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好地主 作者:木子藍色(已完成)

 
mk2258 2016-12-1 11:51:3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6 2092876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1:31
第六十章 送禮佳品

    封建禮法害死人啊。

    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古代,老鐵槍就是張超的天,秦叔寶這個義父也能當張超一半的天。婚姻大事,他們一直說不能兒戲,然後就給張超決定了,根本不管張超的意願。總之就是,你能接受那是最好,你想不通,那就回去好好想通來,這件事情沒有更改的餘地。

    崔十三娘,馬上就要成張超的未婚妻了。

    可張超卻連姑娘今年多大、長什麼樣,屬什麼的,什麼星座統統不知道,沒有照片,沒有微信,哎,別提了,張超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

    老爹和秦瓊兩個自己也還是鰥夫呢,此時卻十分熱情上心的在聊著該如何提親,把事情定下來。

    哎,你們就不問下我的感受嗎,我的感受就真的那麼不重要嗎?

    自己的婚姻大事,卻一句話也插不上嘴,張超坐著無聊,鬱悶。

    乾脆起了身出了廳,在外轉了一圈,張超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側門外。

    側門開著,張超發現熟人秦敢正從門外進來。

    「敢哥。」

    「三郎。」

    兩人互相拱手。

    張超看到門對面挺熱鬧的,好像那裡是程家吧。

    「敢哥,程叔家今天很熱鬧啊?」

    秦敢笑笑,「宿國公今日擺燒尾宴呢,這不,京師不少文武勳貴都過來捧場祝賀。」

    中原一戰後,天策上將秦王李世民聲望如日中天,而程咬金等幾人也是風光一時無倆。比之秦瓊的低調,程咬金卻非常高調。從統軍升為護軍,程咬金特意宴請京師勳貴文武,就是要顯擺。

    那些勳貴官員們都從前門進了,這邊側門則是他們的家人提著禮物進門的。

    「你這是去送禮了?」

    秦敢點了點頭,「郎君讓我過去打聲招呼,他一會晚點過去,剛宿國公還問起你呢,我說你也一會過去。」

    「那我先去恭賀一下程叔吧。」反正秦府呆著也是無聊。

    宿國公程府非常熱鬧,程咬金的官職爵位算不上多高,但人家現在是秦王當紅打手啊。程咬金的面子可以不給,但秦王的面子必須給。

    從側門進了程府,只見各家送禮的管事僕人都排著長隊。

    這程咬金真是高調啊,藉著這機會收禮都要收的手軟了。

    張超不是頭一次來程府,何況身邊還有個秦敢隨同,因此程府的管事僕人們都對他客氣有加,直接就有人去通報程咬金了。

    程家的花廳,程咬金正拉著一眾軍中大老粗們閒扯著呢。

    「老程,還別說,你家這個暖炕確實不錯啊,不見明火,不受煙燻,就能享受如此溫暖舒適,非常不錯。」

    說話的是段雄,秦王府右二護軍。段雄是秦王府的老人了,他父親曾是太原官吏,是李淵的屬下,後隨李淵起兵。段雄兄弟也一直在李世民麾下效力,在今年的中原大戰中,段作戰時戰馬倒斃,鄭軍兩員將領抓著他的頭髮,要將他帶走,但在渡河之時,段志玄卻縱身跳起,把二人拉下馬,奪馬馳歸。

    「志玄你若也想要,我可以把工匠介紹給你。」程咬金笑道。

    段雄字志玄,段雄是他的名字,而志玄是他的表字,段雄平時以字行,大家多稱呼他的表字段志玄。

    段志玄和程咬金也算是英雄相惺,段志玄十四歲就應募東征高句麗。後來他跟李世民起兵,與屈突通作戰,被桑顯和偷襲,軍營潰散,段志玄只帶著二十餘騎衝陣,連殺數十人,雖然身中流矢,卻依然三次衝入敵陣,最終唐軍軍心大振,擊敗隋軍。

    說起來,段志玄也是程咬金、羅士信這類將領,勇悍無比。

    當年程咬金在瓦崗時,有次與王世充作戰,裴行儼也是戰馬倒斃,陷入重圍,程咬金單槍匹馬殺入敵陣,九死一生救出裴行儼。

    「好,我可記下你這話了,明天你就幫我安排。」段志玄毫不客氣。

    車騎將軍侯君集、張亮等一票秦王府自己人,也紛紛要求程咬金安排。

    「國公,張三郎來了。」

    程咬金聽管事一說,哈哈大笑,「正好,我給大家引見一下我的後輩,也是叔寶新收的義子,而且我家這暖炕就是他家工匠修的,一會你們誰想要修暖炕,直接跟他說就好。」

    「叔寶兄新收了義子嗎?」

    張超進入花廳,立即成了被圍觀的對象。特別是一眾武將大老粗,全都毫不掩飾他們圍觀的樣子。

    甚至還有個傢伙,居然還動了手,一雙粗糙的鐵砂掌,居然伸到了張超的臉上亂摸,還有個更可惡的傢伙,居然要檢查張超的胸肌。

    不少人也發現在了張超的短髮。

    「你就是叔寶兄新收的義子?」

    「這個暖炕是你家做的?」

    「回諸位話,這暖炕確實我家所做,目前也是整個長安,甚至整個天下獨家擁有的手藝。只需要一天時間,我們就能給你建好一個新暖炕,不管天多冷,也能讓你溫暖如春。我們還可以根據你們的要求專門打造。」

    「標準版暖炕一個只收五斗粟,一天就能好。」

    張超很賣力的給自己家的工程隊打廣告,在座的可是非富即貴,都是潛在客戶啊。雖然這些人家裡有錢,用的起炭,可不管是炭盆還是火爐,哪裡有暖炕來的更舒適。

    這些人一旦成了客戶,可就是大客戶,這些人家裡哪個不是家擁大宅,房屋眾多。他們要修肯定就不止修一個暖炕,而且這些人也肯定不會修那麼簡單的炕,比如他們用料會更好,如果張超全包,包工包料,那麼這裡面利潤可就更大。

    土磚改成青磚,炕沿普通木料改成檀木楠木之類的,炕席炕櫃這些也給包了,操作空間很大啊。

    「三郎,你今天給我帶了什麼禮物啊?」

    程咬金很不客氣的問道。

    張超無奈,中國禮儀,都是習慣客人走後才拆禮物的,可程咬金卻跟個歪果仁一樣,當面就問。

    真是非常之人,不走尋常之路啊。

    張超還真沒帶什麼禮物,這麼熟了,還用帶啥禮物啊。

    可是現在程咬金當面問起,張超總不能說沒帶吧,這也太沒禮貌了。

    這麼多人望著張超,張超十分尷尬,不過他突然想到一樣東西。

    「今日叔父擺燒尾宴,侄兒也沒有什麼能的出手的禮物可送,就自制了一樣禮物,希望叔父別嫌棄。」

    說著,張超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盒子。

    「這是什麼?」程咬金毫不客氣的就直接拿了過去。

    盒子打開,一股子香味撲面而來。

    「莫不是婦人所用之香藥?」

    「回叔父話,這是香皂,專供洗面浴身之用,並不限男女。」

    張超來到唐朝之後,就發現唐人缺少這些日常洗浴用品。雖然市面上也有一些澡豆、面脂、香藥一類產品,可都是藥店在賣,而且非常的昂貴。

    上次張超去張家藥鋪買材料時就發現了這一情況,比如張家藥鋪賣的澡豆,就採用白朮、細、皂莢、冬瓜仁、豬胰、桃仁、豆末、麵粉等十九味材料,加工而成。把十九種藥材攪在一起搗成細粉,用面漿把豬胰煮爛,取汁和細粉團成餅狀曬,再搗細並用細羅布篩過,做成圓球,既可用來洗手洗臉,也可心用來洗澡。

    這其實就是早期的肥皂,主要的材料還是皂莢、豬胰臟、豆末、麵粉這幾種,其餘的藥材則不是不可或缺的輔料。

    當然,這樣用了十九味材料,還主要是藥材做出來的澡豆,可不是什麼大眾貨,而是非常昂貴的,也只有那些富貴之家用的起,而且就這配方,也不是各家藥店都有,每家藥店的方子都是獨家珍藏的。

    張超那天看到張家藥鋪有澡豆出售,本來想買些回去用的,可一問價就嚇倒了。藥店還對他們的澡豆配方珍秘無比。

    張超回去後就打開了自己的電腦查了許久,最後找到了一個澡豆古代配方,還是藥王孫思邈在千金翼方裡收錄的。裡面就記載了婦人面藥、面脂、澡豆的配方。

    其中有一個澡豆配方,就是用了十九味藥材,並有詳細配比方子。

    這樣的方子,普通人是用不起的,起碼張超都覺得自己用不起。

    張家溝的村民,平時洗頭都是直接用草木灰,洗澡則是用淘米水,洗衣服用皂角洗淨,再用米湯漿洗。

    非常簡單。

    不過張超覺得很不習慣,尤其是洗澡,拿淘米水洗澡,這哪能洗的乾淨,洗的香噴噴啊。正好做面鹼有提煉出燒鹼,這可是做肥皂香皂的好材料。有了燒鹼,再配上豬油牛油等一些簡單易得的材料,立馬就能缺出肥皂。若是再加點香料之類的,馬上就能變身為香皂。

    抽空,張超也試了試手,剛燒製出了幾塊肥皂和香皂。今天張超出門帶了一塊香皂在身,倒不是他預料到今天會有這場面,實在是他帶著自己用著方便而已。

    現在,倒是應了急,當做禮物送給了程咬金。

    「香皂?確實很香。」程咬金放到面前聞了聞,然後大叫一聲,「來人,給我打盆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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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VIP體驗

    (還好來電了,趕緊更新!)

    程咬金準備現場試用一下張超的香皂。

    很快有一個年青的婢女端來一個銀盆,銀盆裡已經裝了半盆溫水。張超當仁不讓的走到盆前,他笑著對那侍女點了點頭,然後把手放進盆裡浸濕,接著從香皂盒裡拿起香皂在雙手上各塗抹了幾下。

    放下香皂,張超雙手揉搓,很快,手上就起了泡泡。

    一股子芬香也隨著瀰散開來,張超手上的香皂泡也變黃變黑了一些。再隨便揉搓了幾下,張超便把手放進盆裡搓洗。

    這時另一個婢女又端來一銀盆清水,張超再淨了遍手,接過婢女遞過的毛巾擦乾淨手。

    車騎將軍侯群集一把抓過張超的手,跟個瞎子摸骨似的摸來摸去。

    「好幹淨啊。」

    另一個車騎將軍張亮也湊了過來,他一雙眼睛仔細的盯著張超那雙白淨無暇的手,甚至還低頭嗅了幾下。

    「好香。」

    張超心裡有點惡。

    「哎喲,好東西啊,比我家用的那個洗臉的香藥還好,我婆娘用的還是宮裡賜下的,都不如這個。」

    說話的是秦王府的任國公,右驍衛大將軍劉弘基。這人也是秦王的死黨,跟李世民是出則連騎臥則同榻。如今雖然不在秦王府內任職,可也是秦王的人。

    劉弘基算是李唐元老,當年主動到太原投奔李淵,一直都是李世民的人。李淵和李世民經常賞賜劉弘基,澡豆、面脂、香藥這些都經常有。

    可劉弘基發現在,秦叔寶的義子張超拿出來的這個香皂,比宮裡以往賜下的都還好。

    劉弘基可是知道宮裡賜下的香藥可是用了許多好東西,他知道有一款,就是用了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鐘乳粉、珍珠、玉屑、蜀水花、木瓜花、奈香、梨花、紅蓮花、李花、櫻桃花、白蜀葵花、旋夏花、麝香等十七味,把諸花和真珍、玉屑研成粉,再與大豆末研之千遍而成。

    這種香藥用來洗面洗手,也可洗澡,洗後身上帶香。

    但是與張超的這個香皂一比,卻又差之遠矣。

    起碼,宮裡的香藥就不如張超的香皂去污能力這麼強,也沒有張超的香皂洗後還能遺留這麼多香味。

    「我也來試試。」

    劉弘基不客氣的拿過香皂,讓侍女又打來清水。他迫不急待的把香皂在盆裡浸了下水,然後就直接往臉上抹去。

    「任國公,香皂使用,最好的方法是抹在手上打出泡泡,然後把這泡泡沫在臉上揉搓,而且揉搓的時間最好不要太久。」張超連忙提醒。

    用過香皂的人都知道,香皂的去油能力是極強的,因此使用香皂過後臉會有緊繃的感覺。不過不用很久,臉部就會自然的回覆。但如果直接用香皂涂臉,會讓緊繃感更久些。

    不過劉弘基卻不以為意,不但直接拿香皂涂臉,甚至還使命的擦。感覺他不是在打香皂,那是在磨地板。

    塗了好一會,臉上全是白色的香皂。

    「老劉,用點力搓!」程咬金在一邊喊道。

    劉弘基真的很用力,閉著眼睛一雙鐵手使命的揉搓,揉的滿臉是泡泡。

    張超真擔心劉弘基會把臉給搓下來一層皮,他對這個任國公也很是好奇,前些天張超查電腦時,特意查過一些唐初大將的資料,尤其是後來身為凌宵閣二十四功臣的那票牛人。

    劉弘基也是凌宵閣功臣,位列十一,他還是太原三十六元從功臣。這可是鐵桿的李世民心腹,這傢伙也是官宦之後,今年不過三十出頭的他,父親是隋朝的刺史。早年落拓不羈,最喜結交輕俠之士,不事生產,後以父蔭為右勳侍,隨楊廣徵討遼東。

    結果半路誤期,自知依法當斬,便故意屠殺耕牛,然後讓官府逮捕入獄,避免了去遼東。這倒與另一個姓劉的差不多,漢高祖劉邦也是誤期,便斬白蛇起義。劉弘基更聰明,故意殺耕牛,然後坐牢,卻逃過一死。

    後來還是李淵把他贖出牢,此後他便是鐵桿的李家打手了。

    這樣一個傢伙,在朝廷裡地位已經很高了,雖然在淺水源和征討劉武周兩次大戰中,先後被擒,可照樣地位很堅挺。比起秦瓊他們還只是李世民王府將軍,劉弘基卻已經是十二衛大將軍之一了。

    若能跟劉弘基弄好點關係,好處無窮啊。

    劉弘基揉搓了大半天后,終於捨得洗臉了。

    他也不用毛巾,直接把臉浸在銀盆裡,繼續拿手搓。

    銀盆裡的清水,迅速的變濁變渾變黑。

    「哇,好舒服,好清爽啊,我感覺臉皮都薄了一層啊。」劉弘基哈哈大笑的拿毛巾擦臉。

    旁邊一陣呵呵聲起。

    「那是當然,你也不看下盆裡的水,任國公,你怕是幾個月沒洗過臉了吧?」,幾個國公郡公在一邊笑道。

    劉弘基這時已經擦好了臉,聞言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那盆洗臉水,就跟染過墨一樣黑。

    「這...這是我的洗臉水?我不信,一定是你們倒了墨進去。」

    「切!」

    「拿銅鏡來。」劉弘基喊道,侍女立即奉上銅鏡。銅鏡打磨的很光滑,雖遠不如玻璃鏡,不過也還不錯。

    劉弘基對著銅鏡左看右看,一雙手還不時的在臉上撫摸著。

    「哇,我感覺我這張老臉都緊繃了,皮膚光滑細膩不少啊,這香皂,果然好東西。莫非,此物是西域胡商帶來之物?」

    比起現在的那些香藥、面脂,張超的這個香皂其實用料成本遠遠不如,但勝在裡面加入了關鍵的一樣東西,火鹼。

    張超的香皂比他的肥皂也就多添加了幾樣東西而已。

    他的香皂既沒有用珍珠也沒有用玉屑,更沒有用那麼多的花。他的香皂主要原料就是豬油、豆油渣,火鹼和松香,另外還加了點鹽並加了點從花裡提煉的香精。

    植物油渣張超用的是豆油渣,也稱油腳。動物油用的是豬油,還是豬網油豬胰臟等較差的油,材料較貴的還是火鹼。

    現在鹼石比較貴,因此提煉火鹼出來也是很大的一個成本,鹽倒是便宜。

    但就算如此,張超製作出的香皂,其實相對於如今這個時代的面脂香藥來說,依然是便宜的不可思議。

    畢竟,唐朝的這些面脂香藥,更像是保健品,各種奢侈材料,不貴還奇怪了。

    但唐朝的香藥面脂,哪怕是宮廷御用的,都遠不如張超這個香皂好用,甚至連香味都不如這麼厲害。

    「再打盆水來,我老程也來試試。」

    程咬金也迫不急待的拿起香皂,他跟劉弘基一個德性,拿著香皂在打濕過的臉上使命的擦,跟擦地板一樣用力。然後一雙手揉搓了半天,搓的泡沫亂飛。

    等程咬金洗過臉。

    劉弘基很爽的在一邊大笑,笑的非常高興,笑的臉又繃緊了。

    「好你個程咬金,剛說我三個月沒洗臉,我看你是半年沒洗過臉了,你看看那盆水,黑的都跟墨一樣了。」

    劉弘基五十步笑百步,卻笑的非常開心。

    程咬金看了看自己的盆,果然一盆清水已經黑不溜秋了。

    「鏡子。」

    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程咬金滿意了,臉上真乾淨,真光滑啊。一點油膩沒有,而且大冬天的,皮膚也不干燥粗糙了。

    「好東西啊!這香皂用了,感覺涼爽無比,人也精神多了,感覺就像是年輕了十八歲。」程咬金呵呵笑道。

    「給我也試試這香皂!」見到任國公劉弘基和宿國公程咬金用過香皂之後,都好讚好評,其它人也都動心了。

    「打水來!」

    程家的丫環們一下子忙了起來,廚房也不得不讓人連忙去井裡打水。程家的銀盆都不夠用了,只得拿銅盆湊數。

    侯君集、張亮等一群人都爭先試用。

    用過的都說好,感覺臉上清爽無比。

    等牛秀牛進達和羅士信、秦瓊、吳廣吳黑闥、李君羨等一眾當初同從瓦崗投唐的將領們到來時,程咬金府上的這場洗臉大會已經達到了**。

    幾乎每個人都來親身試驗了一會張超的香皂。

    張超也適時的把這款試驗型的香皂,說成了是自己的偉大發明,配方是自己的師父三藏法師傳給自己的,而自己的師傅三藏法師則是當年與藥王孫思邈交流之後研製而成。

    總之,一個無人聽說過的三藏法師還不夠逼格,但是增添了隋唐第一神醫藥王孫思邈,這香皂立即就逼格高起來了。

    孫思邈現在還沒有藥王之尊稱,此時也應當才四十出頭,但孫幼時就有神童之名,後來少年學醫,成名很早。名氣直達隋文帝耳中,還曾要徵召他入朝做博士,不過他沒接受。雖然孫一直沒有當官,但其在民間的杏林之中名聲極高,只是他常行醫天下,行蹤不定。

    因此張超現在就算假借孫思邈的名頭,倒也沒什麼關係。

    「文遠啊,這香皂確實好用,我訂個一百塊。」劉弘基第一個開口訂購,「等會我讓人去你家作坊取,晚上我就要用這香皂沐浴,哈哈哈!」

    「我也要一百塊!」程咬金雖是自己人,卻也不甘示弱。

    一時間,群情踴躍,程府的這些客人們,試用過香皂後全都非常滿意,一個個的都要訂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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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不求最好,只求最貴

    眾勳貴爭相要購買張超的香皂,還都非常豪爽,動不動張口就要一百塊五十塊的。不過這些人不是公就是侯的,也確實都有錢。要麼就是老牌豪門,要麼就是軍功新貴,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香皂再貴,能貴到哪去?

    而且今天這裡都是勳貴,看著劉弘基、程咬金這兩貨張嘴就要一百塊,其它人也不肯在這場合弱了聲勢丟了面子。

    張超看著這些人豪爽的樣子,心裡非常高興。

    香皂的成本其實不算高,一塊香皂沒多少,那塊已經被眾公侯們給用光了的試用型一號,就只有三兩,才折一百二十五克左右。主要的幾樣材料是豬油、植物油渣、水,這是佔比重較多的。其次火鹼、鹽、香精、松香幾樣雖然成本不低,但用量很少。

    折算下來,張超的香皂排除技術成本問題,實際上的材料成本,一塊不過百文錢左右,說來真是非常便宜了。當然,材料成本一百文,不代表張超準備賣一本文。

    他可是知道藥鋪裡賣的那些澡豆、香藥、面脂的價格的,非常高,高的驚人。那玩意就好像是後世的那些化妝品一樣,各種什麼萃取精華,什麼美容美顏等等,總之就是很貴。後世那些化妝品,哪個不是小小一點,就幾百幾千。

    這年頭的澡豆、香藥、面脂也是一樣的,根本就不是面向普通百姓的產品,那是專門供給那些富貴人家的。因此一顆用十幾種藥材製作而成的澡豆,連半兩都沒有,卻能賣價數百文。一塊一兩左右的面脂,因為採用了珍珠、玉屑等珍貴材料,他們能賣到每塊幾貫錢。

    總之,嫌貴的你也買不起,買的起的人也不會嫌貴。

    三兩一塊的香皂,就算比照著市場上面脂的價格,那怎麼也能買個五貫一塊吧。況且,大家用後反響這麼激烈,怎麼都是比面脂更受歡迎啊。

    張超決定把價格定高點,要不然,就對不起自己這麼好的產品了。

    對於這些豪爽的公侯們,張超直接就將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貴賓了,以後可是自己的金主啊。賣黃饃饃,哪有賣香皂賺錢?

    「諸位國公郡公侯爺伯爺,諸位官人郎君們,大家莫急。三郎香皂現接受大家的預訂,不過香皂需要各種珍稀材料,製作不易。因此現在暫時沒法全力滿足大家的需要,大家可以先登記預訂。」

    張超上次賣黃饃饃就玩過一次飢餓營銷,效果很好。因此這次也打算再來一次,越是難得,香皂才越顯得珍貴嘛。

    「預訂的各位,我會先提供兩塊香皂,以及五塊不同香味的試用裝。」

    香皂加入不同的香精,就會有不同的香味。其實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但卻能當成五種產品來賣,真是太好賺錢了。

    若不是條件有限,香皂能玩的花樣太多了。

    提煉燒鹼可比提煉加工面鹼簡單省事的多,不過眼下鹼石原料採購受限,也是讓張超有些無奈的。明明是一個賺錢的好項目,可偏偏卻沒法全力開動。

    張超自己從電腦上學的手工皂製作方法,自己照著做也不難,而且別人想學也難。這香皂關鍵的地方不是各種什麼藥材香料,而是火鹼。這是從鹼石裡提純來的,鹼石這東西現在只做藥用,要麼就是道士煉丹,其它用處開發很少。

    而且鹼石提煉成燒鹼也還有好幾個步驟的,中間還有與石灰的苛化反應等,沒學過化學的人肯定不會。估計也就一些煉丹師可能會,晉朝的葛洪的丹方裡就有提煉這些玩意的方子,不過都不怎麼純,提煉的過程也更複雜,成本很高。

    只要張超守住火鹼的提煉秘方,相信這個香皂買賣可以一直獨家壟斷。

    壟斷才是最賺錢的啊。

    一塊香皂,鹼的含量只佔到百分之四,最多的是植物油渣,佔到百分之四十七,近一半了,第二多的是清水,佔到了百分之三十三,然後是豬油,佔百分之四,松香佔百分之二,鹽只佔到千分之五。

    水是不要錢的,植物油渣非常便宜,豆油不過一斤百來錢,油渣可便宜多了。豬油稍貴些,可用的也不多。松香、鹽、香精這些比較貴,但用量不多。

    只佔到百分之四的鹼是核心,不過一升鹼現在成本也不過一千。一塊肥皂三兩,用鹼不過五克多點,折算下,其實一塊香皂用到的鹼本錢才不過五六文錢。

    若是能把香精、松香這些的本錢再壓一壓,一塊香皂成本還能下降不少呢。

    提煉一升鹼,能夠加工近兩百塊香皂,雖然現在鹼石供應不足,但抽出一點來作香皂還是可以的。

    這麼一算,張超覺得這真是個好買賣。

    程咬金自用香皂洗過臉後,就一直摸著自己的臉,摸來摸去的也不厭煩。

    「三郎啊,我不管你什麼限不限購,我可是你叔,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別人限購一塊兩塊我不管,你起碼得給一百塊。」

    「世叔啊,這個真的有些難,你看諸位也都是我的長輩叔伯,我不能厚此薄彼啊。」張超笑道。

    「五十,先給五十。」程咬金退一步。

    「這個,有些為難啊。給你五十塊了,其它的叔伯們那邊就不好滿足了。」

    「那就先來二十塊吧。」

    「叔,你看先給十塊行不,這也就是你是我叔,要不然也不能夠啊。」

    程咬金擼了擼臉皮,然後叫來管家,「福伯,我們家採購的那面脂是什麼價?」

    「回郎君,咱們府上是從東市的德濟堂買的,德濟堂是長安最有名的藥鋪,咱們買的也是他們店最好的面脂,他們家的面脂是一兩一塊,購價一千五百錢。」

    程咬金點了點頭,一兩一千五,張超的一塊是三兩。

    「三郎啊,你也聽到了,德濟堂一兩一塊,一塊是一千五。叔也不佔你便宜,知道你家香皂更好,那就六千一塊,怎麼樣?」

    這個價比德濟堂的面脂貴了三分之一。

    六貫一塊香皂,非常不錯,比張超預計的也不差。

    「我聽叔的。」

    「那說好了,我的那二十塊可得先給。」

    劉弘基等人不樂意了,憑什麼程咬金能拿二十塊,他們卻只能限購兩塊?他是國公,我就不是國公了?論官職,我還是左驍衛大將軍呢。

    被一群公侯們圍著噴了一陣口水,張超舉手投降了。

    「諸位叔伯,每家二十塊,再多沒有了,得提前預訂,排隊等待出貨。」

    價格嘛,當然就是按程咬金說的每塊六貫錢。

    客廳一角,站在一群官員,也廳裡那群人有些格格不入。這群人都是剛從其它廳過來的,他們都是些文官,或者說都是出身山東士族的官員。

    崔善福就也在這裡,他雖官職是庫真,但其實更多的是做幕僚工作。

    「那個就是叔寶新收的義子張超張文遠?」

    一人笑著問。

    「嗯,就是他,不簡單的一個年輕人。」崔善福回道。

    「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確實有些讓人大開眼界,此子不凡。」這個五十多姓的男子點頭笑道。

    頓了頓,他又道,「你真打算將鶯鶯嫁給他?」

    「張文遠這人不錯。」崔善福只是簡單答道。

    「你是鶯鶯的父親,女兒婚姻之事,是你父親做主,我這個做舅舅的也沒有什麼可多插手的。」

    這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卻正是崔善福亡妻的兄長,滎陽鄭氏的鄭善果。鄭善果所在的鄭氏,正是五姓七宗的滎陽鄭氏,山東士族的領袖家族。

    鄭善果的父親北周時為開封縣公,在他九歲時戰死,鄭善果九歲襲爵,十二歲進封武德郡公,十四歲就官拜沂州刺史。

    滎陽鄭氏在北周和隋時是相當顯貴的,特別是在隋初,鄭善果的叔父是助楊堅篡位成功的鄭譯。憑著門第和叔父的關係,鄭善果在隋時官運亨通,尤其是他後來還娶了崔氏女為妻,與崔家聯姻。

    隋末,隨楊廣巡江都,楊廣被宇文化及所殺後,被立為民部尚書,跟著宇文化及到了聊城,為竇建德所俘,差點被殺,後免於一死,投長安。

    現在官居太子左庶子,封滎陽郡公。

    鄭善果此前還在李世民的秦王府做過官,不過他轉到東宮做官,則是因為太子妃鄭觀音是他從侄女,鄭觀音的祖父北齊吳山郡公鄭諶是他的叔父。

    崔鄭兩家也是世代聯姻,鄭善果的母親是崔善福的姑母,而崔善福的前妻又是鄭善果的妹妹。

    雖然崔善福前妻早亡,但兩家關係依然還算親近。只是崔鶯鶯畢竟是崔家人,鄭善果也不好幹涉太多。這次聽說崔善福要把外甥女嫁給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寒門子弟,他一開始是非常不滿的。

    可是今天,在程府看到的張三郎,卻另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觀。

    「一個農家子弟,能在國公府廳堂之上,與一眾勳貴公侯們侃侃而談,不卑不亢,甚至完全佔據著主動,此子確實不凡。上次你被他坑了一百兩黃金,倒也不奇怪。」

    崔善福一聽說到那事,也不由的苦笑。那件事情確實讓他心裡窩火了好些天,不過現在福滿樓的黃饃饃賣的很火,而且福滿樓用從張超手裡買來的面鹼,乘勢推出了不少新的發面麵食,倒為福滿樓贏得了許多新客人,其實倒也不虧。

    「怪不得能讓秦叔寶青眼相加,收為義子。」鄭善果撫鬚點頭,遠遠看著張超跟一群公侯們快樂的做著交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1:31
第六十三章 成了

    「三郎可莫把我家給忘記了,明天一定得給我家送去香皂啊。」侯君集見張超圍著一群公侯們打轉說笑,於是上前來笑道。

    「一定一定。」張超連忙點頭,雖然侯君集在滿廳公侯裡不怎麼顯眼,僅僅是一個全椒縣子,官職也僅是車騎將軍。不過張超對侯君集可是很有印象的,前幾天他查電腦時對唐初將領都惡補了下知識,尤其是凌宵閣二十四功臣。

    別看侯君集現在官職不高,爵位不顯,但這人以後卻是凌宵閣功臣之一。據史書記載,侯君侯早年人比較浮誇,學弓箭都學不會,還號稱自己勇武。後來加入秦王府,跟著李世民立了不少軍功,得到李世民的賞識,雖職務不高,但卻是李世民的心腹之一。

    這傢伙在玄武門之變時,是個心腹打手,算是衝鋒陷陣的先鋒。此後李世民也待他不薄,他的職位迅速提升,甚至當上了兵部書。不過這人人品不行,貞觀年間,李靖武功無雙,他便跑去求學兵法,結果學了李靖兵法,卻還誣李靖造反。

    後來李世民的太子娶了侯君集之女,當年跟著李世民發起玄武門之變,侯君集後來又想再來一次造李世民的反,結果膨脹的他把自己的小命送掉了。

    張超現在對侯君集很有些小心,侯君集是真小人,不得不防。

    秦瓊程咬金是李世民手下的大將,而侯君集張亮則是李世民的心腹親信。

    「好,回頭我就讓管家送錢過去。」侯君集笑道,一邊張亮也湊過來。

    一塊香皂三兩,二十塊香皂不過三斤多點,張超一鍋能做十多斤。對於這些要訂購香皂的,張超是來者不拒,不過一面答應的豪爽,一面又適時的表示任務艱巨。

    「這個香皂是什麼,怎麼人人爭搶?」不遠處的鄭善果問。

    他們剛進來,對於剛才一眾公侯們一起洗臉的盛況沒有看到。

    「香皂是張文遠所制的一種香藥,可沐浴洗面,去污比香藥更強,而且芬香更佳。各位公侯們剛才親身試過,都大為稱讚,現在人人爭訂呢,一塊三兩香皂,訂價六貫。」一位程家的侍女躬身回道。

    「居然還有此事,剛弄出京師追捧的黃饃饃,這轉眼又製出公侯爭訂的香皂,這人有些意思。」說話的是太常卿鄭元璹,鄭善果的堂兄,鄭譯之子。

    「有意思,不如請他過來聊一聊。」

    一名侍女來到張超面前,向他傳話太常卿莘國公鄭元璹和滎陽郡公鄭善果要見他。

    張超目光轉過去,正好看到崔善福站在那邊。

    張超並不想過去,他對與崔家的婚事還很牴觸。

    崔家算什麼,五姓七宗很了不起嗎?

    張超剛想不理會,結果秦瓊走了過來。

    「趕緊隨我過去,莘國公和滎陽郡公是崔十三娘的母舅,別失了禮儀。」

    秦瓊直接拽著張超就往那邊走,秦瓊的力氣真的很大,張超雖然想拒絕,可根本無反抗之力。

    「莘國公、滎陽郡公、崔將軍。」秦瓊今天對崔善福完全換了個態度,上次還是一副拒之千里,不屑與之為伍的態度,今天卻已經笑呵呵的當成親戚一樣了。

    「翼國公收了一個好義子啊,張三郎年青了得,不錯。」鄭元璹面對著秦瓊的時候,可比崔善福表現的好多了。想比起崔善福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庫真,鄭氏兄弟在隋唐兩朝都是很得朝廷賞識的。

    「張超拜見莘國公、滎陽郡公、崔將軍。」張超心中不喜,面上還是沒有表露,表面禮儀倒是絲毫不失。

    「聽說秦公看好三郎和我家十三娘,有意崔張兩家結秦晉之好,我們這做舅父的可是非常高興啊。三郎一表人才,與十三娘佳配。」鄭善果笑著說道。

    他以前也在秦王府做過,還跟秦瓊共過一段時間事。如今他是太子左庶子,左庶子這個職務,就是太子府的總管了,相當於朝廷上的左僕射這樣的要職。

    裝逼,說的我好像很稀罕崔氏女一樣,五姓女有什麼了不起的,太子妃的表妹就了不得了嗎?崔家女還是皇帝的表妹又怎麼樣?就算她身上有崔鄭兩個頂級豪門身份,有著雙重皇親國戚身份,這也不足以打動張超。

    齊大非偶啊。

    原本張超知道崔十三娘論輩份是李淵的表妹,是李世民的表姑的時候,就覺得身份懸殊太大。可現在才知道,崔十三娘堂舅之女還是太子妃。

    清河崔、滎陽鄭,加上皇族李,哎喲,張超感覺這樣的女子自己就算娶進門來,恐怕也管不住啊。

    為什麼唐朝的公主這麼不受那些世家的歡迎,就因為這些公主齊大非偶,尤其是李家的公主向來比較奔放和跋扈的。張超估計這些五姓女也一樣的難相處。

    「文遠。」鄭善果目光轉向張超,「聽說你新製出讓眾公侯們追捧的香皂,如此好東西,可也得給我留點啊。」

    「我覺得三郎應當給十三娘送幾塊。」

    鄭元璹在一邊笑著插嘴。

    媽蛋,這兩傢伙倒真不客氣啊,這是直接就把張超當成外甥女婿啊。

    看的出來,這兩鄭都挺看好張超的,或者說他們可能更看好視張超如親子的秦王府當紅打手秦瓊和程咬金等人,有意想借這樁婚姻,與朝中軍功新貴們結親,以重壯下他們山東士族豪門的名聲。

    這是政治聯姻啊,媽蛋,老子可不想成為政治聯姻的棋子,我只想做個灞上的悠閒地主,什麼門閥、世家、勳貴、政治,這些我通通都不想沾。

    可秦瓊不等張超開口,就已經笑著道,「三郎能得崔鄭兩家青睞,那是他三生得幸,前世修來的福份。」

    張超忍不住了,「張超區區一介鄉下小民,何德何能,敢高攀山東名門領袖崔鄭兩家。幾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在下不敢痴心妄想。」

    「哈哈,文遠真是個妙人,如你這等老實人現在可是不少了。就憑你這番話,老夫絕不會反對你和十三娘婚事。」鄭元璹撫鬚道。

    「可見人品,至誠至善,難得,難得。」鄭善果也道。

    連崔善福都道,「三郎切莫妄自菲薄,你還年輕,將來有我們幾家支持,定能封侯拜將,高居廟堂之上。」

    看著這群人,張超真想說城裡套路深,我只想回鄉下。

    崔鄭秦根本不理會張超這個當事人,秦瓊直接拉著崔鄭過去找到老爹,開始公然談婚論嫁。程咬金、牛進達、羅士信這幾個傢伙也都以張超長輩自居,摻乎進去。

    張超反倒被扔到了一邊。

    這叫個什麼事啊。

    張超只能繼續收集統計各位公侯們的香皂訂單,好在今天香皂的廣告效應不錯,不但廳裡試用過的公侯們都爭著下單,而且就連外面廳的一些其它級別低些的文武官吏商賈等賓客們,在張超的主動推銷之下,也都非常感興趣。

    聽說有許多公侯爭訂張家香皂,於是也都下單。

    轉了一圈回來,張超把秦敢和程處默叫過來一起收集統計,預訂數驚人。

    程處默是程咬金的長子,今年四十多歲的程咬金兒女好幾個,光兒子就六個,三嫡三庶。不過六人中只有嫡長程處默今年十六,其餘五個都還年幼。

    程處默跟他爹一樣是個開朗性子,他跟秦敢也熟,張超頭次來程府,他也是自來熟。

    「三千多塊香皂」

    看到這個數字,張超也是直吸氣,果然貴族們才是購買力啊。今天程家來的客人也就幾百人,不少還是級別不高的官將,可就算如此,他們三個只轉了一圈,打了打廣告,立馬就收到了三千多塊香皂的訂單。

    多的一次就訂百塊,少的也訂十塊二十塊的。

    這可是六千錢一塊啊,可這些人就跟在路邊買了幾斤水果一樣。

    程家的燒尾宴結束,張超還沉浸在今天收穫的三千多塊香皂的巨額訂單喜歡之中。以今天香皂的受歡迎程度,只要適當的炒作宣揚一下,張家香皂立馬就能揚名長安城。

    雖然香皂只有富貴人家才消費的起,可長安最不缺的就是富貴之人,哪怕只做到其中小部份富貴人的生意,這也是個能大發一筆的買賣啊。

    尤其是六貫錢一塊的高價,充滿著暴利啊。

    他已經打定主意,回張家溝後立即就把香皂作坊建起來,早日讓香皂批量生產。

    老爹今天也很高興,滿臉通紅。

    「娃,事情成咧!」

    「什麼成咧,爹?」張超一腦子全想著香皂作坊的事情,下意識的。

    「你和崔家女子的婚事咧,已經定哈咧。」老爹喜上眉梢,眉飛色舞。能夠跟崔鄭兩家早點敲定此事,讓老爹一顆心放了下來。雖然這娃這次不知道怎麼想的,不肯去河北,錯失了一次賺取功勛的好機會,但只要娶了崔家女,張超的前途就不用擔心咧。

    就是崔家要的陪門財有點多,一開口就是整整一千兩黃金。..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1:32
第六十四章 陪門財

    張超臉色一變,「什麼,已經談好了?」

    「嗯,談好咧。」

    這個結果讓張超很是驚訝,本以為,這事情應當不會有這麼順利的。

    「崔家就沒提什麼要求麼?」

    「崔家很有誠意的,鄭家對這樁好事也很支持的,我和你義父也比較中意這樁好事,兩邊自然是一拍即和。」老爹很高興的道,不過想了想,還是沒把崔家要的一千兩黃金的陪門財要求說出來。

    陪門財並不是普通的娉禮。

    如山東五姓七宗這樣的千年士族豪門,他們以往都是實行門第婚,就是各大豪門之間相互聯姻。

    但到了如今,北方經歷連續的改朝換代,自西魏到周隋唐,都是關隴集團得勢,舊北方豪門士族山東士族反而成了站隊失敗者,政治上一次次受到打擊,尤其是經歷一次次的戰爭,山東飽受戰亂,許多本來高高在上的高門士族都家道中落了,甚至變的窮困潦倒。

    因時勢所迫,這些名門也不得不紓尊降貴,通過與那些出身小地主或者寒門的軍功新貴或者是富戶通婚,來重新提升家族的名望地位以及獲取經濟支持。

    陪門財,就是那些庶族卑姓想要與這些高門望族結親,需要為他們身份地位的懸殊而支付的經濟補償。

    這種情況,在如今十分流行。

    那些山東士族紛紛與皇家以及皇親國戚以及關隴貴族乃至朝中軍功新貴,甚至是富商大賈們結親聯姻。

    而被他們視為暴發戶的關隴貴族們,許多都門第底蘊不深,有意借與山東士族名門聯姻,來增添他們家族的名望。

    雙方各取所需,這種聯姻便盛行起來。

    這種婚姻也便被時人稱為賣婚。

    賣婚收的陪門財一般都很高,非百萬不可。

    崔家跟張家聯姻,那是真正的門不當戶不對,可崔福善看上的是張超是秦瓊義子,與程咬金羅士信李世績等一票山東地主階層出身的大唐軍功新貴們的良好關係。這些新貴在李唐朝中是股子很強大的力量。

    而且張超沒什麼功勛在身,卻又善於經營,這又讓崔善福覺得如果把女兒嫁給張超,以後還能給崔家帶來經濟上的好處。

    崔善福的妻子王氏給他算過一筆帳,若是把十三娘配個門第婚,嫁給王李鄭盧等大姓,那麼崔家不但收不到一分陪門財,而且還得給一大筆錢財做嫁妝,特別是崔善福前妻鄭氏當年帶來的那些嫁妝,肯定得由十三娘再一點不剩的帶去夫家,完了,崔家還得陪上一筆嫁妝。

    可如果把十三娘嫁給張超,那麼崔家不用出陪嫁,還能得筆陪門財。說不定,還能把十三娘母親鄭氏留下的嫁妝都給留在崔家。

    崔十三年今年十八歲,還沒有嫁人,有很大部份原因就是後娘王氏不肯給她配門第姻。王氏不肯拿出大筆錢來做陪嫁,而且也一直惦記著想吞掉鄭氏留下的嫁妝,她還想得一大筆陪門財。

    沒有大筆錢財陪嫁,王氏堅決不肯與一般家族通婚,而她又死活不肯給十三娘配門第婚,因此崔十三娘這個家中嫡女一直到了十八歲了,也還待字閨中,成了大齡剩女。

    這次秦家願意為張超向崔家求親,王氏立即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要黃金一千兩。那可是整整八百萬錢,比現下山東各大豪門索取的陪門財可高的多,甚至是幾倍之數。

    王氏之意是先多喊點,反正漫天要價嘛。

    但讓崔家沒料到的是,秦瓊居然為了一個義子,沒有絲毫討價還價的就應承了下來。

    一千兩黃金,對於崔家這樣的破落戶來說也是一大筆錢了,可對秦瓊這樣的新貴來說,還真不算什麼。

    他沒有跟崔家討價還價,一千兩就一千兩。

    為了給張超娶個五姓女,秦瓊非常大方豪爽。

    秦瓊給張家出了一千兩陪門財,這樁婚事立即就沒有了半點阻礙了。

    不過秦瓊跟張鐵槍說了,陪門財之事暫且不要跟張超說,這筆錢他出了,也就當是給張超的成親禮物了。

    這事讓老爹非常感激,若不是秦瓊,張超肯定攀不上崔家這樣的名門,若不是秦瓊,張家也拿不出八百萬的陪門財來。老爹倒不是攀龍附鳳之人,若是他自己,他是絕不會去攀附名門的,只是張超是自己的兒子,為了兒子,做父親的總願意去做許多自己本來不願意做的事情。

    不過這些事情沒必要告訴張超。

    「崔家沒啥條件咧,他們看好你這個人,覺得你很不錯,將來肯定有出息。」老爹笑道。

    「不過,崔家說了,到時可能不會有太多的嫁妝,但也不會太虧待你們。崔將軍說了,到時會把東市的福滿樓還有一家糧鋪已經一家布莊還有京郊一個五百畝地的莊子做為嫁妝陪嫁。」

    一棟酒樓兩家商舖,加一個莊子,這些加一起能估個幾十萬吧,若是估高點,可能估個百萬錢。

    聽起來已經很不少了。

    這讓張超更加疑惑了,崔家居然給這麼多陪嫁?這聽起來跟山西媒老闆嫁女一樣啊,動不動陪嫁上億。

    只是這樣的好事居然輪到自己頭上?

    崔家就算想要巴結秦瓊,也沒必要這麼跪舔吧。百萬嫁妝,對如今的崔家來說也是很大一筆負擔啊。

    「崔家沒要彩禮?」

    「彩禮肯定得給的,但他們沒多求,沒提條件,我們自己看著給就行,我跟你義父商量好了,給一百兩黃金。」

    「崔家答應了?」

    「答應咧,我早就了,他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錢。」

    張超真的不太相信,彩禮只收八十萬錢,陪嫁卻陪百萬?若是一般人家,還正常,可崔家那是五姓七宗啊。

    「老爹,我問你個事,那崔家娘子真的不是斜眼歪嘴,或者瘸子,要不就是麻子?」

    「當然不是,你義父上次已經請人過去見過崔家小娘子了,雖然年紀稍大些,今年已經二九,可是人長的還是很清秀的,還能識文斷字,更通算術,女工廚藝都會。」

    張超越聽越不對勁了,年芳二九,那就是才十八歲。沒殘疾,長的還好,還多才多藝這麼好的姑娘,又出身名門,還是崔家嫡女,應當是各方踏破門檻追求的吧,怎麼會落到他手裡來?

    「你別想那麼多,我還是那句話,崔著兩家看中的是你這人。」

    「一百兩黃金,我們也拿不出來啊,我看還是算了吧,高攀不起。」張超藉機道。

    「你義父已經替你出了,你就安心吧,娶五姓女,別人求還求不來呢,你看不但皇家娶五姓女,就連關隴豪右,和許多軍功新貴都爭著與山東士族聯姻呢。山東士族的女子門風好,家世好,一家有女百家求,你也就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連太子妃都是五姓七宗的滎陽鄭氏女,其它那些朝中勳貴不也紛紛與他們結親。

    「我們已經跟崔家約好了,改天定個日子,到時崔家請我們過去坐坐。到時他們安排個機會,讓你們可以相互見一眼。」

    這也算是大唐版的相親了,不過見一面是真的只見一面而已,沒有交流的。找個機會,遠遠的讓兩人相互看一眼,隔著老遠看一眼,反正就是婚前有個印象,不至於完全的盲人摸象。

    見此狀,張超也只能暫時答應下來。

    其實他更想娶個小家碧玉,若是哪個小地主家的女兒就更好了。

    他很為自己的一百兩黃金而心疼,上次從崔家坑了一百兩黃金,這轉眼又要全吐回去了。若是自己找個門當戶對的地主小姐,結婚還有賺呢。

    這年頭,如果是門當戶對的婚事,那麼一般男方雖也要給娉禮,但往往女方要給雙倍的陪嫁,甚至更多。

    因此民間有句俗話,就是盜賊不進五女之門。如果一戶人家生了五個女兒,那盜賊都不會光顧他家。這樣的人家,肯定嫁女兒都嫁窮了。

    王老伯家有九個女兒,不就窮的很,家裡三個女兒已經適婚,因沒錢陪嫁都找不到婆家。

    現在不少人都願意把女兒嫁給比自家身份低一些的男方,這樣一來,可以省大筆陪嫁,還能賺一大筆陪門財。

    娉禮八十萬,陪嫁有一百萬,看來倒也沒虧本。

    只是張超覺得自己人都沒見過,這都已經定下來了,太不靠譜了些。

    一百兩黃金啊,張超還是很心疼,得賣多少個黃饃饃。

    好在香皂意外大火,能夠馬上賺上一筆。

    張超告訴老爹,自己已經接到了三千多塊香皂的預訂。

    「每塊香皂賣六貫,純利足有五貫多,三千多塊就是一萬多貫啊,這次發了。」張超把不愉快拋到腦後,還是賺錢更讓人爽。

    張超打算這個香皂工坊繼續按之前餐點生意一樣,給五位國公各一成,這樣張家父子繼續保留五成股份。

    分掉一半收益,張超也起碼能收益八千貫左右,足足八百多萬啊。

    這單生意做完了,他就真的是家財萬貫了,若是後續還能開拓更大市場,那以後就是一個大聚寶盆,源源不斷的進賬了。

    把香皂生意一半股份給五位國公,張超也是沒有猶豫的,越是這種暴利的買賣,就越得有堅固的靠山,要不然,根本守不住。

    老爹在一邊聽的目瞪口呆。

    「你是說,你剛才這一會,接到的香皂訂單做完,我們就有八千多貫的純利進賬?八千多貫,一千兩黃金?」

    「沒錯,等做完手上的單子,我們就能有千兩黃金收益,這還沒算後續的呢,老爹,咱們要發了!」

    老鐵槍咧開嘴笑了,笑的很開心。..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1:32
第六十五章 日入百萬

    程家門口,程咬金挽著張超的手無比親切,倒是秦瓊站在一邊很是沉穩平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張超是程咬金的義子。

    在剛才燒尾宴散會之後,張超跟張氏集團的幾位大股東開了個簡單的董事會。董事會總共有七名董事,張家爺倆兩席,秦瓊、程咬金、牛進達、羅士信、李世績一人一席。

    李世績已經出發去了河北,因此這個會只有六人出席,張超非常不客氣的直接給自己安了一個董事長兼總裁的位置,老爹被他安了個副董事長位置,秦瓊則被他掛了個常務董事帽子。

    老爹和秦瓊都不怎麼把這什麼副董事長和常務董事放在眼裡,只當是張超自娛自樂。不過程咬金卻不干了,好歹也是大股東啊,佔有一成的股份呢,怎麼他堂堂國公在董事會卻沒有一席之地呢。

    為了安慰這個今天因為用香皂洗了臉,就一直興奮的跟個狒狒似的傢伙,張超只得又給程咬金委了個執行董事的位置。

    至於牛進達三人,就只能當個普通的董事了。

    其實張超的張氏企業又沒上市,因此董不董事會其實也確實是在自娛自樂。不管是副董還是常務董事還是執行董事反正秦瓊他們不可能真正的來參與到這個實際經營裡來。

    不過張超還是弄的很正式的樣子,前世只是個撲街寫手,難得現在有機會也成了成功企業家,那還不得趁機顯擺過下癮。

    當然,他召集的這個董事會,其實也是要把香皂的事情給他們交下底。

    香皂這個買賣,是張超的獨家秘方,但張超知道這玩意的暴利,因此是鐵定了要繼續打著五位國公的虎皮的。

    「你說什麼,一塊香皂成本只要一百多文錢?」

    程家的書房裡,張氏集團六名董事都坐在程咬金書房的炕上。程咬金的炕也是張家班修的,但又和張家溝人修的暖炕不一樣,用的青磚砌炕,炕沿也是用的紫檀木,炕席炕桌都是用的名貴之物,炕桌上不但擺著許多糕點,甚至還有專門撓癢癢的玉如意。

    程咬金本來斜靠在炕上小幾上,正不時的孤芳自憐似的摸著自己光滑了許多的臉,結果聽張超開門見山的報出了香皂的成本後,一下子坐正了,嗓門震天響。

    「開什麼玩笑,一塊這麼好的香皂才一百多文錢,怎麼可能?」

    秦瓊、羅士信、牛進達等人也都瞪大著眼睛望著張超,一臉難以置信。老爹已經提前震驚過了,此時反應稍好,可心裡也還是沒能完全平靜下來。

    一百多文錢的成本,你敢賣六千,翻了起碼五十倍,太黑心了。

    「小子,你連自家人也坑是吧,我預訂了一百塊,你真敢要我六百貫啊!」程咬金摩拳擦掌的露出滿口白牙。

    張超笑笑,「程叔,一百多文只是材料的成本而已,香皂的成本當然不止這麼多的。」

    「你不是說材料才一百多文錢嗎,還有什麼成本?」羅士信不解的問。

    「當然還有其它的成本了,首先,製造香皂,得需要一味秘藥,就是火鹼。」

    「火鹼,和你先前弄來的面鹼有什麼關係嗎?」

    「名雖相似,其實是兩樣東西,都同樣提煉麻煩,且是我的獨家秘方。」說到這,張超有些得意的道,「如此獨家之秘,當然價值不凡吧,用我的火鹼秘方製出香皂,這秘方得算成本吧?你說我若是說每塊香皂收秘方費一貫,也不為過份吧?」

    牛秀牛進達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麼個理兒。秘方這東西看似好像不要本錢,但卻是最珍貴的,你有錢買都買不到啊。

    「再其次,有了材料也不是就能馬上變成香皂的啊。我們還得把各種材料按工藝配方加工,然後生產,這其中,前後得數十道工序,很是繁雜。這人工,得成本吧?我請白鹿鄉民來做工,一天得包人三餐還外加每天二升糜子面,算下來一天也得好幾十近百文工錢啊。請上一百個,那一天就得幾萬錢。」

    「是有道理。」程咬金摸著自己下巴上的長鬚點頭。

    「還有呢,有句話說的好,酒香也怕巷子深,咱們有了香皂,還得賣出去才能賺錢啊,要不然豈不是做的越多虧的就越多。我們得請人宣揚、廣告是吧,得跟那些藥鋪推廣,讓他們同意我們把香皂放他們店裡推銷售賣吧?這個推廣費得給吧?請人去做推銷得給錢吧?甚至我們還得拿出部份香皂來做贈品,試用品,免費送給那些富貴人家試用吧?這些試用品樣品也都要錢的啊!」

    程咬金沒被張超忽悠住,「我們的香皂今天這麼火,還用做那什麼宣揚?對了,那廣告是什麼?」

    「廣告就是廣而告之,總之就是宣揚我們的香皂,讓大家都知道。」張超解釋了下,然後反駁程咬金,「今天我們香皂確實有個很好的開頭,但今天知道的不過百來人,就算他們回去口耳相傳,也才能讓多少人知道?今天大家都預訂了許多,都夠他們用上一年甚至幾年的了,難道我們就做這一票生意?」

    「咱們得趁熱打鐵,趁著今天的口碑,讓更多的人知道咱們的香皂,賣出更多香皂,才能賺更多錢啊。」

    程咬金不明覺厲。

    他搞不清楚做生意推銷這一套,但覺得張超的話好有道理的樣子,聽起來很厲害。

    想不明白他就不去想,程咬金一揮手,「那你告訴我,咱們這香皂成本到底有多少,一塊香皂賣出去,能有多少利潤呢?」

    「程叔,我呢是這樣計算的。這個香皂涉及到火鹼這一獨家秘製產品,因此呢,我們就按之前我跟福滿樓合作的方式來算,火鹼和面鹼一樣,都由我的鹼坊供給。」

    至於價格,面鹼是一升兩貫。如果按面鹼的一升收兩貫錢,那攤到香皂中,一塊香皂,張超的火鹼只分八十來文錢。這太不划算了,香皂畢竟利潤更高,張超也就不客氣的直接訂了一個每塊香皂抽兩貫的分成。

    一碼歸一碼,生意場上得算清楚。

    張超願意給程咬金他們一半的股份,但面鹼、火鹼這些東西呢,他又沒完全放到大家合夥的生意裡,而是獨立一塊出來。就好像是張超名下的一家全資的公司,或者說打一個比方,比方說淘-寶和支-付寶一樣,淘寶用支付寶來做網上支付,但支付寶卻並不屬於淘寶。

    大家合夥的產業用鹼,不管是面鹼還是火鹼,都是從張超那裡以每升兩貫的價格買入。這算是經營的一項成本,至於張超用的材料花費多少,利潤多少,這屬於張超自己的事情。

    畢竟是涉及到張超的秘方,因此秦瓊他們倒覺得這也沒什麼,很合理。

    一塊香皂支付張超兩貫錢火鹼錢,折算到香皂成本中,就成了最大頭。

    張超把火鹼和人工以及推銷等成本一加,最後得出的數字是每塊三兩的香皂,最終成本是兩千五百文。

    這個兩千五百文裡包括了大約三百文的推銷運營費用,真正的材料和人工本錢才二百文出頭。最貴的是火鹼錢,佔了兩貫。

    「才兩千五百文?」

    程咬金本來以為張超說了一大堆,那這成本肯定就漲了不少,誰知道說半天,不過是從一百來文漲到了五百文而已,這還是留下了很寬的推銷運營成本在內。雖然火鹼還得分成,但售價六千,全部成本才兩千五,這依然是百分之二百多的暴利啊。

    「那咱們的香皂純利潤豈不是達到了兩倍多?」程咬金問。

    張超點頭,香皂這玩意確實暴利,不管怎麼把成本拔高了算,但終究也算不到太高去。

    「怎麼會這麼低呢,不對吧,那些藥店賣香藥面脂這麼多年,要有這麼賺錢,他們豈不全都敢發財了?」

    張超搖了搖頭,那些藥店裡的香藥、面脂怎麼能跟張超的香皂比利潤呢。那些店的產品,用的是什麼材料?珍珠、玉屑,十幾種藥材,加上十幾種花最後製成,最便宜的都是豆粉、麵粉,那玩意做出來哪裡是用來洗手洗面的,就是直接拿來當點心吃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可張超的香皂用的是什麼材料?

    用料最大的是植物油渣,下腳料,一斤豆油不過百來文錢,而油渣更便宜。其次用量大的是水,更是不要錢的東西,動物油用的較多,但張超可以直接從屠宰市場收購那些豬胰臟啊,牛油,甚至是那些豬內臟,母豬肉、血脖肉等賣不出去,沒人願意要的東西低價收購過來熬油脂。

    比如牛油,人是很少食用的,這東西一邊煮他一邊就能結凍,偏偏牛身上的牛油還不少,平時牛油也只能賣給那些做蠟燭的工坊,價格並不貴。

    稍加控制下,成本就能下降很多,也就松香、香精、火鹼這個值錢點。

    兩樣產品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他們的香藥面脂賣五貫錢,可能成本就佔到八成九成,然後張超的香皂賣六貫錢,實際的成本卻不到一成。

    「老爹、義父、程叔、牛叔、羅叔,咱們今天收到了三千多塊香皂的預訂,貨款達到兩萬貫出頭,扣除我們的各項材料和人工成本約一千七百餘貫,我們預期贏利一萬八千五百餘貫,再扣掉火鹼的分成六千多貫,我們依然還有一萬兩千貫左右的淨利潤。」

    張超把這香皂買賣也放到了他們的合夥買賣裡,程咬金擁有一成的股份。

    「這豈不是說,我今天賺了一千二百多貫錢?」

    張超笑著對他們點頭,「是的,你們今天都賺了一百多萬!」

    程咬金看向張超的眼神都火熱了起來,程咬金這幾年憑軍功成為朝廷新貴,各種賞賜沒少拿,可一天坐著就分紅入賬一百多萬錢,卻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過,甚至不敢想像的。

    「三郎,要不我也收你做義子吧?」程咬金拉著張超的手道。

    張超義正嚴辭的拒絕了,他可不想認那麼多爹,叫程叔不也挺好的嘛。

    「不願意認也行,以後你在外面,就報我程咬金的名字,遇到事,我親自出馬給你擺平。」程咬金嘿嘿笑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1:32
第六十六章 春風得意馬蹄疾

    「三郎啊,這個香皂製造還有沒有什麼困難?有什麼困難你只管提出來,我們幫你解決。」知道了這票香皂訂單能分到一千二百多貫的分紅之後,連牛進達也都不那麼淡定了。

    原來在張超這入一股,不過是提攜老友和後輩,給他撐個場子,沒打算賺錢之類的。可是現在香皂第一張訂單,就能有一千多貫的分紅,那就不簡單了。饒是牛秀這個堂堂琅琊郡公也不會小瞧啊。

    一張單子就能分一千多,這要是做一年下來,那豈不是得分上萬貫?牛秀也有些自己的產業,田莊和鋪子等,但他都不敢說自己的產業一年能夠生息上萬貫。

    牛進達現在跟張超說話,已經不再僅是長輩對晚輩之間的態度了,更多了幾分平等與重視,誰叫張超這麼會賺錢呢,簡直就是送財童子啊。

    張超笑著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馬上把這三千多塊香皂訂單趕出來,另外爭取再多拉一些銷售,趁熱打鐵,做好推廣。我打算趕製一批試用品出來,滿長安城富貴之家贈送,只要他們用過我們的贈品小樣,相信他們肯定會有不少人願意來買的。」

    「搞這麼多贈品,豈不吃虧?」程咬金立馬嚷道,他現在已經很看重這個錢途無比的香皂產業。一塊香皂成本可是兩千五,送一塊就是兩千五百,送十塊就是兩萬五千啊。

    「送賠品小樣成本肯定是得有的,但虧是虧不了的,我們剛才已經把推廣費用做了預算投入的。況且,我們的贈品小樣又不是正品,不可能一塊也是三兩的。」

    後世那些做化妝品的,就喜歡送小樣,買正品他們就附送點小樣,讓顧客試用。其實小樣量很少,但卻是一個推廣的手段。當你試用了之後,可能收穫許多新顧客。

    正品香皂一塊三兩,張超打算贈品小樣一個就三錢,一塊正品可以弄出十塊小樣來。

    新產品多推出幾種顏色或者香型來,湊個十款八款的,每款一個小樣贈送,成本也不多,但張超相信那些富貴人家拿到這些贈品小樣使用過後,肯定能有些人會喜歡並來購買。只要有哪怕一成的人用了贈品過後來買香皂,那都是大賺特賺的。

    後世就是超市賣水果,都知道要搞試吃推銷,張超可是深明其道的。

    做香皂生意,在後世那只是最普通的生意,但放到唐朝,這明顯就是奢侈消費品啊。這類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麼

    包裝和推銷。

    真正生產上面倒是問題不大,張超已經想過流程,不外是收購原材料,以及加工生產罷了。多弄點大鍋,先用燒鹼和植物油渣、水弄出皂基來,然後再加動物油脂以及松香、香精、鹽等加工成型。

    最後切塊晾曬,整理包裝。

    一個大鍋一次能製出一百塊的量,一個鍋一個生產組,一組有四五個人就夠了。張超覺得弄四五個生產組就好了,然後再收購組、包裝組、銷售組、配送組搭配下,人手上有五十個人足夠。

    「咱們得把包裝弄好一點。」

    張超覺得既然香皂走的是奢侈品路線,那包裝肯定不能馬虎,自己之前有些欠缺考慮了。好的包裝才能更襯托出香皂的高逼格來,要是你直接就弄個小木盒隨便一裝,那也太沒品味了。

    不說做到買櫝還珠那種等次,可起碼也得能襯的起六貫錢一塊的香皂吧。

    「找幾個巧手的木匠,為我們定製一批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包裝盒。」

    張超有些眉飛色舞,一想到以後財源滾滾他就不由的喜上眉梢。

    「回頭你先制一百塊香皂,送崔府去。」秦瓊適時的插話,讓張超的喜悅心情盡去。哎喲,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是,有好東西得先給崔家送去,以後就是一家人了,可別讓人挑了禮。」

    程咬金見張超不干不願的,就笑罵道,「你小子,別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多少人想娶五姓女還娶不到呢,你能娶到,那也是前世修來的福份。」

    這年頭,世人娶妻,尤其是士人勳貴娶妻,最想娶的就是五姓女,身世好,門風好。次等才想公主,論家風名聲,皇族李氏可遠不如其它幾大姓。雖然說李家也稱是隴西李氏之後,但那些高門大族,心裡都很鄙視李家。

    因為他們心裡不承認李家是隴西李,很多人都認為李家其實是趙郡李,而且還是趙郡李當年的破落戶兒,後來在北地得以軍功起家,那時便和西魏其它軍功新貴一樣,便都給自己拉了一個關隴的郡望,李家便自稱是隴西李之後。

    後來北周滅了北齊,不少原來北周祖地關東的貴族們,又把郡望給改了回去,重攀附起關東豪門,唯獨李家等少數家族沒改。皆因西魏北周至隋,都以關中為本位。隴西李是關中名望,到周隋之時可比關東的趙郡李名聲高多了,尤其是在關中。

    哪怕如今李家坐了天下,往上追了李廣為祖宗,甚至把老子李耳追為了始祖,可在那些千門豪門眼裡,李家就是趙郡李的破落戶出身,如今,也不過是暴發戶罷了。尤其他們覺得李家還帶著許多胡人血脈,連門風都有些胡化,不正統不正經,總之不是良配。

    恨不能娶五姓女,這是許多士族子弟的想法。

    但這不是張超的想法。

    可這事他還沒什麼話語權,這年頭就是這麼的不講道理。

    張超不想多提這事,他轉而想到一件事情,倒是對生意有很大幫助。

    「我回去先趕製一批贈品出來,到時送到幾位叔伯們府上,還請幾位叔伯轉贈出去。若是可以,也可以送入皇宮和諸王府。若是連宮廷都採用我們的香皂,不說賺錢,光名聲就能遠颺天下了。」

    「你這個腦子還真是轉的快。」

    羅士信話不多,可這時也忍不住笑道。

    跟張家集團的大股東們交過底後,張超便帶著秦敢和程處默離開了。秦敢和程處默算是秦瓊和程咬金的代表,以後就常跟著張超了。秦敢跟著秦瓊多年,是秦家部曲,他辦事牢靠,對長安也熟,秦瓊讓他跟著張超,也是為了給張超辦事行方便,有些地方,由他出面會比較方便。

    而程處默,完全就是個有時書呆有時中二的少年,程咬金打發他跟著張超,估計也是見張超腦子活,便讓兒子跟著學習學習,畢竟程家以前也是地方鄉宦,程咬金擔心兒子整天呆在國公府裡,倒是讀書給讀傻了。

    出來時,程咬金親切的挽著張超的手,一直送到門外。

    「我可是把我兒子交給你了。」

    那話說的張超都打冷顫,什麼叫你把兒子交給我了,別人聽了還以為我搞基。

    「程叔放心,我會照顧好處默兄弟的。」張超扒了幾次,發現扒不開老程的手,也只得做罷。

    「若那小子有犯傻的地方,你只管教訓他,拿鞋底抽他都沒事。整天只知道在家讀書,都快讀傻了,讓他跟著你學聰明點,別弄的不識煙火,韭菜和麥苗都給分不清楚。」

    不管張超樂不樂意,反正最後程處默一臉興奮的牽著自己的棗紅馬跟著張超了。

    張超、秦敢、程處默,三人騎著高頭大馬走在長安的街道上,秦敢和程處默還各帶了兩個親隨。

    張超跨下的馬不是那匹八歲老白馬,而是換成了一匹雄壯的四歲口黑色馬,一匹程咬金珍藏的上等戰馬。

    程咬金願送,張超也沒半點拒絕的收下了。

    反正他帶給程咬金的收益更多,一匹馬再貴不過百多貫錢而已。而且,他確實一眼就看中了這匹黑色戰馬。

    三人騎著高頭大馬,帶著長隨跟班,張超倒真生出來幾分公子爺的感覺來。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啊。

    「三哥,咱們現在去哪啊?」程處默問。

    正得意的張超聽了,臉皮子抽了抽,你會不會說話呢。

    「叫我三郎就好。」張超糾正,「咱們現在去採購。」

    到了西市,一一拜訪那些榨油坊。雖說這年頭還不興炒菜,但榨油坊還是有的,豆油、菜油、麻油等植物油,榨出來的油少量是百姓酒樓買去做煎食物用,多數則是出售給百姓、寺廟做點燈用。

    張超找到他們,談購買油渣下腳料的事情。

    聽說張超準備包下他們的油渣,這些人很高興。榨油剩下的油渣幾乎沒什麼價值,最後只能賤價出售,還不能一次賣出。而現在張超願意大量收購,給的價格很不錯,最重要的是還包圓了。

    以後直接送到灞上張家溝去,一月一結賬,再不用為油渣操心了。

    為表明誠意和正式,張超特意拿出了一份油渣收購合同,雙方看過後簽字畫押,這事就算成了。

    幾家榨油坊走下來,張超滿意的笑了,油渣已經足夠滿足香皂生產了,甚至還有些多。不過有多也不用擔心,大不了到時拿來生產便宜點的肥皂就是。

    「走,咱們接下來去找屠夫們談點買賣!」..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1:32
第六十七章 崔鶯鶯

    東市北,崇寧坊,崔府。

    崇寧坊在皇城之東、東市之北,坊內勳貴雲集。

    天還未亮,崔鶯鶯就已經起床。崔氏家規,崔氏子孫,無論男女,三歲習詩書,五歲通禮儀,七歲諳文選,九歲達風騷,十二達六藝,十六通古今。

    未嫁女,未仕子,晨醒五更始習詩書禮義辭騷六藝,風雨無阻,日日不休。

    做為一個千年門閥,曾經的北方第一豪門、山東士族領袖,崔氏如今雖已沒落,但家風卻依然不變。

    哪怕是女子,也受到嚴格約束。

    崔氏女二十不嫁者入觀為道姑,未嫁女出門需請示,不得飲酒更不得與人私相授受,如有違者,輕者鞭笞罰跪,重者逐出家門,乃至自決以謝家恩。

    家規還規定崔氏女除非入宮,否則不得為妾。

    今年已經十八歲的崔鶯鶯,在崇寧坊內崔府,已經是個很危險的大齡姑娘了,再過兩年,若還不能出嫁,就只得按家規入觀為道姑。

    府裡下人也經常為自家小娘子而憂愁,這麼好的小娘子怎麼就還沒找到好人家呢。

    「哎,你聽說了嗎,郎君把小娘子許給了灞上張家。」

    洗衣房裡,幾個粗使婆子正在井水打水。

    「灞上張家?沒聽說過灞上有這麼一號世家啊?」

    除了京中的那些勳貴世家,說到京郊大族,那首推韋杜兩家,不論是韋家還是杜家,那都是京兆最有名的士族,論起來,並不比關東五姓七宗差多少,尤其是自北魏以來,韋杜跟隨宇文氏建立西魏北周,再經隋入唐,韋杜一直都是關中豪門。

    可是灞上張氏,沒人聽說過。

    「不是什麼高門大族,是個府兵之子。」

    這話引來一群婦人的驚訝,「你哪聽來的渾話,咱們小娘子可是崔氏嫡出,琴棋書畫女工樣樣精通,人長的好,性子又好,這樣的名門閨秀,那當然是與五姓七宗聯姻。就算不與五姓七宗通婚,那至少也是得與關隴豪右通婚,怎麼可能嫁個府兵之子?」

    「就是,就沒聽說朝中哪個衛府大將軍姓張啊。」

    「哪是什麼衛府大將軍,那張家郎君就是一個府兵隊副,從九品下。」

    「張家郎君年紀輕輕已經出仕,倒也還不錯。」

    「不錯什麼啊,那從九品下的是張家郎君,不是張家小郎君。張家小郎君什麼都不是,沒勳沒爵的,就一平頭庶民。我聽說,那張家小郎君以前還是個小和尚呢,剛還俗,然後被那老府兵收為兒子。」

    「啊!」

    一群婦人覺得震驚無比,這開什麼玩笑呢。

    你說自家郎君把小娘子許給了皇子王子什麼的,他們還信,可你說許給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老府兵之子,這開什麼玩笑?

    「是真的。」

    這時一個提著水桶的婢女走來。

    「紗娘來了,她是在夫人面前聽差的,她肯定知道的清楚,妙娘,你好好跟大家說說。」

    紗娘放下水桶,「郎君確實給十三娘許了灞上張家之子,那張家郎君是個老府兵,從九品下隊副。那張家小郎君也確實是還俗的和尚。不過事情也沒那麼簡單,那張家郎君跟翼國公還是老相識,張家小郎君因此還拜翼國公為義父呢。」

    「又不是翼國公的親兒子,何況只是一個義子呢,這門不當戶不對的,郎君怎麼就結了這麼門親?」

    如崔鶯鶯這樣的身份,若是嫁秦瓊的兒子,都還有些絳貴屈尊,何況只是一個義子?

    紗娘左右觀望了下,見沒有其它人,便低聲道,「你們不知道,今天秦府送來了一千兩黃金呢。」

    「一千兩黃金?這算什麼?娉禮?」大家驚問。

    「郎君收下了?」

    「當然收下了,聽說這是郎君跟張家提的條件,現在秦府直接把金子都送過來了,這事看來是沒有變的可能了。」

    「這不成了賣婚了!」一個婆子忍不住道。

    「小點聲,你不要命了。」

    大家心裡都為崔鶯鶯打抱不平。

    這府裡,就屬十三娘待下人最為和氣,從不打罵她們。可現在郎君居然要把這麼好的小娘子賣婚,簡直無法相信。

    「金子都收了,這事不可能再反悔了,一千兩黃金啊,要是崔家反悔,可陪不起。何況,那翼國公可還是咱們郎君的上官,是秦王麾下最當紅的大將。」

    一千兩黃金,整整八百萬錢啊。

    一般士族賣婚,也就百來萬吧,崔家這次倒是賣了個高價。可越是如此,越讓婆子們覺得心涼。

    「哎,誰讓鄭娘子走的早,如今這崔府是王娘子當家。」

    「不是自己的女兒,肯定不會那麼心疼。」

    「王娘子想把自己女兒十四娘許給自己娘子的侄子,可是王家開口要幾百萬陪嫁。現在賣十三娘的婚,這是要補十四娘的嫁妝啊。」

    「哎!」

    一眾婦人長嘆,沒娘的孩子就是苦啊,哪怕是在崔家,也一樣啊。

    不遠處拐角,紅線默默的聽完,然後沒有出聲,折回去了。

    西廂房。

    紅線把自己聽到的這些話告訴了十三娘。

    崔鶯鶯聽完那番話,神情自若,彷彿全沒注意到說的是自己的婚事。

    她神色很平靜,淡淡的對著紅線道,「紅線,讓你去拿衣服,你給我打聽這些有用沒用的做什麼?」

    「小娘子,這怎麼是沒用的,你難道沒聽明白嗎,郎君和娘子要把你賣給張家呢。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寒門子弟,不,連寒門都算不上,只是個農家子,他根本配不上小娘子你。」

    崔鶯鶯冷笑了一聲。

    「人家不是拿出來一千兩黃金了嗎?一般的寒門農家,可拿不出一千兩黃金。」

    「那都是翼國公府拿的金子。」

    崔鶯鶯一面翻看著面前的書卷,一面低頭道,「就算是秦府出的錢,可秦府願意替張家出一千兩黃金,這關係可不比尋常。」

    「小娘子,你怎麼就一點也不著急呢。」

    「兒女婚姻,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能說什麼。」

    「要是主母還在就好了,她斷不會看自己的女兒賣婚給一個農家子。」

    崔鶯鶯長的很漂亮,身材高挑,並沒有一般女子的柔弱氣息。眉清目秀,膚白細膩,一頭烏髮光亮柔順。

    整個人身上有股淡然的書卷氣,有如一個翩翩公子。

    貼身的丫頭紅線都氣的哭了,這會反倒要鶯鶯來勸慰她。崔鶯鶯不是不氣,只是她明白,越是高門大族,婚姻之事越是由不得子女。尤其是她的生母早亡,現在父親又諸事都聽繼母王氏的話。

    王氏平時對她總是一副笑臉,溫柔關心的樣子。可崔鶯鶯知道,王氏骨子裡是非常討厭她的。王氏一直討厭她,還打著她母親陪嫁的主意,如今居然為了自己女兒十四娘嫁到太原王家,居然要拿她賣婚,換來千兩黃金來補貼十四娘的陪嫁。

    讓人憤恨,可憤恨也解決不了問題。

    她有想過找舅舅出面,但自母親死後,崔鄭兩家往來的並不密,況且王氏也不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她也是五姓七宗裡的太原王家嫡女,後面還有王家撐腰。

    崔家嫁女,畢竟是崔家家務事,舅舅也很難真正干涉。

    真鬧起來,倒讓別人看了笑話。

    想來想去,崔鶯鶯倒也看淡了一些,這大宅裡的勾心鬥角她也是膩了,如果嫁給一個小地主,可能以後生活倒也舒適清淨些。

    她只是不知道這個未來夫婿是個什麼樣子,看翼國公能收他做義子,還願意為他出一千兩黃金,這說明秦張兩家關係確實好。

    聽說他還是個剛還俗不久的和尚,倒是令人意外。

    崔鶯鶯住在崔府的西廂院,是一個有著圍牆的獨立小院,裡面也有正屋和東西廂房,院裡有葡萄架和銀杏樹。

    夏天的時候,她很喜歡在樹下看書,只是這會,冬季裡葡萄架上只剩下了無葉的老藤,銀杏樹也掉了葉子。

    十八歲的崔鶯鶯坐在桌案前,一隻手支著下巴,有些出神。

    「十三娘,要不我讓柱子去打聽下張小郎君?」紅線主動請纓,要為自家娘子分憂。紅線是崔府的家生子,一家人都在崔府為奴。父親是門房,母親在洗衣房,幾個哥哥則是府裡雜役長隨。

    崔鶯鶯回過神來,對著紅線笑了笑。

    熟悉她性格的紅線立馬笑了,「我馬上去找我哥。」說完就要下樓,崔鶯鶯叫住她,從書桌上的一個首飾盒裡取出一張金葉子,能值一兩千錢。

    「這個給你哥拿去用。」

    「謝謝十三娘賞。」

    崔鶯鶯笑笑,「若是打聽到張小郎君的消息,就馬上回來告訴我。」

    本來名門閨秀,是不應當做出這樣的舉動的。但是崔鶯鶯還是忍不住去做了,她能接受父親賣婚,能接受對方是個寒門農家子,可她想要知道對方的人品,想知道對方值不值得託付終身?

    如果對方人好,那麼家世什麼的都不重要,她願意跟對方過一輩子。可如果對方人品不良,那就算他能讓翼國公幫他出了一千兩黃金買婚,她也不會嫁。

    大不了,她直接出家去做道觀!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1:32
第六十八章 日昇糧行

    長安常平倉又放糧了,平價放糧。

    聽說永康郡公李靖在嶺南跟那些俚越酋長們稱兄道弟,把這些心中還有些惶恐不安的俚越南蠻們安撫的很好。

    大唐絕不計較嶺南酋長們在隋末亂世起兵割據之舉,那都是楊隋無道嘛,嶺南的百姓們也只是武裝自衛而已,那不叫起兵,那叫保衛鄉里。現在李唐取代了楊隋,嶺南歸心,朝廷當然不會再計較那些事情。

    嶺南勢力最大的土著馮盎,也得到了朝廷的封賞。這位嶺南聖母洗夫人的孫子,還是十六國北燕君主的後裔。當年馮家南遷至嶺南,與當地土著越族大姓冼家結親,從此雄霸一方。

    不論是梁齊陳還是隋,馮家地位都不可動搖,當之無愧的土皇帝。

    隋末,馮盎起兵,更是割據嶺南。

    如今嶺南上游的江凌南梁蕭銑被滅,北面的江淮的杜伏威也都降了唐,馮盎倒沒有想要跟大唐扳手腕的不自量力念頭,主動的也降了唐。反正馮盎很聰明,他知道就算自己降了唐,可在嶺南這片地方,唐朝依然得借助馮家借助冼家的勢力統治。

    從南朝到隋,莫不如此,就算入唐,也不會改變什麼。

    李淵對於馮盎的歸順很是欣喜,當年馮盎在隋朝也是做過大將軍的,跟李淵還曾同殿稱臣,也是有過交情的。因此李淵直接把高、羅州八州劃歸馮盎管轄,封馮盎為上柱國、高州總管、吳國公。

    投桃報李,馮盎拿到了大唐的授封印冊,心裡也安穩了許多,接過旨,馮盎立即帶頭表率,籌集了大批的金銀絹帛以及糧草,押送長安。

    北面的吳王杜伏威都歸唐好幾年了,今年的洛陽之戰,他還派兵助戰。如今得賜姓李,改名李伏威的吳王,還官加東南道大行台尚書令,江淮以南安撫大使,他比馮盎更積極,洛陽之戰後,江淮與長安之間暢通無阻,李伏威也向長安組織輸入大批糧草。

    這幾年,李唐連滅河東劉武周、河南王世充、江陵蕭銑,所向無敵,嶺南的馮盎、江淮的杜伏威、山東的徐圓朗等紛紛稱降,形勢一天比一天好。

    雖然說河北竇建德兵敗被俘押入長安處死後,劉黑闥又反了,但在天下人眼中,大唐已然擁有天命,成為正統。

    天下安定,民心安穩。

    東南糧草入京,李唐朝廷也終於有了底氣要好好管一管這居高不下的物價。

    常平倉中堆滿了來自江南和關東的糧草。

    源源不斷的糧草從關東運來,又源源不斷的從常平倉中售賣。

    糧價一天比一天低,一開始平價糧還限量購買,如今已經完全敞開供應了。

    斗米五百錢,斗米四百,斗米三百,到今天,常平倉已經掛出了斗米二百錢的最新價。

    這已經比原來跌了一半還多,才數天功夫而已,糧價已經腰斬。

    幾家歡喜幾家愁,長安的升斗小民自然是欣喜無比,糧價跌了,其它的物價也跌了,居長安本就不易,現在糧食一跌,各項物價都跌,總算能喘口氣了。

    不過那些糧店米行,甚至那些暗裡囤積糧食哄抬糧價的地主和糧商們,就全都不淡定了。一些資本雄厚的商人還好些,他們坐的住,也虧的起。

    可是許多小糧商,他們又沒有自己的莊園,糧食還是高價買進來的。原本想要乘機賺一筆,誰知道糧價突然就暴跌了,這讓他們一個個都恐慌不已。

    這些人就和那些股民一樣,被套牢了。

    張超跟長安城裡的油坊和屠行簽了訂購合同後,便去了自己在西市的店舖。這家店已經完成了裝修,並早已經開門營業。

    主賣黃饃饃、肉包子以及豆漿油條和燒麥生煎等麵食,同時也賣豆腐、豆芽等豆製品。店裡巡視一圈,然後看了掌櫃的呈上的賬本。

    營業情況很不錯,店裡生意很忙碌。

    張家黃饃饃的名聲在外,每天來買的人很多,現在肉包子的口碑也傳出去了。雖然富貴人家不吃豬肉,可對普通百姓來說,豬肉便宜,還是吃肉的首選。

    只是以往富貴人不願吃,而普通百姓又不懂得如何做,因此豬肉一直口碑不行。

    但張家的肉包子,那是一個美味。

    吃過一回,絕對想吃第二回。

    順帶著連豆漿油條也賣的很好,豆腐等每天也順帶賣的很好。就算是午後,也一樣有不少人在張家店舖前排著隊。

    店裡生意這麼好,讓張超路上聽到糧價又跌了的小鬱悶也盡去了。

    家裡那幾百石糧食反正是虧了,也懶得管他,再虧也就這幾百石糧食而已。

    「你們做的很不錯,掌櫃的和大廚每人賞二斗粟米,夥計每人賞兩升粟米。」

    做的好,就要打賞,這才能激勵員工,同時有激勵,他們才會更用心把業績做好。

    「謝東家。」

    掌櫃的夥計們都連忙向張超躬身致謝。

    「東家,咱們鐵槍餅店的名聲算是打出去了,口碑很好。每天來買餅的人越來越多,都得排隊,特別是早上,那隊排的跟長龍似的。我們每天都是忙的沒半點空息,就這,每天到了午後也都賣光了。」

    掌櫃的剛得了二斗的賞,激動的滿面通紅,這兩天的忙累也盡去了。

    「我覺得咱們每天還能再多送點饃和包子過來。」

    張超點了點頭,做生意開店有時就是這樣,一旦火起來了,有了口碑,那生意只會更加的火爆。同在一條街開店,做同樣的生意,都是賣餅的。

    張家鐵槍餅店現在是天天排長隊,而隔壁卻沒這樣好生意。那些人寧願趕早來排隊,也不願到隔壁去買。

    其實他們想買也買不到,鐵槍餅店的黃饃饃、肉包子、豆漿油條燒麥生煎,都是鐵槍店的獨家。

    就連張家賣的豆芽和豆腐,都要份外好吃一點。

    「這樣,我回頭送幾個人過來,他們就住後面房間。院裡頭置一個石磨,以後店裡賣的豆漿,就直接在這裡做。若是前面賣完了,後面還可以提前多做點備著。這前面也再加口大鍋,咱們直接在這裡炸油條。」

    至於黃饃饃和肉包子,則還是在張家溝做好蒸好送過來,雖然麻煩點,但張家畢竟不只這個店,由張家統一流水線蒸好,更有效率一些。

    豆漿油條現做,若有空,還能順便在店裡做豆腐,做豆腐乾。

    回頭還能做豆腐花賣,讓店裡又新增一樣產品。

    「東家,有個事情我跟你說聲,前面東街有家餅店,他們今天早上也賣豆漿和油條了,生煎和燒麥他們也賣了。」

    一旁的夥計道,「他們那是學我們的,前兩天有幾個人一直來我們店裡買餅,還總愛問這問那的,原來都是他們店裡夥計,真不要臉。」

    張超卻不以為意,模仿山寨是必然的。

    只要你做的好,肯定就有人想要複製你的成功,想走捷徑。不過張超不怕,想山寨張家的產品,他們還缺點東西。

    張家的黃饃饃為什麼這麼好吃?因為加了面鹼。

    張超家的肉包子為什麼這麼發吃,因為製作的工藝改進了,特別是肉餡經過特別調製。

    就算豆漿油條也不是那麼好學的,油條要想炸的又蓬鬆又好看,放點面鹼是必不可少的。

    張家賣餅之前,早就有了黃饃饃肉包子等,雖然名字不同,但東西是一樣的,只是這些都不如張家的好吃。

    沒有核心技術,山寨也只能山寨個表皮。

    也許他們能暫時拉些客人過去,但大家只要吃過一回,肯定就明白還是張家餅店更正宗更好吃,誰還願意去吃第二回?

    「掌櫃的,那日昇糧行的人又來了,趕都趕不走。」一個夥計過來對掌櫃的道。

    掌櫃的皺眉,「這人怎麼回事,我不是跟他說過,咱們店裡不買糧嗎?請他走!」

    張超叫住那伙計,「怎麼回事?」

    「回東家,是日昇糧行的人,最近不是糧價天天下跌嘛,日昇糧行手裡壓了不少糧呢,這不就想要出手,可眼下這行市,一天一個價,天天下跌,誰願意多買糧放手上啊。況且,咱們店里根本不買糧。可這人就是不聽,總來糾纏。」

    「日昇糧行,是東面那家對吧?」張超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不由的嘴角浮起微笑。

    這家糧行張超是知道的,還有過交情。

    之前他來長安想過要跟糧店談購糧之事,想要跟糧價一月一結,還拿點優惠價。當時就跟這個日昇糧行談過,可惜當時糧價正高,這日昇糧行根本不把他放眼裡,直接轟他走了。

    沒想到,這風水輪流轉,到是馬上輪到他們求人的時候了。

    「掌櫃,跟我說說這家日昇糧行。」

    「回東家,這家日昇糧行的東家也是灞上人,他們家是南塬的,與東家的張家溝就隔了一條溝。這家人姓趙,祖上做過官,在南塬置辦了不少地,因此他們在長安開了糧行。」

    張超聽著覺得有些意思。

    「既然趙家自己是地主,店裡賣的就是自家的糧吧,那就算糧價跌了,也只是略有虧損,犯不著如此焦急,四處求著出手糧食吧?」

    掌櫃的哼了一聲,「那是他們活該,這趙家這幾年見天下戰亂,糧食價格居高不下,便一直做著囤積糧食,抬高居奇的買賣。我聽說他們家囤了好多糧食,而且不但囤自家的糧食,還收購了許多糧食,今年收購囤積的越多,好多都是用斗米四百多錢的價格收購的。現在米價一下子跌了一半多,他當然坐不住了。」

    奸商,張超馬上給這趙家打了個標籤。

    「東家,我馬上讓人請他們走,這種人為富不仁,現在活該倒霉。」

    「等下。」張超揮手,「我想見下這個趙東家,你讓人給趙傢伙計傳個話。」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3 11:32
第六十九章 免費上門

    時隔數日,張超又與日昇糧行的掌櫃見面了。

    不過卻是主客易位,上次張超主動找上門去談糧食採購,想要點優惠折扣,希望能夠月結,日昇糧行的掌櫃一副不屑的拒絕了。

    而現在,這位頭戴著軟腳幞頭的半老掌櫃,憔悴了不少,整個人已經沒有了公雞式的霸道,只剩下了和頭上軟腳幞頭一樣軟氣無力的。

    「見過三郎。」

    掌櫃的遠遠的就加速小跑過來,還給張超行拜手禮,相當客氣。

    張超微微一笑,很享受這種感覺。

    「趙掌櫃別來無恙啊!」

    趙掌櫃無奈嘆氣,「最近糧價天天大跌,我這心都操碎了,頭髮都急白了。聽說小郎君相召,小老兒立即就趕來了,我來介紹下,這是我們東家趙郎君,說來與小郎君還是鄰居呢,趙家就在張家溝對面,隔條洗澡溝相對。」

    趙大戶年紀跟掌櫃的差不多,也是五十上下,頭髮半白。很的有些黑瘦,身上也只是穿著簡單的布袍。看到張超,連忙打招呼。

    「小郎君可是要買糧?」趙大戶急不可待的問道。趙家本是灞上南源的地主,這些年天下大亂,各方動盪,糧食金貴無比,趙大戶便開始做起了糧食生意,他不再僅僅是把自家莊上的糧食產出拿到長安店裡賣,還開始跟其它的糧商一樣,大力收購糧食,然後囤積居奇,高價出售。

    前些年,確實賺了不少。

    今年夏收時,趙大戶錯誤的判斷,覺得唐鄭夏三方中原會戰,肯定沒那麼容易分出勝負,前方若是戰事僵持,大量的府兵呆在前線回不來,那勢必會影響到下半年的收成,甚至影響明年的收成。

    以往也是如此,大戰之時和過後,糧價必然要高漲一波。那時斗米已經炒到四百,他認為完全能夠再往上漲個新高,到明年青黃不接的時候,糧食就算賣個斗米八百都有可能。

    正是做了這樣的判斷,趙大戶從夏天開始,不斷大量收購糧食,米麥粟椒高粱有什麼收什麼,因為許多糧商也和他一樣判斷,導致今年糧食收購價再次升高,為了搶購糧食,趙大戶可是把家裡的本錢都投進去了,最後還四處籌借了不少,就指望著大賺一筆呢。

    誰都料不到,中原大戰,唐朝說贏就贏了,贏的還那麼漂亮,出征的府兵都沒死多少,這仗打的比早兩年爭奪河東打劉武周還輕鬆。

    更想不到的還是李孝恭李靖他們南征江陵,蕭銑擁兵四十萬,結果一個月都沒撐到就滅了。緊隨著東南和嶺南望風而降,使得天下形勢一朝明朗。

    大批糧食入京,使得捂著糧食一直等著漲價的糧商們,一下子虧慘了。

    糧價一天比一天跌的厲害,手裡的糧食多壓一天,就多虧許多。

    若是以往,張超這種一個月只要百來石糧的顧客,趙大戶都不屑親自出面,更別說親自跑來相見了。

    可形勢比人強,張超一句話,他就得跑過來,還生怕來晚了,這生意被別人搶了。

    張超很有明白趙大戶現在的心情,想他之前得知道糧食暴跌時,想著自家收購積存的幾百石糧可是一樣糟心的。

    張超笑笑,「我確實有購糧打算,你也知道,如今名滿長安的黃饃饃和肉包子這些都是我張家經營,到現在為止,我們張家在長安西市有這家鋪面,另外在四門外還有四家鋪子,此外在寧民、藍田等縣鄉也還有七家鋪面。」

    趙大戶面上陪著笑,心裡卻在暗恨,為什麼自己這麼倒霉,這個小傢伙卻這麼運氣好,做生意倒倒時間就弄的這麼大局面了。

    他心裡盤算著,張家有十一家餅店舖面,而且他早聽說了張家鋪面生意好,每天來買餅的人都要排很長的隊,他也讓夥計來排隊買過,鐵槍餅店的各種吃食確實做的好吃。

    十一家店舖,每天需要的糧食可不少,若是張家能從自己糧行買糧,那也能減虧止損一些。

    「不知道小郎君準備買多少,我一定給最優惠的價格!」

    張超不急,他手拿著調羹,輕輕的攪動著面前碗裡的豆花。

    這豆花也是鐵槍餅店的下一個新產品,做起來其實很簡單,比做豆腐還要簡單的多。剛出鍋的豆花裝在碗裡,撒上點麥芽糖,然後配上一碗蝦皮鹹菜碎油條蔥花湯,再搭配一盤生煎包子,讓人食慾大開。

    因為現在天寒,張超的這碗豆花還加入了一點薑汁。

    「掌櫃,給趙東家和趙掌櫃也來碗豆花,再來盤生煎加碗湯。」

    雖然現在不是早上時間,但也可以把這當成午後餐點。

    趙大戶心裡一心想著賣糧的事情,可張超不急,他心裡急也沒辦法,只得坐下來品償這豆花。

    豆花不是張超的獨家發明,漢代有豆腐開始,豆花也就有了。只是跟張超的黃饃饃能夠出類拔萃一樣,張超的豆花也確實更好吃。

    特別是搭配那碗湯,配上生煎。

    「好吃。」趙大戶吃了幾口,也不由的豎起大拇指。

    香脆金黃的生煎包,咬一口底下外皮香脆,裡面則是香嫩的肉餡和湯汁。碎油條的蛋花湯,也非常好喝。

    趙大戶如風捲殘雲,不知不覺就已經吃光喝盡了。吃完,還有點單猶未盡的感覺。

    「趙叔,我打算以後從日昇糧行拿糧。」

    「多謝照顧,多謝。」趙大戶一聽,心裡高興無比,「不知量是多少?」

    張家餅店現在規模還不錯,都有了十一家鋪面連鎖經營了,不過現在主打的產品依然是黃饃饃,其實是豆渣窩窩,這兩樣賣的最多。

    偏偏此前張超也囤了五百多石粟米了,因此暫時張超是不會再到趙家買粟米的。

    張超這次打算買的是小麥、黃豆,接下來張超準備重點推銷肉包子、生煎包,並且準備正式開賣白面饅頭,此外燒麥、餃子、餛飩、油條,這幾項也是要大力推廣的,這些都是以麵粉為材料。

    而張家的豆漿、豆腐、豆干還有豆渣窩窩,也需要用到大量黃豆。

    張超不打算一家家在鄉下收了,他打算直接跟趙家訂購。

    現在張家餅店生意這麼火,又還有十一家店面連鎖經營,需要的麥豆可不少。張超保守的計算了一下,十一家餅店加上一些零售叫賣的攤子推車,還有給酒樓飯店的配送,全加一起,若業務起來了,一天起碼需要三千斤麵粉。

    小麥出粉率一般有七成左右,三千多斤麵粉,得四千多斤的小麥加工出來。

    而張家的豆子需求量更高一些,豆芽、豆花、豆腐還有豆渣窩窩以及豆腐乾等,張超估計,怎麼也得一天五千斤。

    「四十石小麥,五十石黃豆。」張超報出了一個數字,多報一點余量。

    「每天?」趙大戶問。

    「每天。」張超點頭。

    一天需要近百石糧,一月可就是近三千石糧了。

    「小郎君,現在糧價正實惠,不如你一次多買點,我還可以在市價上再優惠一些。」趙大戶帶著些期望問。

    張超笑了,誰都看的出來,現在糧價不穩定,糧市已經崩了,那些囤糧的商人都撐不住,許多小糧商都破產了,大量糧食被迅速拋售,這個情況下,誰還會大量囤積。

    「不,我希望日昇糧行就按我剛給的數字給糧就行。我有一個要求,趙家的夥計每天得把糧送到張家溝,以及各個指定的店裡。」

    「糧款七天一結,糧價可以按當天行市走,但我要求九折。」

    趙大戶眉頭緊皺了起來,張超的條件可不是很好。

    一般情況下,糧行當然也會給顧客送糧上門,但是得加收運費的。更何況,現在這情況下,糧款七天一結更是讓趙大戶難以接受,更別說還有個九折的折扣了。

    「小郎君,你這未免有點趁人之危啊!」

    「趙伯,你這話可就錯了,我是看在咱們是灞上鄰居的份上,才特別來與你談這事的。現在糧市崩盤,多少糧商等著拋售糧食呢,這糧價一天一個價,多捂一天可就多虧許多啊。」

    「糧款當天結,貨到付款,沒有折扣,我可以給你免費送貨到指定地方。」趙大戶也知道自己沒多少底氣。

    一個月能買三千石糧的顧客,那是真正的大客戶,若是維持的好了,以後還能成為長期顧客。

    放過去,糧食不愁賣,趙大戶倒也不太在意,可現在,不是他求人嘛。

    「我也退一步,糧款五天一結,糧價依然隨交易當天行市走,九五折。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若是談不攏,那就只能說遺憾了。」

    「三天一結,九八折,免費送糧上門。」

    趙大戶咬牙又還了一個價。

    看趙地主那副這是我最後底限的樣子,張超也就知足而止。談到這個條件,他很滿意了。其實糧價幾天一結,倒沒什麼關係,張超做的是餐飲生意,資金回籠是最快的,這算是現金流生意,並不需要什麼壓本錢之類的。

    張超真正高興的是那個九八折以及免費送糧上門。糧食也算是大宗商品了,一天近百石的量,一天也是一百多貫錢的買賣,九八折,也能減免兩三貫錢。尤其是免費配送,可節省張超很多人力物力了。

    「好,我再讓一步,就按你的條件,咱們口說無憑,簽個契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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