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152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4:28
第一八八章 諸子百家十二派(26)

    在史書當中,對王龁的記載相對而言比起王陵要多得多。

    《史記?卷七十三?白起王翦列傳第十三》:四十七年,伐韓之野王。野王降秦,上黨道絕。其守馮亭與民謀曰:「鄭道已絕,韓必不可得為民。秦兵日進,韓不能應,不如以上黨歸趙。趙若受我,秦怒,必攻趙。趙被兵,必親韓。韓趙為一,則可以當秦。」因使人報趙。趙孝成王與平陽君、平原君計之。平陽君曰:「不如勿受。受之,禍大於所得。」平原君曰:「無故得一郡,受之便。」趙受之,因封馮亭為華陽君。

    《史記?卷五?秦本紀第五》:四十七年,秦攻韓上黨,上黨降趙,秦因攻趙,趙發兵擊秦,相距。

    《史記?卷七十三?白起王翦列傳第十三》:四十七年,秦使左庶長王龁攻韓,取上黨。上黨民走趙。趙軍長平,以按據上黨民。四月,龁因攻趙。趙使廉頗將。趙軍士卒犯秦斥兵,秦斥兵斬趙裨將茄。六月,陷趙軍,取二鄣四尉。七月,趙軍築壘壁而守之。秦又攻其壘,取二尉,敗其陣,奪西壘壁。廉頗堅壁以待秦,秦數挑戰,趙兵不出。趙王數以為讓。而秦相應侯又使人行千金於趙為反間,曰:「秦之所惡,獨畏馬服子趙括將耳,廉頗易與,且降矣。」趙王既怒廉頗軍多失亡,軍數敗,又反堅壁不敢戰,而又聞秦反間之言,因使趙括代廉頗將以擊秦。

    《史記?卷七十三?白起王翦列傳第十三》:秦聞馬服子將,乃陰使武安君白起為上將軍。而王龁為尉裨將,令軍中有敢洩武安君將者斬。趙括至,則出兵擊秦軍。秦軍詳敗而走,張二奇兵以劫之。趙軍逐勝,追造秦壁。壁堅拒不得入,而秦奇兵二萬五千人絕趙軍後,又一軍五千騎絕趙壁間,趙軍分而為二。糧道絕。而秦出輕兵擊之。趙戰不利,因築壁堅守,以待救至。秦王聞趙食道絕,王自之河內,賜民爵各一級,發年十五以上悉詣長平,遮絕趙救及糧食。

    《史記?卷七十三?白起王翦列傳第十三》:至九月。趙卒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內陰相殺食。來攻秦壘。欲出。為四隊,四五復之,不能出。其將軍趙括出銳卒自搏戰,秦軍射殺趙括。括軍敗,卒四十萬人降武安君。武安君計曰:「前秦已拔上黨,上黨民不樂為秦而歸趙。趙卒反覆。非盡殺之,恐為亂。」乃挾詐而盡阬殺之,遺其小者二百四十人歸趙。前後斬首虜四十五萬人。趙人大震。

    《史記?卷五?秦本紀第五》:秦使武安君白起擊,大破趙於長平。四十餘萬盡殺之。

    《史記?卷五?秦本紀第五》:四十八年十月,韓獻垣雍。秦軍分為三軍。武安君歸。王龁將伐趙皮牢,拔之。

    《史記?卷六?秦始皇本紀第六》:三年,蒙驁攻韓,取十三城。王龁死。

    而相對於王龁的記載,王陵的記載則是少得可憐:

    《史記?白起王翦列傳》:「其九月,秦復發兵。使五大夫王陵攻趙邯鄲。是時武安君病,不任行。四十九年正月,陵攻邯鄲,少利,秦益發兵佐陵。陵兵亡五校。武安君病癒,秦王欲使武安君代陵將。武安君言曰:「邯鄲實未易攻也。且諸侯救日至。彼諸侯怨秦之日久矣。今秦雖破長平軍,而秦卒死者過半,國內空。遠絕河山而爭人國都,趙應其內,諸侯攻其外,破秦軍必矣。不可。」秦王自命,不行;乃使應侯請之。武安君終辭不肯行,遂稱病。秦王使王龁代陵將,**月圍邯鄲,不能拔。」

    秦王復使起為將,欲使伐趙,白起適有病不能行,乃改命大將王陵,陵率軍十萬伐趙,圍邯鄲城。趙王使廉頗御之,頗設守甚嚴,復以家財募死士,時時夜縋城往砍秦營,王陵兵屢敗。

    ……

    但是從一點可以看出,王陵當其時與王龁應該是並列的秦國將軍。

    因為即使是王陵領兵作戰的記載較少,但是其能夠單獨率軍圍攻邯鄲,足以證明其在秦國的地位並不差於王龁。

    而在長平之戰的初期而言,王龁也就是率軍與廉頗僵持,直到趙括擔任趙軍主帥之後,王龁才成為白起的副將,繼續參與長平之戰。

    可以說,兩人在秦昭襄王或者是秦**方的地位,應該沒有太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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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王翦的軍功更多是其一刀一槍拚殺出來的,但是有一點,那就是王翦若是無人保舉,恐怕也很難有出頭之日。

    而王陵兄弟很有可能擔任了這個角色。

    在史書當中,王翦第一次單獨領兵作戰的記載,是公元前236年的事情。

    也許在這之前,王翦已經有單獨領軍作戰的資格,而史書沒有明確記載。

    公元前236年(秦始皇十一年),王翦領兵攻打趙國的閼與,王翦領軍只十八天,便令軍中不滿百石的校尉回家,並從原軍隊的十人中選出兩人留在軍中,結果所留下來的都是軍中精銳。王翦就用這支士氣很高的精銳部隊攻下了閼與,同時一併攻取了趙的九座城邑。

    公元前229年(秦始皇十八年),王翦從郡上發兵,下井陘,與楊端和軍兩軍呼應。準備一舉攻滅趙國。結果遇上了趙國的名將李牧,相持一年多的時間。王翦採用反間計,除掉李牧。李牧死後,王翦勢如破竹前行,大敗趙軍,並殺了趙軍主將趙蔥,攻下趙國的都城邯鄲,俘虜趙王遷,趙國原來的各處土地入為秦地,成為秦國郡縣。

    公元前227年(秦始皇十九年),發生了歷史上著名的荊軻刺秦王事件,荊軻失敗後。秦王政盛怒,並利用這個機會,派王翦領軍攻燕國。燕王喜和代王趙嘉聯合抵抗秦軍,燕代聯軍由燕國的太子丹統領,最後在送別荊軻的易水河邊兵敗。王翦乘勢攻取了燕都城薊,燕王喜逃到了遼東,燕國也名存實亡了。

    公元前225年(秦始皇二十二年)。秦王派王翦兒子王賁攻打楚國,大敗楚兵。

    然後王賁軍迅速北上,進攻魏國,最後用黃河、大溝水淹大梁城,城盡毀。魏王假投降。接著王賁又平定了魏國各地,設魏地東面為碭郡。

    當其時王賁攻下的,應該就是之後昌文君之亂的那一片地區。若非是王賁攻下這一片淮水上游的土地。昌文君兄弟應該也不會被派往招撫當地的楚國平民。

    公元前224年(秦始皇二十三年),秦王政召集群臣。商議滅楚大計,王翦認為「非六十萬人不可」,李信則認為「不過二十萬人」便可打敗楚國,秦王政大喜,認為王翦老不堪用,便派李信和蒙恬率兵二十萬,南下伐楚。王翦因此稱病辭朝,回歸故里。

    不久,楚軍故意示弱。且戰且退,保留精銳部隊從後突襲李信,大破秦軍兩營兵力,斬殺秦軍七個都尉,是為秦滅六國期間少有的敗仗之一。秦王政聽到這個消息,大為震怒,親自乘快車奔往頻陽。見到王翦道歉說:「我由於沒採用您的計策,李信果然使秦軍蒙受了恥辱。聽說楚軍正在一天天向西逼進,將軍雖然染病在身。難道忍心拋棄我嗎?」王翦推托說「:老臣病弱體衰,昏聵無用,希望大王另選良將。」秦王政再次致歉說:「好了,請將軍不要再說什麼了!」王翦就說:「大王一定要用我。非給我六十萬士兵不可。」秦王政滿口答應:「聽將軍的了就是。」於是王翦統領六十萬大軍啟程。

    秦王政自送霸上,王翦因手握六十萬重兵,出征時向秦王「請美田宅園池甚眾」、「以請田宅為子孫業耳」,秦王政大笑;出關前,又連續五次求賜美田,連部下也開始擔心會不會太過份,王翦才說出了自己的用意:「夫秦王怚而不信人。今空秦國甲士而專委於我。我不多請田宅為子孫業以自堅,顧令秦王坐而疑我邪?」意思是說秦王嬴政生性多疑,如今秦國全國士兵盡交到自己手中,此時唯有向秦王諸多要求,才可以表明自己除了金錢以外別無他求,借此消除秦王怕他擁兵自立的疑懼。

    公元前224年(秦始皇二十二年),王翦領兵伐楚,大軍抵達楚國國境之後整整一年堅壁不出,六十萬士兵都囤積起來休養生息,甚至每天比賽投石以作娛樂。楚軍因為兵少而無可奈何,一年後終於按捺不住,正當楚軍在調動之際,王翦就率兵出擊大破楚軍,殺項燕於蘄,虜楚王負芻,平定楚國。隨後又南征百越,取得勝利,因功晉封武成侯。王翦之子王賁,也以戰功著名,燕國就是被王翦、王賁兩父子合力破滅的。

    公元前221年(秦始皇二十五年),秦國兼併了所有的諸侯國,統一了天下,王翦和蒙恬立的戰功最大,美名流傳至後世。

    ……

    王翦當其時有沒有預料到昌文君兄弟作亂,最終導致李信蒙武第一次征伐楚國,最終功敗垂成,甚至是李信一路的部隊慘敗的下場,這一點,張嘉師詢問過王離,但是後者並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而王離隨後則是說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那六十萬大軍,有三十萬左右是駐守在淮上一帶區域的預備隊。

    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說,王翦很有可能會想到昌文君兄弟作亂的事情,並且就這一點勸告秦王政。

    但是當其時的秦王政很信任昌文君兄弟,在王翦旁敲側擊一次之後,秦王政並不信服王翦的推斷,王翦自然也不希望自討沒趣。

    而王離提出了一點,那就是當其時王翦預留三十萬軍隊在淮上地區,除了保護後方的道路之外,還有威懾齊國的情況。

    畢竟當其時齊國即使是有後勝這個二五仔,但是毫無疑問,齊王田建若是突然之間明白到唇亡齒寒的道路,直接派兵南下支援楚國,那麼這三十萬留守在淮上地區的秦軍部隊,就是最好的應對手段。

    因為到了那個時候,這三十萬大軍會在蒙武的指揮下,直接從淮上地區攻入齊國。

    聽到了王離的這句話,張嘉師不得不表示,他有可能再次被太史公給坑了。

    當然,這個想法也就是張嘉師自己在心裡面的吐糟,而不會對王離說出來。

    ……

    而在歷史當中,王賁的功績也不差。最起碼比起其兒子王離,要強得多。

    秦始皇二十一年(公元前226年),秦王政(即秦始皇)派遣王賁率領軍隊攻打楚國。王賁大敗楚軍,奪取楚國十幾座城池。

    秦始皇二十二年(公元前225年),王賁率軍攻打魏國,引黃河之水灌淹魏國都城大梁(今河南開封)。同年三月,大梁城毀垣塌,魏國國君魏王假請求投降,秦軍殺死魏王假,滅亡魏國,取得魏國的全部土地。

    秦始皇二十五年(公元前222年),秦王政大舉興兵,派王賁與李信率軍攻打燕國的遼東,王賁與李信奪取遼東,俘獲燕王喜,滅亡燕國。同年,王賁回軍攻打代地,俘虜趙國殘餘勢力的領導者代王趙嘉,徹底消滅趙國。

    秦始皇二十六年(公元前221年),齊國國君齊王建派兵守衛齊國西部邊界,不與秦國通使往來。於是,秦王政派王賁與李信率軍從燕國的南面攻打齊國,齊王建聽從國相後勝的計策,不與秦軍抵抗,帶著軍隊投降秦國,秦軍俘虜齊王建,滅亡齊國,自此秦國統一六國。王賁因功受封通武侯。

    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秦王政兼併天下後,建立皇帝名號,稱為始皇帝,史稱秦始皇。秦始皇為安撫東方百姓,於是東巡到琅邪(今山東膠南),當時王賁在隨行之中,與丞相王綰、卿士李斯等人在海上參與評議秦始皇的功德。

    ……

    從這些關於王賁的記載可以看到的是幾個問題:

    第一個,史記並沒有記載王賁麾下秦軍有沒有在大梁城破的時候,殺死魏王假。殺死魏王假的記載出自《烈女傳》,而在《史記索隱》當中,魏王假被秦軍俘虜,然後押送到咸陽,以俘虜的身份拜見秦王政。

    第二個,王賁進攻淮上一帶的時間是公元前226年,而非公元前225年。

    第三個,王賁最起碼是在公元前219年封禪泰山的時候還活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4:28
第一八九章 諸子百家十二派(27)

    兵家的傳承能夠這麼悠久,甚至是不受王朝更替的影響,主要就是兵家是一個國家必須的。

    而一個正常的國家而言,其國力強盛姑且不論,但是必定會需要有其能夠維持國防力量的人物存在,這也算是兵家傳承的最重要的基礎。

    正所謂有需就有其市場。

    而在中國歷史上,最為重文輕武的朝代,也就是宋朝,也是兵家傳承的一個興旺的朝代。

    固然,宋朝的名將不多,而真正在歷史中有著重大影響力的將領比例很少。

    但是,宋朝並不是兵家衰退的朝代,相反,宋朝承接唐朝的武廟祭祀制度,以及宋朝自己更加是為了挽回兵家著作的傳承,修訂了《武經七書》,就可見一斑。

    ……

    武廟,可以說是兵家歷史當中的一個最受公認的里程碑。

    武廟又稱武成廟,祭祀姜太公以及歷代良將。開元間比照文廟祭祀體系,始置亞聖十哲配祀,唐肅宗上元初,封為姜太公為武成王。至宋代逐漸形成的奉祀姜太公的廟。

    明朝洪武年間,廢武廟,以姜太公從祀帝王廟。至滿清時稱供奉關羽的關公廟為武廟。民國時合祀關羽﹑岳飛的關岳廟也叫「武廟「。同「文廟「相對。

    唐朝上元元年,尊太公為武成王,祭典與文宣王比,以歷代良將為十哲象坐侍。秦武安君白起、漢淮陰侯韓信、蜀丞相諸葛亮、唐尚書右僕射衛國公李靖、司空英國公李勣列於左,漢太子少傅張良、齊大司馬田穰苴、吳將軍孫武、魏西河守吳起、燕昌國君樂毅列於右,以良為配。

    後罷中祀,遂不祭。

    建中三年,詔史館考定可配享者,列古今名將凡六十四人圖形焉:越相國范蠡,齊將孫臏,趙信平君廉頗,秦將王翦,漢相國平陽侯曹參、左丞相絳侯周勃、前將軍北平太守李廣、大司馬冠軍侯霍去病。後漢太傅高密侯鄧禹、左將軍膠東侯賈復、執金吾雍奴侯寇恂、伏波將軍新息侯馬援、太尉槐裡侯皇甫嵩,魏徵東將軍晉陽侯張遼,蜀前將軍漢壽亭侯關羽,吳偏將軍南郡太守周瑜、丞相婁侯陸遜,晉征南大將軍南城侯羊祜、撫軍大將軍襄陽侯王浚,東晉車騎將軍康樂公謝玄,前燕太宰錄尚書太原王慕容恪。宋司空武陵公檀道濟,梁大尉永甯郡公王僧辯。北齊尚書右僕射燕郡公慕容紹宗,周大冢宰齊王宇文憲,隋上柱國新義公韓擒虎、柱國太平公史萬歲,唐右武候大將軍鄂國公尉遲敬德、右武衛大將軍邢國公蘇定方、右武衛大將軍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韓國公張仁亶、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中山公王晙、夏官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朔方大總管王孝傑;齊相管仲、安平君田單,趙馬服君趙奢、大將軍武安君李牧,漢梁王彭越、太尉條侯周亞夫、大將軍長平侯衛青、後將軍營平侯趙充國,後漢大司馬廣平侯吳漢、征西大將軍夏陽侯馮異、建威大將軍好畤侯耿弇、太尉新豐侯段颎,魏太尉鄧艾,蜀車騎將軍西鄉侯張飛。吳武威將軍南郡太守孱陵侯呂蒙、大司馬荊州牧陸抗,晉鎮南大將軍當陽侯杜預、太尉長沙公陶侃,前秦丞相王猛,後魏太尉北平王長孫嵩,宋征虜將軍王鎮惡,陳司空南平公吳明徹,北齊右丞相咸陽王斛律光。周太傅大宗伯燕國公於謹、右僕射鄖國公韋孝寬,隋司空尚書令越國公楊素、右武候大將軍宋國公賀若弼,唐司空河間郡王李孝恭、禮部尚書聞喜公裴行儉、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代國公郭元振、朔方節度使兼御史大夫張齊丘、太尉中書令尚父汾陽郡王郭子儀。

    唐宋文、武廟祭祀體系是以文廟為標準,設立亞聖、十哲、七十二子。武廟也如同文廟祭祀體系,春秋仲月上戊日行祭禮。

    聖王:文宣王孔子。

    亞聖:孟子。

    十哲: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宰我、子貢、冉有、季路、子游、子夏。

    七十二子:顏回、閔損、冉雍、冉耕、冉求、言偃、宰予、仲由、端木賜、卜商、林放、樊須、澹台滅明、曾參、公冶長、公西箴、原憲、有若、鄭國、商澤、秦非、曾點、巫馬施、公皙哀、漆雕徒父、司馬耕、顏之僕、石作蜀、顏高、邽巽、任不斉、顏無繇、顓孫師、高柴、榮旗、秦祖、陳亢、梁鱣、冉孺、蘧瓊、公西赤、公伯寮、漆雕開、虙不齊、燕伋、秦商、後處、廉潔、樂劾、申黨、琴牢、步叔乘、顏辛、漆雕哆、申棖、壤駟赤、施之常、公祖句茲、伯虔、南宮括、公孫龍、叔仲會、商瞿、縣成、顏噲、孔忠、狄思、冉季、奚容箴、左人郢、秦冉、孟軻、左丘明、谷梁赤、公羊高、荀況伏勝毛萇高堂生孔安國、戴聖、劉向、揚雄、何休、鄭眾、馬融盧植、鄭玄、服虔、賈逵、杜子春、范寗、杜預、王肅、王弼、韓愈

    聖王:武成王姜太公。

    亞聖:張良。

    十哲:白起、韓信、諸葛亮、李靖、李勣、張良、司馬穰苴、孫武、吳起、樂毅。

    七十二子:管仲、孫武、樂毅、諸葛亮、李勣、田穰苴、范蠡、韓信、李靖、郭子儀、白起、孫臏、廉頗、李牧、曹參、周勃、李廣、霍去病、鄧禹、馮異、吳漢、馬援、皇甫嵩、鄧艾、張飛、呂蒙、陸抗、杜預、陶侃、慕容恪、宇文憲、韋孝寬、楊素、賀若弼、李孝恭、蘇定方、王孝傑、王晙、李光弼、吳起、田單、趙奢、王翦、彭越、周亞夫、衛青、趙充國、寇恂、賈復、耿弇、段熲、張遼、關羽、周瑜、陸遜、羊祜、王濬、謝玄、王猛、王鎮惡、斛律光、王僧辯、於謹、吳明徹、韓擒虎、史萬歲、尉遲敬德、裴行儉、張仁亶、郭元振、李晟。

    (這個數據應該是唐宋時期的武廟祭祀人員的混合版本,因為十哲與七十二自子本身不是並列的。)

    ……

    而除了武廟之外。宋朝最為重視兵家傳承的代表,則是在恢復武廟祭祀之後,宋仁宗正式以宋朝的國家名義,開辦了武學。

    中國古代的軍事學校,始於北宋。

    慶歷三年(1043)五月,宋朝廷置武學於武成王廟,並以阮逸為武學教授的情況看。可以非常肯定地說。宋朝廷在此期間,是在極力從事於建立並完善一種武官選拔制度。

    然而,事與願違,武學並不那麼具有吸引力,沒有人願意入學充當武學生。對此,身為參知政事的范仲淹上疏皇帝道:「國家興置武學,但卻苦於無人願意入學。長此下去,只怕敵國認為我國沒有英雄。不如下令取消武學的名義。如果學生中有喜好兵法者,可由本監官員做保,讓其秘密地去讀兵書。」於是,中國(或許也是世界上)第一所專門培養軍事人才的學校——武學只存在了90餘天,就被迫結束了自己的使命。

    從這一方面而言,宋仁宗時期的武學雖然算是曇花一現,但是毫無疑問,宋朝重視兵家傳承,甚至是不亞於漢唐時期。

    當然。這個有可能跟宋朝在軍事上的積弱有很直接的關係。

    但是這並不是武學的最後命運。

    宋神宗於熙寧五年(1072)六月,繼宋仁宗之後重新開設「武學」(軍事學校)。為了適應教學和軍事訓練的需要,元豐三年(1080)四月,宋神宗詔命國子監司業朱服等人「校定《孫子》《吳子》《六韜》《司馬法》《三略》《尉繚子》《李靖問對》等書,鏤版行之」。校定後的七部兵書共25卷,於元豐年間(1078~1085)刊行,統稱《武經七書》。以之考選武舉和教學。中國的歷代官員必須閱讀《武經七書》的部分或全部,方可獲得陞遷。多個世紀以來,學者們的各樣註釋及分析生成了多個選集。

    而武學的傳承,很有可能是延續到南宋中後期。因為《武經七書》的宋朝刊本,直到在宋朝被蒙古人攻入臨安之前,都可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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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經七書》基本上是東漢之前就已經形成一定規模的兵家著作。

    但是。唯獨有一本是例外的。這一本書就是《李衛公問對》。

    《李衛公問對》有可能是當時的史官,或者是記錄《起居注》的人員所記錄下來的內容,而非李靖所著作。

    但是這一點沒有什麼關係,因為其作為兵家著作,地位也相當崇高。

    ……

    《李衛公問對》的部分內容如下:

    《征伐高麗》:

    太宗曰:「高麗數侵新羅,朕遣使諭,不奉詔。將討之,如何?」

    靖曰:「探知蓋蘇文自恃知兵,謂中國無能討,故違命。臣請師三萬擒之。」

    太宗曰:「兵少地遙,何術臨之?」

    靖曰:「臣以正兵。」

    太宗曰:「平突厥時用正兵,今言正兵,何也?」

    靖曰:「諸葛亮七擒孟獲,無他道,正兵而已矣。」

    太宗曰:「晉馬隆討涼州,亦是依八陣圖,作偏箱車。地廣,則用鹿角車營;路狹,則木屋施於車上,且戰且前。信乎,正兵古人所重也!」

    靖曰:「臣討突厥,西行數千里。若非正兵,安能致遠?偏箱、鹿角,兵之大要:一則治力,一則前拒,一則束部伍,三者迭相為用。斯馬隆所得古法深也!」

    《正奇之爭》:

    太宗曰:「朕破宋老生,初交鋒,義師少卻。朕親以鐵騎,自南原馳下,橫突之,老生兵斷後,大潰,遂擒之。此正兵乎,奇兵乎?」

    靖曰:「陛下天縱聖武,非學而能。臣按兵法,自黃帝以來,先正而後奇,先仁義而後權譎。且霍邑之戰,師以義舉者,正也建成墜馬,右軍少卻者,奇也。」

    太宗曰:「彼時少卻,幾敗大事,曷謂奇邪?」

    靖曰:「凡兵以向前為正,後卻為奇。且右軍不卻,則老生安致之來哉?《法》曰:『利而誘之。亂而取之』老生不知兵,恃勇急進,不意斷後,見擒於陛下,此所謂以奇為正也。」

    太宗曰:「霍去病暗與孫、吳合,誠有是夫?當右軍之卻也,高祖失色。及朕奮擊,反為我利。孫、吳暗合。卿實知言。」

    太宗曰:「凡兵卻,皆謂之奇乎?」

    靖曰:「不然。夫兵卻,旗參差而不齊,鼓大小而不應,令喧囂而不一,此真敗也,非奇也;若旗齊鼓應,號如一,紛紛紜紜。雖退走,非敗也,必有奇也。《法》曰『徉北勿追』,又曰『能而示之不能』,皆奇之謂也。」

    太宗曰:「霍邑之戰,右軍少卻,其天乎?老生被擒。其人乎?」

    靖曰:「若非正兵變為奇,奇兵變為正,則安能勝哉?故善用兵者,奇正,人而已。變而神之,所以推乎天也。」太宗俛首。

    太宗曰:「奇正素分之歟。臨時制之歟?」

    靖曰:「按曹公《新書》曰:『己二而敵一,則一術為正,一術為奇;己五而敵一。則三術為正,二術為奇。』此言大略耳。唯孫武云:『戰勢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奇正相生,如循還之無端。孰能窮之?』斯得之矣,安有素分之邪?若士卒未習吾法,偏裨未熟吾令,則必為之二術。教戰時,各認旗鼓,迭相分合,故曰分合之變,此教戰之術耳。教閱既成,眾知吾法,然後如驅群羊,由將所指,孰分奇正之別哉?孫武所謂『形人而我無形』。此乃奇正之極致。是以素分者教閱也,臨時制變者不可勝窮也。」

    太宗曰:「深乎,深乎!曹公必知之矣。但《新書》所以授諸將而已,非奇正本法。」

    太宗曰:「曹公雲『奇兵旁擊』,卿謂若何?」

    靖曰:「臣按曹公注《孫子》曰:『先出合戰為正,後出為奇。』此說與旁擊之說異也。臣愚謂大眾所合為正,將所自出為奇,烏有先後、旁擊之拘哉?」

    太宗曰:「吾之正,使敵視以為奇;吾之奇,使敵視以為正;斯所謂『形人者』歟?以奇為正,以正為奇,變化莫測,斯所謂『無形者』歟?」

    靖再拜曰:「陛下神聖,迥出古人,非臣所及。」

    太宗曰:「分合為變者,奇正安在?」

    靖曰:「善用兵者,無不正,無不奇,使敵莫測,故正亦勝,奇亦勝,三軍之士止知其勝,莫知其所以勝,非變而通,安能至是哉!分合所出,唯孫武能之。吳起而下,莫可及焉。」

    太宗曰:「吳術若何?」

    靖曰:「臣請略言之。魏武侯問吳起兩軍相向,起曰:『使賤而勇者前擊,鋒始交而北,北而勿罰,觀敵進取。一坐一起,奔北不追,則敵有謀矣。若悉眾追北,行止縱橫,此敵人不才,擊之勿疑。』臣謂吳術大率類此,非孫武所謂以正合也。」

    太宗曰:「卿舅韓擒武嘗言,卿可與論孫、吳,亦奇正之謂乎?」

    靖曰:「擒武安知奇正之極,但以奇為奇,以正為正耳!曾未知奇正相變,循環無窮者也。」

    太宗曰:「古人臨陣出奇,攻人不意,斯亦相變之法乎?」

    靖曰:「前代戰鬥,多是以小術而勝無術,以片善而勝無善,斯安足以論兵法也?若謝玄之破堅,非謝玄之善也,蓋堅之不善也。」

    太宗顧侍臣檢《謝玄傳》閱之,曰:「堅甚處是不善?」

    靖曰:「臣觀《堅載記》曰秦諸軍皆潰散,唯慕容垂一軍獨全。堅以千餘騎赴之,垂子寶勸垂殺堅,不果。此有以見秦軍之亂,慕容垂獨全,蓋堅為垂所陷明矣。夫為人所陷而欲勝敵,不亦難乎?臣故曰無術焉,堅之類是也。」

    太宗曰:「《孫子》謂多算勝少算,有以知少算勝無算。凡事皆然。」

    ……

    《新書》應該就是指《孟德新書》,而曹公自然就是指曹操。

    在三國演義興起之前,曹操在歷史當中的地位,遠超劉備以及孫權。而在出現三國演義之後,張嘉師表示:呵呵噠……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4:28
第一九零章 諸子百家十二派(28)

    《李衛公問對》作為《武經七書》當中,流傳最完整的兵書,可以說其影響力十分大。

    而且,在宋朝時期,《李衛公問對》算是最「先進」的兵家著作,而且以唐朝時期的軍事作戰情況,與宋朝甚至是明朝都沒有非常大的區別來看,《李衛公問對》的影響力同樣可見一斑。

    而在《李衛公問對》當中,有一段很有意思的記載,那就是對《握奇經》以及之後的其他兵法的討論:

    太宗曰:「黃帝兵法,世傳《握奇文》,或謂為《握機文》,何謂也?」

    靖曰:「奇音機,故或傳為機,其義則一。考其辭云:『四為正,四為奇,餘奇為握機。』奇,餘零也。因此音機。臣愚謂兵無不是機,安在乎握而言也?當為餘奇則是。夫正兵受之於君,奇兵將所自出。《法》曰:『令素行以教其民者,****服。』此受之於君者也。又曰:『兵不豫言,君命有所不受。』此將所自出者也。凡將正而無奇,則守將也;奇而無正,則鬥將也;奇正皆得,國之輔也。是故握機、握奇本無二法。在學者兼通而已。」

    太宗曰:「陳數有九,中心零者,大將握之,四面八向,皆取準焉。陳間容陳,隊間容隊。以前為後,以後為前。進無速奔,退無遽走。四頭八尾,觸處為首。敵沖其中,兩頭皆救。數起於五,而終於八。此何謂也?」

    靖曰:「諸葛亮以石縱橫布為八行,方陳之法即此圖也。臣嘗教閱,必先此陳。世所傳《握機文》,蓋得其粗也。」

    太宗曰:「天、地、風、雲、龍、虎、鳥、蛇,斯八陣,何義也?」

    靖曰:「傳之者,誤也。古人秘藏此法,古詭設八名耳。八陣,本一也。分為八焉。若天、地者,本乎旗號;風、雲者,本乎旛名;龍、虎、鳥、蛇,本乎隊伍之別。後世誤傳,詭設物象,何止八而已乎?」

    太宗曰:「數起於五,而終於八。則非設象,實古陣也。卿試陳之。」

    靖曰:「臣按黃帝始立丘井之法。因以制兵,故井分四道,八家處之,其形井字,開方九焉。五為陳法,四為閒地;此所謂數起於五也。虛其中,大將居之環其四面,諸部連繞;此所謂終於八也。及乎變化制敵,則紛紛紜紜。斗亂而法不亂;混混沌沌,形圓而勢不散。此所謂散而成八,復而為一者也。」

    太宗曰:「深乎,黃帝之制兵也!後世雖有天智神略,莫能出其閫閾。降此孰有繼之者乎?」

    靖曰:「周之始興,則太公實繕其法:始於岐都,以建井畝;戎車三百輛。虎賁三百人,以立軍制;六步七步,六伐七伐,以教戰法。陳師牧野,太公以百夫制師,以成武功。以四萬五千人勝紂七十萬眾。周《司馬法》,本太公者也。太公既沒,齊人得其遺法。至桓公霸天下,任管仲,復修太公法,謂之節制之師。諸侯畢服。」

    太宗曰:「儒者多言管仲霸臣而已,殊不知兵法乃本於王制也。諸葛亮王佐之才。自比管、樂,以此知管仲亦王佐也。但周衰時,王不能用,故假齊興師爾。」

    靖再拜曰:「陛下神聖,知人如此,老臣雖死,無愧昔賢也。臣請言管仲制齊之法:三分齊國,以為三軍;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十軌為裡,故五十人為小戎;四里為連,故二百人為卒;十連為鄉,故二千人為旅五鄉一師,故萬人為軍。亦由《司馬法》一師五旅、一旅五卒之義焉。其實皆得太公之遺法。」

    太宗曰:「《司馬法》,人皆言穰苴所述,是歟,否也?」

    靖曰:「按《史記.穰苴傳》,齊景公時,穰苴善用兵,敗燕、晉之師,景公尊為司馬之官,由是稱司馬穰苴,子孫號司馬氏。至齊威王,追論古司馬法,又述穰苴所學,遂有《司馬穰苴書》數十篇,今世所傳兵家者流,又分權謀、形勢、陰陽、技巧四種,皆出《司馬法》也。」

    太宗曰:「『漢張良、韓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家,刪取要用,定著三十五家。』今失其傳,何也?」

    靖曰:「張良所學,太公《六韜》、《三略》是也。韓信所學,穰苴、孫武是也。然大體不出『三門』『四種』而已。」

    太宗曰:「何謂『三門』?」

    靖曰:「臣按《太公謀》八十一篇,所謂陰謀。不可以言窮;《太公言》七十一篇,不可以兵窮;《太公兵》八十五篇,不可以財窮。此『三門』也。」

    太宗曰:「何謂『四種』?」

    靖曰:「漢任宏所論是也。凡兵家流,權謀為一種,形勢為一種,及陰陽、技巧二種,此『四種』也。」

    太宗曰:「《司馬法》首序蒐狩,何也?」

    靖曰:「順其時而要之以神,重其事也。周禮最為大政:成有歧陽之蒐,康有酆宮之朝,穆有涂山之會,此天子之事也。及周衰,齊桓有召陵之師,晉文有踐土之盟,此諸侯奉行天子之事也。其實用九伐之法以威不恪。假之以朝會,因之以巡遊,訓之以甲兵,言無事兵不妄舉,必於農隙,不忘武備也。故首序蒐狩,不其深乎?」

    太宗曰:「春秋楚子二廣之法云:『百官象物而動,軍政不戒而備。』此亦得周制歟?」

    靖曰:「按左氏說,楚子乘廣三十乘,廣有一卒,卒偏之兩。軍行右轅,以轅為法,故挾轅而戰,皆周制也。臣謂百人曰卒,五十人曰兩,此是每車一乘,用士百五十人,比周制差多耳。週一乘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楚,山澤之國,車少而人多。分為三隊,則與周制同矣。」

    太宗曰:「春秋荀吳伐狄,毀車為行,亦正兵歟,奇兵歟?」

    靖曰:「荀吳用車法耳。雖舍車而法在其中焉。一為左角,一為右角,一為前拒,分為三隊,此一乘法也,千萬乘皆然。臣按曹公《新書》云:攻車七十五人,前拒一隊。左右角二隊,守車一隊。炊子十人,守裝五人,廄養五人,樵汲五人,共二十五人。攻守二乘,凡百人。興兵十萬,用車千乘,輕重二千,此大率荀吳之舊法也。又觀漢魏之間軍制:五車為隊。僕射一人;十車為師,率長一人;凡車千乘,將吏二人。多多仿此。臣以今法參用之:則跳蕩,騎兵也;戰鋒隊,步、騎相半也;駐隊,兼車乘而出也。臣西討突厥,越險數千里。此制未嘗敢易。蓋古法節制,信可重也。」

    ……

    以上的內容,可以說是李靖作為飽覽兵書而且有自己獨特見解的代表。

    而這種見解,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力之後的很多武將以及以武立國的君主大臣。

    而作為李靖所講解的內容當中,《握奇經》到底是什麼玩意?

    ……

    握奇經又名《握機經》、《幄機經》。中國古代漢族軍事著作,是關於八陣布列的兵書。相傳其經文為黃帝臣風後撰。姜尚加以引申,漢武帝丞相公孫弘作解。

    另附佚名《握奇經續圖》1卷,晉武帝時西平太守馬隆《八陣圖總述》1卷。

    《握奇經》有明顯的道家色彩。以天地風雲四陣為正,龍虎鳥蛇四陣為奇,四正四奇總為八陣。大將居陣中掌握機動兵力(即所謂「余奇」之兵),稱為「握奇」。佈陣時,先由遊軍於陣前兩端警戒;佈陣畢。遊軍撤至陣後待命。作戰時,四正與四奇之兵與敵交鋒,遊軍從陣後出擊配合八陣作戰,大將居中指揮,並以「余奇」之兵策應重要作戰方向。由於經文簡略,關於四正四奇的方位,在佈陣和作戰時的作用,兩者變換演化關係,後人解釋不盡一致。

    經曰:八陣,四為正,四為奇,餘奇為握奇。或總稱之。

    先出遊軍定兩端,天有衡圓,地有軸,前後有沖,風附於天,雲附於地。沖有重列各四隊,前後之沖各三隊。風居四維,故以圓。軸單列各三隊,前後之沖各三隊。雲居四角,故以方。天居兩端,地居中間,總為八陣。陣訖,遊軍從後躡敵,或驚其左,或驚其右,聽音望麾,以出四奇。天地之前衝為虎翼,風為蛇蟠,圍繞之義也:虎居於中,張翼以進;蛇居兩端,向敵而蟠以應之。天地之後沖為飛龍,雲為鳥翔,突擊之義也:龍居其中,張翼以進;鳥掖兩端,向敵而翔以應之。虛實二壘,皆逐天文氣候、向背山川利害,隨時而行,以正合,以奇勝。天地以下,八重以列。或曰:握機望敵,即引其後,以掎角前列不動,而前列先進以次之。或合而為一,因離而為八,各隨師之多少,觸類而長。

    天或圓而不動,前為左,後為右,天地四望之屬是也。天居兩端,其次風,其次雲,左右相向是也。地方布,風雲各在前後沖之前,天在兩端,其次地居中間,兩地為比是也。縱布天一,天二次之;縱布地四,次於天后;縱布四風,挾天地之左右。天地前衝居其右,後沖居其左,雲居兩端。虛實二壘,則此是也。

    ……

    在古代也有對《握奇經》的註解。當然,這種註解是個人對《握奇經》的理解以及運用情況。

    角音二初警眾末收眾。

    革音五:一持兵,二結陣,三行,四趨走,五急斗。

    金音五:一緩斗,二止斗,三退,四背,五急背。

    麾法五:一玄,二黃,三白,四青,五赤。

    旗法八:一天玄,二地黃,三風赤,四雲白,五天前上玄下赤,六天後上玄下白,七地前上玄下青,八地後上黃下赤。

    陣勢八:天,地,風,雲,飛龍,翔鳥,虎翼,蛇蟠。

    二革二金為天,三革三金為地,二革三金為風,三革二金為雲,四革三金為龍,三革四金為虎,四革五金為鳥,五革四金為蛇。其金革之間加一角音者,在天為兼風,在地為兼雲,在龍為兼鳥,在虎為兼蛇。加二角音者,全師進東。加三角音者,全師進南。加四角音者,全師進西。加五角音者,全師進北。五音不止者,行伍不整。金革既息而角音不止者,師並旋。

    三十二隊天沖,十六隊風,八隊天前衝,十二隊地前衝,十二隊地軸,八隊天后沖,十二軸地後沖,十六隊雲。以天地前衝為虎翼,天地後沖為飛龍,風為蛇蟠,雲為翔鳥。

    ……

    而在三國末年到西晉期間,西晉名將馬隆同樣也對《握奇經》進行註解,而這種註解的方式,被稱為《八陣總述》:

    治兵以信,求聖以奇。信不可易,戰無常規。可握則握,可施則施。千變萬化,敵莫能知。

    匹陳讚:動則為奇,靜則為陣。陳者陣列,戰則不盡。分苦均勞,佚輪輒定。有兵前守,後隊勿進。

    天陳讚:天陳十六,內方外圓。四面風沖,其形象天。為陳之主,為兵之先。潛用三軍,其形不偏。

    地陳讚:地陳十二,其形正方。雲生四角,沖軸相當。其體莫測,動用無疆。獨立不可,配之於陽。

    風陳讚:風無正形,附之於天。變而為蛇,其意漸玄。風能鼓動,萬物驚焉;蛇能圍繞,三軍懼焉。

    雲陳讚:雲附於地,則知無形。變為翔鳥,其狀乃成。鳥能突擊,雲能晦冥。千變萬化,金革之聲。

    飛龍:天地後沖,龍變其中。有手有足,有背有胸。潛則不測,動則無窮。陣形亦然,象名其龍。

    翔鳥:鷙鳥擊搏,必先翱翔。勢凌霄漢,飛禽伏藏。審而下之,下必有傷。一夫突擊,三軍莫當。

    蛇蟠:風為蛇蟠,蛇吞天真。勢欲圍繞,性能屈伸。四季之中,與虎為鄰。後變常山,首尾相因。

    虎翼:天地前衝,變為虎翼。伏虎將搏,盛其威力。淮陰用之,變化無極,垓下之會,魯公莫測。

    奇兵讚:古之奇兵,兵在孫內。今人奇兵,兵在孫外。兵體無形,形露必潰。審而為之,百戰不昧。

    合而為一,離而為八:合而為一,平川如城。散而為八,逐地之形。混混沌沌,如環無窮。紛紛紜紜,莫知所終。合則天居兩端,地居其中。散則一陰一陽,兩兩相沖。勿為事先,動而輒從。

    遊軍:遊軍之形,乍動乍靜。避實擊虛,視羸撓盛。結陳趨地,斷繞四徑。後賢審之,勢無常定。

    金革:金有五、革有五。退則聽金,進則聽鼓。鼓以增氣,金以抑怒。握其機關,戰不失度。

    鞉鼓:紅塵戰深,向刃相臨。勝負未決,人懷懼心。乍奔乍背,或縱或擒。行伍交錯,整在鞉音。

    麾角:麾法有五,光目條流。角音有五,初警末收。麾者指揮,角者警覺。臨機變化,慎勿交錯。

    兵體:上兵伐謀,其下用師。棄本逐末,聖人不為。利物禁暴,隨時禁衰,蓋不得已。聖人用之,英雄為將,夕惕乾乾,其形不偏;樂與身後,勞與身先。小人偏勝,君子兩全。爭者逆德,不有破軍,必有亡國,握機為陳,動則為賊。後賢審之,勿以為惑。

    「夫樂殺人者,不得志於天下。」聖人之言,以戒來者。

    ……

    《握奇經》的出處已不可考,但是毫無疑問,握奇經算是依託黃帝時期的風後之名杜撰出來的偽書。

    其成書時間應該是東漢中後期到三國左右時間,因為馬隆的《八陣總述》確實是有《握奇經》的影子。

    而有一種說法,那就是《握奇經》與諸葛亮有很大的關係。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4:28
第一九一章 諸子百家十二派(29)

    《握奇經》的流傳時間,有可能是在三國末年。但是在馬隆的《八陣總述》出現之前,《握奇經》不見史書記載。

    最起碼,即使是《三略》,《六韜》兩本兵書的內容,同樣不見《握奇經》的詳細對比。

    而在《漢書?藝文志》當中,並沒有《握奇經》的相應描述。

    雖然,《握奇經》有可能是失傳而被後世之人所得的孤本,但是這種可能性嚴格來說不大。

    ……

    《李衛公問對》除了兵法思想之外,還有一部分內容提及到唐太宗以及李靖在對用人以及任用外族,以夷制夷方面的理解:

    太宗曰:「近契丹、奚皆內屬,置松漠、饒樂二都督,統於安北都護。朕用薛萬徹,如何?」

    靖曰:「萬徹不如阿史那社爾及執失思力、契必何力,此皆番臣之知兵者也。臣嘗與之言松漠、饒樂山川道路,番情逆順,遠至於西域部落十數種,歷歷可信。臣教之以陣法,無不點頭服義。望陛下任之勿疑,若萬徹,則勇而無謀,難以獨任。」

    太宗曰:「番人皆為卿役使!古人云,『以蠻夷攻蠻夷,中國之勢也。』卿得之矣。」

    太宗曰:朕置瑤池都督以隸安西都護,蕃漢之兵,如何處置?

    靖曰:天之生人,本無蕃漢之別,然地遠荒漠。必以射獵為生,由此常習戰鬥。若我恩信撫之,衣食周之,則皆漢人矣。陛下置此都護,臣請收漢卒,處之內地,減省糧饋,兵家所謂治力之法也。但擇漢吏有熟蕃情者,散守堡障,此足以經久。或遇有警,則漢卒出焉。

    太宗曰:《孫子》所言治力如何?

    靖曰:「以近待遠。以佚待勞,以飽待飢」,此略言其概爾。善用兵者,推此三義而有六焉:以誘待來,以靜待躁,以重待輕,以嚴待懈。以治待亂,以守待攻。反是則力有弗逮。非治力之術。安能臨戰哉!

    太宗曰:今人習《孫子》者,但說空文,鮮克推廣其義。治力之法,宜遍告諸將。

    太宗曰:舊將老卒,凋零殆盡,諸軍新置,不經陳敵今教以何道為要?

    靖曰:臣嘗教士,分為三等。必先結伍法,伍法即成。授之軍校,此一等也。軍校之法,以一為十,以十為百,此一等也。授之裨將,裨將乃總諸校之隊聚為陳圖,此一等也。大將軍家此三等之教。於是大閱,稽查制度,分別奇正,誓眾行罰,陛下臨高觀之,無施不可。

    太宗曰:伍法有數家。孰者為要?

    靖曰:臣案《春秋左氏傳》雲,先偏後伍;又《司馬法》曰;五人為伍;《尉繚子》有束伍令;漢制有尺籍伍符。後世符籍以紙為之,於是失其制矣。臣酌其法,自五人變為二十五人,自二十五人而變為七十五人,此則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之制也。舍車用騎,則二十五人當八馬。此則五兵五當之制也。是則諸家兵法,惟伍法為要。小列五人,大列二十五人,參列七十五人,又五參其數,得三百七十五人。三百人為正,六十人為奇;此則百五十人分二正,而三十人分二奇。蓋左右等也。穰苴所謂五人為伍,十伍為隊,至今因之,此其要也。

    在這一部分內容當中,有兩個重點:

    第一個是李靖希望將軍事教學的內容,以國家的名義創建軍校來實施,讓國家能夠得到更多的軍事人才。

    但是不知道是唐太宗出於顧慮,還是因為認為眼下創建軍校的時機不合適,最終擱置李靖在這一個方面的建議。

    只不過唐朝確實是不存在軍校或者是類似的學府,但是唐朝卻開創了一個先河,那就是武舉。

    武則天科舉制首先是從文舉開始的,選拔的都是經國治世的文才,因此文舉是科舉制的主要組成部分。唐代文舉的科目是很多的,明經、明法(通曉法令者)、明字(通曉書法者)、明算(通曉術算者)、進士、俊士(才能俊秀者)等五十多種,後來漸漸演變為只重視明經、進士兩科。

    這兩科最初只是試策,也就是根據經義和時務寫作論文,後來逐漸轉變為進士科注重詩賦,明經科注重「帖經」和「墨義」。

    所謂帖經,就是將經書任意揭開一頁,將左右兩邊遮住,中間只露出一行,再用紙帖蓋三字,令應試者填充(填空)。所謂墨義,則是對經文的字句作簡單的筆試(默寫)。帖經與墨義,只要熟讀經傳和註釋就可以考中,而寫作詩賦則需要具有一定的文學才能,所以進士科及第很難,當時流傳的「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武則天是中國唯一的女皇帝,武舉制度也是她執政時期開始的。武舉主要選拔將才,與文舉比較,其重要性不及文舉,武舉出身的地位也不及文舉的進士。

    歷史上的武舉開始於武則天執政時期,公元702年,由兵部主持武舉考試,考試科目有馬射、步射、平射、馬槍、負重、摔跤等。宋代規定武舉不能只有武力,還要考問軍事策略,比如孫吳兵法(孫子、吳起)等。到了明朝時更改為「先之以謀略,次之以武藝」,把軍事謀略置於軍事技術之上,如果在答策的筆試中不及格,便不能參加武試。初期的筆試考三題,試策兩題,另一題論考四書。後來四書的題目改為默寫武經。但明代的軍事職位多半由世蔭承襲,再加上由行伍逐步提拔起來的,武舉選將只是個補充形式。

    清代的情況就大不相同。從制度上看,基本沿襲明末,考試程序、辦法等也沒有多少變化,但由於清朝統治者出身於遊牧民族,善於騎射,因此對武舉的重視程度大大超過明代。清代武官雖然仍以行伍出身為「正途」,由武舉出身的次之,但武舉出身者數量不斷增大,在軍中佔有相當比例,由於封建國家大力提倡。制度日益嚴密,錄取相對公正,因此,民間習武之風興盛一時。

    唐代的武舉主要考舉重、騎射、步射、馬槍等技術;此外對考生外相貌亦有要求,要「軀幹雄偉、可以為將帥者」。宋代時規定武舉不能只有武力,要「副之策略」,問孫吳兵法等。到了明朝時更改為「先之以謀略。次之以武藝」,如果在答策的筆試中不及格。不能參考武試。

    至清朝時,改為先試馬步射,馬射二回六矢,中三為合。步射九矢中五為合。之後比力氣,包括拉硬弓、舞刀、舉石。弓分八、十、十二力;刀分八十、一百、百二斤;石分二百、二百五十、三百斤。合格者才考筆試。

    宋以前並沒有「武狀元」之設。首名武狀元產生於宋神宗時,為福建人薛奕,後與西夏作戰時戰死。歷史上著名由武舉出身的武將尚有唐代的郭子儀(唐玄宗開元初年武舉異等),北宋徐徽言(文進士出身,後棄文習武。徽宗授武狀元)等等。我國歷史上的武舉制度創始於唐代。武則天長安二年(700)「詔天下諸州宣教武藝」,並確定在兵部主持下,每年為天下武士舉行一次考試,考試合格者授予武職。一般認為,這就是我國科舉制度中「武舉」或「武科」的正式出台。自此以後,武舉考試為大多數封建王朝所承襲,成為封建國家網羅武備人村的重要制度。

    唐代武舉偏重於技勇。重點是馬上槍法,而整個制度還不夠完備,只能說是武舉的創製時期。宋代開始,武舉被納入整個科舉體系之中,確定了三組考試的程序和外場考武藝、內場考策論兵書的考試辦法,武舉制度臻於規整。元代武舉廢止不行。武舉的興盛是明清兩代。特別是在清代。

    而武舉雖然並不是為國家帶來將領級別人員的基礎,但是毫無疑問,唐朝時期的尚武風氣,與武舉是密不可分的。

    若是沒有武舉,恐怕唐朝的軍事作戰方面的能力,還沒有等到天寶年間,就會有很大程度的下滑。

    ……

    而另外一點。那就是唐朝正式確立起大規模使用外族作為正規軍的中國朝代。

    當然,這一點事實上還是無奈之舉。因為在隋唐交際的亂世當中,府兵制度的崩壞已經可見一斑。

    在唐朝的軍事作戰歷史當中,尤其是在唐玄宗時期,外族人所組成的部隊,已經成為唐帝國幾個都護府的主力部隊。

    這一點同樣可以從幾個作為唐玄宗時期的名將出身可見一斑。

    高仙芝(?—756年1月24日),唐朝中期名將,高句麗人。姿容俊美,善於騎射,驍勇果敢。幼時隨父入唐。20歲時被授予將軍。官至安西副都護、四鎮都知兵馬使等職,封密雲郡公。

    吐蕃佔領小勃律,唐王朝三次出兵不捷,遂於天寶六年(747年)命他為行營節度使。率軍出擊,智取小勃律,升安西節度使。天寶九載進攻石國(今烏茲別克斯坦塔什幹一帶),先約和,後突襲,生俘其國王和部眾。次年,石國引大食來攻,他出擊大食敗歸。後入朝,授開府儀同三司,任右羽林大將軍。

    天寶十四年(756年),安祿山叛亂時,高仙芝以副統帥之職出征討叛逆,前線失利,退守潼關,為監軍宦官邊令誠誣陷殺害。

    哥舒翰(?-757年),突騎施(西突厥別部)首領哥舒部落人,唐朝名將。

    天寶六年(747年),王忠嗣提拔哥舒翰為大鬥軍副使,遷左衛郎將。天寶年間與吐蕃戰於苦拔海,屢破吐蕃,擢授右武衛員外將軍。王忠嗣為宰相李林甫所忌,故誣陷王忠嗣「欲奉太子」,玄宗以哥舒翰取代王忠嗣。朝廷對忠嗣嚴加審訊,打算處以極刑。哥舒翰聞知後,極言王忠嗣無罪,請求用自己的官爵來贖王忠嗣的罪,玄宗不聽,走入內宮,哥舒翰一路追隨,「言詞慷慨,聲淚俱下」,玄宗深受感動,遂貶忠嗣為漢陽(今湖北)太守。

    天寶八年(749年)六月,哥舒翰統領隴右、河西及突厥阿布思之兵。向石堡城發起進攻。吐蕃憑險據守,唐軍進攻多日,傷亡慘重。哥舒翰大怒,限三日內破城,否則斬殺攻城先鋒官副將高秀岩、張守瑜。三日後,唐軍佔領石堡城。功拜特進、鴻臚員外卿。

    天寶十一年(752年),進為開府儀同三司。

    天寶十二年(753年)八月三十日。進封西平郡王。天寶十三年(754年),又拜太子太保。加實封三百戶,兼御史大夫。

    安史之亂時被安祿山俘虜,後安慶緒殺安祿山,登基為帝,不久,敗於唐軍而逃,將哥舒翰殺害。唐代宗贈太尉,謚曰武愍。

    僕固懷恩(?~765),唐朝時期鐵勒人。安史之亂時,僕固懷恩隨郭子儀作戰,任朔方左武鋒使,驍勇果敢,屢立戰功。又與回紇關係良好,曾出使回紇借兵,並嫁二女與回紇和親。安史之亂中。僕固懷恩家族中有四十六人為國殉難,可謂滿門忠烈。平亂之後,僕固懷恩率朔方兵屯汾州。後因被宦官駱奉先陷害,舉兵叛唐,不久病死,唐代宗仍為他感到可惜。

    白孝德。生卒年不詳,安西(今新疆庫車)胡人,唐朝名將。

    白孝德是龜茲王族後裔,勇猛強悍,精於騎射,尤善使兩支短矛。後應徵從軍,因屢立戰功而受提拔擔任下級軍官。天寶十四年(755年)。爆發安史之亂,白孝德隨軍入關勤王,在蕃將僕固懷恩軍中充當軍吏。朝廷收復兩京後,白孝德因功升任副將,隸屬河北節度使李光弼麾下。

    乾元二年(759年),叛軍首領史思明攻打河陽,先派其驍將劉龍仙前來挑戰。劉龍仙自恃武藝高強,不把唐軍放在眼裡,大罵李光弼。李光弼問眾將誰能將劉龍仙的首級取來,眾將推舉白孝德,李光弼便派白孝德出戰。白孝德不負眾望,單槍匹馬斬下劉龍仙的首級,叛軍見狀非常驚恐,便倉惶的敗逃而去。白孝德因功升任鎮西、北庭行營都知兵馬使。

    寶應元年(762年),由於鎮西、北庭行營節度使荔非元禮貪婪殘暴,經常剋扣軍糧,鞭打將士,因而激起將士嘩變,殺害荔非元禮,推舉白孝德擔任鎮西、北庭行營節度使。廣德二年(764年),改任鄜坊、邠寧節度使,奉命抗擊侵擾唐朝的吐蕃。歷任檢校刑部尚書、吏部尚書,封昌化郡王。大曆十四年(779年),擔任太子少傅。不久,白孝德逝世,追贈太子太保。

    而在唐太宗時期,同樣有作為名將的外族人:

    執失思力:生卒年不詳,突厥人,娶唐高祖李淵女九江公主為妻,拜駙馬都尉,封安國公。執失思力原為******頡利可汗的心腹愛將,曾率兵侵略唐朝,後投降。貞觀九年(635年)閏四月、十九年(645年)二月、二十年(646年)正月,執失思力領軍分別在居茹川、夏州等地,大敗吐谷渾軍和薛延陀部,使唐北部邊境從此得以安定。唐高宗永徽四年(654年)二月初三,執失思力因房玄齡次子房遺愛謀反一事受到牽連,流配巂州(治今四川西昌)。龍朔(661—663年)中,復官為歸州刺史,不久病卒。

    阿史那社爾:(609年-655年):突厥人,唐朝初年名將。阿史那社爾是******汗國處羅可汗次子。貞觀二年(628年),阿史那社爾擊破西突厥汗國,自立為都布可汗。之後,他引軍攻擊薛延陀,戰敗,逃奔高昌。

    貞觀九年(635年),阿史那社爾因畏懼西突厥的報復,率部萬人投奔唐朝,被封為左騎衛大將軍,娶唐太宗之妹衡陽公主為妻。貞觀十四年(640年),阿史那社爾任行軍總管,同侯君集攻滅高昌,因功被封為畢國公。其後,他又參與唐朝對高句麗、薛延陀的戰爭,屢立軍功,並有清廉之名。貞觀二十一年(647年),唐太宗任命其為昆丘道大總管,負責對西域的軍事行動。他同契苾何力等人率領鐵勒、突厥部眾十萬人擊敗了龜茲,並迫使于闐國王臣服。

    唐太宗去世後,阿史那社爾請求殉葬,被唐高宗阻止。永徽四年,官拜鎮軍大將軍。永徽六年(655年)去世,年四十七歲,贈輔國大將軍、並州都督,陪葬昭陵。唐高宗命人把他的墳冢修成蔥山的形狀,並立碑,以表彰他平定龜茲之功。

    契苾何力:(620-677年):鐵勒族人,祖父與父親都為可汗。契苾何力九歲那年父親去世,貞觀六年(632年),與母親率領本部一千餘人歸屬唐朝。貞觀九年(635年),唐朝派契苾何力等人至赤水川討伐吐谷渾。契苾何力見機行事,挑選精兵一千餘名,突襲吐谷渾王帳,俘獲了吐谷渾王后,並獲駱駝、馬、牛、羊二十餘萬頭(只),取得重大勝利。太宗於是下詔,任命他為北門宿衛,檢校屯營事,並將臨洮公主嫁給他。貞觀十六年(642年),契苾何力回涼州看望母親和弟弟時,被劫持到薛延陀部,他大罵薛延陀可汗,面向東方大呼:「豈有大唐烈士受辱番庭?天地日月,願知我心!」當即割下自己左耳,以示對大唐的忠心。

    契苾何力回到唐朝後,先後被授予左驍衛大將軍、昆丘道行軍副大總管、弓月道行軍大總管。太宗親征高麗,他為前軍總管,攻城時被長矛刺中,傷勢嚴重,太宗親自為他敷藥。唐太宗去世,契苾何力請求以身殉葬,以侍衛陵寢,被唐高宗阻止。儀鳳二年(677年),契苾何力因病去世。唐高宗追贈他為輔國大將軍、並州大都督,並陪葬昭陵,謚曰毅。

    黑齒常之:(630—689年):百濟(今朝鮮半島西南部)人。黑齒常之早先在百濟國任達率(百濟官名)兼郡將(相當於唐朝刺史一職)。

    龍朔元年(661年)至三年,劉仁軌率軍多次擊敗百濟軍,黑齒常之遂率部降唐。不久,黑齒常之被調回國內,任左領軍員外將軍、洋州(治在今陝西西鄉)刺史。

    儀風三年(678年)正月,黑齒常之率領500兵士組成敢死隊,深夜偷襲吐蕃兵營,殺死300餘人,使唐軍化險為夷。唐高宗聞報後,嘉賞黑齒常之之功,擢其為左武衛將軍,兼檢校左羽林軍,充河源軍(今青海西寧東南)副使,並賜黃金五百兩、絹五百匹。調露二年(680年)七月,黑齒常之率部擊退吐蕃軍,因功被擢升為河源軍經略大使,並賞物四百匹。黑齒常之任職後,在該地置烽燧70餘所,開屯田5000餘頃,每年收糧達500餘萬石,軍糧充足,河源防線更為牢固,成為抗禦吐蕃的中堅力量。光宅元年(684年)十一月,黑齒常之作為江南道行軍大總管,幫助將軍李孝逸擊敗李敬業,平定了叛亂。

    垂拱二至三年,(686至687年),黑齒常之兩次打敗******軍。永昌元年(689年)九月,周興誣陷黑齒常之與人謀反,被捕入獄。十月初九(即公元689年11月26日),黑齒常之在獄中自縊而死。

    而這些外族人的名將,在中國歷史上被成為藩將。

    在唐朝中期之前,這些藩將可以說在大唐軍隊當中有著很高的地位,甚至是在一段時間內,作為大唐帝國的邊地防務,擔任支柱角色。

    而在安史之亂之後,唐朝的藩將地位有所下降,但是並不是被清理乾淨。

    就好比是在唐朝末年時期的李克用,他就可以說是一個典型的藩將。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4:28
第一九二章 諸子百家十二派(30)

    唐朝外族藩將,以及大量編入外族人員組成軍隊,正好是《李衛公問對》所提及的重點之一。 而在這個基礎上,唐朝在府兵制度完全敗壞之後,正式推行募兵制度,可以說有著相當深厚的關聯。

    而這一點,也說明了兵家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會因應環境的發展而進行相應的變化。

    在《李衛公問對》當中,多次提及到一本書,那就是曹操的《孟德新書》:

    太宗曰:「奇正素分之歟,臨時制之歟?」

    靖曰:「按曹公《新書》曰:『己二而敵一,則一術為正,一術為奇;己五而敵一。則三術為正,二術為奇。』此言大略耳。唯孫武云:『戰勢不過奇正,奇正之變,不可勝窮。奇正相生,如循還之無端,孰能窮之?』斯得之矣,安有素分之邪?若士卒未習吾法,偏裨未熟吾令,則必為之二術。教戰時,各認旗鼓,迭相分合,故曰分合之變,此教戰之術耳。教閱既成,眾知吾法,然後如驅群羊,由將所指,孰分奇正之別哉?孫武所謂『形人而我無形』。此乃奇正之極致。是以素分者教閱也,臨時制變者不可勝窮也。」

    太宗曰:「深乎,深乎!曹公必知之矣。但《新書》所以授諸將而已,非奇正本法。」

    太宗曰:「曹公雲『奇兵旁擊』,卿謂若何?」

    靖曰:「臣按曹公注《孫子》曰:『先出合戰為正,後出為奇。』此說與旁擊之說異也。臣愚謂大眾所合為正,將所自出為奇,烏有先後、旁擊之拘哉?」

    太宗曰:「吾之正,使敵視以為奇;吾之奇,使敵視以為正;斯所謂『形人者』歟?以奇為正,以正為奇,變化莫測,斯所謂『無形者』歟?」

    靖再拜曰:「陛下神聖,迥出古人。非臣所及。」

    ……

    太宗曰:「春秋荀吳伐狄,毀車為行,亦正兵歟,奇兵歟?」

    靖曰:「荀吳用車法耳,雖舍車而法在其中焉。一為左角,一為右角,一為前拒。分為三隊,此一乘法也。千萬乘皆然。臣按曹公《新書》云:攻車七十五人,前拒一隊,左右角二隊,守車一隊,炊子十人,守裝五人,廄養五人,樵汲五人,共二十五人。攻守二乘。凡百人。興兵十萬,用車千乘,輕重二千,此大率荀吳之舊法也。又觀漢魏之間軍制:五車為隊,僕射一人;十車為師,率長一人;凡車千乘,將吏二人。多多仿此。臣以今法參用之:則跳蕩。騎兵也;戰鋒隊,步、騎相半也;駐隊,兼車乘而出也。臣西討突厥,越險數千里,此制未嘗敢易。蓋古法節制,信可重也。」

    ……

    太宗曰:《曹公新書》云:「作陳對敵。必先立表,引兵就表而陳。一部受敵,餘部不進救者斬。」此何術乎?

    靖曰:臨敵立表非也,此但教戰時法爾。古人善用兵者,教正不教奇,驅眾若驅羊群,與之進。與之退,不知所之也。曹公驕而好勝,當時諸將奉《新書》者,莫敢攻其短。且臨敵立表,無乃晚乎?臣竊觀陛下所制破陳樂舞,前出四表,後綴八幡,左右折旋,起步金鼓,各有其節,此即八陳圖四頭八尾之制也。人間但見樂舞之盛,豈有知軍容如斯焉!

    太宗曰:昔漢高帝定天下,歌雲「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蓋兵法可以意授,不可以言傳。朕為破陳樂舞,唯卿已曉其表矣,後世其知我不苟作也。

    太宗曰:曹公有戰騎、蹈騎、遊騎,今馬軍何等比乎?

    靖曰:臣案《新書》云:戰騎居前,蹈騎居中,遊騎居後。如此則是各立名號,分類三等爾。大抵騎兵八馬當車徒二十四人;二十四騎當車徒七十二人,此古制也。車徒常教以正,騎隊常教以奇。據曹公前後及中分為三復,不言兩廂,舉一端言也。後人不曉三復之義,則戰騎必前於蹈騎、遊騎,如何使用?臣孰用此法;回軍轉陳,則遊騎當前,戰騎當後,蹈騎臨變而分,皆曹公之術也。

    太公曰:多少人為曹公所惑。

    ……

    從以上的內容可以看到,在唐太宗李世民與李靖的心中,《孟德新書》在軍事方面給予他們的影響很大。或者是當其時的兵家受到《孟德新書》的影響很大。

    只可惜的是,《孟德新書》很有可能是在唐朝到宋朝的幾百年時間內正式失傳,而沒有流傳的內容。

    後世的人編纂出關於《孟德新書》的內容:(這個不可較真)。

    昔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蓋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臨地變化,不可先傳。故曰料敵在心,察機在目也。然則兵非所樂,勝非所利,是故樂兵者必亡,利勝者必辱也。

    夫天地之間,莫貴於人。故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不得三者而能全勝,吾所未聞也。治國以信,治軍以詐,其容各殊。故曰軍容不入國,國容不入軍,禮不可以治兵也。

    兵之利在於信,兵之德在於道。德者兵之厚積也。信者兵之明賞也。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

    合軍聚眾,務在激氣。臨境近敵,務在厲氣。戰日有期,務在斷氣。今日將戰,務在延氣。氣不激則拙,拙則不及,不及則失利;氣不厲則懾,懾則無勇,無勇則必潰也。昔吾之戰張繡,勝一敗一,皆以氣也。

    以上的內容與《孟德新書》有關聯的可能性非常小。

    而後世有人認為三國同時期有一本兵書能夠與《孟德新書》相提並論,而這一本書就是諸葛亮編纂的《將苑》。

    白起認為這一本書與諸葛亮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他提出了兩點讓張嘉師不得不深以為然的論點:

    第一點:《將苑》又稱《心書》,是中國古代一部專門討論為將之道的軍事著作。宋代稱將苑,而明代始稱《心書》,但無論《將苑》還是《心書》,既不見陳壽之目,亦不見隋唐史志,而始見於宋《遂初堂書目》,題《諸葛亮將苑》。

    不僅僅是《將苑》不見於史書。同樣也不見於《武經七書》的名錄記載。

    而《遂初堂書目》則是中國宋代私家藏書目錄。其為南宋尤袤撰。

    尤袤(1127~1194),字延之,號遂初居士,無錫人。南宋紹興十八年(1148)進士,曾任秘書丞、禮部尚書。能詩。家富藏書,在九龍山(今無錫惠山)下建有遂初堂,編《遂初堂書目》1卷。《遂初堂書目》共收錄圖書3000餘種。分為44類。對四部分類體系作了調整,突出本朝著作與新出現的圖書。設有「小說」、「類書」、「樂曲」等小類。僅著錄書名,部分款目著錄作者。在經部書和一些史部書名之下簡記版本情況,如記《史記》有「川本」、「嚴州本」。該目錄中著錄的版本有舊本、舊監本、秘閣本、京本、舊杭本、杭本等10餘種,但未確記刻書地點與年月。該書開創了中國古代書目著錄版本的先例。

    從這樣的對比就能夠看到一點,那就是《將苑》很有可能是在《武經七書》出現到《遂初堂書目》之間的時間才出現的。換句話說,《將苑》是偽書的可能性很大。

    而第二點,則是能從《將苑》的內容能夠看出來,是宋朝中期的著作:

    兵權:

    夫兵權者,是三軍之司命。主將之威勢。將能執兵之權,操兵之勢而臨群下,譬如猛虎,加之羽翼而翱翔四海,隨所遇而施之。若將失權,不操其勢,亦如魚龍脫於江湖。欲求游洋之勢,奔濤戲浪,何可得也。

    逐惡:

    夫軍國之弊,有五害焉:一曰結黨相連,毀譖賢良;二曰侈其衣服,異其冠帶;三曰虛誇妖術。詭言神道;四曰專察是非,私以動眾;五曰伺候得失,陰結敵人。此所謂奸偽悖德之人,可遠而不可親也。

    知人性:

    夫知人之性,莫難察焉。美惡既殊,情貌不一,有溫良而為詐者。有外恭而內欺者,有外勇而內怯者,有盡力而不忠者。然知人之道有七焉:一曰問之以是非而觀其志,二曰窮之以辭辯而觀其變,三曰咨之以計謀而觀其識,四曰告之以禍難而觀其勇,五曰醉之以酒而觀其性,六曰臨之以利而觀其廉,七曰期之以事而觀其信。

    將材:

    夫將材有九:道之以德,齊之以禮,而知其飢寒,察其勞苦,此之謂仁將;事無苟免,不為利撓,有死之榮,無生之辱,此之謂義將;貴而不驕,勝而不恃,賢而能下,剛而能忍,此之謂禮將;奇變莫測,動應多端,轉禍為福,臨危制勝,此之謂智將;進有厚賞,退有嚴刑,賞不逾時,刑不擇貴,此之謂信將;足輕戎馬,氣蓋千夫,善固疆埸,長於劍戟,此之謂步將;登高履險,馳射如飛,進則先行,退則後殿,此之謂騎將;氣凌三軍,志輕強虜,怯於小戰,勇於大敵,此之謂猛將;見賢若不及,從諫如順流,寬而能剛,勇而多計,此之謂大將。

    將器:

    將之器,其用大小不同。若乃察其奸,伺其禍,為眾所服,此十夫之將;夙興夜寐,言詞密察,此百夫之將;直而有慮,勇而能斗,此千夫之將;外貌桓桓,中情烈烈,知人勤勞,悉人飢寒,此萬夫之將;進賢進能,日慎一日,誠信寬大,閒於理亂,此十萬人之將;仁愛洽於下,信義服鄰國,上知天文,中察人事,下識地理,四海之內視如家室,此天下之將。

    將弊:

    夫為將之道,有八弊焉,一曰貪而無厭,二曰妒賢嫉能,三曰信讒好佞,四曰料彼不自料,五曰猶豫不自決,六曰荒淫於酒色,七曰奸詐而自怯,八曰狡言而不以禮。

    將志:

    兵者凶器,將者危任,是以器剛則缺,任重則危。故善將者,不恃強,不怙勢,寵之而不喜,辱之而不懼,見利不貪,見美不淫,以身殉國,壹意而已。

    將善:

    將有五善四欲。五善者,所謂善知敵之形勢,善知進退之道,善知國之虛實,善知天時人事,善知山川險阻。四欲者,所謂戰欲奇,謀欲密,眾欲靜,心欲一。

    將剛:

    善將者,其剛不可折,其柔不可卷,故以弱制強,以柔制剛。純柔純弱,其勢必削;純剛純強,其勢必亡;不柔不剛,合道之常。

    將驕吝:

    將不可驕,驕則失禮,失禮則人離,人離則眾判。將不可吝,吝則賞不行,賞不行則士不致命,士不致命則軍無功,無功則國虛,國虛則寇實矣。孔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已。」

    將強:

    將有五強八惡。高節可以厲俗,孝弟可以揚名,信義可以交友,沈慮可以容眾,力行可以建功,此將之五強也。謀不能料是非,禮不能任賢良,政不能正刑法,富不能濟窮厄,智不能備未形,慮不能防微密,達不能舉所知,敗不能無怨謗,此謂之八惡也。

    出師:

    古者國有危難,君簡賢能而任之,齊三日,入太廟,南面而立,將北面,太師進鉞於君。君持鉞柄以授將,曰:「從此至軍,將軍其裁之。」覆命曰:「見其虛則進,見其實則退。勿以身貴而賤人,勿以獨見而違眾,勿恃功能而失忠信。士未坐勿坐,士未食勿食,同寒署,等勞逸,齊甘苦,均危患,如此則士必盡死,敵必可亡。」將受詞,鑿凶門,引軍而出,君送之,跪而推轂,曰:「進退惟時,軍中事不由君命,皆由將出。」若此,則無天於上,無地於下,無敵於前,無主於後。是以智者為之慮,勇者為之斗,故能戰勝於外,功成於內,揚名於後世,福流於子孫矣。

    擇材:

    夫師之行也,有好鬥樂戰,獨取強敵者,聚為一徒,名曰報國之士;有氣蓋三軍,材力勇捷者,聚為一徒,名曰突陳之士;有輕足善步,走如奔馬者,聚為一徒,名曰搴旗之士;有騎射如飛,發無不中者,聚為一徒,名曰爭鋒之士;有射必中,中必死者,聚為一徒,名曰飛馳之士;有善發強弩,遠而和中者,聚為一徒,名曰摧鋒之士。此六軍之善士,各因其能而用之也。

    從以上的內容可以看到《將苑》並不是一本單純的兵書,而是一本為國家選擇將領甚至是大臣的指導書。

    以諸葛亮的身份而言,《將苑》的這些內容不足為奇。

    但是有一點卻很致命的,那就是諸葛亮本身有用人不明,事必躬親的情況,就好比是楊儀,若是諸葛亮有《將苑》所描述的情況,也不會在其死後,楊儀與魏延先後不得好死的結果出現。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4:28
第一九三章 諸子百家十二派(31)

    除了《武經七書》,《孫臏兵法》等影響力不小的兵家著作之外,還有一些作為每個時期兵家著作的代表。

    其中在明朝時期有名將戚繼光編著的《紀效新書》以及《練兵紀實》。

    而在清朝,則是有後世學者修纂的《曾胡治兵語錄》。

    但是在這個時候,中國古代兵家的歷史已經逐漸步向殘陽,而這也跟軍事作戰的理念有大幅度改變的情況有關。

    在明朝時期,兵家的著作應該不小,就以徐達而言,其就據說有編纂出自己軍事生涯總結的兵書。

    但是根據野史記載,徐達因為朱元璋的猜忌,死於非命的情況下,這種留有兵書的可能性不太大。只不過後世有人對於徐達的野史記載加以批評,並且加入自己的論點:

    徐達亦非善終,民間流傳徐達功高震主,朱元璋懼之。徐達患有背疽,忌吃河鵝,朱元璋偏賜蒸鵝全宴予徐(中國民間傳說鵝為「發物」),明朝規定賜宴必須即時食、全食。徐達知朱元璋的意思,流著眼淚把鵝肉吃完,不久毒發而亡。

    這則傳聞的可信度相當的低,影響卻相當廣泛。依據文獻紀錄,該傳聞出自明朝學者徐禎卿所著的筆記小說《翦勝野聞》,後為清朝趙翼名作《廿二史札記》所誤用,遂廣為流傳。近代學者片面相信野史,而不加以考證即採用,包括著名明史家吳晗。

    這條野史記載之所以不可信,主因有幾點:

    第一,徐達雖然功勞極大,並與李善長同樣為朱元璋親家,但他一生安分守己,從不結黨亦不踰矩,他的子孫也未見因是皇親國戚而驕傲蠻橫、違法亂紀的行為,正史上更沒有朱元璋猜忌徐達的紀錄和動機。

    第二,朱元璋從未使用過暗殺手法屠戮功臣。即使要暗殺,亦可派御醫下手,不必使用這種人盡皆知的低劣的手段。

    第三,徐達過世時,明朝仍與北方蒙古人對抗中,正需要武將來協助,且當時明太祖尚未展開屠殺武將的行動。相反,為了對抗胡惟庸殘留的勢力。朱元璋尚須籠絡武將,沒有必要在此時誅殺最忠心的徐達。而且,蒸鵝造成背疽毒發毫無科學依據。

    考量到《翦勝野聞》書中多為荒誕不經的內容,尤其是徐達的子孫有明一代累世封公,賜死說更不可信。清朝為了達到抹黑明朝的險惡目的,對於這種荒謬說法加以記載;而近代一些所謂的「歷史學者」毫無自然科學知識,居然加以採信,可笑之極。

    所以徐達應該是於洪武十七年(1384年)病死。徐達是明朝的優秀將領,他平民出身。卻是不世出的軍事天才,他從小兵幹起,跟隨朱元璋出生入死,在殘酷的戰爭中成長為元末明初最優秀的將領。他善於指揮大軍團作戰。深通謀略,為人寬厚,曆數十役,戰必勝、攻必取。與北元第一名將王保保的作戰更是他軍事生涯的最高峰。

    而在歷史上,《翦勝野聞》的評價不高,尤其是在《四庫全書》當中有這樣的評價:

    「書中所紀,亦往往不經」

    所以《翦勝野聞》的說法,事實上經不起推敲。

    而以下是部分被推翻的《翦勝野聞》的記錄:

    太祖嘗自敘朱氏世德之碑,其文曰:「本宗朱氏。出自金陵之句容,地名朱巷,在通德鄉。上世以來,服勤農業。五世祖仲八公,娶陳氏,生男三人,長六二公。次十二公,其季伯六公,是為高祖考,娶胡氏,生二子,長四五公,次即曾祖考四九公,娶侯氏,生子曰初一公,初二公,初五公,初十公,凡四人。初一公配王氏,是為祖考妣,有子二人,長五一公,次即先考,諱世珍。元初籍淘金戶,金非土產,市於他方以充。先祖初一公,困於役,遂棄田廬,攜二子遷泗州盱眙縣,先伯考五一公十有二歲,先考才八歲。先祖營家泗上,置田治產。及卒,家田消乏,由是五一公遷濠州鐘離鄉居。先伯考性淳良,務本積德,於人無疾言忤意,鄉里稱為善人。先伯娶劉氏,生子四人,重一公、重二公、重三公生盱眙,重五公生鐘離。先考君娶陳氏,泗州人,長重四公,生盱眙,次重六公、重七公,生五河,某其季也,生遷鐘離後戊辰年。先伯考有孫六人,兵興以來,相繼寢沒。兄重四公,有子曰文正,今為大都督。重六、重七俱絕嗣。

    而朱元璋下令製作出來的《朱氏世德碑》跟其內容有很大的差別:

    本家朱氏,出自金陵之句容,地名朱家巷,在通德鄉。上世以來,服勤農業,五世仲八公,娶陳氏,生男三人,長六二公,次十一公,其季百六公,是為高祖考,娶胡氏,生二子,長四五公;次即曾祖考四九公,配侯氏,生子曰初一公,初二公,初五公,初十公,凡四人。初一公娶王氏,是為祖父母,有二子,長五一公;次先考五四公,諱世珍,元籍淘金戶,非土產,市於他方,以供歲賦。先祖初一公,困於役,遂棄田廬,攜二子遷泗州盱眙縣,先伯考十有二歲,先考才八歲,先祖營家泗州,置田產,及卒,家道日替,由是五一公遷濠州鐘離縣,其後先考君因至鐘離同居。先伯父洎先考君性皆淳良,務本積德,與人無疾言忤色,鄉里稱為世長。先伯娶劉氏,子四人,重一公,重二公,重三公,皆生於盱眙,次重五公,生鐘離;先考君娶陳氏,泗州人,長重四公生盱眙,次重六公,重七公皆生於五河。某其季也,先遷鐘離,後戊辰所生。先伯考有孫六人,兵興未已,相繼而歿;先兄重四公有子曰文正,今為都督,重六、重七皆絕嗣。曩者父母因某自幼多病,舍入皇覺寺,歲甲申,父母長兄俱喪,次兄守家,三兄出贅劉氏。某托跡緇流。二十四歲,天下大亂,諸兄皆亡,淮兵大起,掠入行伍,為集義旅,兵力漸眾。因取滁和。龍鳳三年,率師渡江。駐兵太平。為念先君嘗言,世為朱巷人,宗族俱存,平日每曰鄉土之思,即訪求故鄉宗族之所居,遂調兵取句容。明年,克金陵,而朱巷距城四十里,舉族父母昆弟四十餘人至。始得與之敘長幼,行親睦之道,但朱氏世次,自仲八公之上,不可復考;今自仲八公高、曾而下,皆起江左,歷世墓在朱巷。惟高祖葬泗州,先考葬鐘離,此朱氏之原委也。爰自金陵太平駐師,開府為建台之所也,實鄉郡焉。連歲征伐,拓境吳楚甌越。方數千里;由是累膺顯爵,乃龍鳳九年三月十四日丙辰,降制贈曾祖為資德大夫、淮南等處中書省左丞相,上護軍司空吳國公;曾祖妣侯氏,吳國夫人;先祖考為光祿大夫、江西等處中書省右丞相、太尉、吳國公;先祖妣王氏,吳國夫人;先府君開府儀同三司錄軍國重事平章、右丞相吳國公;先妣陳氏,吳國夫人;以閏三月十一日祗詣先壟。焚香告祭。遵舊典也。重念報本者禮所宜厚,今勉建事功,匪由己能,實先世靈長之澤,垂衍後昆,宜得推恩三代,並為上公,以遂為子孫者之至。

    而在這方面的記載當中,很明顯朱元璋製作《朱氏世德碑》的時候,已經是其稱帝之後的事情。而此時的朱文正要麼被軟禁,要麼已經死去了,又何來繼續擔任大都督的職位?

    所以在這一方面而言,《翦勝野聞》的說法很不靠譜。

    但是毫無疑問,徐達沒有明確的兵書傳世記錄,這一點也能夠從《明史?徐達傳》的最後四段內容,可見一斑:

    二年引兵西渡河。至鹿台,張思道遁,遂克奉元。時遇春下鳳翔,李思齊走臨洮,達會諸將議所向。皆曰:「張思道之才不如李思齊,而慶陽易於臨洮,請先慶陽。」達曰:「不然,慶陽城險而兵精,猝未易拔也。臨洮北界河、湟,西控羌、戎,得之,其人足備戰鬥,物產足佐軍儲。蹙以大兵,思齊不走,則束手縛矣。臨洮既克,於旁郡何有?」遂渡隴,克秦州,下伏羌、寧遠,入鞏昌,遣右副將軍馮勝逼臨洮,思齊果不戰降。分兵克蘭州,襲走豫王,盡收其部落輜重。還出蕭關,下平涼。思道走寧夏,為擴廓所執,其弟良臣以慶陽降。達遣薛顯受之。良臣復叛,夜出兵襲傷顯。達督軍圍之。擴廓遣將來援,逆擊敗去,遂拔慶陽。良臣父子投於井,引出斬之。盡定陝西地。詔達班師,賜白金文綺甚厚。

    將論功大封,會擴廓攻蘭州,殺指揮使,副將軍遇春已卒,三年春帝復以達為大將軍,平章李文忠為副將軍,分道出兵。達自潼關出西道,搗定西,取擴廓。文忠自居庸出東道,絕大漠,追元嗣主。達至定西,擴廓退屯沈兒峪,進軍薄之。隔溝而壘,日數交。擴廓遣精兵從間道劫東南壘,左丞胡德濟倉卒失措,軍驚擾,達帥兵擊卻之。德濟,大海子也,達以其功臣子,械送之京師,而斬其下指揮等數人以徇。明日,整兵奪溝,殊死戰,大破擴廓兵。擒郯王、文濟王及國公、平章以下文武僚屬千八百六十餘人,將士八萬四千五百餘人,馬駝雜畜以巨萬計。擴廓僅挾妻子數人奔和林。德濟至京,帝釋之,而以書諭達:「將軍效衛青不斬蘇建耳,獨不見穰苴之待莊賈乎?將軍誅之,則已。今下廷議,吾且念其信州、諸暨功,不忍加誅。繼自今,將軍毋事姑息。」達既破擴廓,即帥師自徽州南一百八渡至略陽,克沔州,入連雲棧,攻興元,取之。而副將軍文忠亦克應昌,獲元嫡孫妃主將相。先後露布聞,詔振旅還京師。帝迎勞於龍江。乃下詔大封功臣,授達開國輔運推誠宣力武臣,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傅、中書右丞相參軍國事,改封魏國公,歲祿五千石,予世券。明年帥盛熙等赴北平練軍馬,修城池,徙山後軍民實諸衛府,置二百五十四屯,墾田一千三百餘頃。其冬,召還。

    每歲春出,冬暮召還,以為常。還輒上將印,賜休沐,宴見歡飲,有布衣兄弟稱,而達愈恭慎。帝嘗從容言:「徐兄功大,未有寧居,可賜以舊邸。」舊邸者,太祖為吳王時所居也。達固辭。一日,帝與達之邸,強飲之醉,而蒙之被,舁臥正寢。達醒,驚趨下階,俯伏呼死罪。帝覘之,大悅。乃命有司即舊邸前治甲第,表其坊曰「大功」。胡惟庸為丞相,欲結好於達,達薄其人,不答,則賂達閽者福壽使圖達。福壽發之,達亦不問;惟時時為帝言惟庸不任相。後果敗,帝益重達。十七年,太陰犯上將,帝心惡之。達在北平病背疽,稍愈,帝遣達長子輝祖齎敕往勞,尋召還。明年二月,病篤,遂卒,年五十四。帝為輟朝,臨喪悲慟不已。追封中山王,謚武寧,贈三世皆王爵。賜葬鐘山之陰,御製神道碑文。配享太廟,肖像功臣廟,位皆第一。

    達言簡慮精。在軍,令出不二。諸將奉持凜凜,而帝前恭謹如不能言。善拊循,與下同甘苦,士無不感恩效死,以故所向克捷。尤嚴戢部伍,所平大都二,省會三,郡邑百數,閭井宴然,民不苦兵。歸朝之日,單車就舍,延禮儒生,談議終日,雍雍如也。帝嘗稱之曰:「受命而出,成功而旋,不矜不伐,婦女無所愛,財寶無所取,中正無疵,昭明乎日月,大將軍一人而已。」子四:輝祖、添福、膺緒、增壽。長女為文皇帝后,次代王妃,次安王妃。

    這些內容主要記載的是徐達征伐元朝末期之後,到其病死之後的記載,確實沒有其有編纂兵書的記載。

    而從最後一段內容來看,徐達被賜死的可能性確實很小,因為徐達的幾個女兒可是朱元璋的兒媳婦。可想而知,朱元璋到底是多信任的徐達才會這樣聯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4:35
第一九四章 諸子百家十二派(32)

    明代之前,兵家對於火藥武器的軍事作戰方式並不是太過系統。

    這一點與當其時火藥武器的普及情況也有一定的關係。

    而在戚繼光之前,中國歷史上的火藥武器戰術,更多是一些武將的心得的集合。

    在戚繼光抵抗倭寇的年代,因為倭寇有不少的火槍,導致戚繼光也不得不在這方面進行系統性的整合。

    這一點可以說是兵家戰術的一個里程碑發展。

    而戚繼光在其兩本著名作品當中,並沒有太多的使用火器的描述,但是毫無疑問,在《紀效新書》當中,戚繼光對於訓練使用火藥武器的部隊,也有著自己的心得。

    《紀效新書》並不是一本純粹的兵書,但是其內容有很多都很有價值。

    遭逢此暇微隙為備.但去來年風汛,僅有三二月之日,尤該將官惜力分陰之際.再照水陸之兵險易不同,戰鬥之間利害尤別,其水戰固為不易,至於陸戰,鋒刃既合,身手相接,彼死則此生,勢不俱存.又況浙兵俱系赤體赴敵,身無甲冑之蔽,而當慣戰必死之寇;手無素習之藝,而較精熟巧之技;行無齎裹,食無炊爨,戰無號令,圍無營壁;窮追遠襲,必寄食於旅店;對巢拒守,必夜旋於城郭。

    而在今不得不然也.為今之計,必隊設火頭行鍋,負之以隨軍;身帶乾糧齎裹,備之以炊爨;兵有營壁器具,立之以相持.宿飽於野,庶為有制.故本職意以必用先創營壁之法,退則後有可恃以更番,進則對壘可恃以無虞.或又謂:方今寇至不時,急求目前之用,而必待從容創練營伍,緩不濟事,誠似迂談.殊不知三年之艾不蓄不得,而殺賊練兵。可以並行不悖.除將見在倭寇一面照常督集官兵戰剿,一面統集新安兵,或儲器教藝練營,待教練有成,即可期實用矣.至於臨敵制變,防詐設奇,在將自出。難以逆計.

    及照本職,本以一將之官。故所思不出三千之法,寧言粗鄙有遺漏,欲求實效;不敢粉飾而繁辭章,徒事虛文.謹將創製營規,缺欠該備器械逐一開載外,查得接管前官任內並無交代水陸堪戰堪教兵士,欲行未便.伏睹平倭疏內,一款總參等官,詳計某府縣某衛所應用防守若干名。某港某寨應用守禦若干名,每參將應用三千名,副總兵分管陸路應用浙直兵三千名,見在各衛所軍士堪用若干名.會算既定,前後令各參將協同兵備將所轄各府州縣新舊民快義勇,嚴加揀選,務得膂力驍壯之人;但有老弱。盡行汰去.責取裡老鄰右保結,攢造花名文冊,明白開注身材,面貌,給牌懸帶.選完之日,每兵備道將所轄地方通計若干。就中挑取三千名,責付參將管練,專備本地陸路截殺,及聽軍門調用.

    又一款開在參將者,參將常用訓練,揀選不精,訓練不熟。責在參將佐貳官;名數不充,工食不敷,責在兵備及府州縣掌印官.又開各兵備道將挑選過精壯之人,務足三千之數,交付參將,與同官軍時加操備.居常教練,遇敵交戰,參將之責;平時閱視,臨陣監督,兵備之責.等因續蒙提督軍門阮白牌為軍務事,內開賊遁溫福,仰戚參將駐紮紹興,將兵備道原募兵勇三千名逐日操練,揀去庸弱無藝之人,照數選補,聽候調用.為今之計,合無照議,並遵牌內事理選練,其不足額數者,或許職亦量行自募,充補其冊內;應用營壁器具金鼓旗幟何項銀兩,相應取辦.伏乞批行應該衙門,從公議處.

    緣於處練陸兵以便圖報事理,未敢擅使,為此,理合備呈,伏乞裁奪施行.嘉靖三十五年十一月十五日呈詳欽差提督軍門阮,蒙批:兵備道行府照數處辦繳.依奉備行紹興府委官經歷歸本佑造,該府庫貯並無海防銀兩堪動等項緣由,仍備呈欽差總督軍門胡批:該府既無堪動銀兩,仰布政司查給繳,通並行紹興府給造.

    新任台金嚴請任事公移分守浙江台,金,嚴等處地方參將,署都指揮僉事戚繼光,為請乞專任責成殫瘁心力大振久沿海防軍伍以圖補報事.竊照本職本以廢棄之餘,誤蒙使過之用,看得任內台州一帶沿海衛所,自初建置,本以保障生民,捍禦地方,故民出膏脂以供饋餉.今積承平二百年來,一旦被有倭患,其民社供饋軍餉且如舊矣,而軍伍不惟不能保障生民,無益內地,且每事急又請民兵以為伊城守,是供軍者,民也;殺賊者,又民也;保民者,民也;保軍者,又民也.事體倒置如此,殊失祖宗建牙之意.

    況台海一帶,遠在浙江一隅,將權獨當一面,勢甚可為.但世情狃於四事,其虛文誤日,第一也;間有任事者,而不得弊源肯綮,二也;又有見今日之軍疲憊懦弱,略似人形,遂謂必不可振,因噎廢食者,三也;甚至以軍為務設,恐整用殺賊,致有損軍之罪,四也.夫然則民兵獨非命耶但今日蠱壞之極,干蠱之事,如創始相似.苟存其成法之體,而少變其意以救其弊,庶成法亦不至廢,合無假職一方便宜之權.

    凡利有所當興,弊有所當革,悉容職隨時制宜,次第修舉,與兵備道計議允行.一應掌印操陸管事軍官,悉容職務在得人,一面因才授能,隨時便宜更置;一面疏名分巡兵備道會詳請用,及別衙門有所更置.職境沿海管事軍官,亦必行職查覆.其措置之要,一曰首正名分,使指揮,千百戶,旗軍,丁舍秩然有序,而衛所之號令必行於上下;二曰拿治剝軍貪官,以蘇久困之卒,使士氣漸裕;三曰重治刁軍官,使衛所之官敢於任事;四曰禁所伍越序文移,無印白呈,以肅軍政;五曰諭以忠義,厚恤戰亡,以勸親上使長之念;六曰清磨戶口,均編差役,以養荷戈之力.

    至於進攝出外,跟官清查。影射役佔,操練鼓舞,身先教習,凡可以充實行伍,激發士氣者,悉聽職隨機轉環,不必拘定常格。多方以振飭之.如遇事體重大,聽會兵巡道施行。而有司軍糧按月征放.如此而二年之外,使沿海官軍不能堂堂一戰者,皆職誤國罔上之罪也.如蒙允諭之後,定知謗書盈篋,集毀銷金.然世豢臣子,分在馬革裹尸,成敗利鈍豈足暇顧仰仗部院威明,伏乞鈞斷.為此不勝激切.理合具呈,伏乞照詳明示施行.嘉靖二十九年五月十三日呈詳欽差總督軍門胡。奉批:「所據條陳數款,深為有見,且切中時弊.本官為一方大將軍,既肯挺身任事,則一方軍務悉以委託,俱許便宜施行.若事體重大,必須公議。亦聽會同兵巡二道斟酌計議而行,具由詳報.此繳.

    以上內容很有可能並不完全是戚繼光自身編纂,而是後人根據地方縣誌描述,或者是時人記錄整合出來的內容。

    因為戚繼光不會自己稱呼自己為參將,而很多內容更像是當其時的地方官吏的書寫風格。

    但是毫無疑問,這種內容相結合的描述。能夠說明當其時倭寇海患以及當其時明朝衛所軍戰鬥力低下,兵備鬆弛以及官僚體系墮落的嚴重性:

    今之軍士,設使平日所習所學的號令營藝,都是照臨陣的一般,及至臨陣,就以平日所習者用之,則於操一日。必有一日之效;一件熟,便得一件之利,況二百年耶況自幼而為武士者耶奈今所學所習,通是一個虛套,其臨陣的真法真令真營真藝,原無一字相合;及其臨陣,又出一番新法令,卻與平日耳目聞見無一相同,如此就操一千年,便有何用臨時還是生的.且如各色器技營陣,殺人的勾當,豈是好看的今之閱者,看武藝,但要周旋左右,滿片花草;看營陣但要周旋華彩,視為戲局套數,誰曾按圖對士一折一字考問操法,以至於終也.

    此是花法勝,而對手工夫漸迷,武藝之病也;虛文張,而真營卻廢,制陣之病也.就其器技營陣之中,間一花尚不可用,況異教耶教與不教同,況不習耶司閱者,可不端明雙目,以任習服之人,為較量之衡耶或問:常操之套,果可用於臨敵否而真操賞罰精微之處,亦在此否耶律光(遼太宗)曰:操兵之道,不獨執械走陣於場肆而後謂之操,雖閒居,坐睡,嬉戲亦操也.善操兵者,必使其氣性活潑,或逸而冗之,或勞而息之,俱無定格;或相其意態,察其動靜,而撙節之.故操手足號令易,而操心性氣難;有形之操易,而不操之妙難.能操而使其氣性活潑,又必須收其心,有所秉畏兢業.又有操之似者,最為操之害,何則歡嘩散野,似性氣活潑;懈苦不振,似心有兢業.為將者辨此為急,知此可以語韜鈐之秘矣.獵人養鷹犬,故小道也,將無所似乎且夫好生惡死,恆人之情也.

    為將之術,欲使人樂死而惡生,是拂人之情矣.蓋必中有生道在乎其間,眾人悉之,而輕其死以求其生,非果於惡生而必死也.故所謂恩賞者,不獨金帛之惠之謂,雖一言一動亦可以為恩為惠.所謂威罰者,不獨刑杖之威之謂,雖一語一默亦可以為威為罰.操之於場肆者,不謂之操,所謂筌蹄也。

    而兵雖靜處閭閻,然亦謂之操,乃真操也.微乎微乎,妙不可測.神乎神乎,玄之又玄.此聖賢之精微,經典之英華,儒者之能事,豈尋常章句之可擬耶況諉之弓馬粗材,武夫血氣之技,烏乎可三,正行伍說行伍大略,前制旗幟內已載,今定每十人為一小隊,即伍也,置立木腰牌各一面.四伍一哨,即大隊也,腰牌一面.每官方色腰牌一面.各內應開姓名,另圖牌式於前.仍查軍律,參酌人情,定立軍法若干款,緊要者印油於牌陰;稍緩者並前令通刊為一部.如一隊之長,須知十人內某貧某富,某強某弱,某在某往;一呼之間,一名不遺;一見之間,逐名俱識.大而百人之長,千人之總,偏裨大將,各以此考之,足辨兵士情意,教練之勤惰也.務使人有管鮑之知,方可望其同心戮力之戰.

    製器說造用之法,中間將官多推於有司,蓋避嫌耳.殊不思臨戎誤事,其咎誰歸雖涉嫌疑,有不容於避者,但銀兩出入,不親,何嫌之有其買辦工料,巡視監製,隨完隨試,堪否行罰任怨,須將官親為之方俾實用,不然,止專降式受成,總使數更,得精加倍,不無耽誤時月。

    則是航海者漁人,而造舟者梓人,彼何與利害,而焦勞困苦,以底其精司出納者,惟知屢估務至減價,以為省一金****受一金之賜;且估之不奢,司事者無從侵克.殊不知委用非人,稽查無法,任是如何估減,愈減愈於器具上剝削,而自侵之數原不減也.誰肯又將已貲佃造,更不知器具造成無用,並將給造之貲盡數置於無用之地所謂惜小棄大,掩耳偷鈴,而他人坐邀一己之名,重貽軍事之害;又復重估再造,其時將以省民耶,將以遺害耶況誤大事者耶嗚呼,有大計者思之!

    ……

    在這些問題的前提下,戚繼光不得不使用邊跟倭寇作戰,邊改變相應體系的惡劣基礎的方式在東南地區與倭寇甚至是與自己人戰鬥。

    而在這一段時間當中,戚繼光對部隊的改造,有了一定的實際經驗,並且是輔以實施:

    夫營陣之法,全在編派伍什隊哨之際.計算之定,若無預於營陣,然伍什隊哨之法則或為八陣,或九軍,七軍,十二辰,古人各色陣法皆在於編伍時已定,一加旌旗立表,則雖畎畝之夫,十萬之眾一鼓而就列者,人見其教成之易,而知其功出於編伍者,鮮矣!故營陣以伍法隊哨為首,乃以束伍貫諸篇,庶使知次第也.今法:長牌一面,藤牌一面,狼筅二把,長槍四枝,短兵二件,火兵一名為一隊,方而為九,直之為二,伍分而為三才,為五花.四隊為一哨,虛其中,哨長居之.四哨為一官,虛其中,鳥銃,火器,哨官居之.每前後左右四哨為一總,把總居之.設與五方旗一副,高招一副,巡視旗四件,掌號一名,金鼓十二名.初謂銃手自裝自點放,不惟倉卒之際遲延,且火繩照管不及,每將火藥燒發,常致營中自亂;且一手托銃,一手點火,點畢且托之,即不中矣.令炮手另聚為伍,四人給炮四管,或專用一人擎,一人點放,二人專管裝藥,抽換其點火,一人兼傳遞,庶無他失,可以成功.但此法只可施於城守,若臨陣,不無人路錯亂,引軍奪氣,邊銃可用此法,鳥銃還是單人自放又便.

    在這個《束伍篇》的內容當中,戚繼光將大明地方衛所軍,以及其麾下戚家軍整合在一起之後,形成了一個新的作戰體系。

    這個體系的火器部隊佔領了相當的比重。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4:35
第一九五章 諸子百家十二派(33)

    在戚繼光編練的部隊當中,有一個很值得注意的記錄:

    雜流匠役每一營,火藥線匠一名,木匠一名,鐵匠一名,大銃手三名,各帶全副器具.每把總,孛羅一名,喇叭一名,號笛一名,鼓四名,鑼手一名,摔鈸一名.中軍台上下營吹鼓手共三十八名,醫士二名,醫獸一名,精佔筮者驗留,裁縫二名,弓匠二名,箭匠五名,火藥匠十名,大銃手一隊三十名.—,旗幟每伍小旗一面,各隨方色.每隊中旗一面.每哨官藍旗一面,門旗三面.每總藍旗四面,五方旗五面,高招五方五面,每桿燈一個.中軍五方旗三副,五方招十面,藍旗一十二面,門旗一十面,背上小招督戰軍令旗十二面,清道旗二面,金鼓二面.賞號官二員,坐纛一面.—,夜營應備中軍大將旗鼓,上各黃油紙,鐵絲燈一盞,俱粗四寸,長一尺五寸;五方旗十面,十盞.吹鼓手三十八名,三十八盞;角旗八面,八盞;將纛一面,上燈四盞.凡各雜流

    官生人等每起頭目,各帶燈一盞,粗同,但長止用六寸,低執,隨身.前總哨旗上紅油紙,鐵絲燈一個,高招一個,俱圓一尺五寸;每一隊旗上一個,色同,圓八寸.左總同前總數,但用藍油紙,長二尺,粗五寸.隊燈長一尺,粗同.右總同前總數,但用白油紙,方形,一尺二寸.隊燈八寸.後總同前總數,但用黑油紙,匾形,高一尺二寸,橫二尺,匾四寸.隊燈高八寸,橫一尺六寸,匾四寸.

    中總塘報等燈俱圓而黃小,止用八寸.—,凡各每燈一盞。用黑油布四層罩蓋一個,以備一時遮隱,使寸明不露,或明營暗徙,或暗營倏明,為莫測之巧也.

    其中,「雜流匠役每一營。火藥線匠一名,木匠一名。鐵匠一名」,則是說明了戚繼光麾下的火器部隊,需要配備相應的人員才能維持其作戰的效率。

    當然,木匠跟鐵匠不一定是為火藥部隊工作的,但是毫無疑問,火藥線匠成為必須的人員,則是說明了戚繼光麾下的官兵人員,其火器使用程度很高,引線什麼的消耗速度很快。必須要找專門的人員來生產。

    這可以說是戚繼光經過戰爭的實際總結之一。

    ……

    《紀效新書》當中,有對地方衛所軍進行嚴厲整編的情況,尤其是單獨列出一卷《臨陣連坐軍法篇》,則可以說明戚繼光認為當其時的明軍地方衛所軍,到了不得不整頓的地步。

    《臨陣連坐軍法篇》:

    「旗鼓既習,斯謂之名,一眾人之目矣。而心則未也,於是申之以連坐賞罰以威其心,故軍法篇為第三。」

    凡臨陣的好漢,只有數人,每斬獲首級,常是數十百人叢來報功。再不想你一起人退來報功,使眾兵相望誤認是敗走,大家都走了.況一個賊首,數十人報功,若斬數十賊首,就該數百人來報,不知這一陣上能有幾個數百人。反是自誤了性命.此臨陣第一禁約.今後其長牌,長槍,狼筅,凡該當先,長兵之數決不許帶解首刀,只管當先殺去,不許立定顧戀首級.其殺倒之賊,許各隊短兵砍首,每一顆止許一人就提在陣後,待殺完收兵,有令催驗,方許離陣赴驗.其誰當先,誰有分,誰無分,俱聽當先隊長對眾從公報審.敢有因其恩仇報不公者,軍法.每顆首級以三十兩論之,當先牌槍筅分二十兩,砍首兵二兩,余兵無分者分一兩,火兵雖不上陣,本隊有功,亦分五錢;每顆本隊鳥銃手亦分二兩.

    凡戰間賊遺財寶,金銀,布帛,器械之類,此誘我兵爭財,彼得乘機衝殺,往往墜此套中.今後臨陣,遇有財帛,每隊止留隊中一人收拾看守,待賊平,照隊收拾之,多寡各給本隊兵均分,百哨隊長加一倍,必不許他官克留及後進次到隊伍仍留人渾賴.此正是賊當窮敗之際,各兵照常奮勇前進,務要加力百倍,庶賊可滅.如違令圖財,致兵陷沒,或賊衝突得脫,搶財物之兵不分首從,總哨官俱以軍法斬.

    凡臨陣退縮,許甲長割兵耳,隊長割甲長耳,哨官哨長割隊長耳,把總割哨官哨長耳.回兵,查無耳者,斬.若各故縱,明視退縮,不肯割耳者,罪坐不肯割耳之人,退縮之犯不究.

    凡伏兵,遇賊不起及起早者,領伏兵隊長通斬,各兵扣工食給恤,仍通捆打.如正兵見奇兵,伏兵已起,不即回應者,同例.

    凡每甲,一人當先,八人不救,致令陣亡者,八人俱斬.陣亡一人,即斬獲真賊一級,八人免罪;亡一得二,八人通賞.哨隊照例.

    凡當先者,一甲被圍,二甲不救;一隊被圍,本哨各隊不救;一哨被圍,別哨不救,致令陷失者,俱軍法斬其哨隊甲長.

    凡陣亡一人,本甲無賊級者,各扣工食一月,給亡者之家優恤,失隊者扣一隊,失哨長扣一哨,失官扣一枝.但系亡者屬下頭目仍斬獲,功如其所失,通免究,亦不扣工食.亡兵亡官,官為給銀優恤.

    凡一人對敵先退,斬其甲長.若甲長不退而兵退,陣亡,甲長從厚優恤,餘兵斬首.若甲長退走,或各甲俱退走,斬其隊長.若隊長不退而甲下並兵退走,致隊長陣亡者,厚恤其隊長之家,本隊兵各扣工食二個月,給亡隊長家領用,隊下甲長俱斬.若一哨下各隊長兵俱退走者,斬其哨長.如哨長不走,致被陣亡,而隊兵棄之退走者,斬其各隊長,兵通罰工食二月,恤哨長之家.若一哨官之兵與哨官俱退走,斬其哨官.如哨官不走而哨長以下甲兵退走,斬其各哨長,通罰工食,給恤哨官之家.由是而上,至把總,領兵將領等官,皆照此一體連坐行之.凡所謂罰工食者,仍以軍法捆打,不死,而又罰其工食。非止於罰工食而免也.

    凡所謂恤其家者,不止於罰兵工食以恤之,仍有題奏蔭子世襲之恤也.

    凡若大陣敗走,被賊殺死,官兵傷在背後者,還以敗事論,並不優恤。仍罪其各家並原募之人.

    凡器械借代,頑鈍欠利。私擅更易軍裝器械,入場忘帶一件以上者,軍法捆打,照臨陣事例,伍隊長總哨官連坐.

    凡行列不齊,行走錯亂,擅離隊伍,點鼓不行,聞金不止。按旗不伏,舉旗不興,開旗不接,得令不傳,傳令不明,道路擠塞,言語喧嘩者。俱治軍法.

    凡臨戰,佈陣已定,移足回頭,行伍擠拶,稀密不均,俱斬其哨官長牌手並所犯.

    凡不拘晝夜。但系中軍起火銃,炮齊起,即是忽然警急,各官兵不必待候常令,即各自紮營,遇敵即戰,不必取稟中軍號令.

    凡差探賊塘報及官兵有聞賊中消息。不拘要緊不要緊,不許官兵於中途邀截問答,逕自閉口,速赴主將陳說之後,許宣於眾者,方可與把總等官說.若未見主將之先,敢於中途因人問起,即便說出,但有一人先知在主將之前,定以洩漏軍機,問者,答者皆坐軍法.就是本管的把總哨夥伴問,也不許對他說.又或有已經稟知主將之後,蒙分付不許傳說者,到底不許再洩,敢有以強固行要問者,許原人稟來,一體重治.

    凡遇賊,各隊嚴備聽令,候探知賊人多寡,以憑發兵,不許違令爭先,恐陷不測.

    凡臨陣拋棄軍器者,及不衝鋒官兵臨戰易換軍士精利器械馬匹者,各以軍法從事.

    凡臨陣詐稱疾病,畏避艱險者,及故將軍器毀折,以圖躲避者,斬.

    ……

    從這一卷的內容可以看到,明軍當其時的軍紀鬆弛到怎麼樣一個地步,當然這一個情況也跟明朝的政局變化有很大的關係。

    在明孝宗以及明武宗兩朝,明軍的軍隊戰鬥力有部分的回升。但是在明武宗死後,嘉靖皇帝繼位之後,明朝的政局開始變得混亂,甚至是連皇帝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處理國家政務,而是追求修道是有必然性的關係。

    有人認為明朝中期的國力衰退,起源於明武宗,但是明武宗好歹知道做正事,總比嘉靖皇帝在即位之初就不理國政,而是發起毫無實際用處的大朝儀,為他老爹興獻王爭一個名分而不顧國政好得多。

    至於明朝中期的軍隊混亂到什麼一個地步,這一點可以從《紀效新書》第四卷《禁令篇》的內容可見一斑。

    「號令既繁,人無所措,故復分此別卷,其可以少從緩也,以次旗鼓號令之餘,故以禁令篇為第四。」

    凡軍中要緊的第一件,只是不許喧嘩說話.凡欲動止進退,自有旗幟金鼓.若無令許說話,但開口者,都要著實重處;夜間尤是切禁,千萬千萬.

    凡兵逃走,同隊之人各捆打,分一半監固,分一半保拿.如不獲,各監一年,通扣工食,另募.

    凡征住地方,每隊十二人務在一家安歇,時刻不許相離,別生事端,互相覺察.若一家難容,即分對門或間壁,不許攙隔.如不隨本隊住者,隊長與各兵以軍法治之.一哨在一街,一營在一隅,各營不許相混,各哨不許相混,各隊不許相混.及行營,攙越前後,非令先行先歇,途中下路,一體連坐哨隊長.若解手,許同隊一人立在道旁候,畢,催上,不許過二里.

    凡立成營盤,即是人家牆垣屋舍一般,若人家不謹門戶,及容人牆上扒走的事,有也沒有但向營出入者,不拘何官何人,定要由門,奉號令,方准放出照入,決容不得各處攙進攙出.如行路時,決不容別人兵馬閒人穿路與同路混行.倘是賊般的,卻不被詐劫了營盤此一節,又至緊至緊,臨賊而故縱者,軍法示眾.

    凡行營,三千人單行二三十里,有事如何傳得到?今定約令:凡兵行,不拘從何處起,若有話該報來,務要簡明,不過二三句,或往前傳,或往後傳.自起處,俱隊長高聲接傳,挨傳到止處明白,仍傳稱知道了,再傳回原說之人回覆.若傳到半中途差錯,許又傳回,雲才傳的不明白,只傳到原傳話人再傳明白.隊長一例接傳前去,若傳至中途間,而不接傳又差錯者,挨出軍法重治;因而誤軍機者,軍法示眾.餘兵並不許開口接助傳話,多言者割耳.

    凡你們本為立功名報效而集,兵是殺賊的東西,賊是殺百姓的東西,百姓們豈不是要你們的殺賊設使你們果肯殺賊,守軍法,不擾害他,如何不奉承你們只是你們到個地方,百姓不過怕賊搶擄,你們也曾搶擄;百姓怕賊焚燬,你們也曾折毀;百姓怕賊殺;你們若爭起也曾殺他,他這百姓如何不避,如何不關門鎖戶?且如去年,我往台州,因是眾人家兵難制,沿路百姓固也受害,兵們宿無處,炊無處,又被百姓告來拿著的,挨累官哨隊長打死了多少.如今年,我自己的兵,宿有程頭,火兵先定歇處,挨次而入,起行依號,紮營點步鼓,挨次而行,經過百姓們聞說到,殺豬牛,販酒米等待;是個店上,也要留住一日,他有生意,這方是兵民相體的光景.暑行千里,我不曾打一個兵五棍,可不也省了多少打殺兩家都有便宜,卻不是好也.

    凡古人馭軍,曾有兵因天雨取民間一笠以遮鎧[即甲也]者,亦斬首示眾.況砍伐人樹株,作踐人田產,燒燬人房屋,****作盜,割取亡兵的死頭,殺被擄的男子,污被擄的婦人,甚至妄殺平民假充賊級,天理不容,王法不宥者,有犯,決以軍法從事抵命.

    凡軍中,惟有號令,一向都被混帳慣了,是以賞也不感,罰也不畏.我今在軍中,再無一句虛言與你說,凡出口就是軍令,就說的差了,寧任差誤底,決不改還.你們但遇號令金鼓旗旛是聽,是看,是怕,不可還指望不便處,又告有改移,或望寬饒.將無還令,此在口之常談,你們豈不知?

    宋時北兵稱岳爺軍曰:撼山容易,撼他一個軍難.只是個畏將法,守號令之驗,如此則將也成名,你們也得成功,又保全了性命,多少好處.今後不知學好的,若再平時用好言好語,個個說是勇猛忠義,你就說得活現,決不信你,只是臨陣做出來,便見高低.

    凡冒名頂替入操者,正替身俱以軍法捆打,所雇之人即充兵收操,工食即將原雇之人分支一半.

    ……

    從第四卷的內容來看,明朝當其時的地方衛所軍,不僅僅是軍令鬆弛,而且還有擾民嚴重,甚至是兵匪難分的現象出現。

    戚繼光也許是知道這算是大明帝**隊的一個整體現象,最終只能夠以兵書的方式來傳達需要改變的情況。

    但是很可惜,《紀效新書》雖然能夠流傳,但是與戚繼光有可能的初衷,是沒有什麼關係了。

    在萬曆三大征之後,明軍地方衛所軍,正式成為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明朝的作戰,更多只能夠依靠邊軍來完成,這一點也進一步消耗了明朝本來已經十分虛弱的國力。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4:36
第一九六章 諸子百家十二派(34)

    《紀效新書》有不少內容是關於戚繼光練兵的內容。

    但是其與戚繼光另外一本編纂的兵書《練兵紀實》相比,事實上有不少的差異。

    因為《練兵紀實》是戚繼光在平定沿海倭寇之亂之後,擔任薊鎮總兵之後才編纂出來的兵書。

    而在這麼一個前提下,《紀效新書》的內容,自然是與《練兵紀實》有不少差別。

    在《練兵紀實》當中,在練兵方面的內容算得上是比起《紀效新書》更全面,尤其是《紀效新書》沒有系統性編練騎兵的內容:

    《練兵紀實?騎兵篇》:

    「選騎兵」:

    預日先將部下官生夙守軍令、習知束伍之教者,各分執事,填於白牌或紙上。其填營伍次第者為一號牌,填年貌籍貫者為二號牌,填疤記武藝者為三號牌,總填隊伍姓名者為四號牌,抄隊伍清冊者即隨之為五號牌。每一牌用桌一張,縛豎一號,即守主將之傍,余號各於空地分設,挨號而下,又一面將腰牌隊冊,照各種式樣,預日刊刷齊備,式開於後。次日早,將投募見在軍事人等以次喚進,如一千先定千總一員,令千總選部下把總幾員,驗中,又令各把總選百總幾員,驗中。又令各百總選旗總三名,先以一百總下一旗總,令選隊總三名。先以一隊總自行揀兵十一名,一字向上立定,主者與之辨驗堪否,以有力伶俐者二名,為一伍、二伍長,充鳥銃手,以鳥銃為長兵,仍習雙手刀為短兵。以有力伶俐者二名,為第三、第四,充快槍手,各執長柄快槍為長兵,近用柄代棍為短兵。以有殺氣者二名。為第五、第六,各充鎲鈀手,以鎲鈀為短兵,兼火箭為長兵。以有殺氣能射者二名,為第七、第八,充刀棍手,以刀棍為短兵。以射為長兵。以有力習射者二名,為第九、第十。充大棒手,以大棒為短兵,弓矢為長兵。以庸碌可役者一名,為第十一名,充火兵,聽隊長管束,此馬營左右二部也。

    中部輕騎,每司第一局俱銃手,為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鈀手。兼火箭為第九、十;二局、三局俱殺手,第一、二、三、四俱弓矢腰刀,第五、六、七、八俱弓矢鉤槍,第九、十俱鈀並火箭,以上俱聽隊總管束。凡謂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俱橫列為偶,一伍在左連,兵五名。一、三、五、七、九是也。二伍在右連,兵五名,二、四、六、八、十是也。先填隊總牌,連人送一號填營伍次第訖,連人傳與第二號,填籍貫年貌畢。連人傳與第三號,填疤記武藝華,連人傳與第四號,填全隊姓名於腰牌,將牌送填清冊。又以一名與腰牌紙一張,連人挨次挨填如式。又喚一隊,如此三隊畢。即喚一旗總照此填完,領於空地,將隊伍擺個式樣。一面即將預日做就如式方色認旗一面付執,以辨行伍。三旗總俱完,付與一百總。軍足三千二百以上,每把四百總。軍止三千以下,每把三百總,俱完。即命本把總領於空所擺明,申明約束領回。如此,每一營將官下既完,一面照腰牌造冊五本,有式在後,出示於第二日點名,隨即均給馬匹,凡戰兵俱與上等馬。系火器差使,不屬前鋒者,與第二等馬,其下等馬汰去不用,每營三部,雖同一體,而驍健伶俐好漢,須多歸各頭司,即暗寓選鋒法矣。束伍事竟,又約日於教埸,公同再三訂諭,宣明德意,即取各官挨次呈遞無有不堪甘結狀,式開於後。

    第二「騎旗鼓」:

    每營旗牌六名,號銃手二名,門旗三名,金鼓旗二名,執五方旗五名,執號帶五名,角旗四名,認旗二名,巡視旗八名,吹鼓手十六名,夜不收五十名,火藥匠二名,鐵鋥匠二名,弓箭匠二名,醫士一名,家丁一名,醫獸一名,家丁一名。

    第三「騎雜流:」

    每營將官下識字三名,家丁不拘數。務要同死生,可抵好漢,聽自設法募養,伴當八名,軍牢二十四名,廚役二名,俱馬軍;軍伴十八名,養馬三名,薪水三名,俱步軍。中軍官每員下識字二名,軍牢八名,俱馬軍;軍伴四名,俱步軍。千總每員下識字一名,軍牢六名,俱馬軍。軍伴四名,俱步軍。把總每員下識字一名,軍牢四名,俱馬軍。軍伴四名,俱步軍。百總每名下旗丁馬軍一名。

    第四「騎隊牌」:

    夫刀銃者,鳥槍長刀也,鳥銃遠射極準,長刀近用先及,槍棒者,槍亦銃,北方呼為快槍。痼不可變,今加長柄,遠則用火藥、鉛子舉放,近則以柄代棒擊之。習則用木棒,但銃藥子數制,原粗謬多,致不准中。今有新法,可謂詳盡。鈀箭者,義與火箭也。火箭遠發,鈀近用。因鈀有股,可架火箭而放之,故並為一卒。棍矢者,夾刀棍兼弓矢也。夾刀棍即白棒加刃。遠則用弓矢,近則用夾刀棍,可刺可擊,棒矢者,白棒兼弓矢也。馬上不敢用擊,且一擊必一刺,故又加短鋒於頂,以便馬上刺之。步下擊刺兼用棒,即梃也。孟子曰:「執梃可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非真言梃之可御堅利也,蓋言人心齊一,即梃非可與堅甲利兵敵者,用之亦取勝。今夫敵甲誠堅矣,兵誠利矣,而我人心何如?迺以白棒當敵為長技,迷而不悟,即孫、吳復起,毋能轉移,何其謬訛入人之深也。弓矢遠不如火器,命中不如鳥銃,而敵以堅甲當之,每每射不能入,亦明知而不肯變其習者,緣上司抄閱偏於此耳。火器不精,不如無,今知以火器當敵而不知精,亦無埒也。火擔者,火兵也。擔扁挑也。用鐵尖扁擔,便於肩挑,又可擊刺,亦農中戰器也。

    第五「騎旗號」:

    每一大營,將官分五色。每營將官下各部伍,又分五色。在將官以旗心定本營方色,以邊生旗而以黃應德;千總以心坐本方,以邊應主將。以帶應德;把總以心坐本方,以邊應千總,以帶應主將;百總以心坐本方,以邊應把總,以帶應千總;旗總以心轉應本營不用邊帶。軍士盔有纓而無旗。隊總盔旗長六寸,上書隊哨分數字樣,方色照營將旗。旗總背旗一面。身方二尺五寸,斜角用邊。旗杆長三尺六寸。百總認旗一面,身方二尺,斜角用邊,桿用槍頭,長九尺,上書字。一局書「振勇」,二局書「揚勇」,三局書「威勇」,四局書「武勇」。把總認旗。長三尺,斜角有邊,桿高一丈一尺,用纓頭號帶一條,長五尺。千總認旗,長四尺,斜角有邊。桿高一丈三尺,號帶一條,長七尺。營將認旗,長六尺,斜角有邊,桿用纓頭雉尾。高一丈五尺。號帶一條,長八尺五寸。

    前營將官認旗,紅心、藍邊、黃帶、珠纓、雉尾、書「前軍司命」。中部千總旗,黃心、紅邊、黃帶。中左司把總旗,藍心、黃邊、紅帶。百總旗,藍心、黃邊、紅帶。旗總旗,紅。隊總盔旗。紅。

    以後照此:

    中右司把總旗,白心、黃邊、紅帶。百總旗,白心、黃邊、紅帶。旗總旗,紅。隊總盔旗,紅。左部千總旗,藍心、紅邊、黃帶。左左司把總旗,藍心、藍邊、紅帶。百總旗,藍心、藍邊、紅帶。旗總旗,紅。隊總盔旗,紅。左右司把總旗,白心、藍邊、紅帶。百總旗,白心、藍邊、紅帶。旗總旗,紅。隊總盔旗,紅。

    第六「騎什器」:

    旗總:每名明盔一頂,甲一副,臂手一副,背旗一面,旗杆一根,合力弓一張,弓弦二條,大箭三十枝,鋒利腰刀一把,雙插一副,鞓帶一條,椰瓢一個。

    隊總:每名明盔一頂,甲一副,臂手一副,背旗一面,旗杆一根,合力弓一張,弓弦二條,大箭三十枝,鋒利腰刀一把,雙插一副,鞓帶一條,椰瓢一個。

    鳥銃手:每名明盔一頂,甲一副,鞓帶一條,長刀一把,鳥銃一門,搠仗一根,錫鱉一個,藥管三十個,鉛子袋一個,銃套一個,備征火藥,每三錢為一出,備三百出。另備空藥六兩,通共六斤,鉛子三百個,火繩五根,每局鉛子模一副,椰瓢一個。銃可以容三錢鉛子為合式,藥比鉛子分兩,每錢加二分,余皆仿此。

    快槍手:每名明盔一頂,甲一副,鞓帶一條,快槍一桿,搠杖一根,錐一把,剪一把,藥袋一個,藥管三十個,藥線筒一個,藥線五百根,硫黃蘸兩頭,鉛子袋一個,備征鉛子三百個,火藥每出五錢,備三百出,共備藥九斤六兩,銃口不同,子藥照鳥銃例加減。火繩三根,鋒利腰刀一把,每局鉛子模一副,火鐮石一副,椰瓢一個。

    鞓手:每名明盔一頂,甲一副,鞓帶一條,椰瓢一個,鞓一把,火箭自負三十枝,備帶三十枝,箭簍一個,油罩一個,火繩三根。

    刀棍手:每名明盔一頂,甲一副,鞓帶一條,椰瓢一個,刀棍一根,合力弓一張,弦二條,大箭三十枝,雙插一副。

    棒手:每名明盔一頂,甲一副,鞓帶一條,椰瓢一個,大棒一棍,合力弓一張,弦二條,大箭三十枝,雙插一副。

    弓刀手:每名明盔一頂,甲一副,鞓帶一條,椰瓢一個,腰刀一把,合力弓一張,弦二條,大箭三十枝,雙插一副。

    弓槍手:每名明盔一頂,甲一副,鞓帶一條,椰瓢一個,鉤槍一桿,合力弓一張,弦二條,大箭三十枝,雙插一副。

    火兵;每名鐵尖扁擔一根,臨時即充棍擊之用,鐵尖可刺,俱習棍法。鍋一口,椰瓢一個。

    馬:每匹鞍仗一副,轡頭一副,肚帶二條,滾肚一條,木絆一副,絆馬繩二條,馬椿一件,草鍘每隊一口。

    虎蹲炮:每位鐵錘一把,剪一把,錐一把,藥線盒一個,藥升一個,木送二根,木鎯頭一個,火藥每出八兩,共備藥三十出,火繩三根,火線四十五根,木馬子三十個,合口石子三十個,鉛子如重一兩者用三十個,重三錢以下者用一百個,分大小輕重定數,合口大鉛子十個,每個重五錢,皮簍二個,每二位馱架一副,隨二位藥子什物馱架一副。

    騾:每頭鞍仗一副,轡頭一副,肚帶二條,滾肚一條,韁繩二條,鐵橛一個,木椿一個,馱架一副。

    第七「騎神器」:

    凡騎兵營有虎蹲炮,各有馱騾,平時仍屬一官,名為管神器把總,專為管束操練點察,備辦什物,喂飼騾頭。出征分與各部,每旗一位,專責隊總管。放下營時,十部不用,俱貼出外圍,每二旗一位,與外圍原炮,每二旗合三位。

    第八「拒馬柞」:

    每一旗十二架,每六架一包,每二包一馱,每營左右中三部俱同。下營時,中部拒馬俱貼外圍。每一旗合三包,共十八架,中層在子營不用,門角間俱下單層,便於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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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這一部分內容而言,戚繼光在擔任薊鎮總兵之後,所面臨的是其與倭寇作戰不同的環境。

    薊鎮當其時作為大明九邊重鎮之一(遼東鎮、薊州鎮、宣府鎮、大同鎮、太原鎮(也稱山西鎮或三關鎮)、延綏鎮(也稱榆林鎮)、寧夏鎮、固原鎮(也稱陝西鎮)、甘肅鎮。)其在軍備方面不是地方衛所軍所能夠比擬的。

    尤其是薊鎮當其時不僅僅是有系統的騎兵部隊,同樣也有神機營這樣的編制。

    相對於東南沿海的地方衛所軍,大明的薊鎮,是戚繼光不得不面臨改變的一個地方。

    這也是在《紀效新書》之後,戚繼光不得不因地制宜,再次編纂出《練兵紀實》的原因所在。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4:36
第一九七章 諸子百家十二派(35)

    戚繼光編寫兩本兵書,並不是其故意賣弄才華,而是其作為一個軍方宿將的體現。

    相對於孫武在編寫《孫子兵法》之前,確實難以找到相應的史書描述,尤其是其指揮軍事作戰的記錄的情況而言,《明史?戚繼光傳》明確提到了戚繼光在被任命到南方與倭寇作戰之前,就已經繼承其父親的軍制,同時與倭寇作戰有著相當的經驗。

    《明史?戚繼光傳》在這方面的記載如下:

    戚繼光,字元敬,世登州衛指揮僉事。父景通,歷官都指揮,署大寧都司,入為神機坐營,有操行。繼光幼倜儻負奇氣。家貧,好讀書,通經史大義。嘉靖中嗣職,用薦擢署都指揮僉事,備倭山東。改僉浙江都司,充參將,分部寧、紹、台三郡。

    [嘉靖]三十六年,倭犯樂清、瑞安、臨海,繼光援不及,以道阻不罪。尋會俞大猷兵,圍汪直餘黨於岑港。久不克,坐免官,戴罪辦賊。已而倭遁,他倭復焚掠台州。給事中羅嘉賓等劾繼光無功,且通番。方按問,旋以平汪直功復官,改守台、金、嚴三郡。

    繼光至浙時,見衛所軍不習戰,而金華、義烏俗稱慓悍,請召募三千人,教以擊刺法,長短兵迭用,由是繼光一軍特精。又以南方多藪澤,不利馳逐,乃因地形制陣法,審步伐便利,一切戰艦、火器、兵械精求而更置之。「戚家軍」名聞天下。

    在這一段記載當中,有一種說法是在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戚繼光受張居正的推薦,進署都指揮僉事一職,管理登州、文登、即墨三營二十五個衛所,防禦山東沿海的倭寇。

    而這一種說法,張居正舉薦戚繼光的可能性是有,但是嚴格來說,時間對不上,因為當其時的張居正正好是賦閒三年之內。這一點從張居正的生平描述可以看到。

    同樣在這一段描述當中,戚家軍以及戚繼光編著的《紀效新書》部分內容,應該就是在這一段時間開始成型的。

    而接下來的描述,很大編幅說出了戚繼光以及戚家軍抗擊倭寇的事蹟:

    四十年,倭大掠桃渚、圻頭。繼光急趨寧海,扼桃渚,敗之龍山。追至雁門嶺。賊遁去,乘虛襲台州。繼光手殲其魁。蹙餘賊瓜陵江盡死。而圻頭倭復趨台州,繼光邀擊之仙居,道無脫者。先後九戰皆捷,俘馘一千有奇,焚溺死者無算。總兵官盧鏜、參將牛天錫又破賊寧波、溫州。浙東平,繼光進秩三等。閩、廣賊流入江西。總督胡宗憲檄繼光援。擊破之上坊巢,賊奔建寧。繼光還浙江。

    明年,倭大舉犯福建。自溫州來者,合福寧、連江諸倭攻陷壽寧、政和、寧德。自廣東南澳來者。合福清、長樂諸倭攻陷玄鐘所,延及龍嚴、松溪、大田、古田、莆田。是時寧德已屢陷。距城十里有橫嶼,四面皆水路險隘,賊結大營其中。官軍不敢擊,相守踰年。其新至者營牛田,而酋長營興化,東南互為聲援。

    閩中連告急。宗憲復檄繼光剿之。先擊橫嶼賊。人持草一束,填壕進。大破其巢,斬首二千六百。乘勝至福清,搗敗牛田賊,覆其巢,餘賊走興化。急追之。夜四鼓抵賊柵。連克六十營,斬首千數百級。平明入城,興化人始知,牛酒勞不絕。

    繼光乃旋師。抵福清,遇倭自東營澳登陸,擊斬二百人。而劉顯亦屢破賊。閩宿寇幾盡。於是繼光至福州飲至,勒石平遠台。及繼光還浙後。新倭至者日益眾,圍興化城匝月。會顯遣卒八人齎書城中,衣刺「天兵」二字。賊殺而衣其衣,紿守將得人,夜斬關延賊。副使翁時器、參將畢高走免,通判奚世亮攝府事,遇害,焚掠一空。留兩月,破平海衛,據之。初,興化告急,時帝已命俞大猷為福建總兵官,繼光副之。及城陷,劉顯軍少,壁城下不敢擊。大猷亦不欲攻,需大軍合以困之。四十二年四月,繼光將浙兵至。

    於是巡撫譚綸令將中軍,顯左,大猷右,合攻賊於平海。繼光先登,左右軍繼之,斬級二千二百,還被掠者三千人。綸上功,繼光首,顯、大猷次之。帝為告謝郊廟,大行敘賚。繼光先以橫嶼功,進署都督僉事,及是進都督同知,世蔭千戶,遂代大猷為總兵官。

    明年二月,倭餘黨復糾新倭萬餘,圍仙遊三日。繼光擊敗之城下,又追敗之王倉坪,斬首數百級,余多墜崖谷死,存者數千奔據漳浦蔡丕嶺。繼光分五哨,身持短兵緣崖上,俘斬數百人,餘賊遂掠漁舟出海去。久之,倭自浙犯福寧,繼光督參將李超等擊敗之。乘勝追永寧賊,斬馘三百有奇。尋與大猷擊走吳平於南澳,遂擊平餘孽之未下者。

    繼光為將號令嚴,賞罰信,士無敢不用命。與大奠均為名將。操行不如,而果毅過之。大猷老將務持重,繼光則飈發電舉,屢摧大寇,名更出大猷上。隆慶初,給事中吳時來以薊門多警,請召大猷、繼光專訓邊卒。部議獨用繼光,乃召為神機營副將。會譚綸督師遼、薊,乃集步兵三萬,征浙兵三千,請專屬繼光訓練。帝可之。

    從這一部分來看,明朝中期,沿海地區的倭寇之亂,事實上並不是戚繼光與戚家軍的大部分功勞,而是還有另外一位名將俞大猷的協同之功。

    另外,在戚繼光的描述當中,還有當其時的歷任明朝首輔信任,以及其人的上司的信賴為前提。

    在明穆宗繼位之後,張居正推薦戚繼光與俞大猷等人整頓邊防,這一點也可以說是戚繼光以及俞大猷作為名將,得到肯定的地方。

    有點意思的是,張居正與戚繼光很有可能交好,而這一點似乎能夠以張居正死後,戚繼光開始倒霉的情況作為佐證:

    萬曆十年(1582年),朝廷裡內閣首輔張居正病逝。半年後,給事中張鼎思趁機上言戚繼光不應該放在北方,於是戚繼光被朝廷調往廣東。戚繼光鬱鬱不得志,勉強赴任,一年後即告病請歸。

    萬曆十三年(1585年)。給事中張希皋再次彈劾戚繼光,戚繼光因此遭到罷免。家居三年,御史傅光宅上疏推薦起用戚繼光,卻反而遭到剝奪俸祿的處分,戚繼光也抑鬱而逝。

    戚繼光的倒霉,很明顯跟張居正有相當關係,因為僅僅憑藉一個給事中的奏疏。想要調動一個總兵,而這個總兵還有太子太保的頭銜。明顯還是不夠份量的。但是假如這個情況有皇帝,也就是作為最痛恨張居正的人,明神宗的授意,那麼一切就順理成章。

    (明朝置給事中,掌侍從、諫諍、補闕、拾遺、審核、封駁詔旨,駁正百司所上奏章,監察六部諸司,彈劾百官,與御史互為補充。另負責記錄編纂詔旨題奏。監督諸司執行情況;鄉試充考試官,會試充同考官,殿試充受卷官;冊封宗室、諸藩或告諭外國時,充正、副使;受理冤訟等。品卑而權重。初定為正五品,後數改更其品秩。

    太祖洪武六年(1373年)設給事中十二員,為正七品,始分為吏、戶、禮、兵、刑、工六科。分科治事;洪武九年定員為十人;洪武十年隸承敕監;洪武十二年改隸通政司;後逐漸增至八十一員。洪武二十四年定製,六科各設都給事中一人,為正八品;左、右給事中各一員,從八品;給事中四十人,其中吏科四人,戶科八人。禮科六人,兵科十人,刑科八人,工科四人,正九品。惠帝建文年間(1399-1402年)升都給事中為正七品,給事中從七品,並罷左、右給事中。明成祖永樂年間復置左、右給事中。亦為從七品。又置六科官署於午門外直房。其後各科員數時有增減。)

    而在《明史?戚繼光傳》當中,也有記載著這部分的情況的描述:

    二年五月命以都督同知總理薊州、昌平、保定三鎮練兵事,總兵官以下悉受節制。至鎮,上疏言:

    薊門之兵,雖多亦少。其原有七營軍不習戎事,而好末技,壯者役將門,老弱僅充伍,一也。邊塞逶迄,絕鮮郵置,使客絡釋,日事將迎,參游為驛使,營壘皆傳舍,二也。寇至,則調遣無法,遠道赴期,卒斃馬韁,三也。守塞之卒約束不明,行伍不整,四也。臨陣馬軍不用馬,而反用步,五也。家丁盛而軍心離,六也。乘障卒不擇沖緩,備多力分,七也。七害不除,邊備曷修?而又有士卒不練之失六,雖練無益之弊四。何謂不練?夫邊所藉惟兵,兵所藉惟將;今恩威號令不足服其心,分數形名不足齊其力,緩急難使,一也。有火器不能用,二也。棄土著不練,三也。諸鎮入衛之兵,嫌非統屬,漫無紀律,四也。班軍民兵數盈四萬,人各一心,五也。練兵之要在先練將。今注意武科,多方保舉似矣,但此選將之事,非練將之道,六也。何謂雖練無益?今一營之卒,為炮手者常十也。不知兵法五兵迭用,當長以衛短,短以救長,一也。三軍之士各專其藝,金鼓旗幟,何所不蓄?今皆置不用,二也。弓矢之力不強於寇,而欲藉以制勝,三也。教練之法,自有正門。美觀則不實用,實用則不美觀,而今悉無其實,四也。

    臣又聞兵形象水,水因地而制流,兵因地而制勝。薊之地有三。平原廣陌,內地百里以南之形也。半險半易,近邊之形也。山谷仄隘,林薄蓊翳,邊外之形也。寇入平原,利車戰。在近邊,利馬戰。在邊外,利步戰。三者迭用,乃可制勝。今邊兵惟習馬耳,未嫻山戰、林戰、谷戰之道也,惟浙兵能之。願更予臣浙東殺手、炮手各三千,再募西北壯士,足馬軍五枝,步軍十枝,專聽臣訓練,軍中所需,隨宜取給,臣不勝至願。

    又言:「臣官為創設,諸將視為綴疣,臣安從展佈?」

    章下兵部,言薊鎮既有總兵,又設總理,事權分,諸將多觀望,宜召還總兵郭琥,專任繼光。乃命繼光為總兵官,鎮守薊州、永平、山海諸處。而浙兵止弗調。錄破吳平功,進右都督。寇入青山口,拒卻之。

    自嘉靖以來,邊牆雖修,墩台未建。繼光巡行塞上,議建敵台。略言:「薊鎮邊垣,延袤二千里。一瑕則百堅皆瑕。比來歲修歲圮,徒費無益。請跨牆為台。睥睨四達。台高五丈,虛中為三層,台宿百人,鎧仗糗糧具備。令戍卒畫地受工,先建千二百座。然邊卒木強,律以軍法將不堪,請募浙人為一軍,用倡勇敢。」督撫上其議,許之。浙兵三千至。陳郊外。天大雨,自朝至日昃,植立不動。邊軍大駭,自是始知軍令。五年秋,台功成。精堅雄壯,二千里聲勢聯接。詔予世蔭,賚銀幣。

    繼光乃議立車營。車一輛用四人推挽。戰則結方陣,而馬步軍處其中。又制拒馬器,體輕便利,遏寇騎衝突。寇至,火器先發,稍近則步軍持拒馬器排列而前。間以長槍、筤筅。寇奔,則騎軍逐北。又置輜重營隨其後,而以南兵為選鋒,入衛兵主策應,本鎮兵專戍守。節制精明,器械犀利,薊門軍容遂為諸邊冠。

    當是時。俺答已通貢,宣、大以西,烽火寂然。獨小王子后土蠻徙居插漢地,控弦十餘萬,常為薊門憂。而朵顏董狐狸及其兄子長昂交通土蠻,時叛時服。萬曆元年春,二寇謀入犯。馳喜峰口,索賞不得,則肆殺掠,獵傍塞,以誘官軍。繼光掩擊,幾獲狐狸。其夏,復犯桃林,不得志去。長昂亦犯界嶺。官軍斬獲多,邊吏諷之降,狐狸乃款關請貢。廷議給以歲賞。明年春,長昂復窺諸口不得入,則與狐狸共逼長禿令入寇。繼光逐得之以歸。長禿者,狐狸之弟,長昂叔父也。於是二寇率部長親族三百人,叩關請死罪,狐狸服素衣叩頭乞赦長禿。繼光及總督劉應節等議,遣副將史宸、羅端詣喜峰口受其降。皆羅拜,獻還所掠邊人,攢刀設誓。乃釋長禿,許通貢如故。終繼光在鎮,二寇不敢犯薊門。尋以守邊勞,進左都督。已,增建敵台,分所部十二區為三協,協置副將一人,分練士馬。炒蠻入犯,湯克寬戰死,繼光被劾,不罪。久之,炒蠻偕妻大嬖只襲掠邊卒,官軍追破之。土蠻犯遼東,繼光急赴,偕遼東軍拒退之。繼光已加太子太保,錄功加少保。

    自順義受封,朝廷以八事課邊臣:曰積錢谷、修險隘、練兵馬、整器械、開屯田、理鹽法、收塞馬、散叛黨。三歲則遣大臣閱視,而殿最之。繼光用是頻蔭賚。南北名將馬芳、俞大猷前卒,獨繼光與遼東李成梁在。然薊門守甚固,敵無由入,盡轉而之遼,故成梁擅戰功。

    自嘉靖庚戌俺答犯京師,邊防獨重薊。增兵益餉,騷動天下。復置昌平鎮,設大將,與薊相唇齒。猶時躪內地,總督王忬、楊選並坐失律誅。十七年間,易大將十人,率以罪去。繼光在鎮十六年,邊備修飭,薊門宴然。繼之者,踵其成法,數十年得無事。亦賴當國大臣徐階、高拱、張居正先後倚任之。居正尤事與商確,欲為繼光難者,輒徙之去。諸督撫大臣如譚綸、劉應節、梁夢龍輩咸與善,動無掣肘,故繼光益發舒。

    居正歿半歲,給事中張鼎思言繼光不宜於北,當國者遽改之廣東。繼光悒悒不得志,強一赴,踰年即謝病。給事中張希皋等復劾之,竟罷歸。居三年,御史傅光宅疏薦,反奪俸。繼光亦遂卒。

    繼光更歷南北,並著聲。在南方戰功特盛,北則專主守。所著《紀效新書》、《練兵紀實》,談兵者遵用焉。

    ……

    從《明史?戚繼光傳》的後半部分描述來看,戚繼光雖然在張居正死後,被變相牽連,甚至是最後落得一個鬱鬱而終的結局。

    但是戚繼光的影響力,並沒有立刻被明神宗消去,而是明神宗雖然不喜與張居正交好的戚繼光,但是其不是笨蛋,而是繼續保留著戚繼光在薊鎮的訓練情況以及軍事整備。

    而最明顯的一種保留,就是明神宗一朝,曾經多次再刊戚繼光的《練兵紀實》以及《紀效新書》。

    若非是明神宗有這樣的安排,恐怕萬曆三大征,會變成另外一個慘淡局面,說不定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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