

    目前從附近地區已經聚集了兩百多的明人和黎人勞動力在這裡一起勞作,加上穿越眾本身也調集了超過三百人參與水電站的修建,水電站的施工人力可以說已經得到了充足保證。除了水電站工地之外,執委會甚至有餘力把伐木隊抽調出來,從二號基地往勝利港方向繼續進行未完的陸路通道工程。

    除此之外,田獨鐵礦的採礦點也有好消息傳出,在那裡負責採石的明軍俘虜前一日終於挖出了穿越眾期待已久的鐵礦石。水電站的主體工程還尚未結束,大煉鋼鐵的計畫就已經開始提上了執委會的日程。

    幾個人拉著皮尺圍著壓力前池反覆測量了幾次之後,陶東來才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土,點頭讚許道:「老劉老項都幹得不錯!多的我就不說了,工程組晚上加菜!」

    作為水電站工程的一二把手,劉山夏和項持南這些天的確挺累的,工人可以三班倒,但他們兩人幾乎就是兩班對倒,才能保證工地二十四小時不停工地一直運行。照目前的工程進度和施工速度來看,要實現劉山夏所說的汛期前完工也極有可能。

    劉山夏咧著大嘴笑道:「陶總,我老劉給你拍了胸脯的事情,什麼時候沒辦成過!」

    「你們先別太得意,戒驕戒躁,盡快完成工程建設,等工程整體驗收合格了,我提請執委會給你們記功!」陶東來告誡之餘,也毫不吝嗇給自己的老部下作出鼓勵。

    幾人正商議著下一步的工程方案,顏楚傑匆匆忙忙跑到了河邊,對著正站在池子裡意氣風髮指點江山的陶東來大聲喊道:「老陶,快上來,有急事!」

    陶東來愕然道:「那些黎人又鬧著要拿水果換白酒了?不是告訴他們了白酒只能用牛換嗎?」

    「不是黎人的事!」顏楚傑一臉的焦急,也不顧上再掩飾什麼了:「勝利港那邊有情況,軍事組已經準備出動漁船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同樣在軍事組兼差的陶東來哪還不明白出了什麼事出動漁船那就代表可能會遇到麻煩了。陶東來趕緊把皮尺和圖紙交給了劉山夏示意他們繼續,自己手腳並用地從施工現場爬上了河岸。

    「現在情況怎麼樣?」陶東來一邊跟著顏楚傑往基地裡走,一邊著急地問道。

    「剛才孫長彌聯繫這邊,說榆林角哨所發現了了一個六艘帆船組成的船隊,正朝勝利港方向駛近。海運部的人已經上了漁船待命,正等著軍警部那邊集合人手登船。孫長彌的意思是希望我們這邊也做好增援的準備,以防萬一。」顏楚傑將已知的情況迅速告知了陶東來。

    「別準備了,集合好人手就趕緊領槍出發!現在一號基地裡都是些老人、婦女和兒童,真有什麼事軍警部也未必照顧得過來,再說一號基地裡還有那麼多重要物資,我們損失不起!」陶東來當機立斷便作出了決定。執委會對這裡的地理位置早就有過定論,勝利港港灣荒廢已久沒有明朝駐軍,又沒有處在廣州到馬尼拉等南亞港口的航線上,會來這地方的船隊基本不太可能是商船,九成九就是海盜。

    「孫長彌還提到一件事。」顏楚傑繼續說道:「王湯姆認為如果來者真是海盜,那我們的工地上搞不好已經有海盜的探子混進來了,所以最好先把外來人員都控制住!」

    陶東來聞言身體禁不住一顫,這些日子裡他們苦於人力緊缺,對來打工的本地人根本就沒有做過任何的鑑別或者身份登記,每天上工時就是發個標註了工號的竹籌,然後由一名穿越眾帶領五到十個民工進行勞作,下工時出示竹籌領取一天的報酬。不管來者何人,只要願意到工地上做事的,統統都是如此進行管理。

    這種粗放式的管理在控制地區安全的角度上來說完全就是千瘡百孔,可之前根本就沒人對此產生過任何的警惕性。直到勝利港那邊發生了狀況,事到臨頭才終於有人提出了這種制度的最大弊端缺乏對用工人員身份的有效監控。而且王湯姆的猜測並不是毫無理由,如果真有大股海盜打算攻打勝利港,那麼在此之前派探子混到附近是很正常的舉動,而近些天穿越眾的大部隊已經從勝利港的一號基地移動到了深入內陸的二號基地,海岸附近的防禦力量變得極其有限,這對於潛在的攻擊者來說無疑是絕佳的時機。

    至於假想敵為何選擇天黑之前的這個時機發動,陶東來認為這也是對方的高明之處入夜之後不管是進攻方還是防守方都會面臨很大的麻煩,所以對方決定要在天黑前發動攻勢,盡快解決防禦力量,利用黑夜的到來拖延救援時間,這樣遠在內陸的穿越眾至少也要第二天才能回援。

    對方如果真是打算玩這種小把戲,在掌握了天頂星科技的穿越眾面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便捷的通訊手段、高效的指揮系統、速度和牢固度都遠遠超過本時空水平的船隻,駐守勝利港的北美幫戰士們甚至還全員配備了pvs15紅外夜視儀這種真土豪裝備,隨便拿出一樣就足以碾殺對手。

    但正面交鋒的優勢不等於對方沒有辦法使壞,如果真有探子混到了工地上趁機作亂,哪怕是只搞壞幾台發電機,那也是穿越眾無法承受的損失。所以來自勝利港的的提醒真是非常及時,可以說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回到指揮部,陶東來立刻召集幾名委員召開了緊急會議,很快就作出了應對措施。第一,由陶東來、顏楚傑帶隊,率領五十名軍警部成員立刻乘船返回一號基地。第二,由寧崎坐鎮二號基地,古衛作為軍警部代表配合行動,組織起穿越眾預備役人員,盡快控制住目前所有在這裡打工的外來人員,並且連夜進行身份鑑別。第三,加強水電站工地和物資倉庫的守衛,防止有人作亂。同時執委會售予了軍警部臨時特權,也就是說如果遇到特殊情況,軍警部可以在不加以警告的情況下直接開槍。

    十分鐘之後,完成了集合領槍的支援部隊在碼頭開始登船準備出發。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都沒有參加過穿越後的第一場戰鬥,因此臉上的神情除了興奮之外也難免有一絲緊張。顏楚傑倒是信心滿滿,在每個登船的戰士背上都輕輕拍了拍以示鼓勵。

    這支救援隊也並非臨時組織起來的烏合之眾,而是堂堂正正的軍警部下屬「快速反應部隊」,編製為一個加強排,由顏楚傑和陶東來這兩個軍警部大佬親自擔任正副排長的職務。軍警部組織這樣一支特殊隊伍就是為了快速應對各種突發狀況,上次漁村遇襲後陶東來帶隊趕去增援的也是以這些人為主,今天是第二次派上用場。

    戰士們每人配發了一支56式半自動步槍,兩個彈夾和五十發子彈,頭戴仿美式m88頭盔,腰間掛著陽江仿的意大利極端武力戰術匕首,一身國產叢林迷彩作訓服,背上還背著裝有水袋、手電、應急藥品、軍用乾糧等東西的突擊戰術背包,看起來倒也像模像樣似乎頗有戰鬥力。軍用對講機配發到班一級指揮員,而兩位高級軍官還各配發了一把北美幫統一採購的mk23自動手槍。

    顏楚傑從王湯姆那裡訛來的一整套美式裝備自然再次引起了眾人的強烈不滿,包括陶東來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都對他表示了鄙視。當然這種鄙視有一多半倒並不是因為顏楚傑的行為有「崇洋媚外」之嫌,而是因為這傢伙自己吃肉也就罷了,居然都沒給小夥伴們弄碗湯喝喝,妥妥的屬於不講義氣。

    顏楚傑也是沒法解釋,就算他想給,王湯姆也沒那麼多存貨來給這麼多人一一分配啊。要知道這些個人裝備可不是當初籌委會出錢統一採購的軍備物資,而是人家北美幫自己投錢買的,哪可能做得到見者有份。

    不過雖然做不到雨露均霑,但起碼個別人還是特殊照顧的,比如身兼數職,實際上擔當著執委會領導者的陶東來陶總。顏楚傑悄悄向他表示了王湯姆那裡還有一套同樣的裝備,只是暫時沒有「合適的時機」送出,心領神會的陶東來便果斷退出了鄙視顏楚傑的隊伍。

    儘管小船上的馬達已經開足了馬力,但前進的速度仍然極為有限,這讓陶東來更是加大了要盡快打通兩個基地之間陸路通道的決心。只要陸上道路一開闢出來,「新世界號」上庫存的二十輛山地自行車就能派上用場了,那樣來回兩地之間所耗的時間至少能比現在縮短一半。陶東來站在船頭,心急如焚地望著前方的河道,暗暗祈禱勝利港那邊一切順利不要出什麼亂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9 06:49
第39章 港灣激戰(一)

    儘管海岸邊停放著四艘鐵殼漁船可用,但孫長彌還是決定只出動其中的兩艘。這不是為了節約油料考慮,而是實在沒辦法的事情目前穿越眾當中學會開船的人倒是有七八個了,但要說水平靠得住的,仍然只有他和越之雲兩人。當然這種說法是把北美幫全部排除在外的,他們雖然都會駕船,但到了需要出動鐵殼漁船的時候,更適合他們的位置是拿槍的戰士而不是操舵的船長。

    孫長彌和得到消息趕來的越之雲各帶了三個人上船,剩下海運部的人一半上了「新世界號」,另一半留守在一號基地的防禦工事內。

    軍警部的動作也相當麻利,幾乎就在漁船啟動引擎的同時,軍警部的隊伍也開始登船了。按照每艘船配備十名武裝人員的預設行動方案,北美六人分為兩組分別登船,一組是四名華裔加上六名軍警部成員,另一組是洋大夫組合加上被強行帶上船的顧凱以及七名軍警部成員留守人員中說英語的實在太少,只能把顧凱暫時抓了壯丁。其餘的軍警部成員也將和海運部的人一起,分別防守「新世界號」和一號基地這兩個戰略要點。

    在此過程中榆林角哨所的匯報一直按照兩分鐘一次的頻率傳來:對方並沒有放慢船速或是改變方向的意圖,仍是繼續徑直駛向勝利港港灣。

    「出發!」孫長彌一聲令下,柴油發動機發出震耳的轟鳴聲,螺旋槳攪動出大股的水花,推動著長近三十米的船身緩緩駛離了躉船。

    考慮到穿越之後的軍事用途將遠遠大於民用,這幾艘鐵殼漁船在穿越前都由海運部按照軍警部的要求進行了小規模的改造,除了拆去一些諸如北斗導航系統之類派不上用場的工具之外,還特地將前甲板船舷加高了一截,並且在船舷上留出了若干個射擊孔位,這樣可以給甲板上的武裝人員提供更好的防護,同時也便於他們在風大浪急的海面上可以採用較為穩定的蹲姿射擊。

    唯一比較遺憾的穿越眾手中暫時還沒有殺傷力較大的船用炮可用,目前僅僅只能依靠武裝人員手中的步槍對目標進行遠程打擊。而這樣的打擊力度不管對於殺傷人員還是擊毀船隻,實際作用都是比較有限的。

    為了彌補這個不足,海運部在船頭從頂到底專門加裝了結實的鋼製撞角。本來對於這種撞角的實際作用能有多大,海運部和軍警部都是心中沒底的,但在俘虜了海滄船之後就有了可對比的實例,經過專業人員計算,這個喪心病狂的楔型撞角在十節的航速下足以把船舷厚達四寸的海滄船一口氣撕開,就算不能直接撞成兩截,也會在船身上留下一個無法彌合的v型大裂口,讓被撞者在極短時間內就喪失移動能力。

    按照設計者孫長彌的說法,既然這些鐵殼漁船在四百年之後都能在南海上把越猴的小船虐得嗷嗷叫,那麼在這個時空裡吊打噸位小於自己的船隻應該絲毫不在話下,何況還有撞角這種毀天滅地的海上大殺器的存在。

    鐵殼漁船駛離海岸還不到千米,就已經能看到片片帆影出現在了遠方的海面上。此刻日頭已經偏西,一群群海鳥掠過海灣上空準備歸巢,而在它們的下方,一場武裝衝突似乎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按照下午的隊形,從對方船隊兩邊駛過去,看看反應再說。注意保持與對方船之間的距離!」王湯姆站在駕駛室裡,拿著望遠鏡眺望著遠處的船隊,給孫長彌和另一艘船同時下達了指令。

    孫長彌當然記得王湯姆所說的「下午的隊形」是什麼,不過他也沒有對此有什麼不滿的表示,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倒是旁邊大副謝春鼻子裡哼了一聲,很顯然王湯姆的說法又勾起了他尚未熄滅的心火。

    隨著雙方越來越接近,王湯姆從望遠鏡中已經隱隱能看到那帆船上來回奔忙的人影了。這六艘船中兩艘稍大的都是雙桅帆船,而四艘稍小的是單桅帆船。稍大的兩艘的確在體積上與海滄船比較接近,但船型上卻有所不同。海滄船前尖後寬兩頭上翹,首尾高聳,而眼前這船頭尖體長,上寬下窄,從船頭方向看過去呈現出很明顯的v型結構。

    「是廣船。」王湯姆放下望遠鏡很平靜地說道。

    「你認識廣船?」旁邊的謝春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福廣沙鳥,中國四大古船我還是認得出的。」王湯姆並沒有跟謝春鬥氣的打算,笑著回應了他的質疑。

    孫長彌順口應道:「真是廣船的話,我們船上裝這撞角能起多大作用還不好說了。」

    廣船相比福船有一個很大的特點便是用料結實,造福船多是取材杉木、松木等,而廣船卻是大量採用了鐵力木這種極為堅韌的木材作為船體主材。據明代王在晉所著的《海防纂要》中記載,「廣船視福船尤大,其堅致亦遠過之,蓋廣船乃鐵力木所造,福船不過鬆杉之類而已,二船在海若相衝擊,福船即碎,不能當鐵力之堅也。」順便說句這位仁兄此時正在南京當吏部尚書,不久之後還會調任兵部尚書。

    「如果真是海盜,我們不需要撞沉他們的船,只要讓他們失去海上的行動能力就夠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王湯姆再次拿起瞭望遠鏡:「看來對方也已經注意到我們了……甲板上的人似乎都很慌亂。」

    「不慌亂才怪!咱們這船無桅無帆的就這麼在海上跑,這些人看到不被嚇尿就算膽子大了。」謝春的情緒也逐漸興奮起來。畢竟馬上就要親身參與一場17世紀初的海戰,這對一個前海事部門員工來說,仍是一件做夢都難以想像的事。

    兩邊的船隊在海面上迅速接近,看到這兩艘怪船朝著己方船隊直衝過來,幾條帆船上的意見似乎並沒有得到完全統一,有的船還是筆直向前衝,有的船卻在試圖調整方向,避開對面衝來的怪船。

    兩邊相距還有百米左右的時候,王湯姆突然冒了一句:「轉舵從外側走!那船上有炮!」

    孫長彌一聽頓時心裡一激靈,趕緊就是一記左滿舵打下去。這個時代的艦載炮雖然威力不大,但要是萬一運氣差點打中這四面都是玻璃窗的駕駛室,那也不可能指望這些玻璃能把炮彈給擋下來。

    幾乎就在這同時,駕駛室裡的幾個人已經看到對面的船頭上冒起一股白煙,接著才傳來「嘭」地一聲悶響,看來對方果然按捺不住,直接在百米距離上開炮了。

    孫長彌和謝春都下意識地想要埋頭躲避,但看王湯姆一動不動的樣子,又為自己的膽小感到有些羞愧。其實王湯姆不動是因為他很清楚,在這種距離上不管是射程還是射擊精度,這種劣質土炮都無法擊中自己這艘船。這個時期除了西方一些航海國家開始建造的炮艦之外,東亞的海戰還停留在跳幫和火攻為主要進攻方式的水平,船上為數不多的艦載炮基本就是拿來聽個響,壯壯膽,實戰中能起的作用相當有限。

    果然炮彈最後落水的地方距離鐵殼漁船至少還有三四十米遠,打完這一炮之後,對方船頭上就沒了動靜,倒是從船舷邊又伸出幾隻火銃,噼噼啪啪的放了幾響。還有人手裡拿著刀槍探出身子大聲叫罵,只是距離太遠也聽不起對方叫罵的內容。這樣的攻擊在王湯姆看來只能說是聊勝於無,嚇唬的作用大於殺傷。不過對方既然主動就發起了攻擊,至少也能藉此肯定了對方的身份絕非善類,這樣穿越眾接下來要動手也就沒什麼心理壓力了。

    「我看他們的確沒有料到我們會出港來迎接。」王湯姆輕拍了下孫長彌的後背:「船交給你了,我得出去教教他們怎麼做人。對了,聯繫一下陶總,告訴他我們這邊已經開打了。」

    前甲板上蹲伏著的武裝人員們這時候早就已經架好了槍,就等著王湯姆這邊下命令了。王湯姆提著hk416走到前甲板上,穩穩地站定了身子,大聲說道:「節約子彈,瞄準再打,每人十發,自由射擊!」

    因為攜帶的彈藥非常有限,軍警部的成員們只在穿越前打過幾次實彈,而在穿越之後甚至都沒有進行過實彈射擊訓練,今天這可算是撈著好機會了,立刻清脆的槍聲便在前甲板上響了起來。

    為了保證鐵殼漁船的安全,最後與對方船隊領頭兩艘大船交錯而過時,中間的距離至少還保持在三十米以上,比起今天下午北美幫**菜鳥船員的時候可遠多了。這樣的距離加上海浪的顛簸,對於缺少實彈射擊經驗的穿越眾來說並非理想條件。儘管如此,上百發子彈的集中射擊還是有人幸運地擊中了目標,因為對方的甲板上傳來了清晰可聞的慘叫聲,而且聽聲音中彈的似乎還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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