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鍾馗是我把兄弟 作者:途靈歌(已完成)

 
maylovelin 2017-1-5 22:04:4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8 144009
maylovelin 發表於 2017-1-8 12:00
第30章 美人側臥問誰能把持

  從陰陽界出來,並沒有回到宿舍,而是出現在李可哥他們所在的屋子。

  心說下次一定搞清楚,從陰陽兩界出入到底有什麼規矩。否則還得自己累兮兮地走回去。看天色也快亮了,正準備返回學校。

  看了一眼沙發上,正熟睡中的李可哥。平日裏的高冷深深藏進緊閉的雙目中,修長的睫毛在臉上畫出幾絲俏色。那筆落精緻的臉龐,在安靜的神情中更顯神秘誘惑。

  那一刻,忽然覺得回來這裡也不錯,內心竟然萌生了一個齷齪的想法: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她肯定會被鬼魂傷害。這麼說來我也算是英雄救美了!按照劇情美人都會以身相許。當然以身相許那就不必了,怎麼說我也是正人君子,不能搞什麼道德綁架。但這精緻的面龐,嬌豔的雙唇……忍,忍,忍不住啊!

  一咬牙,心說:我做次壞蛋,你做個噩夢!

  俯身一吻,過後就後悔了,馬上落荒而逃。仔細回味,根本不是什麼甜如蜜,軟如棉,而是一種做賊的感覺。我的初吻啊!

  心裡小鹿亂撞,狂奔回宿舍。一頭栽進被子裡,生怕被人發現,其實誰又能看到?

  回到肉身中,帶著道德的譴責與做賊成功的竊喜,在矛盾中陷入安睡。

  早上是被舍友生生搖醒的,迷迷糊糊的我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驚身坐起,一臉茫然:「怎麼了,怎麼了?」

  棟哥臉帶邪惡:「有人找你哦!」

  我揉了揉眼,才發現宿舍裡正站著一個人。看到我起身,趕緊背過頭去,對著門上的鍾馗像說:「趕緊起來,有事找你!」說話的人正是李可哥,語氣非常冰冷,說完就先拉門出去了。

  我頓時睡意全無,渾身就像被冰水澆過一樣,心裡惴惴不安:難道她發現了?這不可能啊!不行,一會出去打死都不能暴露。

  棟哥湊到床邊小聲說:「老馮,你是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員警怎麼大清早就找上門?」

  我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有。瞎說什麼呢?我是,我是那種人?」

  丁總看到我臉上的慌張:「我們又沒說你幹什麼事,你慌什麼?不對,你小子肯定有事瞞著我們。」

  雞蛋意味深長地說:「老馮,坦白交代吧。兄弟們可以替你做不在場證明哦!」

  我趕緊扳起臉:「扯淡!」說著趕緊穿衣服下地出來。

  李可哥一言不發,帶我走出樓門。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不請我吃個早飯嗎?」

  做賊心虛地我趕緊說:「好好,你想吃什麼?」

  「畢業最懷念的就是學校的飯,就去你們餐廳吃吧!」

  在餐廳,李可哥吃飯很認真很安靜,沒有說一句話。奈何她長相出眾,尤其是一身制服精幹俐落,不免吸引了很多目光,她卻渾不在意。

  不過我耿耿於昨天晚上做的事,心裡總是七上八下,這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吃完飯坐在餐廳的餐椅上,她才說:「我們昨天又去了一趟那個屋子,果然沒有再看到那隻眼睛。」

  許是過分緊張,我也沒留神就說:「放心吧,小姑娘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李可哥犀利的眼神瞬間聚在我臉上:「你怎麼知道是個小姑娘?」

  一下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趕緊閉口不言。

  李可哥竟沒有追問,而是緩緩站起身說:「我昨天還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見有人掐我,夢見一個小姑娘。還夢到一個大鬍子的人,那個人和你們宿舍門上的畫的很像。當然還夢到一個熟人。」說到這裡,李可哥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死死盯著我的眼,目不轉睛。

  我下意識躲開他的眼神,岔開話題說:「哦,那是挺奇怪的。對了,你還吃什麼,我去買!」

  李可哥「哼」了一聲,淺淺一笑說:「謝謝你的早餐,吃飽啦。再見,靈官!」說完竟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突然有一種被人扒光的感覺。但更讓我感到疑惑的是,她怎麼會知道我是靈官,而且還說出了昨天晚上所有的當事「鬼」?難道真的是她夢到的?

  我不敢上前追問清楚,頂著一腦門子疑問去上課。一上午心不在焉,腦袋裡都是這一趟地府之行帶給我的問題。魯班尺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靈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職位?魂魄與活人到底存在怎樣的聯繫,為什麼李可哥會看到昨晚發生的事?等等等等…

  舍友門專程跑到我旁邊坐下來,不過他們感興趣的是我和李可哥到底是什麼關係?不要小看流言在學校傳播的速度,「經管院那個神棍與絕色警花共進早餐」的消息早就在我們同學裏傳開了。

  我腦子裡都是想不通的問題,哪裡有興趣和舍友插科打屁。奈何棟哥不依不饒:「老馮,你是不是和那妹子有一腿?」

  我被問的實在有些煩:「老子英雄救美,她要以身相許,滿意了?」

  丁總「切」了一聲,不屑一顧地說:「長得帥的那才會以身相許,像你這樣的…」

  雞蛋接過話茬:「那就是下輩子做牛做馬!至於這輩子。」

  棟哥難得接住話頭,高興地說:「這輩子那就是有緣無分,哈哈哈!」

  沒想到棟哥一高興,忘了分寸。教室正安靜地聽講,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整個教室都聽的一清二楚。

  老師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女博士,一腔熱血想教書育人,桃李天下,哪裡能容忍棟哥這樣「畜類拔萃」的行徑。於是扯開嗓子喊道:「王棟,你給我站出來!」

  棟哥還真不慫,像領導視察一樣大搖大擺地從最後一排搖到講台。

  老師怒不可止:「王棟,你一而再再而三擾亂課堂秩序,我實在忍無可忍,你,你,你…」

  畢竟是年輕老師,空有氣勢卻沒了後文。硬憋了半天,許是想起自己小時候悲慘的經歷,竟然說:「我要和你家長好好談談,家裏人送你來上學,難道就是讓你混日子?對,把你家長電話給我,我一定要好好說說,就現在,就這裡!」女老師越說越激動,全然沒有察覺學生們一幅幅沒有見過世面般驚訝的表情。

  棟哥一聽要叫家長,差點笑出來。這小子平時慫,可對老師卻一點不孬,看來也是沒少歷練。果然棟哥也是語出驚人:「您真要叫家長?我勸您還是算了,要不我滾出去站外面,不礙眼不就行了?」

  「為什麼?」女老師沒想到學生還討價還價。

  「我爸就是自己教育不了才把我送到學校的!」

  「你這是強詞奪理!」

  一聽有樂子,大家也都跟著起哄,尤其是我身邊這兩位看熱鬧就要看事大的主。一個勁地喊:「老師,這事不能算,必須叫家長!」

  女老師也是單純,沒有聽出學生的起哄,反而更加堅定地逼視著棟哥。

  棟哥無奈,撥通了他父親的電話,然後遞給老師。老師特意把電話打開免提,還放在擴音器旁邊,滔滔不絕地講了棟哥幾十條罪不容恕的「惡行」。

  沒想到等老師說完,棟哥的父親慢悠悠地說:「哎呀,是這事啊,真是給您添麻煩了。不過這小子當初生他的時候都沒太認真,這產品質量肯定有問題。不過這也不能返廠,他母親也不樂意不是?所以…哎,別動,一條龍,胡了!哎,不好意思啊老師,我這還有點事。不行讓他滾出去就行。」

  棟哥父親一撩電話,教室徹底炸了。我們幾個就更不用說了,這麼虎氣的老爹還是第一次見。

  老師更是一臉尷尬,呆若木雞。棟哥拿過電話說:「那個,老師,那我先滾出去了,您先消消氣。」

  說完推開門溜了。丁總也跟著跑出去說:「老師,我出去看看這貨有沒有滾遠。省的在您跟前礙眼。」

  雞蛋跑出去的時候說:「沒滾遠的話,我替您推遠點。」

  我一看大家都跑了,那我也跑吧!不過走到講台我卻找不出個理由。老師瞪著眼問我:「你又是什麼藉口?」

  我一看實在沒什麼好藉口了,只好捂著肚子說:「我,肚子疼,上廁所!」

  沒過一天,我們四個就因為這個事被學校通報批評了,還被罰停課一周。這倒好,宿舍幾個一商量,得,正好藉這個機會出去耍耍。

  也就是這趟旅行,我的身份終於被宿舍這幾個哥們發現了,我抓鬼的隊伍開始多了他們幾個。
maylovelin 發表於 2017-1-8 12:07
第31章 深山老廟離奇的傳說

  在大學就是這樣,青春最放肆的年月。時間似乎永遠都用不完,只有畢業以後才知道,那是最奢侈的東西。所以不要學我們這樣,把懲罰當成假期的無知。因為如果你那樣做,你可能會像我們一樣,我擦,活見鬼!

  從網上下載了一份感人肺腑,讀起來讓人聲淚俱下的深刻檢討,手抄一份上交上去。然後,就偷偷去撒歡了。

  我們最後看中了一個地方。那裏山水秀美,林中有廟宇,山澗有清泉,耳邊有鳥鳴,腳下踩花香。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景區還沒有完全開發出來。這樣不僅人流量少,而且還可以去一些別人沒有去過的地方,那肯定會有一種特別的滿足。

  我們乘車先是來到了那個地方所屬縣區的縣城中,本來打算先在縣城裡過一夜再說。但是丁總不知道從什麼旅遊攻略中得知,就在那個景區的山腳下,有一個非常有地方特色的民宿。幾個人商議,既然來了,那就乾脆去那裡留宿。

  可是因為來的時候已經是快到黃昏,通往那裡的客車一天本來也沒有幾趟,等我們來的時候,最後一趟早就出發了。可能是因為還有一段距離,很多私營的客車都不願意這個時候過去。因為我在農村長大,對鄉村風土人情還比較熟悉,知道這個時候會有從城裏辦完事回家的人。我們事先在地圖上查到,去往景區的路也只有一條,那條路上也有好幾個村莊,我們幾個就在那條路上等著搭個順風車。

  還真被我們攔到一輛拖拉機,開車的是個皮膚黝黑中年漢子,人看著很樸實。聽說我們是想搭車去景區,那個漢子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答應。反而用濃重的口音說:「老鄉啊,這個時候就甭去那兒了,就在俺們縣城裡住一宿。」

  我們以為是漢子不願意捎我們,丁總趕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沒有拆封的中華煙,直接塞進漢子的衣兜裏說:「大哥,我們今天晚上必須趕到那兒,我們一行很多人,我們來的晚是最後一波,別的同學都去了,正在那裡等我們。您幫幫忙!」

  漢子摸了摸口袋裡的中華煙,有些犯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這個日子來玩,哎呀!」

  我們又說了一通好話,漢子最後手一揮說:「上車吧!去了也好,人多也壓得住!」

  我們幾個上了車,棟哥還開玩笑呢:「大哥,您這開拖拉機的,還需要人給你壓著點車?您這是想開多快啊!哈哈哈!」

  幾個兄弟也跟著笑,不過開車的漢子卻一臉嚴肅,似乎在糾結什麼事。我稍微回味了一下漢子說的話,忽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因為是手扶拖拉機,在車頭與車鬥之間有一個連接,正好可以站個人。我翻出車斗站到那個地方,點了一根煙遞給開車的漢子,然後站在漢子身後和漢子拉起了家常。

  因為都出身農村,有很多話題可以聊。聊了一會,當知道我們是來自名校的時候,漢子激動地說:「哎呀,原來這個小兄弟也是農村出來的啊,農村出個大學生可不容易,你可要給咱們村裏人爭氣啊。」

  我笑了笑說:「那是肯定的。不過老哥啊,我剛才聽你話裡有話,都是黃土地裡刨食的,你可不能瞞著我啊!」

  幾個哥們一聽我說的話頭不對,也不扯閒了,趴到車斗前聽起我們的談話。

  漢子使勁嘬了一口煙,沉思片刻。嘆了口氣說:「這位小兄弟看來是個明白人,那大哥也不瞞著你了。縣裏要建設旅遊景區本來是件好事,為了照顧大局,都不讓傳那裡的事,說那些事都是封建迷信。不過就算我說了,估計你們也不信!俺只能告訴你,你們去的那個地方可有些邪性,尤其是這個時候去!」

  我一聽果然有問題,就說:「大哥你這話說的,您是不知道,我祖父在村裏也是一位風水先生,這些事咱多少懂點。你就儘管說,都是厚道人,可不能說話藏著掖著。」說完又遞了一根煙。

  漢子點著煙抽了兩口說:「其實很多事我也是聽說的。你要想聽,那我就說道說道。你們應該知道,那裡有座廟叫白龍廟,供著我們這裡的一位神,據說是一條龍。那個神仙爺非常靈驗,有求必應,我們這裏風調雨順都靠了那位神仙爺的保佑。」

  「這不挺好的一件事嗎?」

  漢子搖搖頭說:「可是你們來的不是時候啊,每年到這個時候,縣裏都會唱大戲,把神仙爺請去聽戲,為了表達我們對他老人家的感謝。」

  丁總說:「怪不得咱們來的時候看見縣城裡熱熱鬧鬧搭台唱戲,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也沒事啊,神仙不在,我們去看看風景也行啊!」

  漢子還是搖搖頭說:「小兄弟啊,話可不是你這麼說的。那座山,我們本地人叫皇姑梁。據說是一位和親公主途徑我們這裡的時候,得病死了。皇帝下令就把她埋葬到我們這裡,而且她的那些僕從也都跟著陪葬了。據傳說,自那以後,那座山就不安靜了。有很多盜墓賊莫名其妙地都死在山頭,牛羊牲畜也都離奇死亡,老百姓也經常聽到和看到很多不乾淨的東西。後來大傢伙湊錢在那座山上修建了一座廟宇,廟宇修建以後那座山才沒有再鬧出什麼。不過據那些老人們講,這是那位白龍神鎮住了邪氣。可是那座山裏埋著的畢竟是皇親國戚,還是位和親公主,也是有功德的人,白龍神也不能不給人家面子。於是不知什麼時候有了每年唱大戲的傳統,連唱三天,據說這三天就是那位皇姑出來找尋祭祀品的日子。在這三天,我們本地人都不去皇姑梁那裡。在這三天裡,經常發生很多邪性的事,誰也解釋不清。你們去的日子,恰恰就是在這三天內。」

  大家一聽這,都沉默不語。對於鬼神,即便不信,也該敬而遠之。

  漢子說:「不行你們告訴你們的同學,就說今晚不去了。俺家還有空房,就去俺家先住一宿再說。」

  我有心不去,但是看到車斗裡那沉默的三位,眼神一交流,竟然露出了喜色。丁總說:「這事刺激啊!」

  雞蛋也躍躍欲試的樣子:「很有搞頭!」

  棟哥倒是想打退堂鼓,不過在丁總和雞蛋眼神圍剿下,低下頭不說話了。

  還沒等我說話,丁總搶先說:「大哥,油門踩到底。既然你說有危險,我們怎麼能扔下那裡的同學不管不顧?」

  我心說這孩子扯謊的本事真是一流,瞪著眼說瞎話都不卡殼。

  漢子說:「你這個娃娃也是義氣。行吧,你們人多估計還好點。雖然邪性,但是也沒出過什麼人命。都是些鄉間傳說的事,既然你們不害怕,俺還能說什麼!」
maylovelin 發表於 2017-1-8 12:23
第32章 風水禁忌消失的房號

  那名漢子倒是厚道,直接把我們送到山腳下才回去。臨走還不忘囑咐我們:「如果你們有什麼事,記得給俺打電話,在農村,有的時候老鄉比員警可來的快!」

  我們千恩萬謝把漢子打發走,然後四個人踏入霧氣叢生的山林中。雖然一路聽了不少傳說,但是走進山中,卻感覺不到有什麼不安。

  山裏的風很柔和,進山不遠處就看見了燈火。在霧氣茫茫的林木間閃著燈光,看上去讓人覺得很踏實。有燈光的地方正是丁總所說的那間民宿,沒走幾步就到了門口。房子是木質結構,當地傳統的建築風格,看起來古色古香,在柔軟的燈光中,更顯出幾份別緻。

  院子裡有一些客人已經架起火堆,正在烤製食物,悠然閒適,談笑風生。被輕鬆的氣氛所感染,我們來之前的種種擔心也蕩然無存。

  客店的老闆很熱情,趕忙端上茶水,然後帶我們進屋登記入住,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一進屋,當丁總他們去前臺登記資訊的時候,我四處看了一下,發現了一個很礙眼的擺設,那是一尊半人高的神像。

  一般開門做生意,無非供奉著的是文武財神。而這家客店供奉的卻是一尊金剛力士,要知道,這種神像只會被擺在神殿廟宇門口,是鎮宅之物。這個主,只是見了邪魔妖祟眼紅,見了錢是丁點興趣都沒有,與招財進寶那是八竿子都打不著。

  難道金剛力士改行做招財貓了?不過看了神像擺放的位置,那就更不對了。若想求財,神像都要擺放到吉位,這尊像擺的位置那可就有點詭異了。

  小時候不管誰家蓋好房子,都要請祖父去看看,看是否有些地方建的不合適,壞了家裡的風水。每次請祖父看完,都要招待一桌子好菜,所以幾乎每次我都要跟著去。耳濡目染,對家居風水也多少知道個皮毛。

  也不需要像祖父那樣拿著羅盤刻意去測,就能感到這家客店設計的真的有問題。當然不是因為我水準高,而是這個缺陷特別典型,我甚至懷疑這個老闆刻意為之。從前臺通往客房,是一條筆直的通道,根本沒有玄關或者屏風阻隔,站在前臺這個入口,明顯感覺到一股股穿堂風迎面吹來。這樣的設計犯了風水上的一個大忌,分明就是一個穿心煞。這個煞,會把客店內的氣都散盡,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生意人所為。

  為什麼這麼說?其實很多古語都暗含這個簡單的道理,例如和氣生財,聚財聚氣之類。這就說明,氣是很重要的。氣不是人的情緒,而是人的氣息與自然氣息的交融。對於家居風水來說,說簡單點就是人的氣息與自然風融合的方法。如果融合的好,是可以藉自然之力滋養人的精氣神。人精神飽滿,神清氣爽,做起事來當然會更積極主動。客人進來也會對店家有更積極的認可,認可的人多了,生意自然會好。對於生意人來說,聚氣就是聚財。

  店主人這樣的設計,明顯不是為了求財。要知道,陽有陽氣,陰有陰氣。對活人不利的設計,對死人來說那可就不一定了。回過頭來再看神像擺放的位置,結合神像代表的神職,這就很好解釋了。

  如果有人還沒明白,我一說你就懂了。金剛力士的神像都是廟宇的守門神,廟宇大家都去過,從大門進入,直通大殿,大殿就供奉著主神。客店這條去往客房的通道就像是廟宇內通往大殿的路,如果我沒猜錯,在這條通道的盡頭,一定有一間屋子,屋子裡面……既然有廟,就要有供品,那供品豈不是就是……

  不過聽載我們來的那個漢子說,這間民宿建起了很長時間了,也沒有聽說過有命案,供品一說可能是自己臆斷了。

  哎,自從當了靈官,不管看什麼東西都能想到那些虛無縹緲的事,這才剛任職,就快得職業病了。

  丁總他們登記好,客店主人非常熱情地把我們領到住所。房間很有當地特色,老闆還極為耐心地給我們講解房間擺設的含義。臨走的時候說:「幾位先放好東西,一會咱們在院子裡要架起篝火,跳舞喝酒,縱情狂歡,很熱鬧,你們一定要來感受一下。」

  幾個兄弟對這間民宿很滿意,趕緊把東西放好,就奔前院去了。我謊稱自己肚子疼,先要去個廁所,就沒有跟著去。

  等他們走後,我特意順著通道查看了一遍。看完有點失望,因為在通道盡頭,正對著前廳的位置,根本沒有什麼房間,只是一面牆而已。我暗自嘲笑自己過分多慮,世間哪有那麼多神魔鬼怪?就算有,還真能讓我湊巧碰到?

  於是心情也放鬆了,就想著出去和大家一起玩樂。

  可當我轉身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問題。

  房間號怎麼不對?

  在那面牆左手邊的屋子是17號,而在其右手邊竟然是19號,唯獨缺了18號。空缺的屋間恰恰就在這面牆後。

  我一驚,繞著整個客房轉了一遍,都沒有發現18號這個房間。

  正當我愁眉不展,陷入沉思,突然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趕緊回頭一看,原來是客店的主人。

  老闆笑著說:「小兄弟在這幹什麼呢?」

  我慌忙解釋說:「沒什麼,隨便看看!」

  老闆重重笑了一下:「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不是在找18號房間?」說完,笑容變的很邪惡,死死盯著我的眼睛。

  我當時有點措手不及,心說:這眾目睽睽之下,難道是想殺人滅口?

  看見我臉色慌張,老闆「哈哈」大笑:「是不是嚇著你了?哈哈,別介意,和你開玩笑呢。其實我們客店沒有18號房間,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18號這個數字與「死吧」諧音。客人忌諱這個,當時就沒有加這個號碼。有的客人很細心,都有留意到這個情況。所以我看你剛才盯著這面牆看,大致也猜到是因為什麼!就和你開了一個小玩笑,你不會介意吧?」

  我鬆了一口氣,略帶埋怨地說:「哎呀,我這人膽小,差點被你嚇死。你這不厚道啊,不行,不能放過你。您不得表示表示,以此安慰我受傷的小心靈?」

  老闆笑著說:「這都不是事,你和你那幾個同伴今晚的酒我包了,這夠意思了吧?」

  我樓主老闆的肩膀往外走:「講究啊!」

  果然,老闆讓服務員給我們哥幾個面前碼了4箱啤酒讓我們敞開喝。

  丁總納悶:「老馮,這咋還白給酒呢?」

  我解釋說:「剛才老闆嚇了我一跳,覺得不好意思,今天酒水免費。怎麼樣,不謝謝兄弟給你們謀福利?」

  棟哥一邊喝著酒一邊假裝驚恐地說:「老馮,你受「驚」了?難道你去賣屁股了?」

  雞蛋看著篝火邊跳舞的腿妹,淡淡地說:「棟哥,你舔著老馮的屁股錢,味道怎麼樣?」

  我和棟哥齊刷刷地罵道:「滾!」

  觥籌交錯,大家喝的很開心很盡興,哥幾個喝的都挺多。只有我一個人沒敢喝醉,因為晚上我還有事要辦。

  剛才只不過是麻痺老闆而已,其實我在查看房間號的時候有個意外發現。我仔細打量了那面牆壁的左右房間,用腳步測算了距離,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在17號房間和19號房間之間,確實有18號房,只不過18號房隱藏在牆壁背後!
maylovelin 發表於 2017-1-8 12:31
第33章 褻瀆神靈竟一語成讖

  狂歡過後,篝火還沒有熄滅,不過人們已經盡興,都回房休息了。三個兄弟喝的有點大,腦袋扎進枕頭不久,鼾聲就起來了。

  我略有些睏意,卻不敢睡,一直留意窗外通道的情況。一直等了很久,並沒有發覺任何異樣。倒是有一些客人從通道經過,但都是去上廁所。因為山上沒有下水排汙設施,整個民宿只有一個公共廁所。要去廁所,必然會經過那堵牆,不過也只是路過而已,並沒有駐足。期間丁總也去過一趟,以免發生意外我特地留意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異樣。

  丁總方便回來見我還沒睡,就隨口說了一句:「我擦,這山裏晚上還怪冷的。」

  我沒有在意,因為山裏不同別處,晝夜溫差大,感覺冷也正常。見自己的人回來安然無恙,看來自己應該是想多了,也就安心睡去。

  一夜無事,魂魄也沒有出竅,醒來已是清晨。大家精神百倍,那些擔心徹底放肚子裡了。

  吃過早飯,我們幾個準備去遊山玩水。店主人熱心地給我們介紹了景區比較有意思的地方,其中有一個叫「聖母心」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天然山洞,不過當地百姓傳說是白龍神夫人所化,在「聖母心」裏許願非常靈驗。我們一聽,也很感興趣,就把第一站定到「聖母心」。

  山上風景確實秀麗,清晨還有些霧水,讓人感覺非常清爽。邊走邊聊倒也不覺得累,很快就來到山腰一個山洞外,山洞外掛著牌子寫著「聖母心」。

  此時遊客還不多,三三兩兩,我們幾個就走進洞中。洞內不大,天然的鐘乳石在各色燈光的照射下看起來非常漂亮。洞內有一個清澈見底的水池,裡面都是遊客扔的零錢與硬幣,看來客店老闆說的沒錯,來這裏許願的人還真不少。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也入鄉隨俗。不過丁總的舉動還真是別緻,丫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就要往水裏扔,被我一把拉住:「丁總,你這是幹嘛?這就是一個意思,用不著這麼大動靜吧!」

  丁總說:「拜神嘛,當然要虔誠。祈福的人那麼多,神仙哪裡能顧得上。咱整個大的,說不定大神看見,先緊著幫咱。」

  我真是啼笑皆非:「神仙看的是心意,人家才不在乎你錢多錢少,心誠就行!」

  棟哥在一邊笑著說:「你就讓丁總扔吧,就當是咱們四個的許願費。」

  我更是無語:「棟哥,你以為這買東西呢?還搞團購價?你把神仙當什麼了?小心被神仙聽見收拾你。」

  一聽我這話,棟哥趕緊雙手合一衝著水池說:「大神,我們開玩笑呢,您別介意。」說完虔誠地拜了三拜。

  雞蛋意外地沒有神補刀,從錢包裡拿出幾枚硬幣發給我們:「老馮說的對,錢多錢少無關緊要。心誠就行。」

  丁總也不好說什麼,我們四個一人扔了一枚硬幣,默默心裏許了一個心願。不過我們這邊剛許完願,就聽見特別刺耳的話。

  說話的也是一幫來遊玩的旅客,其中一個正拿著相機拍照,另一個挺著將軍肚的人說:「哎,你拍清楚點啊,咱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這裡不是什麼狗屁聖母心嗎,我倒想看看心在什麼位置?」

  隨行的人肆意妄為地笑著說:「聖母心我可沒看到,你們看這一根根石柱,像不像聖母的腸子什麼的?哈哈!」

  「說的有理,那根長的應該就是大腸,哈哈!」

  拍照的人掉過頭對自己的同伴說:「你們少說兩句,這裡畢竟是當地的聖地,就算不信也該心存敬畏!」

  同伴才不理他那套:「哎,我說你是不是傻了。作為一個高級知識分子,你還信這?這就是當地那群農民閒著沒事,編出來的故事。」

  一聽這話,我第一個就聽不下去了,忍不出說:「我說幾位,你們既然不信,那就別來看啊。就算是子虛烏有的傳說,那也是民間百姓的信仰,衝這點,你就應該放尊重點。」

  聽到我的話,那個將軍肚的男人臉一沉:「哎呦,你哪根蔥,輪得著你來教訓我?」

  雞蛋上前一步說:「我們是誰重要嗎?敬神敬的是心,是對你內心底線的尊重。」

  雞蛋一句話,那幾個人當時就毛了,將軍肚男人火冒三丈地說:「小屁孩子,還敢教訓我沒底線,你媽怎麼教育你們的?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

  和不講理的人也說不清楚,大好的心情也不想被他們毀了,心想算了,正要拉大家走。沒想到棟哥一聽對方的話,乾脆俐落地回了一句:「你媽的!」

  這三個詞真是擲地有聲,算是徹底把對方惹毛了。

  對面那幾個人衝過來就要動手,幾個哥們更是不甘示弱,拉都拉不住,擺著一副不服就幹一仗的表情就迎上去。

  對面的人看著幾個年輕力壯的後生許是有些底虛,將軍肚的男人不服氣地說:「我看你們也是學生,怎麼這麼沒教養。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信不信一句話就讓你們從學校滾出去?」

  丁總上前一步,站在那個男生臉前,輕蔑一笑,悠悠地說:「學生怎麼了?你知道我爸是誰嗎?信不信一句話讓你連養老錢都領不上?」

  丁總氣勢很足,連我都嚇了一跳。對面那些人都是社會摸爬滾打的人,自然也看出來了,丁總身上那股子囂張,絕不可能是裝出來的。這下讓那個將軍肚的男人犯難了,這個時候剛才拍照的那個人趕緊出來調和。

  「和一群孩子計較什麼?行了,行了,大家各退一步,都是出來玩的,為的是開心!」

  那個將軍肚的男人還想說什麼硬氣話,不過看見棟哥不知道從哪裡抄了一塊石頭正躍躍欲試,話到嘴邊還是嚥下了。

  甩下一句亙古不變,自我安慰的「狠話」:「這事沒完,給我等著!」然後退出山洞。

  人一走,棟哥興奮了,拉著丁總說:「哥,你丫這麼虎氣?快說說你爹是誰,讓你底氣這麼足?」

  丁總噗嗤笑出來了:「你還真信啊,嚇唬他們的,這種人就會欺淩弱小,勢利的很,很好對付!」

  我一聽,也是無語:「你這裝的也太像了,連我都信了!」

  丁總不屑地說:「這算什麼,哥哥縱橫江湖幾十年,什麼人沒見過,這都小菜。」

  雞蛋沒有參與我們的對話,反而神色黯然地說:「老馮啊,你總說你見過鬼,見過神。為什麼神仙不好好收拾收拾這種沒有敬畏心,沒有下限的人?」

  棟哥也說:「是啊。鬧鬼的事,馗哥的事,我們都不是親眼所見。雖然這期間很多東西都讓人解釋不了,但那也可以說是巧合,兄弟們為了照顧你的情緒,也不好說不相信。你透個底,這世間真的有神鬼嗎?」

  丁總也是好奇:「有的話讓哥幾個也見見!」

  看眾人都看著我,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說有吧,要是讓我去弄個鬼來給他們看,那我也沒轍。說沒有吧,與我以前說的自相矛盾。

  不知道怎麼回答,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信則有,不信則無,何必在意!」

  「切,你這算什麼狗屁回答。我要是神仙,就剛才那幾個,絕對忍不了。僅僅從他們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就可以看出來不是什麼好鳥。要是能讓我看見他們遭報應,我就信!」丁總氣憤地說。

  萬萬沒想到,丁總一語成讖,而且報應來的是那麼快,就發生在我們眼前,那麼殘酷!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1-10 23:28 編輯

maylovelin 發表於 2017-1-8 12:51
第34章 奇怪的算命先生與籤

  從「聖母心」出來,我們心情基本沒受什麼影響,依舊談笑風生。一邊聽著丁總侃大山,一邊遊山玩水。山頂就是白龍廟,藏在山林中的金磚碧瓦,風吹角鈴清音脆響,置身其中,讓人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這是一座小廟,精小別緻。主殿大門敞開,可以隨意進出。此時遊客不多,倒是有幾個本地的老鄉帶著點供品在裡面敬香,求籤。既然來了,肯定要拜拜神。向守廟的老道買了一把香,要價很公道,和在商店裡的賣的價格一樣。丁總想著多買點,老道反而不賣,說:「孩子們,心意到了就行,神爺不在乎多與少的。留下點錢可以多做善事!」

  聽到老道這麼說,我們好感頓生。恭恭敬敬在神像前叩拜敬香後,看供桌前有籤筒,幾個人就想求一簽。

  我對這個卜卦算命多少還有點瞭解,其實沒有必要事事問鬼神。卜卦之術源於易經,其實就是一個幫人做選擇的學問。只有自己實在不知道如何選擇的時候,可以去問鬼神。這樣有外在助力,就為自己的選擇找了一個肯定的藉口,總比自己停滯不前要強很多。而且易經的道理都是勸人積極向上,努力拼搏。具備了這樣的素質,成功的機率也會大很多。說白了,就是利用信仰來改變自己性格。我目前沒有什麼事情難以抉擇,所以沒有參與。

  丁總對這個很感興趣,抱過籤筒搖了半天,一支竹籤落地。老道撿起籤條一看,翻了一下桌上的籤子,然後說了一句:「空籤!」

  哥幾個一聽就楞了,第一次聽說還有空籤的說法。老道看我們疑惑解釋道:「這支籤對應的籤紙用完了,小老道也不知道這支籤對應的是哪一卦。」

  哥幾個正疑惑呢,我趕緊解釋:「這個我倒是懂點,我給你們說說。卜卦其實分為求籤和解籤。求籤就是搖籤筒,掉出來的竹籤都是由數字標註,每個數字對應一副卦辭。拿著數字找出對應的卦辭,再解讀卦辭就叫解籤。解籤的紙用完也正常。」

  老道點點頭說:「這位施主說的對。」

  丁總說:「哦,那我再求一隻不就行了?」說著就要繼續搖籤筒。

  我趕忙拿過籤筒放在供桌上說:「哥,你有所不知。籤紙沒有了說是湊巧,其實也可以說是一種緣分,可能是神仙覺得你不需要問簽,就算你再求,其實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老道說:「正是如此,求籤只一次,這也是個規矩!再問就不靈了。」

  丁總有些失望,雞蛋和棟哥分別求了一簽,都是中等簽,不好不壞。我們從大殿出來,棟哥好奇地問丁總:「大哥,你剛才抽的是幾號簽?說不定可以用手機百度出來。」

  我一聽就笑了:「各地廟宇中的籤筒,數字對應的卦辭都不同。要都是你們這樣,那還拜哪門子神,乾脆拿手機算命得了!」

  丁總心裡多少有些遺憾,拿出手機一邊搜索一邊說:「好像是零一八號簽,我還是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簽。」

  丁總手機百度的結果,十八號簽是一支上簽,得意地向大傢伙炫耀。

  我在大殿內根本沒有留意到竹籤上的數字,此時聽到這個數字,渾身一冷。心說不會這麼巧吧?客棧消失的房號正是18,昨夜丁總,起夜出去過,今天就正好抽中18號簽,而且籤紙竟這麼湊巧地用完了!會有這麼巧合的事?不,絕不可能,結合對那間民宿原本的猜測,我敢肯定,那裡一定有問題。而且極有可能,我們已經中招了。

  但看丁總與平時無異,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那間民宿中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我暫時不敢把自己發現的東西告訴幾個兄弟,尤其是丁總,只能是見機行事了。

  隨哥幾個下了山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山下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擺攤賣貨的生意上也支起了自己攤子。當我們準備回客店的時候,一個老頭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確切地說,是攔住了我的去路。老頭一副道士的打扮,是從一個卦攤衝過來的,對,這個衝字我沒有用錯。老頭看起來有八十多的年級,但是見到我,衝過來的腳步,可比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都輕盈迅捷。

  一看就是街邊算卦的,以為是在攔生意,我趕緊客氣地拒絕:「老先生,非常抱歉,我不算卦。」

  一聽我叫他老先生,那個老頭竟然像女子一樣捂著嘴輕笑了一聲,見我們幾個神色有異,趕緊假裝咳嗽。然後擺出一副老氣橫秋,參透天機的神仙做派說:「小孫孫且慢!」

  一聽怎麼叫我小孫孫,而且說這個稱謂詞的時候明顯能看得出來他嘴角露出一絲壞笑。不過看老頭年歲已大,心說可能是他習慣了這樣喊人,也就沒計較。

  老頭繼續說:「老夫見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五官端正,三停相配,眼有神,眉有彩,三才相對,六府均合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人,但……」說到轉折處,他故弄玄虛停住不說。

  這一通話,倒是把我身邊那幾位給唬住了,一副副難以抑制的崇拜之情,在臉上朵朵盛開。

  本來我還指望他能有什麼花樣,但一聽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這不就是我祖父給人算命時說的那套詞嗎?我打小就背的滾瓜爛熟!

  於是我乾脆把後半句也給接出來了:「但今日見你,印堂發黑,眼衝凶煞,吉神失位,福星黯淡。若不得我指點一二,難免招致血光之災?」

  我說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老頭竟然嘟著嘴,氣呼呼地說了一句:「你討厭!」

  這一下我徹底呆了,要說他人老童心未泯吧,但這也泯的太過了吧,這表情分明就是一個女孩子的口氣。要說他是在玩笑吧,但看他眼神中真的帶有火星,不像是故意矯情。雖然是一副老者的相貌,但這個表情我總覺得似曾相識。

  老頭恨恨地說了一句:「哼,等你倒楣的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說完竟收拾起自己的卦攤,頭也不回地走了。

  棟哥見人走後說:「這老頭好奇怪啊!」

  大家紛紛表示贊同,最後都猜測,可能這人精神有問題。

  返回客店的途中,我們意外地遇到「聖母心」中那群囂張跋扈的人。他們正準備開車下山,身邊多了一個樸素打扮的陪同,聽口音就是當地人。

  那個將軍肚的人看見我們,指著我們對那當地人說:「小張啊,看見沒,就那四個臭小子剛才對我出言不遜。你去給我扣下來好好教育教育,讓他們長點記性。」

  那個小張賠笑著說:「李教授,我們領導在縣城裡準備好了午飯,我還得帶路呢,要不咱大人大量別和他們計較了,一群孩子而已。」

  那個將軍肚的男人拉開車門上去,透過車窗頤指氣使地說:「不行,你不給我好好收拾他們一頓,我這飯吃的氣也不順。你不用跟著了,地方我們能找到。尤其是那個白胖子,要不是我躲的快,他拿的那塊石頭就砸我腦袋上了。」

  我們一聽,無不佩服,這說瞎話的本事估計連自己都信了。

  小張看了我們一眼,無奈地說:「那好吧,那我就不陪您去了。路上急彎多,您小心點。」

  等車隊出發的時候,棟哥喊了一句:「一路順風,別掉溝裡!」

  小張趕緊上前拉住棟哥的手說:「行了,別逞一時嘴快了。他們幾個不好惹。」

  丁總上前瞪著眼說:「怎麼著,你留下來是準備收拾我們的。」

  小張笑著說:「年級不大,脾氣倒不小。收拾什麼啊收拾,他們那幾個是省裡有名氣的學者教授,請他們來本想替我們縣文化旅遊出謀劃策,沒想到這幾天下來發現,人家根本瞧不起我們這裡的文化傳統。別說你們,我都看不上眼。」

  棟哥說:「對啊,你是不知道,我們也是因為這事和他們吵的。」

  說著就要把今天發生的事說道說道,但被我突然間的一句「不好」嚇著了。

  我趕緊衝下山的那些車大喊:「危險,快停車!」但一切為時已晚!
maylovelin 發表於 2017-1-8 13:00
第35章 天外飛仙報應來得急

  我突然說了一句「不好」,並扯開嗓子衝著正在下山的車輛大喊:「快停車,快停車啊!」

  身邊的人順著我的視線看去,下山的車隊裡只有和我們鬧矛盾那群人。我們站在主峰腳下,但位置其實是在整個大山的山腰,要想下山還要走好長一段盤山公路。站在這裡可以一目了然看見崎嶇蜿蜒公路上來往的車輛。哥幾個看著山路上正在平穩駕駛的車輛,並沒有看到什麼異樣。沒有明白我到底發什麼瘋。

  丁總還開玩笑說:「老馮,你瘋了?你不會是想現在拉住人家打一架吧?人都走了,別馬後砲好嗎?丟人!他們能聽見才怪?」

  我知道他們看不到我眼裡所見的場景,但性命攸關,顧及不了那麼多,才會大聲喊叫。可惜一切都為時過晚,話音未落,就看見車隊中間的一輛車,在一個急拐彎處,直接從山路上衝出去,撞爛護路石,飛進幾十米深的山溝中。車上的司機被甩出來拋在路上,但後座上那位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剎車聲的嘶鳴還在山間迴盪,但車已然消失在人們視線中,路邊是陡峭的崖壁,過了幾秒,才聽見山谷內升起一聲悶響。那輛車裡坐著的人我認識,正是那個將軍肚的男人。

  後面的車輛躲避不及,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追尾,看情況也受傷不輕,但比之跌落山谷的那位,真的算是幸運至極。

  這一幕,我身邊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震驚親眼見到這幕悲劇,更震驚我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反常的舉動,於是都驚疑地看著我!

  那個小張艱難地咽了一口吐沫,對我說:「你,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我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剛才那詭異的一幕,因為我也是第一次在白天,在朗朗乾坤下看到一個不屬於凡間的存在。就在車隊下山的時候,我清清楚楚看見從山上飄下一個人影,是在飄,或者說是在飛,就像電影裡那樣,非常飄逸靈動。是個女人,一個中年女人,穿著古代的服飾,像個貴婦。就飛落在那個急彎口,靜靜地站立。讓過車隊裡開路的兩輛車,那個時候我忽然感覺不對勁才放聲大喊。可是我才喊了幾聲,就看見將軍肚男人乘坐的車輛已經駛到急彎處,只見那個女人一甩長袖,車根本沒法拐彎,直直地衝了出去,就在車衝出公路的剎那,那個女人一拉,竟然把司機拉出來扔在路上。做完這一切,那名貴婦朝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飛升騰空,最後消失在峰頂,峰頂正是白龍神廟宇所在。

  我看著大家期盼的目光,還是沒有把真相說出來,就算我說了未必有人信。只好說:「趕緊報警吧,去看看情況!」

  說完趕緊沿山路跑下去,大家也醒悟過來,也都跟著一起來。到了出事地點,有的人站在急彎處朝山谷內觀望,有的人在救助因追尾事故受傷的同伴,有的人在打電話報警。後續撞車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還好大多是皮外傷。只有一個人傷的挺重,而且受傷的位置更是奇怪。他的嘴不知道撞在什麼地方,已經稀碎,地上還有吐出的碎牙齒,這個人我也有印象,正是在「聖母心」中大放厥詞說鐘乳石像「聖母腸子」的那位。

  看到這裡,我明白剛才所見的那位貴婦是什麼身份了。

  有個人怒不可止,正指責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司機:「你怎麼開車的?啊?你怎麼沒跟著一起去死?廢物!」

  司機四目無神,看樣子受到的驚嚇不小。

  旁邊的人趕緊勸導:「行了,少說兩句吧,出這樣的事誰願意啊,還是先處理現場情況吧!」

  看見我們來了,尤其是看到小張,那個人頓時火冒三丈:「你們政府怎麼辦事的?啊?不知道這裡是急拐彎嗎?路敦這麼矮小?還有,非要安排我們來看這個破地方,現在出了人命了,你們怎麼交代?」

  小張空有一肚子委屈卻不敢頂撞,一個勁地賠禮道歉。

  當看見我們幾個,更是急火攻心,那個衝小張嚷嚷的人從車裡抄出一個扳手就要掄,被身邊的人趕緊拉住。雖是這樣還是破口大罵:「你們這群有媽生沒媽養的狗東西,一群喪門星,還TM敢來看熱鬧?」

  哥幾個氣不過,二話不說就要動手。小張和溶洞中照相的那位趕緊站到中間,分別拉住兩方的人。雖然對方出了這樣的事情,情緒激動在所難免,但被人罵娘就是不爽。我一把推開小張,站到那個人面前。

  壓著火氣說:「知道你們為什麼出事嗎?就是因為你們這群人的德行。看看已經爛嘴的那位,還記得你們在聖母心中說的話嗎?你們以為真的沒報應嗎?」

  一聽這話,都楞了一下。這時地上的司機爬起來,驚魂甫定,說話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對,是,我看見了,我真的看見了,有神仙,真有!」

  說著話,朝著山上廟宇的方向直挺挺跪下身子,用頭搶地,也不知道疼,腦袋都磕出血來都不停,嘴裡還念叨著:「謝神仙奶奶不殺之恩,謝神仙奶奶饒我一命。」

  眾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只有我清楚。看司機可憐,趕緊扶起來說:「放心吧,她拉你出來是覺得你命不該絕。以後多做善事,多積德。」

  司機驚恐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你也看見了?」

  我點點頭說:「不該死的人死不了,該死的人躲不過。」

  那個拿扳手的男人聽出我含沙射影,當時就掙脫同伴衝過來:「你敢說我姐夫?找死呢?」

  怪不得一個操性,原來是一家人。我無意詆毀死者,但看小舅子都這麼囂張跋扈,要說他們是良善之輩,我寧肯相信大東亞共榮。

  他嘴裡噴著糞,甩手就給了我一巴掌,罵罵咧咧地說:「小兔崽子!」

  這下真把我激怒了。農村出來的人,說實話,確實對城裏人有些敬畏,可能是敬畏錢,敬畏身份,也敬畏他們背後復雜的關係網。畢竟農村人的依靠的是土地和大山,土地和大山又不能替我們出頭去幹仗。而他們有的人依靠的是關係和權利,那可是實打實能讓人寸步難行。所以我本來只是想逞一時口快,根本沒想動手。

  不過山裏人有山裏人的脾氣,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既罵娘又打人,這就真忍不了。沒等後面的兄弟們動手,我膝蓋使勁一抬,正好頂在他襠部,那人一吃疼貓下腰,一肘子狠狠甩在他下巴上,當下咔擦一聲就脫臼了。丁總他們剛撲上前,那人就暈了過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丁總上去踹了一腳,地上的那人緩緩醒過來,腦袋暈乎乎躺在地上呻吟。

  被小張趕緊拉開,丁總無辜地說:「我就是看看他死了沒,我們老馮家幹的是殺豬賣肉的營生,我怕他一失手鬧出人命。看來沒事!」

  此時司機回過點神,把剛才他所見的事斷斷續續說了一遍。大家一聽,再結合我剛才說的話,都再也不敢言語了,連抬頭看那個廟宇的勇氣都沒有,當然也沒有出手收拾我的衝動,還有人甚至朝著地上迷迷糊糊的那個人小聲說:「活該!」

  其實司機能看到神仙並不奇怪,面臨死亡的那刻,可謂是嚇魂飛魄散,魂魄一時不穩確實可以看見他物。但我怎麼也能看到?如果說我身為靈官,身體有了變化,為什麼別的地方看不到,單單這個時候看見?除非是故意讓我看見,那這又是為何?此時想起貴婦臨飛走時看我的那一眼,看來是別有用意。

  剛打完人,哥幾個正圍著我詢問事情真相,員警就來了,不出意外,我們幾個又被請進了警察局。
maylovelin 發表於 2017-1-8 13:08
第36章 靈官聽令子夜去拘魂

  當員警問起情況的時候,我想既然讓我親眼得見,乾脆和盤托出,也不管他們相信不相信。讓我吃驚的是,審問我的員警聽完那些天方夜譚的話後,只是沉著臉,面露驚色,卻沒有反駁。聽我講完,做好筆錄再也沒有問別的事。

  最後我以擾亂治安罪被處罰拘留十天,而挨揍那位當天就釋放了。我的舍友被教育了幾句也釋放了,不過他們對於我的處理決定雖然強烈不滿卻也沒辦法,只好先住在客店等我出來。

  那個小張特地來看了我一次,告訴我那個將軍肚男人摔下山崖死了,其他也沒說什麼。不過走的時候對拘押我的警官說了幾句悄悄話,具體說的是什麼也聽不清。

  知道自己要坐牢,忍不住腦補出電影裡的那些橋段。那些洗澡時手拿肥皂的變態,那些就喜歡欺負新人的獄霸,說真的,想想還真有點怕。不過最讓我害怕的是,坐牢那可是人生的汙點,這要是回去該如何和家裏人交代,學校可能會因為這件事把我開除。

  惴惴不安地坐在審訊室,等了很久,來了兩個員警才把我帶走。我心說這下完了,指定小鐵窗裡沒跑了。腦袋裡憂傷地想起遲志強唱的那首歌「鐵門啊鐵窗鐵鎖鏈,手扶鐵窗望外邊,外面的生活是多麼美好…」

  本以為人生就這樣毀了,但是員警接下來的舉動超出我的認知範圍。他們並沒有把我帶到監獄,而是把我帶進他們辦公室,辦公室有很多人正在做事,看見我進來,都圍了過來。

  我一頭霧水,小心翼翼地問:「難道牢房滿了嗎?」

  押我來的兩個員警解開我手上的手銬,其中一個板著臉說:「是啊,牢房滿了,你就在這裡服刑吧!」

  他的話一說完,大家哄堂大笑,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來。有一個年長的警官說:「行了,別逗孩子,看把他嚇的。」

  這下我更懵逼了,剛才玩笑我的那個警官說:「行了,不用怕,我們這麼做也是保護你。畢竟死者身份比較特殊,你打的那個人還是死者的小舅子。人死在咱們這,你再把人家小舅子打了,人家當然不依不饒。你的情況張秘書和我們說了,暫時把你安排在這裡也是為了做做樣子,家裡死了人,家屬情緒肯定大,要是鬧起來對誰都不好。等他們處理完事故一走,你就自由了。」

  這麼一說我才明白了,心裡感激,頓生親切,撫摸著自己胸口說:「哎呀,嚇死我了,真是謝謝你們。不過您剛才念的處理結果是什麼?會不會影響我上學啊?要是讓家裏人和學校知道我可就完蛋了。」

  他說:「剛才有那家人在,當然要裝的像一點了。放心吧,哪有什麼處理結果,要是真有我們也不敢這麼安排你。」

  那名年長的警官說:「對啊,要處理怎麼可能只處理你一個?雙方都有責任。不過你小子可以啊,真是一點虧都不吃,下手可不輕。」

  我尷尬地笑了笑。

  有人說:「哎,你給我們說說到底是什麼情況唄?雖然是交通意外,但我們怎麼聽說還有別的隱情?」

  我感激大家幫忙,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邊。當聽說死者那幫人在「聖母心」裡出言不遜的時候,大家都咬牙切齒。

  年長的警官說:「雖然身為公職人員不能談鬼神,但是那裡畢竟供奉的是當地老百姓的信仰。百姓們尊重那裡的神,倒不是想求什麼大富大貴,更多的是感恩現在越來越好的社會,越來越好的生活。那裡寄託的是我們這裏人對小康生活的嚮往。單憑這,就值得被尊敬,怎麼還能褻瀆?」

  一個年輕的員警說:「哎呀,老大哥你就不要說這麼高深的話了。白龍神就是靈驗,咱們這裡流傳著多少故事啊。這個小兄弟做的對,要是讓我遇上我也要說他們兩句。小兄弟你繼續說,後面怎麼了?」

  我接著又把後面的事說完,一直說到為什麼出手打人。這下,大家都不說話了,而是懷疑地看著我,年長的警官難以置信地問我:「你真的看見了?那名夫人甚麼模樣?」

  我點點頭把自己看到的仔細形容了一遍,聽完我的描述,大家左右環顧,用眼神交流,似乎會意了什麼。

  年長的警官還是不信:「孩子,你可不要編瞎話啊!」

  一聽懷疑我,我趕緊辯解:「我知道這事說出來誰都不信,但是確實如此。不僅是我,那名駕車的司機也看到了。」

  這時拘押我的警官點點頭說:「那名司機是交警隊詢問的,處理事故的交警是我朋友,他告訴我司機確實看到了。而且張秘書說在沒出事前,這個小兄弟好像預知到什麼,就曾經有攔車的舉動。」

  有人說:「這還說什麼,那不就是咱們白龍娘娘嗎?」

  大家紛紛點頭,只有那名年長的警官示意大家別說話:「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大家都不要討論了。這個孩子可能是受到驚嚇,咱們不能把他說的胡話傳出去。」

  我正要反駁,轉念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沒有說話,大家也心領神會。

  當晚我就是在值班室過的夜,警官對我很好,買了很多吃的,因為不能喝酒,我們坐在一起以茶代酒也很盡興,期間談了很多當地的傳說。

  晚上躺在值班室的沙發上睡覺的時候,我盤算起當日發生的事情,猜測為什麼會讓我看到這一幕,可是始終想不通。

  睡夢中,竟然坐起了身。魂魄脫離了軀體,我倍感無奈,每次靈魂出竅都沒什麼好事,這次又不知道要倒什麼黴。心裡暗想,要是靈魂可以隨自己自由意志脫離軀體該多好,那多方便。

  站起身也不會知道該幹些什麼,想到客店那間消失的18號房,看了一下牆上的鐘錶,時間還早,不如藉著這個機會去看看。正要出發,突然發現靈魂有了變化,與以往完全不同,因為我身上那團白光竟然消失了。

  一拍腦門這才想起來,上次聽從鍾馗的指導,早就把白光收進魯班尺中。怪不得那次鍾馗看到我得意忘形,竟沒有揍我,原來是在這裡等我。沒想到收進去還得放出來!

  可是這次出來根本沒有帶魯班尺,這下壞了。這要是出去碰到什麼不乾淨的玩意,不就只有挨揍的份?

  正猶豫要不要去打探打探,左臂紫蝠印忽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就聽得虛空中有個嚴肅高冷聲音傳來:「靈官聽令,子夜拘魂!」
maylovelin 發表於 2017-1-8 13:16
第37章 調戲判官接亡魂上路

  隨著聲音的出現,腦海中同時閃過一個人的影像,竟是今日死於非命的那位將軍肚男人。

  說話的聲音我太熟悉了,雖然他裝的高冷,可還是能聽出來。這不就是善惡司的那位肖判官嗎!

  我張大嘴看著自己胳膊,心說:我的天,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紋身,還帶傳輸信號的,整的挺高科技啊。

  我用手按了一下肩膀上的紫蝠印,琢磨這不會是觸屏的吧,一邊研究嘴裡還不停地嘟囔:「喂,喂,聽見嗎,有人嗎?」

  許是嫌我太無知,虛空中又傳來肖判官的聲音,不過這次有點無奈:「你還真當打電話呢?幼不幼稚?」

  我好奇地問:「你們平時就這樣交流嗎?那我以後想聯繫你們是不是直接按這個紋身就行了?需要撥號嗎?有月租嗎?」

  肖判官被我問得有些急了,語氣提高了一個音調:「我首先聲明,那個不叫紋身,更不是電話,那叫魂契,是聖君留在你身上的法印,通過這個我們可以利用法力與你建立聯繫。但你現在法力尚淺,所以你沒法主動使用。我說的很清楚了,不許再問,再問自殺!」

  聽語氣真急了,我趕緊說:「行了,不問就是了。哎,那你剛才說的什麼意思?讓我去拘魂?還什麼子夜拘魂?」

  肖判官強忍著不耐煩說:「你怎麼那麼多廢話?聽不懂鬼話嗎?不知道語言要精煉嗎?你以為嘮家常呢?子夜拘魂三更歸,趕緊別耽誤了時間!」

  自從小月兒事件以後,我對這個自稱肖帥帥的判官印象很不錯,知道他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就有心逗他玩,故意假裝呆傻地說:「現在都改白話文了,你們不能改改,就不能用白話文說?」

  肖判官快要奔潰了,壓著嗓子惡狠狠地說:「怎麼說?」

  「你就說:哎,小馮同志,你要是閒著呢,就去把今天那個亡魂拘來地府,一定要在十二點左右搞定呦。」

  我話還沒說完,虛空中傳來一聲巨吼:「趕緊滾去幹活!嘰嘰歪歪,像個娘們!」

  一聽到這個聲音,我趕緊閉嘴,沒辦法啊,說這話的可是馗哥,他可不是愛開玩笑的主。一時慌神,忘記問鍾馗我身上白光的事,再問話,虛空就沒有了回應。

  一看時間,快到十二點了,既然鍾馗在背後盯著我,除非想挨揍,否則哪裡敢偷懶。顧不了那麼多,趕緊出發。一般亡魂都會滯留在自己喪命的地方,所以我直奔那個山崖。

  半路飄著,才想起一個事,不是說靈官只管自己屬地的亡魂嗎?這都跨省了也歸我管?那我這權利豈不是大的很?這樣一想還有點小激動,不過轉頭一想就覺得不好,這麼大的地方我一個人怎麼管的過來,那不得累死?而且我身上的白光都沒了,今天這第一次上崗,可別丟人啊?又是一通忐忑!

  就這樣一邊趕路一邊瞎想,等我一到,所有的擔心都散了。因為我到了目的地,才知道等我過來的,除了那個亡魂還有另外一個人。看到她,我心就放肚子裡了!

  誰啊?正是白天那位貴婦人!

  只見她雙手合在小腹處,站姿非常端莊。那個亡魂就跪在婦人腳下,腦袋低垂,看見我過來稍微抬起來偷看了一眼,頓時渾身一僵,面露驚恐。

  看見貴婦,我遠遠就抱拳施禮:「給白龍娘娘見禮!」

  貴婦人雙手疊於腰側,屈膝輕蹲,微微低頭,做了一個萬福說:「民婦見過小官人。」

  看神仙對我禮待有加,一時竟不知所措,激動地就要跪下磕頭。這倒不怪我膝蓋軟,誰叫人家可是真神。

  見我就要下跪,貴婦趕緊扶住:「小官人你這是要折煞民婦。你是聖君欽點的靈官,我們不過是本地的一方小仙,這萬萬不可!」

  「您夫妻二人護佑百姓,深受愛戴。我也是一個凡人,家裡也是平頭百姓,該受我一拜。」說完還是執意要跪,婦人朱唇含笑,也沒執意阻攔,受了我三個響頭。

  貴婦人說:「我夫妻二人本在山中修行,見不得百姓受苦,就借微薄的法力儘自己所能。沒想到百姓知恩圖報,給我們設立了神位,供奉上香火。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恬列神職。其實是百姓成全了我們夫妻,該感恩是我們。」

  「您謙虛了。不過您是怎麼知道我要來的?」

  「是民婦的請求!」

  「您的請求?」

  貴婦人點點頭說:「這人雖罪不可恕,但卻不該絕於我手。民婦心窄,看不得蔑視此地百姓之人,因此寧可擔負業報也要執意為之。但此類亡魂陽壽未到,生死簿上還有名,陰差不會來拘。冥府重地,我等神職卑微,不能擅自進入。今日恰好見小官人在場,才求城隍托信,麻煩你把亡魂帶回冥府,以免留在人間為禍百姓。」

  「原來是這樣,小事一樁。那我現在就走!」

  貴婦人攔住說:「且慢,還有一事!」

  「還有什麼吩咐您儘管吩咐!」

  貴婦人面露難色,還是咬咬牙說:「你們進廟求籤時,我夫君不在。見有一人是小官人的同伴,就偏心指了一籤。想必小官人已經知道民婦所言何事!」

  我一驚,原來那支籤確有隱情,就問:「您說的可是18號籤?您難道知道些什麼?對,您肯定知道些什麼!求您指點一二。」

  貴婦人嘆了口氣說:「這件事請恕民婦不能明言,這是我們夫妻與那人的約定。而且很可能因為民婦一時衝動出手傷了人命,我夫妻二人非但幫不上什麼忙,極有可能會給你的同伴帶來危險,請小官人抓緊時間快去快回。」

  貴婦人話裡藏著很多玄機,再想問,她只是非常愧疚地搖頭。看來她確實有什麼難言之隱。既然不好強人所難,只好先趕緊出發。

  「陰差辦案,靈官借道!」對著公路邊的岩壁敲了四下,就聽見虛空中有人說話:「哎呦,是馮爺啊,您裡面請!」

  我辭別貴婦人,一把拉起戰戰兢兢地的亡魂,扎進岩壁,一腳踏上陰陽路。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1-10 23:29 編輯

maylovelin 發表於 2017-1-8 13:24
第38章 善惡司裡打起了嘴仗

  踏入陰陽路,那個將軍肚男人的亡魂徹底傻眼了。

  他驚慌失措地問:「這是哪裡?你要帶我去哪?」

  我對這人的嘴臉沒有一絲好感,沒好氣地說:「這叫陰陽路,踏上陰陽路就代表你與人世徹底陰陽兩隔。現在帶你去地府報到,準備好投胎吧你!」

  說完就想去拉他,但是那個亡魂死死抱住路邊的枯樹,就是不鬆手,帶著哭腔說:「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本來就著急回去有事,這還要跟我鬧,於是一把撒開他的手,瞪著眼說:「你已經死了,回不去了。乖乖跟我走啊,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沒什麼耐心!」

  一聽這話,那個亡魂轉頭立刻跪在地上,我一看,動作行雲流水,表情泰然自若,這沒個幾十年的功底能如此熟練?

  他抱住我的腿說:「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讓我回去,要什麼我都能給。要錢我有錢,要房我有房,要車我有車,要女人我也能給你弄來,中國的,外國的,純種的,混血的,原裝的,改裝的都有!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救救我!」

  越聽越火大,這人太噁心了,使勁一腳踢到一邊:「尼瑪說灌口呢?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告訴你回不去!趕緊跟我走,否則怪我不客氣。」

  見我握拳擺出一副打人的架勢,他轉頭又抱住那棵樹,哭訴著說:「我不走,我還沒活夠,我好不容易積攢下那麼多財產,我還沒好好享受呢,我怎麼能死呢?」

  我也不理會,使勁拉扯,但是那個亡魂是鐵了心不想走,死活不撒手。

  路上還有其他辦事的陰差路過,有的駐足問:「靈官大人,您這是幹什麼呢?需要幫忙嗎?」

  我好面子,假裝輕鬆地說:「沒事沒事,你們忙你們的,我遛狗呢,累了先休息一下。」

  那些陰差笑了笑,帶著身後的鬼魂繼續趕路。我想起和鍾馗辦事的那次,於是一拍左肩的紫蝠印說:「你們趕緊出來,給我這個玩意拉到冥府。」

  結果根本沒有任何反應,並不是像我期盼的那樣會有紫蝠現身,拉起亡魂飛走。這下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正當我束手無策時候,空中飛來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影落地,一看認識,正是把守鬼門關那十幾個妖獸之一。也算多次來過地府,雖然第一次見面有些誤會,但後來知道這群鬼妖其實很單純可愛。尤其是眼前這個鬼妖我印象最深刻,每次從鬼門關飛過,都是他帶頭鼓掌問好,雖然沒有正式交往,但是印象不錯。他特點也十分明顯,雖然樣貌兇惡但是穿著特別滑稽,身上是小碎花的衣褲。

  他看見我咧著大嘴笑:「馮爺這是干哈呢?」

  猜到他肯定是來幫忙的,於是開玩笑說:「沒事啊,這個死鬼尿急,那不正把著那棵樹解手呢。也不知道咱們這管不管隨地大小便。」

  鬼妖雖然單純,但絕對不傻,聽出了我是在用開玩笑的方式掩飾自己的尷尬。於是他那兩隻燈泡大的紅眼睛一瞪吼道:「這當然管啊!」

  說完像拎一隻螞蟻一樣把亡魂從樹上扯下來,扔到地上就狠狠跺了一腳。亡魂當下癱在地上動彈不得,鬼妖把亡魂扔在肩上對我說:「馮爺,我正好要回去,要不一起走?」

  我心領神會:「那就辛苦你了。」

  「看您說的,小事一樁!」

  「怎麼稱呼你啊?」

  「我叫花大妞,馮爺叫我大妞就行?」

  我一聽這名字差點噴出來,憋著笑問:「大妞?恕兄弟眼拙,你是男是女?」

  花大妞聽我這樣問,似乎有點感傷。我看出來了,趕緊解釋:「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

  花大妞搖搖頭說:「沒事,只不過想起一些往事而已。其實我原本是個女孩,當年那個社會重男輕女,生下我以後父親很生氣,就把我扔在荒郊野外,最後活活餓死。酆都大帝覺得我可憐,就收養我的冤魂,連同其餘的十七個兄弟姐妹一起養大。因為從小到大吃的是惡鬼,才長成這麼一副模樣,是鬼是妖都已經分不清了,哪裡還分什麼男女。」

  「其餘那十七個都是這樣的經歷?」

  「嗯,都是被遺棄的。」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些鬼妖還有段這麼悲催的往事,忍不住感慨唏噓,對他們有多了很多同情。

  來到善惡司把亡魂交於肖判官後,我問他:「為什麼跨區域的鬼魂也讓我來拘押?」

  肖判官說:「那裡沒有靈官,那名地仙正好遇見了你,所以才請你代勞。」

  「那像我這樣的靈官到底有多少?」

  肖判官斜了我一眼,淡淡地說:「像你這種走後門進來的,天下就你一個。」

  我一聽這話就炸了:「什麼叫走後門,你把話說清楚。」

  肖判官沒有搭我的茬,而是重重地拍響驚堂木,開始審理跪在地上的亡魂。我也不好再糾纏,在一旁看著。

  等孽鏡臺上一照,我才知道眼前這個將軍肚男人不只是嘴欠,他做的那些事簡直都不是人幹的。貪贓枉法,荒淫好色,枚不勝數。甚至為一己私利,升官發財,還出錢請殺手除去幾個阻礙他的人。

  越看越火氣大,就對著肖判官說:「這種人怎麼能留到今天,來之前我聽說這人命不該絕,還以為真的是白龍娘娘心眼小。現在看,這種人渣死的都算遲了。」

  肖判官嘆口氣說:「說他命不該絕是因為他家祖德深厚,子孫都會受到庇護。他能活到今天靠的是祖上積累的陰德。那名地仙敢拿了他的性命,你知道要付出多大代價?你以為這是動動嘴那麼簡單?」

  「什麼?做這種事還需要付出代價?」

  「你有所不知,但凡有傳承的大家族,如果陰德積累的足夠多,就會有守護神護佑。家族的守護神可不比那些小小的地仙神職低,那名地仙她毅然出手了結了這人的性命,守護神上天一告狀,那名地仙是要受到懲罰的。」

  「什麼懲罰?」

  「怕是要降一擊雷劫!」

  總聽人說成仙都要渡劫,也不知道這雷劫有多厲害,就問:「不是說成仙都要渡雷劫嗎?那雷劫對於神仙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肖判官像是聽到一個笑話一樣,輕蔑一笑:「大羅金仙尚且扛不住九擊雷劫,何況一名小小的地仙。再者說,你見到的那名地仙是由百姓供奉成仙的,他們只是山中兩條有點修行的白蛇而已,現在都沒有脫胎換骨,只怕一擊雷劫就夠他們受的。」

  「這麼嚴重?」

  「正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氣運,就算是神仙也不敢隨意改變,哎。」

  這麼一說,我就氣不過了:「照你這麼說,如果陰德沒有用盡,那就任由這樣的人為非作歹?」

  「輪迴而已,這一世懲罰不了,下一世再說,輪迴不止,報應不爽。」

  我氣呼呼地用力辯解:「扯淡,憑什麼讓這一世人來承受!」

  肖判官非常不屑地說:「你看不慣可以自己動手啊,沒人攔著你。不過那得看你本事,不過你有那麼的本事嗎?你要有鬥戰聖佛那樣通天徹地的本領,這根本不算什麼。」

  一句話說的我差點啞口無言,不過還是甩出一句硬氣話:「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有那樣的本事。」不過怎麼看,這話說的都心虛。為什麼?連白龍娘娘那樣備受百姓愛戴的神仙都沒有辦法,我一個凡人何時才能有那樣的本事。

  這話題也不好意思再深討下去了,話鋒一轉逼問肖判官說:「對了,你剛才說我是走後門進來的,你什麼意思你?」

  肖判官聽聞,更加不屑:「比之崔玨崔判官你又如何?」

  「那當然比不了!」

  「人家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靈官,你說你算什麼?還好意思和我說這!」

  這樣一說,我有點臉上掛不住了。倒不是人家說的不對,而是人家說的太對了。我無才無德沒有本事,就因為和鍾馗一面之緣,讓我擔任了這麼一個備受尊重的職位,說起來真是慚愧。

  我氣餒了,羞愧地問:「那世上有幾個靈官?」

  肖判官看到我情緒的變化,笑著說:「想知道?」

  我誠懇地點點頭,肖判官壞笑著說:「誇我帥我就告訴你。」

  我去,這人怎麼一會一個樣。剛才還嚴肅的像塊石頭,現在突然就不正經了。沒辦法,好奇心驅使我虛偽地誇了一句:「您是地府最帥的男人!」

  肖判官很受用:「你這種走後門的冒牌貨獨你一家,別無分店。但真正的靈官也不多,一掌之內。」

  「能不能不要總說走後門這件事。」見他沒完沒了提我的痛處,我實在忍不住了。

  肖判官說:「行了,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了?還跟我這糾纏這個。」

  我正說「什麼事?」的時候,一拍腦門想起來了,臨走時白龍娘娘還特意叮囑過說我的同伴可能會有危險,和肖判官一時聊得興起,差點忘了。

  我撒丫子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喊:「下回再和你好好掰扯。」

  我走的急,根本沒留意在我離開善惡司的時候,肖判官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maylovelin 發表於 2017-1-8 13:33
第39章 告黑狀雷劫竟要滅神

  從陰陽路剛踏出來,一道閃電正好在我眼前的劈開,在天空扯開一條巨大的裂縫,著實把我嚇了一跳。隨之而來的是轟隆隆的雷鳴,整座皇姑梁籠罩在極為壓抑的氣氛裡,甚至讓人有點透不夠氣。

  看到閃電,聽到雷鳴。我的身體竟然有一種不由自主地戰慄。

  還納悶,這怎麼突然要下雨了?迅速躲到山中迎客亭中,靠在一根柱子上,稍微穩定了一下心神。

  這時又一道閃電劈下,就在我不遠處爆開,這次雷聲沒有延緩,立刻就灌進耳朵裡,心好像被重錘砸了一下,腳一發軟,癱在地上。我看的真切,那道閃電恰好劈在山頂白龍廟中,廟裡有一股青煙升起,看起來似乎是劈斷了樹木導致。

  我想起肖判官說的話,難道這就是雷劫?來的這麼快?

  離的這麼遠,都感覺自己像一團氣,僅憑雷聲的震盪都能被沖散,這要是在雷區中央,那該有多難受?不行,我得上去看看情況。

  聽肖判官說只是一擊雷劫,看剛才那道正中白龍廟的閃電,應該就是了。而且那道閃電過後,天空暫時安靜了,應該是結束了。我強打著精神站起身來,雖然腿腳還有些軟,心跳的很厲害,不過走路沒有受多大影響,趕緊向山上跑去。

  好在是靈魂形態,身子輕盈的很,走路如風,沒過一會就攀到山頂。廟宇大門緊閉,不過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直接就穿牆而進。人一到院子裡,就看見正殿前那顆千年古柏被從中劈成兩瓣,橫著地上,焦木上還飄著青煙。看來我猜的沒錯。

  古柏橫在院內,繁茂的枝葉散落一地,整個小院幾乎被填滿。所以等我饒過古柏才看見,在正殿前的香爐下,跪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和我已經算是熟人了,正是見過的白龍神之妻,百姓尊為白龍娘娘。她身旁跪著一位書生模樣的人,一襲潔白的書生公子衫,頭上髮髻打散,托肩的長髮風中亂舞。

  見白龍娘娘安然無事,心說雷劫也不過如此嗎,也就放下心,就走上前打招呼。

  白龍娘娘看見我,蹭一下站起身,看起來很驚慌:「你怎麼來了?」

  我一怔,難道他們不歡迎我?怯怯地說:「擔心您這裡有什麼事,就想來看看您!」

  她身邊的那位書生也站起身,對自己夫人說:「錦眉,這位是誰,你們認識?」

  原來白龍娘娘叫錦眉,好美的名字。

  錦眉咬著嘴唇說:「夫君,這就是我方才對你提起的那位靈官。」

  那位書生點點頭,抱拳施禮:「小神白羽,見過小官人。」

  我趕緊回了一個大禮,心說想不到堂堂白龍神,竟然是位知書達理的書生。

  錦眉著急地說:「行了,你們兩快別寒暄了,這都火燒眉毛了還酸裡酸氣的,馬上雷劫就來了。」

  書生倒是很淡然:「夫人莫怕,不就是一擊雷劫嗎?你我二人要不是因為這百姓供奉,也是該渡劫化形的。區區一擊雷劫,就當是修行了。」

  錦眉氣狠狠地說:「你真是讀書讀傻了,我們當然無所謂,這裡不還有聖君欽點的靈官嗎?雷劫一來,這個娃娃魂魄尚弱,哪裡吃受的住?如果不小心弄個魂飛魄散,你能負責的了?」

  書生一拍腦門,恍然大悟:「要不是夫人提醒,險些釀成大禍。小兄弟,你速速離去!」

  我早就聽出不對了,此時我腦子裡全是問號,哪裡肯輕易離去:「不是,雷劫還沒來嗎?那剛才算怎麼回事?」

  書生也有些著急:「這個隨後再說,你先速速離開,雷劫馬上就到。」

  錦眉也說:「小官人,你快走吧,我們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你就不同了,還是凡人之軀,經受不住的。」

  看二人確實驚慌,知道所言不虛。只好先行告退:「行吧,那我先撤了,回頭您再給我好好說說。」

  白龍神點點頭:「這個好說,我也正好想結交你這位小兄弟。」

  我抱拳告退,剛邁步要走,天空忽然又降下一擊閃電,正好砸在院中,雷鳴滔天,院中竟被砸出一個窟窿。我登時倒地,差點暈厥!心裡一驚,難道真正的雷劫要來了?轉頭看向二位神仙。

  此時白龍神原本淡定的表情蕩然無存,抬頭望著天,全是迷茫和難以置信:「什麼?三擊鼓?這是要我們的命啊?不過是區區一條人命,就要毀我幾百年的修為?為什麼?」

  錦眉也傻眼了,下意識抱住白羽的胳膊:「夫君,不應該是一重雷劫嗎?怎麼會有三擊鼓,這不就是要降二重雷劫嗎?」

  白龍神長嘆一聲:「吾命休也!看來我們惹的人不是一般人啊!」

  錦眉雙眼一閉,靠在自己丈夫肩頭,語氣竟然有些哽咽:「夫君,是我連累了你啊。」

  白龍神挑起愛妻的一縷長髮,甚是疼愛地說:「說什麼呢?與你將近千年夫妻,哪裡有連累一說。再者說了,兩重雷劫又不一定是死劫,如果我們僥倖能渡過,修為定然大漲。」

  錦眉很是哀傷:「你別騙我了,憑咱們這點道行,哪裡有命渡過兩重雷劫?」

  說這話,錦眉突然撒開丈夫,抬起頭朝天一指,咬著嘴角,看出來憤憤不平:「不對,憑什麼因為一個人渣,要害我們兩條性命?我們夫妻幾百年來積德行善,沒有做過一件虧心事,難道這樣都比不了一個守護神的誣告嗎?老天,你不公!」最後那句話,是喊出來的。

  白龍神一把抱住自己愛妻,摀住她的嘴:「錦眉,你怎可對上天無理。」

  錦眉掙脫自己丈夫,咬著牙狠狠地說:「不公就是不公,兩層雷劫,這就是要我們的命,憑什麼。」

  說著話胳膊一伸,一把長劍化形在手,劍指蒼天,喊道:「反正要死,老娘拼了!」

  一看拉不住了,白龍神不住地搖頭,轉頭看見我才知道我還沒走:「小兄弟,你怎麼還沒走,快點離開,快!」

  面對他的催促,我只能說我倒是想走,可是我腿軟啊。再說,聽他們說了這麼多,也明白了個其大概。

  如果我沒聽錯,那就是一擊雷劫對於我這種渣渣來說可能是滅頂之災,但是對於他們二人就是聽個響,問題不大。肖判官和他們都以為要降一擊雷劫,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可能要降兩層雷劫下來。究其原因,就是那個死胖子的家族守護神極有可能地位挺高,這一狀告的太黑,兩層雷劫下來分明是想以兩命抵一命。想起孽鏡台中看到的那個死胖子種種惡行,我心裡就不服氣:憑什麼?媽的死了都這麼囂張?有本事去地府鬧,有種去撈鬼啊,來欺負這兩個小神算什麼本事。

  所以我打定主意,爺們今天還就不走了,打架打不過,講理總行吧?

  白龍神見我不走,就要過來。就在這時,空中黑雲密佈,雲層隱約閃出兩個黑影。空中傳來一聲怒吼:「黑錦眉,你身擔神職,膽敢對蒼天不敬。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錦眉冷笑一聲:「虛偽!」

  忽然天空中的黑雲泛起電光,雷鳴滾滾滔天。那一刻,有一種身臨古戰場的感覺!人,一下子就感到自己渺小了。

  白龍神呆住了,他懷著歉意的眼神看著我說:「小兄弟,抱歉了,要連累你了。你可能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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