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 逍遙遊 作者:月關 (全書完)

 
V123210 2017-2-20 17:58:2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3 1842224
V123210 發表於 2017-5-8 18:03
第130章 李魚有福

    李魚一見楊千葉,驚得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出來,幸虧他警醒的及時,才沒脫口叫出楊千葉的名字。旁邊那大嬸看到李魚的神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笑罵道:「沒見過漂亮姑娘啊,你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啦。」

    李魚連忙掩飾地一笑,假做害羞地問道:「呃,大嬸……」

    那大嬸倒也乾脆,截口道:「不需要人,現如今難民太多,我們寨子已經接收了兩三百號人了,根本就不再需要人,小夥子,你來晚了。」

    李魚一聽不禁發了愁,若沒個落腳之地,沒有一份生存保障,難不成要淪落到去做劫道的強梁?李魚可不想在打家劫舍的道路上走下去,所以猶不死心,道:「大嬸,我可以不要工錢的,只要管飯……」

    大嬸打斷了他的話,眼一瞪,道:「吃飯不用錢的嗎?我不瞞你,我們寨子有自己固定的工人,一個蘿蔔一個坑,本來就沒多餘的工。後來又招了一百多人時,勉強也還使得,再後來招的那些人,就已經是有些工成了一個人的事兩個人做了,大管家發過話,不再招人。」

    楊千葉在一旁默不作聲,瞅著李魚,眼神裡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意味。

    李魚聽這大嬸說的果決,大失所望,看到楊千葉嘲笑的眼神,更是恨得牙根癢癢。他抬頭看看天色,日色近暮,晚霞當空,寒意更加地濃了,風也有些大,甚至還有些濕意,沒準兒今晚就得下第一場雪。

    李魚實在無法再厚顏糾纏下去,只好嘆了口氣,默默地轉過身。

    楊千葉扭過頭兒,繼續笨拙地颳起了皮子,不過唇角卻無法抑制地露出一絲笑意。昔日在利州耀武揚武,以一個小神仙名頭,把任太守、武都督還有她千葉殿下戲弄於股掌之上的李魚落得這般下場,楊大姑娘真是開心的很,幹起活來都有了力氣。

    於是,她一刀刮下去,險些把皮子刮破了,趕緊偷瞄那大嬸一眼,見她沒有注意,楊千葉情不自禁地吐了吐舌頭,趕緊做了點掩飾,免得被她發現那些刮得薄了,又找她的麻煩。

    李魚失望地走出兩步,忽聽一個粗獷有力的聲音道:「都說西北荒涼,可是在我們這裡,只要你有野草一般的韌勁兒,就能活下去!而且會比大多數人活得都好!」

    李魚扭頭一看,就見一個五旬上下的老漢,豹眼濃眉,頜下環須,鼻頭兒略帶些鷹鉤,眼神極其銳利。他穿了件大羊皮襖,戴了一頂灰鼠皮的帽子,負著雙手看著李魚。

    老漢道:「我們這地界兒,不靠天、不靠地、也不靠官府,就靠自己的一雙手!老夫看你步履沉穩,身子也結實,會功夫吧?」

    見李魚點頭,老漢道:「只要你扔掉那些臭規矩,不受羈絆,怎麼會活不下去,又何需來此低聲下氣?」

    李魚聽他話音兒,不禁挑了挑眉頭:「大叔的意思是?」

    老漢狡黠地笑了笑,道:「在西北,有一個地方是永遠都在收人的,而且你只要膽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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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手夠好,可以活得比誰都滋潤。」

    李魚道:「馬匪?」

    老漢笑而不語。

    李魚道:「有時候,你選擇什麼樣的路,哪怕是被逼無奈,一旦真的走上那條路,你的心境也會變,再想回頭,就難了。我不想一輩子當馬匪,或者有一天洗手不幹了,也是洗不淨的雙手血污,還有一身的匪氣。」

    李魚說罷,轉身就走,心中漸漸有了怒氣。這老東西什麼意思,他既然在這寨子裡,就不應該是馬匪頭子,不是馬匪頭子,卻慫恿他去做馬匪,這不是誠心調侃嘛。

    老漢笑道:「好!說的夠硬氣。天可是愈加的冷了,今兒晚上就得下雪,這雪一下,明天就是滴水成冰,西北天氣,變得就是這麼快。你有骨氣,能當飯吃,能當衣穿?」

    李魚停住腳步,道:「明天?你說的是明天,那就明天再說。今天,我還活得下去。」

    李魚已經不想理他了,說完這句話,拔腿就走。那老漢卻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好的很!有所堅持,又知變通,這樣的人,老夫看著挺順眼的。我龍家寨不差多煮一碗飯,你留下吧!」

    李魚驚詫地轉向老漢:「你……說話作得了數?」

    老漢再度笑而不語。

    李魚恍然大悟:「你就是這龍家寨的大管事?」

    一直沒說話的那個大嬸兒道:「什麼眼力件兒,這是我們龍家寨寨主龍大當家!」

    大嬸兒說罷,向那老漢客氣地打了聲招呼:「大當家的!」

    李魚訝異地看了眼那老漢,西北地區,那是呈現兩個極端,和西南地區一樣,那真是窮的四壁皆空,富的金銀滿倉,貧富差距太大。

    西南地區那些小土司,管著巴掌大的地盤,治下一群叫花子似的百姓,看起來很窮。可人家操辦一次婚事,能殺兩千頭牛,酒是倒在山頂的泉水槽子裡,一路淌下山的,賓客沿途上山,渴了掬起來就喝。

    這等氣派,擱在京畿之地,那些權貴要員們沒一個做得到,不全是因為天子腳下得有所收斂,也是真揮霍不起。在西北地區的土豪們也是一樣,土是土了點兒,可口袋裡是真有錢。

    李魚沒想到龍家寨的當家人居然穿著如此樸素,羊皮襖、灰鼠皮的帽子,身邊連個隨從都不帶。以這龍大當家的身家,怎麼也得一領沙狐裘,一頂紫貂帽,身邊再帶上七八個部曲……不,應該是奴隸。

    李魚自踏入隴右地界,已經見過一些有權有勢的人,身邊是帶有奴隸的,完全當畜牲一般使喚,生殺予奪,那等氣派,中原罕見。可這龍大當家,實在有點出人意料。

    龍大當家沒理會他這句問話,只向那大嬸兒揮了揮手:「你帶他去見嘯嘯,把他編入「飛龍衛」吧!」

    龍大當家說完,轉身就走了。那大嬸兒忙湊過來,笑容可掬地對李魚道:「哎喲,你可真是有福啊,不但入了我龍家寨,居然還成了『飛龍衛』!」


    李魚好奇地道:「大嬸兒,這『飛龍衛』是什麼?」

    大嬸兒道:「『飛龍衛』,那可是我們龍家寨最風光、最厲害的一隊人了。西北地區,盜匪橫行嘛,咱們龍家又是做皮貨生意的,那些上好的皮貨,一件就價值千金,要是一車,你想得值多少錢?馬匪能不眼紅?『飛龍衛』,就是咱們龍家寨的保護神,平日裡不事生產,什麼都不用幹,薪酬還最多,就是每次出貨,得一路護送。」

    李魚恍然大悟,鬧了半天,就跟保鏢護院差不多,終於有一天,他也走上了李伯皓、李仲軒兩兄弟走過的路。想到這兩兄弟,李魚心中忽又一動,那兩個夯貨說過,他們是隴右李家的人吶。

    年關之後,武都督才會卸任離開,他們兩兄弟那時才會離開都督府,也不知道他們到時是會繼續遊歷江湖,還是返回西域。如果返回西域,憑著一份故交之情,說不定能得到他們李家的幫助。在隴右,李家可是連無法無天的馬匪輕易都不願招惹的勢力。

    李魚想著,卻聽那大嬸道:「我們大當家的為人四海,輕財重義,你能得他的欣賞,那是你小子的福氣。以後好好幹,可別叫人給踢出『飛龍衛』,珍惜這個好機會啊!」

    那大嬸自打李魚入了「飛龍衛」,就異常地熱情起來,一路引著他走,絮絮叼叼,介紹情況,大有巴結之意。

    楊千葉前腿弓,後腿繃,胸抵「刮馬」,手持刮刀,看著李魚離去的方向,悲愴、委屈、憤懣……

    最終融匯在一起,變成了哭笑不得:「憑什麼啊,本姑娘要財有財、要貌有貌,混進龍家寨,卻只能做個刮皮工人,那個混蛋!那個混蛋!居然一來就做了『飛龍衛』!真是氣死本姑娘了!」

    楊千葉比李魚早來了一天半,已經對寨子有所瞭解,「飛龍衛」那是養兵千日、用兵只一時,眼看就要大雪封道,寨子要『貓冬』了,這個混賬東西等於來了龍家寨,什麼都不用幹,就吃香的喝辣的,領著最豐厚的薪水,而自己……

    楊千葉腦海中浮現出三個月後自己的模樣:膚色黎黑,嘴唇皸裂,兩腮一抹高原紅相仿的健康紅暈,經常浸泡還受風吹的纖纖十指變的粗糙粗壯起來。身上一襲骯兮兮的破爛皮袍子,杵在那兒,傻啦吧唧的……

    而李魚,鮮衣怒馬,荷弓挎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還有火辣熱情的西北大妞兒傍在身邊……,啊!想一想都要氣瘋了!憑什麼,憑什麼啊!我堂堂公主,卻不及這個神棍滋潤逍遙!

    楊千葉把「刮馬」上的那張皮子當成了李魚,惡狠狠地一刀刮下去。挺完整的一張皮子,這次終於沒有撐住她的蹂躪,被刮出一個大口子。

    楊千葉心中慘叫一聲:「完了!工錢要被扣光了!我辛辛苦苦……,咦?我在乎那點小錢嗎?那混蛋真沒說錯,哪怕是被逼無奈,一旦真的走上一條路,心境也會變。我不要真的變成一個村婦,我要盡快找到那個人,恢復自由身!」
V123210 發表於 2017-5-8 18:03
第131章 夜會豆腐房

    飛龍隊新來了一個人。一個男人,年輕的男人,長得還挺不錯。這消息在龍家寨很快就傳開了,然後李魚就知道那位大嬸為什麼對他那般熱情了。

    因為當那位大嬸把他帶去見了飛龍隊大主事劉嘯嘯,再回家把自己閨女領來的時候,已經有五戶人家的大娘或者老漢帶著自家閨女很恰巧地偶然經過,遇到了李魚,並且很熱情地與他交談了一番,並且把自家閨女介紹給他認識了。

    於是乎,一個時辰之後,李魚已經被七位適婚年齡的姑娘甜甜地喚稱過「李大哥」了。

    等用過晚餐,和剛剛認識的飛龍隊的幾個哥們拉呱了一頓家常,李魚才明白為什麼他會如此受歡迎。

    隴右地區不安寧,戰事頻繁,而戰爭中死的最多的就是男人,所以男女比例在這裡相差懸殊。

    西北地區相較於更文明的中原,由於不安寧,所以更崇尚武力,更崇拜力量,弱者和女人也更願意依附這樣的男人。因為戰亂頻仍,只有力量強大者才能成為他們的保護者。

    你是一個高明的手藝人,你是一個才高八斗的讀書人,在這裡,不值錢。你的脖子和一個升斗小民一樣,抗不住馬匪亂兵的一刀,而握著刀把子的人,他能左右他人的生死。

    越亂的地方,越接近生物最本能的生存原則:強者生存、強者擁有一切資源。在男少女多、崇拜強者的這裡,但凡比較有力量的男人,早被人搶光了。李魚簡直就是丟進狼堆裡的一塊肉,搶晚了就沒了呀。

    以飛龍隊來說,最初是一千二百人,但現在基本維持在七百六十人左右,因為每次出任務都有減員,有死有傷,而要挑選一個夠資格入選的新人則很困難。

    如此看來,選擇一個加入飛龍隊的人當女婿,女兒守寡的機會就大很多。可要知道,如果不選擇一個強大的男人做家庭的主心骨,這個家庭連存活都成問題,守寡又算得了什麼呢?

    綜上,李魚甚至感覺到,只要他點頭,馬上就得有幾個火辣辣的西北大妞很樂意脫得赤條條的主動鑽他的被窩,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李魚不是矯情,作為一個身心正常且成熟的男人,這種豔福大概每個人都想像過,可是你若真的遇到這種場面,一群年輕女人用飢渴的綠幽幽的狼一般的目光盯著你,似乎你稍一疏忽防範,她就能惡狠狠地撲上來,那感覺真的很可怕。

    李魚那些飛龍隊友當然不和他住在一起,這些年輕小夥子早就成親了,都是有家有業的人,吃罷晚飯,和他這個新來的夥伴拉呱一陣,人家就拍拍屁股回去休息了,李魚才回到自己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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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魚的住處是由寨子裡給安排下來的,就住在一個孤老頭子家裡。孤老頭子原本是興旺的一大家人,可是在頻繁的戰爭中,死得已經只剩他一個人了,房舍空著,空寥荒涼。

    寨子裡不用給他付房錢,安排李魚住了,那就住了。不僅寨裡人認為理所當然,就連那老頭子都認為理所當然,所以把修繕的還算完整、乾淨的一間住房讓給了他,自己搬去了廂房。

    原因無他,別看他們終日忙碌,但在這裡有得忙碌,也是一種幸福。而這一切,是靠李魚這樣的年輕人,用他們的刀、他們的力量、他們的熱血給他們換來的。

    所以,他們享用最好的食物、住最好的房間,每日無所事事地遊蕩,在每一個人看來,都是天經地義的。

    李魚雖然對此覺得有些不安,但他剛客氣了一下,那老漢就惶恐的臉都脹.紅了,如果李魚真的住進廂房,老漢大有一副覺都睡不好、飯也吃不香,出門還要被人戳脊樑骨的感覺,李魚只好無奈地住進那唯一的上房了。

    似乎今晚真要下雪,因為天氣忽然反常地暖和起來,這是下雪之前的徵兆之一,一旦大雪覆蓋了大地之後,天氣又會驟然變得極度寒冷。不過,看那厚厚的羊皮褥子、羊皮鋪蓋,再加上炕灶前貼牆碼得整整齊齊的劈柴,這個冬天,應該不會太冷。

    李魚把自己摔在軟乎乎的被縟上,頭枕著雙臂,想到下午見過的楊千葉,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對她出現在這裡的好奇,而是……想笑。

    那位大隋公主殿下,真是越混越不堪啦。猶記得初次見到她……喔,應該說那一次只是見到了她的下巴,那是什麼排場,再看如今。前後對比,李魚真的想笑,好笑過後,才好奇起來:這位公主殿下居然也跑到隴右來了,她的隨從呢?她怎麼會跑到龍家寨打起了工?

    李魚正想著,忽然有人敲門,李魚以為是那位客氣熱情的房東老人,忙答應一聲,迅速起身,快步過去開了門。房門一開,李魚便是一怔,來人居然是楊千葉。

    楊千葉已經脫去了臃腫的皮衣,一身青素,布衣釵裙,原本的雍容高貴,頃刻間就成了小家碧玉。

    見到李魚,楊千葉下巴一揚,向他示意了一下,縱身便掠開了。李魚未加思索,快步跟了上去。楊千葉在前方左轉右繞,每到易跟丟處都會停下來等一等李魚,最後二人進了一處豆腐房。

    大鍋中的水已經冷了,但空氣中依然瀰漫著豆腐的味道,房間裡非常潮濕。楊千葉轉過身,冷冷地看著李魚,道:「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李魚攤了攤手,道:「這話我正想問你。」

    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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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葉冷哼道:「陰魂不散!」

    李魚失笑道:「千葉姑娘,我可沒有跟蹤你,只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罷了。」

    楊千葉啐了一口道:「誰跟你有緣千里,你快說,混進龍家寨,究竟想做什麼?」

    李魚無奈地道:「我什麼都不想做。我本來想走隴右,過大震關,繞道關內道去長安的,誰料大震關打仗,封了路,既然走不掉,我總得找一個吃飯的營生吧。」

    楊千葉怔了怔,道:「就這樣?」

    李魚道:「不然怎樣?」

    楊千葉吁了口氣,道:「好!那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再壞我的好事,否則……」

    李魚皺了皺眉,道:「你混進龍家寨,要做什麼事?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會不會無意中壞了你的事?」

    楊千葉冷冷地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打探到,紇干承基應該就藏在龍家寨,所以來這裡找他。我又不能敲鑼打鼓地出現,只好……」

    李魚訝然道:「紇干承基也來了?」李魚暗中不妙,楊千葉可以不殺他,但紇干承基……,自己壞了他的好事,害他遠走他鄉,他見了自己不立即拔刀才怪。

    李魚轉念一想,疑惑地道:「不能吧!紇干承基是朝廷通緝的大盜,龍家寨會收留他?」

    楊千葉冷笑道:「西北草莽之地,盜匪橫行,龍家能在此佔有一席之地,你以為它會白的像紙?」

    李魚嘆了口氣道:「你還是不肯放棄你那虛妄的想法?用不用這麼辛苦啊。」

    楊千葉板著俏臉道:「我走的這條路,注定很辛苦,我從未想過要享清福。」

    李魚搖了搖頭,意興索然:「好!那大家就各行其是吧!我過我的大震關,你尋你的何成基。咱們……」

    「噤聲!」

    楊千葉的耳朵忽然動了動,一個箭步掠到李魚身邊,順勢一拉他的手,便掠到灶台,一矮身蹲到了灶台側面。

    李魚被她拉著,幾乎有耳鬢廝磨的感覺。李魚輕聲問道:「有人來?」

    楊千葉沒有回頭,只微微蹙眉道:「這豆腐房,晚上本不該有人來的。」

    楊千葉這句話剛說完,一陣悉索的腳步聲響,二人立刻嘌聲,就聽一個女人聲音道:「嘯嘯哥,你好猴急,小心被人看見。」

    隨即又有一個男人聲音低聲笑道:「誰這時會來豆腐房,來!我忍不住了。」

    隨即一聲喘息的驚呼,似乎……似乎那廝已經入巷了。李魚蹲在楊千葉背後,只驚得目瞪口呆:這尼瑪任何前.戲都沒有啊,這是有多飢渴……哦不,粗獷!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0 00:16
第132章 他有一個小秘密

    楊千葉眼前一黑,差點兒沒急暈過去。這叫什麼事兒啊,本想找個隱秘之地和李魚攤牌,沒想到卻有人跑到這裡來偷情。

    她可是堂堂的公主啊,何曾見識過這種場面,就連春宮畫兒她都沒有看過一張,這種衝擊力,就算不敢看,光是聽著,也聽得她面紅耳赤,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算了。

    悉索聲、喘息聲,還有時不時冒出的一兩句的粗野調情聲,楊大姑娘的一張面紅得已經沒法看了,充血充得紫紅紫紅的,李魚蹲在她後邊,明顯感覺到她呼吸急促,脊背一起一伏,就像一隻貓兒。

    她的耳根子都是紅透的,蹲在那兒,她的身體就像一隻小火爐,熱力驚人,隔著那麼厚的衣服,李魚似乎都感覺得到。

    李魚好奇地探了一下頭,從鍋灶上方向外邊迅速掃了一眼,這豆腐坊裡掛了一盞燈,一直燃著的。偌大一個皮貨作坊,燈油當然很容易提煉,雖然都是動物脂肪提煉的劣質燈油。

    李魚看到一個年輕女孩兒,背對他們,正扶著一摞貼牆靠著的盛豆腐的四方型木框架子,彎著腰,翹著臀,裙子就撩在她的背上,後邊一個漢子,衣袍穿得也還齊備,只是從那隨著身體動作不停晃動的袍子來看,他是解開了腰帶。

    李魚恍然大悟,迅速縮回頭,啞然失笑。原來如此,他還以為那人有什麼高明本領,可以這麼快就「登堂入室」、「密道操戈」,原來也不過如此,李魚還以為擁有120T豐富視頻儲量的自己也有不知道的什麼新鮮姿勢呢。

    說穿了其實一文不值。古人沒有現代式的內衣內褲,所以那裙兒一撩,褲兒一褪,便開門見山了。那男人裡裡外外那麼多層衣服,全憑腰帶繫束,一扯腰帶,衣袍左右一分,便可提槍躍馬,殺個七進七出。

    李魚恍然微笑,輕輕點頭,點完了頭,才發現面前有一張紫紅紫紅的臉蛋兒,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羞怩無比,就只剩下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熠熠地放著火光,滿是羞忿地看著他。

    明明沒說話,李魚偏偏就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無恥」兩個字,李魚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性這東西,最是古怪。明明不管什麼聖人英雄都離不了它,明明人類繁衍生息全都靠它,可偏偏被許多人視作羞恥與污穢。

    要是辯證地講一講其中的道理,李魚是很能誇誇其談一番的,可此時此刻、顯然一句話都不能說,所以李魚只是很無辜地聳了聳肩。問題是,聳罷肩膀,李魚的目光下意識地一垂,落到了她因為下蹲,而盈盈圓圓的宛宛香.臀上。

    因為穿著厚衣服,所以顯得更大了,但是因為蹲著,姣好的輪廓無從掩飾。

    楊千葉像被蠍子蟄了似的馬上扭回頭去,可是自己看不到未免就會想得更多,楊大姑娘的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此時她滿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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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懊悔,只恨自己晚上為什麼要換衣服,如果穿了那件髒兮兮的皮袍子出來,是不是就沒有如芒在背的感覺了?

    不堪的一幕足足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李魚和楊千葉兩個人只能一直蹲在那兒,蹲得腿有些麻了。

    方才聽那女子喚「嘯嘯哥」,再加上偷瞄那一眼,李魚雖然還沒看到那男人的正臉,卻已知道他是誰了。此人就是他下午剛剛見過的飛龍隊的大主事:劉嘯嘯。

    劉嘯嘯,年已三旬,右頰有一道巴疤,原本英俊的臉龐因之顯得有些冷酷,卻也更具彪悍之意。

    他也是龍家寨飛龍隊中少數幾個尚未成親的男人之一。不過,現在寨子裡並沒有哪個有女兒待字閨中的人家會想把他招為女婿,人人都知道劉大主事的目標是龍寨主的寶貝女兒,也是龍寨主唯一的子嗣:龍作作。

    嘯嘯作作,作作嘯嘯,都是疊字名,劉大主事常說,這就是天意。而他自十八歲加入飛龍隊,刀山劍海,殺進殺出,直到成為飛龍隊的大主事,這期間不知有多少人家想把他招攬為自家女婿,但他一直獨身。

    人人都知道,他意在龍作作,他在等龍姑娘長大。現在,龍姑娘已經長大,龍寨主已經衰老,人人都知道,劉大主事將入贅龍家,成為下一任龍家寨寨主,成為龍家寨新的保護神。

    但……,人人都知道,人人都認為就該如此的事,就一定如此嗎?很多時候,你聽到的甚至你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相。至少,旁聽了這活色生香的一幕,李魚並不覺得被龍家寨人津津樂道的「等你長大」故事有多麼浪漫,劉大主事顯然並沒閒著。

    終於,一場鏖戰結束了,餘韻未了,楊千葉已長長地出了口氣,她只注意到自己被羞臊得出了一身透汗,卻未注意到腳都站不住了,後背已經抵在李魚的膝蓋上,只是兩人的衣物都比較厚,所以並沒有頂觸的感覺。

    李魚敏銳地聽到一些細瑣的聲息,彷彿是在品咂東西的聲音。閱盡三千「步兵」,心中已然「無馬」的李魚,馬上想到了一種香豔畫面,但楊千葉卻是根本不可能從這聲息上聯想到什麼,這方面的知識,她是一張白紙。

    那幾個死太監不可能教她這種知識,而且把她所有可能接觸到的這方面的書籍、畫冊,在她小時候就焚屍滅跡了。

    楊千葉正豎起耳朵,聽劉嘯嘯說話。

    劉嘯嘯大剌剌地倚靠在方木架子上,分著雙腿,那女子蹲著,整個人都埋進了他分開的衣袍當中。劉嘯嘯微眯著眼睛,一臉滿足地道:「小鳶,作作怎麼說?」

    被稱作小鳶的女子含糊的聲音道:「我試探地問過大小姐呢,她……啵兒……還是對你毫無意思。」

    劉嘯嘯臉兒一沉,惡狠狠罵道:「這個臭婊子,老子為龍家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哪裡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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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鳶咿唔兩聲作答,劉嘯嘯沉默片刻,緩緩地道:「這包藥,你找機會下到她茶裡,下藥前,可得告訴我。」

    小鳶的聲音清晰起來,聲音傳來的角度也變高了,顯然某種清潔工作已經完成。小鳶有些擔心地道:「嘯嘯哥,她可是龍家寨的大小姐呢,給她用藥,能行麼?」

    劉嘯嘯一把攬過她,在她懷裡粗野地掏弄著,滿不在乎地道:「龍老頭兒已經老了,龍家寨想繼續立足於此,少得了我?再說了,她現在再凶,只要被我睡了,也只能認了,到時候……」

    劉嘯嘯手上用了把力,小鳶嫩肉被捏,輕聲呼痛,劉嘯嘯得意地笑起來:「到時候,我就把你扶為二房。」

    小鳶擔心地道:「你要入贅龍家,大小姐肯讓你納妾?」

    劉嘯嘯冷笑道:「我堂堂男兒,豈會入贅他人之家,讓自己的兒子都隨不得自己姓氏?哼!龍家寨,早晚改叫劉家寨!龍作作是我的,整個龍家寨,也都是我的!」

    兩人議論一番,小鳶終於接受了劉嘯嘯的安排,接過他遞來的藥包,小心地揣好。兩人又耳鬢廝磨一陣,便悄悄走出了豆腐房。

    二人一走,楊千葉立即站了起來,努力調整了一下依舊有些紊亂的呼吸,回頭瞟了李魚一眼,臉色雖然還是紅紅的,已經不是方才那副紅到發紫的窘態:「咳!你要不要再去英雄救美呢?」

    語氣微微有些醋意,只是楊千葉渾然未覺。

    李魚的重點沒有放在「救美」上,卻注意到了「英雄」兩字,馬上嘻皮笑臉地問道:「千葉姑娘認為我是個英雄嗎?」

    「呸!你就是個無賴!無恥之徒!」

    李魚叫起了撞天屈:「我對你做什麼了?為什麼這麼說我?」

    楊千葉欲言又止,恨恨地道:「反正,你就不是好人!我走了,今天已經警告你了,莫要壞我的事,否則,下次,我絕不饒你!」

    經過了方才那一幕,楊千葉顯然還是有些窘迫,摞下這句狠話,就逃之夭夭了。李魚沒有急著走,回想了一下方才劉嘯嘯和那位小鳶姑娘交談的話,信息量很大啊。

    這事,要不要管?

    李魚只想打一份工,在這裡求個存身之處,不想節外生枝。況且,他和那位龍大姑娘素不相識。而這位劉大主事,顯然又是掌握著龍家寨賴心生存的武裝力量,在寨子裡舉足輕重。

    這樣的人,不是他輕易就能扳得倒的人物,哪怕他把劉嘯嘯今晚這番話源源本本地告訴龍寨主,並且取得龍寨主的相信。龍寨主如何取捨,他依舊無法確定。得罪這樣一條強大的地頭蛇,顯然是太危險了。

    李魚可不認為落魄到要打工的他算得上一條過江龍,可既然聽到了,究竟要不要伸手呢?良心和理智打起了架,李魚滿懷糾結。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1 18:03
第133章 用兵一時

    李魚從豆腐房出來的時候,夜空中已經飄起了零星的雪花。燈光下,那雪花看起來特別的大,用手接上一朵,看著它在掌心消融成水,就像那晶瑩皎潔的雪花悄悄鑽進了你的掌心,浪漫的很。

    不過一陣風來,李魚打了個大噴嚏,便馬上縮回自己房間去了。李魚進了房間,發現房東老漢已經替他燒了炕,灶下的火旺旺的,炕上的被縟暖暖的,同樣做過房東的李魚對於這位老房東的周到服務感到好不慚愧。

    為了不辜負房東老漢的美意,李魚馬上寬衣解帶,鑽進暖絨絨的羔羊被縟,美美地睡了起來。一夜無事,就是寨主龍大當家所住的那處三進的大宅子裡狗叫的太凶,李魚的住處距那裡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夜裡都能聽得見。

    李魚一覺好睡,早上起來,沃雪盈尺,遠近建築盡皆一切粉白,銀裝素裹中動物皮毛的氣味兒也聞不到了,真個是令人心曠神怡,神情氣爽。

    房東老漢已經把飯做好,一見李魚起來,馬上熱情地招呼他吃飯。李魚這回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他真打算為了龍家寨賣命,或者還好心安理得地享受人家的伺候,但他只是為了混碗飯吃,隨時準備腳底抹油的啊。

    雖說心裡歉疚,不過這一路飢一頓飽一頓的,本就有些飢餓。再加上一夜好睡體力恢復,李魚可是真沒少吃,四個饃、兩碗粥,兩個鹹鴨蛋,兩碟子小菜,還啃了兩根牛骨棒。

    喜得房東老漢眉開眼笑:「能吃好,能吃好啊!壯小夥子,就得多吃東西才有氣力。」

    李魚一通胡吃海塞之後,正在猶豫要不要幫牙都缺了幾顆的老漢解決一下那個難啃的大饟,昨兒剛結識的飛龍隊義壯柴延急急跑了來,站在院子裡喊了一嗓子:「李魚,快著,龍家大院集合!」

    柴延喊了一聲,拔腿就跑了,也不知道是去了龍家大院,還是又去招呼其他人了,李魚急忙抄起給他配發的那口狹鋒單刀,匆匆奔向龍家大院。

    李魚匆忙趕到龍家大院的前院兒,見這裡已經聚集了幾十個飛龍隊的義壯,劉嘯嘯抱著雙臂,站在台階上,雙眼似閉非閉,正在養神。

    李魚刀貼肘後,反持著狹鋒單刀,見已經趕來的義壯中有昨兒結識的,便湊上去問道:「什麼情況?莫不是要出車?」

    那人的名字李魚記不清,只隱約記得姓慕,因為拿不準,也沒喚個稱呼。那人也不在意,神神秘秘地回答道:「昨兒夜裡有人潛進了龍家大院,卻不知龍家大院裡不僅養的有犬,還有鵝,甚至還有貂,任他身手如何高明,如何瞞得了這些動物的耳目。」

    李魚立刻想到了楊千葉,這夜入龍家大院的,十有八九必是那丫頭。李魚急忙問道:「抓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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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人笑道:「若是抓到了,還要我們來做什麼?」

    李魚滿腹狐疑,沒抓到,叫我們來做什麼?難不成飛龍隊還負責破案?瞧這些精壯的漢子,可不像是心思縝密,擅長破案的人。

    這時,似乎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抱臂站在台階上的劉嘯嘯突然清咳一聲,正在竊竊私語的眾人立刻肅靜下來。李魚冷眼旁觀,心中暗想:「難怪這位劉大主事昨晚敢誇下海口,他在這些年輕刀客們心中,確實擁有極大威望。」

    劉嘯嘯清了清嗓子,對趕來的一共三十多人說道:「昨兒晚上,龍家大院遭了飛賊。這在我們龍家寨,是前所未有之事。賊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目的何在,如今還一概不知。」

    劉嘯嘯威嚴地掃視了眾人一圈,又道:「飛龍隊裡,只有你們是尚未成家的,所以,接下來這段日子,晚上要辛苦你們一下,由你們來守護大院,確保寨主及家人的安全。」

    劉嘯嘯伸手一指方才與李魚說話的那個人,道:「慕子顏,你挑十個人,去後院兒。柴延,你挑十個人去中院,其他的人留守在前院兒。慕子顏、柴延,你們如何輪守,如何安排,俱都由你二人負責!」

    慕子顏和柴延各自點了十個人,劉嘯嘯又拍了拍巴掌,道:「剩下的人守前院,都過來都過來,我來安排!」

    那些沒被慕子顏和柴延挑到的人便向劉嘯嘯身邊彙集過去,慕子顏和柴延則領著各自挑選的人往裡走。

    李魚不曉得是不是剛才跟慕子顏聊過天,所以順手被他選去了。此時便跟著慕子顏,穿過中院,一直進了後院兒。

    口外地區,龍家雖然有錢,但是從這院子倒也看不出有多麼的精緻,房舍線條同樣粗獷,不過院牆是夯土的,房舍是青磚的,骨子裡的氣派卻也是掩飾不住的。

    這只是到了後院的第一印象,李魚並沒有機會往深裡走,因為剛一進院子,慕子顏就站住了,轉過身來,對李魚等人道:「從今天起,每晚我們十人分兩班巡弋,這可是最後一進院落,大當家的女眷都住這裡,不能亂闖。所以巡弋路線就是,沿這道圍牆環走,五人一組,相互分隔,距離以視線所及為盡頭。一會兒,我會帶大家先走一遍。」

    慕子顏說罷,笑眯眯地看了看李魚等幾人,一一點名道:「你們五個,就巡下半夜吧。上半夜出問題的可能更大,我們五個相對資歷老些,經驗也多些,就由我們五個來。」

    李魚看了看其他被點名的四人,跟他年紀差不多,應該都是剛加入飛龍隊不久的年輕人,前半夜更危險?誰不知道後半夜才是人警覺性最差的時候,也是飛賊最喜歡活動的時候。

    不過,李魚是個「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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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資格反抗。慕子顏見李魚五人都未做聲,滿意地點點頭,道:「走吧,我先領你們走一遍路線,這是內宅,切記不可越雷池一步!」

    慕子顏說罷,便領著他們沿圍牆巡走起來,他們沿圍牆繞後院走了一圈兒,李魚估摸著光是這一個第三進的內宅,就得有四五畝地,等他們堪堪繞回正門兒的時候,忽聽一陣急驟如雨的馬蹄聲,潑剌剌剌……

    慕子顏登人聞聲變色,不約而同地向大門旁邊迅速閃了一步,只有李魚,事先也無人交待給他,此時完全來不及反應,聽到急驟的馬蹄聲,李魚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就見數騎快馬,風馳電掣般從二進院落向三進院落的大門馳來。

    這口外的莊園,風格極是粗獷,內宅的大門修得比中原許多人家對外的門戶還大,放馬馳騁絲毫不是問題,可前提是,門口不能站得有人吶。

    來騎神速,而李魚又是從路旁剛剛走出來的,待那領頭的騎士看到李魚,已經來不及撥轉馬頭,那騎士情急之下,一提馬韁,駿馬咴聿聿一聲長嘶,竟從李魚的頭頂躍了過去。

    李魚乍見一騎快馬飛馳而來,也是大吃一驚,下意識就做出了自我保護的反應,他閃躲是來不及了,只能腿上用力,定住身子,沉腰聳肩,準備硬撞那匹駿馬,那馬雖然雄駿,可胸頸處一樣是軟肋,這一撞之下他肯定要被撞飛出去,但卻不至於撞成重傷。

    卻不想那馬上的騎士卻有一身極其高明的騎術,她一聲嬌斥,竟爾在千鈞一髮之際提韁躍馬,從李魚頭頂一躍而過。李魚還未及鬆口氣,就見一條黑色的影子倏地向他竄來。

    「什麼東西?」

    李魚驚意未去,身體正處於高度戒備狀態,下意識地就是一腳踢出,正中那道黑色的影子,就聽一聲哀鳴,那黑色的影子被李魚一腳踹出去,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幾滾,爬起身來,居然是一條黑犬。

    那馬上的騎士躍過李魚的身體,一勒馬韁,駿馬人立而起,又是一聲長嘶,鐵蹄往地上重重地一頓,定住了身子。馬上的騎士一手提韁,霍然扭頭,李魚目光與她一碰,不由暗讚:「這胡姬……好美、好辣!」

    那騎士黑眸棕髮,嫣然動人,長相有些粟特人特徵,另具一種別緻的異域風情。此時那胡姬看了李魚一眼,長腿一抬,很利落地下了馬,隨即便是一聲悲呼:「軍師~~~」

    「what?」李魚聽得一臉懵逼,我這是又穿到三國時代了嗎,軍師?難不成你就是東吳孫家的香香姑娘?

    李魚還沒醒過神兒來,就見那條黑狗夾著尾巴,嗚嗚咽咽地跑過來,像個受了氣的小孩子似的一頭紮進了那美豔胡姬的懷抱,李魚恍然大悟,敢情這只黑狗就叫「軍師!」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1 18:03
第134章 一匹胭脂虎

    「軍師」得了便宜賣乖,嗚咽幾聲,扭過頭來看李魚,大有小孩子像媽媽告狀的味道。

    李魚分明從那雙狗眼裡看到一絲靈性的光芒。常聽人說,狗擁有與幾歲小孩子相當的智慧,李魚這回真的信了。

    那粟特風情的美女直起腰來,一雙嫣然嫵媚的大眼睛凶狠地瞪著李魚,說出話來,卻是純正的西北口音:「你敢踢傷我的軍師!」

    李魚不悅地道:「姑娘你剛才還差點兒踢傷了我呢。」

    粟特風情的美女忽地笑了一笑:「可我並沒有傷了你,而你卻真的傷了我的軍師。我是不是該真的踢傷你,才證明你沒有說謊呢?」

    李魚還沒有回答,那粟特美女已經一躍而起,一記鞭腿,凌厲無比地抽向李魚。

    慕子顏剛剛迎過來,驚呼道:「大小姐手下留情。」

    慕子顏話未說完,一記凌厲的鞭腿已經抽向李魚,看那勁道,若是抽實了,足以踢斷他的臂骨。

    李魚一見她下手不留情,登時惱了,本來瞧她姿容嫵媚,尤其是身材。她穿了一身緊身的騎裝,把她那峰巒起伏的美好身段,勾勒出無限的美好,散發出誘惑到致命的媚惑。

    尤其是一雙修長、筆直、緊致、秀美的大腿,簡直可以奪人魂魄。這樣火辣的美人兒,蠻養眼的,可這樣的一條美腿,此刻正化身犀利的武器,帶著呼嘯的風聲迫向李魚。

    李魚暗怒,雖然隱約猜到她的身份,卻絲毫不留情面。他的目光變得冰冷如電,凌厲如刀,猛地一矮身,向前一撲,動作和當初撲倒楊千葉時相仿,卻異常地簡捷有效。

    他一下子扛住了那位粟特美女的大腿,托著她的臀部衝出七八步遠,一下子將她撲倒在地,隨即和身壓了上去。依然是小擒拿、關節技這套功夫逐一施展。

    其實李魚倒不是見了美女就喜歡用這樣的招式,而是因為這樣的招式雖然制敵迅猛,但輕易不會傷人。李魚不可能真的打傷這個性情暴烈的美女,只好出此下策。

    可是,李魚小擒拿、關節技同步施展,正要再加上摔跤術,來個一招制敵時,那粟特美女驚咦一聲,竟然先於他使出了跤技。

    粟特美女先是一記兇猛的肘頂下鄂,被李魚險之又險地避過,旋即長腿一收,小腿一絞,李魚猝不及防,腰肢險些被這粟特美女長而有力的大腿給絞斷了。

    李魚驚覺這美人兒精通跤法,立即就想變招,但先機已失,晚了一步,那美人兒腰肢一挺,彷彿一條拍翻水盆的粘魚,柔韌有力地向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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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李魚身子剛有鬆動,那美人兒身子風車般一旋,已經摞倒李魚,穩穩地騎在李魚身上,揮拳就向李魚的鼻子砸去。

    她的粉拳不大,但手指上卻套了一個碩大的扳指,這扳指既是飾物,也是引弦扣箭的道具,此時更是比指骨更堅硬,可以打斷人骨頭的利器。

    看她兇猛如豹的動作,這一記拳頭若是打實了,怕不要立時打碎了李魚的鼻子。但那鼻頭離李魚的鼻尖兒堪堪只差一寸時,卻陡地停住了。

    因為一柄小小的月牙兒似的小型彎刀,正緊緊抵在粟特美女的咽喉處,刀子鋒利、刀型優美,刀柄是金子雕飾的,還有一個小小的雲紋尾勾,上綴寶石,異常名貴。

    小彎刀正握在李魚手裡,穩穩地抵在姑娘的咽喉上。一把綴了寶石的小型彎刀的刀鞘,正懸掛在姑娘的腰間,在她挺腰反制李魚的同時,李魚抽出了她腰間的這口刀,形成了眼下這副局面。

    李魚微笑起來,他在龍家寨混口飯吃捱時間而已,雖然離開的話生存依舊是個問題,但要他為此向一個跋扈的女子低聲下氣,他做不到。他笑微微地看著僵在那兒的美人,呲起一口潔白的牙齒:「你敢動一下試試!」

    粟特美女憤怒地看著他,凶狠地道:「老娘動又如何,你敢動我試試!」

    慕子顏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打圓場:「誤會!誤會!全都是一場誤會!大小姐你快起來,這樣子不好。李魚,快給大小姐陪不是,這就是咱們龍家寨的龍大小姐。」

    慕子顏又滿臉陪笑地向粟特美女解釋:「大小姐,他新來的,還不認識你,你別見怪。」

    粟特美女冷哼一聲,緩緩收了拳頭,將李魚手中的刀奪了回來,往腰間一插,腰桿兒一挺,就有力地站了起來。

    李魚心道:「果然是她,這就是龍家寨大小姐龍作作了。」

    龍作作退開兩步,冷冷地看著李魚。其他幾個女騎士業已下馬圍了過來,此時一個侍女上前,為龍作作拍打身上的塵土,正是昨夜與劉嘯嘯幽會的那個女子──鳶兒。

    李魚慢條斯理地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無所謂地道:「龍大小姐,雖然這是在你自己家裡,可是如此橫衝直撞,也是不大妥當的,以後你還該注意才是。」

    「你還說?你敢教訓我?」龍作作正在火頭兒上,勃然大怒,一指李魚,喝道:「軍師,咬他!」

    李魚扭頭看了那黑狗一眼,那黑狗正呲牙咧嘴地看著他,一副馬上要撲上來的模樣。李魚把眼一瞪,「軍師」「汪」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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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掉頭就跑,只留下龍大小姐風中凌亂。

    李魚忍俊不禁,笑道:「龍大小姐,貴府這位軍師,還蠻搞笑的。」

    龍作作俏臉一紅,恨恨地道:「那死狗膽小,看家護院都做不好,不過,這不是還有你麼?」

    龍作作把李魚比做了替她看家護院的狗,彷彿贏回了一場,傲嬌地揚起下巴,沖李魚哼了一聲,邁開長腿,風情萬種、裊裊娜娜地蓄意從李魚面前揚長而過。那種挑釁的風情,柔媚靈動,令人怦然心動。

    夾著尾巴藏在牆角的「軍師」看到女主人走開,登時一溜煙兒跑過去,在龍作作的長筒靴上蹭了蹭身子,衝她搖著尾巴,耷拉著舌頭撒起了嬌。

    「走開啦!沒用的狗東西!」

    龍作作沒好氣地一抬大腿,「軍師」向後跳了一下,然後沒臉沒皮地追咬著自己的尾巴轉起了圈圈。

    龍作作瞧見它那蠢樣子,忍不住噗哧一笑,「軍師」奸計得逞,哄得主人開了心,便順勢貼到了她傲人的大腿上,亦步亦趨地跟著她離去。鳶兒等俏婢也都跟著龍大姑娘離開了。

    慕子顏這才湊到李魚身邊,慶幸地道:「你呀,膽子怎麼這麼大,咱們大當家的好說話,可就是大小姐最不好說話,你連她也敢得罪。」

    李魚道:「不是吧?我看她也蠻好說話的,雖說凶了點兒,可我與她對打,她也沒把我怎麼樣。」

    慕子顏白了李魚一眼,道:「那是因為大小姐最欣賞有骨氣有血性的男兒,你不怕她,她反而覺得你是條漢子,才沒追究,不然……,龍大小姐是母老虎,就連她身邊幾個侍婢都是一群母狼,生撕了你。」

    李魚聽得一臉茫然:「既然龍大小姐是個抖M,我豈不是越強硬越安全,你幹嘛叫我讓她?」

    慕子顏哪懂得何謂「抖M」,不過後邊的話倒是聽懂了,又白了李魚一眼,道:「你以為誰想對龍大小姐強硬她都買賬?她要是正心情不好,你敢硬碰硬,那就倒霉了。」

    李魚心道:「說白了,不就是被人驕縱慣了,喜怒由著性子來麼。」

    慕子顏沒再搭理李魚,轉身對八個「賣呆」的隊友道:「剛才的巡弋路線都清楚了吧?現在都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晚上要值夜的。走啦!」

    慕子顏說罷,當先向外走去,眾人紛紛跟隨,李魚走在最後,下意識地又回頭看了一眼,心道:「這龍大小姐夠凶,身手也夠好。卻不知與那位千葉殿下相比,誰更厲害些。哎呀!楊千葉……今晚不會又來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3 01:03
第135章 誤入「禁地」

    半夜被人叫醒,頂著刺骨的寒風,踩著咯吱作響的積雪去值守,真需要頑強的意志才能克服那暖和的被窩的誘惑。

    李魚剛爬起來時,仍然睏倦不已,等他趕到龍家大院的時候,已經被凍得徹底清醒過來。

    五個人按照慕子顏事先的安排錯開位置,開始了巡邏。

    李魚沿著高高的院牆遊走著,初時還想著楊千葉會不會來,到後來就成了麻木機械的巡弋了。

    繞著圍牆走了三四圈兒,李魚忽然站住了。

    在他後邊兩三百米處跟著的是另一個年輕小夥子李寶文,李寶文看到前邊提著燈的李魚突然不動了,立即加快腳步跟上來,纏了羊皮手套的手也緊緊握住了刀柄。

    「出什麼事了?」

    李魚道:「沒什麼,想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李寶文鬆了口氣,低聲笑罵道:「矯情!就地兒解決算了。」

    李魚打個冷戰,道:「這小風兒嗖嗖的,我可不想在這兒解袍子,再吹出病來。」

    李魚獨自在外,格外注意健康。而且這個時代的醫術和藥物不及後世,一場風寒要了性命,也不是什麼太稀奇的事兒。

    李寶文沒好氣地向一幢黑乎乎的建築指了一指,道:「喏,那兒是茅房,快去吧。」

    李寶文說罷,就提著燈籠繼續向前走了。

    李魚按照李寶文所指方向找去,黑燈瞎火的,還真叫他找到茅房了,雖然裡邊也很寒冷,但至少沒有寒風侵襲。李魚盡快地方便了一下,打個哆嗦,趕緊又把那裡三層外三層的累贅袍子系好,從壁上取下燈籠走出去。

    李魚沿著過來的路線往高牆邊走時,忽然發現一幢房子亮起了燈。李魚好奇,走到房門口時停下來,伸手一推房門,房間裡亮著燈,四角還架著火盆兒,裡邊燒的應該是獸炭,品質極高,所以一點煙火氣都沒有。

    「有人嗎?誰啊,三更半夜的?」

    李魚一副提高了警惕的模樣走進去。其實這貨根本不認為是有賊進了屋,哪有當賊的如此肆無忌憚,還點燈燒炭的?

    不過,佯裝糊塗,就能進房間來多暖和一會兒啊,李魚此前從未到過西北,不過是前世還是今生,對這邊其硬如刀的寒風,實在是有些不適應。一進室內,溫暖如春,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流香,舒坦吶。

    李魚裝模做樣,一副忠於職守、認真查賊的模樣,在大廳裡轉悠了兩圈,便拐過屏風,繞向後邊的臥室。前邊大廳雖然看著奢華富貴,但還看不出什麼來,一腳邁進臥室,李魚就察覺不對勁了。

    這,是間女孩子的閨房。

    從閨房裡被縟帷幔的顏色、一些小擺件的風格,還有那架梳妝台,都能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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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女孩子的閨房。

    更糟糕的是,房間裡還有一隻大澡盆,盆中水汽蒸騰,水面上蕩漾著秋季時採摘風乾的花瓣,澡盆一角還搭著一塊厚毛巾,供人枕仰的。

    李魚頓覺不妙,馬上抽身往外走。

    他本來是貪圖這房中暖和,真要被屋主發現,說聲發現房中亮了燈,門又沒拴,所以進來察看也就解決了。可要是女孩子的閨房,而且沐浴在即,恐怕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發得了的了。

    可是,李魚提前燈籠剛要繞出屏風,就聽前邊房門一響,一陣皮靴踏地聲傳來。

    李魚嚇了一跳,掉頭又往回走,倉惶鑽進臥室,左右一看,急忙吹熄了燈,提著燈籠鑽進了寢帳旁邊的小隔間裡,這是一扇小屏風,將床與牆之間隔出一個三角形的小空間來,這是房主人晚上起夜時的所在。

    牆角有一個馬桶,烏漆的,桶蓋沿處露著絨邊兒,看起來還挺高檔。

    李魚無暇多想,一屁股就坐在了馬桶蓋上,急急思索離開的辦法。

    這裡的房子不比江南那種豪門精舍,前門後門側門小門兒,簡直是八面透風,還有窗子,哪兒都能出去。這是大西北,而且這是冬天,門戶只有一道,窗子全都封了,還貼了封條,所以這室內才如此的溫暖。

    也恰因此,李魚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他進來的那道門戶。

    龍作作披著灰鼠皮的大氅,一雙高筒靴咔咔直響,顯得一雙大腿強健有力。「軍師」搖著尾巴貼著她的小腿,顛著小碎步,你要看見它那副賤樣兒,就會明白為什麼有些人會被嘲諷為「狗腿子!」

    陪在她身邊的還有一個俏麗的丫頭,正是被劉嘯嘯稱作鳶兒的那個女子。看來她是龍作作的貼身丫環,侍候龍作作的起食飲居,有很多機會接近龍大小姐,所以才成為劉嘯嘯勾搭的目標。

    龍作作走進大廳,原地站住。鳶兒忙上前為她解下大氅。軍師撒了個歡兒,不知鑽到哪兒去了。

    龍作作道:「國朝日漸昌盛,對於皮貨需求也是大增。波斯、大食人遠道而來,多以寶石香料交易,皮貨的話,還是以我西北為重。而整個西北,我龍家排名第一,這個名頭,不能丟。名利名利,名還在利之前,這一點很重要!」

    鳶兒笑道:「是!小姐!小姐真是能幹!大當家的雖然沒有兒子,可小姐你卻巾幗不讓鬚眉,足以令大當家寬慰了。」

    龍作作搖頭一笑:「再能幹,終究不是個男孩子,許多事不方便去做,而且沒辦法給龍家傳宗接代……」

    龍作作頓了一頓,又道:「不說這個了。眼下雖是冬季,不是製作皮貨的最好季節,但以我龍家寨的手藝和配方,還是要儘可能多的製作些皮貨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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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備著,我要讓長安城東西兩市最好的皮貨行裡,全是我龍家的!」

    鳶兒答應一聲,道:「小姐,熱水已經備好了,您檢選皮貨,一直忙到現在,也該乏了,洗個熱水澡,早些歇了吧。」

    龍作作「嗯」了一聲,向內室走去。

    李魚坐在馬桶上,臉色糗糗的。你要睡就睡,趕緊睡著了我爬出去也成啊,你還要洗澡……

    鳶兒陪著龍作作進了臥室,大雪寒冬的,龍大小姐裹的那也叫一個嚴實,可這一脫就不同了,就像剝了荔枝皮兒,露出裡邊那晶瑩粉嫩的果肉,白生生一個身子,水嫩嫩的。

    細腰如柳,香臍如渦……

    不等人看個仔細,已經沒進了熱水。

    熱水蕩漾,紅花揚波,熱汽蒸騰而起,瑩瑩如冰的一個身子在朦朧的水汽中隱隱透出動人的豔色,彷彿玉色流紅。

    龍作作放鬆了身體,往桶沿上一靠,舒坦地吁了口氣。

    身子浸浴在熱水中,感受著絲絲縷縷的熱力透入肌膚,流入內腑,整個人好似融化了一般。

    她今兒回來,就開始算帳、點貨、查庫,整整忙了一天,著實地乏了,此時懶洋洋的不想再動分毫。

    霧氣裊裊中,飽滿晶瑩的玉峰顫顫巍巍,夾峙出一道深深的誘人玉溝,隱藏在水下那一大片令人眩目的朦朧雪白從脖項延伸至圓渦香臍,彷彿謫塵的姑射仙子。

    此情此景,只要不是瞎子,看了都會心馳神搖,血脈賁張。李魚不是瞎子,但他是真不敢看吶,萬一露頭,被人家瞧見,那真是把他打死,連他都覺得不冤。

    李魚坐在馬桶蓋上,彷彿中了定身法一般,心中只管盤算著等這位龍大小姐沐浴之後上床睡覺,待她睡熟了,便學她們家「軍師」,一點點地爬出去。

    只是……,久不見他回去,幾個夥伴不會跑來找他吧?

    李魚想到這裡,不禁又揪起了心。

    鳶兒見龍作作仰躺在水中,閉目養神,目光頓時一閃,她轉過身,從牆邊博古架上拿過一隻波斯風格的瓶子,又取過一隻昂貴的夜光杯,半杯萄萄美酒殷紅如血,注入酒杯。

    鳶兒又回頭看了一眼,便從袖中悄悄摸出一個紙包,用指甲輕輕掐破,將藥粉撒進了酒杯。鳶兒屏住呼吸,將酒杯搖了搖,直到那白色的粉沫兒盡數融進酒裡,這才轉過身。

    鳶兒:「小姐,喝點葡萄酒吧,一會兒睡得香些。」

    龍作作慵懶地張開眼睛,接過水晶杯,呷了一口,細細品咂一番,一飲而盡。接著,又將酒杯舉到唇邊,輕輕呷飲,嫣紅的唇,嫣紅的酒,相映生耀。

    鳶兒用眼角餘光梢著她的動作,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詭譎的笑意。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4 12:11
逍遙游 第136章 此情此景

    龍作作半杯葡萄美酒飲了一半,疲倦感忽然籠罩全身,眼波漸漸朦朧若水。

    「小鳶!」

    龍作作虛弱地叫:「我……倦了,扶我……」

    一句話沒說完,龍作作手一軟,水晶杯失手跌落浴湯中,身子也坐不住地向水中滑去。

    「哎呀!小姐,你怎麼啦?」鳶兒一把扶住龍作作的香肩,臉上帶著驚訝,可聲音卻帶得一絲計謀得逞的歡喜。

    「你……小鳶……」龍作作發覺自己的舌頭似乎也不大聽使喚了,就這麼三個字,說的也異常吃力。

    「嘿嘿嘿嘿……」一串得意的笑聲響起,劉嘯嘯穿了件老羊皮襖,肋下懸了柄鐵鞘刀,得意洋洋地跨進來,一雙大眼中閃爍著悸人的神彩。頰上那道刀疤,隨著他的笑聲,彷彿一條紅的活蜈蚣似的扭動起來。

    「你……」

    龍作作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劉嘯嘯對她的糾纏已非一日兩日,見此一幕,她如何還不明白對方的打算。只是,她沒有想到,伴同自己長大,從小情同姊妹的梁鳶,居然會勾結劉嘯嘯,如此對付她。

    可惜此時,她不但坐不穩,就連聲音也發不出了,只急得龍作作臉龐脹紅,偏偏做不出任何反抗。

    劉嘯嘯一進來,就迅速解下佩刀,扔到梳妝台上,然後急吼吼地脫他的老羊皮襖。

    坐在馬桶蓋上看風景的李魚傻了眼,看活春宮的惡趣味,他是有的。可是,看一個男人用藥玷污一個女人,任何一個還有基本良知的人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是長在紅旗下的李大官人,這點三觀他還是有的。

    「怎……麼辦?」自己處境也很尷尬的李魚擠著一副便秘般的表情想。忽然,他感覺身邊好像有動靜,李魚往旁邊一看,嚇得差點兒叫出聲來。尼瑪,是那隻死狗!

    「軍師」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鑽了進來,居然就蹲在他旁邊,正歪著頭看他,大概也很奇怪,今天女主人閨房中為什麼來了這麼多人?

    說好的看家護院呢?

    你做為一條狗,看到我藏在你女主人房中,你都不叫一聲向主人示警,你還算什麼狗?不如去吃屎!

    李魚惡狠狠地瞪了「軍師」一眼,不過軍師在自己女主人閨房中,大有半個主人的感覺,居然不像下午似的,嚇得立即一溜煙逃走。

    李魚沒轍了,只好丟開那條死狗不管,悄悄向外探了探頭。

    就這片刻功夫,劉嘯嘯已經快脫光了,就只剩下一條犢鼻褲兒還沒脫,那一身肌肉,塊壘雄壯,還有幾處刀疤,更顯魁梧陽剛。

    梁鳶微微帶些醋意,幽幽地道:「我出去一下。」

    劉嘯嘯望著一臉憤恨地瞪著他們,偏偏連小手指都動不得的龍作作一眼,嘿嘿笑道:「不必走,咱們一塊兒快活快活,反正你們今後是要論姐妹的。」

    劉嘯嘯說著,看著龍作作縱然是憤恨之中依然嬌美無儔的俏臉一眼,又往那水下綽約動人的身姿一瞄,笑道:「我先跟她洗個鴛鴦浴再說。」

    劉嘯嘯說著,就去解他的腰帶。

    那一扇小屏風後面,李魚也正在急急解自己的腰帶。他那塊宙輪寶石,就算是不論它的奇異能力,本身也是一塊極昂貴的石頭,李魚孤身在外,生怕被人看見,是貼身藏著的。

    而這大雪隆冬的,李魚穿的又多,他得先解開皮袍子,才能掏出寶石。此情此景,李魚能想到的只有「回檔」了,至於如何向龍作作示警,回檔了再說,反正一旦回檔,就是昨晚此時,他還有一整天的時間細細思量主意。

    不過,那屏風後面空間並不大,李魚急急忙忙去解腰帶,胳膊肘兒一拐,碰到那扇屏風,它居然倒了!就只孤零零的一扇屏風,絕望地搖晃了兩下,就向外倒去。

    此時劉嘯嘯獰笑著走到浴桶邊,正要一把扯開犢鼻褲上的腰帶,「啪!」木屏風結結實實地拍在他的頭上,把劉嘯嘯臉上的獰笑都拍僵了。

    屏風晃了一下,從劉嘯嘯身上滑落,「啪」地一聲拍在地上,正扶著龍作作光滑削肩站在浴桶另一側的梁鳶、扯住褲腰帶的劉嘯嘯,還有坐在馬桶蓋上的李魚全都呆住了。

    「軍師」看看劉嘯嘯,再看看梁鳶,扭頭再瞧瞧李魚,「嗯……都是熟人!」

    「軍師」大人前足伏,後足挺,用力抻了個懶腰,然後扭著屁股跑到浴桶邊兒上,人立而起,前爪搭在桶沿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女主人使盡全力,才勉強抓住桶沿的玉手。

    通常,每次它這麼做,女主人都會怕癢地迅速縮回手,還會嬌嗔地笑拍一下它的腦袋,但今晚的氣氛很詭異,女主人沒有任何回應,房間裡另外三個熟人,依舊保持著定身的動作,軍師大人有些不快地輕汪了一聲。

    「咳!」

    「軍師」的一聲輕汪,打破了房中的僵局。李魚咳了一聲,乾巴巴地道:「我……只是巡夜至此,看到這兒有隻馬桶,進來出個恭。你們……信嗎?」

    梁鳶的眼神兒落在了李魚微屈在腰間的胳膊上。

    劉嘯嘯發呆的眼神微微向下移動了一下,落在他穿得完完整整的衣褲上。

    然後,他就看到褲下那雙鞋子突然提了起來,後腳跟抬起,腳尖在地上彎曲出一個弧度,然後李魚就像一頭獵豹似的向他猛撲了過來。

    劉嘯嘯身為飛龍隊的大主事,不但身手高明,而且搏鬥經驗極其豐富,一招野馬分鬃,就架向李魚的雙臂。

    「砰!卟卟卟!砰……」拳頭著肉聲響似連珠,雙方對沖,四隻大拳頭立即展開一場凶狠猛烈的惡鬥,拳掌著肉連續暴響,太快了,根本看不出到底誰打中了誰。

    這時候看的就是抗擊打能力,誰皮糙肉厚抗擊打能力強,只要護住要害,那就贏了。可問題是,李魚身上穿的齊齊整整,裡裡外外兩三層袍子,而劉嘯嘯就只穿了一條犢鼻褲。

    更糟糕的是,二人不只動手,而且還動腳。李魚一雙牛皮硬頭的靴子,劉嘯嘯光著腳丫子,一個戴了「護具」,一個沒有任何保護措施,這怎麼比呀?

    「軍師大人」秉持著「千金之犬,坐不垂堂」的安全精神,汪地一聲溜之大吉了。

    李魚和劉嘯嘯大開大闔,拳來腿往,龍作作閨房中登時一團糟,妝台、床鋪、擺件、字畫、玉器……全都成了李魚和劉嘯嘯踢向對方、砸向對方的暗器。

    這一場搏擊十分猛烈,勢均力改,旗鼓相當,打得相當粗野潑辣,物件兒被他們拋去打去,乒乓作響。

    終於,李魚漸漸佔了上風,一連幾記重拳砸中劉嘯嘯的額頭、鼻樑、頸部,然後身形風車般一旋,一記鞭腿……

    「呼~~」

    鞭腿掃過,居然沒有掃中劉嘯嘯,因為劉嘯嘯被他一連七記中拳,盡皆打中要害,整個人已經仰面倒了下去。

    李魚一記鞭腿掃空,可是……停不住了。這一記鞭腿結結實實掃在了浴湧上,浴桶中的水「嘩」地一聲湧起來,潑了呆呆彎腰扶著龍作作,居然忘了躲閃的梁鳶一臉。

    然後,又是一聲「嘩啦」,浴桶散架了,水……水……水落「石」出……

    李魚敢對本家老神仙太上老君發誓,他真沒看清什麼,影影綽綽一道白羊兒般的影子一閃,他就已經知機斜縱,竄到榻前,將一床被子扯了起來,被子像一片雲似的飛到空中,向下一落,將那赤條條的身子遮了個嚴嚴實實。

    可是這話也得龍大小姐肯信才行啊。

    龍大小姐此時躺在一整片的桶底木板上,身上蓋著一床被子,只露出一張面孔,還有半片雪白的香肩,以及烏黑一綹秀髮,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如果不是她的心臟還蠻健康的,此時已經被活活氣死。

    「砰嘭!」

    龍大小姐的房門被人撞開了,李寶文和別外三個飛龍戰士舉著式樣粗獷的西北馬刀,吶喊如雷地衝了進來:「保護大小姐、抓……」

    吶喊聲戛然而止,四位飛龍戰士彷彿中了定身法兒,突然連聲音帶動作,一起靜止了。四人中,李寶文的一隻腳還抬在空中,馬刀高高地舉著,嘴巴張著,八隻眼睛凸著,眼看就要掉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4 12:12
第137章 恩怨分明

    寒風呼嘯,樹上的葉子早已落光,枝條上都積滿了雪。大樹靠下橫生的一根粗壯枝幹上,搭著一股粗麻繩,劉嘯嘯被反綁雙手,就吊在樹幹上。

    他依舊穿著一條犢鼻褲,褲子是濕的,已經凍得硬梆梆的。上身赤裸著,荊條抽在身上,一抽就是一道血印子,可血滲出來,不消片刻功夫,也變成了紅色的冰碴兒。

    但劉嘯嘯被叫在樹上,咬著牙忍著,居然一聲沒吭。

    龍作作已經抽得額頭冒汗,「啪」地一聲,手中的荊條又抽斷了。龍作作立即從荊條捆裡又抽出一根。

    梁鳶跪在地上,雙手捧著一捆荊條,劉嘯嘯被抽一記,她的身子就哆嗦一下,但她不敢反抗。似乎直到此時,她才省起自家小姐的性子是何等的剛烈,她現在只恨自己當初怎麼就犯了糊塗,真的以為能幫情郎征服這匹野馬。

    「住手!」一聲蒼勁有力的大喝,所有在場的人都不由身子一震,虎老了,也還是虎。龍大當家在龍家寨的威望,無人能及。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轉身,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一道人影正快步走來,後邊還有一個小童,提著燈籠,應該是替他掌燈的,可此時反而走在他的後面,一溜小跑都跟不上。

    只有一個人沒有理會龍大當家的大喝,那就是龍作作。

    龍作作對龍大當家的大喝充耳不聞,只是咬著牙,一記一記地抽在劉嘯嘯的身上,哪怕抽光一座山的荊條,也抽不去她心中的屈辱,但至少,能讓她油煎似的心,稍稍痛快那麼一點點。

    一隻雖然蒼老,但仍然有力的手攥住了龍作作的手腕,龍作作眉梢一揚,如劍出鞘。一雙美麗的眸,是血色的。

    龍大當家的神情很冷峻,他抿著唇,向女兒輕輕搖了搖頭:「作作,放手!」

    龍作作咬牙道:「我要殺了他!」

    龍大當家道:「那你不如一劍殺了他!」

    龍作作冷誚地笑:「我會讓他那麼容易死?幾根荊條抽不死他,我就抽一捆,一捆抽不死他,我就抽盡一座山,我要他,懷著無盡的悔意去死!」

    劉嘯嘯「嗤」地一聲笑,狠狠地吐了口血沫子,身子在空中被寒風吹得搖晃著道:「我劉嘯嘯做任何事,不管對了、錯了,從不會說一個悔字,大小姐,你要失望了。」

    龍作作一聽,手臂用力,又想抽下去,被龍大當家厲聲喝止。

    「作作!」

    龍大當家奮力奪下女兒手中的荊條,沉聲道:「我還沒死,龍家寨,還是我當家!」

    這句話說的重了些,龍作作重重地一跺腳,轉身就走。

    龍大當家心中暗嘆,作作的母親是粟特人,粟特人以經商聞名於世,最是圓滑,長袖善舞。怎麼生出個女兒來,卻比自己這個純正的西北漢子更加剛烈,簡直就是一匹不羈的野馬呀。

    龍大當家看向劉嘯嘯,沉聲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迎著龍大當家的目光,劉嘯嘯似乎有些羞愧,目光躲閃了幾下,才又勇敢地迎上他:「我哪兒配不上她?可是無論我用什麼樣的法子,都無法哄她歡心!憑什麼?就憑她是龍家寨大小姐,剔掉這層身份,她和其他的女人有什麼兩樣,根本配不上我!」

    龍大當家有些痛心地搖頭:「我知道你自視不凡,卻沒想到,你已狂妄到這種地步。老夫一向甚為器重你,想不到你竟讓老夫這般失望。」

    劉嘯嘯怪笑一聲,道:「器重?只是希望我替你賣命吧?好啊!我願意為你賣命!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為你賣命!我可以保你龍家寨威名不墜,但是,你得把她給我!」

    劉嘯嘯伸出帶血的舌頭,舔了舔滿是冰血碴兒的嘴唇,露出一絲悸人的獰笑:「一個女婿半個兒,你可以放心,我這個半兒,絕對比你的親生女兒,更能讓你驕傲。我會讓龍家寨的威名,永遠不墮!」

    龍大當家靜靜地看著劉嘯嘯,不怒自威:「嘯嘯,我龍傲天打下今天這片基業,從來都不是靠出賣!」

    早就知機隱在暗處的李魚心道:「居然真有人叫龍傲天。龍傲天……,好囧的名字!」

    龍大當家可不知道正有人藏在牆角腹誹他的名字。他盯著劉嘯嘯道:「我是老了,而且沒有一個能幹的兒子,可不代表著,老邁的龍傲天,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龍大當家看著劉嘯嘯:「七年前,龍家寨有一批很重要的貨,是你拼了命保下來的,要不然,龍家寨元氣大傷,難有今日規模。五年前,霍老四包藏禍心,欲置老夫於死地,是你率人殺進醉仙樓,將老夫救出。不管你今日做了些什麼,這份功勞,老夫沒有忘!今日一別,恩仇兩清,再相見時,形同陌路!」

    龍大當家說罷,沉聲道:「放他走!」

    李寶文等人十分意外地看著龍傲天,但龍傲天挺拔著腰桿兒,轉身看向他方,再不回頭。

    幾人便上前將劉嘯嘯解下,劉嘯嘯意外地看著龍傲天,忽然哈地一聲笑,翹起大拇指道:「好!龍大當家就是龍大當家,直到今天,我才服你!」

    劉嘯嘯向龍傲天拱了拱手,掉頭就走,只著一條染血的犢鼻褲,迎著凜冽的寒風,什麼都沒帶,包括依舊跪在地上的梁鳶,彷彿遺下一隻蔽履。

    梁鳶很想喚住他,可是傲立在那兒的龍大當家就像一座山,壓得她透不過氣兒來,直到劉嘯嘯的身影徹底消失,梁鳶才像被人抽去了骨頭,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龍傲天沒有低頭看她,只是冷冷地道:「劉嘯嘯雖然做了錯事,但他與我龍家寨有功有勞,大丈夫恩怨分明,今日我放他一馬。而你,吃著龍家的、穿著龍家的,與龍家可有一分功勞苦勞?」

    梁鳶戰戰兢兢地道:「奴婢自幼侍候小姐……」

    龍傲天厲聲打斷了她的話:「這點事,誰不能做?西北不靖,人賤如狗!這樣的使喚人,龍家隨時可以招來成千上萬!兩條路,一條被貶賣為奴,一條賣進青樓,你選吧。」

    梁鳶哀哀痛哭起來,伏地叩頭,乞求道:「大當家的開恩!大當家的開恩吶!」

    龍傲天所說的奴,可不是中原地方普遍意義上的「奴婢」了,在西北地區,此時可仍是有奴隸的,是真正的奴隸。

    龍傲天朗聲一笑,道:「你不肯選,看來是寧願被賣入青樓,也不願為奴了。嘿!果然,廉恥於你,不值一文!那就發賣青樓吧,帶下去!」

    龍傲天一甩袖子,立即就有兩個家丁撲上來,將絕望嚎哭的梁鳶帶了下去。

    龍傲天仰起頭來,望著黑漆漆的夜空一聲長嘆,緩緩走開了,那背影再不複方才一般挺拔剛勁,而是透著一種英雄遲暮之感。

    片刻之後,原地只剩下幾個打算院落的家丁,孤燈寥落,人影綽綽,忽然一聲怒叱,龍作作彷彿一頭母虎般呼嘯而來:「劉嘯嘯那狗賊被放走了?」

    龍作作旋風般趕到,一瞧現場,如何還不明白。一瞧這位大姑娘來了,嚇得幾個家丁不敢作聲,夾著腚溝兒只管悶頭清掃,生怕沾了她的風尾。

    龍作作恨恨地向大門方向看了一眼,情知劉嘯嘯既然被放走,絕不會再給她追到的機會,跺一跺腳,忽然又想到一個該殺的狗賊:「李魚呢?」

    一個被問到的家丁戰戰兢兢答道:「剛……剛剛就沒看見,大……大概……已經走了吧。」

    「走了?」

    龍作作沉默片刻,忽然「嘿」地一聲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走,我看你能走到哪兒去。明天本姑娘再跟你算賬!」龍作作惡狠狠地想罷,風風火火地又走開了。

    牆角兒,李魚摸了摸「軍師」的腦袋,無奈地嘆了口氣。

    唉!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這大雪隆冬的,還真沒地方可走,這位龍家大小姐明天不會仍想找我麻煩吧?嘿!還別說,雖說她潑辣的很,可那身子,白羊兒似的,摸起來一定溜光水滑。

    不知死活的李魚爽歪歪地想。

    「軍師」被李魚摸著頸上毛髮,舒服地眯起了一雙狗眼……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5 18:09
第138章 感同身受

    「哎!趙四兒,你聽說了嗎,昨兒晚上,寨主家裡出大事啦!」

    「我知道,哎!你說劉大主事也真是的,他究竟咋想的,只要他露點口風,這寨子裡適齡的不適齡的,但凡是個姑娘家,就得排著隊的往他跟前領,他想找啥樣的找不著啊,大小姐不喜歡他,也犯不著……」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李魚。」

    「李魚?新來那小夥子?」

    「對啊。聽李寶文說,他們衝進去的時候,李魚也在房間裡呢。大小姐都沒穿衣裳,可不是被劉主事脫的啊,劉主事當時都被打暈了。哎你說,李魚跑大小姐房裡幹嘛去了?」

    「嗯……」

    一轉眼,趙四兒又找上了王五:「哎,王五,你聽說了嗎,昨兒晚上……」

    「嗨!當然聽說啦。你說梁鳶那丫頭哈,吃裡扒外。她是大小姐的身邊人,大小姐將來嫁了人,她就是通房大丫頭,你說大小姐嫁的男人還能差了?至於嘛,跟劉主事勾搭,害主求……」

    「我不是說她,她一大早兒不是都給賣進窯子去了嘛。我是說李魚。」

    「李魚?李魚怎麼了?」

    「劉主事一直喜歡大小姐,可也沒對她用過強啊,昨兒晚上咋就闖進大小姐閨房了呢?」

    「你是說……」

    「可不是我說的啊,我只是聽說,我就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聽說啊,昨兒晚上,大小姐跟李魚在房間裡那個那個,你懂得,劉主事妒火中燒,結果就……」

    再一轉眼,王五又找上了劉七:「我跟你說,昨兒晚上,咱們大小姐跟新來的那個小夥子李魚,正貼在一塊兒如膠似漆,你啃我一口,我親你一下的正熱乎著呢,劉主事醋意大發,衝進去鬧事,結果大當家的怕家醜外揚,就編排個藉口,把他趕走了。」

    「不能吧,從沒聽說大小姐找男人,那李魚剛來,能跟大小姐勾搭上?」

    「嗨!你還別不信,這是趙四昨晚親眼看到的,哎喲,兩個人吶,全都沒穿衣賞,哎呀我不說了,臊得慌。」

    「別介,你別走啊,哎!快說說,說仔細點兒……」

    「咳!當時啊~~~,哎喲!劉七哥,你閒溜躂呢,咱們去城裡晃悠晃悠?」

    「王五,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大小姐剛從你背後過去!」

    「臥槽!」

    有些起得晚的人早飯還沒吃呢,昨夜的事兒已經在整個龍家寨傳遍了。劉主事已經走了,梁鳶也被賣進窯子了,相關人等就只剩下龍大小姐和李魚兩個人了,恰好一男一女,恰好都很年輕。

    於是,故事的焦點自然而然地放在了他們身上。

    龍作作一路走來,這兒一對眉飛色舞的,那兒一對交頭接耳的,門檻上蹲個唾沫橫飛的,石碾子上坐個手舞足蹈的,人家說的什麼,她一句沒聽見,可是她從旁邊一過,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一雙雙好奇的目光躲躲閃閃的,不用聽見,她也知道說的肯定跟她有關,而且不會是什麼好話。

    龍作作越想越氣。

    龍作作大步流星,趕到李魚的住處,一推院門兒,房東大爺正在院子裡掃雪呢。龍作作沉住了氣,問道:「裘老伯,李魚呢?」

    「哦,大小姐找李魚啊,我剛看見他去那邊場院了,大概曬太陽去了吧。」

    龍作作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房東大爺把掃帚一丟,撒腿就跑,偌大年紀了,也不怕路上踩實了的冰雪滑個跟頭,他緊趕慢趕地衝進一個老夥計家院子,裡邊六七個閒漢,有老有少,正在那兒拉呱啥呢。

    房東大爺扯開嗓門就嚷:「嘿!剛剛大小姐去我們家了。」

    眾人:「啊?」

    房東大爺:「啊什麼啊,她又不可能是去找我,你猜怎麼著,她是去找李魚的。嘿!早上聽人說我還不信呢,原來真的啊!」

    「三爺,我就說吧,你還不信。哎,花不溜丟的龍大小姐誒,雖然說我壓根兒就沒機會吧,可這一聽她有了男人,我這心裡還是難受。」

    龍作作要是聽見這班人背後如此編排她,怕不得活活氣死。可是,她又沒有天眼通,當然聽不見,也看不到。

    龍作作拐到場院,還真找到李魚了。

    這場院,說白了就是草料場。這塊兒的地特別的平坦,秋天的時候,人們打了糧食就是在這片場地上進行脫殼處理的。由於寨子裡經商,經常要出車,而出車就得養牲口。所以冬天這場院兒上就碼起了幾十個大草料堆。

    村裡人家晚上燒柴取暖,白天是不捨得一直燒著的,所以白天的時候,只要外邊陽光足、風不大,那是比屋裡還暖和的。

    場院這兒沒有遮擋,陽光充足,即便有些小風,人在碼得高高的草堆上掏個洞,往裡一躺,曬著太陽,那也舒坦的很。

    李魚以前沒到過西北地區,對這兒的冬天不太適應,所以見有人這麼曬太陽後,馬上就學來了。

    其實他也未必就懶到上午就來這裡曬太陽,問題是他今天不管走到哪兒,旁人都用詭異的目光看著他,原本在交談的人也不說話了,弄得他也不好意思走過去,反正無事可做,又找不到人聊天,於是他就跑到場院裡補覺來了。

    昨兒晚上摺騰半宿,沒睡好。李魚往乾草窩裡一躺,曬著暖洋洋的陽光,臉上蓋一頂草帽兒,朦朦朧朧的剛有了睡意,龍大小姐找來了。

    「李魚!」

    龍大小姐往背風朝陽的方向一轉,在第一個草垛子上就看到了躺在草窩子裡的李魚。雖說他遮著臉呢,可那身形體態總不會差了。

    李魚聽到有人喚他,懶洋洋地抓起草帽,一眼瞧見龍作作嘴裡咬著一截草梗兒,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李魚心裡一驚,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龍大小姐?」

    草窩子軟和,手撐下去不著力,李魚腹部一挺一挺的,顛著屁股滑下草垛子,陪笑道:「大小姐,你找我?」

    龍作作乜著他,道:「前倨而後恭,何耶?」

    李魚滿面堆笑:「先前不知您是龍家寨的大小姐,小的還端著龍家寨的飯碗呢,哪敢對大小姐您不敬呀?」

    「是麼?」

    龍作作一甩頭,很瀟灑地吐掉草梗兒,杏眼一瞪:「昨兒晚上,你鑽我屋裡幹啥?」

    李魚早有準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昨兒晚上,小的看見梁鳶姑娘與劉主事嘀嘀咕咕,神色不善,感覺事有蹊蹺,就一路跟蹤,結果看到劉主事藏進了姑娘你的閨房。」

    李魚嘆了口氣,一臉為難地道:「大小姐您也知道,劉主事在寨子裡,那是大人物,雖然覺得不對勁兒,可沒有憑據之前,小的哪敢跟他掰腕子啊,所以小的就留了個心眼兒,也悄悄潛進您的臥室,萬一他真如小的猜想的一般,也好及時出手救援。」

    「哦!原來如此!」龍作作神色一霽,向李魚嫣然道:「如此說來,倒多虧了你。人家還要多謝你,才沒落入奸人之手呢。」

    李魚心中一樂,哈哈!這西北大妞兒,比楊千葉還好騙。

    李魚連忙擺手道:「不謝不謝,身為龍家寨的一份子,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龍作作笑眯眯地道:「你既藏身在我房中,全看見了吧?」

    李魚笑道:「我一直盯……呃?看什麼?」

    龍作作含羞帶怯地低下頭,捻著衣帶,羞羞答答地道:「人家的清白,全靠你成全。你……就是真看到了什麼,人家也不會怪你的。」

    龍作作那含羞之態俏若花蕊,李魚不由得心中一蕩,不禁略帶遺憾地道:「真沒看見。哎,那屏風是木製的,又不透明。」

    龍作作期期艾艾地道:「可……可後來呢,你踢散了浴桶……」

    李魚忽地想到了那春光乍洩、白羊兒一閃的剎那時刻,不禁說道:「那時,倒是看……也看不到什麼,小的只顧去扯被子了。」

    李魚險險的就要被龍作作誑出真話,只是他目光一垂,看她俏靨含羞,似情愫暗藏,可她一雙腳……,一足穩立,一足穩抬,這動作跟他昨夜撲向劉嘯嘯前的準備動作怎麼那麼像呢?

    李魚立即改口,可惜,為時晚矣。龍作作把頭一抬,杏眼含煞,哪裡還有一絲嬌羞怩態。

    龍作作嬌斥道:「都說漏嘴了,還裝蒜!梁鳶昨晚一直陪我點檢皮貨,哪來的空隙去跟劉嘯嘯嘀嘀咕咕,本姑娘早已問得明白,他倆是早就約好了,只等我帶梁鳶回房,他便悄悄潛入。你潛入我房間幹什麼,是不是想鑽老娘的被窩?」

    「沒有!」

    李魚連0.1秒的間隔都沒有,馬上應答。豎三指向天,寶相莊嚴,鄭重起誓:「李某人敢對天發誓,對龍姑娘你絕對沒有一絲邪念。此心,天地可……哎喲,你來真的!」

    李魚雙臂一架,一個「鐵門閂」硬生生擋向龍作作的一記鞭腿,只震得他雙臂一麻,因為地上有散落的稻草,所以立足不穩,整個身子「哧溜」一下向後滑去,一跤摔進了草窩子。

    「你看了我的身子,我剜了你的眼睛!」

    龍作作尖聲大叫,母老虎一般縱身躍起,撲到李魚身上,並起雙指就插向他的眼睛。

    李魚哪肯讓她得手,立即抓住她的手腕,藉著草垛子的彈性腰桿兒一挺,彈得龍作作作身子躍起,腰肢一扭,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技擊高手真的動起手來,其實也沒多麼好看,更何況此時二人正在肉搏,已經沒有什麼技擊技巧可言,完全就是速度和力量的比拚,打得那叫一個「飛砂走石」。

    二人肉搏半晌,一個本來只容一人躺臥的草窩子被二人的激烈運動豁成了一個大坑,二人在軟綿綿的草窩裡搏鬥,四下不著力,所以尤其的耗費體力,俱都累得氣喘吁吁,動作也不復剛才猛烈了。

    這時候,楊千葉穿一襲髒兮兮皮袍子,扛著幾張硬梆梆的老羊皮,堪堪的走到草堆前,張大眼睛,張著小嘴,愕然看著他們。

    李魚和龍作作察覺有人,不約而同地停了動作,也一起扭頭向她看去。

    此時李魚和龍作作正好是一副男下女上的姿勢,龍作作想跳起來掄拳打李魚的臉,李魚勾著龍作作的脖頸不讓她起來。二人的下盤四條腿緊緊絞在一起,兩張面孔貼得很近,面孔都紅紅的,氣喘咻咻,頭上發都是稻草,那模樣兒,真是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三個人、六雙眼,對視半晌,龍作作突然像竇娥似的喊了起來:「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李魚則幸災樂禍地道:「龍大小姐,你現在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5-18 00:14
逍遙游 第139章 女孩的心思你別猜

    「你聽我解釋……」

    龍作作拉住楊千葉,嫌她肩頭的羊皮礙事,直接一把掃到地上,用近乎哀求的語氣,低聲下氣地道:「你不要誤會,我們倆個,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楊千葉一臉無奈,苦笑地對龍作作道:「大小姐,你不用跟我解釋的,我又不是他婆娘。」

    龍作作急了:「我怎麼能不解釋,事關我的名譽啊!」

    李魚揉了揉被打痛的鼻子,嘀咕道:「好像我沒有名譽似的。」

    「你閉嘴!」

    龍作作和楊千葉不由自主,異口同聲。

    一句話說完,二人對視一眼,頓生惺惺相惜之感。

    龍作作定了定神,問道:「啊,我還忘了問,姑娘你陌生的很,新來的?叫什麼名字?」

    楊千葉淺淺一笑,道:「我姓楊,名千葉,確是剛來的。」

    龍作作道:「楊姑娘,你聽我說,我跟這個混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昨晚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劉嘯嘯那混蛋意圖對我不軌,結果這個混蛋在場,打暈那個混蛋,把我救了。

    本來,這混蛋救了我,我該感激他才對,我龍作作恩怨分明,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可問題是,這混蛋為什麼在場?為什麼藏在我房間?這混蛋吱唔其詞,說不清楚,顯然對我未懷好意,所以我才想教訓訓這個混蛋,你聽明白了麼?」

    「聽明白了!」

    楊千葉用力點頭:「這混蛋對龍姑娘意圖不軌,龍姑娘是在教訓他。」

    龍作作大喜,抓住楊千葉的手,用力搖了搖:「你真好!你……」

    龍作作忽然有些狐疑地看著楊千葉:「你真相信我了?你不是敷衍我?」

    楊千葉哭笑不得,她也有過類似的經歷,聽龍作作一說,感同身受,當然信了。結果龍作作反而疑神疑鬼起來。

    楊千葉無奈地道:「我信啊!這男人啊,就沒幾個好東西。他救了小姐你不假,可他當時為什麼在場?這事兒本來就不能含糊過去啊。」

    李魚實在忍不住了,像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怯怯插嘴道:「我實話實說了吧!哎,其實我也不是不想說實話,只是……哎……」

    龍作作冷笑地睨向李魚:「你剛才果然沒說實話!」

    楊千葉也冷笑地睨向李魚:「男人果然沒幾個好東西!」

    李魚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道:「我就實話說了吧,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劉嘯嘯意圖對姑娘你不利,我也不是特意藏進你房間等著救你。我他娘的才來龍家寨兩天啊,我哪知道那間房子是誰住啊!」

    龍作作和楊千葉面面相覷。

    李魚道:「我以前不住西北,耐不得這邊的寒冷。昨兒晚上當值守夜,實在太冷。發現這幢房子燈亮著,門也沒閂,我就靈機一動,假裝查賊,實際上是進去暖和一會兒。」

    李魚把手一攤,無奈地道:「等我進去,才發現這是一幢閨房,我當然要跑啦。可我正往外走,你就回來了。我怕解釋不清楚,只好先藏起來,本打算找個機會再溜掉,誰知道你偏偏洗……,然後劉嘯嘯那混蛋就進來了。你說我能怎麼辦,啊!你說我能怎麼辦?」

    龍作作和楊千葉再度相覷了一眼。

    李魚瞪著眼睛道:「這就是真相!你們信嗎?」

    龍作作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嗯!比剛才的理由可信。」

    李魚先是大喜,忽然又有些狐疑地看著龍作作:「你真相信我了?你不是敷衍我?」

    龍作作糗了一下,同樣的問話,她剛剛也問過楊千葉,這麼看來,這廝應該說的是實話?龍作作忍不住看了楊千葉一眼:「你覺得,他說的是實話嗎?」

    李魚馬上把央求的目光投向楊千葉,楊千葉其實早就相信李魚了。與李魚交往這麼久,她早知道這小子雖然有著許多尋常男人的臭毛病,但絕不是一個下作小人,否則也不會不知不覺間,對他暗生情愫了。

    此時瞧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楊千葉忍不住想笑,急忙忍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其實,這個理由更加荒唐。可是,再笨的人,也不會編出這麼不可信的理由來騙人,何況這小子一看就是心眼很多的男人。由此看來,他說的很可能恰恰就是真相。」

    李魚一聽,感激涕零,這大雪隆冬的,他可真不想被趕出龍家寨啊。千葉這小妮子,雖然平時刁蠻了些、傲嬌了些、霸道了些、蠻不講理了些,關鍵時刻還是挺可愛的。尤其與龍作作這頭母老虎相比,簡直就是一朵溫柔小白花呀。

    龍作作對於一見就有眼緣的同性說的話還是蠻認可的,一聽楊千葉這麼說,不禁點了點頭,拉起楊千葉的手,展顏笑道:「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咦,你塗了蔻丹,在哪家水粉店買的?顏色還挺好看。」

    楊千葉貴為公主,本就注意保養,何況哪一個年輕女孩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身材和肌膚呢。不過她幹那活兒經常要沾水,本來沒法子做保養的。楊千葉仗著自己練過功夫,力氣大些,所以自願選了搬扛皮貨的活兒。

    這貨沒把子力氣幹不了,但是干這活兒至少不用天天對著那些濕滑的臭烘烘的皮子了,也就有了機會保養,不想這時被龍作作看到了。

    楊千葉道:「就是馬邑州下關大街第一家江南春胭脂水粉店吶。」

    龍作作道:「啊!那家我也去過,我在那兒還買過紅玉膜、浮萍液、三花除皺膏。」

    楊千葉道:「大小姐皮膚這麼好,哪用得到除皺膏啊。」

    龍作作道:「哎呀,抹腳底板麼,再說我常騎馬,大腿內側也可以保養一下。」

    李魚一雙眼睛越睜越大,有沒有搞錯!她們在說些什麼啊!我呢?我就杵在這兒,怎麼沒人理會了。我現在究竟是可以走還是不可以呀。

    眼看著二人從護膚品聊到了首飾,又從首飾聊到了衣裳,李魚實在忍不住了,咳嗽一聲,乾巴巴地道:「兩位姑娘,真相已經大白了,我……可以走了嗎?」

    龍作作冷冷地橫了他一眼,輕蔑地收回目光,轉向楊千葉,又是一副笑逐顏開的模樣:「我現在身邊正缺個伴兒,之前……唉,你也知道。所以格外挑剔了些,沒個看得順眼的。不想與你,我卻一見如故呢,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我說一聲,你就可以搬去大院兒了,不用再幹這樣的粗活。」

    楊千葉確實就是前夜悄悄潛入龍家大院的那個人,因為被人發覺,一時也想不到對付那些動物的手段,所以昨夜未去,如今居然可以堂堂正正地進入龍家大院,登時喜不自勝。

    楊千葉雀躍道:「好啊!我也很喜歡大小姐這等爽朗的性子呢,多謝大小姐。」

    李魚往旁邊走了幾步,站住,回頭:「我走啦?我真的走啊?」

    龍作作道:「前不久有個山西大商賈常舒欣來拜訪我爹,帶來幾款長安謫仙坊的胭脂水粉,我就不再從馬邑州買了,今晚給你用一下,那才是真正的上等貨色呢。」

    楊千葉訝然道:「啊!長安謫仙坊呀,那可是大唐第一等胭脂水粉店呢,聽說許多使相千金也都是用他們家的貨。」

    李魚點了點頭,掉頭就走,屁都不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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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