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惡魔雇傭兵 作者:深侯(連載中)

 
Babcorn 2016-12-20 11:44: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4 30988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0 15:39
第130章 :強化


    聽完韓冬的話,赫斯先生下意識地眯起眼睛,開始重新審視這個一再帶給他「驚喜」的年輕人,半晌之後,他才徐徐開口道:「聽著小子,我不管你的信心從何而來,更不在乎你的死活,我之所以冒著這糟糕的天氣來到這裡,唯一的原因就是看在錢的份上,如果你看我不順眼,我很樂意丟下你這陀屎轉身走開,到時你就會被指定給一位聯邦公派律師——某個同時處理十幾宗類似案件的混球,你確定真想這麼做?

    坦白地說,韓冬並不能確定,如果趕走面前這個看上去牛氣哄哄的老傢伙,換個掙紮在美國司法制度最底層的公派律師過來會不會對他目前的狀況更有利,他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和自己所面臨的這場並不難澄清的謀殺指控相比,那些看不見的威脅才更加致命——之前的種種跡象都充分地表明,此時的他正被一張無形的陰謀之網裹得喘不過氣來,事實上,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那個女孩身上表現出來的異狀,他甚至會懷疑這起充滿各種巧合的劫案也是故意針對他設計的陰謀——而要想從這張網裡脫身,唯一的選擇就是一切都逆著對方的心意來,因而面對律師的警告,他只是微笑著看了看門口,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慢走不送。」

    面色複雜地盯著他看了足有十幾秒鐘,邁克爾-赫斯點點頭,將桌上的卷宗和紙筆收進他的公文包裡,「好吧,既然咱們之間不存在合作的可能,那就只能祝你好運了,韓先生。」

    看著黑幫律師拂袖而去,隔壁的特雷弗就覺得難以理解:「這小子在搞什麼鬼,這麼大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放過了?」

    「誰知道呢,但這對咱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不是嗎?」弗蘭克拍拍搭檔的肩膀,「收起你的好奇心吧,該幹活了。」

    朝值班警員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把嫌犯帶下去,特雷弗追上弗蘭克,勸他:「還沒到午夜,也許你該回去和西爾維婭繼續你們的浪漫之夜?」

    弗蘭克搖搖頭,「你知道我的,不在天亮之前把初審需要的證據資料準備好並交給地區檢察官的話,我會整夜都睡不著覺的,甚至可能會在跟她親熱的時候走神,你知道那樣的後果有可怕!」

    被兩名膀大腰圓的警員押進清潔室,韓冬順從地脫光衣服,沐浴、消毒,換上一身白色的保暖內衣,外面套上橙色的囚服,又被押進人滿為患的臨時羈押室,聽到厚重的鐵柵欄門被關上時所發出的「咣當」一聲巨響,他暗自苦笑了一聲,「好吧,至少可以暫時不用顧慮那些尾隨者的威脅了……」

    無視了各種惡意滿滿的眼神,韓冬環顧狹小的監室,看到靠牆角的長椅上還有個空位,他就活動著被手銬勒得生疼的手腕走過去,準備坐下來迎接這個漫長而難熬的冬夜,然而就在他的屁股接觸到座位之前,一條粗壯的長腿搶先伸了上去,「什麼罪名,親愛的?」

    韓冬瞅瞅長腿的主人,一個身材高大的白人壯漢,光頭刮得鋥亮,留著絡腮鬍子的臉上寫滿了桀驁不馴,額頭上醒目的「卐」字形紋身表明了他的身份——一個白人至上的新納粹份子,於是他皺了下眉頭,「不關你的事。」

    「不好意思?」光頭壯漢從長椅上站起來,用他那極度發達的胸肌頂著韓冬的胸膛,語氣凶狠地問他:「再說一遍?」

    韓冬暗自嘆了口氣——即便是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或者窮凶極惡的幫派分子,也沒有誰會想要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多待哪怕一分鐘,更別提在這裡面惹是生非了,因而他可以斷言,這傢伙絕對就是衝著他來的,而在被強行扣上一頂謀殺的大帽子之後,他也不介意在這個不開眼的傢伙身上發洩一下內心的鬱悶,「我說,不關你的事,滾到一邊去,否則我就把你顆裝滿了屎的腦袋擰下來塞進你的屁股。」

    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一般,光頭壯漢滿臉驚訝地看著比他矮半頭的韓冬,又回頭看了看同監室的「獄友」們,「你們聽到他說的話了嗎?」

    包括隔壁的十幾名嫌犯以及柵欄外的兩名值班警員在內,所有人都不懷好意地哄笑了起來,在等待上庭前的這段漫長而無聊的時間裡,如果有場免費的好戲看無疑是極好的,當然,如果能從中受到點「連帶傷害」,從而達到保釋條件或者騙點不用處方的止痛藥吃就更好了,所以有不少人就在旁邊煽風點火:「給他點顏色瞧瞧,大個子……是的,我們看好你……好好收拾這個黃皮猴子一頓,正是這種人害老子丟掉了工作……」

    在大家的連番鼓動下,白人壯漢體內的暴力基因很快就被喚醒了過來,他扭了扭粗壯的脖子,將十指捏得咔巴直響,看著韓冬獰笑道:「你是我的了,小子……」

    然而,他的笑聲很快就被掐斷了,不只是因他全力揮出的右勾拳被對方輕描淡寫地擋了下來,同時也因為對方的右手正掐著他那橫肉叢生的脖子裡,隨著脖子一緊,他的雙腳居然同時離開了地面,而對方僅僅用了一隻右手!

    對於自己的表現,韓冬感到相當滿意,換作以前,他也能輕易地舉起相同的重量,但需要兩隻手相互協同才能辦到,而現在的他甚至還未盡全力!

    這也進一步證明了自從一拳打斷那個黑客幾條肋骨時就存在於他腦海中的猜想:得益於那種未知的神秘病毒,他的肢體力量得到了極大的加強,幅度至少在50%以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0 15:39
第131章 :換個律師


    看到韓冬僅用了一隻手,就像舉嬰兒一樣將體重超過120公斤的白人壯漢舉到了半空時,整個羈押室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剛才還在紛紛鼓噪的傢伙們不約而同地縮到了角落裡,生怕被他注意到並遷怒於自己,順便再把那隻超大號的人形沙包丟過來。

    眼看著白人壯漢無助地抓著韓冬的右手,一張滿是橫肉的大臉因缺氧而漲得通紅,懸在空中的雙腿掙扎的頻率也在不斷減慢,隨時有可能因為窒息而休克過去,同樣驚得目瞪口呆的兩名值班警員終於回過神來,其中一個傢伙衝到監室前,用他的T型警棍使勁敲了敲鐵柵欄,「嘿,你們兩個……主要是你,老實點!」

    韓冬瞟了他一眼,並照著他的吩咐鬆開了右手,白人壯漢頓時像頭瀕死的野牛一樣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用手捂著淤青腫脹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神中的凶狠、跋扈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的深深的、難以掩飾的恐懼。

    見那名警員並沒有進一步的表示,韓冬蹲下身來,看著依然沒緩過氣來的白人壯漢,用再平靜不過的語氣問他:「再說一遍,別來煩我,聽清楚了嗎?」

    白人壯漢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再清楚不過!」

    「很好。」韓冬滿意地點點頭,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此時,他周圍的2米之內早已變成了一片真空地帶,等了一會也不見有人敢大著膽子坐到旁邊,他乾脆毫不客氣地躺了下來,而且毫不擔心那個剛被自己教訓了一頓的傢伙會趁他睡著時對他不利——和他所經歷的一樣,每個被關進來的傢伙都至少被搜過2遍以上,連屁股都得掰開來仔細檢查,除了身上的囚服之外,想帶根牙籤進來都不可能,而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以他經過變異、強化的身體,對方幾乎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有效的傷害。

    美美地休息了一夜之後,次日一早,韓冬和另外幾個傢伙一起被塞進了囚車,由一輛巡邏警車開道,來到了初審法庭所在的紐約市最高法院,諷刺的是,就在不到24小時之前,他還坐在隔壁的公園門口,和那些暗中跟蹤他的傢伙進行了一場未曾謀面的較量。

    在候審區等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包括韓冬在內的十幾名被告在法警的帶領下,像趕鴨子一樣被關進了用鋼筋水泥和防彈玻璃圍成的被告席,在這裡,他終於見到了法庭指派給他的律師,一隻看起來比他還要年輕得多、明顯是剛從法學院畢業的菜鳥新人。

    「溫特……韓,對嗎?」年輕的公派律師從手中厚厚的卷宗裡找出韓冬那一份,隔著防彈玻璃打量了他幾眼,「讓我來看看,你手頭有什麼本錢可以用來打動咱們的法官大人……嗯,在海軍陸戰隊服役5年,先後獲頒國防服務獎章、伊拉克戰役獎章、全球反恐戰爭服務獎章、海軍服役獎章、海軍海外服務綬帶、步槍神槍手綬帶和手槍專家獎牌……很好,相信法官大人會充分考慮這些榮譽的,另外,等一下當我作陳述的時候,你要儘量表現得謙恭一些,如果能擠幾滴眼淚出來就更好……」

    「等下。」韓冬忍不住打斷了他,「我們不需要先討論一下案件本身的細節嗎,律師先生?」

    「在開庭之前這短短幾分鐘時間裡?還是算了。」律師搖搖頭,「聽著,知道我接一樁案子掙多少錢嗎?145美元!所以,閉上你的鳥嘴仔細聽我說,我要你在這張表格上籤字,特別是在這裡打勾,這樣我才能從你被退還的保釋金裡拿到我應得的那份訴訟費……」

    「等下,律師先生,等下……」一連嘗試了幾次都無法打斷對方的自說自話,韓冬終於忍不住站起來並舉起右手,「打擾一下,法官大人,我可以申請換個律師嗎?」

    原本喧鬧得跟菜市場似的初審法庭頓時安靜了下來。

    頭髮花白的初審法官從審判席後抬起頭,用不怒自威的目光瞪了面紅耳赤的公派律師一眼,「當然,這是你的權利,有誰想接手這位……225號被告的案子嗎,律師們?」

    另外兩名公派律師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一步。

    法官那張佈滿溝壑的老臉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好,法警,請將225號被告帶回後庭關押,直到他找到一名新律師,或有人願意接手他的案子為止。」

    「遵命,法官大人。」身材魁梧的黑人法警走進被告席,給韓冬戴上手銬,揪著胳膊將他押出法庭的同時,低聲在他耳邊說道:「聽著,我認識一個傢伙,專門幫那些大人物脫罪的,不過他收費很貴……」

    韓冬扭頭看了他一眼,微不可察地點點頭,「聯繫他。」

    半個小時之後,韓冬在後庭的羈押室見到了法警幫他聯繫的「脫罪專家」,一個身材矮粗、相貌滑稽的中年白人胖子,這讓他想起了電視劇「Better-Call-Saul」裡的男主角。

    「安東尼-派利卡諾,很遺憾在這種情況下見面,韓先生,不過我要說一句,在惹上這麼大的法律糾紛之後,這麼做(找我)是最正確的選擇。」自我介紹並吹捧了幾句之後,律師開門見山地問他:「在決定是否代理你的案子之前,讓我們先申明一點,你準備怎麼付賬單?」

    韓冬看看故意把頭扭到另一邊的法警,「你把我弄出去,清清白白地,我當然會給你錢,現金。」

    「不,你先付錢,然後我才會把你弄出去。」律師搖搖碩大的腦袋,「知道嗎,我可不想把下半輩子都用來追蹤某個欠賬跑路的混蛋。」

    韓冬翻了個白眼,「你覺得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把所有錢都存在銀行裡的人嗎?」

    律師很乾脆地提起公文箱要走,「抱歉,但看來我們之間不存在合作的可能。」

    「嘿,等一下,律師先生。」剛才在法庭上的見聞,使韓冬意識到,他原本認為簡單明了的案情處理起來並不輕鬆,所以他不想錯過這很有可能是最後一次澄清自己的機會,「我會給你個電話號碼,是我一個朋友的,我有筆錢存放在她那裡,聯繫她,並告訴她是『中國漢堡』請你來的,她就會明白什麼意思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0 15:40
第132章 :協議


    安東尼-派利卡諾狐疑地看看韓冬,「你的這位朋友是什麼人,我需要提前做好……某種防範工作嗎?」

    「不。」韓冬搖搖頭,「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她叫克瑞絲蒂娜-普拉提,是一位品德高尚、值得信任的醫務工作者。」

    「一位醫生?」律師臉上的表情更加疑惑,顯然是搞不懂一位品德高尚的醫生怎麼會和他這樣的謀殺嫌犯成為朋友,「好吧,有多少?」

    韓冬想了想,「大概1萬多。」

    律師撇撇嘴,「對於一樁謀殺案來說,這點錢根本不夠看。」

    韓冬點點頭,「我知道,這只是付給你的定金,等出去之後,我會結清剩餘的訴訟費用,我向你保證。」

    仔細地看著他,幾秒鐘之後,律師終於點了點頭,「好吧,我決定接下你的案子,希望你的信用程度值得我冒這個險,現在,跟我談談事情經過,儘可能地詳細一些。」

    韓冬將自已在街頭偶遇琳達——也就是那個真名叫做艾普爾-斯蒂凡妮的女孩以及之後發生的事情鉅細無遺地敘述了一遍,也包括她中槍之後仍然試圖攻擊他的那段,然後問正在翻看由控方提供的物證資料的律師:「就現有的證據,打贏這場官司的機會有多大?」

    「坦白地說,你的故事聽上去並不是那麼令人信服。」律師合上手中的資料,「另外有必要向你澄清一下,別相信律政劇裡看來的那些東西,其實就大部分類似的案件而言,別管情況多嚴重,基本上都走不到庭審那一步,因為我們首先要進行預審,如果法官覺得你無辜並將案件駁回,那麼這起案件也就沒有再進行公開庭審的必要。」

    朝緊閉的法庭大門瞅了一眼,律師的語氣中充滿遺憾,「不過,考慮到你剛剛當著上百人的面讓咱們的法官大人感到無比難堪,這種可能性已經無限接近於零,所以留給我們的出路只剩下兩條,一條是控方提出的認罪協議,另外一條就是提請心理評估,以判斷你是否具備足夠的能力來理智地應對正式庭審,並做出有利於你自己的辯護……」

    「嘿,律師,嘿!」

    律師停下喋喋不休的嘮叨,「我在聽。」

    韓冬舉起銬在一起的雙手,表情古怪地問:「在你幫著那些警察把我關進大牢之前,能不能請你稍微考慮一下,是否有那麼一丁點的可能,我根本沒有殺那姑娘?」

    「沒殺人?」律師的表情比他還要驚訝,「那你雇我幹嘛?」

    這時,另一名法警敲門進來並提醒他們:「到時間了,先生們。」

    「225號被告,一級謀殺嫌犯,溫特-韓……」例行公事地確認過韓冬的身份並對他宣讀過其享有的訴訟權利之後,負責初審的治安法官戴上眼鏡,看著檢方提交的控告書問他:「韓先生,你被起訴使用槍械犯下一級謀殺罪,造成他人死亡和身體傷害,對於該起訴罪名,你作何辯護?

    韓冬應聲站起身來,「無罪,法官大人。」

    「確認被告決定提出無罪辯護。」法官向書記員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問公訴方律師:「關於保釋,控方的意見?」

    地區助理檢察官應聲站起身來,「根據我們的調查,被告接受過長期而專業的軍事作戰訓練,極其危險同時具備潛逃出境的能力,因此檢方的意見是不允許保釋,法官大人。」

    法官點點頭,「辯方律師?」

    安東尼-派利卡諾跟著站起身來,「正如檢方所述,我的當事人是一名戰鬥英雄,他為這個國家流過血、受過傷,做出過巨大的犧牲,其忠誠度不容置疑……」

    地區助理檢察官在旁邊插了一句:「和普通平民相比,這樣的人無疑更有能力對社會造成更大的威脅和傷害。」

    安東尼-派利卡諾看了對方一眼,「……所以我請求法官大人給予酌情考慮,允許我的當事人擁有限制性的人身自由,並自願佩戴腳踝追蹤器以保證出席正式庭審。」

    不等他話音落地,助理檢察官就迫不及待地接口道:「考慮到本案造成的嚴重社會影響以及被告的認罪態度,這樣做顯然會增加事態的不可預測性……」

    「謝謝你們的專業意見,先生們,但這裡只是初審法庭,留著力氣到正式庭審上再用吧,下面,在充分考慮過控辯雙方的表述以及警方提供的物證之後,本法官對於本案作出如下初審判決:辯方意見駁回,在啟動正式庭審程序之前,被告將被關押在班克斯島州立監獄,但允許被保釋,保釋金定為……」法官瞟了站在被告席上的韓冬一眼,一揮右手,「邦~」一錘定音,「200萬美元。」

    「什麼?」安東尼-派利卡諾吃驚地叫了起來,「恕我冒犯,法官大人,但是……200萬美元?」

    法官摘下眼鏡,朝他和助理檢察官勾勾手指,「雙方律師,近前聆訊。」

    安慰地拍拍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韓冬的肩膀,安東尼-派利卡諾繫上西裝的鈕扣,和助理檢察官一起走到審判席前,「法官大人?」

    朝韓冬臉上瞟了一眼,治安法官壓低了聲音,「聽著,由於最近的天氣和流感疫情等原因,這一週發生在紐約市區的暴力犯罪比去年同期高出了十幾個百分點,其中跨種族、跨膚色犯罪現象佔據了相當大的比例,所以市府和州法院方面需要我們拿出立場,並設定一個界限,以警告那些蠢蠢欲動的危險隱患,你們懂我的意思?」

    「是的,殺雞儆猴,我知道。」安東尼-派利卡諾牙疼似地搖搖頭,看向笑得一臉春光燦爛的助理檢察官,「我們能重新談談認罪協議嗎?」

    耳語了幾句之後,他回到韓冬面前,低聲告訴他:「由於形勢對我們相當不利,所以地檢辦公室的態度很強硬,他們給出的協議是過失殺人(二級重罪),25年有期徒刑,刑期從你被捕的那天開始計算,服刑15年後可以保釋。」

    韓冬誇張地笑了起來,「你他媽逗我呢?這不可能!」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0 15:40
第133章 :底氣


    看著怒不可遏的當事人,安東尼無奈地搖搖頭,「我知道這聽起來有多麼可笑,但你最好冷靜下來聽我說,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我覺得這份協議……」

    韓冬堅決搖頭,「不,你聽我說,我沒有殺人,也不準備接受這份可笑的協議,所以做好你的工作,準備好預審所需要的一切——看看警方提供的那些漏洞百出的證據,你就會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場可笑的鬧劇——如果你做不到,那就給我找個能做到的律師來!」

    難怪他如此憤怒,除了本身就是被冤枉的之外,身處美國這樣一個處處強調個人信用的國家,一旦他在司法系統裡留下任何犯罪紀錄,都將給他今後的生活、工作、旅行、消費等行為帶來難以預估的負面影響,用寸步難行來形容也毫不誇張,最起碼的一點,他的安全承包商身份註冊就無法獲得通過,更別提隱秘攜槍證之類的特殊證照了。

    「好吧,看看我能做些什麼。」律師聳聳肩膀,「順便問一句,你現在能拿出200萬或是找一個幫你支付這筆保釋金的人出來麼?」

    韓冬朝他翻了個老大的白眼,「你說呢?」

    「醒醒,弗蘭克,有消息了。」特雷弗叫醒沉睡中的搭檔,「剛接到地區檢察官辦公室的電話,那小子放棄了認罪協議,準備做無罪辯護——看來咱們要為接下來的出庭作證做好準備了。」

    「無罪辯護?」聽到這個消息,弗蘭克的睡意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便是站在和被告人相對的立場上,他也覺得這個決定有點過於草率了,「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換來的更可能是終身監禁嗎,這是哪個蠢蛋公派律師給他提出的建議?」

    特雷弗聳聳肩膀,「聽咱們的助理檢察官說,那個蠢蛋的名字叫做安東尼-派利卡諾,而他此時正在助理檢察官的辦公室裡等著和咱們見面。」

    「好極了,又一頭難纏的老狐狸!」弗蘭克拍拍昏昏沉沉的腦袋,看看手錶,他才剛剛睡了不到2個小時,「走吧,讓咱們看看是什麼給了他們這麼足的底氣,對了,史蒂夫,屍檢結果和其它的鑑證報告出來了沒有?」

    史蒂夫搖搖頭,「半個小時之前,我剛和法醫辦公室通過電話,結果最早要到下午才能出來。」

    「再打電話催催他們,結果一出來馬上通知我——在預審開始之前,咱們必須補足所有的證據鏈,並且不能給對方留下任何可供利用的把柄。」

    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在地區檢察官辦公室裡見到了為配合預審聽證工作而被暫時關押在這裡的韓冬,以及他的律師安東尼-派利卡諾。

    彼此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弗蘭克也沒心思和對方客套,開門見山地問:「聽說你有問題要問我們,派利卡諾先生?」

    「是的,可以嗎?」安東尼從公文包裡取出錄音筆,徵得對方的同意後,他按下錄音鍵並把機器放在雙方之間的桌面上,「下面是我的問題,韋伯斯特警探,你在昨天的審訊中對我的當事人提出過跨種族犯罪的指控,對嗎?」

    弗蘭克仔細斟酌著自己的措辭:「根據現有的證據,我們有充分的理由提出以上指控。」

    安東尼笑眯眯地點點頭,「然後呢,你把我的當事人——一位涉嫌一級謀殺外加仇恨犯罪的嫌犯,按照你本人的說法——和一個臭名昭著的雅利安兄弟會成員關進了同一間監室,從而導致我的當事人被對方言語威脅以及人身攻擊,是這樣的嗎?」

    弗蘭克的眼皮微不可察地跳了兩下,如果早知道會跟面前這頭老狐狸做對手,當初他絕對不會做出那種畫蛇添足的蠢事,然而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事實恰恰相反,是那個傢伙被你當事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而他本人卻毫髮未傷。」

    「那是因為我的當事人具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假如他不具備這些能力呢?假如他只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辦公室文員呢?」安東尼朝他搖搖手指,「有鑑於此,我認為你和你的搭檔在本案的審訊過程中涉嫌濫用職權,企圖通過向我的當事人施加身體暴力或間接施加身體暴力的方式來獲得非自願的口供,所以,我要求警方立即停止這種嚴重的瀆職和違法行為,撤回所有指控,立即釋放我的當事人並公開向他道歉,同時保留因此將二位和二位所在的第34分局控上法庭的權力。」

    弗蘭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這簡直太荒謬了!」

    「韋伯斯特警探。」助理檢察官示意他暫時閉嘴,然後看向笑容狡黠的安東尼,「省點力氣吧,派利卡諾先生,我們都知道你的論調根本站不住腳,否則你根本不會當著我們的面提出來,而會把它當作殺手鐧來留到預審或者正式庭審時使用,而且你也知道,我們根本不需要你的當事人的口供,僅憑現有的證據就已經足以把他送進大牢了。」

    「就憑幾位警員的一面之辭和幾張什麼問題也說明不了的現場照片?」安東尼拍拍面前的資料夾,「屍檢報告呢,彈道檢測結果呢,指紋、血型和DNA檢測比對紀錄呢,犯罪現場3D建模呢,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到?」

    「坦白地說,我們比你更迫切地想要看到這些結果,但由於涉及到疫情控制預案,所以我們不得不配合CDC……」弗蘭克的話剛說到一半,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來看看號碼,是市法醫辦公室打來的,「嗯,來得正好,恕我失陪一下,先生們。」

    來到走廊上,弗蘭克示意搭檔替他關上房門,然後接通了電話:「嘿,大衛,有結果了?」

    「好消息是,彈道檢測結果表明,從受害者身上取出來的兩顆彈頭都是由現場找到的那支史密斯-威森M629型左輪手槍發射的,與此同時,我們用技術手段恢復了被磨掉的序列號,不過從彈道資料庫裡找不到匹配的犯罪紀錄。」

    一絲不詳的預感悄悄浮上了弗蘭克的腦海,「壞消息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0 15:40
第134章 :馬腳


    大衛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職業,可說出來的話對於弗蘭克來說不啻於晴天霹靂:「壞消息就是凶器上遺留的指紋和我們的被告不相符,另外從他的手上、衣服上也沒有檢測到射擊殘留物。」

    「什麼?」弗蘭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不太可能,所以我特意多檢測了兩遍,結果依然如此。」大衛在電話裡猜測道:「有沒有可能嫌犯穿戴了手套或防護服之類的東西,並趕在巡警到達現場之前將它們丟在了某個地方?」

    「卻沒有時間處理掉凶器?」對於這種缺乏存在基礎的推測,弗蘭克並不買賬,「屍檢結果出來了沒有,死因是什麼?」

    「心臟驟停。」

    「好極了,驗屍官無法解釋死因時的標準答覆!」弗蘭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死者身上的槍傷又怎麼解釋?嫌犯……被告身上的血跡檢測結果呢?接觸DNA比對紀錄呢?戴維斯博士呢?」

    「這個……」大衛支支吾吾地說:「博士說,情況有些複雜,最好請你們來一趟法醫辦公室,他需要和你們當面談談。」

    「好吧,好吧,我這就過去。」弗蘭克悻悻地掛掉了電話,一邊用右手捏著隱隱作痛的腦門,一邊在原地踱著步子,緊張地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在紐約警局工作了18年之後,他本來已經不再相信任何巧合了,可剛剛聽到的這些鐵一般的事實卻告訴他,那個已經被認定為殺人凶手的小子很有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

    這可真他媽該死!

    看著像困獸一樣不停轉圈的搭檔,特雷弗擔心地問他:「鑑證人員怎麼說,情況不樂觀嗎?」

    「是非常不樂觀!」像是在回答搭檔,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弗蘭克停下腳步,看著特雷弗的眼睛叮囑他:「咱們一定是遺漏了某些重要的細節,所以先別忙著把鑑定結果出來的消息告訴助理檢察官和辯方律師,我想再詐一詐那小子,看能不能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來。」

    特雷弗點點頭,「你說了算。」

    回到辦公室,安東尼正在就韓冬的認罪協議和助理檢察官做進一步的爭取:「……這會徹底毀了他的一生,或者把他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罪犯!」

    「也許。」助理檢察官的態度很堅決:「但他引誘她酗酒、濫用藥物,跟她上床,然後就因為她拿了他的錢作為報酬而殘忍地殺害了她,他必須為此受到公正而嚴厲的懲罰!」

    看到警探們進來,兩個人同時停下了爭論,從弗蘭克強裝鎮定的表情中,安東尼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樣,「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們的嗎,警探先生?」

    「我也想,可是……」弗蘭克故作輕鬆地揮了揮手,「你們知道,鑑證實驗室一天要處理幾十起案件,上頭卻在不斷地消減他們的經費和人手,所以……結果最快也要等到下午3點以後才能出來,因此我們準備親自過去催促一下,看能不能儘量把時間往前提一提,另外……能和你單獨聊幾句嗎,檢察官先生?」

    見助理檢察官向自己看過來,安東尼很識趣地拿起大衣和公文包,推開隔壁的房門走了進去。

    右手被銬在椅子上的韓冬抬頭看看他,「怎麼了?」

    「不太確定。」安東尼眯起眼睛,隔著牆上的透明玻璃看向正在竊竊私語的助理檢察官和警探們,「情況有點不對勁,但相信我,這應該是對我們有利的。」

    幾分鐘後,助理檢察官推開門走了進來,「持械搶劫意外致死,15年監禁,8年之後可以保釋。」

    對於這份新鮮出台的認罪協議,韓冬根本不打算理會:「這不可能!」

    「別不知足,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聽著,我們只是想幫你,但如果你拒不配合……」

    韓冬譏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但在我看來,你們根本不在乎真兇是誰,對吧?你們唯一想做的就是盡快把我推上被告席,好儘早結束這樁案子,在上司和公眾面前好好地露把臉,運氣好的話還能趕上升職加薪?」

    「放鬆,夥計,放鬆。」安東尼拍拍他的肩膀,「先聽聽他們的附帶條件。」

    「附帶條件是和警方合作。」弗蘭克走到韓冬面前,俯下身子看著他,「聽著小子,你現在已經泥足深陷、無法自拔,而我手上有根繩子,就看你想不想抓住它了。」

    韓冬朝他手上瞅了一眼,「你在演幽默劇嗎,警探先生,我沒看到有什麼繩子。」

    「別跟我裝傻,想解決你的麻煩,這是唯一的出路!」弗蘭克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如果你配合的話,這份協議也許還有商量的餘地。」

    韓冬的好奇心被激了起來,「說說看。」

    「我知道你替埃爾文-漢森做事,所以,假如你肯跟我們合作,也許……」

    「為什麼不直接找他本人呢,手頭掌握的證據不足,還是根本不敢動他?」沒等他把話說完,韓冬就笑了起來,「哦,我忽然想起來,好像有不少警局、法院和地區檢察官辦公室的大人物都是他的座上賓?所以你們就想拿我當餌,卻根本不考慮餌的感受?」

    「如果這就是你最終的決定,那麼很遺憾,我們幫不了你,等著把牢底坐穿吧!」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後,弗蘭克咬牙摞下一句狠話,然後朝搭檔一擺頭,「我們走!」

    看著他們和助理檢察官先後離開房間,韓冬鬱悶地吁了口氣,被反反覆覆地折騰了幾天之後,他那遠勝常人的耐心也被折磨得所剩無幾了,「我還要在這該死的地方待多久?」

    「耐心點,夥計,耐心點。」安東尼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捏了捏,「現在是監獄時間,好好享受吧,不過相信我的直覺,不會太久了。」

    韓冬抬頭看看他,「什麼意思?」

    安東尼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意思是他們已經慌了神,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但只要我們耐心等待,相信他們自己就會把馬腳露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0 15:41
第135章 :苦果


    駕駛著他那輛維多利亞皇冠,弗蘭克一路鳴著警笛,橫衝直撞地趕到法醫辦公室,帶頭推開門走進去,從大衛手裡接過厚厚的一摞檢驗報告,「戴維斯博士呢?」

    大衛踩踩腳下的地板,「在他的『城堡』裡。」

    當他們走進被同行們謔稱為「弗蘭肯斯坦(科學怪醫)的恐怖城堡」的屍檢實驗室兼地下停屍房時,戴維斯博士沒有像以往那樣在解剖台前忙碌,而是正戴著耳機,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一段解剖錄像,畫面中的女主角正是前幾天死於非命的艾普爾-斯蒂凡妮。

    弗蘭克走到正看得忘我的法醫面前,伸手敲了敲桌面,「博士?」

    「哦,嘿,警探們,請原諒,我有點走神了。」博士摘掉耳機,「有誰想看看這段錄像嗎,我敢打賭你們之前從來沒有看過類似的東西。」

    弗蘭克搖搖頭,「無意打擾你的雅興,博士,但咱們的助理檢察官先生還在焦急地等待答案,所以能否請你直截了當地解釋一下,什麼叫做『心臟驟停』?」

    「這也正是我想請你們看看這個的原因。」博士抓起桌上的鼠標,拖動了屏幕上的進度條,「看這裡,我正在從死者的胸腔中取出她的心臟,覺得它看起來像什麼?」

    特雷弗湊上去瞅了一眼,「有點像……風乾了的蜂巢,怎麼會這樣?」

    「坦白地說,我也想知道原因,因為這明顯不屬於一具剛剛死去幾個小時的新鮮屍體身上應該出現的情況,而且不光是她的心臟,包括腎臟、肝臟等主要器官在內,她全身的血管、肌肉、皮下組織均出現了程度不同的脫水、收縮和僵直現象,就像一具已經在空氣中暴露了幾個月的乾屍。」戴維斯博士指指畫面旁邊正在協助他給屍體做解剖的克瑞絲蒂娜和瑞克特,「據CDC的人推測,這種症狀很可能是由導致了當前這場傳染疫情的神秘病毒引起的,這也使得這位可憐的女孩成為了該疫情的第一位遇難者。」

    弗蘭克才不關心當前這場疫情是否致命,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證據,「那死者所中的槍傷呢?」

    博士從屏幕旁邊拿起一摞報告遞給他,「是死後造成的。」

    「這怎麼可能?」弗蘭克皺起眉頭,「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博士?

    「你知道我從來不拿死人開玩笑。」博士再次拖動了一下畫面,「看這裡,彈孔周圍沒有任何組織反應,可以肯定是死後才中的槍。」

    「那麼……」弗蘭克攤開雙手,看看同樣疑惑不解的搭檔,「死者以及被告身上的血跡又該怎麼解釋?」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一直撈不到發言機會的大衛咳嗽了一聲,「痕檢結果表明,嫌犯身上的血跡分佈軌跡和近距離射擊造成的高速噴濺截然不同……別急著打斷我,警探,因為我馬上要說到最關鍵的部分了:包括嫌犯身上以及屍體口中和身上的血跡既不是嫌犯的,也不是被害人的,基因檢測的結果表明,它們都屬於一名成年非裔男性,遺憾的是我從犯罪信息系統庫裡找不到匹配的紀錄。」

    儘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聽到他的話,弗蘭克還是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涼氣,「也就是說,現場還有第二名受害者?」

    大衛聳聳肩膀,「或是凶手。」

    特雷弗皺起眉頭,「不管哪種可能性更高一些,這都意味著……」

    「這都意味著他不是我們要找的凶手!」弗蘭克狠狠地一拳砸到自己手心,「這可真他媽該死!」

    「這也是法醫學之所以存在的意義,因為它不僅僅是用來進行有罪推定,更多的時候也會用於無罪推定。」戴維斯博士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從好的角度來考慮,至少你有了一個現場目擊者。」

    「是啊,所以我現在得馬上回到地區檢察官辦公室,用最誠懇的態度向那個此前被我認定為凶手的小子道歉,並懇求他幫我們指認新的嫌犯。」弗蘭克揉著又在隱隱作痛的腦門,「與此同時,我還要向憤怒的助理檢察官和治安法官解釋,為什麼在證據如此明顯的情況下,我居然會犯下如此低劣的錯誤,哦上帝,我現在真想一槍把自己給斃了!」

    「也許你沒必要這麼做。」特雷弗朝他使了個眼色,「私下聊幾句?」

    法醫和現場調查員對視了一眼,很默契地把頭扭了過去。

    跟著搭檔來到外面的走廊裡,弗蘭克看看他,「你的意思是……」

    特雷弗聳聳肩膀,「你懂我的意思,紐約警局一年辦那麼多冤案,也不在乎多這一樁,難道你真想放著現成的功勞不要,去大費周章地找什麼真兇?別忘了你的升級考試。」

    死死地盯著搭檔的眼睛,天人交戰了片刻之後,弗蘭克艱難地搖了搖頭,「抱歉,夥計,我……我不能這麼做,這不符合我當警察的原則。」

    對於他的選擇,特雷弗並不感到意外,「我就知道,所以這段對話從來沒有發生過,對吧?」

    「當然。」弗蘭克拍拍他的肩膀,「知道嗎,你的話啟發了我,也許我們可以想辦法再拖延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從那小子嘴裡詐出點什麼有用的東西來——給我的感覺,即便不是本案的凶手,那小子也一定不是什麼好鳥!」

    然而,戴維斯博士的話打消了他最後這點念想:「抱歉,弗蘭克,我已經把血液檢測報告遞交給了CDC,相信它現在已經出現在了市局高層的辦公桌上,按照規定我必須這麼做,因為新出現的這個嫌犯同時也有可能感染了那種致命的病毒。」

    「是的,我能理解,謝謝你,博士。」弗蘭克深深地嘆了口氣,「是時候吞下我們自己釀出的苦果了,很抱歉把你也捲了進來,特裡。」

    特雷弗無所謂地笑了笑,「我們是搭檔,不是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0 15:41
第136章 :撤銷指控


    「撤銷指控?」助理檢察官吃驚地看著面色尷尬的弗蘭克和特雷弗,「你們最好給我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好讓咱們幾個不會被憤怒的法官大人以藐視法庭的罪名關進大牢!」

    勉強擠出一絲歉意的笑容,弗蘭克主動把罪名攬到了自己身上:「是我的疏忽,當然,也因為這次的案件牽涉到了CDC的疫情防控,從而導致了屍檢和鑑證程序的延遲……」

    「所以,現在我們不但要向這位蒙受了不白之冤的韓先生致以最誠摯的歉意,還要厚著臉皮請求他繼續跟我們合作,以幫我們找到那個沒有前科可循的真兇?」聽完他的陳述,助理檢察官好笑地攤開雙手,「你們覺得這可能嗎,在迫使他遭遇了這麼多不公正的對待之後?」

    「也許我們可以跟他談談條件?」特雷弗在旁邊建議道:「我托國稅局的朋友查過這小子的底,但沒能找到他的W-2s(報稅單),同時也沒有任何退稅紀錄,所以不管他過去的10個月裡在從事什麼工作,它一定是非法的!」

    「所以我們可以威脅他說,如果他不肯配合的話,我們將聯合稅務部門以逃稅的罪名來起訴他,然後被他的律師以此為理由投訴我們濫用職權並對其進行迫害性指控?」助理檢察官搖搖頭,站起來從衣帽架上拿起他的大衣,「與之相比,我寧可去硬著頭皮面對法官大人的黑臉!」

    「撤銷指控?」從助理檢察官口中聽到這個消息,韓冬大大地鬆了口氣,「終於結束了,是嗎?」

    「現在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了,夥計。」安東尼-派利卡諾和他用力握手以示祝賀,「很高興你堅持了自己的底線,我是認真的。」

    「謝謝。」韓冬瞟了面色尷尬的弗蘭克一眼,「我該付你多少錢?」

    「雖然我也想來個獅子大開口,可遺憾的是我並沒有出什麼力,甚至連正式的司法取證的階段都沒有進行就……所以也只能象徵性地收你一點法律諮詢費了。」安東尼拍拍他的胳膊,「先別忙著高興,離真正的自由還差著最後一道手續呢。」

    「撤銷指控?」聽到這個決定時,治安法官的臉色比助理檢察官和韓冬的表情加起來都精彩,「現在,你有1分鐘的時間來說服我,助理檢察官先生,在我判你和這兩位警探先生藐視法庭之前!」

    「是這樣的,法官大人……」簡明扼要地將整個過程敘述了一遍之後,助理檢察官「所以在這裡,我和韋伯斯特警探、羅賓警探要向治安法庭和您本人致以最誠摯的歉意,法官大人,由於我們工作上的疏忽,給繁忙的法庭工作增加了不必要的負擔,我對此感到非常非常抱歉。」

    「這話你應該對那位先生去說。」法官朝站在被告席上的韓冬和他的律師抬抬下巴,「至於你們幾個,在休庭之前每人繳納1000元罰款到書記官那裡,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老人家平均每天要處理150起案件,卻不得不因為你們幾個笨蛋的疏忽一而再、再而三地浪費時間!」

    面對法官大人的怒火,自知理虧的弗蘭克等人只有默默承受的份,等他們正式向韓冬道過歉之後,法官舉起他的小木錘並宣判道:「由於證據不足,經地檢辦公室提請,原針對溫特-韓的持械搶劫以及一級謀殺罪名的指控予以正式撤銷,被告人將被當庭釋放,同時以上指控不得記入其個人檔案——邦!」

    韓冬再次和他的律師握手慶祝,「謝謝。」

    「不用客氣,這是我的電話,需要幫忙的話,隨時聯繫我,不過我想你也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另外,記得付清這次的賬單。」安東尼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韓冬,「接下來打算去哪,也許我可以捎你一程。」

    「也許我可以代勞?」弗蘭克走到他們面前,看著眼神不善的韓冬,他舉起雙手以示友好,「為了之前的所作所為給你造成的不便,再次說聲對不起,韓先生,但我有個不情之請——作為本案的唯一合法人證,我希望你能抽點時間出來,陪我們回一趟警局,描述一下真兇的相貌特徵,以幫助我們儘早將其緝拿歸案。」

    「所以你現在想聽我的話了?看我的手勢,還有我的口型……」韓冬毫不客氣地朝他豎起一根中指,並用他的母語問候了一句:「去-你-大-爺!」

    雖然聽不懂中文,不過從對方的語氣中也不難猜到那多半不是什麼好話,弗蘭克卻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的意思,只是用最誠懇的語氣請求道:「我理解你的心情,韓先生,同時也希望你能諒解並支持我們的工作,要知道,導致這場誤會的罪魁禍首此時正在逍遙法外,而且我相信你那位醫生朋友也希望能夠儘早找到他,以免其攜帶的病毒被進一步擴散,所以……如果你肯幫我們這個忙,我和我的同僚都會不勝感激!」

    這番話令韓冬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他可以不在乎警探們能否抓到那個倒霉的劫犯,也可以不關心克瑞絲蒂娜的新工作該如何開展,但對於當前這場由於他和隊友們的無心之失而導致的致命疫情,他卻無法像個沒事人一樣袖手旁觀,特別是在親眼目睹了那個女孩身上發生的異變之後,仔細考慮了一會,他慢慢點了點頭,「我想先和普拉提醫生通個電話。」

    「當然。」弗蘭克指指門口,「走出這道大門,包括手機在內的隨身物品就會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換上那身依然沾著血跡的舊衣服,韓冬掏出手機,剛一開機,幾條語音留言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看看號碼,其中三條是克瑞絲蒂娜留下的,另外一條居然是一直聯繫不上的漢諾打來的,當著警探們的面,他沒有急於接聽這些留言,而是直接撥通了克瑞絲蒂娜的手機,「嘿,醫生,是我。」

    「謝天謝地,他們允許你打電話了?」克瑞絲蒂娜略顯沙啞的嗓音裡透著難以掩飾的倦意,「我給你打過幾次電話,還去警局找過你一次,但他們不讓我見你,所以我只能通過一些間接渠道瞭解你的情況,案件進行得怎麼樣了,警方終於意識到現場物證中存在的漏洞了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0 15:41
第137章 :全面防控


    「是的,他們撤銷了指控,這可真是多虧了警探們『專業、高效』的工作。」瞅瞅弗蘭克和他的搭檔,韓冬小小地諷刺了他們一句,「聽著,有件很重要的事,但之前一直沒機會告訴你,當時現場還有第三個人——那個持槍劫犯,他被女孩咬傷了……」

    「左頸,是的我知道,一拿到警方的血液檢測報告,我們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並根據血液噴濺痕跡還原了事發經過,而就在我們通話的同時,全紐約的數百家公立、私營醫院和診所已經收到了關於新感染源的協查通報。」克瑞絲蒂娜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知道嗎,在過去的幾十個小時裡,我們找到並隔離了包括那個女孩的室友、同學、講師在內的上百名直接或間接接觸者,從她們的住所提取了上千個樣本用於檢測、確定病毒傳播範圍,而警方直到現在才告訴我們,就在我們疲於奔命的時候,有個裝滿了致命病毒的活體炸彈正在滿世界晃悠,天吶,他們可真是幫了『大忙』!」

    「我想我已經充分地見識過了。」韓冬理解地笑了笑,「有什麼我能效勞的嗎?」

    「事實上你可以,因為此前我們只能根據DNA檢測結果確定新出現的感染源是一名成年黑人,而除了頸部的傷勢之外,我們對他的體貌特徵一無所知,同時考慮到各家醫療機構每天收治的病患數以萬計,因而對於什麼時候能找到他,我們實在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假如你能夠提供這些具體的線索的話,無疑可以大大地縮短搜索的過程,並儘可能地將病毒的擴散速度及範圍控制在最低限度。」

    「我現在就去警局幫他們畫素描。」韓冬看向弗蘭克,「可以走了嗎?」

    瞅瞅正被媒體記者堵在電梯口狂轟濫炸的助理檢察官和安東尼-派利卡諾,弗蘭克朝消防通道擺了下頭,「走這邊。」

    掛掉電話,克瑞絲蒂娜朝身邊的康明斯博士做了個「OK」的手勢,「他答應幫忙。」

    「替我向你的朋友說聲謝謝,還有你。」博士感激地笑了笑,「你們的確幫了我的大忙。」

    「事實上,我覺得這還不夠。」克瑞絲蒂娜有點不確定地搖搖頭,「我知道,作為一名新人,我還沒有足夠的資格來向你提出有關疫情防控措施方面的建議,但給我個人的感覺,像當前這種類似於消防隊員的防控手段,似乎很難有效地控制這種已經被證實具有其致命性的病毒的傳播速度?」

    「哦?」博士挑起濃密的眉稍,「你的建議?」

    克瑞絲蒂娜說:「也許我們應該採取更積極主動的全面防控措施,特別是對於感染病例集中爆發的重災區例如紐約市而言?」

    「全面防控?」博士很認真地看著她,「你知道這對於紐約這樣一個擁有800萬人口、日均GDP超過20億美元、直接影響著全美乃至全球經濟、金融、媒體、政治、教育、娛樂與時尚的國際性大都市來說,這意味著什麼嗎?」

    「是的,我知道,但在我看來,和民眾的生命安全相比,再大的經濟損失也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面對新上司的質疑,克瑞絲蒂娜表現得毫無怯意,「從接獲疫情通報到首例輸入感染病例的確認,再到第一例死亡病例的出現,這麼多天過去,我們的三大國家級直屬實驗室依然沒能針對這種病毒拿出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甚至連該病毒的致病機理也無法確認,您不覺得我們的工作效率有些過於低下了麼?我知道,作為一個高醫療水平的國家,大多數美國民眾並不十分擔心疫情會在本土擴散,然而在我看來,這正是這件事最危險的地方,因為他們意識不到當前所面臨的威脅,所以我們有義務去提醒、去幫助他們,不是嗎?

    對於她這種略顯激進甚至帶有某種指責性質的言論,康明斯博士絲毫不以為忤,反而欣慰地笑了起來,「知道我為什麼一心要將你招至麾下嗎?因為你讓我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熱情、勇敢、執著、忠於職守且敢於藐視權威,而事實也證明了我們在看待問題的角度和方式上有許多不謀而合之處,所以就在你和你的朋友通電話的時候,我發起了一次由疾控中心主管、公共衛生部長、紐約市長和聯合國衛生組織代表列席的在線會議,主要議題就是如何針對當前的疫情變化拿出更加積極主動的防控手段……嗯,相信他們這時應該已經陸續上線了。」

    意識到自己的幼稚,克瑞絲蒂有些難為情地笑了起來,「需要我做些什麼?」

    「不,不,你不會想看到那些政客們的嘴臉的,相信我,孩子,而且我也不想讓這種無休無止的扯皮磨滅了你的激~情和夢想。」博士朝她搖搖手指,「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回到家,吃頓好的再美美地睡上一大覺,要知道,你已經超過36個小時沒闔眼了。」

    「可是……」克瑞絲蒂娜看著同樣滿臉倦容的博士,「你不是也一樣?」

    「當然不一樣,因為我已經習慣了這種工作強度和節奏,而你才剛剛入職。」博士微笑著向她揮揮手,「去吧,見到你的朋友時,記得代我表達對他的謝意。」

    「立即將它分發給各警探和巡警車輛,在全市範圍內發佈緊急通緝令並通報總局和CDC,我們需要他們的協助。」指著新鮮出爐的嫌犯素描像,弗蘭克向內勤史蒂夫吩咐了一句,然後向韓冬伸出右手,「非常感謝你的合作,韓先生,順便提醒一句,必要的時候,可能還需要請你出庭作證。」

    「我可不敢保證到時一定會配合。」象徵性地和他握了下手,韓冬問:「我可以走了嗎?」

    弗蘭克點點頭,「我送你出去。」

    韓冬並不想接受他的善意,「不必了,我想我知道門口在哪。」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0 15:41
第138章 :感受


    「我堅持如此,請吧。」將韓冬送出警局大門後,弗蘭克猶豫了一下,忽然問他:「韓先生,能問你個問題嗎,非官方性質的?」

    韓冬停下腳步,「我在聽。」

    警探清了清嗓子,「純粹是出於好奇,如果那個女孩沒有死於那場……巧合,你打算準備拿她怎麼辦,我的意思是,她畢竟偷了你的錢,不是嗎?」

    「我只想確認之前的接觸有沒有使她感染上那種病毒,如果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的話。」韓冬面無表情地看著弗蘭克,彷彿在陳述一件完全與他自己不相干的事:「相信我,如果真的想殺她,我至少有10種以上的辦法不被你們發現,你們甚至連她的屍體都找不到。」

    「哇噢,這可真是……謝謝你沒那麼做。」聽到他平淡無奇的語氣,弗蘭克突然感到後背一陣發涼,抬頭看看漫天飛舞的雪花,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確定不需要我安排一輛警車送你嗎,韓先生?」

    「是的,我確定。」韓冬向警探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轉身走下台階,掏出手機,翻出漢諾的留言,按下播放鍵,「嘿,夥計,很抱歉這麼久才給你回電話,因為某些意外……確切地說,剛下飛機,我的病情就突然加重了,連家門都沒進去就暈倒在了路邊,好在我的鄰居們及時發現並把我送進了醫院,慌亂中連手機也被弄丟了……聽醫生說我整整昏迷了72個小時,幸運的是最終還是被搶救了過來……我剛剛和弗舍爾通過電話,很高興從他口中得知了你安然無恙的消息……總之,有時間的話,回個電話給我……」

    聽到旁邊傳來的喇叭聲,韓冬抬起頭,恰好看到克瑞絲蒂娜從她那輛高爾夫R20里下來,他就暫時打消了給漢諾回電話的念頭,關掉手機並迎著她走了過去,「我還以為你在工作?」

    「的確是這麼打算的,可惜我的新上司不想支付我的加班費。」克瑞絲蒂娜走到他面前,忽然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恭喜你重獲自由。」

    「哦……」韓冬被她的突然襲擊搞得愣了一下,才伸手在她柔軟而溫暖的後背上拍了拍,「謝謝。」

    「希望那些破案心切的警探們沒怎麼刁難你。」克瑞絲蒂娜退後兩步,仔細地上下打量著他,「嗯,你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太一樣,和第一次見到你時相比。」

    韓冬覺得奇怪,低頭審視自己身上,「什麼不太一樣?」

    「說不好……」克瑞絲蒂娜挑著秀美的眉稍想了想,「當初在急診室的時候,雖然你表現得有那麼一點點……風趣和討人喜歡,但給我的感覺,那並不是真正的你,就好像……好像有一層無形的殼包在你身上一樣,冷漠、了無生氣且拒人於千里之外。」

    「哦?」韓冬攤開雙手,「現在呢?」

    「它好像還在,但感覺已經淡薄了許多。」克瑞絲蒂娜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所以我很好奇,在這段時間裡,你都經歷過些什麼?」

    回頭看向正在陸續亮起燈光的警局,韓冬仔細想了想,「也沒什麼特別的,也許只是受了點刺激,從而使我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看著他的背影,克瑞絲蒂娜的眼神有些迷離,「是啊,我想我瞭解這種感受。」

    覺得她的語氣有些消沉,韓冬詫異地打量了她幾眼,「你還好嗎?」

    「哦,是的,我很好,對於一個已經兩天兩夜沒好好地休息過的人來說。」克瑞絲蒂娜從失神中驚醒過來,略帶歉意地笑了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韓冬搖搖頭,「不太確定,找家便宜的酒店對付一夜,或是隨便哪個酒吧把自己灌個爛醉?」

    「也許我還可以把客廳裡的沙發借給你——別想歪了,我只是想找個機會償還在醫院時借你的病床休息的人情而已。」克瑞絲蒂娜帶頭走向她的車,「走吧,反正也要把東西還給你。」

    「哦?」韓冬抬腕看表,「也許我們應該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我是指……一頓可口的晚餐?」

    克瑞絲蒂娜拉開車門,「像我剛才所說的,我已經有好幾十個小時沒有好好休息一下了,所以我現在只想盡快回到家,掃蕩一下冰箱裡的庫存,然後把自己扔進盛滿溫水的浴缸裡,並一覺睡到大天亮。」

    「既然你這麼說,那麼我覺得還是由我來開車會更加安全一些,你負責在旁邊指路——假如你還能保持足夠的清醒。」韓冬毫不客氣地把克瑞絲蒂娜趕上了副駕駛席,「順便問一句,你試過我的方法了嗎,在那些病人身上?」

    「什麼……哦,你說那些古董?」剛系好安全帶,克瑞絲蒂娜的眼皮就已經開始打架了,「質譜儀分析的結果表明那些銀幣的成分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而且在將這種獨特的『治療方式』應用於其它感染病患之前,我們首先需要足夠的動物活體試驗以及臨床實驗數據來支持這一點,同時還要無視掉那些新同事們拿我當女巫看待的眼神……」

    「嘿,副隊!」當弗蘭克好不容易才弄完那些讓他頭疼不已的報告,拿起大衣準備離開自己的辦公桌時,接待警長推開重案組的彈簧門走了進來,「受害者的父母來了,需要我告訴他們,你已經下班回家了嗎?」

    「哦,她的父母……是的,我差點忘了……抱歉,我的意思是……謝謝你,警長,我這就下去。」弗蘭克用力拍了拍又在隱隱作痛的腦袋,朝關心地看過來的搭檔搖了搖頭,「知道我最痛恨這份工作的哪一點嗎?一對痛失愛女的家長正等著聽警方的工作進展,而我們手上只有一張嫌犯的素描像,這可真是……好極了!」

    特雷弗理解地點點頭,「需要我代勞嗎,頭兒?」

    「哦,不,不不不,這是我的責任。」弗蘭克拍拍搭檔的肩膀,「謝謝你的好意,夥計,想要越俎代庖?等你的官職高過我時再說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20 15:41
第139章 :丟了


    「對於你們痛失摯愛,我表示非常遺憾,斯蒂凡妮夫人、先生,不過,按照規定,我必須得請你們親自確認一下死者的身份。」弗蘭克從存在IPAD裡的現場照片中翻了翻,找出最容易令人接受的一張遞到面帶戚容的中年夫婦面前,「請仔細辨別然後告訴我,照片上的死者的確是你們的女兒艾普爾-斯蒂凡妮嗎?」

    扶住傷心欲絕的妻子,斯蒂凡妮先生朝屏幕上看了一眼,就紅著眼圈點了點頭,「是她……我們的艾普爾……我們……我們省吃儉用把她送到最好的大學,卻沒想到……簡直無法想像,什麼樣的禽獸會捨得對她下此毒手?」

    「很抱歉,先生,對於正在調查的案情,我們無法透露太多。」弗蘭克將紙巾盒遞給淚流滿面的斯蒂凡妮夫婦,「但我們向你保證,紐約警方一定會竭盡全力偵破此案並還你們一個公正。」

    「公正?」一直在低聲涰泣的斯蒂凡妮夫人猛地抬起頭來,「你們不是已經抓到凶手並將他控上法庭了嗎,為什麼又撤銷了指控?是的,這一路上我們一直在關注網絡上的報導,因為你們的人除了這個噩耗之外什麼都不肯說!」

    「對此我非常抱歉,女士,但是由於之前的偵破方向有誤,我們錯把現場目擊證人當成了嫌犯處理,而在及時糾正這個錯誤之後,該目擊證人已經配合警方畫出了真兇的素描,就在我們談話的同時,全紐約的數萬名警察正在緊張地搜索嫌犯的下落,而且我們一定會找到他,一定!」雖然法醫和CDC的鑑定結果都表明那個可憐女孩在中槍之前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徵,但弗蘭克還是固執地認為她的死亡和槍擊案脫不了干係,「另外根據目擊證人提供的情況,在遇難之前,你們的女兒曾經和凶手進行過搏鬥並重創了對方,她是個非常勇敢的女孩——如果這能讓你們稍感安慰的話。」

    「我們不需要她表現得多麼勇敢,我們只想她能夠活著回來!」突然咆哮了一句之後,斯蒂凡妮先生以手撫面,痛苦地哽嚥了起來:「抱歉……我的情緒有點失控,警探先生,我們無意干涉警方的工作,只想盡快見到我們的小女兒……我們什麼時候能夠見到她?」

    「如果你們的精神狀態允許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看對方點頭同意,弗蘭克將IPAD放到辦公桌上,並示意搭檔去把車開到門口,「由於感染病毒的緣故,她被暫時安置紐約大學醫療中心的隔離實驗室裡,並且得到了很好的照料……但我要事先提醒一句,為了你們的生命健康著想,醫生不會允許你們直接接觸到她,所以在見到她之前,你們必須穿上防護服……再次說聲抱歉!」

    來到已經被劃為高度隔離區的紐約大學醫療中心,向警衛出示證件之後,弗蘭克駕駛著維多利亞皇冠躲開堅守在這裡的媒體記者的圍堵,緩緩駛入中心大樓前的露天停車場,康明斯博士的助手瑞克特已經等在了門外的台階上,「晚上好,博士正在參加一個非常重要的在線會議,不能親自陪同各位瞻仰遺體,所以只好由我代他轉達慰問之情,請節哀,女士,先生。」

    「謝謝。」斯蒂凡妮先生低聲回答道,他扶著悲傷難抑的妻子,在兩位警探的陪同下,跟在瑞克特後面走進通向病理實驗室的地下通道,正值晚餐時間,大樓裡沒留下多少工作人員,幾個人的腳步聲迴蕩在冷清的通道里,顯得有些陰森,大家的情緒也因此而變得更加陰鬱。

    經過必要的消毒處理並換上防護服之後,瑞克特刷卡打開病理實驗區的電子密碼門,帶著大家穿過外間的無菌觀察室,走到中心實驗室門前,打開最後一道防護門之前,他回頭問斯蒂凡妮夫婦:「她看起來可能跟平時不太一樣,你們確定準備好了嗎?」

    和妻子對視了一眼,斯蒂凡妮先生點點頭,「是的,我們確定。」

    「好吧。」瑞克特將眼睛湊到瞳孔掃瞄儀前,幾秒鐘後,厚厚的防護門無聲無息地向兩側滑開,「請進,她就在……咦?」

    看著空空如也的實驗台,斯蒂凡妮夫婦和兩位警探都有點莫名其妙,「她在哪?」

    「就在這,半個小時之前我還對她作過最後一次採樣……」瑞克特自己也被搞糊塗了,「稍等,我問下別的同事,看他們有沒有移動過她的遺體。」

    幾分鐘後,他錯愕地放下電話,抬起頭來看著大家,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她可能……丟了……」

    「丟了?」韓冬用手摀住電話,向客廳的方向走了幾步,並儘可能地壓低了音量以免打擾到正在廚房清洗餐具的克瑞絲蒂娜,「怎麼會這樣?」

    「不太確定……我只記得當時剛剛打開車庫門,但在我把行李放進去之前,我就已經失去意識並倒在了車道上,事後我曾問過當時將我送進醫院的鄰居,但他們聲稱發現我的時候,我的身邊並沒有攜帶任何大件行李,而且你知道,我也沒辦法因為這些來路不明的財物報警,所以……」漢諾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歉意,「在徹底痊癒並被解除隔離之前,我什麼也做不了,值得慶幸的是沒把你的那份也一塊弄丟,而且弗舍爾他們也對此表示理解,天吶,我這個頭兒當得可真夠『稱職』的!」

    「最重要的是我們都還活著,不是嗎?」象徵性地安慰了漢諾一句,韓冬問他:「關於我在留言裡提到過的那件事……」

    「哦,關於那個……由於我一直躺在病床上,我的妻子要工作還要抽出時間來醫院照顧我,而我的女兒上的是一所寄宿制中學,所以這段時間家裡基本上都沒什麼人,從而無法確認是否有人曾經闖進去或者丟過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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