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仙朝帝師 作者:今夕何夕 (已完成)

 
li60830 2017-3-11 16:19:0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0 104359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11
第六百二十七章 悟道幽冥
“歸一島,好名字。”

安伯塵收回目光,點了點頭道。

所謂九九歸一,本不該像何九那樣解釋,對於安伯塵來說,應該是九九缺一。

周天之數,九九而缺一。

自從安伯塵悟出周天玄奧之後,他盡畢生之力,尋求缺失的一。

回到上古之後,安伯塵和司馬槿逍遙自在,學那閑雲野鶴,修行稍有鬆懈,更是一直未得空閑在這個時代尋求缺失的一。

而今行於煙波浩渺之巔,霞光萬丈之下,安伯塵遙視九十九座海島,聽得何九之言,心中忽有感悟。

“好地,好景。九仙姑,不知我可否也取一塔當作洞府?”

安伯塵指著天頭浮塔,問向何九。

何九遲疑片刻,轉頭朝幽冥教教主所在方位望去,似乎猶豫不決。沒等她做出回應,安伯塵哈哈一笑,縱身而飛,頃刻間已經踩上一座空蕩蕩的尖塔。

“安長老......”

何九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

她對於安伯塵和司馬槿的成見頗深,打心底裏的不滿,她隻想盡早脫離開去,回到自己的島上去修行。

“教主,何九請辭。”

朝向教主所在方向深施一禮,何九正欲離去,就在這時,她的道心忽然一跳。

一股令她不寒而栗的氣息從身後頭頂傳來,這樣的氣息本不該出現在幽冥教中。

“敵襲!”

何九大喊了出來。

不僅是她,匿於前後左右遠近的幽冥教教徒無不現出身形,或是祭劍,或是祭寶,指向頭頂,氣機聳然。

發出這股令所有人感到歇斯底裏恐懼氣息的,自然是安伯塵。

紅光青雲,萬道霞光之間,安伯塵一隻腳踩住懸浮塔尖,另一隻腳憑空懸起,狀若白鶴晾翅,一道蒙蒙微光從他雙臂間泄出,流轉成一個圓圈,而這圓中又有無數道微光在湧動,如那夜色下的暗流,能隱約看見,卻又數之不盡。

漸漸的,那些暗流轉成一個大漩渦。

那股無比危險的氣息正是從安伯塵懷抱中的漩渦裏傳出。

何九以及上百仙人境的教眾們怔怔地盯著安伯塵,隨即眼中閃過羞赧之色,紛紛收回法寶兵器,何九更是滿臉紅暈,為了她那句“敵襲”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直到此時,何九方才真正確認,這個邪氣十足的男人,他的修為實力遠在自己之上。

光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白鶴晾翅,竟然被他演繹得宛如遠古魔神降臨,他站在那裏,自有一股令人心頭顫栗的氣息傳出,可卻無法琢磨出他究竟會在何時出手、攻向何方、又或者是攻還是不攻。

這種感覺,實在令人難過得想要吐血。

“你夫君著實有幾分本領。”

不知何時,司馬槿和幽冥教教主已經移步島中央的百層教殿,走在長而直的華表斜坡上,身形修長、氣質冷豔的女教主如是說道。

“姐姐莫要誇他,他耳朵可是靈得很。被姐姐這麽一誇,他若是有條尾巴,一定會翹到天上去。”司馬槿在一旁親熱的挽著教主的玉臂,笑著說道。

似乎是有意配合她這一句話,單腳站立在塔頂的安伯塵嘴角微微揚起一道極難察覺的弧線,恰好被抬起頭的幽冥教教主看見。

美麗的女教主愣了愣,麵具後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羨慕,微笑著說:“妹妹和你夫君還真是相得益彰,天生一對。”

聽到女教主喊自己妹妹,司馬槿心中暗喜,表麵也沒隱瞞,露出歡喜的笑容,顯得城府不深一般。

“能被我看上,那是他運氣好。像我這樣毫無追求,隻知道糊塗過日子的女人,隨便找個說得過去的男子也就算了,哪像教主姐姐,這世上能入姐姐法眼的男兒,也不知在哪兒呢。”司馬槿邊走邊說。

“你堂堂真仙也算沒追求,這話說出去,你讓天上地下的那些修為不如你的男仙們都無地自容了。”女教主斜睨了眼司馬槿說道,眼神略微黯然:“其實,想要成為幽冥教教主,就必須清心寡欲,一世獨修。這樣一來,既可避免幽冥教被不懷好意之輩趁隙而入,又能全心全意修行。再者,我幽冥教似乎一直都有這樣的詛咒,但凡教主,往往會像先祖一樣,難渡情關。”

要是有任何一個幽冥教子弟在場,聽到自家教主和一個初來幽冥教的女人說出這些,定會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心裏話別說是陌生人,就連幽冥教中最受教主寵愛的教徒,比如何九,都未曾聽說過。

然而司馬槿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冷著臉的她冰豔傾天下,一旦變得熱情活潑起來,她能讓任何人對她心生好感,引為知己。比如那年的白日宮女帝,比如胤朝三公主,又比如今天的幽冥教女教主。

一番試探下來,司馬槿已然發現,這教主絕對是個寂寞卻多情的人,且年紀不會太大——對於上古時的仙神來說,千歲以上才能稱得上年紀大。

“姐姐已是幽冥教教主,生得又傾城傾國,沒有男人敢來找姐姐也是正常的。不過,一旦姐姐找到心上人,定是天地間數一數二的大英豪。”司馬槿的聲音越發的甜美,聽得女教主眉梢泛起淡淡的粉霞。

“此事往後休要再提!”

就在司馬槿準備投其所好,繼續大聊女兒家的私房話時,卻聽女教主的聲音突然變得冷而僵。

司馬槿詫異的看向女教主,暗暗咋舌,翻臉如此之快,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不談也好。我們女子修行,但求萬古長春,顏與天地齊,不輸男子。”司馬槿的口風變得同樣快,看向女教主,就見她正張望向遠處塔頂的安伯塵,微微皺眉。

這女教主的城府雖不深,可心思卻不甚好猜。

司馬槿心中道。

“我夫君他就是這個性子,修行起來不顧一切。他一定是被幽冥教的繁華氣象所吸引,心有感悟,這才不分場合的就修煉開來。”司馬槿說道。

“無妨。難怪你們區區二百之齡,便已突破到真仙。隻有如此修行不輟,方能有此成就。”女教主微微頷首,說道:“不過,你們的修為和當世真正的頂尖高手相比,還有很大的距離。而你們的身份又很不一般,因此,往後不得我首肯,禁製出島。那兩大勢力,隨便派出一個玄仙,就能將你們擒殺。”

司馬槿聽了心中暗吃一驚,卻是沒想到這女教主隻憑眼見便能判斷出她和安伯塵的年紀,要知道即便修行到真仙境,遇到修為高強的仙人,也無法光憑看看就判斷出對方的真實年齡。

玄仙的本領和神通,看來的確是遠超真仙,從此往後在幽冥島,一定要謹慎小心才是。

走在華表長階上,司馬槿心中暗想,對於玄仙愈發期待,同時也對女教主的話心生不滿。

不滿歸不滿,司馬槿並沒表露出來。

在未來世界,安伯塵和司馬槿都算是絕頂強者,然而來到這上古年間,安伯塵和司馬槿隻能算是尋常強者。

另一邊,紅霞青雲中的安伯塵也收回“目光”。

雖說他和司馬槿已經不止一次這樣配合過,可這一次麵對的卻是上古天地排名前三的大勢力,對於那個神秘而不可測的幽冥教女教主,安伯塵還是不敢麻痹大意。

周身紅霞青雲環繞,安伯塵雙臂從張開到合攏,繼而雙手合十,猛地仰頭望向天雲,雙目中射出兩道青光,如兩道通天之柱,勾連天際。

安伯塵此前有所感悟,而他感悟的正是周天之道中,九十九數之末,那個缺失的一。

早先在未來那個時代,安伯塵便已悟出此中奧妙。將缺失的一運用在他的氣勢之中,九九如山如嶽,缺一流轉,那缺少的一,則是他氣勢中的破綻。往後每每遇敵時,安伯塵隻需醞釀氣勢,便能不戰而勝敵。

那是真仙之前,安伯塵悟出的玄奧。

如今安伯塵突破真仙,更將麵對層出不窮修為實力高過他的對手,光憑氣勢已無濟於事。

托身幽冥教隻是權宜之計,借助幽冥教的勢力,安然渡過不到百年的天地最後時光,並且借助其資源突破玄仙。可玄仙的突破難而又難,司馬槿雖和幽冥教教主定了十年之期,可也是沒有把握的事,倘若無法突破到玄仙,又或者遲遲未能突破玄仙,安伯塵可不想就此任人擺布。

周天玄奧,一旦徹悟,無敵於周天。

周天之數九十九,缺一而成勢。

安伯塵來到上古時代,和司馬槿在陰陽山界修養半年,安逸逍遙。所謂修行之道一張一馳,安伯塵鬆懈了半年,而今來到幽冥教,一朝悟道,自然是五感通靈,察天觀地,所得頗多。

然而安伯塵最想得到的,卻是如何憑真仙境之力,用周天九十九中缺失的一,來製約玄仙。

這不是越級挑戰。

低境界時或許安伯塵偶爾還能做到越級擊殺對手,可到了真仙境,安伯塵清楚的知道,身為至強者的玄仙,一個手指便能將自己捏死。螞蟻和人,再強大的螞蟻,也隻有被人踩踏死的份。

安伯塵想要做的,隻是成為一個可以撬動周天以製衡的螞蟻。

浮立虛空,腳踩紅霞青雲,目射蒼天,安伯塵一呼一吸間,已陷入感悟之中。

在他周圍,那一座座虛若陰影的飛塔上,不時閃過一兩道高深莫測的氣息,飄過安伯塵,卻是幽冥教的玄仙們,也開始對安伯塵產生興趣。

而在距離安伯塵千裏外的某一處海麵,一個男人,飛揚灑脫,正駕著一葉扁舟,向幽冥教駛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12
第六百二十八章 王子嶽
安伯塵來到上古時代,和司馬槿在陰陽山界修養半年,安逸逍遙。所謂修行之道一張一馳,安伯塵鬆懈了半年,而今來到幽冥教,一朝悟道,自然是五感通靈,察天觀地,所得頗多。

然而安伯塵最想得到的,卻是如何憑真仙境之力,用周天九十九中缺失的一,來製約玄仙。

這不是越級挑戰。

低境界時或許安伯塵偶爾還能做到越級擊殺對手,可到了真仙境,安伯塵清楚的知道,身為至強者的玄仙,一個手指便能將自己捏死。螞蟻和人,再強大的螞蟻,也隻有被人踩踏死的份。

安伯塵想要做的,隻是成為一個可以撬動周天以製衡的螞蟻。

浮立虛空,腳踩紅霞青雲,目射蒼天,安伯塵一呼一吸間,已陷入感悟之中。

在他周圍,那一座座虛若陰影的飛塔上,不時閃過一兩道高深莫測的氣息,飄過安伯塵,卻是幽冥教的玄仙們,也開始對安伯塵產生興趣。

而在距離安伯塵數千裏外的某一處海麵,一個男人,飛揚灑脫,正駕著一葉扁舟,向幽冥教駛來。

“這道光,倒是有趣。”

男人有著飛揚的眉梢和長長的鬢角,依舊一頭白發,他的長相不算英俊,卻足以稱得上英偉,像是從壁畫中走出的天神,隻少了一身鎧甲。看他惺忪的眉眼,怎麽都像剛剛睡醒。

他駛向幽冥教,也望向幽冥教方向,可他的船卻隻是繞著幽冥海遺址航行,九十九座海島徜徉在他眼前,他似乎並沒越過去的意思。

“這是怎樣的道義、玄奧?竟蘊含著如此深不可測的潛能。”

男子揚手從天頭五顏六色的長氣中卷來一道,捏於手心,恰恰是從安伯塵身上流散出的氣息,被男子扔進他腰間的葫蘆裏,葫蘆裏有酒水,安伯塵那絲周天氣息遇酒竟化,散發出濃鬱醇香。

男子搖了搖,哈哈一笑,竟舉起酒葫蘆對著口,咕嚕咕嚕的喝著,邊喝邊品:“這氣息,和天地有關,又和星辰有關......竟和天地萬物都有關係。嘖嘖,能將天地萬物的真理歸納在一種玄奧裏,這樣的人物,也隻有上古才會出現。青兒呀,你的幽冥教裏可出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男子邊喝邊說,邊說邊笑,他笑時,眼裏卻有一團濃得似酒漿的東西,無論他再多酒,也化不了。

酒水剛喝了一半,他“噗”的一口吐了出來,臉色也隨之變得僵硬、冰冷,整個人仿佛被掐住尾巴一般,充滿歇斯底裏的瘋狂,前提是他有尾巴——在他屁股後,還真有一條尾巴。

“居然是個男人。”

白發男子喃喃自語道,眼裏流出濃濃的不信,以及失望、遺憾、不公、背叛......等種種情緒。

“青兒,你那年說過從此往後你將以假麵示人,不再給任何一個男人看見你的笑顏,因爲你的笑顏隻屬於我。為什麽隻收女教徒的幽冥教會出現一個男人?”

白發男子痛苦的呢喃道,他的眼睛漸漸變得通紅,忽而長嘯一聲,駕起扁舟,向天頭飛去。

從黝黑海麵九十九島上傳出殺伐果斷的氣息,天旋地轉,山崩海枯,像是要將男子和他的小舟碾碎。

男子哈哈一笑,他猛地撕扯開衣襟,袒露出傷痕累累的胸膛,任由九十九島殺陣轟來。

誰曾想到,在安伯塵眼中有毀天滅地之能的殺陣竟然無法在男子胸口撕裂開半道口子,紛紛向兩旁彈去。過了九十九島殺陣,男子闖入黑龍窟,他甫一進入,混沌般的黑海上空便響起山呼海嘯般的龍吟聲,卻是因為他的進入,驚醒了數不清的遠古龍魂。

“全都給我滾!”

男子大喝一聲,齜牙咧嘴,雪白的長發揚上後腦,就見他從後尾拔出一根汗毛,那汗毛迎風而漲,竟變化成一根巨柱般的大棍。

飛躍出扁舟,男子持棍砸向飄浮在海麵上的龍骨,經曆千萬年風吹日曬、海水侵蝕的龍骨居然被棍風砸得四分五裂,每有一條龍骨碎裂,總會有一條真龍英靈哀嚎著死去,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世間,再無法入那輪回。

闖過九九島,再過黑龍窟,隻憑一己之力便讓幽冥教的外圍防衛形同虛設,在上古天地,無上歸隱的年代裏,能擁有如此實力者,絕不超過五人。而終日守在北海附近,不務正業的,就隻有一個人——天庭第一神將,封號南神的王子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幽冥教這樣的巨頭勢力範圍中,發生這樣的亂局,絕非偶然。

“如此一來,幽冥教外圍的三大防衛,可算是悉數瓦解了。”

北海外,有人說道。

說話的人騎著一頭巨象,那象巨大如山,匍匐在海中,從鼻孔中吸食著鯨魚。

“一切都在我算計之中,區區幽冥教,彈指可破也。”旁邊一人說道。

若是安伯塵在此,定能發現那人的聲音很是耳熟,陰森中透著狂傲,不是九辰君又是誰。

北海之中,九辰君也騎著一頭象,雖沒他身前那人的象大,可也有昔日大匡宮殿那般大小。

南洲有神象,好逐日食鯨,乃是天地間三大勢力之一天和宗的象征。

不用說,九辰君業已投靠天和宗。

“好,好,宗主口中的混世之才果真了得。”天和宗第三護法拍著手,大笑道:“這般神機妙算,也隻有閣下才能做到。閣下又怎會知道,王子嶽一定會闖入幽冥教?”

“這個......說出來就不靈驗了。”九辰君撫著長須,裝腔作勢道,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屑和嘲諷。

這一刻,九辰君忽然很想念安伯塵。

投身天和宗後,九辰君雖獲得了超然的地位,可是,舉目全宗除了宗主外竟無一個能跟上他的思維者,即便是那宗主,也是得九辰君慢慢解釋才行。

是這個時代的人太重修為實力因此忽視了計謀,還是因爲他們壓根看不起陰謀詭計?

九辰君遙望遠天,暗暗想著。

“準備!”

騎著如山巨象的第三護法高舉手臂,正欲發號施令,在他身後,近千騎著巨象的天和宗修士也都蓄勢待發。

“使不得,護法且慢!”

九辰君見狀連忙喝住,心中苦笑不已。

“怎麽了?軍師大人?”第三護法略顯不滿的問道,語氣戲謔。

“我們想到的事,東洲東神教未必想不到。因此,我們還是等他們先動手吧。我們來收漁翁之利。”九辰君懶得做什麽解釋,直截了當的說道。

“咦?”身形高大......應該說是巨大的第三護法揉了揉腦門,隨後掃視左右:“東神教的人也來了?他們在哪?好,好,本座已經很久沒和東神教的那幫妖人切磋了。”

第三護法嗓門極大,他大笑著說道,幾乎是吼了出來。

九辰君在一旁如坐針氈,難過的幾乎要掉下象背。

暗暗剜了眼呆頭呆腦的第三護法,九辰君長歎一聲,要是他也有玄仙境的修為,早一巴掌把此人大飛了。喊這麽大聲,他莫非是東神教的細作不成,想要引來東神教的注意?

這個時代,有趣的地方太過有趣,無趣的人又太過無趣。

呂風起,你和我在陰陽山界分別,以你不甘寂寞的性子,定在東神教中位高權重吧。你雖然不甚聰明,比不上我和姓安的,可在這個窮武的時代裏,你也算頗有頭腦。今次東神教出兵北海定是你的主意,而你也一定會親自來,看一看安伯塵最後的下場。

既然曆史秩序形同虛設,我們便在這個時代,利用我們得天獨厚的身份,大戰一場罷。

九辰君眯起眼,遙望遠天的紅光青雲,心中如是想到。

潛意識裏,他已經把安伯塵給忽略,隻把呂風起當作他日後唯一的對手。

雖說對安伯塵的下場有些遺憾,可是九辰君畢竟是九辰君,無情而又驕傲的第一氏傳人。在他眼裏,安伯塵縱有千般好,唯獨一點不好,那就是太癡迷於世間情愛,這是九辰君最鄙夷最看不起的地方。要知道他九辰君此生此世,都未曾把女人看在眼裏過。

“等殺敗呂風起,帶領天和宗上達天闕,戰天庭......白帝,也不知道我們在這個時代相遇,又會是怎樣一番情形。”

九辰君咧嘴笑道,閉上雙眼,正想享受一下海岸邊美好的陽光,就在這時,巨大陰霾壓了下來,將他的陽光阻斷。

羞惱的睜開雙眼,九辰君怔怔地盯著眼前巨大的鼻孔,一腔怒火隻能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是第三護法的鼻孔,鼻孔中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近距離注視著九辰君,第三護法咧嘴大笑:“哈哈哈,俺們的軍師居然睡著了!”

第三護法大笑,其後的宗門子弟們也隻能附和著大笑。

九辰君欲哭無淚,他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這究竟哪裏好笑。

下意識的,九辰君的信心有些動搖,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宗門,又或者進了一個和四洲三大勢天和宗同名的宗門。

這樣的宗門,無一智者,憑什麽占據偌大南洲,擁有問鼎天帝寶座的勢力?

太荒唐,實在太荒唐......九辰君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想著。

他並沒發現,在火辣辣的陽光下,海風吹不到的地方,他靈魂某處,正有什麽在蔓延滋生著。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13
第六百二十九章 神遊悟道
“我早該想到。”

教殿宮頂,一處精致的閣子裏,司馬槿遙望遠處波瀾壯闊黑海上,那條旋舞在巨龍魂風中的人影,喃喃說道。

三天前,也就是安伯塵剛剛入定的那個夜晚,有至強者殺入幽冥海,成百上千的龍魂竟無法阻攔住他,就在那人快要到達歸一島時,一直情緒不佳的女教主投擲玉杯,憑空畫出一條青龍,率領剩餘的龍魂攔截那人。

司馬槿早該想到的有很多,比如女教主的另一個身份,又比如九辰君和呂風起會趁機出手。

自己和小安子成了幽冥教教主的掌心肉,傳說中的混世之才,而九辰君和呂風起投奔另外兩方勢力,他們也能夠憑借這個身份獲得巨頭勢力的信任,並因此掌權。和小安子不同,那兩人,都是野心極大的梟雄人物,不甘時局,定會妄圖有所作為,有所作為的前提便是保住自己的身份,保住自己身份的前提,就是要守住那個真相——天地即將崩塌,什麽混世之才都隻是前人所犯下的可笑的錯誤。

隻有殺了其它知道真相的人,才能讓真相變成秘密。

不管九辰君和呂風起有多少其它理由,他二人若想殺自己和安伯塵,真正的理由,隻會是這個。

司馬槿心中篤定。

天是青天,海是黑海。

青冥的天頭電閃雷鳴,像是有群劍在烏雲端頭狂舞,司馬槿看著看著,心中微感不安。

她和安伯塵在一起時總會安逸得失去任何警惕,不知覺的變成不再慣常陰謀詭計的她,就比如眼下,麵對兩大勢力的突襲,她隻能坐以待斃。

“請你們教主來。”

收回目光,司馬槿轉身對守候在閣門口的兩名女教徒說道。

“教主在抵禦大敵。”其中一名女教徒冷冷說道,她看向司馬槿的目光有些奇怪,像是在看一個即將被拆穿的騙子。

司馬槿知道女教徒為何這樣看她。

就在三天前,教主和她閑聊完後,召集了歸一島上的一些高級教眾,宣布了她和安伯塵混世之才的身份。得混世之才者得天下,這是最讓教徒們興奮的宣言,可僅僅片刻後,幽冥教便被強敵攻破外圍布置,女教主這句“得混世之才者得天下”仿佛成了笑話,讓一眾教徒神情變幻不已。

“我有十分重要的事稟告教主。你們要麽去通傳,要麽放我離去,我不想出手。”

司馬槿的聲音仿佛冰做的,她的眼神也隨之變冷,真仙境的氣息威壓向那兩名女教徒,那兩名女教徒身體搖晃,吃驚的看向司馬槿,似乎沒想到看起來嬌柔柔的司馬槿居然也是深藏不露的強者。要知道,由於司馬槿的天生無底洞,她的氣息和常人不同,隻要她不外露,就算玄仙也無法看出她的修為高低。

“找我何事?”

那兩名女教徒正踟躇間,一陣旋風從窗欞轉進,幽冥教女教主從風中走出。

“你那強敵的出現不是偶然,而是同天和宗、東神教有關。若我推測不錯......我的推測不會錯,這兩大勢力此時正埋伏在北海,隻等那人闖入,他們便會趁火打劫。”

司馬槿頗有架勢的掐指捏算,說道。

“你怎麽知道?”女教主不信的問道。

“哼,教主莫非忘記了我是誰?”司馬槿反問道。

“混世之才......為什麽會這樣?”女教主如遭錘擊,向後倒退兩步,目光出現了一瞬的凝滯。

果然,教主和那個“大敵”認識,且關係匪淺,若猜的不錯,應當是......司馬槿通過三天前一眾教徒的反應,以及眼下女教主萬念俱灰的模樣,立馬判斷出大概。

“教主,若我推演不錯。非是那人和兩方勢力媾合,而是兩方勢力在暗中推波助瀾,那人並不知情。”司馬槿掐指捏算,繼續扮演著她的“大神”說道。

聞言,女教主眼中頓時現出希冀的光彩,猛地上前握住司馬槿的手:“果真是這樣?”

“當然。”司馬槿繼續掐指,搖頭晃腦半天,睜開雙眼道:“定是教主和他之間生出什麽誤會,他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闖了進來。教主不如去和他解釋一番。”

“解釋?哈哈哈,他不信我,我何必解釋。”女教主聽了後,怒態複發,反笑道。

這個女人,怎麽當的教主!

司馬槿最見不得這個世上的女人為男人做出種種癡嗔之態,心中不悅,沉下臉道:“可是......教主你可是在拿幽冥教上下十萬教眾以及萬年基業,來和那個人賭氣?不就是個男人,這世上竟還有男人讓教主作小女兒態?”

司馬槿咄咄逼人,詞鋒犀利,說得女教主手臂一抖,麵具後的雙頰現出紛暈:“你怎麽會知道他是......是啊,精通神機妙算的你又怎麽會不知道。”

司馬槿又好氣又好笑,女教主這番反應,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一二。色令智昏,原來放在女人身上,同樣也好使,也不知讓幽冥教教主癡心如此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教主,還不快快向那人解釋清楚!”司馬槿大聲道。

“好......不行,他是王子嶽,天闕第一神將,一旦陷入瘋狂狀態,若非有強過他的人物出手,否則誰也止不住。”女教主憂心忡忡的望向遠處狂暴的龍和雲,說道。

“王子嶽,他就是王子嶽!”司馬槿吃了一驚,王子嶽,是一個連她都不陌生的人。

在三公主府藏有許多遠古上古的史書,遠古頗多,上古偏少,因爲上古之後便是天地崩塌,史書甚難保存下來。在為數不多的上古史書中,隻有那寥寥幾人能和遠古大聖們相提並論,其中一人便是王子嶽。

王子嶽有名的原因不僅是他神通無邊,也不是他天闕第一神將的身份,而是他的身世——傳說他是遠古某一混世靈猴的後裔,血統中有一半靈猴血液,這也讓他擁有一條剪不斷的尾巴。

人與猿猴......這女教主還真是......

司馬槿用複雜的眼神上下瞅著女教主,女教主躲開司馬槿的目光,她裸露在麵具外的雙眸透露出她此時的急切。

“幽冥教中,就沒有能製住他的人?”司馬槿問道。

“有,當然有。”女教主露出一絲驕傲:“有幾位大長老聯手,製服王子嶽當毫無問題。隻不過大長老們都不在北洲,歸一島上如今就隻有清秀的教中前輩,可他們要麽不是王子嶽的對手,要麽正在閉死關,無法出手。”

“說了等於白說。”司馬槿撇了撇嘴。

“教主不好,那人快闖進來了。”卻是何九率領幾名教徒飛了進來,稟報向女教主。

“該怎麽辦?司馬妹妹,你可有什麽主意?”關鍵時候,女教主隻有將希望寄托在司馬槿身上。

若遇別人,她豈會這樣亂了分寸,可她即將麵對的不是別人,而是連續六次充當她情劫的男人,那個讓她今生今世無法忘懷的王子嶽。

若非她擁有遠古幽冥一脈的血統,否則這樣的性子,本不該做一教之主,何況是天地前三的幽冥教。

看了眼女教主,司馬槿心中暗道。

眼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司馬槿無辜的攤手道:“我的教主姐姐,妹妹我也不是萬能的。妹妹隻負責推衍,戰鬥的話,都是妹妹的夫君來。現如今,隻有全部寄希望於他了。”

說著,司馬槿轉頭看向盤坐於尖塔之頂的安伯塵。

“他?”女教主苦笑著搖頭:“他在真仙境中雖了得,可王子嶽是玄仙,且還是玄仙中排名前五的存在,六百年前,曾有一名無上強者讚他是古往今來殺性排名前十之人。”

“他若都製服不了王子嶽,妹妹也不知道有什麽辦法了。”司馬槿笑道,又坐回窗前蒲團,托著下巴遙望安伯塵。

練功時的安伯塵,總能讓司馬槿不知覺的靜下心。

司馬槿也知道讓真仙境的安伯塵製服住曆史中都鼎鼎大名的玄仙,是一件很勉為其難的事——幾乎不可能。可司馬槿卻知道,按照慣例,安伯塵常常會在這樣的時候給她帶來驚喜,而她習慣著習慣著便開始習以為常起來。

......

周天......缺失的一......安伯塵還在悟道。

外界的風起雲湧,遠處大海上慘烈的戰鬥,都無法攪擾到他的心神,因爲他的神魂已遠遊,上至天闕昆侖,下至歸墟黃泉。不到三天裏,安伯塵也不知道遊遍了多少上古名勝洞府,每遇修行人,安伯塵總會化作清風一掠而過,掠過時,他們此生種種寵辱得失都會印入安伯塵心田,讓安伯塵又增添一絲感悟。

以安伯塵二百多歲的修行之齡,說實話,別說放在天地曆史中,就算放在當世,也算淺薄之極,又如何能獲得那麽多見識閱曆,除非吸取別人的記憶經驗。好在安伯塵似乎天生便有些許不凡,比如夢知未來,雖隻在他身上發生過兩回,可卻讓他在踏足修行之後,漸漸創出屬於他的夢術,入夢他人的同時,也在不斷提升安伯塵自己的閱曆和心境。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14
第六百三十章 前輩先賢
周天......缺失的一......安伯塵還在悟道。

外界的風起雲湧,遠處大海上慘烈的戰鬥,都無法攪擾到他的心神,因爲他的神魂已遠遊,上至天闕昆侖,下至歸墟黃泉。不到三天裏,安伯塵也不知道遊遍了多少上古名勝洞府,每遇修行人,安伯塵總會化作清風一掠而過,掠過時,他們此生種種寵辱得失都會印入安伯塵心田,讓安伯塵又增添一絲感悟。

以安伯塵二百多歲的修行之齡,說實話,別說放在天地曆史中,就算放在當世,也算淺薄之極,又如何能獲得那麽多見識閱曆,除非吸取別人的記憶經驗。好在安伯塵似乎天生便有些許不凡,比如夢知未來,雖隻在他身上發生過兩回,可卻讓他在踏足修行之後,漸漸創出屬於他的夢術,入夢他人的同時,也在不斷提升安伯塵自己的閱曆和心境。

入夢,獲取記憶經驗,繼續入夢,繼續獲取記憶經驗......安伯塵神遊出竅,周遊天地,三天不到時間裏,已飛遍小半個上古世界,遭遇修行之士不下三千。

這其中,亦有修為遠高於安伯塵的玄仙人物。

好在這些玄仙並非入世之仙,幾乎都是逍遙宇內,縱情物外的閑雲野鶴,被安伯塵奪取一絲記憶經驗後,或者是佯怒笑罵,或是當成小蟲小蟻扇飛。安伯塵往往會在一個轉身時,拜謝向那些玄仙,而後繼續他的遊曆。

想要尋找出以真仙境製約玄仙之法,談何容易?光憑安伯塵這一世兩百餘載的記憶經驗難以完成,借助他人的記憶經驗也是無奈之舉。

王子嶽即將攻破黑龍窟之時,安伯塵又到達一處。

這是在塵世,卻是一片深林中的塵世。

安伯塵本以為這是和大匡桃源村差不多的地方,可卻發現,這裏的男女老少都沒有修為,乃是真真正正的普通人。他們過的日子卻無比瀟灑而悠閑,朝耕暮采,閑下來時,便去集市逛遊購置物品。這裏有私塾,有醫館,有酒莊......就如一個縮小版的府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令安伯塵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裏的人,他們彼此間無比和諧相處和睦,竟毫無矛盾。

有人的地方便會有矛盾,這是天地至理,如同秩序一般。

安伯塵在好奇心的驅策下,繼續向前飛去,隨著深入,他愈發覺得不可思議。原來他剛才經過的,隻是一個小村,村子在鎮上,鎮在府城中,府城在行省裏,行省外還有王國......這麽大的地方,竟然人人和平相處,彼此間謙和有禮,毫無矛盾。

“莫非是另一個君子國?”

安伯塵自問道,隨即別他自己否認。

當年在海內遇到的君子三國,每國之中雖無矛盾,百姓和睦,可三國彼此間卻相互製約、攻擊,從更大的角度而言,君子國也是有矛盾的。

“這樣的國,究竟是怎樣創出的?在它之後又藏著怎樣的大神通者?”

安伯塵自問道。

他實在不敢相信,天地間,會自然誕生出這樣的國度和人民,這完全是違背自然規則和人性根本的一件事,也違背了天地秩序。

而能真正改變天地秩序,並且不遭受天罰的,至少也是無上。

難不成,自己終於要遇上第一個無上強者了?

安伯塵心中一陣激動。

天是白雲天,地是黃土地。

安伯塵深深嗅上一口清新的空氣,正想繼續向前飛去,忽然間,他看見了一個人。

那個人穿著紫色落拓布衣,長發,隻有一條手臂,腰間吊著個酒葫蘆。

他走在黃土地上,白雲隨著他的腳步,慢悠悠的向前飄動,像是在為他遮蔽陽光。

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怪,細看又極其普通的人,讓安伯塵停止住飛行,懸在半空,靜靜的看著那人。

“難得回來一趟,沒想到,還是遇上了不速之客。”

那人笑著說道,他笑得很豪爽,顯然是在和安伯塵說。

停下腳步,紫衣獨臂人轉過頭,看向即便真仙用肉眼都無法看見、玄仙也必須開天眼才能看見的安伯塵,臉上露出微笑:“也不知多少年前,我也創過一般法術,和夢境有關。你我有緣,你可願學?”

安伯塵心頭劇震,此人無論語氣行為還是他的氣質,都不像是高人強者,更像是一個過路的旅人。然而,安伯塵卻有一種異常清晰的直覺,直覺告訴他,此人正是這片神奇土地的主人,秩序的改寫者。

“不回答,那就是不願學了。可惜可惜,你自創的夢術雖有潛力,卻不如我南柯一夢,能同時陷千萬人於夢境。”男人笑著說道。

同時陷千萬人於夢境,這又是怎樣的夢術?

安伯塵大驚,他又不是傻子,豈會錯過這等機會?

話到嘴邊,安伯塵卻苦笑了起來。

不知怎麽的,他竟無法說出話來,他能張口,舌頭也能動,可就是聽不見聲音。

目光落向一臉戲謔的紫衣獨臂人,安伯塵如何猜不到,定是這位高人做的手腳。

難得在遊曆是遇到一無上強者,聽他之前的話,他似乎從一個很遙遠的地方回來,或許無上們的消失,就是去了那裏。也就是說,自己或許很難再遇上一名無上......想到這,安伯塵眼中閃過抱怨之色,卻是在做給紫衣獨臂人看。

“你我遇上也算有緣。”

紫衣獨臂人迎著火辣辣的陽光,抬起頭,痛飲了一口辣酒,說著和之前差不多的話。

“所以,我便幫你想想如何解決你的困擾吧。”

紫衣人說完後,抱起雙臂,支著下巴,似在思索。

奇怪,他怎麽知道我的困擾?

安伯塵好奇。

“你仔細想一想,便知道我怎麽知道你的困擾。”紫衣人莞爾道。

他能聽到我的心裏話......這是怎麽一回事?難道說......

陡然間,安伯塵身軀劇震,他驚訝的看向紫衣獨臂人,隨後回頭看向身後的國度、城池,就見那些國度、城池、村莊正在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飛快消失。

“沒錯,我正在你夢中。你看見的這個世界,是你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世界。你看似是清靜無為、心性寡淡的人,可是,你潛意識裏卻在想著如何破以另一種形式壞秩序,而不遭受天罰。”

紫衣獨臂男子笑著,說道,卻讓安伯塵嚇得不輕。

安伯塵還記得,明明是他在神遊入夢,收取這個時代強者高人的記憶經驗,怎麽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別人入了夢......而且是直接從神魂入夢!

這人的修為到底有多高,他的神通到底有多廣......不管怎麽說,他是無上無疑,因為他的氣質和安伯塵之前遇上的那些玄仙截然不同。

“你想以真仙製約玄仙,這個嘛,其實也不難。”

想了一會兒,紫衣獨臂人似乎有所得,他抬起頭,注視著安伯塵道:“隻需要,回到從前。”

回到從前?什麽意思?

安伯塵一頭霧水,他正想用心聲發問,就見紫衣人嗬嗬一笑,轉過頭,繼續一邊喝酒一邊向遠處田埂走去。安伯塵剛想追過去,卻被紫衣獨臂人隨手一揮,扇飛出十萬八千裏。

“這個時代,果然已沒有什麽樂趣了。不過,遇到了老朋友提起的那個人,也算有所收獲。真是期待未來嗬......”

仰望天頭白雲天,紫衣人笑了笑,不多時他的身形消失在破碎的田埂末尾。

......

當安伯塵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還盤坐在尖塔之頂,仿佛睡了一覺般,頭腦有些昏沉。

“神魂出遊時,竟被無上入夢了......要是告訴紅拂,他定又要笑上三天三夜了。”

安伯塵喃喃低語著。

他能聽見遠處的哄鬧戰鬥聲,也能看見一派“兵荒馬亂”景象的幽冥教,可這些都隻在他心田存留了片刻,稍縱即逝。

安伯塵不關心那些,他此時此刻所關心的,隻有自己的感悟。

他的頭腦雖昏沉,可三千得道之士的記憶經驗仍在,更是有紫衣獨臂人最後一句“隻需要,回到從前”盤桓在腦中,久久無法消散。

“隻需要回到從前.....何解?”

安伯塵咬牙切齒的問道,他隻想把那個紫衣人抓過來好生審問一番。但也隻是想想罷了。

“轟隆!”

就在這時,一陣雷鳴從遠天傳來,風雨交織、黑雲滾滾的天際,又開了一道口子,仿佛天之眼。粗壯的雷電從天之眼劈落,砸向遠處黑龍窟鏖戰著的人與龍魂,發出慘烈的響聲。

安伯塵的目光直直盯著那道閃電,先是怔然,隨後有僥幸,有喜悅,有興奮,最後化歸平寂。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隻需回到過去。的確,是時候回到過去了。”

滾滾雷雲下,安伯塵哈哈大笑,及腰長發在風中飛舞如龍,看得不遠處的司馬槿芳心一陣跳動。

“小安子,你又在耍什麽瘋。哼,你再不搞出點名堂來,我丟人可就要丟大了。”

司馬槿自己和自己說道,目光中卻飽含期待,因爲她知道向來沉穩的安伯塵若非有所巨大收獲,他絕不會如此。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15
第六百三十一章 煉天闕
“轟隆!”

就在這時,一陣雷鳴從遠天傳來,風雨交織、黑雲滾滾的天際,又開了一道口子,仿佛天之眼。粗壯的雷電從天之眼劈落,砸向遠處黑龍窟鏖戰著的人與龍魂,發出慘烈的響聲。

安伯塵的目光直直盯著那道閃電,先是怔然,隨後有僥幸,有喜悅,有興奮,最後化歸平寂。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隻需回到過去。的確,是時候回到過去了。”

滾滾雷雲下,安伯塵哈哈大笑,及腰長發在風中飛舞如龍,看得不遠處的司馬槿芳心一陣跳動。

“小安子,你又在耍什麽瘋。哼,你再不搞出點名堂來,我丟人可就要丟大了。”

司馬槿自己和自己說道,目光中卻飽含期待,因爲她知道向來沉穩的安伯塵若非有所巨大收獲,他絕不會如此。

“風水火雷,四方神君,聽吾號令,速速歸位!”

安伯塵立於尖塔,仰頭咆哮道。

話音遙遙傳出,落到司馬槿耳中,司馬槿一愣神,隨即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她自然知道安伯塵體內藏有神仙府,乃是他修行之本,神仙府中有四神君,火神君,水神君,風神君,以及雷神君,其中雷神君乃是安伯塵的化身。

神仙府中夢神仙,千山萬水在須彌。

安伯塵雖憑神仙府,擁有了不輸給當世任何一名天才的修行速度,可卻因此遭劫,原因隻在於神仙府的存在太過逆天,為蒼天秩序所不容。後為躲避天地秩序,安伯塵遣散風水火雷四勢,卻又在暗中將四神君藏於體內深處。至此,直到真仙境,安伯塵都再未進入過神仙府,神仙府也因缺少了風水火雷四神君,而名存實亡。

“是啊,風水火雷四勢早該歸位了。說起來違背天地秩序,可這方天地,已非我們曾經所在的那個年代,不受秩序約束。退一萬步說,我們穿越回過去便已違背秩序,再違背一次又何妨?”

司馬槿喃喃自語著,下意識的捏緊手心。

原本紅光青雲的天空,忽然又出現四種顏色,堆聚於安伯塵頭頂高處,如山如嶽——東麵紅如火,西麵白如水,北麵清如風,南麵紫如雷。這四種天象,本不算什麽稀罕事,但凡人都見過,可沒有誰見過這四種天象齊聚一時,且盤旋於天頭。一時間,幽冥教萬餘教徒,連並著女教主都瞠目結舌的仰望天空,麵色複雜。

“久違了,三位神君。”

身在半空,安伯塵的眸中繚繞著濃濃的紫潮,嘴角的笑意擴散開。

此時此刻,他既是安伯塵,又是神仙府中的雷神君,他這句話,是說給那三位神君聽。忠誠的火神君,妖嬈的水神君,模棱兩可的風神君,此時都已飛回神仙府,一切幾乎和從前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他們的氣息比從前要高強許多倍。

如此這般,召喚回三神君,重掌神仙府,也算是回到從前。可回到從前,卻不代表要止步於從前。

安伯塵遙望天頭,淡淡一笑。

他擅長舉一反三,那位自稱會夢術的前輩高人說回到從前,但安伯塵卻相信,那人並沒有全部說完。回到從前的意思是重掌從前的根本所在,可現如今安伯塵已是真仙,一切都需在從前的基礎上再進一步。

“三神君,助本居士演天闕。”

安伯塵低喧道。

心若玲瓏心,一點萬般通。這便是道,道如煙雲,飄渺不定,一分靠師父,九分自己悟。

安伯塵知道,他的又一場大道機緣即將到來。

從前神仙府,府內蟲如仙。而今安伯塵立真仙,望玄仙,又豈會滿足於區區神仙府,是時候破神仙府而立天闕。

雙目中雷勢散去,緊接著,風水火三勢交錯翻滾,安伯塵頭頂蒼天,雙臂向上揚起,就見聚於天野的風水地火四勢如狂瀾大作,蜂湧向安伯塵。

“周天嗬。”

安伯塵麵色寡淡,微閉雙眼,再度盤膝坐下。

他所修的是周天玄奧,若放在遠古,則會被稱為周天道義。道義,玄奧,兩個時代的稱呼罷了,實在一模一樣。當年安伯塵於君子三島,遍觀遠古諸強所留功法、秘籍,沉澱於心。而今,安伯塵又神遊上古,遭遇一個個或是入世或是出世的仙神妖魔,取其經驗記憶為己用,又有新的感悟。而安伯塵自己,又是來自今世之人,更是今世第一玄奧武道玄奧的開創者。

三世的種種道義、玄奧,或是博大精深,或是奧妙無窮,或是神通廣大,如此種種,全部如同周天圓數一般,旋轉在安伯塵腦海之中,又如恒河之沙,數不勝數,稍縱即逝。

周天之道,包容天地,豈是百年千年所能領悟,別說千年了,就算千萬年也無法領悟。

安伯塵沒有睜眼,發出一陣常常的歎息,卻是想通了這個道理。

仙人也是人,人之力終究難以勝天,想要徹底悟通周天已是不可能,所以,安伯塵決定放棄。

抬臂,揚手,手如刀狀,安伯塵重重斬下。

“哢嚓”一聲。

仿佛堅冰破碎的聲音回蕩在眾人耳中,所有人,就連修為玄天的幽冥教教主都隻覺心中悵惘,好似被逼無奈拋棄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今朝北海幽冥教,安伯塵在這歸一島上,放棄鑽研他經營百多年的周天玄奧。

隻因他已無需在鑽研。

倘若能以身替周天,以己法替代周*天*法度,就算無法明悟周天玄奧,可舉手抬足間便是周天奧妙,如此一來,安伯塵又何必去鑽研周天玄奧。

“如此道義、玄奧,從遠古到今世,居然都沒有人發現。好大的便宜留給我!”

安伯塵雙目放光,興奮的說道。

隻在刹那間,三神君已在體內神仙府上又建一天闕,有了天,有了地,安伯塵正式擁有了周天的雛形。身懷小周天,居於大周天,這一刻,安伯塵儼然成為周天在人世間的代言人。

周天之數九十九,獨缺一數,那數便是安伯塵。

風水火雷四勢大作,這四勢都是安伯塵新演繹出的周天之勢,在安伯塵眼中都是大補。

仰頭,安伯塵如鯨象張口,大股大股的吞食起周天四勢,那四勢化作長瀑,亦如天河倒流,飛入安伯塵口中。這一刻的安伯塵狀若魔神,就好像要一口頭,將這世間一切的風、水、火、雷悉數吞了。

每吞食一口,安伯塵的身體就會漲大一分,在幽冥教一眾教徒呆滯的注視下,不消時,安伯塵的身高便已超過幽冥教神殿。

“瘋了......你這夫君是想硬衝玄仙嗎!”

就在這時,女教主麵色陡變,她難以矜持的舉起手,指著直插雲端的安伯塵:“他吸收天地精華,化作元氣,可他的元氣明顯已超過真仙巔峰所能承受的範疇。再這樣下去,他沒有悟通玄仙玄奧而強行衝擊玄仙,隻會撐破丹田經絡而亡。”

司馬槿自然知道安伯塵經絡的特殊性,能承受遠超同一境界何止十倍的元氣,即便如此,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大,大到有些離譜的安伯塵,心中難免有些不安。

“是啊,他是瘋了。可他也是想要為教主抵禦外敵,這才強行突破的。教主姐姐,不如你去幫幫他,在不傷到他的情況下打斷他?”司馬槿在一旁焦急的說道。

“可他的聲勢,也太大了點兒。雖說還隻是真仙......”

女教主遲疑著說道,麵露難色。

有些話,她同樣沒和司馬槿說。

她到現在總算是看出些許端倪,安伯塵的境界雖隻是真仙,可他的氣質已和之前大不一樣。氣質這東西,說起來玄乎,又形同雞肋,可修為到女教主這個境界,往往能一眼從對方的氣質中,判斷出許多。這樣的氣質,竟有些類似玄仙。真仙的修為,玄仙的氣質......這樣的情況,女教主從沒在別人身上見過,若讓她硬是給一個說法,那隻能是——偽玄仙。

她可以肯定,如今的安伯塵,定是在某一個方麵,達到了玄仙境,否則不會如此。

“教主姐姐......”司馬槿在一旁晃動著女教主的胳膊。

看了眼司馬槿,女教主暗暗警醒,她好不容易獲得兩個混世之才,怎麽也不會就此放棄。更何況,如今幽冥教大難在即,說不定真如司馬槿所說,他夫君能化解這場危機。

死馬當活馬醫......女教主點了點頭,她的身影消失在神殿中,刹那之後出現在尖塔上,安伯塵腳下。

安伯塵如巨人一般,頂天立地。

這樣的變化之術也不算稀奇,每個一重天仙人都能輕而易舉的施展出,可此時站在安伯塵腳下,女教主仰頭望向安伯塵如山嶽般的雙腿,不由自主的,心旌搖曳。

她清楚的知道,她能夠輕而易舉的殺死麵前的“巨人”,可又不知為何,對方身上藏有著一種令她內心深處生出一絲恐懼的東西。

“到底是什麽?他又是怎麽做到的......”每個癡迷於修行的人,遇到不解的事,總習慣於刨根問底、追其究竟,女教主也無法免俗,因此,她遲遲沒有出手打斷安伯塵。

就在女教主遲疑之際,忽然間,一聲怒吼從遠處傳來,響徹天穹。

吼聲由遠及近,勢如破竹,頃刻間便到。

青絲迎風飛揚,女教主回頭看去,看到了那個滿臉怒容的男人。

“為什麽?”男人問道。

女教主手臂一抖,嘴唇輕啟,張開到一半,卻又收住。

她忽然覺得很可笑,這個曾經讓她思念得寢食不安的男人,大發雷霆,毀去幽冥教數千載的布置,趕到自己麵前,隻為了問為什麽。

真是荒唐透頂。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16
第六百三十二章 玄仙之力
就在女教主遲疑之際,忽然間,一聲怒吼從遠處傳來,響徹天穹。

吼聲由遠及近,勢如破竹,頃刻間便到。

青絲迎風飛揚,女教主回頭看去,看到了那個滿臉怒容的男人。

“為什麽?”男人問道。

女教主手臂一抖,嘴唇輕啟,張開到一半,卻又收住。

她忽然覺得很可笑,這個曾經讓她思念得寢食不安的男人,大發雷霆,毀去幽冥教數千載的布置,趕到自己麵前,隻為了問為什麽。

真是荒唐透頂。

“你倒是說話啊!怎麽像個娘們一樣!”

司馬槿遙遙望去,眼見女教主又沉默下來,她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不由恨恨罵道。

身後的何九和女教徒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僵硬著臉,似乎在強忍著什麽。雖知眼下實在不是發笑的時候,可她們還是有些忍不住,教主本來就是......女人。

“糟糕了。”

司馬槿搖頭而歎,果然,她這一聲歎息剛落下,喊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震破雲霄,聽得島上的女教徒們無不變色。

不用想也知道,膽敢打幽冥教主意的,也就那兩家,是天和宗同東神教派兵殺來。

堂堂幽冥教,天下排名前三的勢力,本不該這麽容易被對頭欺上門。奈何有九辰君這個神謀詭劃的妖人,算準一切,輕輕一彈指,便讓幽冥教引以為傲的防衛灰飛煙滅。在安伯塵和司馬槿所在的那個時代,九辰君便是無名之輩,可就是這樣的無名之輩,才能隱於暗處,冷眼笑諷那些自謂梟雄英豪的人物。

偏偏自己剛到幽冥教,手中沒有半個籌碼,否則怎麽也要和他鬥上一鬥。

司馬槿捏緊手,心中暗暗說道。

“為什麽?”

白發偉岸,卻一身酒氣的男人問道,醉態畢露,尾巴豎得老直。

“為什麽?”男人第三次問道。

女教主依舊毫無反應。

司馬槿苦惱的撫額,心中對這對癡男怨女實在是感到無語凝咽,轉而司馬槿用勁拍了拍自己的額:“真笨,我怎麽忘了。她不說,我去說!”

一閃身,司馬槿也瞬移而去,出現在女教主身邊。

“這位大哥,王神將,事情是這樣......”司馬槿掩飾住內心的不滿,竭力擠出笑容,對如今天宮第一神將王子嶽說道。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一直沒等到女教主回複的王子嶽終於暴走。

他闖進來,除了質問女教主外,便是來殺那個出現在幽冥教中的男人,也就是安伯塵。

“去死!”

手舉鐵棒,王子嶽高高躍起,雙目金光四射,狠狠砸向安伯塵。

別看他和安伯塵比起來,就如同蚊蚋和巨樹,可他是真真正正的玄仙,且是玄仙中最強的幾人之一,光是雙臂之力便能掀翻四海。

隨著王子嶽躍起,從北海傳來的喊殺聲也愈發震耳欲聾,不少教徒都已能看到或是駕雲、或是禦寶而來的東神、天合兩方勢力的高手。也不顧教主沒下命令,不少幽冥教徒都紛紛衝了上去,守護著腳底的海與土地。

這一切都和王子嶽無關,暴怒到失去理智的王子嶽凶狠的盯著安伯塵,遠古時候傳承下來的那頭凶猿的血液在他體內翻騰激湧,衝擊著他的四肢百骸。

“去死!”

不管是怒火還是妒火,王子嶽手中的大棒已化作一道火影,狠狠砸向安伯塵。

劇烈的戰風從王子嶽手臂間揮下,就連已至真仙境的司馬槿也感覺腳底不穩,身體仿佛風中翻飛的樹葉,隨時會被吹走。

“小安子!”直到這一刻,司馬槿方才有些慌亂。

天宮第一神將挾暴怒的一棒,光是棒風就讓真仙失去重心,更別說棒尖所蘊含的力量。

似乎聽見了司馬槿的叫喚聲一般。

安伯塵低下他高昂的頭,向下看來,與此同時,一件異常詭妙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

他的身體非但停止了瘋漲,相反的,他在百分之一彈指刹那間縮小回來,從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變回從前七尺餘高的身材,堪堪避開了王子嶽這一棒。

王子嶽愣住了,女教主也愣住,遠處遙遙望來的九辰君和呂風起同樣也愣住。

讓他們驚訝的不是安伯塵從大變小,而是安伯塵隻憑真仙修為,竟躲過了玄仙誌在必得的一擊。要知道,王子嶽盯準的是安伯塵本身,按理說,任憑安伯塵如何變化,他也應該無法躲過才是。

緊接著,更令幾人震驚的事發生了。

就見安伯塵飛起,臂下挑起銀槍無邪,一槍擊中王子嶽頭部。

“轟!”

震動山嶽的響聲傳來,一顆腦袋高高飛起,卻是王子嶽被安伯塵一槍挑斷了頭顱。

那一瞬間,銀槍出沒時的力量還剩幾絲餘力,向東神、天和兩大勢力所來的方向飛去,竟一路掃死三千神象。

這哪是真仙,分明就是玄仙才能擁有的源力!

“那是誰......此人能殺王子嶽,吾不是對手,扯呼!”

來自天和宗的第三護法大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率領眾弟子向回奔去,臨走時還不忘一把拉上九辰君。

而另外一邊的東神教也被安伯塵的一槍所嚇,全軍撤離。

何九見狀大喜,連忙揮舞旗號,下命眾教徒掩殺上去。

好在天和宗與東神教此番前來,隻不過是試探,一擊不中,全身而退。

紅光並青雲,晚風奏太疾。

那個沒了腦袋的屍體一搖一晃的從海中站起,大手一揮,把頭顱召來,安上脖頸。

“好疼......這個家夥,好大力氣......你用的莫不是遠古妙法,肉身成聖?”王子嶽活動了下脖頸,隨後皺眉問向安伯塵:“我從沒見過,你究竟是誰?”

“他是我夫君。”

司馬槿攔在安伯塵身前,對王子嶽說道。

在場之人,女教主,王子嶽,司馬槿以及何九,都能看出安伯塵此時的狀態很不對,似乎無比虛弱而萎靡。可剛才媲美玄仙之力的一槍,又是他所發出,這令眾人費解無比。

“教主姐姐,我夫君身體困乏,先告辭。”

司馬槿攙扶住安伯塵,一個閃身,消失在歸一島。

“教主,他們似乎走了。”何九遙望了眼南方,向女教主稟報道。

“沒事。這一戰過後,天上地下都會知道他們已是我幽冥教的人,他們還會再回來。”女教主說道,她背對著王子嶽,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何九也很擅長察言觀色,她看了眼王子嶽,隨後告退。

清醒時候的王子嶽很是尷尬,可他和女教主一樣,自尊心極強,明知自己是吃了一場飛來橫醋,這才闖下大禍,可他又不願意道歉。

“他們是誰?莫非......”王子嶽負手而立,皺眉思索片刻,後又豁然開朗:“莫非是你當初和我提過混世之才?”

“你為何早點不能明白。”女教主聲音不算冰冷,卻毫無感情。

“以真仙的修為擊退玄仙,雖說隻是一招之力,可他又是怎麽做到的?”王子嶽問道,心中仍有些後怕。

好在他有遠古大聖的血統,能斷頭重接,這才沒有丟大臉,換做另一個玄仙,就算不重傷,也會被他一槍打得丟盡顏麵。

“我為何會知道?”女教主聲音開變得冰冷,她似乎不想再搭理王子嶽,向前走去。

“這樣好了。我毀你黑龍窟,往後便為你幽冥教守海百年,如何?”王子嶽大叫著問道。

“笑話,黑龍窟豈是你能毀的?你壞的隻是一隻龍目罷了。”女教主冷笑著道,攝空大步向神殿走去,走在半途她猛地回頭,盯著王子嶽遠去的背影,目光微微波動。

王子嶽大概是依照諾言守海去了,可她卻知道,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在幽冥海前守候了千年不止。

......

北海,人生苦短船行。

司馬槿召喚了幾名黃巾力士整理好被戰風刮得亂七八糟的碼頭港口,隨後將安伯塵攙扶進水榭。

“究竟發生什麽了?”司馬槿問道。

安伯塵麵色微微發白,他尋著木榻盤膝坐下,深吸口氣,複又吐出:“沒什麽,隻不過,我找到一招以真仙境克製玄仙的法門。”

“可是,你似乎傷得很重。”司馬槿關切的說道。

“畢竟是新創的法子,第一次使用,還不怎麽靈。等我完善之後,再不會這樣。”安伯塵笑道。

聽安伯塵這麽一說,司馬槿放心下來:“以真仙境克製玄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剛才竟然一槍挑斷了王子嶽的首級,你可知道,王子嶽他是當世天庭第一神將,天庭可非四洲三大勢力所能比擬的。”

“騎士也沒什麽大不了。”安伯塵嗬嗬一笑,輕撫把握著司馬槿手背上可愛的渦輪:“隻不過,我掌握了玄仙境的力量罷了。”

司馬槿故作誇張的張大嘴巴:“你是怎麽做到的?雖然你積蓄的元氣遠超過同一境界的真仙,可遠遠達不到玄仙的範疇。”

“和元氣無關,僅僅是力量而已。最純粹的力量,和技巧、命運、天意都無關。”

安伯塵說道,踏上化身周天之道的他,此時每一句話裏,都隱隱透露出無窮奧妙。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16
第六百三十三章 魚宴
安伯塵麵色微微發白,他尋著木榻盤膝坐下,深吸口氣,複又吐出:“沒什麽,隻不過,我找到一招以真仙境克製玄仙的法門。”

“可是,你似乎傷得很重。”司馬槿關切的說道。

“畢竟是新創的法子,第一次使用,還不怎麽靈。等我完善之後,再不會這樣。”安伯塵笑道。

聽安伯塵這麽一說,司馬槿放心下來:“以真仙境克製玄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剛才竟然一槍挑斷了王子嶽的首級,你可知道,王子嶽他是當世天庭第一神將,天庭可非四洲三大勢力所能比擬的。”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安伯塵嗬嗬一笑,輕撫把握著司馬槿手背上可愛的渦輪:“隻不過,我掌握了玄仙境的力量罷了。”

司馬槿故作誇張的張大嘴巴:“你是怎麽做到的?雖然你積蓄的元氣遠超過同一境界的真仙,可遠遠達不到玄仙的範疇。”

“和元氣無關,僅僅是力量而已。最純粹的力量,和技巧、命運、天意都無關。”

安伯塵說道,踏上化身周天之道的他,此時每一句話裏,都隱隱透露出無窮奧妙。

看見司馬槿撇著小嘴不滿的盯著自己,安伯塵微微一笑。

他不想在司馬槿麵前故弄玄虛,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安伯塵頓悟於歸一島,在神仙府之上又立天闕,更是在茫茫周天間尋找到了能製約玄仙的缺失的一,向周天借來那股恐怖的力量。能借到這麽一股強橫無匹的力量,全因安伯塵以己身立周天之道,周天之數九十九,他自己則是缺失的一。

這般玄妙,非是言語能描述清楚。

安伯塵凝神調息,稍作休整,隨即伸出手指點上司馬槿的眉心。

司馬槿嬌軀輕顫,隻覺一點冰涼鑽了進來,起初有些刺骨,漸漸的變得舒愜起來,她的身體也不再抖動。

安伯塵這一指將他所悟出的周天之道全部灌入司馬槿的識海中,有些類似醍醐灌頂,卻要比醍醐灌頂還要危險,兩人間隻要有一人注意力不集中,或是心房沒有打開,便會被灌入的道義撕裂識海,侵蝕向神魂。

約莫兩柱香時間後,安伯塵鬆開手,他睜眼看向司馬槿,就見司馬槿的眉心有青紫之光旋轉著,煞是好看。不多時,青紫之光消散隱去,司馬槿也睜開雙眼。

“這是你的玄奧,我無法悟出。”看向安伯塵,司馬槿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隻是演繹給你看一看。”安伯塵道:“我已成為周天代表,天上之下,周天的代表隻會有一個,因此別人或許也能悟出周天之道,但卻無法悟出我之道。”

“你還真是壞。就算別人悟出周天之道,也隻是為你做嫁衣。周天之道成千上萬,不,應是如同恒河之沙,數之不盡。而你卻是周天代表,不需去悟道,隻管著接收別人的領悟即可。”司馬槿瞪了眼安伯塵:“不過,你想要在周天之道上繼續有所提升,就必須讓越來越多的天才同修周天之道,光是你一人,遠遠不夠。”

“你的意思?”安伯塵有些遲疑。

“立學館,廣收門徒。”司馬槿道。

“這不行。”安伯塵斷然否認:“我畢生所學,從未依靠過一本功法或是秘籍,也沒有請教過半個師父,都是向天求道,自己所悟出。如此,我又如何收徒傳道,這一條路不適合我。再者,天地即將崩塌,我們與其將精力放在什麽立學館、收門徒上,倒不如好好鑽研時間玄奧,為不久的將來做準備。”

司馬槿注視著安伯塵,目光略帶戲謔,直看得安伯塵有些吃不消,偏過頭去。

“是了,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司馬槿忽然說道:“之前你帶我神遊入夢時,無意中讓我看見了你的夢境記憶。有一個人你始終念念不忘,那個人,或許就是讓你一直不敢收徒的原因。我說的是嚴夫子。”

安伯塵一愣,嘴角劃開苦澀的笑意,不置可否。

安伯塵起於草莽,少時愚鈍,開竅之後飽經人情世故,閱盡世間滄桑,可謂閱曆不俗,因此,他很難遇上一個值得他打心底裏尊敬、欽佩的人。卻有一人,錚錚鐵骨,讓安伯塵在那年琉京亂局時,為之折服。那位嚴老夫子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算不上什麽明師,可他的節操和品格卻讓安伯塵自愧不如,久而久之,卻成為他內心深處的一個陰影,若非司馬槿今日提起,這團陰影或許永遠無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此人此事,當為心魔。”司馬槿看著安伯塵道:“以你如今的修為,斬去這方心魔,輕而易舉。”

“改日再說吧。”安伯塵搖頭。

結束一些事或許很容易,可人們往往不會去做,甚至不願去想,隻因為生怕它結束後,再感受不到它所帶來的那種奇妙的感覺。

“也罷。反正你早晚有一天會想開的。”司馬槿有些悶悶不樂道。

“對了。你偷窺我記憶時,除了嚴老夫子外,還看到了什麽?”安伯塵輕攬上司馬槿的腰,在她耳邊問道。

“你猜。”司馬槿掙脫了一下沒掙脫得了,她仰頭看向安伯塵,忽然哼了一下:“璃珠殿下的身材,可是一直讓你念念不忘?”

“那年隻是意外。”安伯塵笑道,眼見司馬槿佯惱,手也向下滑去:“不過,今次卻非意外。”

海上明月起,雙修宜應時。

又是一夜過後,安伯塵和司馬槿陰陽交*合,勉強補足了安伯塵的元氣。

兩人也不急著去幽冥教,繼續在北海上擺弄他們的船運生意。

起初他們開設這家人生苦短船行,就是為了吸引幽冥教的注意,如今幽冥教已上鉤,可這人生苦短船行卻花了兩人極大的血本——司馬槿珍藏的寶貝,以及安伯塵豢養多年的異獸,讓兩人難以舍棄。又因安伯塵在幽冥教,一槍殺“敗”王子嶽的戰績很快流傳開來,來人生苦短船行出海的海客們越來越多,其中也不乏各方勢力的探子,而安伯塵和司馬槿也沒什麽想要隱瞞的秘密,也就聽之任之。

一晃眼時間,一個半月過去,幽冥教像是突然消失了般,再無半絲音訊,更別說前來邀請安伯塵和司馬槿回教,讓二人難免有些詫異。

“青衣,去捉兩尾十目魚來。”

司馬槿站在水榭上,雙手叉著腰,向不遠處舟上垂釣的青衣小斯吆喝道。

那小廝很是機靈,大聲應道,隨後一個躍身鑽入海中。

如今的人生苦短船行,除了司馬槿這個老板娘,和安伯塵這個閑漢外,還多了三個小廝,青衣,白衣和紅衣。名字是司馬槿所取,名叫青衣的穿青衣,名叫白衣的穿白衣,名叫紅衣的穿紅衣。安伯塵常常指責司馬槿這名字取得太隨便,這樣一來,豈不是這三個小廝一輩子都隻能穿一種顏色的衣服,除非改名。安伯塵心知肚明,司馬槿神遊天下,挑選出三個骨骼清奇、天賦絕佳的小廝,就是來削弱自己的意誌,說到底,還是想讓安伯塵收徒。安伯塵豈是會輕易認輸的人,於是乎,兩人閑著無聊,便在三小廝身上鬥起法來,看誰先妥協。

等待的日子漫長而無期,安伯塵和司馬槿也隻能靠這般打發時間。

不一會兒功夫,從水麵上冒出氣泡,“嘩啦”一聲,五條十目魚飛出海麵。

這十目魚形狀如蛇如蛟,長過十丈,周身兩側各長著五隻晶瑩剔透的眼珠,方才又十目魚的稱號。此魚是饕餮者們盤中寵兒,魚肉鮮美自湯汁濃香自不必說,最美味的還是它們的眼珠。安伯塵和司馬槿原本也不知十目魚是珍饈,隻因有一窮困潦倒的仙人來搭乘,沒有交易的籌碼,便遨遊深海,冒著狂風暴雨為安伯塵和司馬槿捕捉來兩條十目魚,當場烹飪,安伯塵和司馬槿吃了以後讚不絕口,之後安伯塵更是親自出手,捉了三千尾十目魚養於海港不遠處的淺海裏,心情好時便月下小炙,當為人生樂事。

“老板娘,魚來了。”青衣大笑著,將十目魚扔了過來。

司馬槿搖了搖頭,將五條十目魚收在竹匡裏,遞給一旁正在看著古書的安伯塵。

“青衣生性灑脫,但太喜爭強好勝,於修行是大忌。”安伯塵接過竹筐,頭也不抬說道。

“先做魚。”司馬槿拍了拍手道。

就見安伯塵從水榭窗台上的花盆裏摘取出兩朵花瓣,輕輕吹了口氣,那兩朵花瓣迎風而漲,竟變成了兩個清秀可人的小廚娘,卻隻有巴掌般大小。

“先生有何吩咐?”兩個小廚娘向安伯塵盈盈拜道。

“有貴客將來,還請兩位做一頓好的。”

安伯塵咂了咂嘴,手一揮,乘著魚的竹筐變小,魚也隨之變小,堪堪夠兩個小廚娘操刀。

花瓣所變的小廚娘欣喜的接過竹筐,開始炙魚,不一會兒功夫,便有魚香飄出。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17
第六百三十四章 求助
“老板娘,魚來了。”青衣大笑著,將十目魚扔了過來。

司馬槿搖了搖頭,將五條十目魚收在竹匡裏,遞給一旁正在看著古書的安伯塵。

“青衣生性灑脫,但太喜爭強好勝,於修行是大忌。”安伯塵接過竹筐,頭也不抬說道。

“先做魚。”司馬槿拍了拍手道。

就見安伯塵從水榭窗台上的花盆裏摘取出兩朵花瓣,輕輕吹了口氣,那兩朵花瓣迎風而漲,竟變成了兩個清秀可人的小廚娘,卻隻有巴掌般大小。

“先生有何吩咐?”兩個小廚娘向安伯塵盈盈拜道。

“有貴客將來,還請兩位做一頓好的。”

安伯塵咂了咂嘴,手一揮,乘著魚的竹筐變小,魚也隨之變小,堪堪夠兩個小廚娘操刀。

花瓣所變的小廚娘欣喜的接過竹筐,開始炙魚,不一會兒功夫,便有魚香飄出。

青衣、白衣和紅衣三名小廝鬼頭鬼腦的躲在小謝後的立柱旁,偷偷打探著正在做魚的小廚娘,雙目中放著亮光,不是饞那魚,也不是喜愛小廚娘,而是被安伯塵的變化之術所吸引。

安伯塵如今所使用的變化之術,融合周天三十六擊,幾乎是心到法到。就拿這兩個花瓣所變得小廚娘來說,她們本是活物,卻又是活物中的死物,被安伯塵一口氣所渡化,擁有人身人性,還掌握了烹炙魚的廚技。這一切的奧妙,都隻在安伯塵的一口氣中,也就是說安伯塵如今吹吹氣便有點石成金,化凡為仙的神通,讓那三個小廝看得心頭砰砰直跳。

“人快來了。”

司馬槿望向遠處起伏的海波,說道。

“嗯,魚也快做好了。”安伯塵深深一嗅,突然回瞪了眼三個躲在水榭後的小廝,將小廝們嚇走。

安伯塵話音落下,兩份熱氣蒸騰的魚便呈上水榭涼亭,一鼎是烹湯,一盤是炙烤,都做得精致而味道香醇,令人食指大動。然而,魚做好後,卻不見了那兩個可人的小廚娘,隻在鼎盤外各落下一朵花瓣。

安伯塵能一氣化凡為仙,這已是超出真仙境範疇的能力,之所以能做到,全因安伯塵以身代周天。可他這一氣,至多也隻有一柱香的效用,一柱香之後,仙化歸為凡,兩個可愛的小廚娘也就此變回花瓣。什麽時候安伯塵若能做到,一口氣下去,長盛不衰,那時的他便能媲美遠古時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超越無上。隻是從如今來看,卻還遠得很。

兩魚剛上桌,那座巨大的島嶼便已臨近。

一個金盔金甲的男子哈哈大笑著,踩著一條蛟龍滑海而來,那條蛟龍身上沒有任何符號印記,顯然是王子嶽中途隨手捉的。

“王兄怎麽來了?”

安伯塵笑著迎了上去,沒有絲毫的陌生,仿佛是認識多年的老朋友。

而王子嶽也大笑著躍上水榭,握住安伯塵的臂膀,無比熱情。

浮島上幽冥教的女教徒們倒也罷,王子嶽麾下在天宮任職的神將們,無不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在他們眼中,他們的上司可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傲人,遇人遇事先嘲三分,天上地下能入他法眼者寥寥無幾。可此時,他卻和一船行的老板如此親近,怎不讓他們大吃一驚。可沒過多久,他們便反應過來。他們雖在天宮任職,可四洲之地的事時不時也能傳入他們耳中,他們也聽說了前不久王子嶽在幽冥教被人一槍斬斷頭顱的事。兩相聯係,不難猜出那個青衣男人的真實身份。

“安兄還真是逍遙自在。咦,好香的魚。”王子嶽目光一下子被涼亭中的魚給吸引,他匆匆和司馬槿打了個招呼,便湊上涼亭。

“王兄在天宮想必是整日龍肝鳳膽,享盡山珍海味,不如嚐一嚐我們這的十目魚,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安伯塵道:“王兄請。”

當下安伯塵和王子嶽對坐於涼亭中,司馬槿自帶著三名小廝去招呼浮島上的幽冥教教徒和神將們。

酒過三巡,安伯塵放下竹筷,瞅了瞅王子嶽道:“看來王兄是因禍得福了。可喜,可賀。”

王子嶽聞言,麵堂一紅,幹笑著仰頭飲下一杯酒,掩飾著臉上的喜色。

離開幽冥教後,司馬槿閑來無事,和安伯塵分析過王子嶽以及幽冥教女教主的結局。結局有三種,一是兩人因此決裂,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二是兩人都礙於麵子,一切依舊保持原狀,王子嶽還是整日在北海充當落拓散人,第三種可能,那便是兩人之間因為此事而堅冰初融。現在看來,應當是發生了第三種可能。

安伯塵表麵不動聲色,心中暗暗歡喜。

王子嶽和女教主的感情自不關他的事,他歡喜的是經此事之後,天宮第一神將王子嶽等於欠了他一個大人情,雖說他和司馬槿不想惹太多麻煩爭端,可二人得罪天和宗以及東神教是不爭的事實,多一個王子嶽這樣的助力,絕對是一件大好事。

不過,安伯塵不會提及。

他一眼就看出王子嶽是怎樣的人,生性桀驁,但和呂風起、九辰君不同的是,他極為性情,有恩必報,有仇必報,安伯塵就算不說他也一定會銘記於心。相反,倘若安伯塵提起此事,落在王子嶽心中隻好像安伯塵以此事邀功,隻會讓王子嶽心生反感、厭惡。

“那日多謝王兄手下留情。”安伯塵抿了口酒水,又道。

王子嶽正大口吃魚,大口喝酒,聽到安伯塵這句話,他笑了起來:“哈哈哈,你終於承認了。”

“我又沒否認過。”安伯塵感到有些奇怪:“我那時,隻有一槍之力,一槍的玄仙之力,一槍過後,我便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左右。”

“可是,這天下人都以為我敗給你那一槍。”王子嶽搖了搖頭,他看向安伯塵的眼神裏,毫不掩飾著欣賞之色:“不過,天下人怎麽說,怎麽笑話,怎麽謾罵,我王子嶽都無所謂,一群烏合之眾罷了。而你承認,卻讓我不枉此行。來,幹!”

王子嶽心情顯然好到了極點,推開酒杯,一把抓起酒壺咕嚕嚕的仰頭灌下,隨後解開盔甲,迎著海風縱情歡歌。

安伯塵攤手,回過頭,司馬槿恰恰也朝他看來,兩人同時露出無奈的神色。這王子嶽太過性情,性情得竟有些可怕,難怪說他殺性極大,算在遠古也能排入前十。殺性大的往往隻有兩種人,要麽極端於道,卻是魔道,要麽是當世有數的性情中人。

安伯塵和司馬槿都沒想到,這一席酒,一喝就是兩天,又過了三天,王子嶽方才醒來。

“光顧著喝酒,都忘了說正事。”王子嶽揉了揉腦門,尋上坐在水榭邊曬太陽的安伯塵和司馬槿。

你才想起來。

司馬槿心裏腹誹,不過嘴上卻沒這麽說,她召來白衣小廝,為王子嶽準備醒酒茶,一邊招呼王子嶽坐下。

“難怪你二人一直沒回幽冥教。這麽好的地方,這麽好的風光景致,要是我也寧願在這長呆百年,也不願意會那個陰森森的島嶼。”王子嶽坐下,邊喝茶邊道。

“我見教主姐姐並沒召喚我們的意思,遂也就呆在這,沒有返教。”司馬槿解釋道。

“青兒......教主她不是忘了你們,而是自顧不暇。”王子嶽說話時,麵頰微微發紅,不是酒沒醒,而似遇上了什麽尷尬的事:“說起來,這樁禍事和我有關。”

司馬槿撇過頭,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不用王子嶽說她也能猜到,幽冥教外圍的設防,也就是黑龍窟被王子嶽搞得一團糟,女教主自然忙得焦頭亂額,偏偏王子嶽說起此事時還無比輕巧,聽得司馬槿隻為女教主感到不值。

“其實我也有幫忙。”王子嶽又不是傻子,不用察言觀色便能感覺到司馬槿那一瞬泄露出的敵意,苦笑著指向後麵道:“為了幫青兒修繕法陣,我違背天條,前前後後從天宮召喚了三百多神將,幫助幽冥教布置法陣。要知道,天庭對於下界的爭端一向置身事外,天條嚴令天宮之人誰也不得幹涉。”

聽了這話,司馬槿的臉色方才好了一些:“那你這麽做,又如何同你的上司交代?萬一發現你違背天條,你豈不是要遭殃?”

“嘿嘿,這其實也沒多大事。我的上司是天帝,天帝老兒們正忙著閉關修煉,沒時間搭理我。現如今,天條也是形同虛設。”

王子嶽眯著眼睛說道,聽得司馬槿氣絕,臉色再不複好看。

安伯塵心知司馬槿最恨天下薄情郎,以及那些讓女人、特別是她看得上眼女人傷透心的男人,眼見司馬槿拉下臉,隻好上前打圓場:“是了,王兄今次前來定不會隻是來閑聊,想必還有其它的事。”

“安兄你說對了。”王子嶽訕訕一笑,麵露窘迫,他遲疑了半天,終於開口道:“我今次來尋安兄,實是瞞著青兒的。萬一讓青兒知道我來打擾二人,她定會不高興的,可是,有一件事我思來想去,隻能請二位幫忙。”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18
第六百三十五章 百萬年龍目
“其實我也有幫忙。”王子嶽又不是傻子,不用察言觀色便能感覺到司馬槿那一瞬泄露出的敵意,苦笑著指向後麵道:“為了幫青兒修繕法陣,我違背天條,前前後後從天宮召喚了三百多神將,幫助幽冥教布置法陣。要知道,天庭對於下界的爭端一向置身事外,天條嚴令天宮之人誰也不得幹涉。”

聽了這話,司馬槿的臉色方才好了一些:“那你這麽做,又如何同你的上司交代?萬一發現你違背天條,你豈不是要遭殃?”

“嘿嘿,這其實也沒多大事。我的上司是天帝,天帝老兒們正忙著閉關修煉,沒時間搭理我。現如今,天條也是形同虛設。”

王子嶽眯著眼睛說道,聽得司馬槿氣絕,臉色再不複好看。

安伯塵心知司馬槿最恨天下薄情郎,以及那些讓女人、特別是她看得上眼女人傷透心的男人,眼見司馬槿拉下臉,隻好上前打圓場:“是了,王兄今次前來定不會隻是來閑聊,想必還有其它的事。”

“安兄你說對了。”王子嶽訕訕一笑,麵露窘迫,他遲疑了半天,終於開口道:“我今次來尋安兄,實是瞞著青兒的。萬一讓青兒知道我來打擾二位,她定會不高興的,可是,有一件事我思來想去,隻能請二位幫忙。”

“這天底下,還有什麽事連你王子嶽都辦不妥當?你都辦不好,更別說我們。”

司馬槿不依不饒道。

“這個......”王子嶽麵露難色,半晌才道:“並非我無法辦到,隻不過,我必須守在歸一島上,免得被天和宗以及東神教趁虛而入。”

“那我們可是你心上人美女教主的寶貝,傳說中的混世之才,你就不怕我們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心上人從此以後再不理你?”司馬槿冷笑著問道。

“這無妨。”王子嶽微微一笑,就見他從懷中取出一隻手鐲,遞給司馬槿:“這裏的東西,是仿照遠古神兵所製的天宮巨靈神兵,共有五隻,每一隻都能抵擋住玄天強者半柱香。”

司馬槿接過,取出巨靈神兵瞅了瞅,隨即遞給安伯塵。

安伯塵逐一摸索過,感覺著裏麵充盈的靈氣以及高深的玄奧,稍作推衍便判斷出王子嶽並沒說謊。

“就算有半柱香時間,可若遇上玄天強者,我們又能逃到哪去?”司馬槿稍斂霽色道。

“這......如今天宮正亂,天底下哪有這麽多玄仙。”王子嶽顯然也說不過司馬槿,他無奈的把袖子又掏了一遍,再取出一物:“如此,這個給你們。這是天宮四方旗,能藏法陣,若遇強敵,你們可躲於旗中,這旗受天條保護,會將你們帶上天宮。”

結果連成一串的四把小旗,司馬槿把玩了片刻,這才收起臉色,點了點頭道:“那你究竟想要我們幫你做什麽?”

王子嶽聞言,麵露喜色道:“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我想請二位去幫我取一物......錯了,不是幫我取,而是幫青兒取。有了此物,幽冥教的外圍陣法才能重新恢複使。”

“是什麽?”安伯塵心頭一動問道。

“百萬年龍目。”王子嶽笑著道:“被......我毀去的那個黑龍窟,說實話,也隻不過是遠古幽冥海龍皇的一顆眼睛,卻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世間少而又少。想要複原黑龍窟,隻有找上另一顆萬年真龍的眼睛代替。別人不知,我卻知道,在西海還有條百萬年真龍的遺骸,兩位若能幫在下取到那顆龍目,我王子嶽感激不盡。”

“哼,你想討好你心上人,卻把我們當牛馬使。若是沒有其它好處,此事休提。”沒等安伯塵開口,司馬槿緊接著道。

“五隻巨靈神兵加上四方旗,難道還不夠?”被司馬槿貪得無厭的勒索,王子嶽似也有些惱火,忿忿說道。

“那麽......”司馬槿遺憾的歎息一聲,向安伯塵使了個眼色,邊說邊向回走去,神色略微複雜。

別看隻是這麽一小步,其中卻大有學問,欲拒還迎,欲罷還休,乃是商賈之流討價還價的精華之所在。

安伯塵暗暗搖頭,他剛一搖頭,王子嶽便開口:“慢著。”

司馬槿停住腳步,微微詫異的看向王子嶽:“怎麽了,神將大人?”

“你還想要什麽?”王子嶽麵露厭惡,說道。

司馬槿臉上陰雲盡掃,喜笑顏開道:“王神將真是大方。小女子也不想讓神將大人太過破費,這樣吧,我隻要九轉仙聖丹十顆。”

王子嶽臉色驀地變得慘白,他搖晃了一下,強忍著吐血的衝動:“你竟也知道九轉仙聖丹......那你也該知道,此丹煉製有多麽不容易,除了無上血,玄仙淚,還要萬年真龍目珠......”

“這麽珍貴。”沒等王子嶽說完,司馬槿將他打斷,煞有介事點頭道:“那麽,我就要二十顆。”

看著被司馬槿吃得死死的王子嶽,安伯塵暗暗好笑,你做什麽也不要和女人講道理,更別說對方是司馬槿。

“七顆,最多七顆。天宮這一百年才開了一次爐,一爐也就一百多顆。”王子嶽悶聲悶氣說道。

“不行,十八顆。”

“十八顆......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你不給的話,這事就沒得商量。至於你剛才給我們的巨靈神兵和四方旗,就當魚錢好了。”司馬槿說著,又向後邁出令玄仙都無可奈何的一步。

“八顆,我再加一顆,最多八顆。”王子嶽咬牙切齒道。

“算了,便宜你,就給我們十五顆好了。”司馬槿攤了攤手,看向安伯塵,一副無奈的表情:“再少我可真不幹了。”

安伯塵見狀,心知那九轉仙聖丹定是好東西,遂配合著司馬槿站起,作勢送客。

“罷了,最多十顆!再多我也沒有!”王子嶽像是快吐血了一般,低吼道。

“好,成交!”司馬槿和安伯塵同時停下腳,幹脆利落說道。

王子嶽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自己被擺了一道,暗暗苦笑,麵色複雜。

“神將大人一言九鼎,想必不會再變了。如此,你將九轉仙聖丹給我,並告訴我們那條百萬年真龍遺骸所在確切方位,以及一路所遭遇的危險,我們明早自會前去。”司馬槿鄭重說道。

“好。你們等著。”

王子嶽似乎不敢再和司馬槿打交道,他從懷中掏出另一麵四方旗,捏了個法訣,轉眼人旗同時消失。王子嶽消失那一刻,安伯塵和司馬槿都能明顯感覺到北海上虛空破碎開一大片,氣流翻覆洶湧。沒過多久,巴掌大的四方旗緩緩出現在空氣中,緊接著,提著一隻金色小葫蘆和一副畫卷的王子嶽,從旗中走出,邊走邊變大身形。

安伯塵和司馬槿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景,在好奇之餘,難免有些警惕。

上古時,發展到今天,道法昌盛,法寶頻出,遠遠超過安伯塵和司馬槿的想象。有些道法和法寶,在史書中也未有隻言片語的描述,就比如這麵能讓人飛快穿梭於四洲和天宮之間的四方旗。

“這是丹藥,這是地圖。希望兩位能遵守承諾。”

說完,王子嶽向安伯塵笑了笑,倒著飛上懸浮巨島。

就在王子嶽揚手,準備下令撤退時,站在水榭邊緣的安伯塵突然大喊道:“對了,王兄。不知此行我二人去尋百萬年真龍,可有時間限製?”

已登上巨島的王子嶽似乎沒想到安伯塵會有如此一問,他微微皺眉,隨後點頭:“當然有,半年。希望二位半年內,能替王某取來百萬年龍目。”

說完,王子嶽揮了揮手,下令巨島起航。

煙波浩淼,島在水中飛。

“大人。”

一名女教徒走到王子嶽麵前,端來一盆乳白色的水。

王子嶽點了點頭,冷著臉,用盆中水洗著麵。

“哼,這樣的人,竟然就是所謂混世之才。更沒想到的是,王子嶽居然敗在那人一招之下。”

從臉盆裏抬起頭,“王子嶽”不屑笑道。

“可是大人,你隻是想支走他們。為此送出這麽多貨真價實的寶貝,豈不可惜?”那女仙仗著膽子說道。

“那兩人再怎麽說,也背著偌大名頭,為防他們看出破綻,本侯也隻好拿真的寶貝來用。”

洗去那張假麵後,說話人露出他原本的麵貌。

和王子嶽相比,他並不算難看,隻不過多了幾分陰柔氣息,麵色微微發青。除此之外,他和王子嶽,竟然有七八分相似的地方。

即便如此說,他難免有些心疼,看了眼身邊伺候的女仙,他忽然伸手,將女仙拉入懷中,手如毒蛇鑽入女仙的衣服領中,大肆遊走。

“其實,我隻有一小部分是騙他們,大部分,我還是說的實話。比如在西海的確有一條百萬歲的真龍,隻不過那是條活著的龍,我們都稱它龍王爺爺,就算本侯也沒有必勝那龍的把握,更別說這兩個小輩。哼,那龍王爺爺最恨別人打擾他清修,等那二人進入西海領域,遭遇龍王爺爺,隻會有一個下場。到那時,我的寶貝不都全回來了嗎?”

男人一邊說,眼中一邊散發著得意的光芒,似乎安伯塵和司馬槿已經落入龍口,死無葬身之地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15 23:19
第六百三十六章 對付玄仙的後手
“紅拂,這些丹藥究竟有什麽作用?”

安伯塵把玩著那十顆九轉仙聖丹,問向司馬槿,很顯然,有關這樣丹藥,司馬槿也是從曆史古籍中得知。

“我也不知道。”司馬槿聳了聳肩,說出一個讓安伯塵和島上男人一樣牙癢癢的回答。

“不過,我隻知道它的成分中有萬年龍目。”司馬槿瞧向安伯塵,幽幽說道;“小安子,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製造能穿梭時空的飛天法駕,所有材料幾乎都已準備齊全,就隻差一樣.......”

“萬年龍目。”

“正是。”司馬槿凝視著手中香氣靈贇的丹藥,笑盈盈的說道。

見狀,安伯塵暗道可惜,他知道司馬槿是在打什麽主意,無非是想從原本的丹藥中,再將萬年龍目的材料提取出來,用作飛天法駕的車目。這樣雖也可行,卻有殺雞取卵之嫌。

“紅拂,其實無需如此。”安伯塵想了想說道:“我們要去幫王子嶽到西海尋百萬年真龍遺骸,取百萬年龍目,到時我們從中拿走一些充當己用便是。”

聞言,司馬槿冷笑一聲,目光放的悠遠,片刻後才道:“他騙得過你,騙得過天下人,卻騙不過我。”

“誰?王子嶽?”安伯塵皺眉。

“是剛才那個人,卻不是王子嶽。”司馬槿轉頭看向安伯塵,問道:“你就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當然有。”安伯塵想也沒想就道:“他來尋我們本身就透著古怪。第一,他堂堂玄仙,天宮第一神將,位高權重,想要得到西海百萬年真龍之目,何等簡單?就算他不親自出手,派遣手底下神將前去,也無不可啊。”

見到司馬槿點頭,安伯塵繼續說道:“再者。倘若西海真有百萬年真龍遺骸,那為何西海一直籍籍無名,從沒聽說那裏有什麽厲害的勢力?幽冥教得幽冥海遺留下的真龍遺骸,憑之為屏障,方才有了如今權傾北洲的幽冥教。隻這兩個懷疑,倒也沒什麽,或許是他太關心幽冥教教主,盡派得力幹將守護幽冥教。”

說完,安伯塵沉默少許,抬頭看向司馬槿:“而你的意思是說,他不是王子嶽,是別人假冒的?”

“是。”司馬槿點頭,微露出倨傲之色:“他的易容之術雖也高明,易容之法超出我所能理解範疇,可是,隻要他易容了,便逃不出我的眼睛。”

“這是其一。其二是他的性格。”司馬槿看向安伯塵:“以你如今的修為,一招一式,皆含大道,大道之中,人情萬千。你和他交過手,交手之間,想必你就已經能夠判斷出他的為人以及性格。你覺得,他會是這麽好說話,我折辱了他幾次,他依舊賴著不走的人?”

“好了,好了,算你有道理。”安伯塵見到司馬槿似要動真格,連忙打住:“反正不管如何,你也從他那誑了不少寶貝不是。”

說著,安伯塵伸出手臂想要摟住司馬槿,卻被司馬槿輕盈的跳開:“哼,若沒我,你早上當了。”

安伯塵訕訕一笑,悶頭喝茶。

他被人算計也不是一次兩次,就算開始發現不了,往往不久之後也能發現,因此安伯塵並沒太過在意。

“隻是可惜。我本來還以為,青兒和王子嶽會和好。如今看來,他們正鬧得不可開交,否則也不會抽不出時間派人來請我們回教,反而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家夥捷足先登。”說著,司馬槿黛眉稍蹙:“那人的用意,十有八九是想支開我們。他應當也來自天宮,否則不會有這些寶貝和九轉仙聖丹,可同為天宮中人,王子嶽更是天宮第一神將,那人為何要背著王子嶽做這等事?難道......”

安伯塵和司馬槿相視一眼,同時想到。

“天宮出亂子了。”安伯塵篤定的說道,他看向司馬槿,卻見司馬槿正低頭思索著什麽。

“怎麽了?”安伯塵問道。

“我在想......”司馬槿抬起頭,望向遠天暮色:“會不會,不久之後的天地崩潰,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人為。”

“本來就是。”安伯塵微微一笑:“你難道忘了。很久之前,早在大匡時,我們便通過各種途徑得知了,上古天地崩塌是由於年複一年,如複一日的亂戰。”

“我不是這個意思。”司馬槿又低下頭,似在想該怎麽來說:“我的意思,這一切會不會是因為有人預謀如此,一個陰謀?”

安伯塵一愣,隨即哂笑:“你想多了。這天地是仙神妖魔們共有的天地,沒有人會瘋狂到,想要毀滅這方天地。就算有這樣的人,他也不可能做到,人力隻能操控力量,卻無法毀滅力量。”

力量的存在,是在然而然的,就和這天,這地,這萬物一樣。

人生於天地間,或許能掌握這一切,但他永遠無法憑借自己,毀滅這一切。

“或許真是我想多了。”司馬槿也是一笑,搖了搖頭。

“接下來該怎麽辦,又得從長計議了。”

安伯塵說著,單手捏了個法印,按向海麵。海麵上波瀾起伏,水花濺起卻不落下,在半空凝結成了兩個人身魚尾的夜叉。兩個夜叉回頭向安伯塵和司馬槿恭敬一拜,隨後擺開長尾,向遠處遊去。

“自從你那日一招差點殺了王子嶽,回來以後,你就開始喜歡整這些古裏古怪的道法了。”司馬槿嘴裏似在數落安伯塵,目光卻透露著雀躍之色:“整天要麽用花去做小廚娘美人兒,要麽又用這海水變化夜叉。這些變化之術,和你之前所施展的變化之術,到底不同在哪裏,你都一直沒和我講清楚呢。”

安伯塵心道司馬槿又來了。

司馬槿這麽聰明,又豈會看不出此中奧妙,她隻不過偶爾喜歡耍一耍這樣的小性子。

安伯塵倒也不會揭穿:“其實,我隻是用這變化之術,來鍛煉我的力量。我現在一天之中,已能借助十八次玄仙之力,且是那等最強的玄仙。除了不通時間玄奧外,我和玄仙戰鬥起來,相差並不算多。然而,這並不是我真正的力量,而是我代表周天之後,周天所賦予的力量。我能運用周天源力越多,越難以真正掌控它們,想要真正掌控它們,我就必須提高操控力量的技巧。現如今對我而言,力量不在於多,而在於巧妙,我用周天力量施展變化之術,所變化出的生靈,他們自身擁有靈性,就和我們人一樣。隻有兩點,需要聽從我的趨勢,其二,他們存在時間太過短暫。倘若有那麽一天,我能毫不費力、輕巧無比的操控全部周天源力,並且如臂使指,不會反噬,到那時,我所變化出的生靈,他們應當能擁有人類的元壽,且能自己進行修行。”

這是安伯塵第一次,完整的將他新悟出的力量奧妙,告訴司馬槿。

司馬槿聚精會神的聽著,眼中不時流露出驚喜之色,卻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和安伯塵開口說來。

遠古之人修行,有一法名曰以力證道,又有一法名曰教化功德。

安伯塵如今既修煉力量,又創立武道玄奧,可謂兩大道兼修。

可和遠古聖賢不同的是,對於力量,安伯塵隻修力量的巧妙,對於教化功德,安伯塵既建立武道玄奧,又親身代言周天玄奧,這令司馬槿有些不知道該和安伯塵說些什麽。

司馬槿不會更不想左右安伯塵,打她那年琉京傳道之後,她便一直作為旁觀者一樣,僅僅是安安靜靜的見證安伯塵一步步的邁向大道巔峰。

彼時如此,今夕依舊。

隻不過,司馬槿有一句不吐不快。她熟讀史書,更是曾從未來看遍過去,她清楚的知道,無論是以力證道之法,還是教化功德,都是天地間仙神妖魔們成聖的法門。

自打那個時代聖人們接二連三被斬後,從此再無聖人問世。

聖人者,高居天外天,當那人上人,卻讓司馬槿內心深處感到憂慮和不安。

“果然。那人和他滿島的神將都在那守著,並沒離開。”

不多時,那兩條夜叉回轉安伯塵身前,對安伯塵附耳說著什麽,安伯塵點頭,一指點化了兩條夜叉,隨後轉身對司馬槿說道。

司馬槿迫使頭腦盡量清楚,將那些此時不該出現的憂慮煩惱拋空,露出她一貫甜美的笑容:“這是自然,他們是看我們會不會有所異動。那個男人,也是天宮的玄仙,他玩出這一手,是不想驚擾王子嶽和青兒教主。可倘若發現伎倆被我們識破,他被逼無奈之下,定會什麽也不再顧及,對我二人下殺手。”

司馬槿頭腦一下子就變回清晰,分析得頭頭是道,也正是島上男人的打算。

“他給了我們五隻巨靈神兵,不過,想必他定有破解的方法。而他的那個四方旗,隻會將我們帶回他的天宮老巢,同樣是死路一條......小安子,別告訴我說,你沒有留下後手?”

司馬槿哼了一聲,看向安伯塵,就見安伯塵摸了摸腦袋,隨後露出笑容。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li60830

LV:15 VIP榮譽國民

追蹤
  • 6772

    主題

  • 242709

    回文

  • 70

    粉絲

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