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仙朝帝師 作者:今夕何夕 (已完成)

 
li60830 2017-3-11 16:19:0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0 104350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20
第六百三十七章 夢藥
“果然。那人和他滿島的神將都在那守著,並沒離開。”

不多時,那兩條夜叉回轉安伯塵身前,對安伯塵附耳說著什麽,安伯塵點頭,一指點化了兩條夜叉,隨後轉身對司馬槿說道。

司馬槿迫使頭腦盡量清楚,將那些此時不該出現的憂慮煩惱拋空,露出她一貫甜美的笑容:“這是自然,他們是看我們會不會有所異動。那個男人,也是天宮的玄仙,他玩出這一手,是不想驚擾王子嶽和青兒教主。可倘若發現伎倆被我們識破,他被逼無奈之下,定會什麽也不再顧及,對我二人下殺手。”

司馬槿頭腦一下子就變回清晰,分析得頭頭是道,也正是島上男人的打算。

“他給了我們五隻巨靈神兵,不過,想必他定有破解的方法。而他的那個四方旗,隻會將我們帶回他的天宮老巢,同樣是死路一條......小安子,別告訴我說,你沒有留下後手?”

司馬槿哼了一聲,看向安伯塵,就見安伯塵摸了摸腦袋,隨後露出笑容。

安伯塵的後手很簡單。

能在玄仙眼皮底下使出,又不被發現,而且奏效的後手,普天之下不會超過一隻手,而安伯塵的周天夢術,顯然在這區區之數中。

“看你笑眯眯的樣子,就知道你又使壞了。”司馬槿也笑了起來:“莫非你早就對這個假王子嶽心生提防了?”

“提防倒是沒有。”安伯塵摸了摸下巴:“隻不過,我和他喝酒吃魚的時候,突然有些好奇,他和青兒教主之間發生了什麽,才讓他們的關係和好如初。現在知道是假的王子嶽,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你好奇那個做什麽?”司馬槿有些不依不饒起來,瞪了眼安伯塵,蹙眉道:“難不成,你是為了以防萬一?”

“當然不是。純屬好奇。”安伯塵連忙解釋道。

“哼,算了,你這人現在越來越不會說實話了。”司馬槿自己撇開話題:“你是怎麽給那人下夢藥的?是在酒裏,還是在魚裏?”

“都不在。”安伯塵摸著下巴道:“我隻當他是王子嶽,瘋狂時瘋狂,冷靜時細心,因此,我專找了個他發現不了的地方,給他下了夢藥。”

所謂夢藥,是司馬槿專門為安伯塵的周天夢術,所提出的理念。

以安伯塵如今的修為,真仙,亦或真仙之下,他都能輕而易舉的入夢對方,從對方的夢中獲得自己需要的一切。然而,倘若對方的修為太高,比如真仙,強行入夢很有可能引起對方的警覺,又或者誘使對方的夢境佑神反抗,造成傷害。

治病需要藥引,為了更方便入夢,同樣也需夢境藥引,被司馬槿稱之為夢藥。

如一壺酒,一杯茶,讓對方放鬆下警惕,出其不意的進入其夢中,之後出夢時也不會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因此安伯塵和司馬槿在陰陽山界開那家人生苦短店,賣酒賣茶水,就是為了利用夢藥,讓所有人在不知不覺間陷入安伯塵的夢境中。

“不是酒,也不是魚。”司馬槿沉下眉頭,思索了起來,好半晌都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那究竟是什麽?難不成你用海風當作夢藥?”

“自然不是。”安伯塵笑著搖頭:“若是用海風,那他身後的隨從定會先入夢,豈不是驚動了他。”

“那究竟是什麽?”司馬槿瞪了眼安伯塵:“你現在倒也會賣關子了。”

“是它們。”安伯塵說著,伸出手指挑起之前桌席上落在魚盤旁的兩朵花瓣:“早在我令小廚娘們炙魚時,他遙遙而來,便已清楚的看見我們的一舉一動。他若心懷不軌,會提防酒水,也會提防魚肉,卻不會提防為他炙魚的花中廚娘。”

“以花香入夢嗎?”司馬槿從安伯塵手中接過花瓣,仔細瞅了兩遍,隨後笑了起來:“你放了多少夢藥在裏麵?要知道,對方可是玄仙。”

“我把他當成王子嶽來對待,自然不會少放。估摸著,再過少許,他便會睡過去了。”安伯塵抬頭遙望大海中央的浮島,露出自信的笑容。

......

轉眼一夜又過。

太陽從大海之東升起,直到中天。

“侯爺......稟報侯爺,他們二人還是留在人生苦短船行中,並沒有所行動。”一名神將掀開簾子,對山島暗殿中,盤膝打坐的男子說道。

男子和王子嶽長得很像,隻不過少了一條尾巴,麵色發青且又顯得陰沉。他正坐在暗殿中一塊懸浮在半空的青石上,對著穹頂之外,正掛中天的那輪豔日吐納。很奇怪的是,他每一次吞吐,北海甚至整個北洲之地的陽光也會隨著他的呼吸而一起一伏,凡人看來隻以為是風和空氣的緣故,但凡修為有成之輩都會看出,是有大神通者再利用太陽修行。

“嗯。”

青麵男子低聲應道,依舊自顧自的修行,連眼皮都沒睜開。

“侯爺,是否......”那神將滿臉戾氣,揮手做了個“殺”的動作。

“嗯。”被稱為侯爺的男子從喉嚨口發出古怪的聲音,緊接著,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皮撐起的瞬間,兩團金烏從他眼珠中綻放開來,頓時金光四射,火燎火燎,仿佛他已將天頭的太陽取而代之。

“侯爺......不要......”

匍匐在“侯爺”雙目神光之下,那神將的身體簌簌顫抖著,緊接著,肉色的液體從他身上流淌下來。不消時,他就好像被大火狂烤的蠟燭,融解殆盡。

“哼,沒出息的東西,整天就想著打打殺殺。你再能打再能殺,能厲害得過王子嶽?”

青麵男子冷哼道,麵露不屑:“滅你肉身,保你元神,再去修行百年,我自會超度你!”

那神將的元神虛虛的飄浮在半空,聽了男子的話,他竟然麵露感激,在半空跪拜,隨後飄然而去。

“還沒動身嗎。”男子從半空青石上走下,遙望北海岸邊的人生苦短船行,麵色變幻,隨即冷笑一聲:“以你們的智謀,是無法發現我是假的,看來,你們還真夠懶的。如此,等晚上我再派人去提醒你們,若你們還是不動身,本侯可沒那麽好的耐性了。”

說著,青麵男子走出暗殿,緩緩走到浮島中一處密林深處,在那裏,有兩條小溪,和尋常的溪流不同的是,這兩條小溪穿插成“十”字,分別流淌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讓人有種島嶼被這區區兩條小溪切割和包圍的錯覺。

挽起精致而華美的戰裙,青麵男子以一種極其優雅且虔誠的姿態,邁入小溪,凝神閉目。

“他蹲在溪水裏做什麽,難道他平時都是這樣......”司馬槿說了一半,麵露嫌惡之色,再說不下去。

“別逗我笑。要是這時把他驚醒,可就前功盡棄了。”安伯塵飛於溪水之上,一隻手摟著司馬槿的腰,另一隻手飛快的在空氣中筆畫著什麽。

“他不是已經在夢裏了嗎?包括之前他用眼神殺死他手底下的神將,難道不都是夢中所發生的事情嗎?”司馬槿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可是玄仙。我還是第一次入夢玄仙,因此,我所設的這場夢,是夢中夢。”安伯塵終於停止了右手的鬼畫符,他指向青麵男子道:“這兩條交叉成十字的溪流,應當對他很重要,否則他也不會在第一場夢境中夢到他所在的浮島上,出現了這樣原本沒有的地方。也隻有這樣的存在,才能讓他放鬆警惕,隨後順利進入第二場夢境中。”

“不過他這蹲坐的姿勢的確是很古怪。”安伯塵緊接著說道,語氣略微誇張,逗得一旁的司馬槿露齒而笑。

兩人被玄仙境的青麵男子盯住,隻有去西海找那百萬年老龍這一條路,倘若兩人不動身,遲早會遭到青麵男子無情鏟除,因此,安伯塵和司馬槿隻能想辦法逃之夭夭。麵對玄仙境強者,無論多快的飛行道法亦或是瞬移,都派不上用場,若非有安伯塵事先提前給青麵男子下了夢藥,兩人就隻能坐以待斃了。

有一個地方,是青麵男子和他手下一眾神將,都無法找到的地方,那便是青麵男子的夢境。

安伯塵和司馬槿唯一的出路,就是通過青麵男子他自己的夢境,逃離他的監視範圍,前往幽冥教求援,並且將此事告知王子嶽。

“你的周天夢術每每出乎我的意料,這次竟然能將夢境當成通道,連肉身都能一同穿梭,好生有趣。”司馬槿歡呼雀躍的說道,她的目光飄過青麵男子,忽然定格住:“小安子,你有沒有發現,他其實和王子嶽長得很像。”

“的確。”安伯塵也多看了幾眼:“他今次欲害幽冥教,其中或許也有他們彼此間的矛盾。到時穿梭過他夢境時,自然會知道。”

兩人說話間,青麵男子已經浮坐上溪水水麵,鼻息漸漸變得細微而平穩,卻是入夢過去的跡象。

司馬槿躍躍欲試,隻等安伯塵帶著她一探玄仙夢境。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21
第六百三十八章 兄弟
一頭金色巨猿,正在一座高大而又似乎無止盡的山峰上攀爬,它每向上邁出一步,天空中的日月便要顫抖一下,仿佛在金色巨猿頭頂頂著一根長達萬裏連接日月的柱子。

高大的山峰梵音奏響,不時有繁花飛出又飛回,林林總總的仙佛腳踩祥雲,盤踞在山峰之巔,唯獨那頭金色巨猿是用雙手雙腳攀爬,如誇父追日,又如愚公移山,讓人聯想到遠古洪荒時候那一段段用血與淚勾畫成的神奇傳說。

“轟轟轟!”

詭異的場景重複出現在安伯塵和司馬槿眼前,無非是金色巨猿猴來回攀爬巨山,發出陣陣巨響,而滿山仙佛都高飛在天,用一種同情且憐憫的目光注視著金色巨猿。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牢籠,將安伯塵和司馬槿困在大囚籠中。

“為什麽我們一眨眼間,來了這裏?”司馬槿問道。

“我也不知。”安伯塵老老實實的回答,目光困惑。

之前無論在陰陽山界的人生苦短酒肆入夢酒客,還是在這片北海上入夢船客,安伯塵都是很快便帶著司馬槿到達他們想要的記憶深處,除了他們二人外,還有被入夢之人。而像現在這樣,進入一個全然未知的夢境時間,且並沒看見那個長得像王子嶽的青麵人,隻見到一頭金猿和雄山。

“玄仙的夢境,便很難理解嗎?”司馬槿有些不服的說道:“我認為,無論玄仙還是真仙,亦或是不到仙人境的真人,他們的夢境都該是一樣的,因爲夢境是他們最放鬆時候所表現出的一種狀態。唯一的不同地方,隻不過是入夢者心中所存的敬畏。他是玄仙,所以你更高看他一眼連同他的夢境。”

對著安伯塵,司馬槿認真說道:“他被入夢,陷入夢境,而你我,何嚐也不同樣陷入夢中,如癡如醉,看不清眼前。”

安伯塵一怔,隨後眼中浮現出豁然開朗之色。

“的確,變與不變,盡在周天。我這周天夢術,正是取道無窮變化和一成不變之間。”

說完,安伯塵哈哈一笑,他從腰間擎出無邪,高高躍起,猛地一槍刺向金猿。

那金猿感覺到殺氣,猛地一回身,惡狠狠的瞪向安伯塵,周身上下散發出強大得近乎慘烈恐怖的氣息,竟比身為玄仙的王子嶽還要高強許多。安伯塵隻發出真仙槍力,如此硬碰硬,十成十的會被金猿一巴掌拍成肉醬,司馬槿雖知此時是在夢境中,可看著這無比逼真的場景,還是忍不住心頭一揪。

“啪!”

安伯塵一槍刺中金色巨猿,那巨猿氣息雖強,可更像是一麵鏡子,轉瞬被安伯塵刺成粉碎。

同時粉碎的,還有那座有這漫天飛舞仙佛的大山。

“我知道了,剛才那頭猿,是王子山的夢境佑神的化身。隻因王子山野心太大,這才變化成一頭欲圖征服仙山的大猿。”安伯塵收槍,望著腳下的十字溪,說道。

“王子山?”司馬槿疑道。

“正是,他的名字就叫王子山。”擊破幻象後,安伯塵輕而易舉的得知了青麵男子的真實姓名:“知道了這個名字,他和王子嶽的關係應當不難猜了。”

“的確,怪不得兩人長得這麽像。”司馬槿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隨後似乎想到什麽好玩的事,眯眼一笑:“難道他們兩兄弟反目和青兒教主有關?又是一段二男爭一女的苦情戲?”

“這回你可是猜錯了。”安伯塵搖頭笑道:“在王子山的記憶中,並沒有太多和青兒教主的有關的事。我也問過夢境佑神,王子山此人和王子嶽是兩種性格,貪婪而又冷情,喜歡女人卻也隻是玩弄她們的美色。”

“夢境佑神?在哪?”司馬槿問道。

就見安伯塵拍了拍手,一頭金黃色的小猿猴出現在司馬槿身前,雙手作揖,向司馬槿拜了又拜。

“它不就是剛才登山巨猿變小的樣子?”

“是啊,夢境佑神往往和宿主本身有關。我見王子嶽背後有猴尾,而王子山的夢境佑神又是金猿,他二人的血統中十有八九......”

“你猜得沒錯。”熟讀古時曆史的司馬槿點頭;:“王子嶽正是遠古洪荒神猿的後裔,在史書上也鼎鼎有名。可是,我在史書上從未見到過王子山其人,從沒有哪本正史野史說天宮第一神將王子嶽還有個同胞兄弟。”

說話間,兩人眼前的十字溪已變成兩條淩駕星辰日月之上,寬廣無垠的天河。

有兩個渾身金毛猴頭模樣的小童,正在交叉成十字的天河邊玩水,他們一個生著長尾,另一個麵色略微發青,他們雖然隻有五六歲大小,可他們隨便一揮手,便能卷起數十丈高的巨浪,並將巨浪玩弄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如此神通造化,也隻有遠古大賢的血脈後裔才能擁有。誰也不知這兩個小童的父母在哪,也不知他們為何會流落到天河,可走過路過的仙神們都清楚的知道,即便沒有師父教導,隻要這兩名小童順利成長起來,假以時日,這天地間定會有多出兩個不可小覷的人物,因此,仙神們都待他們很好。

又過了幾年,有兩個從天地遠端遊曆而來的得道高人路遇天河,見到二小童,大驚,相約收兩小童為徒,一個取名叫王子嶽,另一個取名叫王子山,並且相約每十年比鬥一次,看誰教出的徒弟更優秀。

王子嶽和王子山就此分開,一分就是十年,每十年相見一次,見麵便是一番大打出手。而幾乎每一次,都是王子嶽以微弱的優勢獲勝,青麵王子山起初也無所謂,可他每次輸了,回到山門都會遭受師父的責罰,漸漸的,他開始對師父以及他的同胞兄弟產生怨言。畢竟血濃於水,這一點微不足道的怨念又算得了什麽?

當他們的年紀漸大,本領神通也高強起來,天地間光論戰力已能排入前百,這時,他們被師父們派出去曆練,且是去同一個地方共同曆練。對於兩兄弟而言,能不再見麵就打打殺殺,攜手共同曆練,無疑是一件讓他們感到逾越的事。

他們曆練的地方,正是天地中央四洲之一的西洲,且是西洲之西的西海。而他們曆練的任務,則是取百萬年真龍的龍髓!

......

看到這裏,安伯塵和司馬槿相視一眼,暗暗吃驚,卻是沒想到,王子山之前對他們所言竟是真的,在西海之地真有一頭百萬年真龍的遺骸。

“隻消得到萬年真龍的龍目,我們便有機會煉製成穿梭時空的飛天駕。”腳踩波濤,站在西海近海的司馬槿對安伯塵說道:“若能得到百萬年真龍的龍目,我們的製造出的飛天駕足可以到達任何的地方。”

“可是就算西海曾經有過百萬年真龍的遺骸,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想來這些年,早被意外路過或是有意路過的仙神們搶奪光了。”安伯塵聳肩道。

“也是。”司馬槿暗歎了口氣,眼中卻閃過一絲僥幸。

兩人置身王子山幼年的記憶中,跟隨著他以及他的兄長王子嶽,一同向西海深處飛去。

安伯塵和司馬槿也並不是對王子山的遭遇十分好奇,對他們來說,他們眼下更想做的是通過王子山的夢境逃離出去,可此時從夢境中走出,二人將到達西海,從西海前往幽冥教所在的北海,還是會遇上守候在海中央的王子嶽,等於白忙一場。所以,二人要等到王子山的夢境中出現北海深處的幽冥教時,兩人才能離開,那時離開,兩人直接到達幽冥教。至於王子山從前是否去過幽冥教,安伯塵和司馬槿隻能賭運氣,若是王子山從前沒去過,兩人為了活命,也隻能順從王子山的意願,前去西海。

西海和北海一樣廣闊無垠,可和水色較深的北海相比較,西海的海水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出金黃色,好像是在大風中翻滾著的麥穗稻浪。不時有僧人腳踩蘆葦或是木舟,從大海淺灘遊向大海深處,或是從大海深處向大海淺灘進發。

“那時的佛家還很昌盛。”安伯塵說道。

“佛家一直就昌盛,包括現在。”司馬槿為安伯塵解釋道:“別看天下三大勢力裏沒有佛家,那是因爲,佛家的地位和天庭一樣超然。”

“這樣......”安伯塵微微點頭:“那在我們所來的那個未來,佛家還有沒有?”

“或許有,或許沒有。我隻知道,不論遠古、上古的戰事再激烈,佛家在其中是勝是敗,它從來沒有真正敗亡過,也永遠不會。反觀別的教派,大多隻存在於史書中,無論它們曾經再如何輝煌昌盛,也敵不過曆史的風吹雨淋。”司馬槿說著:“那是因為,佛家的教義隻求來生,和你的周天夢術一樣,是在為世人編織一個人人向往的夢境。”

安伯塵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

海風清爽,兩人邊飛邊談,不一會兒功夫,就見遠處的王子嶽和王子山在一片大淵前停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22
第六百三十九章 虛假的曆史
“又是海中大淵,和幽冥教黑龍窟所在之地一樣。”司馬槿望向那片散發著金黃色光芒的大淵,說道:“看來,那條百萬年真龍遺骸所在之地,便是這了。”

司馬槿話音剛落,王子嶽和王子山各顯神通,一個吸水,一個抬海,卻是想憑他們二人之力,將大淵中億萬傾海水挪走,直接露出海麵。

“這時的他們便已是真仙了。移山填海,上古大神通者行事果真不羈,汪洋恣情。”安伯塵望向王子嶽和王子山兩兄弟,感歎道。

“隻是蠻力罷了。即便是蠻力,也很驚人。”

司馬槿說道。她一眼便看出,王子嶽和王子山移海抬海,並沒用道法,而是隻用了肉身之力。光是肉身之力便能做到這等地步,可想而知,二人體內流淌的血液,是有多麽可怕。

就見王子嶽和王子山一邊搬海,一邊說笑,神情輕鬆而愉悅,就好像他們當年在天河裏戲水時一樣。

沒過多久,海水搬盡,漸漸露出海底。

讓安伯塵、司馬槿、王子嶽和王子山同時吃驚的是,西海的海底居然是銀白色的,銀白色的海底上,還有著一圈圈的螺紋,像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又更像是天地造物主渾然天成的恩賜。

“奇怪,巨龍遺骸在哪?”

年輕的王子嶽和如今一樣灑脫不羈,他跳到海底東張西望。

王子山也不甘示弱的跳了下去,那時的王子山,性情激烈,落地時腳底極重,像是發泄心中不滿似的重重踩踏下去。

他剛落地,忽然間,一陣刺耳又瘋狂的龍吟聲響起,回蕩在天地中間,隻這一瞬間,何止是西海,整個百萬裏西洲之地再沒了其它的聲響。

安伯塵和司馬槿下意識的以手掩耳,露出痛苦的神色,當他們恢複過來,抬起頭放眼望去時,兩人同時目光呆滯,怔立當場。

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堵廣闊得沒有邊界的銀色牆壁,牆壁上還有螺紋,和之前的海底一樣,讓人驚訝的是,螺紋居然在動,仔細看去才發現動的不是螺紋,而是銀白色的牆壁,再看得仔細一點,那又豈是牆壁,分明是一條巨龍的腹部。

也隻有這樣的真龍,才能以巨稱之。

它的身軀太過龐大,無處可去,平日裏,隻能躺在西海中睡大覺,頭在西海頭,尾在西海尾,隨便一個哈欠便能讓整個西海陷入長達百日的狂風疾浪中。適才王子山和王子嶽搬海,他們遷移走了海水,所露出的哪是什麽海底,分明就是巨龍的一小段腹部。

王子山踩得很用力,巨龍因此被吵醒,被踩的還是它最柔軟的腹部,它現在的火氣注定會很大。

仿佛兩輪烈日的龍目中,噴著憤怒的火焰,直想把王子嶽和王子山燒死。偏偏王子嶽和王子山又是兩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光有匹夫之勇,被巨龍瞪了眼,兩人也火冒三丈,二話不說提拳就上,砸向巨龍。那巨龍或許真的活了百萬年,就算它不刻意修行,這百萬年的吞吐,一朝一夕的元氣煉化,也足夠讓它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一掌拍飛王子山,一口氣吹走王子嶽,被惹惱了的巨龍仰天長嘯,發泄著心頭的憤懣。

“這裏果真有百萬年真龍,隻不過,不是死的,是活的......”司馬槿有些茫然的喃喃道。

“難怪王子山讓我們來西海找龍目,原來是想借這條老龍的手,殺死我們。”安伯塵心有餘悸的說道,若非司馬槿出言提醒,說不定他還真有的上當。

“對了。”司馬槿眼睛一亮:“王子山和王子嶽不知道這裏有活著的真龍,可他們那兩個師父,沒理由也不知道啊。可偏偏還派他們來此曆練,難不成......”

安伯塵也是若有所思,剛想接話,隻見天色突然暗了下來。

前一刻分明就是下午,此時便已天黑,這時間過得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安伯塵心中想著,他抬頭看向天空,就見這夜色很奇怪,黑中閃爍著白光,像是一張大網鋪灑向西海。

“原來如此。”安伯塵麵色複雜,有擔憂,也有期盼。

除了好似大網的古怪夜色外,同樣變得古怪起來的,還有金黃色的海水。海水依舊金黃,卻像是魚鱗一般,閃爍出金色的冷鋒,且自下而上升起,卻像是一張兜起的大網。

而此時,巨龍一爪一呼間,力已用老。

那兩張網一上一下,堪堪包裹住巨龍。巨龍也吃了一驚,眼中噴吐著憤怒的火焰,火焰中,出現了兩個穿著長袍,一胖一瘦的老道人,卻正是王子嶽和王子山的兩個師父。

“哈哈哈,收了兩個好徒弟,卻換得這天地間的至寶。一條百萬年,力氣堪比無上的真龍,身上可是到處都是寶貝嗬。”胖道人笑的眯起眼睛,他踱步於半空,全然不顧巨龍憤怒的目光,邊走邊得意捋著胡須。

“是極。吸收了這條巨龍的源力,再煉化千年,我們就算力量上不敵無上,也所差無幾。到時再創下一教派,傳道天下,我二人說不定還能成就遠古時的聖人功果。”

另一個瘦道人一臉冷然的說道。

“可惜可惜。”看著這場夢境的司馬槿不住搖頭,直道可惜。

“可惜什麽。”安伯塵問道。

“可惜我們要的龍目沒了。”司馬槿說道。

“你是說這條活了百萬年,力氣可及無上的真龍會被他們殺死?”安伯塵忽然一笑:“我看不見得。”

他話音剛一落下,忽然間,那兩張分別由夜色和大海煉製成的天羅地網從中間迸裂開,像是被人用利器劃破了一般。

“龍爺爺,快吃了他們!”

王子嶽和王子山的聲音傳出,與此同時,天羅地網被巨龍撕成粉碎。

異變突生,胖瘦二道人措不及防,毫無反應,他們絕望而又恐懼的看向巨龍以及飛到巨龍頭頂的王子山和王子嶽。他們也是天地間有數的玄仙至強者,不但能瞬移,還能撬動時間,然而他們所麵對的是一條擁有無上之力的真龍,一力降十會,管你有再精妙的道法也無濟於事。

胖瘦二道人還未來得及動彈腿腳,身體便已被巨龍握在手心,巨龍冷笑著看了他們一眼,隨後一口一個吞入腹中。

“多謝龍爺爺。子山,我們走。”

王子嶽挑起翻了個筋鬥,在半空中向巨龍拱手作揖,王子山如出一轍,隨即二人歡天喜地的向遠處飛去,眉宇輕鬆,仿佛卸去了一個壓了他們多年的擔子。

“那兩人收他們為徒,也是不懷好意。”安伯塵說道。

司馬槿點頭:“的確,今日利用他們殺巨龍,明日變回利用他們奪天庭。沒想到王子嶽和王子山也是有勇有謀,居然利用巨龍反戈一擊,殺死他們的師父。不過,他們是什麽時候和巨龍聯手的?”

“或許同為遠古遺脈,他們彼此間有著什麽聯絡之法也說不定。”

安伯塵也是一臉疑惑,畢竟在他們所見到的王子山的夢境中,並沒出現王子山和西海巨龍聯手的場景。

不過,這一場好鬥還是讓安伯塵大開眼界,畢竟死的可是玄仙,並且一下子就死兩個。

這種高等級神通者之間的廝殺,居然也是彈指一刹那之事,所用的還是司馬槿口中的“蠻力”,卻是安伯塵沒有想象到的。

“龍目是保住了,可惜,我們也得不到它。”司馬槿開著玩笑說道。

不再流連西海,兩人繼續跟隨著夢境前行的方向,追隨著王子嶽和王子山的腳步。

利用西海巨龍殺死兩師後,王子嶽和王子山開始了逍遙天下的日子,或是遊山玩水,或是入海飛天,這一路上兩人結識了不少朋友,同時也惹了不少仇敵。那時的天地,真仙甚多,王子嶽和王子山還未突破到玄仙,麵對仇敵的追殺,並不那麽遊刃有餘。為了保住性命,兩人經過商議,決定合二為一,隻出現一個王子嶽,讓王子山隱於幕後,當作後手殺招。

王子嶽和王子山本就長得極像,隻不過一個多了條尾巴,另一個是青麵,用蒼山之泉所煉製的濃漿易容,便是玄仙不注意之下也無法發現其中的端倪。就這樣,兩人同遊天地,卻隻用一人的身份,一開始王子山還有些不習慣,漸漸的,隨著王子嶽的威名傳向四麵八方,王子山也開始變得習慣,畢竟他也有一半的時間扮演王子嶽,而無論王子嶽還是王子山,都隻是個名字罷了。

再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突破玄仙,兩個玄仙,再加上同時都有遠古神猿的血脈,同級之中自然是無一對手。

王子嶽的名聲越來越響,連天庭的帝王都有所耳聞,自然而然的,王子嶽被招安,上了天庭,做起神將來。

......

“曆史果然隻是曆史,一半謊言,一半假話。”

司馬槿被眼前所發生的故事震懾到,這一切,都和曆史中所記載的大相徑庭。

後世之人又有誰會知道,王子嶽竟還有個同胞弟弟,並且,他一半的功勳戰績,都是他那位同胞弟弟一同打出來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23
第六百四十章 司馬槿的玄奧
王子嶽和王子山本就長得極像,隻不過一個多了條尾巴,另一個是青麵,用蒼山之泉所煉製的濃漿易容,便是玄仙不注意之下也無法發現其中的端倪。就這樣,兩人同遊天地,卻隻用一人的身份,一開始王子山還有些不習慣,漸漸的,隨著王子嶽的威名傳向四麵八方,王子山也開始變得習慣,畢竟他也有一半的時間扮演王子嶽,而無論王子嶽還是王子山,都隻是個名字罷了。

再然後,兩人一前一後突破玄仙,兩個玄仙,再加上同時都有遠古神猿的血脈,同級之中自然是無一對手。

王子嶽的名聲越來越響,連天庭的帝王都有所耳聞,自然而然的,王子嶽被招安,上了天庭,做起神將來。

......

“曆史果然隻是曆史,一半謊言,一半假話。”

司馬槿被眼前所發生的故事震懾到,這一切,都和曆史中所記載的大相徑庭。

後世之人又有誰會知道,王子嶽竟還有個同胞弟弟,並且,他一半的功勳戰績,都是他那位同胞弟弟一同打出來的。

“曆史向來如此。所以,我們穿越到上古,就算改變了曆史,也不會遭受曆史秩序的抹殺,因爲曆史是不確定的,就算已經發生過,它也是擁有萬千變數。”

安伯塵目射*精光,喃喃低語著。

隨著進入上古的日子變得長起來,見到了林林種種不一樣的曆史後,安伯塵愈發篤定他們從前的擔憂並不存在。然而,少了曆史秩序的製約,又靠什麽來阻止玄天及玄天之上的強者重回過去,或者穿越到未來,利用所知道的一切為所欲為?

“難怪劍齋子弟稱我們叫做秩序破壞者。原來維持曆史秩序的,不是天道,而是他們。”

安伯塵茅塞頓開,看向一旁的司馬槿,就見司馬槿皺眉苦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走吧,我們追上去看看,在天宮或者其它什麽地方又發生了什麽,使得他們反目成仇。他們畢竟都是擁有玄仙修為的天庭神將,在王子山的夢境裏,或許能收獲不少我們曾經尋找的秘密。”

安伯塵不由分說的拉起司馬槿的手,追著王子嶽和王子山,向天庭飛去。

上古時候的天庭,共有五方天帝,共同擁有偌大天庭,每人持一山一殿,分別掌管、行使三樣天帝職責。

王子嶽被招安的那年,天庭中的五方天帝,有三人閉關修煉,隻剩兩帝行使職權。跟著王子嶽登上天庭,走過南天門,過華表,上天闕,拜帝王,安伯塵算是又走了一遍天宮,畢竟當年他通過桃源曾經見過一回天宮,可那時候的天宮支離破碎,又哪比得上眼前的繁花如錦、雄壯巍峨。

在四洲之地時,王子嶽和王子山所遇到的,要麽是真仙,要麽是玄仙,卻都已對王子嶽形成根深蒂固的印象,自然不會去追根問底。然而,到了天庭之後卻不同了,那兩方執事天帝雖也隻是玄仙,卻是有天帝神位的玄仙,一眼可觀三界四洲,一耳可聽四合八荒,王子嶽和王子山的這點小伎倆如何能蠻得了他們?

可為帝王者心術手段何等了得,他們察覺後,先是佯裝大怒,揚言要狠狠責罰二人,王子嶽和王子山也知他二人身陷天庭,若是學從前大鬧一場的話,隻有死路一條,於是虛心認錯。兩方天帝見二人態度誠懇,於是乎收回成命,令王子嶽和王子山明麵上還是以王子嶽的名號行事,暗中分別效忠那兩方天帝。王子嶽和王子山心知是中了那兩天帝的計,卻無可奈何,隻好繼續這天昏地暗、顛倒無常的日子。就在這時,長著尾巴的王子嶽在一次去北洲行使秘事時,遇上了青兒教主,被她深深吸引。再然後,便是狗血又不算狗血淋頭的故事,青兒那時還不是幽冥教的教主,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教主,她乍一遇上王子嶽,便被灑脫不羈、卻又狂放自傲的王子嶽吸引,兩人在天河泛舟,在四海獵鯨,總之就像世間任何一對陷入戀情中的男女,羨煞神仙。

在這其間,王子山並沒有過多幹涉王子嶽和青兒教主之事,依舊過著他的影子生活。

“果然,王子山對他兄長的女人不感興趣。”司馬槿用一種很奇怪的口氣說道。

“你怎麽就想看這種戲碼?”安伯塵好笑的問道。

“也不是。”司馬槿神色凝重:“若是二男爭一女的戲碼,那其實最好解決,想當初你在琉京遇到的離左二蛇,他們不也是如此?男女之情會削弱力量,也會使得力量動搖,他們一旦弱下去,對於我們的威脅也會變小。反之,若是因為其它原因,使得王子嶽和王子山兄弟二人反目,那就會很麻煩了。”

司馬槿的意思安伯塵自然明白,若是因爲男女之情的關係,那事情將會變得不那麽複雜。

“男女之情果真會削弱力量?那像我們這種,又如何去算?”安伯塵抓住司馬槿話語中的漏洞,反問道。

“這......”司馬槿被問住,她皺眉思索,半晌道:“力量被削弱,通常是發生在一種不穩定的狀態下,比如情感的分合。可若處於一種穩定的狀態下,力量應當不會被削弱,反而隨著穩定的加劇,而變得愈發強大。”

“也不盡然。”安伯塵反駁道:“穩定狀態下,力量固然會逐步遞增,可遞增的幅度卻極其微小,遠不如有時合穩之間所爆發出的力量。”

安伯塵和司馬槿的這場交談,已然從情感層麵延伸出去,所談論的,不僅僅是男女之情,而是一種道。安伯塵已有他自己的周天玄奧,夢術、武道齊修,而司馬槿因為有安伯塵的緣故,幾乎用不著她出手,而她絕大多數時間也隻是進行修為的修行,增加元氣,以便跟上安伯塵的境界。

如司馬槿這樣的女子,即便有了一個足以依賴的心愛之人,卻也不會就此安於現狀。有了安伯塵的前車之鑒,她也想過要創立自己的玄奧或者道義,奈何玄奧這類,還是需得看機緣命數,司馬槿聰明過人,隻可惜機緣遲遲未到。

而今在王子山的夢境中,司馬槿無意之中,從男女之情中悟出天地間另一方玄奧,穩固和崩離。這等玄奧,說實話和安伯塵的周天玄奧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從一極到另一極,變與不變之間。不同的地方卻在於,安伯塵的周天玄奧講究一個圓,是一個周而複始的過程,而司馬槿隻想從穩固和崩離這兩種天地間最令人難以名狀的狀態中,尋找出力量存在的奧妙。倘若司馬槿有所得,那她的實力將不再局限於察覺對手的修為實力道法,更不僅僅是站在安伯塵身後陰謀算計,而是可以和安伯塵一起,在未來的日子裏聯手抗拒強敵。

安伯塵和司馬槿都清楚的知道,卻誰也沒點破,隻像是在談論一件稀鬆尋常的事,不想破壞這種奇妙的氣氛。至於王子嶽和王子山的故事,反正夢境掌控在安伯塵手中,安伯塵說停便停,說開始便開始。

“如此。”司馬槿眼中閃過如有所悟的光芒,她笑了笑,就在天宮夢境之上的南天門盤膝而坐:“你先去吧。他們的事,回頭你再告訴我。”

說完,司馬槿閉上雙眼,青絲玉帶沉於腦後,卻是開始感悟玄奧。

安伯塵灑然一笑,轉身,重新點開夢境,獨自一人追尋著王子山的腳步,繼續向前飛去。

天底下再沒有什麽地方比安伯塵的夢境安全,司馬槿在安伯塵的夢境中修行,無論司馬槿還是安伯塵都放心得很。

繼續王子山的故事,安伯塵看著看著,就發現執掌天地的兩位天帝,又有一人進行閉關,將所有的職權都交給剩下的那名天帝。安伯塵忽然覺得很奇怪,他所知道的遠古上古,以及司馬槿從史書中撿出來講給他聽的那些,裏麵的天帝都是利欲熏心、極重權勢,而他眼前所看到的天帝,似乎都懶得去坐天帝寶座,爭先恐後的推脫俗務,閉關修行。反觀四洲之地,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斷的有豪強勢力妄圖染指天宮。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天宮的帝王們,難道已經知道日後天地間必有浩劫,引發天地崩潰?

安伯塵心中想著,轉眼被他自己給否認。

在已經閉關的天帝中,有一位是安伯塵的老熟人,那便是創建出秘術一脈的白帝,他都是在天地崩潰後才出關,錯過了逃往天地邊緣的機會,被逼無奈之下創建桃源秘術一脈,輪回轉世。

安伯塵沒再繼續想下去,因為他看見了王子山怒氣衝衝的跑到北洲幽冥教,像是去找王子嶽理論什麽。

“好機會!”

夢境來到幽冥教,隻要安伯塵和司馬槿在這裏出夢,現實中他們便能越過王子山,到達幽冥教。

怎奈何司馬槿剛剛入定,安伯塵豈舍得現在就將她喚醒。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25
第六百四十一章 陷害
那年的幽冥教,沒有紅光青雲,也沒有遮天蔽日的濃雲。

幽冥教還在歸一島,卻是百花盛開,綠樹成蔭,高塔上仙鶴飛舞,一派祥和美好的景致。

青兒剛剛繼位,成為幽冥教不知道第多少代教主,站在九十九層神殿之上,享受萬眾朝拜,可她藏在麵具後的眸子卻始終盯著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站著一個男人,也正笑著望向她。

“你一個天宮神將,且還是第一神將,竟然和凡間最大勢力的教主勾搭不清。你這是想造反嗎?”

從王子嶽身後傳來一陣森然的聲音,王子嶽一愣,隨即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你不在天宮當你的第一神將,跑來這做什麽?”王子嶽問向同樣一臉笑容的王子山。

兩人看起來和睦融洽,彼此間的兄弟情誼似乎並沒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淡化,可在一旁抱臂觀望的安伯塵卻知道,一會兒定有事要發生,因為王子山從天宮下到北洲的途中,麵色不善。

“來此之前,剩下的那位天帝拉著王子山講了很多,卻是傳音入密。兩個玄天強者的傳音,我的夢術也無法勘破。”安伯塵自言自語說道。

“大哥,這三年本該輪到你做那王子嶽,去東海演武。我替代你去了三年,今年你總不會還讓我去吧?”青麵王子山嬉皮笑臉的說道,他施展道法藏匿在陰霾之中,那是即便玄天境也無法看破的道法,就連掌控夢境的安伯塵也隻能看到一條淡淡的影子。

聞言,王子嶽麵露難色,半晌,他苦笑著道:“無法,誰讓我遇到了讓我今生都無法離開腳步和目光的女人。”

“可是這樣下去總不是個事。”王子山皺著眉頭,似乎是在為兄長感到揪心:“你這樣下去,早晚會被你的青兒識破。她隻知道你是王子嶽,卻不知道你還有我這個弟弟,這種女人一旦位高權重便想掌控一切,你不把真相告訴她......”

“夠了!”王子嶽微惱,低吼道:“青兒不是這種人。而且,關於這件事,等我找到機會便會告訴她,並且將你引薦介紹給她認識。”

“一切大哥說得算。”王子山聳了聳肩,話音一轉:“可是,大哥這樣下去總不回天庭,不但四大元帥有怨言,就連陛下也有些看不下去。我從卷簾神將那裏打聽到,陛下曾單獨接見東神教的副教主,言語間,提及幽冥教。”

“那他們可曾說了些什麽?”王子嶽眉頭皺起,問道。

“這我便不清楚了。”王子山暗歎口氣,像是心事重重一般:“我想,陛下總會坐視他手下最強的神將和幽冥海大聖者的後裔有太多牽扯,要知道,當年幽冥海和第一世家鬧翻以後,幽冥海不敵,主力全部逃往宇心,隻剩下那位公主殿下。也是那位公主殿下手腕強硬,又懂變通,把東西南三海割還給天庭,隻留北海,創立幽冥教,與從前的幽冥海龍族斷絕關係。然而,這幽冥教可算是天地間,極少真正傳承遠古大聖嫡係的勢力,她們暗中藏有多少手段,就連陛下也忌憚不已。幾位陛下們想成聖證無上,可他們終究還是放不下手中的權位嗬。”

“幽冥海大聖者的後裔......”王子嶽望向遠處接受朝拜的女子:“難道小青她......”

“正是。大哥,這是我從陛下身邊人那裏打探來的消息。幽冥教的創始人,就是那位曾和第一世家牽扯不清的公主,在創立幽冥教之後,施展秘法,那秘法隻有一種用途,就是讓幽冥教每一代教主都從幽冥海後裔中挑選出。”

“竟還有這等事。”王子嶽眉頭皺得更緊了。

站在一旁的安伯塵漸漸聽出一些端倪來,倘若王子嶽找的女人不是天地三大勢力之一的魁首,更不是遠古大聖的後裔的話,就算他長期不在天庭,那天帝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小青教主的身份已被天帝所知,乃是遠古大聖的後人,血脈中藏有恐怖的力量,隨時有可能威脅到天帝的寶座,天帝有怎會眼睜睜的看著手底最強的神將和她越走越近?

令安伯塵沒有想到的是,為了躲避第一世家的仇殺,幽冥海全族搬往宇心。可在安伯塵此前的想象中,那些消失的遠古存在,比如第一世家,比如劍齋,他們也遷徙去了宇心。若是這樣的話,幽冥海一脈不是會和第一世家撞上?這又是怎麽一回事?那宇心,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當初應該多問問自稱到達過宇心的九辰君才是。

“不行,我得去找天帝理論!”王子嶽越想越覺得可怕,他說著,便向後走去,才走出兩步,便被王子山攔腰抱住。

“大哥冷靜!”王子山動情的說道:“我們說的想的隻是猜測而已,陛下究竟是怎麽考慮的,誰也不知。你現在這樣上去,惹惱了陛下,小心陛下罰你禁足!”

“放心。我隻是去辭掉天宮第一神將之位。”王子嶽猛地轉頭看向王子山,一字一頓說道:“從此以後,天地間隻,有一個王子嶽,那就是你。而我,隻是一個無名之輩,隱居北海,再不過問世事,更不會和天庭做對。”

說完,王子嶽一個瞬移,卻是回返天宮找天帝說項去了。

王子山靜靜站在陰霾中,背負雙手,仰頭望著天空。

“大哥,對不起。”

過了許久,王子山低聲說道:“陛下一心隻想處理完世間之事,隨後去清修,哪會去管下界的教主是誰的後裔,這一切都是我暗中查出來的。可是,陛下再英明、再灑脫也容不得手下臣子為了一個女人而丟官不做......而我也容不得你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了我們兄弟當初發下的宏願。所以,對不起了大哥。”

一隻腳從陰霾中走出,隨後整個身體都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已然變成王子嶽的王子山微微一笑,隨後猛地飛起,周身發出刺目金光。

那一邊,青兒教主正在進行教中早朝,卻被王子山一陣金光四射,奪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哈哈哈,我的女人既是幽冥教教主,那我不就等於半個幽冥教的主人了嗎?”

王子山當眾大笑,看得幽冥教一幹人等目瞪口呆,她們也都認識王子嶽,王子嶽平素豪邁不羈,可對待幽冥教教徒卻彬彬有禮,很受歡迎。

下一刻,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裝扮成王子嶽的王子山忽然吐出一陣黑風,當場卷走了兩千女教徒,隨後向後飛去,一路上破壞建築、高塔無數。

不僅是教徒們,就連青兒教主也呆滯到說不出半句話,隻能目送王子山遠去。

兩個月後,被王子山擄掠走的女教徒們陸續回轉,一個個衣衫淩亂,雙目通紅,一問才知,她們受到王子嶽以及其手下神將們的羞辱,被奪走貞操。青兒教主趕來,聽聞此事後,當場昏厥。

能讓一個玄仙境的至強者傷心昏厥,這樣的事幾乎難以發生,卻如此羞恥的發生在幽冥教。

那日之後,王子嶽成為幽冥教的公敵。

而此後三年,王子嶽也一直未曾出現,再出現時,已沒了神將裝束,隻穿著一身麻布衣,剛到黑龍窟前,就遭遇上萬教徒的圍毆,青兒教主腳踩飛天法駕,站在王子嶽頭頂,冷冷盯著他,眼中再無半分情愫......

......

“花了三年時間接受天帝責罰,終於如願以償被革去神將之位,得來的,竟是這樣的下場。”

定格住夢境,安伯塵歎聲道。

王子山之所以這麽做,設局陷害王子嶽,並非他痛恨王子嶽,他痛恨的其實是讓王子嶽丟失了雄心壯誌的青兒教主。王子山本以為,和青兒教主反目成仇後,王子嶽便會重新做回他那個傲視天地群雄的兄長,卻不料王子嶽是徹底的心灰意冷,隻在北海邊做起一爛醉漁人,絕望的緬懷追憶著過去。

“他為什麽不去和青兒解釋呢?”安伯塵搖頭道。

“因為他沒法解釋。解釋了,隻會暴露他從前那個彌天大謊,誰也無法接受的大謊。”

身後傳來司馬槿的聲音,安伯塵猛地回頭看去,就見司馬槿婷婷玉立,望著那副定格的夢境畫麵,美目中流淌過如水眸波。

司馬槿的氣質和此前相比,明顯有所不同,此前的司馬槿固然翩躚出塵,如九天仙子,可卻沒有現在這般舉手投足彰顯華貴的氣度。這種華貴,不是珠光寶氣的華貴,而是一個女人有了獨屬於她自己的強大依仗後,所顯露出的一種超然氣質。

一朝得悟,夕便得道。

聰明如司馬槿隻需要一個契機,往往便能讓人大吃一驚,很明顯,就算司馬槿尚沒有創出獨屬於她的玄奧,她也在這條路上有了長足的進步,所掌控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語,實力也突飛猛進。

“恭喜。”

朝向司馬槿淡淡一笑,安伯塵作了個修道人通常見麵打招呼的揖禮,卻被司馬槿一個媚眼瞪回。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26
第六百四十二 出夢
“我看王子嶽,他是太沒信心了。”司馬槿說道,語氣篤定。

“怎麽說?”安伯塵問道。

“他對他弟弟王子山說,青兒教主不是王子山所想象中那樣,隻看重威名、權勢的女人。可在王子嶽心底,他並不敢肯定,他對自己沒有信心,對於青兒也沒有信心,因此長久以來,一直不敢把他有王子山這個影子的事告訴青兒。”司馬槿說著說著,也是歎了口氣:“等到王子山借他的身份做了那件不可原諒的事之後,王子嶽既後悔又愧疚,麵對冷得像陌生人的青兒教主,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更加不敢說出真相了。”

“以他二人如今的修為實力,都是當之無愧的玄仙境的強者,何需在一個冒充另一個,見不得光?”安伯塵道。

“那是因爲,隻有一個王子嶽的事實早已根深蒂固。隨著王子嶽天宮第一的形象愈發深入人心,他已成為一種象征,無論他們兩個自己,還是天帝天宮,都容不得生出變化。”司馬槿說著,笑了起來:“這就是穩固的力量,修煉到極致,卻有一種威霸天下的力量。”

“那豈不是不適合你修煉了嗎?”安伯塵笑問道。

“誰說女子就不能威霸天下了?”司馬槿反詰道,她看向被畫麵定格住的王子山,說道:“最讓我討厭的還是這個王子山。就像你剛才說的,以他的修為實力,早已能夠獨當一麵,成為真正的天宮第一神將,卻非要賴著他大哥,為了他病態的性情,阻擾王子嶽的幸福。”

“或許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吧。”安伯塵道。

兩人既已看完這一切的原委始末,好奇心得到滿足,自然也無需再滯留於夢中。

“回夢!"

安伯塵低喚一聲,王子山的夢境像是被風吹動的翻開的書頁,嘩嘩的向回翻去,不一會兒功夫,便翻到了王子山陰謀陷害王子嶽的那段夢境中。

“夢境開門!”

安伯塵又喚一聲,隻見如真實世界一般逼真的夢境,忽地憑空出現一扇宏偉的城門,城門上有鎦金大字清楚的撰寫著——夢界.幽冥教地界。

“有趣有趣,我還是第一次通過夢境穿梭現實世界。原來你的夢中還有門。”司馬槿笑著說道。

就在這時,忽然間,從二人身後傳來震天動地的響聲,像是有一個巨人正在飛快的向這趕來。

兩人回頭一看,居然是最開始攀爬在仙佛大山上的那頭巨猿,它正齜牙咧嘴的盯著安伯塵和司馬槿,眼中噴湧著憤怒的火焰,惡狠狠的向兩人撲來。

“這是......”司馬槿一愣。

“是夢境佑神。夢境佑神重新變大且對入侵者充滿敵意,說明王子山快醒了。”安伯塵急聲道,說話間,他已摟著司馬槿向那座高大的城牆飛去。

猛地推開城門,城門外是一片金燦燦的陽光,安伯塵和司馬槿剛鑽入陽光中,身後的城牆連帶著城門便一股腦的坍塌成粉碎。

陽光漸漸變暗,短暫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後,安伯塵和司馬槿又看見了那片黝黑且澎湃的海水,以及高高尖塔上的紅光青雲。

“倘若王子山醒來,我們還沒出他的夢境,那會發生什麽事?”

站在歸一島變的一塊礁石上,海風吹得司馬槿裙帶翩躚,她深吸一口氣,隨後屏住,遙望遠處的神殿,一邊問向安伯塵。

“若是真仙或者真仙以下,無論他是否醒來,我都能自由出入。換做是玄仙,則不好說了,或許會被困在他的夢境中,隻有等到他下一次進入夢鄉,才能出來。”安伯塵答道,話音一轉:“我們現在該去找青兒教主和真正的王子嶽了,最好能將王子山的事告訴青兒教主,這樣一來當能省去許多麻煩。”

“沒錯。”司馬槿點頭說道,她才不會去管王子嶽樂不樂意,會不會尷尬。

可當二人踏上歸一島時,忽然一愣,卻是發現島上之人和前一次相比,明顯少了許多。二人是根據島上所散發出的修煉者的氣息做的判斷,讓他們感覺無法猜度的玄仙氣息一個沒有,真仙氣息倒是有三四個,剩下的皆是六重天以下的氣息。

“來著何人?咦......是你們!幽冥教弟子紅璿參加兩位居士!”

直到安伯塵和司馬槿走到九十九層教殿前,他們方才被巡島弟子發現,那日安伯塵大發神威一招殺敗王子嶽時,這些女弟子們可是都看那在眼裏,安伯塵雖說貌不驚人,可他一身飄渺出塵的氣質配上他的實力,也足以讓幽冥教中許多常年見不到男人的女弟子心動不已,幸好她們也都還記得司馬槿。

“你們教主何在?”司馬槿問道。

“教主率領諸位長老護法們,去天宮參加蟠桃大會了。”那名自稱紅璿的女教徒喜滋滋的說道,一臉得色,她的修為也在真仙境,十有八九是巡島教徒的首領。

蟠桃大會?

安伯塵和司馬槿互視一眼,同時麵露古怪。

如今的天帝們爭相閉關,而天地又現亂象,哪裏會開什麽蟠桃大會?而且,身為天宮第一神將的王子山還出現在北海,這其中明顯有陰謀。

似乎發現了安伯塵和司馬槿有所不信,那女教徒繪聲繪色的把當日天庭使者來時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司馬槿聽著聽著忽然問道:“可是王子嶽陪那名天使前來?”

“是。”女教徒答道。

“王子嶽不是做過傷害貴教的事嗎?你們教主為何會相信他?”司馬槿又問道。

“從前是......”紅璿目光微黯,隨即抬頭道:“不過王子嶽先生也解釋了,當年那樣,是他修行走火入魔,且誤食了丹藥,有天宮之人能夠作證。再說了,王子嶽先生這次又從天宮帶來了不少靈丹妙藥,用來補償當年出事的姐妹們。”

聽到這裏,安伯塵已經確定,又是王子山假扮了一回王子嶽,至於真正的王子嶽......他或許去了那裏。可讓安伯塵不解的是,那青兒教主好歹也是一方勢力巨頭,又有那麽多見多識廣的長老,怎麽就這麽好騙?

“除了你幽冥教外,你可知道還有誰收到天宮請帖?”司馬槿看了眼安伯塵,問向女教徒。

“很多很多。”女教徒紅璿答道:“除了我幽冥教外,東神教、天和宗也都全部應邀上了天庭,還有許多中等宗門教派。”

安伯塵和司馬槿相視一眼,卻是兩人心中已有了計較。

再熟悉不過的感覺縈繞在兩人心頭,那是陰謀和入局味道,而且還是一個大得驚人的布局。

“怎麽辦?”司馬槿有些無奈,畢竟二人本欲輕鬆歡快的度過這百來年。

“還能怎麽辦,我們已經得罪了王子山,他若代表天庭,那我們便等同於得罪了天庭。如今天庭似乎想要對付四洲大勢力,一旦那些大勢力紛紛落馬,一切全由天宮說了算,我們也隻能繼續逃亡了。”安伯塵說道。

“分頭行動?”司馬槿問道。

安伯塵略一猶豫,點了點頭:“我想王子嶽為了補償青兒教主,定會去尋找黑龍窟的替代品,十有八九現在西海百萬年老龍那。你去那找王子嶽,告訴她天庭的陰謀,我現在便追去天庭,告訴青兒教主一切原委始末。希望還來得及。”

“兩位居士,你們在說什麽?天庭和教主怎麽了?”女教徒紅璿好奇的問道。

司馬槿翻了翻白眼,她哪有功夫和這些隻知修行不通世情的單純教徒們囉嗦:“小安子,等通知完他們後,我們還在老地方見麵。”

“好。”安伯塵應聲道。

兩人不再多言,正準備向各自的目的地瞬移而去,就在這時,司馬槿的目光忽然緊,隨即美目中掠過一絲陰翳,她身體忽地憑空消失,再出現時候卻落在紅璿身體另一側,堪堪避開紅璿猛烈的一擊。

安伯塵愕然回首,瞥了眼正準備對司馬槿發動第二輪攻勢的“女教徒紅璿”,並沒有任何出手幫忙的意思。

偽裝成幽冥教教徒的天庭女神將是真仙境修為,而司馬槿同樣也是真仙境修為,唯一不同的是,和整日站在安伯塵身後的司馬槿相比,那女神將的實戰技巧注定強上太多太多。

隻可惜,司馬槿並沒有給她太多時間發揮她從一次次曆練殺戮出磨練出的戰鬥技巧。

一聲嬌喝,司馬槿雙臂揚起,抬於身側呈十字狀,美目含笑,妖嬈生姿,配合著她如天仙臨世美輪美奐的身姿體態,當真是魅動天下。

那女神將看著一愣神,就在這時,司馬槿拔起手臂,手印狠狠砸下。

她的手印和尋常道法所捏出的手印很不一樣,別的仙家所捏手印總會是十指彈動,輕舞出道法的節奏,而司馬槿的手印卻紋絲不動,如蒼山大海般莊嚴肅穆。

女神將此時終於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慶幸。

若換做別的有戰鬥經驗的仙神,定會趁她愣神時快速下殺手,哪裏會象司馬槿這樣還捏什麽印法。

想到這,女神將不禁有些得意,她的手中赫然出現了一柄青月側刀,上沿已被積年累月的鮮血染紅,血氣縈繞。

這麽近距離發動印法,實在是一件無比愚蠢的事,因爲法術的速度無法快過真仙的源力。

女神將如是想著,手中的側刀毫不留情的斬向司馬槿的玉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27
第六百四十三 司馬槿的第一次

女神將這一刀落下時候,安伯塵側目。

安伯塵自然不是去看女神將的刀技有多好,實力有多強,他所關注的,還是司馬槿所捏出的那個印法。

那個印法剛捏成時,安伯塵隻覺一股不動如山、不怒自威的氣息從司馬槿身上傳出。那本是佛家的不動手印,稀鬆平常,然而被司馬槿捏出時,挾帶著她新領悟出的穩固和崩離奧義,氣勢又有所不同。

這種感覺,就仿佛天地、世界被刻畫入一副古卷中,固然巍峨雄壯,可隻存在於古卷中,毫無任何動態的存在,讓人覺得無比壓抑。

然而當女神將這一刀落下時,司馬槿的手印順勢鬆開。

她鬆開的方法並非像尋常仙神的手印那樣,按照一定的節奏、韻律,而是毫無規律,無比紊亂的崩離。

這種感覺,就仿佛原本約定俗成的事物,比如秩序,已經被人遵循了千千萬年,早成了習慣,卻在一朝被打破,化作過眼雲煙——這是一種讓任何人包括仙神妖魔都無比心慌的感覺。

司馬槿手印崩離時,那女神將心頭劇震,目光淩亂,整個身體居然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仿佛頭頂正承受著千山萬水的重壓似。

“啪!”

青月側刀在司馬槿白嫩的玉手下斷裂成無數截,一股全新的、似能傾覆世間的力量自司馬槿身上蔓延開,令她看起來好似遠古神女降臨,擁有一種代表天道的魅力。

血光閃現,司馬槿一把摘下女神將的頭顱,扔入海中,順手將其元神彈擊得灰飛煙滅。

“如何?”

司馬槿嬌笑一聲,拍了拍手,望向安伯塵,神色動人,仿佛小女孩做了一件出乎人意料的事後向大人討賞一般。

“不錯。”

安伯塵含笑撫掌道。

“的確不錯。”又是一陣掌聲傳來,從安伯塵身後響起,聲音陰森,讓人不寒而栗。

來人青麵,揚發,陰沉著臉,他抱著雙臂懸浮在大海之上,他的氣場之廣,已遠遠超越幽冥海範疇,仿佛整整一北海都隻是他的坐席,又或者是他後花園中的一汪池水。這樣的人物,這樣的玄仙,即便在這個時代的天地之間,也是一隻手便能數得過來。

“你是怎麽做到的?”

王子山用一種異常奇怪的眼神瞅著安伯塵,他一臉的陰翳和強絕的氣場,已經暴露了他的殺心,然而,在殺安伯塵之前,王子山十分想要得到那個的答案。

他明明是在修煉,卻莫名其妙的睡著了,他明明是阻擋住了安伯塵和司馬槿的去路,偏偏兩人越過他,來到幽冥海。

王子山驚訝,安伯塵同樣也有些驚訝,他驚訝的卻是偌大幽冥海居然就這麽不聲不響的淪陷,設計這場陰謀布局之人的手段還在安伯塵想象之上。不管怎麽說,事已至此,安伯塵為了保住性命隻能盡全力為幽冥教挽回敗局。

“紅拂,快走!”

掃向一旁踟躇不動的司馬槿,安伯塵傳音道。

“可是......不如我和你聯手戰他!”司馬槿在一招殺死女神將後,鬥誌昂揚,她雖看多了別人戰鬥,特別是安伯塵的,可輪到她自己戰鬥時,第一次出手,她卻很難把握住戰意和信心的區別,她的戰意雖強烈,可卻不足以令她勝出。

“你的玄奧初成,能殺同級,可麵對王子山這樣的強者,根本派不上用場。快走!先去通知青兒教主!”

安伯塵幾乎是吼了出來。

原本他是準備讓司馬槿去西海尋王子嶽,他自己去天宮尋青兒教主,畢竟去天宮的危險要遠大過西海。然而,此時去找王子嶽,王子嶽一心牽掛青兒教主,隻會去救青兒教主而舍安伯塵和司馬槿,於是安伯塵隻好讓司馬槿冒險去天宮。

安伯塵絲毫不想讓司馬槿冒險,可事到如今,卻也別無他法了。

心平氣和下來的司馬槿也知道她留下隻會給安伯塵添亂,若多給她個一年半載,讓她所悟的玄奧大成,即便是麵對玄仙,她也有把握和安伯塵並肩作戰,然而現在卻不行。

“我去也!”

司馬槿忽然喊道,她當著王子山麵,從懷中掏出此前王子山交給二人的四方旗,就見王子山麵色微微變化,司馬槿心知這旗的確能將她帶往天宮,遂不再猶豫,祭出旗令。

“大膽!”王子山見狀火氣頓時上來,卻是沒想到他虛與委蛇所給二人的四方旗,竟在這時被派上用場。

“嘩!”

大海升騰,在王子山身後堆積如山,隨著王子山眼中怒氣的擴散,北海之水悉數變成熔漿,粘稠而又燃燒著,從四麵八方包圍向司馬槿,想要將她的法術打斷。

“大仙饒命!”

“大仙饒了我北海水族吧!”

......

從海底傳出陣陣哀嚎和求饒聲,隨著大海全部被王子山搬空,一個一望無際的巨坑出現在安伯塵眼前,那是北海內部。裸露的巨坑中有著大大小小的宮殿、洞府,從那些宮殿和洞府中飛出許多長相怪異的東海水族,紛紛跪拜向王子山,妄圖求得王子山放下北海億萬傾的海水。可轉眼間,它們的求饒聲變成了哀嚎聲,一股更為滾燙的熔漿從巨坑般的海底躥出,追著那麽多已變成熔漿的海水,射向司馬槿。

不但掏空了北海之水,就連海底的水泉也被王子山汲取殆盡。

北海已成廢墟,海水全無,隻剩下光禿禿的巨坑。這樣的北海,少說也需要兩三千年才能恢複元氣,倘若王子山讓北海荒廢個兩三千年,他勢必會成為全天下水族的公敵,還會遭罪於天條。不過王子山卻絲毫不怕,他是玄仙,玄仙擁有時間玄奧,而他的時間玄奧中便有一道能讓時間在他手臂下瞬間到達三千年後。

右臂轟出北海之水所化的熔漿,左臂閃過瑩瑩光亮,隻一瞬間,王子山便讓北海重新盛滿水,而他的殺招也已轟至司馬槿。

玄仙之力,那可是足足一方世界的巨力,熔漿中含有巨力,足可以將一名尋常真仙殺死一千次,而這時候司馬槿的四方旗令還沒完全祭好。

之前司馬槿戰女神將時安伯塵沒出手,是想給司馬槿一些實戰的機會,眼下安伯塵再不出手司馬槿可就要香消玉殞了。

“鏘!”

無邪飛出,直衝天際宛如一條銀龍翻騰在熔漿世界中。

安伯塵手持無邪擋在司馬槿身前,初始之槍刺出,亦發出他代表周天所得的玄仙之力。

“轟!”

兩力交鋒,安伯塵倒飛出二十來丈,王子山紋絲不動,眼裏閃過錯愕,顯然也沒想到安伯塵竟能擋下他一擊而安然無恙。趁著這當口,司馬槿祭完旗令,她看了眼安伯塵,一咬牙,飛身鑽入四方旗。

“難怪你能割下王子嶽的首級,原來你的力氣竟能比擬我輩玄仙。”

王子山冷笑著說道:“不過,王子嶽被你一招殺敗還真是可笑,他在女人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和天賦。”

話雖如此說,王子山的眼神和表情顯示出他並沒托大,對於眼前的對手、真仙境的安伯塵,王子山顯然很慎重,有了王子嶽的前車之鑒,王子山豈會想重蹈覆轍。

“你可知道,我和她是怎麽越過你來到幽冥海的?”安伯塵手握銀槍,懸浮於半空,左手隨意的畫出一個圓,問向王子山。

沒了司馬槿,安伯塵大可放開手腳,雖說麵對絲毫不麻痹大意的王子山,安伯塵也就隻有兩成逃命的把握。

他左手畫出的圓,看似無比隨意,可落在王子山眼裏卻讓他目光變得鋒銳起來。

安伯塵自謂周天在人間的代表,他隨手一筆畫,便是一方周天,內中蘊藏著的盡是天宇間最精妙的道義,亦含有媲美玄仙的周天源力。因此,隻這一筆畫,便讓王子山放下了心底最後的小覷之意,已然將安伯塵當成同等級對手。

和豪放不羈的王子嶽不同,王子山性情低調且謹慎,是那種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人物。

“你們反正已經做到,知不知道又何妨。”

王子嶽也緩緩飄起,懸浮在半空。

到了安伯塵和王子嶽這種層次,戰鬥時著地有破綻,飛得太高亦有可能露出破綻,隻有像他們這樣懸浮在半空,利用空氣來感知戰局,如此這般才能做到進退有度,盡可能的避開不利條件。

“麵對未知的存在,你還真是豁達,王子山王神將。”安伯塵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用一種嘲諷的口氣說道,絲毫沒有因爲對方是玄仙至強者而膽怯:“王神將,你就不怕我用你聞所未聞的神通法術逃過你的布防,又用同樣的神通道法,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殺死你?”

聞言,王子嶽眼中的驚詫隱去,轉而取代的是一抹隱藏得很深的忌憚,和毫不掩飾的殺機。

他名叫王子山是隻有三個人知道的秘密,天帝、王子嶽和王子山自己,除此之外,再無人知道,曾經知道的人或是死在王子嶽手中,或是死在王子山自己手中,按理說再不可能有第四個人知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27
第六百四十四章 身死
和豪放不羈的王子嶽不同,王子山性情低調且謹慎,是那種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人物。

“你們反正已經做到,知不知道又何妨。”

王子嶽也緩緩飄起,懸浮在半空。

到了安伯塵和王子嶽這種層次,戰鬥時著地有破綻,飛得太高亦有可能露出破綻,隻有像他們這樣懸浮在半空,利用空氣來感知戰局,如此這般才能做到進退有度,盡可能的避開不利條件。

“麵對未知的存在,你還真是豁達,王子山王神將。”安伯塵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用一種嘲諷的口氣說道,絲毫沒有因爲對方是玄仙至強者而膽怯:“王神將,你就不怕我用你聞所未聞的神通法術逃過你的布防,又用同樣的神通道法,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殺死你?”

聞言,王子嶽眼中的驚詫隱去,轉而取代的是一抹隱藏得很深的忌憚,和毫不掩飾的殺機。

他名叫王子山是隻有三個人知道的秘密,天帝、王子嶽和王子山自己,除此之外,再無人知道,曾經知道的人或是死在王子嶽手中,或是死在王子山自己手中,按理說再不可能有第四個人知道。

沒等王子山繼續想下去,槍鳴聲響徹天地,竟是安伯塵先聲奪人,大笑著一槍刺向王子山。

和強於自己的強者相爭,安伯塵總會選擇先下手為強,至於之前那番話有沒有起到攻心的作用,卻已不再安伯塵的考慮範圍內。

安伯塵之前的那番話,的確是給王子山造成了一定困擾,讓他考慮的時間稍稍長了些許,也就讓安伯塵順利殺至王子山身前。安伯塵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逼退王子山,為他自己創造逃跑的機會,他不會傻到和王子山硬碰硬,他隻是擁有玄仙之力,如今能用的次數不過三十來次的,如何敵得過擁有無限玄仙之力且掌握時間玄奧的王子山。

“想逃?”

王子山眯起雙眼,身為天宮第一神將影子的他鬥戰經驗何等豐富,一眼便從安伯塵的動作中判斷出他想要跑路的打算。唯一讓王子山感到詫異的是,安伯塵竟沒用道法,而是直接一槍刺來,略顯倉促。安伯塵先有一槍殺敗王子嶽的戰績,又在之前破去了王子山誌在必得的火海,因此以王子山謹慎的性子絕對不會小瞧安伯塵的槍。

安伯塵的初始之槍從來都是後發先至,這次也不例外。

王子山還沒有所動作,安伯塵這一槍便已刺中他的眼球——隻是像刺中,槍尖距離王子山的眼球還剩下十分之一個指甲蓋的距離,卻再無法前進分毫。

“你知道我是王子山,而不是王子嶽,那你定知道我和王子嶽的關係了。那你知道,我和他的真正區別在哪?”

王子山懸浮在半空,雙手自然而然的向兩側張揚開,頭發以及戰袍都被安伯塵的槍力掀飛到後方,與大海齊平,好像他整個人隨時也會不受槍力而向後飛走。

安伯塵心頭劇顫,他沒有功夫去思考王子山的話,因為手中的無邪平生第一次不聽使喚,紋絲不動,就仿佛陷入一個無邊無際的泥潭,那泥潭正是王子山的眼珠。

“我和王子嶽雖是同胞兄弟,然而,我們的血統卻並非完全一樣。他繼承的是遠古大力聖猿的血統,力大無窮,斷頭亦能活,乃是遠古四大神猿中戰力最強的那一頭,他的標誌是那條尾巴。而我,則是上古月影神猿的正統後裔。”

說話間,王子山易容的那張麵孔從中分裂成兩瓣,表麵那一層化作齏粉,剝落殆盡,露出他原本的青麵。

“我的力量雖不大,可是我卻能掌握別人的力量。”

王子山繼續說著,他邊說邊笑,似有一股青灰色的光亮從他臉上氤氳升起,緩緩遊走,最後遍布他全身上下。

揚臂,翻腕,一條銀白色的長槍出現在王子山掌心中,他微笑著注視著安伯塵,慢悠悠的說著:“現在你可知道了,我擁有的是怎樣的力量?”

安伯塵咬緊牙關,在王子山手中浮現出銀槍時候,他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震驚,宛如古井不波的道心上出現了一條裂痕。

此時此刻安伯塵如何不知道王子山這位擁有遠古月影神猿血統的影子神將,他所掌握的本領是什麽。

那是一種類似於複製別人攻擊手段的本領,卻又和尋常的複製不同,更像是先將別人的力量、招式吞食吸食,再化為己用。青麵王子山,他的青麵就好像月亮,轉化陽光為月華,自己則變成影子,便如遠古時候的月影神猿。

“吞食了你的力量,你又拿什麽來抵擋?而我所釋放出的不僅僅你原先的攻擊手段,而是又被我重新放大加強的攻擊法門。”

王子山用一種在觀察螻蟻的目光看安伯塵,不緊不慢的說著,神態悠閑,像是在享受獵物臨死前的恐懼。

不出所料,安伯塵像是突然間想到什麽,眼中閃過一絲不確定的驚慌。

“哈哈哈,你終於想到了......”王子山舉槍指向安伯塵,大笑:“是的,我一點都不急著將你殺死,因為你必死無疑,也因為我懶得去追殺你的女人。你應該想到了,她所祭出的那麵四方旗,隻會將她帶去我的神將行宮所在的天宮之地,那裏有三百六十五神將把守,其中真仙十八人,剩下的都是六重天仙人。你的女人去那,隻有死路一條,不過我看在她長相尚可,已準備饒她一命......”

王子山的笑聲變得猙獰而又捉摸不定,他整個人包裹在青色圓形光華中,就像晨曦時分即將謝幕的青月。

下一刻,王子山稍撤半步,低喝一聲,神色專注,猛地一槍刺出。

他無論是神態表情,還是動作姿態,甚至氣質,都在他出槍的一瞬間發出巨大改變,變得和安伯塵如出一轍。

安伯塵一槍之力被吸光,此時毫無後續之力,再加上麵對的是他自己平生最得意的三槍中的初始之槍——應當說是無論力量和意境都要比他初始之槍還要強的一槍!

瞳孔陡縮,轉瞬擴散開,安伯塵修行至今,所麵對的最大危機就在今日!

這種情況就如同七歲時的他和十五歲時的他交上手,結果不言而喻,且毫無懸念。

“無趣,真是毫無懸念。”

王子山收槍,抖了抖手,他的氣質又漸漸變回從前那個他。

在他麵前,安伯塵被一槍刺得血肉模糊、支離破碎,碎裂成無數段無數截,就連神魂也沒能幸免,被王子山絞成齏粉,從此徹底消失在天地間,無法轉世。

“呸,什麽混世之才,真是可笑。”王子山負手望向幽冥色的大海,譏諷著笑道:“王子嶽,你可知道那個一槍殺敗你的混世之才已被我一招轟殺。若非因為那個女人,你豈會在這樣一個弱到不能再弱的螻蟻手中吃虧,險毀你我一世英明。”

說完,王子山低頭注視著離海波一尺的腳尖,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忽然間,王子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他轉過頭,望向大海某個角落:“所謂的混世之才真的不過如此。他已經死了,你們可想步他後塵?”

他話音落下,從海波某處激起一絲波動。

“居然被他發現了。”

九辰君擰著眉說道。他是變身成一隻綠毛龜匍匐在海底,聽到王子山的話之後,心知被發現索性也不躲,化成人形飛上天空,遙遙注視著王子山,暗中捏好印法,卻是在準備隨時跑路。

而在同一時間,從九辰君西北方向的青雲中墜下一人,玄甲玄盔,正是呂風起。

九辰君對於呂風起的出現絲毫沒感到驚訝,他傳音道:“怎麽,你也發現那個陰謀了。哼,這個時代的巨頭勢力還真是愚蠢,這麽容易便落入別人圈套,難怪大小勢力不斷更迭,起伏不定。”

“你也一樣。”

呂風起冷冷說道。

倘若司馬槿或是安伯塵在場,定會告訴他們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這個時代重力量而不重權謀,又因為在他們所來自的未來時代,是一個道法水平極低的末法時代,力量層次下降,會將陰謀詭計的用途放大,這才使得出了安伯塵、九辰君這樣能以陰謀詭計傲視上古的謀道天才,就連呂風起也擁有超過上古尋常梟雄的見識和眼力。

然而司馬槿已去危機重重的天宮,而安伯塵也已粉身碎骨,死得徹徹底底,都不會向呂風起和九辰君訴說這些。

“安伯塵居然死了。”九辰君也不知是可惜還是幸災樂禍的說道:“不過他早該死了。”

呂風起努了努嘴,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撫摸了一下大戟,似乎有一抹華光順著戟尖灑落大海,在波濤間泛起一絲金光後,消失不見,一如他對於安伯塵這個曾經對他而言有種難以名狀的後起之秀的記憶。

修者修心,心到無情方有道,這便是呂風起始終自持的道。

“你們兩個,商量好沒有?是留下送死,還是逃跑活命?”

王子山一隻眼注視著九辰君,另一隻眼將呂風起牢牢鎖定,狂笑道:“你們四個混世之才,已有兩人喪命於我手,不如再添上你們二人,讓我正式打破這一段令人作嘔的宿命!”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28
第六百四十五章 周天代表
“沒用的安伯塵!”

九辰君輕啐一聲,聽完王子山最後一句話後,他知道對方早已發現他們,也知道對方從發現他們的那一刻起,便打定主意將他們所謂的混世之才一網打盡。王子山之所以會問他們留下與否,是想讓他們掉以輕心放鬆警惕,這樣子殺起來才更輕鬆一些。

九辰君的詭,呂風起的武,加上安伯塵的周天變化以及玄仙之力,合起來絕對是一個令至強者都無比頭疼的組合,卻因安伯塵被九辰君殺死,而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環,其結果便是全軍覆沒。

“玄仙......”

呂風起輕輕嗬吐出一口氣,低吟著說道。

下一瞬,一股衝天戰意從他頭頂升起,直飛向天際,一時間衝散千萬道流雲,隱隱企及天庭。隻這一下戰意衝天,便說明呂風起的實力比較起來到上古之前,又有質的提升,已比得上安伯塵此前在西流海一擊震天地。

“拿你們這些沒腦子的蠢貨沒辦法。”

見到呂風起竟和安伯塵一樣,率先發威,大有死戰王子山之意,九辰君啐罵一聲,身體像遊魚一般擺動在半空,漸漸化作虛影,似是被逼無奈隻能和呂風起一起戰王子山。

“呂風起,連安伯塵都一招敗給那人,你以為你有多大勝算?”

化作虛影的九辰君忽然問道。

“激將法,這一套不管用。”呂風起麵不改色的說道。

九辰君這話是在激怒呂風起,引誘呂風起全力死戰王子山,好為自己贏得逃跑的時間和機會。奈何和安伯塵、九辰君相交久矣的呂風起已今非昔比,一眼便看穿九辰君的伎倆,並沒上當。呂風起也並非真正想要死戰,他心知肚明,眼下唯一活命的機會便是拉著九辰君一起,安伯塵已死,倘若九辰君再中途跑路,那他也隻有死路一條。

呂風起和九辰君一武一詭,彼此間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即便到了生死攸關時刻,也免不了勾心鬥角一番。而王子山懸浮在不遠處,背負雙手,笑吟吟的注視著兩人,一副誌在必得、無比輕鬆的神色。

幾乎同一時間,三股戰意分別從三人頭頂升起,卻並沒直接交鋒。

呂風起和九辰君親眼見到安伯塵如何敗亡,自然不敢冒進,至於王子山,他素來後發製人,更是沒有理由先動手。

就在三人對峙之時,奇怪的聲音從天宇高處傳來,“叮咚”一聲,像是玉石墜缶,又好像有一顆神奇的種子即將發芽。無比奇妙的感覺回蕩在三人心底,難以名狀卻讓三人同時產生一種明悟——

——安伯塵還活著!

“這不可能......”

王子山心中劇震,猛地抬頭,望向天野東南一角。

“轟隆”一聲,有紫雷劃破天際,電閃雷鳴時,狂風大作,頃刻間又有大雨從雷雲中傾盆而下。風、雷和雨水在天空肆意旋轉,奇妙的聲音正是從那其中傳出,同時散發出的還有一股充滿朝氣宛如新生的氣息。

“哼!”

王子山眉宇間掠過煞氣,忽地飛躍上天,揚臂時手中擎起一張大蒲扇,猛地扇向那團風、雷和雨水交匯之處。

“想要死而複生?先問本神將同不同意!”

王子山怒喝道,眼見風雷雨水四分五裂,他發出一陣狂笑。

九辰君和呂風起見狀,心中不由暗歎一聲,七分荒唐,三分可惜。

王子山的笑聲並沒持續太久,便在一片雷火中戛然而止。

那是在三萬九千七百裏外,被王子山扇飛的風、雷和雨水,有一團正巧落到一顆的樹上,雷遇木則燃,瞬間升起一片大火。

風水火雷,交織在一起,漸漸形成一個五顏六色、光影流轉的圓球。

王子山、呂風起和九辰君,都能一目觀萬裏,此時三人正張大嘴巴盯著那隻圓球。並沒讓他們等上太久,那好似一個蛋的圓球表麵浮現出一道細縫,細縫延伸擴散,圓球頓時支離破碎,風水火雷從圓球中流瀉*出,舞動於半空,漸漸聚成一個人形。

“怎麽會......”王子山身體劇震,倒退一步,又驚又恐的盯著那個還不穩定的人形,卻是難以控製的想起了遠古時候的一個傳說。

“在本座眼皮下怎容得了你囂張!”王子山很快就撫平了不穩定的情緒,他伸手,風雲向後擴散,三萬九千七百裏外的一切都被一股吸力拉扯向他的手心。

“哢嚓!”

王子山五指用力,雙掌合十狠狠一揉,挾著挫骨揚灰般的仇恨,將那條人形揉成粉碎。

還未等王子山高興起來,又一個風水火雷所聚成的圓球在六萬二千八百裏外的西南麵草原生成,王子山咬牙切齒,再度伸手將草原上的四色圓球摧毀,可眨眼後,第三個大圓球從天地某處生出,緊接著第四個,第五個......被王子山扇飛出去的風雷雨水分布太廣,一落地便由雷霆生火,形成風水火雷四勢,誕生成光影變幻的圓球,王子山自作自受,縱然他是玄仙至強,也無法將分布在世間不同地方的千千萬圓球同時毀去,除非他先將這天地毀滅。

每一顆圓球破碎時,都有風水火雷四勢瀉*出,聚成人形——青衣、長發、淡眉,像極了安伯塵。千千萬人形從天地各處升起,在王子山含恨而又無奈的目光中聚攏,合成一條。

“安伯塵?”

呂風起和九辰君幾乎同時開口。

那人分明是安伯塵,可是他的氣質又是那麽怪異,說不上的怪異,好像是不應該生活在這方天地的存在。

“原來如此。”

獲得新生後,安伯塵雙手很平和的耷拉在身前,看起來沒有半絲威脅,而他眼中則閃爍著無限的智慧的光彩,口中如是說道。

“王子山,你可明白?”遙望向王子山,安伯塵隔著萬裏長空問道。

王子山的青麵變得無比陰沉,眼中殺機四溢,卻因爲忌憚安伯塵古怪的重生方法,既沒說話也沒有所動作。

“看來你還不明白。”安伯塵灑然一笑,長發自然而然的飛揚於腦後,飽滿的天庭令人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無窮大智慧:“如此,你便試一試我這一槍!”

話音落下,嗡鳴聲從四麵八方響起,整片天地隻剩下四種顏色,火紅、雷紫、風白和水藍。

安伯塵嘴角含笑,隨手在半空虛虛一筆畫,那四種顏色聚合成一柄長槍,長及天地,布滿了王子山、呂風起和九辰君的視野。

“這一槍......”王子山身軀狂顫,不斷的向後退去,再顧不上掩飾眼中的恐懼之色。

天地之光華已被安伯塵這一槍完完全全的奪走,王子山的青麵就好像離開了太陽的月,再泛不起半絲光彩,更別說吸收、模仿、放大安伯塵這一槍。

“王子山,這一槍你可接得住?”

安伯塵笑著問道。

王子山咬牙切齒,他死死盯著那槍,待到那槍距離他隻剩一千步時,王子山終於承受不住恐懼,尖叫一聲,瞬移而逃。

王子山剛消失不見,那柄橫亙天際的四色之槍也隨之消失不見,安伯塵像是用盡所有力氣般,身體微微向前傾,喘息粗沉,之前做出的那副高人模樣也不複存在。

一切恢複平靜,幽冥海波濤洶湧,歸一島上偽裝成教徒的神將們也隨著王子山一同離去。

“這一槍是假的?”九辰君問道。

“是真的。”呂風起在另一邊回答道:“可是隻有半槍......或許連半槍都不到。”

“也就是說,他僅憑還沒創成的一槍便嚇走了那玄仙?他又是怎麽複活的?”九辰君似有些不甘:“之前殺他的可是玄仙,他究竟修成了怎樣的神通道法,竟連玄仙也殺不死他?”

“那你隻有去問他了。”呂風起說話時,手指一直緊摳著長戟。

這一刹那,無論九辰君還是呂風起,都有趁著安伯塵虛弱而將安伯塵斬殺於此地的衝動。

可一來他們看不透安伯塵適才那一槍的威力,也對無法理解安伯塵的死而複生而感到恐懼。二來,如今形勢對於他們來講很是不利,若死了安伯塵,等同於少了一個不可或缺的助力,呂風起和九辰君都非因小而失大者。

“再不出手你們就沒機會了。”

幽冥海上,已然恢複幾分血氣的安伯塵望了一眼呂風起,又望了一眼九辰君,笑著道。

他如今的氣質雖不像剛才對上王子山時那麽居高不下,可也和從前的他大不一樣,說話時語氣淡然,可自有一種讓人信服的氣質。

眼見呂風起和九辰君都不吱聲,安伯塵笑了笑,左手虛畫了道圓弧:“既然如此,我們別處說話。王子山非蠢人,他的智商超過大多數這個時代之人,想必不一會兒就反應過來。”

話音落下時,從安伯塵左手下晃出一道光圈,他抬腳邁入光圈,這種感覺就好像他自己將自己提起來似的,荒唐而神祇。

走入光圈後,安伯塵消失不見。

九辰君和呂風起互視一眼,也化作流光一道,閃身消失。

三人走後沒多久,海波上閃過一道殘影,青麵王子山喘著粗氣趕了回來,他望向空蕩蕩的幽冥海和歸一島,又惱又怒。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29
第六百四十六 涅槃一槍
“你是怎麽複活的?”

“你的那一槍是怎麽回事?”

西洲之地一片荒涼的戈壁上,九辰君和呂風起一前一後問向安伯塵。

大風如刀蠶食著一片又一片的石窟和沙地,路上偶爾能看見被野獸啃噬得隻剩下白骨的羊鹿,天地間的你死我活從來這麽簡單,強者才掌握話語權,因此麵對九辰君和呂風起的質詢,安伯塵選擇笑著保持沉默。

原本就連安伯塵自己也以為,他被王子山模擬、放大的初始之槍刺中後,隻會是死路一條。肉身破碎、神魂即將湮滅的那一刻,安伯塵想過許多許多,有他這一生的起起伏伏,有從小疼愛自己卻到臨終都沒能趕回去見他們一麵的父母,有那些死在自己手中的高手強者,也有那些未完成的事,比如對司馬槿的諾言。

人之一死,萬念俱灰。

這些念頭隻在安伯塵的腦海中停留了一瞬,一瞬後安伯塵的神魂灰飛煙滅,塵歸塵土歸土。

人死之後,本該什麽也感覺不到,特別是連神魂都灰飛煙滅。因此當安伯塵發現他還能感覺到這方天地另外一些奇妙的存在時,他的震驚絕對超過呂風起等人看見他複活時的感受。

安伯塵死後能感覺到的,主要是那四樣:風、水、雷、火。在他死後的觀念中,這天地皆是由風水雷火四勢構成,這個觀念或許不對,可安伯塵死後卻堅持的認為,因為他從另外一個角度看見了隻由風、水、雷、火所構成的世界。世間萬物都由這四種元素所構成,自然也就包括人的身體。

安伯塵死後,他看到的世界發生了變化,這皆是因為他體內蘊藏著的風水火雷四勢被一槍搗成粉碎,卻並沒毀滅,而是劃分成無窮的小顆粒散布在天地間,安伯塵的眼見正是這千萬億的四象顆粒。除了世界發生變化以外,安伯塵的時間也變得不同起來,他以每一個小顆粒為眼睛,觀察時間走向,天地間一個刹那,他所能看到的世界便已渡過了十年。在安伯塵死後以一種莫名的存在混跡天地千百年後,他終於想起他從前最為關鍵的一個身份——周天代表。他的周天是由風水火雷四勢構成,隻要周天不死,隻要天地間仍有風、水、火、雷的存在,那他就永遠無法真正死亡。

發現了這個後,安伯塵無比振奮,又在他的世界中花了八百年時間,每一個小顆粒都修煉到了真仙境,四勢歸一,重塑了肉身和神魂。

新的身體和神魂與從前並沒有太大區別,安伯塵還是安伯塵,隻不過由死到生,經曆了一個涅槃似的本質上的進化。

對於道的認識,安伯塵變得簡單而又深刻。

天地間隻有四種力量,風水火雷,合而為周天,缺一則周天不成。

至於那一槍,連王子山都感到恐懼、無法模仿的一槍,安伯塵稱其為涅槃之槍。

以涅槃為名號的功法、戰技,天地間曆史上有許多許多,可一和安伯塵那一槍比較起來,就顯得如同小巫見大巫了。

涅槃者需要經曆三個過程:生、死以及重生,但其中的變化卻不僅僅止於三者,而安伯塵死後化身千萬億顆四象小微粒,又在小微粒的世界中渾渾噩噩過了兩千多年,才得以涅槃重生,因此他這一槍對於涅槃的感悟是由心而發,真真切切的感受。先生,後死,再而重生,這其中所蘊藏的造化力量,是多麽令人天地間的仙神妖魔又敬又畏,歎為觀止。

安伯塵堅信,這一槍若是創成,足以成為真正擁有毀天滅地力量的一槍,也將是他畢生最強一槍。

然而,安伯塵用了兩千微粒世界年的感悟,才創出三分之一槍,想要真正創成這一槍是何等之難!即便隻是三分之一槍,其中所蘊藏的恐怖力量也嚇退了天宮第一神將的影子,戰力不輸給天宮第一神將的王子山。這一槍若是能全部創出,足能夠安伯塵上斬諸天仙佛,下掃妖魔鬼怪。

奈何,兩千年隻創出三分之一槍,全部完成起碼也需五千年。五千年的一槍,足夠安伯塵慢慢等待的。

戈壁灘上,三人盤膝靜坐,都懸浮於半空。

直等到九辰君和呂風起放棄追問,露出興味索然的神色後,安伯塵方才道:“如今局麵,兩位如何來看。”

“你安伯塵不是號稱文能謀亂天下,武能打遍諸天神佛,怎麽還要問我們的看法。”九辰君顯然對於安伯塵隱瞞複活原因感到不滿,語氣中攜槍夾棒。

“現在說正事。九辰君你是我們當中計謀最高的,你就別推脫。”安伯塵淡淡說道,他的語氣雖淡,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氣質。

九辰君莫名的看了眼安伯塵,努了努嘴:“我不說你也能猜到。天宮中最後一位天帝歸隱,閉關修行,卻有野心家想要趁著天帝不在一統四洲,才假傳天旨宣四洲勢力領袖們上天宮,赴那所謂蟠桃宴。可惜這些勢力領袖一個個都愚蠢到家,竟還都去了,隻剩下我們幾個沒有上當。依我所見,那人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發難,也是因爲我們幾人到來的緣故。哼,傳說中所謂混世之才便讓他們慌亂成這樣,原來實力越高強越相信命數。我突然有種想法......”

說到這,九辰君語氣一頓,他深深看了眼安伯塵:“我想,你恐怕也有過和我一樣的想法。還有百年不到,天地崩塌,這場浩劫會否和我們幾人有關?”

他話音剛落,呂風起便起身。

“你去哪?”九辰君在背後問道。

“去天宮。”呂風起冷冷答道。

“你是去送死嗎?”九辰君冷笑:“才和這個時代的人呆了幾天,你怎麽也變得愚蠢起來。”

呂風起停住腳步,轉過頭看向九辰君:“我們若還在這裏幹等著,隻能坐視這方天地成為別人手中的棋盤。你們還記得,我們為何要加入那三方勢力?”

聞言,九辰君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下一刻便恢複正常,卻也說明他被呂風起的話勾起心事。

不談安伯塵和司馬槿,呂風起和九辰君急不可耐的從大山隱澤中走出,十有八九是看透曆史秩序的蒼白,想要在這個時代一展宏圖抱負。

“天宮無需去。”安伯塵盯著呂風起的後背,說道:“我們如今所要商量的,隻是三大勢力的領袖回轉後,我們如何幫助他們抵禦天庭以及我們彼此間如何相處。”

安伯塵話音落下,呂風起腳步一頓,九辰君也用詫異的目光看向安伯塵。

“安伯塵,我倒不知道你還會神機妙算,你怎麽就知道三大勢力的首領就能從天宮突圍,平安回轉?”九辰君冷笑著問道。

安伯塵沒說話,隻是微微一笑,隨即浮坐在漫天黃沙起伏的戈壁上。

呂風起停下腳步,回身注視著安伯塵:“你不會是想說,隻憑她一個人就能救出陷入天宮的三大勢力?”

安伯塵點頭。

“哈哈哈......”九辰君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淚水都流了出來:“你們中了之前那個神將的詭計,你的女人就算能到達天宮也是身陷重圍,自身都難保,遑論救別人了。”

安伯塵轉過頭,看了眼九辰君,像是識破他詭計般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司馬槿平日裏以假麵目示人,除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外,也是想要藏住她那個後手。這個秘密若是流傳出去,無論放在哪個時代哪個世界,都會引起軒然大波,引得無數人生出占有之心。司馬槿輕易不用,隻有當遭遇九死一生最危險的境地時候,她才會揭開她那張易容後的假麵。

安伯塵有九成九的把握,司馬槿非但能夠平安無事,且還能將眾人救出。可安伯塵又無比擔心,等到司馬槿暴露出她冠絕天地的容顏後,又會發生怎樣的變數。

遙望天頭,安伯塵默默祈禱著,他的目光如劍衝牛鬥,他的戰槍就放在他身側,他雖勸阻呂風起和九辰君,可若事發,他定會第一個飛衝上天。

......

朝天闕,帝王殿,瑤池水如煙,雲波不知深。當淩霄寶殿大門被推開,寶殿中廝殺正酣的仙人們下意識側目,目光落向那個白衣輕羽玉足蓮步的女子時,所有人都驚呆當場,再無法移開目光。

“這是解藥。”

白衣女子從懷中掏出一隻玉瓶,扔給散落在角落裏閉目療傷的幾人,其中便有小青教主。

和大多陰謀詭計一樣,三大勢力首領以及其餘勢力首領來到淩霄寶殿後,先受到天庭款待。酒水中無毒,食物中也無毒,再厲害的毒藥麵對玄仙境的至強者也都是形同虛設。

然而擒賊先擒王,天庭想要對三大勢力下手,重中之重就是先除三大勢力的領袖和長老們。因此,在鶴嘴香爐中的神香裏,放著朝聖散。

這是一種無色無味的丹藥,平常時候隻用作煉製丹藥的臣佐輔助,單獨使用時卻能讓人暫時無法運足元氣,卻會在五柱香後元氣大漲,也算一味極補的仙丹,讓人聞之毫無不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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