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狼群 作者:刺血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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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9917019 2017-3-11 22:41: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3 243174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8 21:09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雷神之逝

  二戰接近結束時,關於德國降兵,艾森豪說:「德國的戰俘可分成兩種等級:1.降的戰俘。2.繳了械的敵對武裝力量。第一類人可按日內瓦戰俘公約處理,第二類人,仍舊按敵對武裝力量處理。」

  這句被美軍奉為金科玉律名言,造成了一百萬德軍戰俘的消失,這個數字相當於西線和聯軍作戰德軍死亡總數之和。美國人對德國戰俘的虐殺,在拯救者和解放者等光環下被掩蓋了,所以這句未遭非議的名言便隨著四處征戰的『世界員警』傳遍了世界,成為了戰場上的真理!

  因此被俘成了士兵的噩夢,因為這不僅僅意味著失去階下囚失去自由,更大的恐怖是平凡字眼後隱藏的非人刑訊。不管是多標榜文明的國家,不管戰前許諾的再好,不管有沒有日內瓦條約保擴,被抓住的軍人很少有好下場的。何況那一紙酸文對我們傭兵還沒有效!

  「你在想什麼?」狼人輕鬆的坐在地上,看到我在想事情便打斷我的思路問道:「怎麼了?害怕了?」

  「沒有!又不是第一次被抓。」我以前出任務和屠夫他們出任務的時候也被抓住過,可是很快就被救出來了,沒有遭到什麼為難。不過這次不可一樣,別說隊長他們遠在伊拉克,連最近的騎士和天才也在千里之外。等他們找到我們的時候,估計屍首都涼了。

  「那你還在怕什麼?」

  「我是美國海軍陸戰隊武力搜救小組的二等兵,艾米利亞,唐。根據日內瓦戰俘條約,我要求人道主義待遇。」邊上醒轉過來的唐唐看到眼前的槍口,第一件事便是顫微微的從胸前掏出一張紙條,一眼紙條一眼槍管的把注音標示出的阿拉伯語中的標準投降用語講了出來。

  「我是記者,非戰鬥人員……我……」傑麗躺在雪裡,不知道哪裡受傷。但是保命的念頭遠比傷痛要緊要。

  「他們不是軍人。你們不要說了!」倒是她邊上躺地水鬼很平靜的望著黑夜淡淡打斷了她的話。

  「聽說塔利班他們信奉伊斯蘭教,並不虐待女人,是嗎?」傑麗再有見識也只是個普通女孩子,前些時候被連日的逃命折磨的巳快崩潰,現在又陷入這種險境,沒嚇死巳經算是很厲害了。

  「那是沒有錯。但是這些人不是塔利班。」天黑傑麗沒有看到兩人防寒罩下的白晰膚色。刺客只好給她點明。

  「那他們是什麼的?」唐唐緊張了,如果不是士兵,那她的保命條約不就沒有用了。

  「傭兵!」我很肯定。因為塔利班不可能有他們手裡的武器,而且從面罩的緊貼情況,這些人也沒有留鬍,從剛才電話裡的對談。雖然他們換了西班牙語,但還是能聽懂他們也是為錢賣命的軍人。

  狼人掏出根香煙對面前的三人說道:「借個火好嗎?」

  「當然!」對方很小心,沒有走過來,只是把火機遠遠的扔了過來。

  「你們是奉命來抓我們的?你們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蹤的?」狼人吸了兩口煙吹掉燃過的煙灰一副毫不在意的口氣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等人來接的敵人。

  「嘿嘿!想不出來?你們應該猜的出來的。」對方三人中最壯的一個大漢端著機槍得意洋洋的笑了。

  「少和他們說話。危險!」剛才扔火機給狼人的傢伙適時的打斷了大漢的話。

  「算了吧。老兄!看看我們現在的情況,怎麼還會有威脅?我肋骨都快斷完了。腿裡還有兩粒花生米。痛的我連槍都拾不起來了。」我虛弱的咳嗽兩聲勉強支起身說道。其實,我的傷情梃重,但卻沒有那麼痛,因為嚴寒低溫巳經成了最好的麻藥。除了斷骨折磨的我無法用力外,我根本感覺不到身上的皮內傷。

  「啊!操……」邊上的刺客一聲尖叫嚇了其他人一跳,等我們看向他的時候,只能看到他把臉埋進雪中不斷的抽搐。左手用止血棉捂著傷口,放在腿邊的右手裡攢著一顆血淋淋的銅子兒。

  「自己挖子彈。這些傢伙真是亂來呀!」三人中唯一沒有說話的中年人。看到刺客切割自己的行為也不禁動容了。

  「夠狠!」我也傻眼了。刺客傷到是大腿,從位置看就算有防彈衣擋著傷不到骨頭,也在肌肉層深處。他這樣做的危險是極大的,如果因為疼痛而手抖動的話,傷到動脈就沒有救了。

  「我們這樣,還能跑剄哪去呀?」狼人扒開外衣,讓對方看到滿是坑洞的防彈夾層。裡面也有血水流出,看樣子傷的也不輕。

  「就算你們死了,我也要再打上兩槍才放心。」陰森森的話氣再響起,說話的人接過狼人扔回的火機。真不知道他是生性謹慎,還是被狼群的名頭給嚇住了。

  正在這時候,那傢伙身上的衛星電話又響了,他湊到耳邊聽了片刻後,抓過耳機在無線電中對其他人說道:「這裡是風口,氣流不穩定,直升機沒有辦法降落,我們要到山頂上才能登機。」

  「那這個傢伙怎麼辦?」三人中的中年男子指著地上只剩半拉腦袋的托爾問道。

  「靠!這傢伙死透了吧!剩下的腦袋連補上一槍的地方都沒有了。都涼個透了!」抗HK21輕機槍的壯漢用腳踢了踢托爾的腦袋,看著露在頭盔外面的半張令人作嘔的爛臉別過臉去說道。

  「不能掉以輕心!」最陰的瘦高個兒,掏出手槍對著地上躺著的托爾胸口便是一記三點射。子彈全部擊中了托爾的頭盔。叮!叮!叮!三聲後竟然將硬度高過鋼鐵的凱夫拉頭盔打出了三個洞。緊接著一槍將不遠處的橡皮艇充氣層打癟,然後才收槍對我們滿意的一笑。

  雖然他動作極快,從開槍到收槍只用了幾秒的時間,但借著槍口的火光,我們還是在黑夜中看到了他手裡獨物的武器。

  「CZ-G2000AUTO!」我和狼人交換了下眼神,這些傢伙的身份隨著獨特槍聲的響起也昭然若揭。

  送葬者!一支神秘的傭軍部隊。我們從沒有和他們交過手,聽說這些傢伙全是歐盟縮編掉的特戰組織的現役軍人。黑細胞和鈾235等秘密組織解散後。由於他們的軍人中有太多國家的機密。所以政府不敢把放手給他們自由,便將這些傢伙聚在一起組成了支傭軍。便是送葬者了!

  他們專門替歐盟國家處理政府無法現身解決的問題,大多是非常髒的勾當。可以說他們是歐洲聯盟組織的一隻黑手。當年華約國家還沒有解散的時候,沒事在裡面機動事非,搞破壞的便是北約的海豹、SBS和這些傢伙。他們比恐怖分子還恐怖!

  CZ-G2000AUTO剛開發出來的時候,捷克軍火公司曾讓狼群替他們對這把優秀的全自動手槍進行過實戰測試。但由於狼群中其他人都不喜歡使用qMM和40口徑的自衛武器,最終還是沒有裝備這支為特戰而開發的造價不菲的短槍,聽說最後接收了那批昂貴武器的便是送葬者。現在這支特製的武器出現在我們眼前,分明就告訴了我們這些人的來歷。但送葬者是政府養起來的殺手,沒上面的允許是很少接私活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明火執仗的沖著狼群下手。我和狼人都想不通。

  「扔掉身上的零碎,跟我們走吧!」瘦高挑兒的傢伙,看到我們身上仍背著的東西抬抬槍口說道。

  「我們受傷了,沒有辦法起身,拉我一把成嗎?」我和狼人伸出手沖著三個人微笑道。

  「不成!如果不是老闆要留你們的命。一早就把你們全幹掉了。活著的狼群成員便是危險的存在,靠近你們鐵定出事。」三個人並口同聲話語,讓我們懷疑是不是誰在外面給我們刻碑立傳了,不然怎麼大家把我們想的和尹傅拉病毒似的,連靠近也害怕。

  「起來!」瘦子沖我們叫了兩句後看我們仍沒有動起來的打算,便對著結婚男的屍體一陣掃射,打的肉星亂飛。然後把槍口對準了唐唐和傑麗說道:「老闆只要留狼群的成員活口,可不包括這兩個娘們兒。」

  看著死後還要被碎屍的結婚男。我們頗為他的太太難過。但面對兩個巳經面無人色的女人,又實在不忍心仍死皮賴臉的坐在地上拿她們的性命開玩笑。只好忍痛從雪地裡撐起身子掙扎著站起,而傷勢慘重的水鬼和行動不便的刺客也被兩個女人摻了起來。

  「看在老子巳經一個月沒沾葷腥了,才留她們兩個下來讓兄弟們爽一下。把大爺們伺候的舒坦了,就留你們一條活路,不然的話就賣到沙烏地阿拉伯的油礦上當性奴,讓那群油漢子操爛你們。」瘦子的恐嚇輕易擊潰了唐唐她們最後底線,兩個女人聽了這話扶著身邊的男人嚎啕大哭起來。但又不敢鬆手放開攙著的傷員,生怕他們一倒下便招來要命的子彈。

    「當兵前你應該知道女兵被俘,不是死就是這個下場的。」我走過唐唐身邊的時候看著哭的雙眼通紅的少女,我也不能安慰她說什麼『不會有事』,傻子都知道是放屁。

    「我……我………我從沒想過……這……這會發生……在我的身上。難道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上帝呀!救我!」唐唐聽到我的話哭的更大聲。

    「命運和強姦一樣,如果你無力反抗,要學著閉上眼去享受。」狼人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難得!結果,兩個女人不哭了,看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像快給氣死了。

  我和狼人互相攙扶著艱難的向山上走,兩個女人哭哭涕涕的攙著水鬼和刺客跟在我們身後,三個男人遠遠的墜在後面。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多日逃命緊揪起來神經這時候卻突然輕鬆起來,也許是兩手空空身上所有的負重都扔掉了。連千疼百孔的身體也沒有那麼疲乏了。走進路來輕便了不少。

  「你猜他們的後臺是誰?」狼人看到我通過衛星電話和他們的老闆通過話。便湊到我耳邊問道。

  「不知道!很熟悉!但想不起來是誰。」我現在想起來,那個聲音越來越熟悉,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

  走了一段路後,我們發現靠近山頂的灌木叢中一陣晃動,三個雪白的人影從雪層下面鑽了出來,端著槍站在遠處看著我們。

  「英國人!我就知道。」看到他們其中一人身上防紅外線的偽裝衣卻空著手銬在那裡。便明白了一切。

  「不許交談!」背後三人看到我和狼人說話便扯著嗓子叫了起來。回頭看了下滿臉兇惡的三人,我和狼人做了鬼臉笑了。

  「害怕?」狼人向前走著,說話時不再扭臉,反正風聲正大他們也聽不到。就算聽到了,有了他們老闆命令,他們再生氣也不敢殺了我們。

  「沒有!」我捂著因為走動而痛徹心肺的腹部。裡面的斷骨扎在肌肉裡像刺刀一樣切割著。

  「我們有可能會死喲!」狼人看到我一臉平靜的表情反倒不甘心的逼問起來。

  「我知道。」我索性掀掉了頭盔和防寒帽,露出了光溜溜頭皮,刀割的冷風吹在上面如同冷水灌頂,讓我的精神再次一震。

  「你再也見不到Redback,再也回不了家鄉。再也看到你的父母、兄長了!」狼人架著我卻滿嘴都是打擊人的話語,這傢伙什麼時候也學會屠夫的惡習了,在最絕望的時候再潑你一盆冷水。

  「我知道。」我抬頭撫過鬢角的鮮紅的紋身。

  「我不相信你不害怕、不遺憾。」狼人直直的盯著我。

  「我害怕,也遺憾!」我靠在狼人身上感覺到前胸和後背的冷意越來越向中間鑽擠,彷彿冰冷要將我刺透了一樣。

  「你絕望了?」狼人看了看跨過的死屍。

  「沒有。」我看著狼人用最堅定的眼神:「我只是相信隊長他們一定會來救我們。即使我死了化成灰,他們也會把我送回家鄉團聚的。」

  「你……」狼人聽到我的話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我心裡想得竟然是這個。不知不覺停住了腳步。被後面的水鬼和刺客在兩個女人的摻扶下趕了上來。

  「正因為我害怕失去Redback、失去回家和再見雙親、兄長的機會,所以才不會放棄。我相信隊長也一定不會放棄我們。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爭取堅持到那一刻。」說完這話不知為何,心頭竟然升起一陣暖意。

  邊上的刺客和水鬼聽到我的話也愣住了,瞪瞪的看著我像第一次認識我似的。過了片刻突然嘣出一句:「婊子!」然後從後面一巴掌搧在了我的腦袋上,打的我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然後兩人掙開女人的攙扶撲過來,四個大男人抱成了一團大笑起來。

  「沒錯,我們不能放棄,老子還沒玩遍五大洲的美女,不能死!」水鬼的聲音比蚊子高不了多少,但虛弱的語氣裡透出的希望驅散了他身上的死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籠罩了一層光芒。

  「是呀!我掛了,誰餵我的『希特勒』。不能死,不能死!」狼人的美洲獅的名字十分變態。

  「母獅子叫『希特勒』,你這種人,還是死了比較好!」刺客冰冷的臉上破例的露出一絲陽光。

  「操你媽!……」

  「哈哈……」

  大家正笑著,背後的槍管就頂到了脖梗子上。

  「笑你媽的笑!往前滾,別讓老子踢你上去。」後面的三個人看到我們聚到了一塊,飛快的跑了上來,一腳踢在了我的屁股上將我踹了個狗啃屎。

  行勢比人強!狼人趕緊拉起我,看也沒看那三人繼續一腳深一腳淺的向山上走去。

  走了片刻停到了那兩名狙擊手和俘虜的跟前停下後,邊上的狼人卻突然又給了我一巴掌。

  「都是你個王八蛋幹的好事。讓我們重新燃起了希望,這種心情在被拷打的時候精神上要多承受一數倍的痛苦。老子要是頂不住,非撕了你不可。」

  「呵呵!那就讓痛苦來的再猛烈些吧!」我想起了《海燕》中的名話。不禁溜出了口。

  「他不會讓你失望的……」我聲音過大。被後面的三個人聽到了,陰陰的瘦子突然接了我的話笑了起來:「而且,還不會讓你久等。」說完抬頭用下巴向前方一點。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架破舊的米-8直升機在風雪中搖晃著衝破遠方的夜色向這裡奔來。看著巨大機艙內摩拳擦掌、來回閃動的二十多個大兵的身影,大家從骨子裡開始冒寒氣,剛才胸口氣沖鬥牛的豪氣。瞬間被抽的乾乾淨淨。

  「嘿嘿!嘿嘿!……」看到自己的援兵到了,原本如臨大敵,謹慎的不得了的凡人,臉上都露出了抽口氣的表情。

  機會!我和狼人、刺客的眼中一亮,這真是個反擊的好機會。如果我們有槍的話!好恨呀!

  「噠!噠!噠!噠!……」在我們正為眼前一瞬即逝的機會痛惜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機槍聲。無數彈雨夾著來火彈兜著屁股罩了上來。背後正抬頭上看的三人一陣抖動便四肢爆出無數的血花後便頹然倒下,顧不上去查看誰幫了我們,我抖手將早巳鬆開的手鐲朝離我最近的狙擊手甩了出去,一條銀線畫了條美麗的圓弧打在對方的衣領上一拐彎圈住了對方的脖子。

  我使勁向懷裡一帶,無堅不摧的鋼絲鋸輕易切開了布料切進了對方的肌膚。隨著我轉動的身子鋸開了對方的氣管,最後手上一緊卡在了他的頸椎骨節中。繃直的金屬絲讓我大力旋轉的身子硬生生停住,體內的慣性推動著內臟重重打在巳然斷裂的骨折處,將如刀的骨刺砸進更深的肉層內。欲破體而出的碎骨扎穿了皮肉頂起了皮膚,我甚至能感覺到它隔著一層皮頂在防彈衣的陶瓷插板上那種『硌』住的微妙觸覺。看到同時撲向另一名狙擊手水鬼被對方一槍打在胸口彈飛出去畫面,我也顧不上痛了,拼命向懷裡一帶就感覺手上的鋼絲一鬆。銀絲帶出一抹血色拖著個黑乎乎的東西砸進了懷裡。

  「嗯!」我眼前一黑,一口血水順著喉管沖上了口腔。從我緊咬的牙縫中呲出,品出血水的鹹味的時候腿一軟了,便抱著被我鋸下來的人頭跌坐在了地上起不來了。

  水鬼飛出數米摔進雪堆裡沒了動靜,對方手裡的SSG3000來不及退殼換彈,狼人和刺客巳經前撲後繼的撲到了近前。那傢伙看來不及上彈,便扔掉了長槍,兩隻手順勢身上一摸,便扯出了刀子和手槍。拇指食指抵住刀鍔一個突刺便扎向了腿腳不便落在後面的刺客。刺客連躲都不躲直接讓他一刀刺在了腹部,等對方刀子扎不進去發現自己忽視了對方穿有防彈衣的時候,右手腕巳經被刺客左手抓住縮不回去了。刺客左手抓住他手腕後逆時針一轉,掌面便被翻了上來,緊接著右手由下向上磕在肘關節上,「嘎嘣」一聲便將對方的手臂架斷了。對方竟然如此劇痛之下仍可以還手,一腳重重踢在了刺客的襠部。命根被來了這麼一下,既使刺客穿的再厚,也立馬雙腿一軟跪在雪裡爬不起來了。

  邊上的狼人只來得及兩隻手抓住對方的手,便聽到「咣!咣!……」手槍的亂射聲,沒聽到狼人慘叫,也不知道有沒有打到他。對方踢倒了刺客後,扭頭專心去對付狼人,一隻手便把胸腹受傷的狼人甩來甩去,趁機開槍幾次都差點打中狼人。

  「抱住他!打他!」我奮力舉起手裡的人頭沖著巳經嚇傻,愣在那裡看戲的唐唐和傑麗扔了過去。兩人被我一砸緩過了神,為了活命紛紛尖叫著撲到那個壯漢身上,吊在他背上又抓又挖。最狠的還是唐唐,竟然一口咬在了對方持槍的虎口上,頭一甩將對方的拇掉咬了下來。

  沒有了拇指的夾力,手槍立馬便被狼人奪了過去,但狼人奪下槍便倒在了雪地爬不起來了。擺脫制約的狙擊手用只剩四個手指的右手一把掌便搧飛了含著拇指沒來得及吐掉的唐唐。然後伸手向後抓住了傑麗的頭髮彎腰便把她從背上摔了下來。然後抬腳重重的跺在女人的臉上。

  「呀……」一聲長長尖叫中,唐唐握著剛才刺客打掉的那把刀子,滿臉血的衝了回來。

  「扎他腿!」我知道這傢伙也有穿防彈衣,趕緊提醒唐唐一句。然後拼命的想要站起來,可是直起身子卻找不著腿在哪的感覺。嚴寒加失血下我的下肢巳然完全麻木掉了,像個截肢病人一樣只能找到肚子以上的感覺。

  「滋!」對方的軍刀是精品的好傢伙。輕易便刺穿了厚實的防寒褲,從後面扎進了他的大腿內側。

  「啊!啊!」中刀那傢伙曲肘後撞砸了唐唐滿臉桃花開,仰面摔倒在了雪地上。

  顧不得對倒下的女人補上一記,那傢伙拼命的伸手想從褲襠下穿過去,拔出那根扎在鼠溪部的鋼刀。卻因為穿得太厚,前伸後伸怎麼也夠不著刀把。又氣又急的哇哇叫個不停。最後實在痛的受不了了,竟然邊叫邊哭脫起了衣服。

  在他單腿跪在地上脫衣服的時候,我看到狼人、唐唐紛紛從雪地裡支起了身子。然後,遠遠的大家互相點了點頭,那意思是:拼了!

  我們幾個身負重傷的人。聽著越來越近的螺旋槳聲,看著逃命路上唯一的擋路石,所有人的眼都成了血紅色,弓著腰咬牙切齒像欲撕碎獵物的野獸一樣撲了上去。幾個人重重的砸在了那傢伙的身上,將他壓在了身上。這時候由於大腦極度缺氧,所有學過的格鬥技都想不起來了,只是本能的知道要殺掉這個人類。都是順手摸到什麼用什麼。拼命的向這傢伙臉上砸了過去,唐唐甚至抓了一把雪便在那裡不停在他臉上摔打。而我只能雙手抱住他彈騰的雙腿希望借我的體重壓制住他的掙扎。

  可是不管大家如何拼盡全力,似乎都無法給這個頭包的嚴嚴實實的傢伙致命一擊,竟然還被他用手將狼人砸吐了血揪著領子甩出老遠。

  看著大家又要被他甩開,我頭腦發燒感覺一股熱氣從腰眼升起傳遍了四肢,不知哪裡來的力乞,竟然雙手一撐跪了起來,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傑麗,抬腿跪在他被打斷的那隻手上。伸手扯掉防寒手套,露出手指一把叉進了對方面罩上唯一露出的部位裡。我感覺到手指熱乎乎的一濕,聽見「卟唧」一聲,兩個龍眼大的圓球便滾進了我的掌心,身下傢伙便狼嚎般慘叫起來。一陣掌風刮過,眼前一黑、臉上發麻、感覺到濕濕的液體順著臉頰湧了出來。然後,再來便是重拳錘打在我的臉上、肩頭、胸腹。斷骨被擊打的劇痛讓我只打冷顫,一陣陣由內往外的發虛。看著身下雙眼被掏仍然拼命發狠的傢伙,一股子兇氣從我胸口沖上子腦門。媽的!還不死?我又在他眼窩裡的雙指一勾,摳住了他的眼眶邊著的鼻樑骨,另一隻捉住他的下巴。拼了命的向外一拽,「哢喀!嘩拉!」兩聲,他整張臉連骨頭帶皮被我從腦袋上扯了下來。

  原來拼命掙扎的傢伙高舉的手臂,瞬間定格在了空中,然後無聲滑落在了雪堆中。他終於死了!

  我虛脫的坐到了地上長長的舒了口氣,好一會兒才緩這劇烈運動的暈眩。等我稍稍清醒一點後抬頭一看,竟然發現其他人都瞪著溜圓的眼睛看著我手裡那麼五官分明的人臉傻在了那裡。

  「沒時間發呆了!」我揮動手裡肉片在幾人晃動。由於過度緊張,我的手指痙攣伸不開了。

  「嘔!」第一個醒過來的唐唐看到我手裡的東西加上嘴裡從人身上咬下來的肉塊還沒吐盡,當場便吐了起來。緊接著沒了門牙的傑麗,被唐唐噴了一身胃液後也狂吐了起來。刺客看著我看看屍體,半天沒有說話。

  「真畜生!」狼人坐起來看到我手裡東西和沒了臉的死人後,搖頭感歎道:「論殺人的慘忍度,屠夫都趕不上你!」

  「咯吱!咯吱!」踏雪聲從坡下面傳來,我們緊張的從地上劃拉了半天,找到兩支步槍趕忙警惕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乍望下!我們都愣住了。淚水無法抑制的順著臉頰滾下來。

  是托爾!竟然是他呼著白氣。端著把RPK從山上爬了上來。沒了下巴的禿頭的上三條皮開肉綻的血槽中,白森的頭骨都露了出來。

  「上帝呀!」大家頻呼著天父之名,也顧不得巳然接近的敵機紛紛奔向這尊不死的戰神。

  「呼!呼!」看到我們跑來,托爾鐵塔似的身軀頹然栽倒在雪堆裡。不斷的從白森森喉管中噴吐著血水,但是卻是雙眼頻眨,意識清醒的很。我湊近一看。發現他的動靜脈血管竟然都沒有斷,只是下頷骨被打飛了。我實在無法想像是什麼力量驅駛著這個北歐的大漢,但我今天終於見識到了唯京人的勇氣和血性。

  「你有什麼願望嗎?」刺客看了看巳然發現這裡狀況加速衝來的直升機回頭問托爾。

  托爾努力的眨了眨眼,剩下的半拉臉皮微微收縮似乎是在笑。然後舉起了左手,捏著的是驅狗的電子發聲器。用力按下後,山腳下被打爆的汽艇突然再次一聲爆響迅速鼓了起來。這種特別開發的快艇為了防漏氣。都有多重充氣功能。

  看了一眼重又漂上湖面的快艇,托爾做了個快逃的手勢,然後從喉管裡擠出兩聲模糊的響動,然後便再沒有動作了。原來他最後的遺願,竟然是讓我們快逃。

  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了。任何言語這時候都是貧乏的。狼人默默看了托爾片刻,突然伸手把托爾胸口海盜旗的士兵牌給摘了下來,然後把自己的士兵牌扯掉塞進了托爾的上衣口袋裡。這是軍人能表達感情最高的方式了,代表著一生兄弟,一生的尊敬。

  「走!」狼人收起托爾士兵牌後,絕然的摻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水鬼,回頭對我們說道。

  「嘿嘿!」我坐倒在托爾身邊沖著狼人笑了笑:「你們走吧!」

  「你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永遠不放棄的嗎?這是什麼意思?」狼人看我坐下急了一把抓住我的領子抬手給了我一耳光焦急的罵了起來。

  「我走不了啦!」我伸手在防彈的卡夾上一捏。打開了防彈衣然後掀起了禾服。露出了巳然刺破肚皮,「嶄露頭角」的骨刺:「再說。從他們老闆的話裡聽,最想抓的是我,我留下來才能拖住他們。」我摸出剛才拾回的白金手鐲,去下脖子裡的士兵牌和上面掛著的十字架,遞給狼人:「把這些東西給Redback。」

  「不行!我絕不會留下你。」狼人激動的抓住我的肘子:「我單獨回去怎麼和屠夫交待,我還怎麼見快慢機?不行!背也要把你背回去。」

  「聽我說!聽我說!」我伸手掐住了狼人的下巴抑住他搖頭的腦袋:「我這個樣子誰知道有沒有刺穿腹腔動脈什麼的,沒有急救也許幾分鐘後就掛了,更不要說再泡冰水了,死定的!把我留給他們吧!他們費這麼大周章,不會要個死刑天的。相信我!我不會放棄的。我只是換個有暖氣的地方等你們來救我。嘿嘿!」

  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還笑的出來,從背包裡拿出救命的「最後掙扎」給自己打上,我沖著巳然飛到山頂準備降落的MI-8直升機撇撇嘴:「打個賭?我比你先吃上早餐。」

  「你!」狼人看著遠遠等不及飛機降落便直接跳下來的虎狼之兵們,無奈的搖搖頭接過我遞給他的東西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死。我們一定會去救你!」

  「當然!我女朋友那麼漂亮又家財萬貫,你們玩麻將還欠我一屁股債沒還,我怎麼捨得死。」我拉過身邊的HK21輕機槍上了子彈,沖著向這邊跑來的尖兵打了幾槍止住他們的腳步回頭罵道:「快滾!」

  狼人看了我一眼扛著水鬼扶著刺客,帶著兩個可憐的小女人,飛快的衝向湖邊的小艇,上了船沒開馬達,船漿一撐迅速消失在黑色的湖面上。

  沖著山頂的方向,一會兒摳兩槍,沒事打幾發,拖了對面的傢伙片刻後子彈也打盡了。我裹了裹身上的防寒衣,看著越走越近的無數人影對巳以斷氣的托爾說道:「你真幸福!走的這麼輕鬆。我還有得罪受喲!」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8 21:21
第一百三十章 死去,活來!(1)

  聽著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心臟也隨之有節奏的抽搐著,扔掉了沒子彈的武器後,沒來由的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空空如也,好像離開了那把金屬兇暴靈魂便失去了支撐隨時會崩塌。

  過了片刻我才意職到,原來身體內空空如也的感覺根本和自己的猜想無關,其實是由於骨頭扎穿了皮膚,導致傷側胸腔負壓完全消失,左側的肺葉萎陷了造成的,我感覺自己肚子裡的臟器如同長了腳一樣,紛紛開始遠離破了洞的半邊身子,從肚子中間開始向右邊移動,如同有隻手在撥壓著給什麼東西騰位置似的。

  所有的內臟都壓在沒有受傷的右肺上後,原本還能正常工作的半套呼吸系統,也開始出現無法負荷的現象——窒息,彷彿我吸進來的空氣都賴在肚子裡不願意出來,自己則就像一個吃撐了運要再喝瓶啤酒的暴食者,從裡向外撐的肚皮脹痛到噁心。

  看著胸口支起的小帳篷,我不無自嘲的苦笑出聲,明明是多了一個進氣口,卻怎麼也吸不夠氣,腦袋越來越沉,隨著呼吸的加速,越來越強的窒息感憋的我臉皮發脹,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現在臉上一定是紫黑紫黑,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不期然!侍者那早巳淡望的臉龐模糊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他胸前插著一支黑色的弓箭口吐鮮血的伸著手向我招喚,懸在他指間的銀色十字架不停的隨著他的痙攣畫出一條漂亮的弧線,是呵!侍者也是被射穿肺葉窒息而死的,難道他在『那邊』看到我也遭受了同樣的磨難,特意跑來接引我的,不然他手上的銀色十字架畫起的銀光怎麼那麼耀眼,就如同往門之路的指明燈一樣,越來越白!越來越亮!……

  「死吧!」暈暈乎乎的腦海中猛然爆出一對填滿血紅色的眸子,侍者手裡的白光突然變成了晴天霹靂劃破佈滿金星巳然發黑的視線。

  「啊!」我低叫一聲從昏迷的邊緣醒轉,沒錯!這種情況似曾相似,是在剛果的叢林中,是那把割我氣管的利刃,那次多從死神的指縫中逃了出來,這回呢?我沒有信心再當一次『幸運小子』,窒息感巳然從胸前蔓延到喉口,我緊捏著自己的喉節,想給進往的空氣擠開多一些縫隙,「咕嚕!咕嚕!」的倒喘氣聲傳進耳中,那懸掛著腦海黑幕上的血紅色眼眸開始溶化,擴散開來的鮮紅帶著腥氣滴落,它不停滴呀!滴呀!不一會便把將所有的空間都蓄滿,透過血氣的波紋望去,赫然是母親脖子淌血的瞪著雙目無法置信看著我的畫面,可是微張的雙唇間原本應該的抽氣聲,卻變成了小時候母親最甜美的呼喊。

  「小天!小天!吃飯了!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燒茄子!快點!別玩了!再不來你哥和你爸就要吃光了!」

  「小天!小天!快來!我剛才上街看到件襯衣很合你穿,來試試看!要小聲!我錢沒帶夠,沒買你哥的份,可別讓他聽見!」

  「小天!小天!你這孩子!怎麼長不大似的,脫了的衣服亂丟!這麼邋遢!將來誰願意嫁給你?」

  「小天!小天!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媽又不老,自己能掙錢不要你養活,你還是多出去玩玩,不要整天憋在家裡沒了朋友。

  「啊……!」我尖叫著用手捶打腦袋,想把這比剜心還痛的聲音畫面從腦海中趕走。

  「對不起!媽!對不起!我沒辦法遵守當年的約定,伺候你無憂無慮的安享晚年,兒子不孝!兒子不孝呀……!」我對著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母親面容放聲哭喊起來,多年來累蓄在心中的情感如崩堤的洪水洶誦澎湃,傾瀉而出,哭喊出聲後,母親的面容在腦海中慢慢淡去,代之而起的竟然是張擁有金白色髮絲,海樣顏色雙眸的笑容。

  「Redback……」我輕吟出聲,難道真如傳言中所說,人死前會回顧生前種種,所有最珍愛的人都會一一出現在眼前,這是上帝最後的恩賜,許我們無怨無悔的離開人世嗎?可是,這真的是種美好嗎?我怎麼沒有感到?此刻為何我心中除了內疚,便是無邊的憤恨如熱油煎炸著?

  「有完沒完了?老子死一回也要這麼折磨我嗎?老天爺!我操你媽!」我沖天大叫拼命的扇打自己的臉頰,可是無力的手掌打在臉上卻如同幼童的撫摸般兒戲,再也無法忍受心中愧疚的煎熬,我發狠的掀開來服用盡最後的力氣向露在空氣中的白森森骨岔抓去。

  「捉住他!捉住他!他要自殺!」我手還沒摸到那根「上帝製造女人」的東西便被強有力的鉗制住了,幾雙熱乎乎的人手從四面八方撲來,將我定定的壓在了雪地上。

  「上帝呀!好傢伙!骨頭刺穿肚皮,好厲害的開放性骨折。」隨著一個清秀的聲音,一塊冰涼的鐵塊壓在了我回光反照似發熱的肚皮上:「快讓開!熱能毯!熱能毯!大家圍成圈擋住風,如果傷口進風,這傢伙就沒救了!氧氣袋拿來!快!」

  一條熱乎乎的東西將我包了起來,原來露在極度低溫下開始麻木的皮膚轉向有知覺。

  「你不會想要在這裡救他吧!」

  「對呀!至少應該回到飛機上再說呀!」

  「沒錯!說不定他還有同夥在附近,我們站成個圈,對方一顆手雷我們就全完了。」周圍亂七八嘈的聲音,像鉤子一樣抓撓著我因缺氧而脆弱的神經。

  「不行!這傢伙左肺葉呼吸音完全消失了,明顯受壓移位,血壓下降,脈搏細弱,明顯紫鉗,呼吸停止,巳呈休克狀態,如不現在搶救,他根本上撐不到飛機上,氧氣!快!」那個清秀的聲音剛落,一個氧氣罩從天而降扣在我的臉上,高純度的氧乞如高壓電流,立馬將我混沌的神智擊醒,原本昏花一片的視線也開始清明起來。( 紫鉗是指皮膚、黏膜出現青紫的顏色)

  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影輪廓逐漸清晰,正在我身前忙手忙腳的軍醫是一個清瘦的傢伙,雖然防寒帽拙住了臉,卻可以看到他白色的眼皮上有兩條細密的黑色眉毛。

  「別動!」敵人的軍醫看到我醒轉過來,和我對視了一眼後命令道:「如果不想死的話,我現在要把你的開放性氣胸改變為閉合式氣胸,如果碰到你的骨頭會痛,你忍一下……」看著他手腳俐落的掏出無菌棉墊和紗布蓋住我的傷口,然後用大塊的膠布將我的傷口封蓋住。

  「你真幸運!似乎臟器沒有嚴重受損和內出血。」那傢伙看我疼的直皺眉,口裡安慰我手上卻沒停:「我現在要對你進行胸腔穿刺,抽氣減壓,促使萎縮的肺葉復張。」說著從急救袋中掏出給騾馬注射用的那種巨大的針管,左手摸索到我傷側第二肋間鎖骨中線,右手準確的將巨大的針頭刺進骨縫中,然後低頭全神貫注的看著注射器的針栓的動向,等看到針管中的推子自動向後退後抬頭向我解說:「張力性氣胸,我要抽點氣!」

  胸腔中的壓力隨著氣管抽出的氣量而舒展開來,被氣壓窒住的氣流重又痛暢,新鮮的高純度氧氣走遍全身後,我的精神開始明顯的好轉,原本瀕死的我重又找到了「活著」的存在感。

  看著年輕人最後給我扎上抗生素的靜脈滴注後重又蓋好我的衣服,我也不知道應該做何感想,我確實不想死!這個傢伙把我從死亡線上拉回來,我確實應該感激,可是這個「謝」字,我是如何也說不出口的,因為我明白,他們把我從死亡線上救回來並不是好心,只是為了親手折磨我到心滿意足,再把我一腳踢回地獄。

  「還好這裡山高氣薄,濕氣大,污染小,少了肺突變,肺感染和膿胸的顧慮,肋骨斷了三根,肚皮被扎破,肺部有輕微損傷,你身體也真結實,這樣都能挺過來,只要不出現內出血,身上其他骨折和槍傷都好辦!」秀氣的軍醫頗為自己妙手回來的技藝感到自豪:「怎麼樣?我手藝不錯吧?哈?」

  我冷冷的看著周圍內外三層的蒙面大漢,從他們充滿殺氣和血絲的眼睛中,我彷彿看到自己四分五裂的散落在血泊中的慘象。

  「希望你的夥伴也能欣賞你的手藝!」當敵人從我嘴裡拿出摸索我後槽牙有沒含毒的髒手時,我噁心的吐了口痰在旁邊人腿上冷冷說道:「在他們重新撕爛它的時候。」

  「讓我看一下!」對方中一個帶有獨特臂章的傢伙走過來,按住我的頭,打量著我腦袋兩側的紋身:「中國國旗和龍!沒錯!這傢伙是食屍鬼——刑天。」

  「既然這麼愛國幹什麼冒充美國人?你可真丟人!」對方中有個小個子走過來拍了我頭皮一下哈哈嘲笑道,從他捋不順的舌頭和沒有輕重音節的英語發音,再加上直接由字音翻成片假名的錯誤讀音,一聽就知道這個傢伙是個日本人。

  送葬者裡面怎麼還有日本人?奇怪?想到這裡我沒理這個傢伙,重新打量起周圍的這些傢伙,這時候才發現他們似乎也並不是非常的齊整的隊伍,從他們站立的位置看來,他們不自覺得分成了三派,戰場上不要靠近無法相信的人周圍嘛!

  「撐著點!老兄!你掛了我們可就收不到錢了!咯……」其中一個抱著300多美金一把產自中國北方工業產的M14狙擊步槍的傢伙,站在三幫人最週邊的位置哂哂的擠不起來伸著腦袋向我叫著,聲音還沒落便被送葬者中一個靠近他的大個子一巴掌打在肚子上吞下了剩下的話。

  「你幹什麼打我?我們是一起的你忘了?」被打的傢伙抱著槍捂著肚子跑回了自己的陣營後,躲在一個抱著把加利爾狙擊槍的男人身後才敢重新吱聲。

  「能給個火嗎?」邊上的人鋪開隨機帶來的擔架把我丟上去,擔著便往飛機懸停的位置走去,那個自從我們和被我撕掉臉的傢伙打起來便消失不見的英國佬這時也從雪堆裡站了起來,我從口袋裡掏出止痛香煙放進嘴裡,該死的加熱毯把我從凍僵的狀態解放出來,身上的大小傷口開立時開始隨著汗水湧了出來。

  「當然!」看著遞過火來的手,我留意到紋在他右手食指上的指環型紋身,上面的獨特的紋路告訴我,這是俄羅斯OE-1391軍事監獄的紋身,那裡專門關押犯了重罪的特殊人才的軍事監獄,進去的人都沒有再走出那裡機會,除了加入軍方的「死亡名單」後神秘消失高手。他們大多是被俄羅斯高層和巨賈花費鉅資和疏通關係買出來的當了私人武裝,但這些人沒非正式的身份正好適合為政治用途『處理點什麼』,難道俄羅斯也有人來了?

  飛機螺旋槳架速轉動,我躺在平躺飛機艙板上仰頭向後望去,緩緩合上的後艙門,把已被落雪掩住了半邊身子的托爾他們永遠拋在了這片不屬於他們的土地上,看著疾風吹起雪浪沒過他那張破碎的臉,我不禁起了同樣命運的全能,相似的氣候,相似的傷口,相似的死亡!

  當著眼睛噴火的醫生的面兒,把煙嘴塞進嘴深吸一口,將煙霧吞進肺裡慢慢的濾過再緩緩吐出,讓煙葉中的化學成份順著奔騰的血細胞傳遍全身後,我開始昏昏沉起來。

  熟悉的英國口音,罕見的傭軍組合,無法理解的動機,詭厄難測的前途,睜了一個多星期的眼皮無法抑制的在溫暖中眨下,看著腦袋兩邊各式各樣的泥濘軍靴,多少次我就是這樣躺在屠夫和快慢機的腳邊被拉回基地的,熟悉的場景和陌生的氣味竟然打消了即將遭受不幸的恐懼。

  我睡了!也應該睡了!管他呢!反正死就死了!聽說過撐死鬼兒!餓死鬼兒!可沒聽說過渴睡死的鬼,我也沒有嘗鮮的勇氣,所以我睡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在作夢,因為,我雙眼仍乾澀的像砂紙,腦海中烙印的暴風雪還呼嘯有聲,漂入眼簾的卻是戈壁中一個乾涸的湖泊,乾涸棵露的湖底沙礫在大風的挾裹下,向東北方向飄散吹起一片土黃,多日酷寒低溫凍在肩頭上雞皮疙瘩還沒落下,喉嘴巳被乾燥的戈壁抽乾了水分,外濕內燥的崩碎感讓我有緩慢枯乾的錯覺。

  被厚厚眼屎糊住的視線收到近處,發現自已是躺在一座摧損殆盡的清真寺中,無頂院牆外的懸崖下是一個冒煙的小村莊,在這間撒滿勸降的傳單和糖果的陽光房間裡,一具老婦人的屍體躺在碎落的可蘭經上噁心的腐爛,她令人作嘔的腐爛屍體透著奇怪的安詳和莊重,那是超脫了人世間一切喧鬧和生死搏殺的安詳和莊重。

  被俘的英國兵穿著阿拉帕的服裝就銬在正對我不遠的柱子上,看到我醒來定定的看了我片刻平靜的吐了句:「你們應該救我們的,我知道那是你們!」

  我看著同樣孤身落入虎穴的『難友』,想來那麼多的同伴死得只剩下他一人,我都替他難受。

  「我沒有恨你!你做了你該做的,我做了我的,很公平!」我脖子上一痛,感覺一根針頭扎進了皮膚內。

  「睡覺的時候免疫力最強,發高燒的你還是再休息會兒吧。」清秀的聲音說完,針頭便從擠開的血肉中抽了出去,隨即眼前便開始明暗閃爍,剛剛聚起的意識又開始消散。

  「你也能掙扎到自己的政府來救你。」我說話開始有氣無力,斷斷續續:「如果他們……來……救你!願上帝保佑我們……」

  當我馬上就要陷入黑暗之時,隱約聽剄背後的討論聲中傳出一句:「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真想看看『畫家』是怎麼拷問人的。那……可是……藝術級的……好期待……」

  畫家?和屠夫並列傭兵界最殘忍寶座的用刑高手?我真的要多走運有多走運……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8 21:28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8 22:18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去,活來!(2)

  隱約感覺自己無停的在各種運輸器材上顛簸,朦朧的夢境般意識中充斥著槍聲和各國語言的抱怨與咒駡。我想睜開眼,可是眼皮卻和千斤匝門一樣無法抬起。用盡全力仍只是擠出一絲縫隙,從被眼屎黏住的睫毛中模糊的看到無數穿著迷彩服的阿拉伯人正在向天射擊,不斷有爆炸的白光閃起,刺激的顏色漫過視野就被睡意淹沒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黑暗,靜靜的回了回神,重新組織下這些日子的記憶直到想起自己巳淪為階下囚時,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躺在一個和自己身份不合的舒適軟床上。

  手指觸摸身上蓋著的毯子,竟然是上等的駱絨,正在我想要摸下床去的時候,突然燈光大亮。習慣性的眯了眯眼但卻沒有閉上,為了這個簡單的習慣我忍受了快慢機無數痛苦的訓練。

  等眼晴中的黑色殘影從視線中消除後,才看清自己處身了一間巨大的圓拱頂空房中,八角型的牆體是乳白色,地面也是用白色大理石鋪成的,房門都用上好的木材打製而成。屋裡沒有什麼家俱,幾幅阿拉伯的古畫懸掛在牆上,在地上鋪著一塊絲綢質地的地毯,以我多年接觸富豪政要的經驗這東西價值高最少要4—5萬美元。

  屋子的四角懸著監視器,門外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想幻想一下被俘是場夢也不可能了。

  正在我觀察四周的時候,門把手一響正門打開了。走進來了個穿著軍裝的金髮白種年輕人,一雙明亮的眼睛讓我不用打量其他五官,便認出他是幫我治傷的軍醫。

  「如何?好點了嗎?」秀氣的聲音再現。配上迪卡普里奧般的面容,好一個美少年!(咳咳...李奧納多·狄卡皮歐/迪卡普里奧)

  「我睡了幾天了?」我身體虛弱的很,站起來說了句話而巳便有點腿軟,只能重新坐回了軟床上。

  「一個多星期了!」男人把手裡的體溫計塞進我的嘴裡,然後掀開我裹在身上的毯子用手指輕按了幾下胸腹部,又拿聽診器聽了聽胸腹的雜音後對我說道:「我把你的斷骨取了出來,但你的傷拖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導致輕度胸腔膿腫並引起了持續的低燒!」

  怪不得我全覺得身體這麼虛弱,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抗生素藥片直接吞下,因為我巳經虛弱得接不住他遞來的水杯了。但讓一個男人餵我喝水更奇怪,如果他對我很粗暴,惡言相向甚至動手打我的話,我反而更容易接受他的照顧,可是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對你無微不至的噓寒問暖總是讓人心裡有點「疙瘩」。

  看到我對自己竟然連用力咬碎黏在舌頭上的藥片的力氣都沒有。秀氣的軍醫輕笑了起來。把手杯伸到我的臉前說道:「為了怕你傷痛發作導致無法控制劇烈呼吸而傷及剛癒合的胸膜,也為了防止你反抗或作傻事,我們給你打了少量的穩定肌肉鬆弛的藥物,所以你會感到肌肉無力。」

  「啊!」我恍然大悟,為什麼我渾身無力,可是精神卻出奇的好,這和大病初愈後的虛弱不同,這是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憋屈的感覺。

  「你們給我打了什麼?神經傳導阻滯劑嗎?」我沒有喝他的水,讓鹹苦的藥片在舌頭上化開。然後和著刺激出來的口水咽下肚。

  「我們給你用的是生物毒劑,不是化學的。」男人看我怎麼也不肯喝他手裡的水,便訕訕的收回了杯子扔到桌子上:「看你對下毒也有不少瞭解,我是不能把用的什麼藥告訴你了,不然的話你自己解了藥效,我們就是用手銬也沒有辦法把你困在這裡等到另一個人到來了。」

  「誰?畫家?」我雖然嘴裡問著最關心的問題,其實心裡則開始列藥單子。能造成肌無力的無非也就是:D—筒箭毒堿、琥珀酰膽鹼、奎寧、普魯卡因酰氨、乙醚、非那根、奎尼丁、氯化氨甲酰膽鹼、嗎啡、舒樂安定、就連算上中國的六神丸、牛黃、蟬蛻等有阻斷神經節的藥物也不過二十幾種,再去掉化學類藥劑,那麼生物提煉的更是有限……

  「你聽到我們交談了?」男人檢查過我的縫線口重新蓋好紗布:「沒錯。畫家是要來,不過還有一個人也要來。那是個驚喜!」

  「我叫小東尼!」軍醫臨走前回頭善意的介紹自己,看到我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便自我解嘲的對我撇撇嘴:「沒關係!我知道你叫刑天!」

  媽的!我舉起手想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牙籤,哪怕只是要竹簽我也能用它殺人。可是現在卻連這都辦不到。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如同一隻困在陷阱中受了傷的孤狼。無法逃離絕境卻渴望重回自由。

  天漸漸的亮了!陽光從密封的窗臺落地窗縫滲進來。透過光亮的細縫可以看到我所躺的房間是在一棟別墅的二樓,從陽臺向遠處望去,別墅中間車道兩旁是園丁精心打點的棕櫚樹和草坪,鴨子在車道兩旁的幾個人工湖裡悠閒的游水,嘎嘎的叫聲在空曠的院子裡回蕩,遠處圍牆下一排排黃玫瑰正在凋謝。院子裡唯一的人類活動就是幾個園丁在整理草坪。一切都安靜無聲,感覺像孕育著什麼。

  由於被注射了肌肉無力的藥水,導致我括約肌鬆弛,尿意和便意無法抑制,於是只能一趟一趟的向廁所跑。白色大理石鋪就的地面,綠松石鑲嵌其間的圓頂,裝飾有紅綠蘭各色的名貴波斯牆毯,所有的水龍頭和洗手鏡邊都鍍金,整個廁所看著金碧輝煌,讓人有點緊張的排便不暢。

  等第五次在皇宮般的廁所內好不容易解決完扶著牆走出來,木門突然被人撞開衝進來一大群軍人。被其中領頭個子最大的一個黑人伸手抓住衣領像軟麵條一樣提了起來,後面跟著的一個額頭上紋著一個硬幣大的黑桃A的白人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懸半空的身子被打的前後擺動的如同鐘擺一樣晃動半天。雖然打在身上的力量不大卻因無力抵抗結實的硬生生地受下了。沒有腹肌保護,力道直透內臟,痛的我腸子都抽成一團了,還好剛上過廁所,不然這一下非把我打尿褲不可。

  但令我意外的是,挨了這麼一下後,隨著疼痛傳遍全身。乏力的肌肉被刺激的本能收縮後竟然給了我一絲用的上力的感覺。再來一下也會就有力氣了!不自然的腦中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害怕,而是意外竄起了這樣的想法。

  「他的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如果破裂牽扯傷及腹壁動脈引起內出血,那就沒救了!」軍醫小東尼伸手抓住了揮拳準備再補上一記的『黑桃A』壯漢。

  「放開手!」黑桃A冷冷的看著小東尼語氣非常平穩,一點也不像個氣沖腦門的莽漢。兩人僵持了片刻後,小東面還是退縮了,鬆開手退了一步站到人群中。只是在退後時補了一名:「黑傑克,你打死他之前要想想後果!」

  「我當然想清楚了!」黑傑克漠然的扭過頭看著我,腦門上的黑桃紋身抽動兩下後,我還沒看清楚他出拳,一記強有力的重錘便砸在了我的臉上,這一次力道之大直接將我從黑人的手裡打飛到身後的床上。

  臉皮被打的擠壓感還沒有轉變成痛,傳到大腦的衝力引起的腦振盪便引起一陣強烈的噁心,我從床上滾下地板趴在那裡開始乾嘔,溶化了先前吞下的藥片的苦鹹胃汗順著食道沖進口鼻。擠壓著噴了滿地。由於嘔意太強力道過猛,竟然還有點殘渣順著鼻淚管從相通的眼角淚囊冒著泡湧進眼眶。

  還沒有把嘔意「吐淨」,一隻滿是黃泥的軍靴再次光顧我的臉面,我只來得及感覺到穿插著鞋帶的釘眼刷過鼻粱,便聽見下巴「咯喀」一聲響竟然掉了,一股猛力兜著頭臉把我從趴著的姿勢掀起,腦袋後仰過度聽到頸椎一聲脆響後。頭皮便傳來碰到硬物的刺痛,接著聽見「砰」的一聲巨響和床腿磨擦地板的刺耳聲音,後腦勺一麻眼前發黑便要暈過去。

  可是摔倒著地後壓住的胸口中那撕裂般的劇痛,阻止了我失去知覺的機會,重新把我拉回了清醒。

  等我躺倒在地後,剛才一連串襲擊都沒有感覺到的痛楚。才後知後覺的趕來。眼、耳、口、鼻火燒般的痛並沒有持續很久,在片刻後便轉成了麻,然後各變成腫漲,這時候我憑經驗,我知道自己巳經變成了『豬頭』。

  「胸部受傷,我打他的臉總沒關係吧!」黑傑克用腳尖挑著我的下巴,將頂著地板的臉翻起來看了看,然後猛然發力將我翻了個個兒。

  「還好!挺耐挨的嘛!把他扒光!」黑傑克圍著我轉了兩圈打量片刻,而我則不停的咳嗽,想把剛才卡在氣管裡的胃液清出來。

  他話音一落,邊上便衝上來三個大漢,七手八腳把我身上遮體的布片扯的乾乾淨淨,然後掏出把掃描器我身上晃了晃後一無所獲的對黑傑克搖了搖頭。我巳然顧不上去為赤身露體害羞了,只能費力的翻過身用手支地跪在那裡伸長脖子不停的乾咳,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口發酸的濃痰將堵住的氣管理順,迫不及待的把空氣吸進肺葉,可是吸的太大口扯動了舊傷,痛的我重又咳嗽起來。

  「小子!我沒空和你廢話,告訴我!晶片在哪裡?」黑傑克用鞋尖點了點我脫臼的下巴,痛的我忍不住哼出聲。這混蛋明知道我下巴掉了,說不出話還發問,明顯是要耍我。

  「不說?」我剛翻白眼瞪了這個傢伙一眼,腳恥上便傳來鑽心的劇痛。左腳的小趾清脆的一聲響後,便開始發出「滋滋」的肉泥擠動的聲音。

  「啊!」我下巴脫臼連字音都發不由來,只能用喉嚨裡的嘶叫來減輕難以承受的痛苦。燙!是我腳上唯一的感覺,彷彿踩在肉上的不是鞋底而是燒紅的烙鐵,這滾燙的疼痛從腳底沖上腦門烤的腦仁發酸。

  「嘿!有點像我奶奶做的草莓派!」黑傑克踩在我腳趾上輾了幾圈後。看著扁平稀爛的肉片兒笑了。

  「哈哈!」一群旁觀的軍人哄笑起來,幸災樂禍的眼神是那麼的熟悉,一張張殘忍的笑臉在我眼中變成了自己的面容。沒錯!我平常不也是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我們肢解的俘虜嗎?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報應』了。我鬆開繃緊的身體躺在地板上喘著粗氣,跟著他們一起笑了。

  「笑?看來你是喜歡這個感覺了?」黑傑克話音未落,我右腳的小趾便隨著他撇起的嘴角成了肉餅。有了剛才的體驗,這一次的疼痛反而沒有那麼突兀,雖然仍是痛的眼前發黑。我卻有時間去顧慮到,這種時候絕對要壓抑住因為怕痛而想縮腿的欲望,不然巳經被踩扁的腳趾被縮退的力道扯動必和身體分家不可。我閉著眼一邊慘叫,一邊不停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即使骨頭碎了,只要腳趾還連在身體上,就仍有復原的機會。如果扯掉了就完了。

  「夠了!」小東尼的喊聲響在疼痛消失之後,我縮回腳捧著稀爛的雙腳,趾甲蓋巳經全部都不見了,白色的腳趾端骨從被帶掉趾甲的肉裡露出了頭兒,剛才還是扁平的肉片兒現在巳經快速腫成了青黑色的香腸。腳背連著斷趾的筋內不自覺得抽搐,每次抽動都引來一陣電流般的痛覺,每次鑽心的疼痛卻又重刺激的筋肉本能的抽搐……

  「你把他的下巴打掉了,讓他怎麼回話!」小東尼走到我的近前伸手握住我的下頷向上一托,耳根一疼咬合肌又找到了使勁的著力點。下墜著無法彈動的舌頭也可以正常的動作了。我伸舌頭頂了頂活動的後槽牙,結果斷掉的牙冠和著血水滾到了舌頭上。

  「呸!」我把滿口的血水和斷牙吐到地上抬起頭看著那個叫黑傑克的軍人笑了:「找不到我身上的追蹤器?」

  「你倒是挺有種,不裝傻省了我們不少事。在哪?」黑傑克伸手從胸口拽出M9軍刀在我臉上蹭了蹭:「說出來可以少受點苦。」

  「你們不是有儀器嗎?大名鼎鼎的送葬者竟然還連我身上的追蹤器都找不到?太遜了吧?」我看著他腰上的CZ2000認出這傢伙是送葬者的一員。

  「我們在你身上挖出了三顆波段不同植入皮下的跟蹤器,可是追兵竟然還能打到我們。我們全波段進行了掃描,巳然沒有無線電波反映了。看來你們是用了什麼特別的追蹤技術了,既然器材找不到,那就只有讓你自己說了。」黑傑克用力尖點在我的肩頭輕輕一挑。將我身上種植追蹤器位置且剛癒合的傷口又挑開,露出了佈滿血管的粉紅色真皮組織說道。

  「你沒有想過可能是你們這群大門牙的『撲克臉』太笨了才一直被追著不放?」我躺在地扳上看著臉紋黑桃的黑傑克。其實我身上有三顆植在皮下的追蹤器,但因我在蘇丹的時候曾經受過一次嚴重的炮傷,脊骨裂開差點導致我截癱,為了固定裂骨協助活動,曾在體內釘進過一種特殊活性金屬製成的金屬架。這種金屬可以發出一種獨特的波長,所以狼群不是用無線電在跟蹤我。而是使用的金屬掃描技術,但這種技術誤差挺大。這件事我當然不能告訴這些傢伙,不然他們敲骨取金不是要了我的小命。

  「操!」又一記重拳打在我臉上,這次被打斷的是鼻樑骨,還好這東西在訓練的時候就斷過幾次,所以再次歪向一邊,我也不意外。只是噴湧而出的鼻血弄的滿臉都是,手一擦黏濕黏糊的臉皮很不舒服。

  「別打了!如果掛了,你們自己向老闆交代。」站在身後軍人中的一個美洲棕色皮膚的中年人突然站到了人圈前面沖著黑傑克說道:「老闆費了那麼大精力抓他回來,好吃好喝養著不是為了讓打來享受的。」

  黑傑充聽中年人說完停住準備揮下來的拳頭回頭說道:「這事我和老闆說過了,他身上的跟蹤器如果不取出來,我們遲早會暴露行蹤,老闆同意我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但老闆沒有允許你們打死他!」中年人看樣子和送葬者不是一夥的,張口閉口『你們』,明顯是另一陣營。

  「如果不下點功夫,他怎麼可能告訴我們自己最後活命的保障?」黑傑克拿刀尖不同的在我身上扎來扎去,刀尖破皮即退,痛的鑽心卻不出血。他看著我在他刀每次落下後的抽痛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我知道個辦法可以破除一切放入人體的追蹤手法。」站在人群中的一個矮個子東方人操著蹩腳英語站了出來,一聽便是那個在雪頂嘲笑我的日本人。

  「什麼辦法?」

  「給他過過電!再隱蔽的晶片植到皮下也經不住電流的衝擊。我們給他通通電,便解決所有的問題了。」長著一雙倒三角眼的日本傭兵笑起來五官擠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像沒蒸熟的包子。

  「辦法雖然笨點,不過也是個解決之道。」黑傑克聽完看看高高在上的頂燈,皺眉想了想沖人群後方手搭白巾的阿拉伯傭人問道:「你們這裡的發電機在哪?」

  「在地下室,先生!」阿拉伯傭人的竟然是非常正宗的英式發音。

  「這兒說?還是下去說?」黑傑克臉上興奮的表情早就告訴我,他希望我閉上嘴多給他點玩樂的機會。

  「聽說電療能啟動人體的活性機能,對傷口癒合很是有效,你看我身上的這麼多口子,對你的提議歡喜還來不及,又怎會駁你的面子。」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原本無力的肢體,被他一翻捶打後,竟然可以握緊拳頭了。我並不想逞英雄,實在是那東西關乎生命,說出來落個半殘還不如死了算了。而且,對於被俘後會遭受的暴力我巳經過訓棟,他們又有所顧及不會要我的命,所以有信心能挺過他們的拷問。可是當他們提著我到陰暗的地下室時,初聞到那帶著血腥味的潮味時,心頭仍緊張的發慌,眼前不斷有金星閃現。

  等打開燈後,我更忍不住抽了口冷氣。因為眼前巨大的地下室,和地上高貴典雅的建築有著天與地的差別。巨大的地下室足能停下六七輛坦克車,原本想像中堆積的雜物完全沒有。乳白色的石灰牆巳然塗過多次,乾燥成網狀崩裂的白色石灰層中夾雜著層層暗紅色,看上去像塗了草莓醬的多層三明治。

  不只是電椅還有站籠,鐵處女,炭椅,電鑽,帶鐵鉤的皮鞭、窒息頭罩、斬手台等大量各色奇怪刑具擺滿了諾大的地下室,它們兇惡的造型和上面未乾的血跡看上卻便令人有股子尿意。而最顯眼的卻是一台很普通的粉碎機,那是城市衛生部門用來清理碎木頭用的東面。可是出現在這個地方,讓人不禁聯想到將會被扔進這玩意兒裡的絕不會是樹樁。(沒查到餓籠...應該又是錯字,不是鐵籠就是站籠了......又稱立枷,中國古代酷刑一種...比人高的特製木籠上方做了一個枷,卡住犯人的脖子,使頭露在籠外,而犯人腳下則墊磚數塊,可以決定抽去磚塊的數量,讓犯人僅剩脖子承擔身體的重量...)

  在正中央十字綁架對面放著一張不小的餐桌,餐桌旁的六張椅子上的漆巳經脫落,而桌面上竟然還有一個綠色的破舊蒼蠅拍。桌角擺著一台70年代日本「東芝」電視機和一台錄影機,抽滿煙頭的煙灰缸邊上放著滿是勾子,鋸片的小東西。

  我被架上了電椅,冰涼的皮帶扣住了四肢。我沒有反抗,因為這種情況下,還是留著力氣對付即將到來的刑訊吧。我身邊牆上一排標著各種電壓的閘刀旁貼著一張滿是汗漬和血污的白紙上寫著人體能電流的一些典型反應:

      1mA可被感覺到

      5mA疼痛

      6mA失禁(女性受刑者)

      10mA癱瘓與失禁(男性受刑者)

      20mA危險

      30mA呼吸停止

      75mA出現不規則心跳

      100mA極度危險

      4A心跳停止

      5A死亡與皮膚開始燃燒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9 01:11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8 22:48
第一百三十二章 死去,活來!(3)

  「剛才在屋裡有機會躲過這一劫的,如果你現在後悔還來的及。」做為在場唯一的軍醫,小東尼很自然的擔任起為我檢查身體的任務。最後的結果是,半個月的恢復足以癒合創口,雖然無法承受過重的拷打,但對肌肉物理傷害較小的電擊還是要不了我的命的。

  反正他們也沒有讓我絲毫無損離開的念頭。只要不會掛掉,半死不活他們是可以接受的。

  「東尼!你到底是哪邊的?竟然一直幫他說話,難道你看上他了?」擠進來幾個新面孔,有穿軍裝的,也有穿西服的,各色人種俱全。說話的是位長相美豔的金髮大波芭比型的女人,白色的皮膚已經曬成了淡棕色,看上去很健康的樣子。

  「我 只是對他的印象不錯而巳。」看到正在幫我綁皮帶的小東尼竟然羞澀的沖我笑了笑。原來他是同性戀,雖然我覺得他的長相秀氣,但沒有向同性戀方向想過,因為全能和他的情人長相都十分彪悍,而「血腥妖精」裡人妖打扮的不少男人其實是百分百的異性戀,所以時間長了,我對身邊男人的性向認知有些疲勞。但最讓我覺得可笑的是,我這副尊容竟然還能招來同性的喜愛。有點讓我受寵若驚!

  「謝謝!」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只好禮貌的答了一句,沒想到竟然把他嚇了一跳。

  「你沒有必要強迫自己回應我。我習慣了!」小東尼聽著後面笑成團的聲音面無表情的拿出手帕把我臉上痛出來的冷汗擦掉後,把接了電線地電板貼到我的手腕和腋下然後小聲低語道:「設備真舊,這種老東西可能會給灼傷你的皮膚。」

  「還好!我不是靠臉吃飯的!」其實我心裡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心裡一陣一陣的發甜。膽子裡全是以前受過的拷問訓練的知識。

  我知道電刑這種刑法造成的痛苦與其他刑法造成的疼痛不同,是極其難以忍受的,即使是再堅強的人,在強烈電流的刺激下也會禁不住狂喊嘶叫。我曾經看到過拷問手對犯人實施過這種刑法,所有的受刑者的下場無不慘絕人寰,被過大的電流燒成焦炭的還算是比較幸運的,因為這種該死的折磨是可以持續進行。不像有些酷刑那樣,當痛苦達到極點時全產生麻木的感覺。當對受刑人反覆施用電刑時,其痛苦程度將會一次比一次強烈,而且如果掌握得好,即使受刑人痛苦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也絕不會昏迷過去,這對刑訊是十分有利的。這也是電刑較其他刑法更嚴酷。更慘無人道的地方。而且有時候被加以電刑審問時不是你牙硬便可以挺過去的,長時間被強電流通過身體時,會造成受刑人神經系統的紊亂,一個人如果遭受兩三次電刑,便會變得神情呆滯、反應遲鈍,身心受到極大摧殘,在長時間重複的機械式詢問下,身體自己會不由自主的招供。

  作為拷問訓練的必修課程,我自己曾經坐過一次電椅。在比較「安全」的電流下感受過這種要成功率極高的手段。在那一個月裡我都吃不下東西,機能紊亂的感覺在半年後仍時有發作。幸好這些傢伙只是想透過這種方法祛除我身上的追蹤器,應該在我的承受範圍內,畢竟我是從屠夫那傢伙手裡撐過來的,他的「安全」範圍是挺寬的。

  「準備完畢!」小東尼將用銅環扣住我的腳完成回路,然後拿出一個牙套塞進我的嘴裡,因為電流衝擊肌肉的時候會造成類似癲癇的失控行為。有時候會咬斷自己的舌頭。然後打開醫藥箱站在我身邊,投給我一個抱歉的表情後說道。

  「很好!謝謝!」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在場一半穿軍裝的大兵聽列這個聲音後都從散慢的姿勢變成了立正的站姿,而剩下的軍人雖然沒有那麼嚴肅,但也沒有再粗言粗語的叫駡齊齊看向了入口處。

  一個三十歲上下穿西裝的阿拉伯男子在保鏢的前呼後擁下從樓梯口走了出來,原本諾大的地下室在擠進來這麼多人後顯的有些擁擠了。

  發話的阿拉伯男子走近後。我才看清他的長相。此人的個子不高,濃黑的捲髮。四方臉,粗眉大眼,只有小鬍子,頷下沒有蓄鬚露出光滑的雙下巴,得體的定製西裝價值不菲。雖然我肯定自己以前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是他的長相很面熟似乎在哪裡看到過。

  此人站到離電椅下面墊的橡膠皮一尺外停下,上下打量我片刻後才跨出一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撥開我剛被暴打後雜亂的頭髮,看完兩鬢的紋身後又退後一步,掏出絲製的手帕擦拭掉指端沾到的我的汗水後,面無表情的張口:「五星紅旗?中國也有人活躍在傭兵界?」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又正動腦子在搜索此人的來歷所以沒有回答他。人群中的日本人倒是搶先開了口:「比較罕見!沒有成組織的中國傭兵隊伍,常見的是法國外籍軍團出來的中國人,但那些人服役滿了便得到了法國圖籍,已經不算是中國人了。」

  「即使因違反軍規沒有得到法國國籍,也已經放棄了中國的國籍,成了沒有國家的人。多見的是成了亞洲政商的保鏢和黑社會的比較多,有渠道能當傭兵的就少,能混的這麼出名的更是少見。」邊上一個黑人捏開一顆花生丟進嘴裡把殼扔到地上。那個阿拉伯男子看到地上的花生殼皺了皺眉,稍稍側移了一點,避開了地上的垃圾。

  「出名?」阿位伯男人看樣子是這裡的高級人物,但從進來就一直沒有命令動刑,只是不停的打量我,一副很自然的樣子。而我則因為時間越拖越久更加緊張。身旁的柴油發電機的震耳的轟響和表示電椅工作正常的100W大燈泡刺眼的亮光,開始像扒在心臟裡的老鼠一樣抓撓胸口。

  「他赤手空拳殺了鼎鼎大名的「藍光」傭軍的創建者,格斯中校。活活咬死!生吃活齧!」我從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業界如此有名,聽著黑傑克敍述著被誇大的那段糾纏我多年的惡夢,第一次我有了想笑的衝動。

  「在喉嚨被割斷的情況下!」

  「所以,他得了個食屍鬼「的外號。」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多數人對這段故事報以懷疑的態度。但更多人和阿拉伯男子一樣,看著我脖子上粗長的刀疤聽得津津有味。

  「原來如此!那麼我更好奇一個有如此傳奇經歷的硬漢,能在電椅上挺多長時間才會告訴我。你該死的同伴在我們伊拉克的隱匿地點。」阿拉伯男子吐出的一言將我心中的緊張和不安全驅走了。

  「伊拉克?這裡是伊拉克?」聽到這裡我猛然想起了眼前的男人是誰:「你是庫塞!薩達姆的次子?」
為非作歹
  男子看我認出他來,並沒有很高興,只是象徵性地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我面前低頭湊到我面前,用兇狠的眼神盯著我:「你的隊友在惡魔美國的支持下。在我們的國土上為非作歹了很長時間,偵探地型,刺探情報,殘殺無辜伊拉克民眾,前段日子更大膽到行刺我。這都不算什麼,最不可饒恕的是他們私闖行宮,意固加害我尊敬的父親。阿拉保佑!讚美無上的真主!在全能的真主的庇護下,我父親沒有受到傷害。但你們的行為已經不能再被忍受。我不奢望輕易從你這裡得到答案,但我有信心肯定能從你這裡得到答案。」

  而我根本沒有注意聽他說什麼。因為我全身心的投入了自己的思考中:我在阿富汗被俘,現在卻跑到了伊拉克,電話中雇傭送葬者的聲音絕不是來自眼前的「王子」,難道那個傢伙也是為庫塞工作?但伊拉充被美國封鎖了十年,食品,醫藥,電器。甚至遊客,伊拉克連國外的民事新聞都難接觸,更不要提軍事資訊了。武器購買都要拐幾道彎才能從同是伊斯蘭信仰的俄羅斯黑幫買到,卻能得到我們在阿富汗行動的行軍位置如此即時的軍事資訊?到底是誰在幫助他們。

  「我知道你和在伊拉克的同夥聯繫過,我要知道你們狼群在伊拉克和中東所有的藏身之處。」庫塞說完退了一步後說道。

  「很多人都認為,自己是被有目的審問的。如果目的沒有達到我們便不會致你於死他,這成了很多人熬刑的支撐。」庫塞淡淡的用手撣了撣洞頂落到肩上的幾顆浮灰。看著我不帶感情的指著身後的粉碎機說道:「但我沒有什麼耐性,如果你不說。我會去拷問別人,同樣能得到答案。而你將會被活著扔進那個粉碎機裡,從腳開始一段一段的把你壓成碎片。我心情好便一次送你進地獄,如果不,也許到了膝蓋我會把你拉上來,然後把腳傷給你治好,然後繼續……」

  啊哈!我終於明白那粉碎機為什麼在這裡了,雖然我想到是用來碎屍的,但活著扔進去?聽起來有點喪氣。

  「動手吧!」庫塞對著站在電閘旁的一個軍人揮了下手,那傢伙伸手向下拉了拉手閘後便要上推合上電路。

  「我們老闆說要等他和畫家回來才審問他的。」在阿富汗的山頂見過的那個多嘴年輕人從電視旁的椅子上站起來對庫塞說道。

  「你對我決定的權威性有質疑?」庫塞聽到他的話,只是撇了那傢伙一眼,但多年高高在上統率千軍萬馬,執掌生殺大權,用人命鑄就的氣勢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的,只是簡單一眼便令那多嘴仔重靳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他們還有別人?是誰?他們不是一夥……」腦中的想法還沒有完全展開,從手腕及腑下的電板處傳來的電流便麻痹了腦神經,耳中轟雷般炸響,眼前烏黑一片暈眩又感覺清醒。所有思考功能瞬間便被敲的粉碎,全身億萬細胞如同被燒紅的鋼針穿刺,大小神經遭到硫酸的腐蝕,炙蝕的劇痛烤沸了血液後鑽入骨髓,肌肉不由自主的痙攣,五臟六腑像被無數隻大手揉搓,強烈的嘔意比暈船還更有說不出的痛苦之感。

  我的身體不經意識抖動。屁股像被炸飛一樣蹦起,本能的便被強烈的電流彈起向前方。力量之大把重達數百斤的電椅也帶跳了起來,轟然炸響的砸回地面後,我唯一的感覺便是自己像個被吹脹的氣球,所有的血管都在狂脹到要爆裂。我需要的是一種別的力量來抵抗這種無限的膨脹,胳膊和腰腿上束縛的皮帶勒住前衝的感覺讓我找到了轉移疼痛的渠道,於是我拼命的用身體去衝掙那些束縛。從皮帶勒傷身體的痛抵抗電流引起巨痛。

  我不斷的掙扎著,痙攣著,力量最後大到掙斷了一條手腕處的皮帶,甩掉了手上的一塊電極極,但並沒有讓情況好轉,電流仍炙烤煎炸著我的神經。眼前開始出現各色的斑塊,我拼命的想讓自己暈過去,可是總是差那麼一點沒法失去意識。

  放在嘴裡的牙套一點用處也沒有派上,我很本沒有咬牙的力氣。除了用喉吼嘶吼外。我連舌頭都沒有辦法控制。疼痛持續著、持續著、持續著……就像被自己被扔進了火炎地獄一萬年那麼久。

  電流猛然間消失了,我拱起的身體如同失了支撐的屋頂摔回了椅面,全身骨架像被摔散了一樣失去原有的功用,胸部發悶,頭暈漲痛,胃液無可抑制的湧上了喉頭沖出麻木的口腔吐的全身都是。

  「泥……悶……再……意拉……克的……藏……伸處……在哪?」我已經沒有辦法思考除了難受。身旁傳入耳中的聲音全部都走了調,像是隔著車窗聽人說話一樣嗡聲嗡氣。

  「啪!」我臉上一麻。挨一耳光後,聽覺也靈敏起來,正好聽到黑傑克的聲音傳進我的耳中:「嗨,剛才只是不到半分鐘而巳,我可以陪你玩整—整一天,如果你喜歡的話。你們在伊拉克和中東的藏身處在哪?」

  「呸!」我吐掉嘴裡的酸水躺到椅背上。想借著椅木的冰涼導走後背上火烙般的灸痛,有氣無力的看著面前的一群男女:「告訴你也沒有用的!我一被抓。我們以前用的聯絡方式和地點便全部作廢,備用方案是隨機的,現在使用的地點我根本就不知道。

  「所以我們才要你把所有的地方都說出來。你放心!我們有的是人手逐個去查。」

  「如果這麼說!你試試離這裡最近的多哈軍營,我們在3號樓2層有個VIP包房。只是過了邊境線600公里,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而已!」我不停的說話,想在下次動刑前多磨蹭點時間。

  「你怎麼不說你在美國白宮還有個私人浴室?」黑傑克當然知道多哈軍營是美國駐科威特最大的軍事基地,那裡有一萬多的美軍。

  麻勁還沒下的血肉再一次被扔進了火窖,剛才的感覺和這次襲來的痛楚簡直無法相比,倍於先前電量的交流電通過身體體,肌肉不只是痙攣。隨著電流加大,這種痙攣會導致肌肉由酸痛至巨痛,胸腹膈肌痙攣造成呼吸無法進行,心臟如同被鋼針穿刺般麻痹,然後開始出現脫離身體的感覺,彷彿自己的肉被割開拉起卻斬斷相連的筋與皮一般。戮心戮肝的極度痛苦中,胯下的擴約肌完全失去了控制擴張開來,尿液和糞便從失禁的管道流出身外,隨著抽動身體甩進褲管流出腳管沾滿腳踝。

  「告訴我地點。我就扳開閘刀!」我腦袋後仰,雙眼上翻的方向正好對著站在電閘邊上的黑傑克,他看著我的樣子作出一副憐憫的表情說道:「只要一個地方,簡單的!哪怕是你們不常去的地方都行!」

  腦子已然停止的思考功能,在求生的本能下開始運作起來。數個坐上電椅前已經在心裡打定好忘記的地址不自覺得便跳了出來,順著通了電的神經滑溜著便奔牙關而來。

  「在……」在地名首單詞還沒有溜出口前我猛然心口一涼,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想說的是哪個地址我便猛一點頭,下巴結實的磕在了胸口。差點竄出來的地名被咬斷在成句子之前。

  「在什麼?」黑傑克看到我吱出的第一個詞便打斷了自己的句頭,猛的把調節電阻一擰,通過在我身體電流隨著電壓的升高驟然狂增。原本打擺子般的身體被狂暴的電流沖的停止了抽搐,向前頂著從胸口到小腹繃成了畸異的拱型頂在了空中。

  「在你媽的臥室裡,你媽的味道嘗起來像加了奶油鬆餅……」我拼命的嘶叫著,沒有舌頭的帶助,句子發出口時巳然不是心中所想的聲調。

  「操你媽!」黑傑克在我嘶叫成句後便降低了電流聽我叫的是什麼。可是等湊過來聽清我吐出的髒話後,惱羞成怒的一把將手裡的轉輪扭到了盡頭,然後還搬著邊上的幾個鈕來回的轉動。

  我叫不出聲了,隨著交流電的強度、波型、相位、頻率的變化,肌肉好似一層層從骨骼上扯離。全身細胞都在發脹、刺痛,七竅內都要噴出火焰來,也確有什麼東西從眼耳、鼻中渲瀉了出來。可是那種無法形容的疼痛卻沒有隨著湧出的東西有所減少。原本我亂成一團漿糊的腦中突然無比清晰的冒出一個念頭:我為什麼要堅持呢?其實說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對呀!說吧!大不了就是一死,也不用受這種生不如死的罪了。

  這種念頭來勢之猛幾乎吞噬了所有的思考空間,除此再沒有什麼想法存在腦子裡。一連串的地名排著隊從腦仁順著腮幫子沖向舌頭,可是卻和嘴裡的塞滿的液體擠成堆堵在了一起。而鼻子也被什麼東西塞住,密不透風的口鼻造成的空壓像根針管抽乾了胸腹中的空間,將前胸後背被緊緊的吸在一起,甚至連腦子似乎也吸進了腦子裡……

  等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發現小東尼正扒著我的嘴向外掏東西。一邊掏一邊叫著:「吐!吐!吐!」,在被壓抑的強烈嘔意驅動下。我鼻子不斷把什麼東西和著空氣吸進肚子,然後再過濾出氣體發著混濁的聲音從氣管沖出抵著堵在咽喉的雜質從撬開的牙關噴出。

  「咳!咳!咳……」強烈的咳嗽揪的肺疼,直到感覺快把支管都咳斷的時候,我才看清楚開始自己吐出來的是咬碎的牙套和黃白色泡沫,到了最後黃綠色的膽汁都吐了出來。貪婪的不斷將免費的空氣吸進身體的過程中,原本被電流刺激到鬆軟的肌肉卻慢慢的僵硬起來,手腳開始麻木。眼前竟然再次發黑。

  「不要停!繼續呼吸!呼吸!不要停……」小東尼在清掉我口腔裡的穢物後,從口袋裡拿出個紙袋套在我的臉上在我耳邊大聲叫著。隨著自己呼出的腥臭氣體再次吸回身體,因為二氧化碳不足造成的耗氣過度症狀才得以減輕,硬成石塊的肌肉才重新恢復鬆懈。

  一屁股坐回自己失禁拉出來的屎尿中,顧不得為此感覺噁心或難為情,我趕忙把視線投到面前的人群面部。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在失去意識的情況時,有沒有洩露什麼情報出來。因為剛才那種感覺並不是休克。而是失去主意識進入了潛意識,就像被打了吐實劑一樣,潛意識很容易對外界刺激作出反應,如果被訊問很有可能會本能的做出回答。

  對面的人群悄然無聲,所有人都睜大眼看著我,像是在看什麼怪物一樣。

  「你很堅強!我承認。」庫塞靜靜的看著我,邊上的僕人趴在地上擦拭著他鞋面濺上的穢物:「你對朋友的忠誠令我十分欽佩!但這並不能從電椅上把你挽救下來。」說著,他低頭看了眼褲管上色彩繽紛的汙跡皺了皺眉頭,強忍下轉身離去的欲望抬頭望回來:「遲早你會說的,區別只是可以少受點皮肉之苦,何樂而不為呢?」

  停了片刻發現我沉浸在沒有洩密的歡喜中沒有理他後,便扭頭對其他人說道:「等他招了通知我!我要知道他們在伊拉克所的藏身點和聯絡人,弄清在這片土地上是誰為他們行刺我和我父親並提供了協助。」說完便再也捺不住對身上污漬的厭惡,扭頭便欲離去。

  「等一下!」用力擤了擤鼻子,卻清不掉鼻子裡堵著的東西,抬頭沖正對著我的一面鏡子望去才發現,原來我的兩眼青紫得有核桃大小,口、鼻、眼角都溢出了血水,凝在臉上結成痂,整的像鬼畫符一樣。

  「什麼?」庫塞聽到我出聲,訝異的回頭看著我。

  「美國人才不會把這份榮耀拱手讓人,刺殺你和你父親的肯定不是我們的人。」從他的話中我得知自己在無意識下並沒有洩露出什麼,對自己曾受過的拷問訓練充滿的信心。心情大好之下不免多嘴多舌起來。

  「為什麼?」庫塞看我這麼肯定,挑起眉角質疑道。

  「因為如果是我們狼群的人出手,你已經是停屍間的臭肉了!」

  「……」庫塞聽到我的話惱怒的轉身衝過來,可是在橡膠毯上的屎尿前停急刹住了身形,鼓了幾回勁兒都沒敢踩上去,忿忿的回身找了條鞭子掄圓了一鞭抽在我的腿上,結果尿濕的褲管被強力一抽甩出更多的穢物,隨著他抽回的姿勢濺了他一身。鞭子掉到了地上,二太子的潔癖的底限被觸越了。

  「給我好好的審!」丟下一句無關緊要的命令,庫塞手帕捂臉的衝出了刑房。

  所有人看著尊敬的大人物為了這麼點小事便落荒而跳愣住了,他可是伊拉克精粹部隊——共和國衛隊的司令。一個帶兵的人。如果連這點髒都受不了,那他怎麼以身作則訓練士兵?他統率下的士兵的戰鬥力又會是如何呢?

  「哈!哈!哈!」熟悉的笑聲在人群後響起:「不愧是傭兵界第一把交椅——狼群的人,連尿尿都可以退敵。印象深刻!印象深刻!」

  是他!電話中的聲音!到底是誰費盡周章,擺了這麼大的陣勢來捉拿我一個小小的傭兵呢?我伸直了脖子向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一個低矮的人影從閃開的人牆人走了出來……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8 23:08
第一百三十三章 畫家

  幾日來在我的腦海裡的列出的成串名字和頭像,一個也沒有和眼前出現的主謀對上號。因為這個傢伙竟然全身上下包滿了紗布坐在輪椅上,臉上帶著墨鏡連頭髮都沒有露出來包的像個木乃伊。

  甩掉流進眼裡的汗水才看清,他的輪椅推手上還掛著吊瓶,針頭還要穿過繃帶才能扎進肉裡。看起來悲慘的情況比我還甚,像被火車碾過一樣。可是不管樣子有多怪異,他的聲音聽起來仍是耳熟,而且越聽越肯定以前見過這傢伙。

  「再見到你很高興!食屍鬼!」木乃伊被推到了我的近前,虛弱的抬了抬架在輪椅扶把上的手算是問好!

  「呼!呼!……呼!呼!……呼!」看到背後的主謀竟然是這麼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後,我也懶得再理他,緊顧著自己喘順氣。

  「很抱歉在這種情況下和你見面!」白布包裹的傢伙低頭看了看我爆血的五官、快要掉出眼眶的烏青雙眼、電極板下炭化的皮膚和溢流滿地的屎尿歪著腦袋哼笑道:「我本來還想讓你養好身體後再……嗯!怎麼說?……再開始這場遊戲!抱歉這些傢伙太沒有耐性,你這麼虛弱還折磨你,真沒有人性!至少也等你身體養壯耐玩了才有樂趣嘛!」

  「……」我抬頭看了一眼這個不知養活了多少賣紗布的混蛋,沒想到這傢伙自己都不能動了還有虐待別人的心思。

  「你會長命百歲的!」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地四肢,身體連皮帶肉止不住地抽筋,牙關敲個不停。

  「我卻不希望這樣。」木乃伊笑了。這倒是令我很意外。

  竟然還有不想長命百歲的。

  「和我剛才想的差不多!我要好好的和你握下手呀!等他們扳閘的時候。」我想不停的說話來轉移充斥在腦中的痛苦。

  「你想要?」黑傑克在邊上聽我話中帶刺兒,手裡的把手便要上推。

  「不行!他已經承受不起再一次電擊了!」邊上的小東尼衝過來制止了電閘的合閉:「他鼻嘴出血,說明已經微血管爆裂。看看這個……」說著,他伸手扯開套在身上布片,指著胸口大片的淤血:「大範圍的皮下紫紺。你剛才一時衝動給的電壓過高,還好他體質特殊,電阻大,如果是平常人。早已經死過了!」

  「現在他全身混身濕透,電阻不一樣了,這種老舊的機器把握不好通過身體的電流會造成心室殲維震顫,死定的!」小東尼看著我渾身汗水、血水、尿水混成片的樣子說遣:「相信我!他經不起再一次電擊了!」

  所有人都看著我胸前植物狀的淤血,被電擊死的人身上才有這樣的痕跡。雖然不願但也不想讓我這麼就掛掉,紛紛湊在一起討論有什麼死亡率較低但能讓人求死不能的刑法。

  「咳!咳!」木乃伊看著身邊這些等看好戲的人,掏出手帕咳嗽了幾聲。然後將用過的布片扔給了身後的侍從。上面大片的血跡,不用注意都可以看到。沒想到這傢伙已經病到這種程度了,分明離死不遠了嘛。

  「你們沒事的可以出去了!」站在他身後的一個中年人扭頭對身後的人群發了話。人群中原是跟著庫塞進來的面孔聽完,臉色不鬱發著牢騷離去了!剩下的都是看上去非阿拉伯人種,看樣子應該是這個殘廢的手下。

  奇怪的是!送葬者的幾個人都跟著那些人一起出去了,只剩下小東尼、黑傑克和把我舉起來過的黑人留了下來。本以為這些歐洲的精英是人用錢雇來的,畢竟從軍掙不了幾個錢,沒想到竟然是伊拉克政府的手下,到是那幾個看上去頗像流氓的草包留了下來。

  「把他洗乾淨!」木乃伊看人走的差不多了說道。身邊的人收到命令後。便快速的行動起來,七手八腳的開始替我鬆綁。幫著小東尼打下手的拉丁裔男人把我手上的皮帶被解開後,拽著貼在手腕上電極板上連著的電線一拉,然後便傻眼的看著我的手脖子楞住了。

  我低頭一看眼也直了,彷彿有隻手從腦後拽住了所有聚到頭頂的神經。因為手腕上的接觸電板的皮膚已經炭化,隨著鐵片的鬆脫紛紛從體表碎裂崩落,黑紅的肌肉隨著包裹下的脈搏不住的彈跳。令我恐懼的不是這嚇人的景景。而是沒隨之而來的疼痛。看著自己分崩離析卻感覺不到疼痛,原本已然扭曲的世界一切都停住了,沒來得及理順的呼吸,瞬間頂在了後脖梗,視線僵在了一個點上再也無法移動,腕部規律跳動的筋肉從節奏轉為震顫。然後開始慢慢的「平靜」下去,原本刺眼的光線隨之開始暗下來。

  「該死!我就知道這麼大的電流不可能沒有損傷。他不行了!給我10毫克腎上腺素!快!快!」小東尼的聲音我仍能聽到。可是卻沒有辦法轉過眼去看他。

  來不及沖洗污穢的身體,我蜷縮著被抬到面前的桌面上,嘴巴被人用硬物撬開,有人伸出手指到嘴裡摳挖一陣後,便開始捶壓我的胸部,雖然每次力道打進來後,一絲活力從心臟位置傳向全身,但視線中的光線仍/持續減少。待到正在給我做人工呼吸的小東尼的臉也開始模糊時,隱約間一個冰涼的東西頂到了我的乳頭左下方,一記強亦力的電流攜著熟悉的麻痛擊打在實心,感覺到胸腔內在原本鐵板一塊的心臟位置點起了撬出一絲空間,溫暖順著電流打通的血脈重新回到四肢,僵硬的四肢慢慢又重新伸展開來,過了片刻一隻粗大的針頭斜著繞過肋骨扎進了心室。一股更硬的熱流注入了微弱跳動的「血泵」中,順著電流打通的管道將「活」的感覺送回了身體。

  我靜靜的躺在桌子上充分享受著死而復生的輕鬆,缺氧遲鈍的腦子還沒有辦法害怕。所有的感覺都聚集在體內,聚集在那顆越跳越強勁的「生命發動機」的跳動上。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在我還沒有重新適應復甦的身體前,高壓水槍噴出的水流便將我身上的穢物協同蔽體的衣料一齊沖飛了。

  「把地上也沖乾淨!看在上帝的份上。這裡簡直是豬圈一樣!」一陣金屬拖地的聲音中一個女人在我近處說話,然後一只不知裝著什麼東西的麻袋扔到了我的臉旁的桌面上。雖然裡面裝著金屬物件,落地後卻三搖四擺的晃了半天。剛在腎上腺素的激勵下恢復活力的心臟又被這袋古怪的東西嚇得發酸。

  趕緊收回目光便看到一個具有東西方女性優點的面孔湊到了我的眼前,黑色直髮垂到鎖骨使剪額削腮的瓜子臉型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小,金色的柳葉眉下一雙鳳眼,眸子卻是淺棕色的,順著歐洲人那種高挺的鼻樑看下去,一抹詭異的笑容掛在性感的櫻桃小口上。

  她的臉貼的這麼近。鼻尖幾乎碰到我眉頭滲出的汗滴。淡淡的煙草味香水從她的皮膚上散發出來,這種夾雜體香的男用香水的味道刺激著我的鼻腔,讓我不禁抽動兩下鼻頭……

  她的視線從我的頭頂掃至腳底,在我下身盤桓良久再對回到眼睛,投射過來的誘惑眼神長了指甲般摳撓著心頭那塊陰井蓋,意圖釋放下面抑壓著的欲望。

  「你很性感!就東方人來說!」沾著迷藥的聲音像蜂蜜一樣沿著耳膜淌進眼底,讓腫脹的眼球一陣疼痛全消,突如而至的輕鬆把繃緊的神經從摩天大樓上扔至地面摔得粉碎。

  「你很強壯!就東方人而言!」我感覺自己懸在半空,腿被人扯著墜下去。高空落下的暢快感按摩著被燒焦的肌肉:「據我所知你們中國人都很保守,你一定不知道你坐的電椅除了能帶來痛苦,也能帶來快感。當最危險的50-60HZ城市用電流過心臟時,會引起心臟室顫和麻痹,這是引起死亡的主要原因。但是合理調整通過身體的電流強度和所用電流的頻率。隨著頻率的增高,電流對人體的危險性會逐漸減小,當頻率增加到MHz數量級時。對人體已沒有什麼破壞作用,相反受刑人會感到極度舒服和快美!我喜歡在做愛的時候給自己通點電,那能帶來難以致信的高潮。你有興趣試試嗎?和我一起……」

  她的指尖刷過我的乳頭,酥癢引起渾身一片震顫。

  「我……我有興趣……」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聲音自己有了主見破口而出。

  「你對我有興趣,是嗎?你喜歡我。是嗎?你想愛我!對吧!」眼前的女人逐漸變成了Redback的面孔,張合間的貝齒吞出熟悉而親切的聲音:「你喜歡在眾人面前和我做愛。對嗎?」

  「不。我……我不喜歡!」我彷彿回到了狼群的基地。屠夫和快慢機他們正抱著膀子滿臉賤笑的在遠處看著我倆兒。

  「那你想找個隱密的地方嗎?就我們兩個?你總是喜歡這樣!」Redback把舌頭伸進我乾裂的嘴唇中輕頂著我的牙齦:「你們狼群的傢伙都富的流油,去過太多我沒有去過的勝地。最近我有時間,你出錢請你的女朋友我,周遊世界如何?除了中東!」

  「為什麼不去中東?」我輕含住住她的舌尖,錯動牙齒摩擦她的舌面的味蕾含糊的應覆。

  「你上次從伊拉克回來,報怨那裡的蚊蟲太多,咬得你晚上無法入睡。」曾經在伊拉克幫忙倒賣醫藥的日子經她提起又在我腦中重現。

  「沒錯!伊拉克巳徑被多年戰爭打爛了!摩蘇爾和巴士拉的已經成了農村一樣的落後城市,甚至巴格達也破落了,我們住的那條街以前可是號稱『黃金大道』,整條大路兩旁都是金鋪。後面地河流常年傾注店鋪裡的洗金水,每到旱季河道兩旁都是金燦燦的一層。可是現在已經成了污水橫流的臭水坑,連對門的清真寺都已經很少有人願意前去禮拜了。」下身傳來的陣陣快感讓我無法思考,只能邊喘息邊快速的說道:「別捨近求遠了!我知道一個非常不錯的地方!」

  「噢?」

  「那扇門後面便有一張柔軟的水床!我們可以省掉來回的路費!」我回頭指著眼中熟悉的乳白色大理石門板說道。

  「你這麼急著上床睡覺?看來你真的是累了!太累了!那你就睡吧!睡在我懷裡!我會守著你直到睡足睡飽,幫你驅走一切身上的不適和疲勞。」微笑著的Redback將我抱在懷裡,讓我地腦袋枕在她胸前的兩團柔軟上,輕聲在我耳邊喃喃細語著。清淡的聲音如同夏日冰雨瞬間澆了盤繞在心頭的欲火。酷暑涼風般的舒適感取代了原本的急躁,身體上的痛苦都隨著閉上的眼皮被拋進了黑暗中。

  在痛苦中睡去,在尖叫聲中醒來。真是個讓人興奮的開始!

  一夜的好睡讓我身體擺脫了大半電流造成的身體上的傷害,雖然身體和手腕上的烙印仍讓掌指感到酸脹無力。但總的來說值得慶祝!

  睜開眼後發現自己仍是被綁在電椅上有些令人沮喪,但看到眼前被綁在面前的一排血肉模糊的人形還是讓我吃了一驚。

  「你怎麼知道我在騙你?」醒來後再看到昨天搞得我神魂顛倒的女人,已然不是金髮藍眼的Redback模樣,她坐在昨天救治我的木桌上。身邊只有不幾個人坐在邊上正吃午飯的樣子。

  「你說什麼?」我伸展一下手指,昨天的一番折磨,雖然讓我痛不欲生,但卻驅散了部分肌肉鬆馳劑的效用,身體開始有了活力的感覺。這給了我強烈的支撐,感覺自己能掌握軀體內那根精神樑柱,有了和外力抵抗的觸點,哪怕是圖勞也不會再有昨天完如同魚肉刀俎的感覺。

  「我說你怎麼知道昨天和你說話的是我?我知道你清醒了是怎麼回事?」女人身高腿長,坐在桌子上細條的雙腿竟然能支到地上。由此比例看來她至少有180公分左右,在歐美也算是高個子了。

  「昨天什麼?」我光注意看粉碎機出口下的斗車裡冒出的熱氣,沒聽到她在說什麼。

  「如果你再不認真回答我的話,我就把你也扔進那粉碎機裡,到時侯你就可以仔細欣賞那車斗裡碎肉了!」女人說話挺狠,這一點還真有點像Redback。「這些人便是從你說出來的地址抓來的,可是他們從沒有見過你。或是其他狼群的人。考慮到你們會化裝的原因,我們還進行了臉部變形電腦類比。但沒有任何人見過你們!你騙了我!你怎麼識破我的催眠術的?」女人的話裡的情緒並不是很惱怒,似乎還帶有些許興奮。

  「我的女人不抹香水!」想了半天,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侯察覺到不對的。因為那時的感覺就和自己回到了家裡一模一樣,甚至來不及思考為什麼剛才還差點被烤成熱狗,下一秒便軟香在懷。仿佛這都是理所當然的。其實我當時破口而出的大部分內容是真的,除了我們並不是在清真寺對面住外。現在想來所以便立刻為自己找了個藉口:「也沒打唇環!」。

  「我也沒有抹香水。你聞到的味道是西非乾枯的巫毒迷藤點的煙。是為了讓你陷入半昏迷狀態的,這東西比氟烷還有效。可是加上為了維持心跳平穩而注射的利多卡因也有鎮靜作用。」女人聽完笑了:「沒想到我第一次失敗竟然是因為唇環!」

  女人笑完竟然伸手一把揪住下唇的細個的穿釘,手上使勁硬把那東西從肉裡扯了出來,血水從下頜破開的肉孔中噴出來老遠。

  「我便是畫家!幸會!」女人把手沾了血的手指放進嘴裡啜淨後挑著眉毛看著我伸過手來說道:「棋逢對手!這回沒白來,等會兒一定會很有樂趣的!」

  說完,在我在意外中出神的時候,跳下桌子走向樓梯口,等到了拱頂那裡時突然回去沖我展顏一笑伸出舌頭舔了下唇的血水:「順便說一下!你吻技不錯!」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9 00:01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8 23:54
第一百三十四章 熬刑1

  「畫家是女人!」既使見多識廣如我也被嚇到了,能夠和屠夫擺在一起的女人該有多變態,聽著來就讓我有點毛骨悚然。

  一天的時間!和我關在一起的,憑我一言便被捕來的伊拉克平民已然全部消失了。垃圾車拉走了最後一漏斗的碎人肉後,整個屋子裡的散佈的血濕氣也開始被吹進來的冷風吹淡些許。

  站在冰涼的鐵棍上聞著對面打牌的傢伙們吞雲吐霧的嗆人味道,聽著自已肚子咕咕的叫聲,汗水順著髮絲滴落在地面上,鐵鏈連著很粗的麻繩懸吊在滑輪上,麻繩的一端拴住我被捆綁在背後的雙手拇指。腳根本沒有辦法著地,只有一根長滿尖刺的狼牙棒可以讓你站在上面,但誰願意光著腳板站在針上。每次只要一聲「吊!」麻繩就被拉起,我整個人就被吊離地面。一開始的腳尖還可以著地,麻繩被固定在鉤子上,他們便開始問東問西。肩部被扭斷般的劇痛,幾秒鐘後便能痛得我滿頭大汗。得不到答案刑訊者就會叫一聲一一就像古代的衙役宣佈下一道刑罰那樣:「扯!」。他們便把我懸空吊起,整個身體的重量於是便落到了兩個拇指上,吊起的高度並不大,如果拼命的繃直身體腿底勉強可以碰到佈滿鐵鋼針的鐵棍,減輕肩部疼痛的方法便是扎穿自己的腳板。

  每當我為這次是扎穿腳板還是吊斷胳膊間難以取捨時,這些刑訊者便在一邊輕鬆地坐著抽煙,看著我在痛苦中掙扎。通常劇烈的痛苦會讓我暫時失去知覺;他們便把我放下來澆上一盆冷水。直到我醒過來再次被吊起。通常吊一次就足以讓犯人把所知道的吐露出來,和我關在一起的那些平民最長的撐了四十秒鐘。

  剛開始時我以數這些人能撐多長時間來分散腦子對身上痛苦的感知強度。雖然有些殘忍但著實有效。等到他們死完了,我便只好使出裝休克的辦法了。那便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痛苦上,把微小的痛苦放大數倍,人為的引起腦功能暫失引起機能障礙造成休克的樣子,這時候對方怕你死掉便會把你放下來,可以讓我有時間重整狀態去迎接下一輪折磨。

  24小時內審問從沒有間斷,但最令人擔心的「畫家」卻沒有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心裡對她會帶給我的痛苦感覺恐懼。但對於如此臭名昭著的刑囚高手的手段,卻又無可抑制的產生莫名的期待。期待的動力……我給自己地答案是『意圖挑戰自己的忍耐極限』……

  躺在泥水裡從他們的討論中聽出,他們在藥物加催眠無效後,似乎意圖開始最耗時的疲累拷問方法。可是這種輪番審訊,最主要的道具是上千瓦的大燈泡,懸掛在受審者的眼前,照得其眼花撩亂。不讓休息和睡覺,最後當人頭腦混亂了只好聽其擺佈,要什麼說什麼。可是物資貧乏的伊拉克竟然一時找不到這麼大的燈泡,軍用地防空照明燈的高溫又足以把我和刑訊的打手都蒸熟,所以這群人正在討論去哪弄燈泡這麼可笑的問題。

  「算了!搞那麼麻煩幹什麼?不如我們先砸碎這傢伙的左腳,不招就砸右腳,如果他還不說。就一節一節的砸上去,他一定會說的。」終於有人忍受不了這種愚蠢的討論。站起來操起桌上的錘子,用力砸在桌面一節從受刑人身上取下來的膝蓋骨上,黃白的碎骨四濺打在我臉上,生疼生疼的!

  「那沒有用!他不會說的!」年歲較大的領隊煩躁的扔掉手裡的煙頭,可是當掏出煙盒時卻發現裡面巳經空空如也後氣的捏扁了包裝用力摔在了牆上。

  「讓受刑者感到自己失去了精神力量,感到他正在失去他身體的完整性。這是刑訊手冊上講到的最有效的方法呀!不是嗎?」一個看上去和我歲數不相上下的紅鼻子小夥兒攤著手掌向周圍的詢問道。

  「那對於一般人是這樣的。可是像這種可以控制自己精神力的人,如果給予過大的痛苦。他們甚至可以利用暫態的劇痛催眠自己從三萬尺高空墜落或是被車碾過,從而造腦死亡自殺。我見過這樣的例子!」黑傑克一直沒有離開過,聽到這裡走到我的近前掏出老二對著我,一注腥騷黃湯帶著熱氣打在我的臉上:「我們不能完全摧毀一個人的求生欲,如果讓你一人對活著也失去了希望,那死亡對他就沒有了威脅。痛苦也沒有辦法讓他屈服。」

  「精闢!精闢!」木乃伊的聲音再次響起,拖著興奮的尾音:「如果我有力氣的話。一定為你大聲鼓掌。」那個死殘廢坐著輪椅在「畫家」的推動下擠到了近前,歪著腦袋看了看滿身污穢的我裝模作樣的回頭問道:「以你的意思應該怎樣才能審出些東西呢?」

  黑傑克聽到他的問話,轉臉瞥了眼面色平靜的「畫家」後,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接道:「東方人由於教育和傳統文化的影響,在精神上有很大的韌性。打定主意後容易走極端,有很強的抗拷問能力。如果想從他們的口中問出什麼,最有效的辦法便是打破他們的精神防線。他們尤為注重榮譽,從這一點下手最容易突破。」看到「畫家」微微讚賞的額首後,更是氣壯了倍餘伸手指著我的腦頭說道:「這傢伙把自己的國旗和圖騰紋在頭上這麼顯眼的位置,說明他對於國家和民族有強烈的歸屬感,最有效的辦法便是把什麼破壞這種歸屬感的東西紋在他的身上,讓他永遠的無顏面見家鄉父老和族人。」

  「羞辱拷問法!我喜歡!」木乃伊聽到這裡笑的更開心,不小心用力過大強烈的咳嗽起來又吐了不少血水。他揮了揮手一個血肉模糊的犯人被從門外提了進來,扔在離我不遠的老虎凳上。我抬頭看了一眼,那人全身稀爛巳經看不出原來模樣。整個人變成了一塊人形的爛布貼在木板上。雖然滿同情這傢伙的,但我的情況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實在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去注意他。

  「那你準備怎麼羞辱這個硬骨頭小子呢?」畫家伸手拉動滑軌上的繩索將我像死狗一樣重新吊起來,拿起地上的皮管打開水龍頭,後面接的是放了鹽的濾箱。摻了鹽晶的水失去了清涼的本性,像硫酸一樣鑽進了皮鞭抽裂的傷口中燒的我一陣慘叫。

  「如果可能的話,在他面前拆磨和羞辱他的妻女孩子最有效……」說到這裡環視了一下邊上的阿拉伯面孔後說道:「顯然這個沒有辦法實現。但我們還可以從他的信仰和羞恥上下手。」

  「例如?」

  「例如他的愛國之心和民族情感!」

  「愛國之心?你準備怎麼打擊?強迫他辦綠卡嗎?」遠處休息夠了的傭兵們又逐漸圍了過來。一個中美洲的光頭滿臉嘻笑的挑黑傑克的毛病。

  「滾一邊涼快去!」黑傑克連看都不看他。走近我上下打量我片刻後伸手將吸完的煙頭按滅在我額頭的國旗的紋身上,然後看著焦黑的旗面說道:「不如我們紋幅中國人看到就憎恨的圖案在他最顯眼的部位上,讓他走到哪時都被人唾棄。」

  「給他紋個老二在臉上怎麼樣?啊?一定誰見了他都噁心!」形容猥瑣的山羊胡的男子拿著酒杯走了過來,伸出拿杯的食指指著笑著。

  「那是個好主意!」軍隊中的幾個女人滿臉淫笑的瞥著我的下身:「也許給他小弟畫個中分是個不錯的創意!女人一定會喜歡的!」

  「就畫在他的右臉上!這兒……」木乃伊也來勁了指著自己的右臉說道。

  「呵!」畫家笑了,淺淺地似乎只有眼角挑了挑而已,但靈魂中那絲春色卻如江水般從雙眼湧出。說真的。天使面容配上魔鬼身材,這女人真的不像一個狠毒的劊子手。不過人不可貌相!這句經過多年的經驗不用再提醒的真理巳然烙印在我的腦中。所以,看她笑得越像天仙,我心裡越發寒。

  「你在想什麼?」她把臉貼近我,然後湊到我耳邊說道:「你根本不在乎那些對嗎?他們那些小東西根本不放在你眼裡對吧?」

  我抬眼瞄了瞄面前的如花玉顏,又埋下頭和身上的疼痛作戰去了,和這種人說太多容易暴露出自己的弱點。

  「其實,他們說的也是很有用的方法,只不過沒有抓住中國人民族性的要點而已。紋個老二還是睪丸在臉上其實還不如紋破鞋二字在你媽臉上對你有威嚇作用。我說的沒錯吧!孝子?」女人抬起頭伸手摸了摸我另一側頭皮上的龍形紋身說道:「傳統的中國和宣揚獨立的歐美不同。排在感情金字塔頂端的不是愛情而孝順,最看重的不是妻子而是父母。百善孝為先嘛!」

  看到我臉上的肌肉被她惡毒的念頭刺激的跳個不停,她竟然又湊了過來:「就算找不到你父母,也不應該拿性器官那種沒有任何威脅性的東西來唬弄人,對不對?至少也弄個日本國旗什麼的才能讓你沒臉出門,不是嗎?」

  「你確實比他們有一套!」聽到這裡我確實被她對中國人心理的細微把握嚇到了。

  「那我們就開始吧!」女人拿出三根綁有數簇針頭的銅筷對我晃晃說道:「本來我不想用這個沒什麼效用的方法的,可是大家都提出來了我也不想掃大家的興。不要以為回去找人給你把圖案給毀掉便可以了。我紋身的方法和別人不一樣的……」

  其實。她還真說中了我的心思。紋身嘛!就算給把靖國神社的牌匾畫到我臉上,大不了以後補色的時侯把它給塗成別的圖案。可是等這個女人把針扎進我臉頰的時候,我才知道她紋身是假,用刑是真。根本不是用針沾顏料刺青,而是把針在火上燒紅。然後才開始扎我。這根本就是變相的烙刑嘛!

  燒紅的針扎進皮膚中。淡淡地烤肉香味從臉頰不斷的傳進鼻中,而被高溫燒斷的神經並沒有立刻感受到痛覺。每次扎進來的時侯總是感覺一涼,然後才如爐上的水壺般逐漸開始感覺到熱,最後才是鑽進骨頭的劇痛。可是這都不是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等她快速的完成了「作品」後。我的半張臉便腫成了紅麵包,眼晴睜不開嘴也感覺有點歪。最後腫到極致,腫麻的感覺甚至壓過了火燒的炙疼。由於是烙在臉上,所以格外感到痛覺離腦子的距離近,彷彿每一針下去都扎在腦仁深處似的,大腦在蓄滿了痛苦的資訊後便「當機」片刻,可是隨即又被似來的烙痛喚醒。我就這樣暈了又醒。醒了又暈的死去活來十數遍。

  而這女人收手退兩步審視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後,滿意的對我說:「黑色——永遠的流行色!知道為什麼我被人稱為畫家嗎?因為我喜歡在人身上作畫。火焰是我的畫筆,人皮便是我的畫布……」

  「這比電刑還差了點!」我吞咽著傾著嘴角不住流出的唾液,瞪著唯一能睜開的眼睛沖她吼道:「你應該還有更厲害的招,快點拿出來吧!」

  「你不要急嘛!」女人笑了笑說道:「你太小看我了,剛才只不是牛刀小試而巳,如果我給你全身都這樣紋上一遍肯定疼死你!你是我見過的意志力最強的男人,我對你能堅持多久充滿了期待。我們慢慢來!好玩的在後面!一次紋太多會燒死肌膚的,那樣就影響收藏了!」

  收藏?我聽到她的括。心裡一涼!完了!這女人不是拷問高手而巳,而是一個變態!聽她的話,給我紋過身後,還要把我的皮給扒掉收藏。如果是這樣的括,那麼這傢伙在用刑的時候根本就不會在乎我的死活,只是為了滿足她自己的虐待欲而巳。那我仗持「沒得到情報,他們就不會殺我!」的本錢便沒了。那樣的話!反正都是死還不如說出來求個痛快!

  「你明白了!」畫家拿出脫水藥粉撒在我的臉上。這東西能快速吸收皮下細破裂釋放的細胞液,幾秒鐘內便可以消腫:「不過千萬不要招出來,不然就少了很多樂趣了!」

  看著女人興奮的微顫的手指,我將到了口邊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裡面。因為我又突然想到,如果我不說邊上有其他人在看著,也許還能控制一下她下手的程度。可是我說出來後,這些人對我就失去任何興趣了。那我肯定就被丟個這個虐待狂獨享了,那才是救死不得呢!

  「看看這個!」女人把手伸到我鼻子前面,亮出手腕上的皮護腕,淡灰色的底色上是一條長著翅膀的六頭虎蛇。其中部分紋路也是烙出來的,深黑色的焦印組成的圖案在其他的色彩中醒目極了,根本沒有辦法掩飾。

  「這是我從一個朝鮮人身上扒下來的。畫中畫!喜歡嗎?」女人用手指輕觸邊上的針腳說道:「他也是東方人,可是他沒有撐你這麼久,不到兩個小時便招供了,乏味沒有什麼挑戰性。但我喜歡他的皮膚,歐洲人的皮膚雖白但卻乾澀如布,東方人的皮膚光滑如玉才是上等材質。」

  說完,她解下護腕扔進了邊上的火爐裡,然後轉回頭看著我說道:「但今天,巳經沒有保留它的必要了,因為我有了你!」說著她用指尖沿著我的腹溝上下刷動,雙眼露出迷戀的神采。可是我一點心跳的感覺都沒有,因為她的模樣讓我想起了家鄉的豬老闆在收豬的時候也是這麼伸手點指豬身來確定皮有多厚、膘有多肥的。腳板裡扎著的鋼針如滾水炙傷般滾燙,順著腳脖子像蒸氣一樣爬到膝蓋上,我彷彿聞到了漂著豬糞的大鍋裡燒開的腥水的味道。

  再也沒有比這更真實的待宰感受了!

  「刑天!」畫家伸手挑起我的下巴對視我的眼神說道:「想知道我在臉上紋了個什麼嗎?」

  「那都不重要!」我歪著嘴看著她:「那個朝鮮人太笨,如果沒有辦法用墨水修改就把整幅畫給烙毀不就得了嗎?不論你在我身上紋什麼,我都有辦法毀掉。」

  「我知道!」畫家摸了摸我的臉突然貼過來一把摟住了我,不斷用她的胸部在我身上磨蹭起來:「感覺到了嗎?」經她一說我才發現原來這女人胸前的乳頭竟然硬挺如玉石頂在我身上。原來她折磨別人的時候會給自己帶來性快感。

  「我感覺很熱!好麻!好脹!」她低聲在我耳邊呻吟著,聲音如蚊蟻般順著耳朵鑽進腦子齧咬的心頭癢起來:「你千萬要挺住呀!」

  聲音未落,燒紅的針頭便扎進了我的腋下,我來不及哼聲身體本能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顧不上腳下踩的狼牙棒直直跳了起來,想掙脫扎在肉裡的烙針。雖然這個反應確實甩開了「畫家」,可是落下地時候重重一拉,便聽到肩部脆響一聲。原來被銬在後面的雙手被身體的重量拉脫臼,違反常理的拉到了頭頂,原本吊在半空弓成鞠躬狀的姿勢隨著胳膊的突破極限落回了地面。我什麼聲音也沒出便又暈了過去……

  我的意識在昏迷和清醒間輾轉,感覺自己如同掉在了針山般,無數地的火針拼命的向身體裡扎,除了嚎叫和哭泣外我什麼辦法也沒有,我想哀求可是面對的卻是畫家興奮而專注的表情。那份認真彷彿她並不是在折磨一個活人。而是在完成她的「蒙娜麗莎」般神聖。

  也許是身受重刑,我腦中突發奇想的出現了佛教的十八層地獄圖,其中一幅便是無數的渾身稀爛的裸體男女在長滿鋼針的地面上奔跑,躲連著天上降下的針雨。於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斷的告訴自己,鋼針穿身便是犯了妄言之罪,我一定不能在這個時候透露隻字片語。絕不能!絕不能!……

  「你真棒!」畫家水氣蘊氤的雙目中閃爍著驚人的妖豔,捧著我的臉高興的叫著:「你果然如我預料般厲害!竟然挺過來了!」

  「我應該高興嗎?」現在除了脖子以上,我唯一還有知覺得部位便是一片冰涼的屁股了。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放下來了,坐在鐵製的刑椅上。後背和胸腹腫的和彌勒佛差不多,流著帶著糊味的黃油狀液體,脫血的兩條胳膊超出了應有的長度,架在扶手上耷拉著快觸到地面了。也許是經過的痛苦太多麻痹了,看到自己如此慘狀反而感覺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疼。

  「我以後再也不吃熱狗了!」站在我對面的人群中的一個黑髮男子捂著嘴叫道:「這傢伙巳經和條烤香腸差不多。就差兩片吐司和生菜了!」

  「上帝呀!」對面有信教的人紛紛拿出了十字架握在手中開始念起不知什麼玩意來,可是眼晴卻還是沒有離開我和畫家。一臉難以抑制的期待著什麼。

  聽到一陣脆響後,我才發現邊上小東尼已經湊過來把我的胳膊給接上了,可是由於關節肌囊拉傷或斷裂,我只是可以驅動手指,仍是沒有辦法擺動胳膊。

  「謝謝!」我的體力巳經被幾天的酷刑折磨抽乾了,坐在這裡便想後躺,可是後背剛碰到椅背便是鑽心的劇痛。善解人意的小東尼把用來鑽人後腦的頸套給我帶上頂住了我後倒的身體,給了我喘口氣的機會。

  「千萬要撐住!」畫家從邊上的木桌上拉過那只她帶來的奇怪麻袋,從裡面拿出一大卷鋼絲放到桌上,頻頻向我關切的眼神。那種部落求歡般的表情讓人很容易把她和「發情」這兩個字聯繫在一起。嘴裡明明說的是鼓勵我的言語,可是往桌上擺地卻全是把人住死裡整的傢伙。那個樣子讓人把她和中世紀的女巫聯繫起來,一面甜言蜜語安慰迷路的小孩一面準備煮人的大鍋。

  如果說屠夫是我以前見過最嚴重虐待狂的話,那麼在畫家面前根本擺不上臺面。兩個人的本質區別在於。屠夫喜歡拷打敵人局限在戰爭衝突條件下,喜歡戰勝一個意志堅強的勇士後的成就感,他不會沒事在大街上隨便拉人砍腦袋的。而畫家則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施虐待心理,她並不需要我的情報,她只是想讓我慘叫而巳。

  「他比我們想像中要堅強的多!這麼多錢沒有白花!是嗎?總司令大人。」木乃伊坐在我的對面回頭對庫塞說道。

  「不錯!沒白花!這種拷問方式,我從沒有見過。太有意思了!」庫塞拿出火柴點著滅掉地半截雪茄情緒激動的說道:「這比直接把人扔進絞肉機裡有意思多了!」

  「COHIBA Esplendidos?」庫塞噴出的雪茄煙正噴在我的臉上,和我常吸的竟然是一個牌子。

  「噢?你也吸雪茄王?」庫塞看我不但有精神頭說話。竟然還認出了他吸的古巴雪茄的品牌意外極了。

  「沒有常常!偶爾!」我抬起頭從腫到擠在一起的眼縫中看著他手裡的咖啡色煙捲:「我能來一根嗎?」

  「哈哈哈!」庫塞聽到我的要求笑了:「你可真有膽量,吸氧都還不夠的情況下還有心情找我要煙抽。給他一根!」

  身旁的待從口袋裡抽出一根頂級雪茄,用純金的雪茄剪切開尾部遞到了我的鼻下。我吸了吸那潮潮的煙葉味搖了搖頭對他說道:「不是這個!我要你吸的那種!」

  遞煙的那個保鏢聽我一說,臉上馬上就變了伸手便甩了我一巴掌罵道:「給臉不要臉!」

  庫塞臉色也不豫起來,冷冷地看著我眼神閃爍不定的問道:「這都是一樣的COHIBA Esplendidos。為什麼你要吸我的?」

  「這個沒有你吸的那種高檔!」我想笑一下,可惜腫成硬塊的臉皮沒有被嘴角掙開:「如果不行的話,你可以把我的雪茄拿給我。我知道你們仍保留了我的東西。」我這麼說是因為我看到了正在整理鋼絲的畫家腰上掛的便是我的軍刀。

  庫塞頓了一下。從胸前掏出K金的單支保濕筒,打開帽從裡面倒出一支潮濕的雪茄。邊上的僕人恭敬的上來接,卻被他拒絕了。他臉色虞誠的拿出鑲寶石的古董雪茄剪切出直徑在雪茄主幹直徑的3/4缺口。然後拿出長支無硫火柴劃著,要待火苗穩定後,橫著拿住雪茄將尾端以45斜,湊近火苗的2。5釐米處,緩緩地旋轉一周,把雪茄預熱一下,然後再靠近火苗的2。5釐米處,讓它從邊緣至中央均勻地燃燒。雪茄點好了。那濃郁的香氣巳經撲異而來,這時才親手遞了過來。

  我沒有急著咬住,只是輕輕反吹兩口後又稍事片刻,才輕輕含住煙尾用舌頭把煙支轉動一個角度後輕輕地吸入一口。苦中有甜,醇厚豐滿的香氣包裹在青煙中在喉頭轉一圈後才輕輕的吐了出去。

  「你很懂得享受好雪茄!」庫塞臉上露出惺惺相惜的表情對我笑道:「可惜抽雪茄應該找一清靜的雅處,配上一杯紅煙,將身心溶合在醇厚豐滿的香氣和長久舒適的苦味之中。才能會不知不覺地緩解了你的壓力、改善了你的心情、延長了你的思考問題的時間。」

  「HI!我一會兒還要上刑。這巳經不錯了!」我輕輕的吐出一個煙圈閉上眼弄出一幅很享受的神情:「你這雪茄不錯!的確是好東西!可惜呀!」

  「可惜什麼?」庫塞聽到我竟然對他的頂級雪茄有微詞臉色難看起來。

  「可惜這只是高級工人捲的COHIBA Esplendidos,雖然也算的上千金難求的上品。可是仍與登峰造極的阿維利諾•臘拉和愛德華多•利柏拉親手製的Esplendidos有差呀!」

  「怎麼可能?這兩位頂級大師早巳經不再做雪茄了。你從哪搞到的?快告訴我!快告訴我!」庫塞不愧為發燒的雪茄客對此道專迷的程度如同著了魔般。聽到我能搞到世界最頂級的雪茄師生產手製的極品,馬上便撲了過來。

  「厲害!投其所好,誘其所繫!」木乃伊看到庫塞失態的巳著我追問拍手笑了:「不愧是狼群的高手,都到了這份上不但沒有屈服失態。竟然還反將一軍。這下子庫塞總司令怎麼也捨不得殺你了!」

  被他看穿了用意後,我也沒說話。因為這時候用不著我說話,自有人會開口的。

  「喔——!原來如此!你在騙我!你屁大個孩子能有什麼大師親製雪茄?大師金盆洗手之時。你還沒斷奶呢!」庫塞猛然從狂熱的狀態中警醒過來,一把奪走了我嘴裡的雪茄舉起來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摔在地上,這更讓我確認了雪茄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因為我以前來伊拉克時。聽這裡倒賣物資的龍頭說過,庫塞喜歡吸雪茄的習慣是從他父親薩達姆那裡學來的,他把父親敬若神明,甚至病態到處處模仿,薩達姆抽COHIBA的雪茄,於是他也把享受COHIBA雪茄奉若宗教儀式般神聖,常出重金從全世界收集頂級Esplendidos雪茄孝敬父親。以求給自己的前途加分。從他不正常的潔癖便可以得知,此人的精神狀態易走極端,認準的事便是真理,只要讓他認為我有頂級雪茄,便可吊起他索求的欲望。這樣他便捨不得殺我了!

  「嘿嘿!說這話您可就有失發燒雪茄客的資格了。雪茄如果保存得當的話,放上半個世紀仍能保存極品的口味,這麼初級的道理您都不明白嗎?」我把含在口中地最後一口煙氣吐出後得意的諷刺起面前這個精神狀態並不穩定的強迫性神經官能症患者:「我不但有1965年時,COHIBA仍只是手工作坊時間的精品。甚至有拿破崙三世時期的金嘴N字雪茄,可惜前一子被我老婆拿出來招待客人了。可惜了我一百五十萬美金買來的珍品呀。」

  「你……你……」庫塞看著我不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急得直搓手,畢竟我所提之物皆是稀世珍品,聽著就讓他這種發燒友興奮,何況還這傢伙精神還有點毛病。

  「總司令閣下!你不會因為幾根煙草便失去理智判斷的能力吧?別忘了此人和前段日子刺殺你的匪徒難脫關係。」木乃伊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個手掌重兵的共和軍衛隊總司令竟然急得冒汗,開始發現自己低估了雪茄在他心中的地位,也高估了此人的精神狀態。畢竟被美國人用槍頂著屁股憋在防空洞裡十來年。是個人都會有點不正常。

  「也許他們還會刺殺你的父親!」木乃伊這句話用對了時候,原來陷入混亂的庫塞聽到危及其父的言語後,馬上恢復了應有的狀態。雖然氣息仍沒有理順,但眼神巳經不再散亂。看了看我一咬牙扔下句「這裡交給你了!我去休息一下!」便急匆匆的上樓去了。

  等他消失了,面前的殘廢鬆了口氣。轉過臉看向我的眼神由剛才的戲弄變成了惱怒,且越發的深邃起來。

  「好招!好招!我低估了你。高估了他!這下他怎麼也下不了殺你了。沒想到你除了槍法好,竟然還會心理戰。」木乃伊說道這裡回頭向身後看了一眼說道:「看來對從你這裡得到有用的情報是很難了。不過還好!我還有其他選擇……」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那個被拖來的已經不成人型的「破布」。那是誰?

  「把他拖過來!」木乃伊發了話後,幾個大兵把已經進出氣不多的人型拖到了我的近前。木乃伊伸手抓住那人的頭髮向後一扯,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竟然是扳機!

  「扳機!」我看著那張已然變形的面孔忍不住吼叫出聲。

  聽到我聲音的扳機勉強撐開一條眼縫向這裡瞄了一眼,等看清是我後,猛地瞪大了眼晴:「刑天!刑天!我……你……我……怎麼?……嗨!……」

  「要挺住!」我只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嘴便被人用膠帶給封住了,我明白他們是要開始對扳機下手了。

  「嘿嘿!讓我們來看看狼群二號選手,能不能在接下來的節目中有出色的表現。」木乃伊對我們兩個笑了笑說道:「最後誰先招,誰就可留半條命!」

  說道扳機便被剝光了衣服,綁在了我邊上的一張鐵架上,這時候一個日本人端著一盆開水走了進來,路過我面前時沖我笑了笑。然後將滾燙的開水住扳機身上澆了幾遍,然後從盆裡拿出一個巨大的鐵刷子開始在扳機身上刷洗起來,沒兩下我便看到扳機蒼白的肌膚開始紅腫充血。這時侯扳機一邊掙扎一邊慘叫,拼命發洩自己的恐懼。各人有各人應對拷問轉移痛苦的方法,有人咬牙有人哭叫各有各的風格。

  看著這古怪的用刑方法,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卻肯定以前沒有見人這麼玩過。正在我疑惑的時候,畫家提著那卷鋼絲走到了我的身邊,滿臉嘲諷的看著那個日本人說道:「這傢伙竟然和我打賭說用這個方法一定能讓這傢伙招供,真是奇怪的招數。費時費力有什麼用?還中國學的呢!」

  我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猛地想起了在哪裡見過這種刑法,心中不禁叫了起來:「這是與凌遲有異曲同工之處的梳洗之刑呀!」

  我以前看《舊唐書——桓彥範傳》時,上面有記載,武三思曾派周利貞逮捕桓彥範,把他在竹搓上曳來曳去,肉被盡,露出白骨,然後又把他杖殺。這裡說的梳洗並不是女子的梳妝打扮,而是一種極為殘酷的刑罰,它指的是用鐵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的抓梳下來,直至肉盡骨露,最終咽氣。就像民間殺豬用開水燙過之後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盡,露出白骨,而受刑的人等不到最後早就氣絕身亡了。這是中國古刑,後因用刑時間過長,聽說明朝朱元璋用過後,清朝便沒再用了。這個小日本學到的?

  看我一臉恐懼之色的畫家站到我邊上趴到我耳邊低聲道:「沒關係!他們玩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說完,便從那卷鋼絲中拽出個頭用我的軍刀斜著一刀砍斷然後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驚然發現,她手裡的鋼絲竟然是中空的的小鋼管:「競爭才有樂趣,我也要用絕招了!我把寶壓在你身上,不要讓我失望喲!」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9 00:02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00:08
第一百三十五章 熬刑2

  畫家手捏細長的鋼管像縫被子般拿著那根細鋼管在我上了藥稍稍消腫的身體上穿插起來,她從側面入針也不深扎,只是淺淺的埋在皮下。消腫的藥雖然有異常有效,但腫仍未全消,他扎的時侯我竟然沒有感覺到特別的痛苦,至少和剛才的烙刑相比不算什麼,只是看著紅腫的皮膚下蜿蜒如蛇的突起非常的噁心。

  正在我驚恐的看著女人跪在我兩腿間,把鋼管硬繞過下身扎進大腿內側時,邊上的木乃伊開口了:「疼嗎?」

  我詫異的看著這個滿是白巾的病秧,正對上他拿下墨鏡混濁的雙眼,那雙眼睛看上去像被誰注射了奶油在瞳孔中似的噁心極了。不論他聲音多熟悉,我肯定自己沒有見過這麼「獨特」的眼晴。

  「疼嗎?」我正看著他發呆,對方又緊接著追問了一句。

  「唔!唔!……」我雙眼突出眼眶的怒視著這個混蛋,但是嘴上的膠帶卻讓我沒有辦法傾泄滿肚子的髒話,等我哼到鼻涕都噴出來後,他才示意身旁的人扯掉我嘴上的膠帶:「他媽的!當然疼了!操你奶奶的!你來試試?保證你爽的」

  「恨我嗎?」那傢伙聽我說疼無聲的笑了,雖然頭纏白布看不到面容但眯起上翹的眼角告訴我這傢伙正在興奮。

  「好奇更多一些!」我實在是弄不明白為什麼這傢伙費這麼大勁對付我們,聽他用詞造句不像是軍界的人。為什麼和我們為難,我實在想弄明白。但先前囚於人手,我也不敢多問。

  生怕招來殺身之禍。順從是落於人手後活命的不二法則,當年快慢機告訴我這話時,我還拿猶太集中營來諷刺他,現在囚於人手後才明白:撈到案板上的魚不跳騰還能靠受罪拖一會,蹦達的歡了非招刀子不可。

  「嘿嘿!」對方滿意的笑了,緩緩的靠回輪椅背上,過了一會突然伸手到後腦把繃帶結給打開了。身後的醫生嚇了一跳趕忙接過帶頭,開始一圈一圈的揭開纏在臉上的布條。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吃了一驚,更調起了我的好奇心,看著慢慢露出來的光頭,我的心也開始提到了胸口,情緒莫名的激動起來,甚至蓋住了畫家扎在我身上鋼管的劇痛。可是最終出現在我面前的臉孔卻是一張怎麼也無法辨認的五官。

  因為他的毛髮巳經全部掉光。整個腦袋者上去就像個大肉球,頭頂上全是潰爛的大坑。臉頰上粉紅的嫩肉失去皮膚的掩蓋,糾結成團堂而皇之的暴露在空氣中。慘白色的爛皮收成條掛在鼻子兩側要掉不掉的。嘴唇也縮水到無法閉住,滿是黃坑的牙床露在空氣中乾燥得像沙漠中的糞塊。

  「認不出來我是誰對嗎?」木乃伊看我一臉疑惑湊過臉來貼近我問道:「記不起哪見過這張臉對嗎?」

  「沒錯!」我失望的收回目光,咬著牙忍受著畫家笨手笨腳的「女紅」技術。管子扎到沒受什麼傷害的腳背,疼痛開始加倍,神經傳上來的受損信號讓我的膀胱不停的顫抖,差點失禁尿在畫家的臉上。

  「我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我還得過高中舞會王子呢!當然是中學的時侯。」木乃伊摸著臉對我笑了笑。不能收縮的肌肉和牙床看上去像生化危機裡的活屍般噁心:「可我現在不全身上下沒一塊整皮,還天天咳血尿血不止,長年失禁,虛弱無力、視力下降,終生不育。你猜這是誰造成的?」

  「我?」回想整個過程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聽他這麼一說我又抬起頭看著他,開始想我什麼時候把人家折磨成這個樣子。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任何所得。

  「難道我自己跳進煮肉鍋裡嗎?」木乃伊把繃帶繞成一團扔到我臉上。上面消毒水的味道刺的我鼻腔發酸。

  「對不起!也許是那些電流和鞭打傷到了我的腦子。如果可以的話,能把你的大名賜下的話,我想更容易喚起我的記憶。」邊上的板機的叫聲巳經由恐懼轉為具有實質的內容。他的腳底巳經血肉模糊,鐵刷子每次從肌肉紋路中滑過的時候,他便開始繃直身子不停抽動大腿,黃紅色的尿液順著褲縫開始滴落。這才只是腳上巴掌大的範圍而巳!

  「該死!叫你牙尖嘴利!」木乃伊奪過身邊人的橡膠棍便打抽打我的肋側。卻被畫家給一把抓住了棍尾。

  「打死他我不管,打斷我辛苦穿好的鐵管。我可不會放過你。」被打斷工作的畫家天使般的面孔竟然惱怒到扭曲,我從沒有低估她對「工作」的熱情,但沒想到瘋狂到這種程度。

  兩對充滿火藥味的眼神膠著片刻,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首先退讓的竟然是雇主。木乃伊鬆開手,將橡膠棒留在了畫家手裡躺回輪椅開始喘氣,然後誠懇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我也抱歉!」畫家扔掉膠棍想了想也道歉起來,畢竟現在邊上都是別人的手下,如果對方惱了就完了。

  「請繼續!」木乃伊把我受罪看的比面子還重要,可見他恨我已經到了一種境界了。

  畫家重新沉浸回自己的藝術創造中,拿出老虎鉗把鋼管上、下兩頭開一個小口,上面接了個灌斗,下面接到了下水道。然後站起了身退後一步,圍看我轉了一圈檢查纏在皮膚下的導管。

  現在的我就像一個線圈,渾身繞滿了「年輪」。

  「你這是要幹什麼?忙了半天他似乎連痛都不痛。」黑傑克滿臉疑惑的看著「胖」了一圈的我。

  「嘿嘿!」畫家著著我滿意的笑了,手指隔著皮膚輕撫著細細地突起湊到我臉前說道:「精彩的才剛開始。下面我就要開始在向鋼管裡加注熱水,從40開始逐漸升溫,直到一百度。如果你還不說。我就要加注溶化的錫水、鉛水、最後到銅水。千度的高溫,不但可以將人血液加熱到沸騰,甚至可以將人的腦漿煮開。如果是平常不太忙且工具齊全的時候,我可以把他頭皮扒掉,鋸開一小塊頭骨讓你們看著他的腦漿被煮沸。我還沒見過人熬80度的樣子。」

  「嗝!」邊上的小東尼聽到這裡忍不住胃部冒上來的酸氣打了個嗝。

  「這個和把血液抽出來加熱再注回人體是一樣的功效對嗎?」邊上的一個送葬者的傭兵說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冷顫,看樣子是受過這樣的折磨。

  「沒錯!」

  「我嘗過那個滋味,沒有人能熬得過血液加熱透析的。」

  那個傢伙抱著膀子被痛苦的記憶折磨的顫抖著。

  「你真是個天才。竟然只用一根鋼絲便代替了透析用的昂貴器材。」黑傑克這時侯終於對畫家低了頭。

  「我也是從書上學的。這同樣是東方古刑法的一種。我總是覺得舊式的刑法雖然簡陋,卻最有震懾力,也最具有觀賞性和摧殘樂趣。」畫家這時儼如一個博學的教授,向無知的它人宣揚血腥的哲學。

  「嘿嘿!好!好!這個好!這個好!」木乃伊聽到這裡拍手笑了起來,剛才被畫家頂撞的不豫一掃而空:「快!快!快開始。」

  「樂意遵從!」畫家打開邊上火爐上的鍋蓋,從行軍用的大鍋裡舀起一杯沸水輕輕地倒進我肩頭的漏斗中:「你能熬過火針刑,令我刮目相看。為了表示敬意我們便直接從100度開始好了。

  我感覺一條火紅地通條從肩頭向下緩緩捅了過來,順著埋在皮下的管道極緩慢地把皮肉一絲絲扯開。從肩頭到腳底像被放進油鍋裡。感覺比剛才火針扎身要痛苦十倍,整個人如同掉進了無間火獄,遭受著萬年烈焰的炙烤,遍體的肌膚都被高溫溶化,糊般從骨架上滑落。我不停的吼叫,不停的掙扎,想掙脫這無盡的痛苦。可是鋼管埋在皮下。無管我多瘋狂的晃動身體,都沒有辦法擺脫箍在身上的鉻鐵。極度的痛苦產生的錯覺讓我以為皮膚像滾沸的瀝青一樣裹住自己,恨不得天靈蓋上開個縫,自己像蛇一樣從皮裡沖脫出去求得解脫。

  當生存成了一種無邊的痛苦,意志便開始崩潰,所有的一切失去了原有的意義。在沸騰的腦海中自己精心建築的心理世界開始漲水,所有的記憶房間都開始鬆軟。然後慢慢溶化掉。

  隨著血液的沸騰的感覺加劇,我的眼底開始有紅色的雪花向上飄起,可是飛到了視線上方便堆積在那裡,直到眼裡的世界變成了一片血紅。這時不但小便失禁連肛門也失去了作用,一股股的惡臭從褲檔裡冒出來,可是我卻根本沒有察覺。

  「有誰想說了嗎?」不知是誰的聲音傳來。聽上去就像從天上傳來的召喚。

  「57、58,我操!59、60、痛死我了!操!操!操!1、2、3……」扳機用變型的聲音很奇怪的在邊上叫喊著。我也不知道他在數什麼,邊上的人越問他便叫的聲音越大。

  「你呢?說了我就停止灌熱水,結束你的痛苦。」聽到那奇怪的許諾傳來,根本沒來由的便願意相信它,而痛不欲生的折磨催動下,央求停止的渴望強烈到幾乎撐爆我胸口。

  「求你!停下來吧!……」求饒的話一出口心裡便打破了一道圪兒,接下來什麼沒志氣的話都出來了。其實服軟也並沒有多麼難,撕破臉少了道德的束縛後真是輕鬆多了。似乎困在身體裡的痛苦,也順著尊嚴的裂縫的傾瀉不少。

  而說話也開動了停頓的腦筋,原本被全身劇痛麻痹的意識重又復甦醒過來。

  「哈哈!這傢伙還真不要臉……」邊上觀看的人擦著滿頭的汗水愉快的聽著我的哀求。

  「就是!這麼不要臉的話都說的出來。」

  「猴子就是猴子!」

  「哈哈。真是沒種的貨……」

  「應該是畫家的技術好才對!」

  「對!對!對!」

  「……」送葬者的成員看著身旁那些鬍子邋遢的業餘者,為他們的無恥而鄙夷。

  「夠了!」小東尼不耐煩的打斷邊上男人的嘈雜,回頭掃了他們一眼冷冷的嘲諷道:「你們懂個屁!他哭天喊地嚎的再丟臉,有吱出一句我要的東西嗎?爛泥就是塗不上牆!哼!」

  「沒錯!熬刑的時侯,只要沒說出對方要知道的東西。把老媽的內褲花色說出來都不丟人!」黑傑克解開自己的衣領脫掉衫衣露出佈滿刀口的上身。指著紋有燃燒盾牌的心口說道:「我站在這裡都熱的出汗,真是難以想來他現在的遭受的痛苦。雖然這傢伙是敵人,可是如果在戰場上碰到,各憑本事來上一場公平的撕殺一定精彩。」

  「是呀!想起來就令人興奮。能培養出這種硬漢的隊伍……」邊上的巨大黑人也握的拳頭「嘎嘣」直響,滿臉嚮往的神情。

  而畫家更是雙手環抱,一手揉捏著自己的胸部,另一手撫摸著自己腰側的一處紋身不知道在意淫些什麼,從她緊咬的下唇和顫抖的膝蓋就知道她爽到什麼程度了。

  「他巳經熟得可以聞到香味了!加點鹽就更像家鄉的油炸大螞蟻了。」站在木乃伊後面一直拘謹要命的年輕傭兵,在眼前殘忍淫糜的景象慫恿下得到了在前輩面前發言勇氣。而他的同鄉們聽他一說紛紛露出了贊同的神色,連木乃伊也點著腦袋笑了起來。

  「哥倫比亞大螞蟻?」昏昏沉沉中我,突然想起征戰過的國家特中,哪裡有他們提到的風味小吃,「卡利。克魯茲!你是卡利。克魯茲。那個哥倫比亞大毒販」

  「嘿嘿?……嗯?……」笑的正開心的木乃伊聽到我的話,立刻趕跑了笑容,瞪著兩隻眼皮黏成團的大眼睛板起了臉:「我低估你了!刑天!」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9 00:10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00:35
第一百三十六章 熬刑3

  卡利。克魯茲!在美國為了救肋Honey那個小妞,臨走前餵了他幾顆子彈的毒犯頭子。只是他字正腔圓的英國口音,因為牙齒脫落嘴唇縮裂有點露風,怪不得我聽他的聲音熟悉但沒法辨認出來。

  「我記得你的蛇皮西裝挺好看的。」認出木乃伊是誰後,我馬上有了些精神。雖然並不能幫我脫困,但理順了前因後果仍給了我很大的支撐。

  「沒錯!那是我老爸留給我的。非常好看!可惜……由於軍醫無法分清黏在我身上的是皮衣還是我自己的皮膚,所以……他們便將它們都扯了下來。」卡利。克魯茲歎了口氣彷彿在自怨自哀:「你知道嗎?他們剝的時候是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慢慢用刀尖分開皮膚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樣的撕開來,那時候我還有點小肥,醫生一直報怨皮膚和肌肉之間還有一堆油不好分開,直到後來他們才弄清楚那才是我真正的皮膚。」

  聽到這裡我想起了這傢伙以前的長相,那時候他長的確實很好看,黑髮棕膚,性感的中美洲帥哥的樣子,但現在看起來就像具教學用的乾屍一樣。

  「你知道皮膚溶化的感覺是怎樣的嗎?」卡利。克魯茲伸手在臉前虛空一抓瞪著眼睛看著我。

  「就和我現在一樣!」我癱在木架上吐出一口沸騰的血水,五內俱焚也就是現在的感覺了。

  「不一樣!你對痛苦根本一無所知!」克魯茲伸手撐著輪椅扶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緩慢地伸手腳丫試探了半天才把腳實實在在的支撐到地上,摔開湊上來的護理工。膝蓋晃得像掉了鏍絲的衣架,拼了命才勉強站立在那裡沒有倒下:「等你每天清晨睜開眼便看見自己的血細胞運著氧氣和營養像蛆蟲一樣在臉皮下爬來爬去,連照顧你的護士看到你的臉都會嘔吐的時侯。你才知道什麼叫痛苦!」

  「看看我的鼻子!」克魯茲伸手竟然把堅挺地鼻子拽了下來,露出兩個黑乎乎的洞,燈光從上面掃過時甚至能看到下面的舌頭,這一下說話的時侯就聽出一點熟悉的感覺了:「裡面已經爛透了我甚至聞不到你拉在褲檔裡的臭味,為了能說話我還要裝上這破爛塑膠玩意。讓我感覺自己像匹諾丘一樣長著個說謊換來的大鼻子!」

  「你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嗎……?」說到激動處,這傢伙奪過畫家手裡的水瓢,將裡面的滾水潑到了我的腳背上。

  「啊!」隔著鋼管和直接澆開水到皮膚上感覺果然不同,我感覺如同什麼動物一口咬住了我的腳丫後開始磋動牙關研磨起來,感覺有根從腳底連著頭頂的筋被生生順著脊背抽了出來,瞬間便壓過了血管裡流淌的火焰炙烤。原本已經被高溫蒸乾的體能經此一澆,如巨錘砸紅鐵一樣濺出僅剩不多的殘星。

  然後便虛弱的重新摔回了原來的姿勢,除了躺在那裡彈騰外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你知道嗎?我諮詢了生化學家聽說向腳上澆熱油能產生脊背火燒的感覺。他們有沒有唬弄我?」得到我哭訴的肯定後他興奮的笑了:「可惜沒有熱油,不過開水也勉強可以。我會一直向上澆,澆到你說實話為止。如何?」

  「不要!不要!求你了!求你了!我只射中你三槍而巳!你掉皮和我沒關係的。」我拼命的哭喊著,但求饒是徒勞的。

  不過第二瓢水澆下來便明顯沒有第一次那麼痛了,除了感覺到腫上加腫地撐脹感。

  「沒關係?你的意思!化掉了我所有手下的毒氣彈難道是我自己引爆的。」卡利。克魯茲說到這裡開始不停的抓自己身上繃帶:「他們都爛得向玉米糊一樣鋪了一地。你知道嗎?我不知道為什麼上帝竟然讓我活了下來,但我知道的是,我要找你們復仇。找你復……」聽了我的話,他有點抓狂:「我賣我的毒品。你做你們的傭兵。河水不犯井水,可是現在呢?你們殺掉了我所有的手下和最大的買家。這都沒有關係!我有錢!隨時都可以再找到手下。我有毒品!隨時可以再我到下家。如果只是這些,我認了!不會與你們為敵,因為我知道哪怕讓你們跑掉一個,都有本事能扒掉我的皮。可是現在……看看我!我已經沒有皮了,所以我無所畏懼!我要扒掉你的皮!……啊!」他伸過手來抓我,卻被我皮下的熱水管給燙著了。也許是被我體表的高溫嚇到。他打量著自己的指尖和剛才摸到的突起楞住了:「他會中暑死掉嗎?我可不希望這麼便宜他。」

  「對於外加的高溫,人體沒有你想像中那麼脆弱,是沒有那麼容易掛掉的!」畫家拿出一小塊的東西扔到了身邊的桌上說道:「科學家對人體在乾燥空氣中能忍受的最高溫度作過一番試驗。結果表明,人體在71C的環境裡可以堅持1小時;82C時可以堅持49分鐘;93C時可以堅持33分鐘;104C時只能堅持26分鐘。根據文獻記載,人體能夠忍受的極限溫度比這要高得多。英國物理學家布拉格金和琴特裡,在麵包房裡忍受過160C的高溫。帶進去的牛肉和雞蛋都熟了,他們兩人卻安然無恙。

  1828個男子在170C的爐子裡忍受了14分鐘。1958年在比利時,有人在200C的高溫下呆了5分鐘。按照美國航空醫學專家的說法,如果穿上厚實的冬季飛行服,人的耐熱極限可高達270C。那已經高於錫按近鉛的溶點了!」

  「說吧!你遲早會說的!你審訊過人。你應該知道,沒有人能挺的過去的。因為時間太長了,無止盡的痛苦和時間會摧跨人的精神防線。你能熬過三天,你有信心能熬過一個月這樣的折磨嗎?一年呢?那些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異族,和你一點關係都沒呀。黃色、白色、黑色!你們甚至連顏色都不一樣。為了他們犧牲值得嗎?」小東尼擦拭著我瞪裂的眼角流下的血水勸道:「原本這種外加的高溫可以通過身體機能緩解,可是她纏繞鋼管的密度太高,即使你的身體拼命地散熱也無法完全吸引如此長時間、高強度的加熱。等他們換了更高溫的流體後。遲早你的體溫會起過人體的受極限的,流向頭部的血液帶去的高於42度的溫度時,你的腦細胞蛋白便會變質,你就完了!不死救回來也是個白癡。」

  心如擂鼓般,頭痛欲裂,火焰燃燒著在血管中流竄,溫度越來越高。我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神聽他說什麼。我也不想聽清他說什麼,因為此刻的我意志如巨濤中的輕舟,不止是搖擺不停可以形容了。

  「我會給他的頭部降溫保護脆弱的腦細胞,使其處於亞致死高溫狀態,不會死也不會昏倒。傳達到腦子裡的除了無盡的痛苦外別無它物,他會像掉進了無邊火獄般幸福。」畫家擦了擦我滿頭的汗水貼在我的臉上輕笑:「硬漢子!你已經刷新了我手裡的最高記錄,讓我看看你的極限是多少!你太有挑戰性了!也許我會向卡利‧克魯茲先生求情,求他在你供出有用的情報後,把你賞給我作為玩物。怎麼樣?是條活路喲!」

  「給他套個項圈栓在院子裡。肯定不丟東西!」

  「沒錯!哈哈!」邊上的傢伙聽了畫家的話頓時開始起哄「你們先退下!」卡利。克魯茲搓動被燙到的手指高興的讓身它的閒雜人等都退下只留下了畫家、小東尼、黑傑克幾個心腹,連正給扳機上刑的日本人也把工作交給了他的醫護兵繼續,自己走了出去。這時侯的卡利。布魯茲臉色紅的看上去像剛煮熟的大蝦,像喝多了一樣。等所有人都走了,他便緩緩的拄著拐杜走到了仍在慘叫的扳機身邊,然後伸手在他巳被刷的稀爛的腰側掏了一把,將一條肉絲生生拽掉在手裡揉捏感受著肌肉纖細的彈性。然後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沮喪的摔在扳機臉旁的鐵架上。

  「扳機!你知道為什麼我會抓到你嗎?」卡利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扳機而是看著我。

  「呼呼!呼!呼!」扳機趁用刑的間歇拼命的深呼吸,藉以舒緩精神上的痛苦,我甚至懷疑他有沒有聽到卡利的問話。

  「你有錢!」扳機喘勻氣才回答他:「錢可以買很多東西。」

  「沒錯!」卡利•克魯茲拿起桌上的威士卡倒了一杯。

  「先生!你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你……」醫護員的話被卡利的手勢打斷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喝下那杯棕色液體後嗆得咳出血來。

  「看看我現在的鬼樣子。媽的!喝口酒也能咳出血來。」

  說到這裡他把懷子裡剩下的酒底倒在了扳機的傷口上,痛的鐵架上扳機把他祖宗又翻出來罵了個遍。

  「咳!咳!……前幾天老子花了一百萬美金從好萊塢找了幾個惹火的小明星給老子「吹」了一夜。臨走的時候,那幾個小娘們贈送了我一句「太遺憾了!」卡利用手在自己下身摸了幾下無奈的把酒懷摔在地上:「沒錯!我是很有錢!可是又如何?就像買不到自己再次勃起。同樣也買不到美國的六級安全資訊。」

  「我也能混到六級安全資訊?」聽了他的括,我奇怪了!

  六級安全資訊已算的上高度機密了。狼群雖然在傭兵界很有地位。但擺在國家級的棋盤上也只是個過河卒而已。」

  「你倒是想的美!」卡利•克魯茲伸手從輪椅側面的口袋裡掏出一疊卷宗扔給畫家,畫家接過翻開上下掃了幾眼便扔到了黑傑克懷裡。黑傑克看完很慎重地交給了身後的夥伴,那傢伙拿過去便匆匆走到地下室盡頭的筆記本電腦旁照著檔打起字來。

  「扳機?你有六級安全資格?」我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體液大量的流失後,氣管裡就像沙漠公路一樣,乾燥的能飄起灰了。每吐出一個字,通過的氣流刮的我直想咳嗽。

  扳機看到卡利。克魯茲掏出的文件後便躺回去沒有再說話,聽到我的問題也只是扭頭看了我一眼便又重新沖著天花板發起呆來了。

  「六級安全!那可是滲透入他國的間諜畫上等號的高度機密。」黑傑克看到我意外的表情笑了:「難道你不知道?」

  「他是間諜!」卡利。克魯茲指著扳機沖我說:「美國國防部安插在狼群中的間諜。你知道我是怎麼在深山老林裡找到你的嗎?因為有人按時向美國政府彙報你們的任務和位置。你為了一個出賣你們的間諜弄成這樣,你難道不覺得不值嗎?」

  我看著扳機,他沒有說話!

  「先不管他!你怎麼得到這些資訊的?錢買不到的話。也就是說你也是美國政府的鷹犬了?」我看著這個大毒梟。

  「差不多!」卡利。克魯茲看著扳機,羡慕的撫摸著他的臉說道。

  「你不是卡利。克魯茲!」扳機撇臉甩開他的撫摸問道。

  「沒錯!」卡利。克魯茲顫微微地笑了。

  「你曾為哪個單位工作?」和他不住抽搐的身體截然相反,扳機說話時的神色非常鎮定。

  「國防部!」卡利配合的令人詫異。

  「你是灰斑雞的人!」扳機聽他報出工作部門便馬上明白了對方的身份,這同樣也印證了對方的指控,如果不是同僚的話怎麼會這麼快便意識到對方的身份。

  「沒錯!兄弟!」卡利。克魯茲拿著鐵刷子在扳機的傷口中刷了下,痛的扳機直想曲身起來咬他一口。

  「原來你是國防部派出去鳩佔鵲巢的賊而巳!」扳機呸了一口沒吐到卡利。克魯茲身上,反被對方賞了一巴掌。

  「對!我是賊!美國政府派我去混到卡利。克魯茲的身旁。利用我們模樣相似的優點,為他當替身!我出生入死的拼了那麼多年才得到他的信任,弄清了其中的一切後幹掉了他,接管他的一切!為政府弄到了北美所有敵對組織的資料,收買了古巴大量的官員,搞掉了一切他們看不順眼的人物。結果我得到了什麼?一句「抱歉!信息延遲!」我便成了生化武器實驗的小白鼠?去他媽的!」原來這傢伙不是真正的卡利。克魯茲而是一個間諜。

  「也許是你幹的太出色了!知道了太多!」兔死狗烹的事見多不怪,沒想到我竟然成了屠狗的刀子而不自知。

  「沒錯!我知道的太多了!」卡利。克魯茲握著拳頭恨聲道:「國防部參贊的別墅還是用我販毒的錢買的。他們想讓我死!但沒有如願!太可惜了!」

  「嗨!照你所說,害你成這樣的並不全是我們的責任,你應該找那些你出賣你的人。」因為聽他說話。邊上的黑傑克往漏頭裡倒開都沒有那麼勤了,總算讓我說話稍稍順了點。

  「你怎麼知道我會放過他們?」卡利。克魯茲笑的臉都快扭曲了:「他們對我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過了今天歐洲要有不少人忙著逃命了!」

  「難道你……你太不聰明了……你巳經是個死人,且有了卡利。克魯茲二十年辛苦販毒的身家。你應該把錢花在治好自己上,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把自己推上絕路。」扳機看著卡利。克魯茲咬牙切齒地罵道:「怪不得能買動送葬者為你賣命!該死的叛國者!」

  「你也有臉罵我?」卡利。克魯茲拎著自己的繃帶在我倆的眼前晃著說道:「我只是想讓你的浴血難友明白,他之所以被抓便是你出賣了他。而現在要他和你一起受罪完全是沒有必要的,只要他一句話。我就可以放了他,並替他好好『照顧』你這個叛徒。」

  「那太好了!幫我狠狠的揍這個婊子養的。」我想沖扳機吐了口痰表示鄙夷,可是清了半天喉嚨也沒擠出半點口水。

  「去你媽的!刑天!」扳機聽到我的話馬上便反罵了回來。

  「你還敢罵我?你個王八蛋!別讓我活著走出去,走出去你就完了!我非把你削成人棍埋在沙漠裡蒸乾不可。」多說了幾句話感覺自己的乾到發脆的聲帶似乎被震劈了。

  「操死你個黃皮猴子!削我人棍?來呀!怕你呀?」

  「喲!你還上臉了,媽的!有毛病的毒氣彈就是你找的,讓人家從雪坑裡把我挖出來也是你害的。老子從第一天就看你不順眼。早就知道遲早會被你害死。媽的!給我刷子!老子非把他的骨頭給刷成篩子不可。」我伸著手向卡利要他手裡的鐵刷子。

  「王八蛋!想害我?給他換鉛水。換岩漿。多澆點!燒死他!」扳機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一樣說話毫不愧疚。

  「……」我們兩個你來我住的罵了半天,直到喉嚨撕啞再也叫不出聲才停下來喘口氣。而卡利。克魯茲而靜靜的站在邊上聽著我們對罵沒有吱聲。

  「看來你們感情這麼好!這樣都不願意講。沒關係!遲早你們會說的!」卡利。克魯茲對畫家指了指我:「能讓他知道做英雄代價嗎?」

  「沒有問題!」畫家笑了笑伸手拿起一碗冰水端到了我的臉前,已然被烘焙到乾涸欲裂的我感覺到臉前的涼氣用不著她灌便張開了嘴,也來不及細細琢磨她臉上那抹奸笑的含意。

  五臟六腑被冰水一澆如燒紅的玻璃般碎裂了,如荊棘拖過般扯裂地痛苦堵住了食道,剩下的半口水再也咽不下去了。可是渴到乾裂的眩暈又阻止我吐出這口刀片一樣的液體。

  「好喝嗎?再來點?」畫家看到我吞吐不得的模樣,揚揚手裡的半碗冰水得意的笑了。

  「好喝!」求生的欲望壓過了對痛苦的恐懼,我死命伸長脖子咽下了要命的液體。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我張嘴咬住碗邊揚頭水不過舌直接倒進了喉嚨,扯裂的劇痛讓我邊喝邊流淚差點嗆到,等冰冷的溫度從胃底開始向其他位置蔓延開來時,我就像火堆裡的石頭掉進了北冰洋,從裡向外炸成了碎片,這比中了空心彈還要命。

  「冷熱相激可以炸裂鋼鐵。也同樣對細胞有效。我們可以一直重複現在的過程,直到胃黏膜都爆成水從你屁眼裡流出來。」畫家把冰水倒在燒紅的鐵杯子上,一陣水氣升起後無數裂縫從杯底爬上了杯沿。

  「我最近臉上長痘痘,能順便清清腸、排排毒真是太好了!在中醫裡排宿便可以美容的,對皮膚好!」我甩開黏到鼻子上的髮絲指著被燒腫的臉對畫家說道:「你應該試試,看你的樣子最近是內火過旺,舌苔發黃。應該有排便不暢吧?小心內毒性肥胖,整張臉會腫得像爛草莓一樣,還流黃膿。」話音一落我便看到畫家性感的翹臀緊縮了幾下,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操!」還沒笑完臉上便挨了一拳,黑傑克的手握起來也有我半張臉大。這一錘下來,恨不得把我鼻樑砸飛。

  「你以為你可以愚弄我們?嗯?」黑傑克伸手捏住我的脖子拽到他的臉前。看著我憋的發紫的臉色惡狠狠的說道:「如果我的臉色看起來像佛像一樣發著慈祥的金光,那抱歉!實在是因為外面該死的沙塵暴太大落上的沙子。讓你誤會我有好心情和你調笑真是對不起。但如果在我向你慎重提示過我的幽默感有限後,還聽到你並不高明的笑話,那你爸媽就等著收到用鐵鏟裝進信封的兒子吧!」

  「咕咚!」我吸了吸鼻子咽掉堵住呼吸的血水。緩緩瞪大眼對上他陰毒的眼神沒有了打趣的神色。輕輕的用門牙咬住乾裂翹開的下唇,慢慢連皮帶肉的扯掉一大塊,咀嚼了片刻咽進肚子後我慢條斯理地對著他的臉說道:「中國有句俗話:會打人不算本事,會挨打才是能耐!哪天得閒讓老子給你上一課,如果你還能像我一樣有興致說笑話,我把自己的老二割下來餵狗。」

  「你!」黑傑克惱怒的捏著我的下巴反手一把掌扇的我眼前金星直冒,牙跟血如泉水湧了滿口。

  「呸!」我把蓄了滿嘴的血漿和著口水吐了他一臉兇狠的叫囂起來:「來呀!再來!就這麼點本事嗎?臭娘娘腔!」

  「娘娘腔?」黑傑克抹了把臉上的血水剛要掄拳揍我。聽到我的話突然收住了已抵到我鼻尖上的拳頭:「你罵我娘娘腔?嘿嘿!嘿嘿!……」這傢伙突然陰森森的笑了起來:「謝謝你給我的靈感!」

  「小東尼!去把紅桃皇后叫來!」黑傑克的話沒說完,小東尼的臉色便「刷」地變成了蒼白。

  「傑克!」小東尼驚慌的抓住了黑傑克擦臉的胳臂叫出聲來:「你不會是想……可是你剛才還說他是可敬的鬥士,怎麼能那麼做呢?」

  「我會讓他心懷敬意的!」黑傑克的笑聲突然變得像某種兩腳家禽一樣刺耳。

  「可是……」小東尼看著我一臉不願,為難的躊躇不前。

  「如果不願意,那就你來!」黑傑克看小東尼的臉色知他的答案是否定後,便劈手奪過他手裡的對話機喊道:「紅桃Q下來。」

  「唉!上帝保佑你!」搖頭說完小東尼便扭臉出去了,轉過樓梯拐角時一個人影和他錯身而過向這邊走了來。

  等那個傢伙走到近前。我的臉色也白了!因為看清這個紅桃皇后的長相,我便明白黑傑克在打什麼惡毒的念頭了。

  「噢!我的上帝!刑天!你……太不走運了!……噢!上帝……」扳機看到這傢伙也傻眼了完全沒了剛才要和我拼命的狠勁,不住的用手在空中劃著十字滿臉同情的沖我喊道:「希望不會很痛!」

  眼前個頭不高地男人長的眉青目秀、面貌光潤、齒白唇紅、同樣精壯的肌肉放上如玉的細皮看著就有些彆扭,過眉的金髮正好蓋不住左眼角下的紅心桃紋身,邊走邊個細挫刀精心的在那裡修著自己的指甲。走到我們近前後吹了口挫下的碎屑,收起挫刀雙手背到腰後微踮腳尖墩了下鞋後跟,抿著嘴輕聲吐了句:「什麼事?」

  帶著「同性戀」三個字的特殊語調順著風便飄進了所有人的耳中。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黑傑克!有本事放開老子咱倆玩玩,幹這種缺德的行當算什麼本事?狗娘養的賤種……」不待他回話我便玩命的扯著破鑼嗓門罵的口沫橫飛,想激怒黑傑克讓他改變主意殺了我。

  「何必呢!省點力氣吧!待會兒你肯定用得著……」黑傑克一點也不生氣。沖婷婷玉立的紅桃皇后指指我:「聽說你最近失戀了?送你個禮物你喜歡嗎?」

  「WOW!我以為你在之前放過話,說這個傢伙是重要人物,沒你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碰他。」紅桃皇后捂著嘴端詳我片刻,那波水般的興奮的眼神淋在我全身上下讓人作嘔。

  「你現在得到我的允許了!」黑傑克說完沖我笑了笑:「想說了嗎?還來得及!」

  「我……」回頭看向邊上鮮血淋淋的扳機,他一副「你說了我也可以理解」的表情讓我感覺到被人輕視,讓我感覺到自己熬過這麼長磨難的艱辛全白費的窩囊感。可是看著越走越近的詭異男人,我從心底裡發毛。看著他伸出的雙手卻無處可躲,急的我直想哭叫。

  「哇!好燙!這是什麼?」紅桃皇后碰到我皮下的熱管被上面的高溫灼痛,可是仍不甘心地繼續摸了過來:「東方人的皮膚就是細膩。我喜歡!」

  看到紅桃皇后摸到我的屁股,我卻仍沒有任何招供的表示,黑傑克搖搖頭扭身便欲走出去。邁出兩步後想到了什麼又轉回頭對正湊近我胸口的紅桃皇后提醒道:「順便說一下!這傢伙的外號叫「食屍鬼!」

  「噢!好險!」紅桃聽到這句立刻意識到了自己位置的危險性。猛地後仰跳離了我的身旁。圍著我轉了幾圈後,自言自語道:「看來只有從後面來了。」

  雙手又被拷上吊到了半空中。除了興致昂然的畫家和卡利•克魯茲外,其他人都不喜歡看下面將要發生的畫面匆匆離開了這裡。水龍頭再次攜著強大的衝擊力擊打在身上。帶來鞭打的痛楚同時也帶走了炙烤的高溫。

  光豬般晾著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這回卻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在紅桃皇后上下掃描目光下,我竟然拼命地想遮攔露出的身體。害羞了起來!

  「哈哈!這真是個好辦法呀!夠狠!老子都氣糊塗了,竟然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卡利•克魯茲興奮沖我比手畫腳:「你叫呀!像個妓女一樣的叫!我會把這都錄下來,給你父母寄回去,讓他看看自己教育出來的好孩子!」

  「我們……走著瞧!……」聽到身後紅桃皇后開始脫衣服的聲音我說狠話也有點底氣不足。

  「放心吧!我不會和Redback說的!上帝呀!……」

  扳機在最不適宜的時刻提到最不應提到的人。

  「按道理說你應該比較欣賞綁在鐵床上的傢伙才對!你們白人不是都有種族歧視嗎?」我拼命用腦袋示意紅桃皇后他還有另一個選擇。

  「去你媽地!刑天!想害我?」扳機聽到我的話也急了:「我肯定把今天的事告訴Redback!告訴她你成了別人的老婆!本來我還想提醒那傢伙要帶套子,現在我保留意見。」

  「隨身攜帶。有備無患!」紅桃皇后掏出個安全套在我眼前晃了晃,他還挺注意健康性生活的。

  「你準備好了嗎?」腰側被人雙手握住的感覺真是令人噁心:「這只是為了你進斯洛伐克國家監獄做事先準備,那個巴掌大牢房裡就關了三四十號人,就算站著,他們的老二也會緊貼在你屁股上。」

  「不就是屁眼裡塞根棍兒嗎?老子身子裡帶鉤帶刺的東西多了,怕這鳥玩意?傭兵就是那回事。被抓住了就挺,挺不過就招,招過就是死,這就是咱們的宿命,等我挺不住的時候讓你知道!來吧!」我虛張聲勢的放了番狠話後。一閉眼淚水扒著臉頰骨就沖下眼皮頂,一股股熱流湧到這裡蓄成灘要溢出眼眶。媽了個B的!沒想到竟然有被「雞奸」的一天,我要是死不了,非生噬了這個變態的尻貨不可!

  手吊著沒有辦法揉,眼前烏漆抹黑間突然聽到頭頂一聲巨響,我勉強睜開眼才回頭看清這傢伙臉色慘白,頂在屁股上的**隨著巨響竟然一陣彈騰軟了。

  「看你那德性,這就不行了?我還等著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呢!我很期待!你不是會陽痿了吧?這可太讓我失望了。」我雖然心裡已經把東西方的神明都感謝了百遍。但嘴裡仍逞強的諷刺著身後的娘娘腔。那傢伙原本發現自己被嚇軟了便臉色難看起來,不停的用手擼動小弟。想再次硬挺起來卻被外面接連的爆炸聲給嚇的更加萎縮。再加上聽我一說簡直無地自容,最後原本挺長的老二竟然縮成了花生大小握都握不住了。

  忽然間巨響再傳,天搖地動間高舉的雙手一鬆,什麼東西從天而降掉在了我的頭頂,然後一陣熟悉的機槍轟嗚聲伴著大塊的石頭從頭頂砸了下來,等蜷著身子清理好眼裡的東西,才發現頭頂的天花板被炸透了氣,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星光從裂縫中射進了地下室,紅桃皇后滿臉鮮血捂著自己的下身在碎石中尋找自己的衣物和槍械,不時被灑滿地的熱水和鉛汁燙得直叫喚,而畫家和卡利•克魯茲則躺在遠處的床下。

  雖然我腳上被拷著腳鐐,體無完膚奄奄一息,可是看著一個曾意圖強姦我的男人,光溜溜的在我面前走來跳走,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抑制讓他從地球上消失的欲望。

  「你想操我?婊子!」我趁他彎腰撿衣服大吼一聲,顫抖著操起地上畫家裁鋼管用的剪刀,橫著從他膝窩繃直的腿筋上劃過,一下便切斷了他雙腿的運動組織,斷裂的腿筋像蚯蚓一樣縮進了皮下。

  「你想操我?婊子!」看著失去下身支撐的混蛋摔倒在我的面前,已經爛泥一團的肉體被對強姦的恐懼充滿了力量。反手一刀扎穿了他握槍手腕,抓住他漂亮的頭髮提起他的腦袋按進了仍冒泡的溶鉛爐中。

  「你還想操我?婊子!」沖著仍不停抽搐的屍體大聲叫著。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00:54
第一百三十七章 瘋狂牛仔

  「傻B!」我躺在地上,看著紅桃皇后露出鉛爐銀光閃閃的半張臉,張口吐了個痰在他臉上。

  從雞奸的陰影裡逃出來,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對著過道頂上諾大的豁口卻只是靜靜的透過去欣賞無垢的星空,身體狀況實在不允許我興起自不量力的逃生欲望。只能聽著外面稀疏的槍聲,期望它越來越密、越來越近。

  耳邊傳來石塊滾動的聲音,我扭頭朝響動的方向看去,卡利•克魯茲正抱著腦袋撐著牆壁站起來身四下張望。我想拾起手邊紅桃皇后的武器,可是被電流燒腫的手指甚至粗的沒辦法伸進扳機護圈內。而卡利•克魯茲看到爛肉一塊的我躺在地上得意的笑了,似乎為把我折磨得連逃跑的念頭都沒聽而自豪。

  「你還活著嗎?老闆!」洞口出現了幾張滿是黑灰的臉向下面張望著,通向樓梯的過道被碎石堵住了,他們只能垂繩子從頭頂進來。

  「我沒事!」卡利看著從天而降的保鏢回頭問道:「怎麼回事?」

  「我想是『狼群』來了!」黑傑克發現倒在地上的紅桃皇后楞住了,等看清楚屍體腿窩被割斷的傷口皺起了眉頭,拔出手槍指著倒靠在牆上的畫家說遣:「是你做的?」

  「嘿嘿!嘿!」畫家笑的開心且而神經兮兮的指著紅桃皇后說道:「他連屁股都都做了保養!」

  「是你?」黑傑克看了看廢人一個的卡利•克魯茲和扳機仍綁著的四肢,最後才調轉槍口指到我的臉上。

  「這小婊子的服務不滿意,再換一個。」躺在地上聽著槍聲越來越小,心也越來越涼。希望壓下的痛楚沿著神經又燒了起來。殺了紅桃那變態後就知道自己肯定完了,聽到黑傑克手裡傢伙上膛的聲音,我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至少老子死的時候還是「完壁」之身。

  「幹嘛?惱羞成怒了?是你的人不中用!」卡利•克魯茲從我手裡拾走上了膛的CZ2000晃了晃:「連個槍都握不穩的廢物都收拾不了,留著還有什麼用?死了算了!」

  「放你媽地屁!」黑傑克回手指著卡利•克魯茲的鼻子罵道:「老子的手下上了戰場都是以一頂十的好手,為了你這種人死在這裡真是窩囊。」雖然嘴裡罵的凶可是槍口卻降了下來。

  「你們不是為了我死的,你們是為了我掌握的情報死的。」卡利•克魯茲仍笑的很得意,一種吃定了黑傑克。一切盡在掌握感的得意。

  「上帝呀!你們看起來真可怕!他們退了?」卡利•克魯茲看了看頭上的洞和後面陸續進來的傭兵滿身血水的慘狀咋舌道。

  「沒有!」小東尼身上都是血,看來是搶救了不少傷員:「他們只是消失了!」

  「你們一個也沒有幹掉?」卡利•克魯茲用難以置信的眼神責駡這些傢伙:「你們也是號稱歐盟的精英,竟然連一個也沒有幹掉?一個也沒有?」

  「那……你們跑這兒來幹什麼?……」

  卡利。克魯茲攤著雙手環視所有人,質疑他們為什麼不去搜查而跑這裡來。

  「庫塞帶著共和國衛隊去追了,我們已經暴露,應該撤出這裡。」黑傑克指著天空說道:「再過幾分鐘,北約的飛彈便會帶著布希的親筆簽名落進客廳了。」

  「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的?什麼樣的技術能在那種電擊後仍起作用。」送葬者中一個看上去管電子設備的傢伙湊到扳機身上摸來摸去。就差找把改錐將他拆成零碎了。

  「顧不上他們有什麼技術了,我們必須現在就處理了這兩個傢伙。」黑傑克指著我們兩個說道:「他們兩個不能和我們一起走,不然會拖累我們。」

  「不!我絕不丟下他們獨自離開!」卡利•克魯茲聽到這裡一激動,鼻血順著口水飛濺的到處都是:「我……們……絕不丟下他們獨自離開。你們不是說十分想和狼群正面打上一場嗎?這不就是機會嗎?怎麼?怕了?」

  「不!這不一樣!現在我們身上帶著的東西不允許我們意氣用事。」黑傑克揮揮手,身後的軍人便轉身離去準備撤退。

  「那我們便分開走!」卡利•克魯茲示意自己帶來的手下架起我和扳機用鐵鏈從豁口吊出去。畫家萬分沮喪的把我身上的鋼管兩頭撾彎,沒有任何抽出來的念頭,看樣子以後有機會還會再來一次那要命的刑法。

  「如果現在你不殺了兩人,遲早他們會被救出去的。你看到了,他們不是你在緝毒時見到的小混混。他們是專業級的殺手,這樣的手段都沒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嘴。現在唯一的辦法便是把他們兩個帶回我們的總部,利用大量先進儀品耗上些時日可能會有所突破。」黑傑克指著滿地散落的刑具惱火的喊著:「你一意孤行只會玩火自焚!」

  「我已經做好了什麼也問不出來的淮備。如果沒有辦法把他們連窩端掉的話,那讓他們會跟著我屁股後面,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也可以接受。」卡利•克魯茲說到這裡沒有了先前的瘋狂,看著仍在場的其他送葬者成員說道:「不用我提醒,你們也知道。除掉狼群不只是我和你們上司達成的協定那麼簡單。這也是整個藍圖中至關重要的一步。和狼群決一死戰是你們的任務,你們的宿命!上校!我在前面會作餌吊住狼群,而你們則黃雀在後……」

  「而且我也會保證這兩個人即使被救走了。也不會再有任何用處。」卡利•克魯茲說到這裡從自己的醫藥箱中拿出個盒子取出兩支針筒說道。

  「你以前有注射過毒品嗎?」卡利•克魯茲走到扳機身邊把冒水的針頭晃了晃問道。

  扳機瞪著眼睛看著濺到身上的液體,拼命擺動想要抖落那些在他眼中如同硫酸般危險的東西。

  「肯定逃不過去的!我以為像你們這種過來人會更容易接受現實。我警告你!這可不是那些摻了滑石粉和骨灰的爛貨,這是五號。新產品,99.9%的純度。控制不好劑量會死人的。」卡利•克魯茲看到扳機眼中絕望,明白他知道這麼高純度的海洛因。一但染上便絕對沒有辦法戒除的。

  「只有LSD。」扳機認命的坦白自己的用藥史,狼群中沒有人喜歡吸食毒品,但我們這種人總需要什麼來麻醉自己,於是LSD這種危險和上癮性甚至小於酒精的致幻劑便成了所有人的最愛。

  「麥角酸二乙基酰胺?那種沒用的東西?來!讓我教導你毒品之王美妙……」卡利•克魯茲聽完便搖搖頭推掉了針管中過半的液體才給扳機扎上,注射完後抽出針筒隨手扔掉,拿起一支新的走到我的近前:「你呢?」

  「尼古丁?」我也接受事實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吸毒過量可不是我喜歡的死法。

  「吸煙有害健康!那東西會殺了你的。」卡利•克魯茲將針頭扎進我的靜脈。擠壓推筒將海洛因注射進我的靜脈,一股快如瘙癢閃電般從針口泛起,然後整個身體、頭部、神經便被爆發式地快感電擊,除了性高潮式的快感,其他感覺蕩然無存……身上所有的痛覺都消失了,強烈的疲困讓我陷入了半睡半醒之間。身邊的人對話仍能聽清,可是到了腦子裡又變了番景象。我感覺自己飛上了天空,彩虹圍在頸間,星星落到我的背上。我親吻太陽,月亮握在我手。

  「也許劑量太小了!」卡利•克魯茲的面孔出現腦海的圖畫中,醜陋的相貌變得卡通化後顯得可愛不少。

  「你不會想要殺了他的!」畫家的臉隨著聲音出現在「木乃伊」的身邊,埃及豔后式的打扮看上去更顯妖異。

  「明天再給他們加強效果,注射後便永遠沒有辦法戒除了,讓他們來救這兩個廢物吧!」我腦中的卡利笑的太開心,牙齒掉在了草地上。沒牙的木乃伊顯得噁心又詭異:「剛才有機會的時侯,你應該殺了我!」

  感覺自己被搬來抬去,耳中響起了鏍旋漿的轟嗚聲,片刻後顛簸驟起,腦海中同時出現了方塊組成的直升機從翠綠的草地上升上湛藍的天空。

  「……我們被鎖定了……」

  「上帝呀!他們發射肩扛導彈了……」

  「他們不要活口了!」

  「天呀!他們被打中了……快跑!快跑!……」

  「這破飛機能往哪跑?……」

  陷入幻覺得我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一切都是漂在太空……

  「把他們搬到這邊來。再給他們一針……」

  「嘿嘿!嘿……」

  腦海中的幻覺越來越混亂,各種畫面糾結在一起。最後天旋地轉的墜落到地面上摔的粉碎。

  「這傢伙口吐白沫抽搐起來了……是不是用藥過量了?」

  「也許吧!……給他打嗎啡阻抗劑!」

  「什麼嗎啡阻抗劑?」

  「納絡酮!你個傻貨!盒子二層的那個針筒,別拿錯……」

  眼中的世界時明時暗,每次恢復清醒,便能看到一片黑暗中扳機掛在我的對面。兩個人如同臘腸一晾在簡陋的倉庫中。

  可是等藥效下去完全清醒過來後,身上的傷口便又開始作痛,平靜後的風暴格外猛烈,每次都折磨的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每次槍聲一響,我們便會被打上針提起來扔進直升機,等醒過來便身上另一個倉庫中。也許是轉移途中過於忙亂。除了進來查看我們死沒死的不上檔次嘍囉,我巳經難得見到畫家或卡利•克魯茲那個混蛋。

  但隨著轉移次數的越來越頻繁,前來查看我們的嘍囉面孔越來越生,直到最後出現了不會說英語的阿拉伯人,我知道沒有送葬者的支撐,狼群圍而不殲的戰術巳經耗乾了卡利•克魯茲手裡的人力資源。

  萬爪抓心、萬刃裂膚、萬蛆噬骨,感覺自己的雙手雙腳永遠沒有放對的時侯。身上所有關節都疼,渾身冒虛汗,眼淚鼻涕橫流,從骨縫鑽透全身的癢麻讓我威覺自己體內長出了一窩窩的螞蟻,我甚至感覺不到流膿的創口應有的劇痛。

  毒癮發作了!我抽著鼻水哀嚎著,邊上同樣翻滾哭喊的是扳機。如果說前兩天畫家等人加諸在我身上的刑訊令我痛不欲生,那麼現在我連這種感覺都沒有了,腦中除了針頭已然裝不進生死二字了,我知道自已願意付出任何東西求得一針解脫。

  「看這兒!」卡利•克魯茲的聲音近在臉前。提頭看去目光卻只固定在一樣事物上,那便是一支充滿液體的針管。

  「給我!」我們兩個像狗一樣撲到他的腳邊,想揪住褲管向他身上爬去,可是手還沒有碰到他的鞋幫便被邊上的畫家一腳踢飛了。

  「我只有一支!」

  「給我!」

  「給我!」我和扳機同時再次撲向前,同樣再次被踢回來,然後兩人為了爭取優先爬到卡利•克魯茲的面前得到毒品無力的推搡起來。

  「我就知道這東西會有效!」卡利•克魯茲親了親手裡的針管,指著我們兩個笑道:「看看!看看!再過兩天我的狗窩裡就會多出兩條聽話的看門狗。還有什麼問不出來的?」

  聽了他的話。我心裡酸的淌血,可是身體卻低賤的仍爬向那支毒品。

  「遲早你們會招的。我沒有說錯吧!」卡利。克魯茲拍打著我的臉頰嘲笑道:「早知有今天,還不如早點說省了那些皮肉之苦。」

  「他說了你便會放過他嗎?」畫家一臉不相信的譏諷道。

  「當然……不會!」卡利•克魯茲把針筒扔到地上看著我們兩個為了一支毒針廝打得頭破血流淡淡說道:「但至少不會讓我損失這麼多的人手。」

  「我最討厭毒品,原因便是它可以如此容易地擊倒最優秀的勇士。」畫家無趣的搖搖頭:「過幾天給他們把刀子,就算把他媽領到面前,他們也會聽話的割斷母親的喉嚨。」

  畫家的聲音像閃電一樣劈開了我腦中的混沌。母親手捂喉嚨倒在我手持利刃下的畫面重現在我眼前,那片血紅色重新彌漫了我的眼晴。手沾親人鮮血的夢魔碾碎了我的靈魂,我停手任由扳機搶走毒品躲進角落,既使身體再痛苦也及不上靈魂折磨。

  「刑天!搶東西還會失敗,我對你太失望了!」畫家湊到我近前捏住一塊傷疤的血痂猛地撕掉,可是預期中的慘叫並沒哼出現令她大感意外。

  「失望……」我喃喃的重念出這個字眼,腦中同時出現了母親驚恐對上我刀尖的眼神。

  「我不能再令人失望!」我知道無法抑制自己對毒品的渴求,這種欲望太強大甚至令我恐懼,更要命的是這種渴求會隨著毒癮的加深而增強,遲早會壓垮我。

  「沒錯!你不能再讓我失望了!」畫家以為我是在對她說話滿意的拍拍我腦袋讚賞道。

  「也許有一天我會支持不住,不,我想是很快……」我緩緩的撐起身子站身子:「快到等不及隊友前來營救……但我要告訴你,我已經令我心愛的人失望過一次。那決不會再發生了……」

  「快攔住他!他要自殺……」畫家看我邊說邊向後退,領悟到什麼猛然向我撲來。伸手便抓我的下巴,捏著腮幫一搖便卸開了我的骨環,扒開下顎向裡面張望起來。

  「狗屎!」看到我嘴裡耷拉著的碎爛舌頭惱怒的一跺腳:「他嚼舌了!」

  「什麼?」卡利•克魯茲也趕緊湊了過來,看到我滿嘴血水沖他笑的充滿勝利之意,恨極的將手裡的拐杖摔在地上指著我身後的士兵罵道:「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竟然連個廢人都看不住。竟然讓他咬斷了舌筋。這下好了!省心了!再也不用問他了,這傢伙本來就被割過喉聲帶受損吐字有問題,現在舌頭也斷了,別的……」他看了一眼我手上被電炭化的傷口和痙攣成一團的手指:「別的辦法也要過上幾個月才有可能……幹!幹他媽的!……」

  「呵呵!……#@#%%#……@@#@@%……」我想說:這下就是我毒癮發了,想說也沒有辦法了!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可是從掉了下巴滿嘴血的嘴巴裡出來便成了「嗚嗚」的含糊聲音,也許是毒癮的緣故,我咬爛自己的舌頭竟然沒有疼暈。甚至連分散對全身蟻蟲穿蛀的裂心噬膚之痛都沒有壓過。

  「他的舌筋沒斷完也差不多了,短時間內沒有可能恢復言語功能了。」軍醫掰開我的嘴用手電筒查看了半天沮喪的搖搖頭。

  「也許我們找個聲帶震動檢測裝置,多調調也許仍有可能。」身後僅剩的幾名傭兵中比較有經驗的低聲建議。但卡利。克魯茲沒有理他,只是冷冷地看著醫務兵為我接駁幾近斷掉的舌頭。

  等到一切都結束了他才漠然的對畫家說:「現在我把他交給你了,你可以隨你的意折磨他,但絕不能讓他死掉,讓他活著直到我把他在中國的家人和愛爾蘭的情人都抓到他眼前。別以為你不說我就拿你沒轍了!」

  「但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等……」他身邊的傭兵聽他一說馬上衝上來提醒但被他打斷,只有畫家一掃多日來的無聊表情,歡天喜地的準備去了。

  「既然他決定誓死不讓他的隊友失望。那希望這些隊友值得他犧牲如此之多……」說完卡利。克魯茲看著邊上躺在地上失去知覺沉浸在海洛因帶來的快感中的扳機。

  「拔掉這傢伙所有的牙,我可不希望再出現第二次這種情況。幸運的混蛋!爽成這樣一定不會感動痛。」卡利•克魯茲冷笑一聲扭臉走出了房間。同樣滿嘴鮮血的我和扳機被分開帶走了,我不想知道他被帶到哪裡去了,雖然他身份令我噁心,但仍希望他能熬過這一關。

  「我等這一天,等得都不耐煩了。」畫家前面領路,我被兩個人架著從倉庫轉到其他掩體。出了門才知道現在是晚上。

  身後是重兵把守的基地,眼前是一望無限的戈壁沙丘,晨曉前的夜靜得可以聽到沙子摩擦的聲音。

  腳尖拖地死狗似的從沙面上滑過,細如滑粉的沙粒從皮膚上擦過,輕柔如女人的撫摸令毒癮發作萬蟻鑽身的麻癢舒服起來。正暈暈沉沉中猛然心中驚跳,脊樑溝一股涼氣升起。如被凶物窺視的感覺油然而升。我雖然眼迷目昏看不清周圍的環境,可是戰鬥的本能讓我知道某人在某處正用武器瞄準我。

  讓直覺引導思想!從還未加入傭兵便從屠夫那裡學到的第一個要訣。多年來無數次將我從死亡線拽回的經驗,讓我把視線投向了隱藏在遠處沙丘的陰影中,雖然我看不見但我知道那個殺手就躲在那裡。

  是誰?我疑惑的問自己。應該是狼群的人!是屠夫?不是!殺氣不夠。是快慢機?不是!快慢機已沒有了殺氣。也許是刺客或狼人吧!我在心裡念念有詞。

  「射殺我!我不怪你!」我朝著殺氣傳來的方向拼命掙扎著挺起胸膛,吱晤不清喊話,可是已然沒有辦法清楚表達了。

  也許是錯覺,我感到那股殺手越來越強。甚至割痛了我無比敏感的皮膚。我不知道是誰用輪瞄著我,但我知道他有多想殺了我,可是他壓制自己……

  「那個方向有什麼?查看一下!」畫家很聰明,發現我的不對勁便立刻下令。那股殺氣在她手指抬起的同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來了,是嗎?」畫家等一無所獲的士兵提槍回來,走到我的近前看著我雙眼問道。

  「呵呵!呵呵!」我流著淚水笑的無比開心,笑聲從嘴裡的血水中鑽出帶著一股濕氣噴到畫家臉上。

  「呵呵!呵呵!」畫家看著我同樣笑得花枝招展。然後猛地湊上來含住我的嘴唇大力把我嘴裡的血水全部吸走,一口咽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對我笑道。

  「既然他們來了,就讓他們看看你為了保住他們的屁股付出了多少,免得他們也不知感恩,一槍把你解決掉,讓你老婆做了寡婦。」說到這裡畫家將拖著我的頭髮將我扔到基地前的沙地上回頭向身後的士兵吩咐了幾句後,便看到兩名士兵利索地爬到廣場前的大門上忙碌起來。

  過了片刻。兩人大汗淋漓的回來覆命時,我依稀看到大門上垂下若干繩索在風中晃蕩。畫家如大將般背著手架到大門前指著垂下來的繩索,故意放大聲音對著夜色中的沙漠說道:「我要把你吊在這裡,讓他們看著你流血,看著你受罪,看著你的屍體被風沙一天天吹乾。我要他們自己跳出來救你,我要他們自己送到槍口上。」

  說完,便拉過一條繩索指著上面的細如貢香的彎鉤在空中晃動著喊道:「我要用這些鉤子穿過你的皮膚和骨頭,從四面八方使力將你拉起來繃在大門中間。你不能動!因為你任何動作都會打破其中微妙地平衡引起連串的反應。會讓你爽到死的!」

  數十條細鉤穿過了我鎖骨,肋骨,腳掌,後背,將我像拉布似離了地面半米高懸在半空中。穿刺身體時我並沒有感到疼的無法承受,但繩索繃直將我提離地面後,那種五馬分屍的痛苦輕易的將我擊倒。我竭力保持身體的平衡。因為這樣能將撕裂地痛苦減至最低,但沒有毒品供應的身體無法抑制的抽搐和瘙癢卻無止境的將我送入扯碎的深淵。

  如果只是被這樣吊起來的話,其實比將我一個人扔在那裡毒癮發作還要好一些。至少其他加諸於身的疼痛,或多或少可以沖淡毒癮發作那要命的痛苦。因為那該死的東西讓我感覺自己從意志深處逐漸變得孱弱,而身體上的痛苦反而今我更堅強,讓我從靈魂深處湧起與之抗爭的堅強勇氣。如果讓我選我寧願被這樣吊著也不願身上的毒癮削弱我的意志。

  可是等到天色放亮後,太陽照到身上便成了另一番景象。

  鉤索的繩體是羊皮做的。畫家讓人澆了水在上面後,這東西便隨著乾燥開始收縮,我的身體開始向四面八方拉的骨節直響,扯得像皮球一樣滾圓。如果不是畫家讓人不停在上面澆水,我被拉爆屍是遲早的事。

  而皮下的鐵管這時也派上了用場,在我毒癮不發作時,畫家便讓人向裡面灌熱水,燙的我剛掙扎便扯的骨架裂痛暈死過去,然後再被高溫重新燙醒,等到了時間後毒癮又會如約而至。鋪天蓋地的痛苦將我包裹在其中壓榨,恨不得擠乾我身體裡每一滴靈魂。但內心深處得知對面的沙層下便隱藏著自已的夥伴,那種期待和激動成了支撐我最後意志的柱石。

  「他快要死了!」畫家走到我的身邊拉了拉我身上的鉤索,其連接著的皮肉立刻被撕開更大的口子:「如果是朋友!你們應該給他一槍,解除他的痛苦!」

  沒有人回應她的聲音,畫家點點頭給我身上的鋼管加了點熱水便又退回了搭好的涼棚中去乘涼了。

  腳下的沙漏再一次被倒轉過來,時間推動著銀色的沙粒落下。沙漠裡的風連嘗起來都透著乾味,原本流血的傷口,不用多時便開始發白乾裂,得不到水分補充的我很快在烈日的照耀下乾癟下去。缺水中暑的感覺有點像喝酒喝多,心口發悶、腦袋發暈、噁心、便要昏過去,卻被背後突如而至的鞭子抽醒。

  只能斷續看著太陽一點點努力爬到了正頭頂,而這時即便痛得我脫肛,下身也沒有一滴尿液體讓我失禁了。

  畫家再次走出涼棚來到我的近前,扒開我的眼皮看了看,回頭沖門外大聲叫道:「他撐不過去了!他需要點水!只是一點點水而已,也許就可以讓他撐到你們展開行動的時候。想一想吧!」

  說完,翻轉沙漏重新向回走,當我眼前開始一陣陣的發黑時,我看到遠處對面的沙層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我視線驟清,心也猛然提到了喉嚨,四下張望周圍的士兵是否也發現了那片沙下有人。可是那些傢伙似乎比我更不耐熱,一個個手搭涼棚,在滾燙的熱沙中來回踱步,並沒有注意到沙面微小的變化。

  「幸好!」在我為這位仁兄慶倖的時候,緊接一絲金光從那沙面下露了出來,是一綹金色的髮絲。這下可好就算不被發現也難了!果然,身邊的士兵也被絲反光閃到調轉槍口對準了那裡。

  緩緩地!一個男人從沙層下站起了身子。牛仔!那個瘋狂的德洲小子!提著槍向我走了過來。

  畫家阻止了士兵上去捉拿他的行為,讓他走到了我的近前。牛仔拿出軍用水袋的吸管放到我鼻子下面讓我吸吮,可是當他看到我張開嘴露出腫大到幾乎堵住喉嚨的斷舌無法吸吮後,他掏出軍刀切開了自己的隔溫服抽出水袋捅了個洞,把帶有他體溫的液體倒進了我的口腔。

  我惱怒的看著這個瘋狂的小子,無論如何張口使勁都無法吐出支言片語,最後急的淚流滿面搖晃著身體想要下來揍他一頓。

  「別激動!兄弟!」牛仔把水緩緩給我餵完,抬手擦擦我的嘴角攤手聳聳肩說道:「嗨!這是我欠你的!記得嗎?柬埔寨!我們只是扯平了而已!我可不想下了地獄還欠你人情……」

  話音剛落,一聲槍響,一簇血花,牛仔胸口噴血的倒在了黃沙中。多日不見黑傑克慢慢的踱到了牛仔的身邊,伸手撥開他放在腰間的手,那裡有巳然滿排進攻型手雷,而第一顆已然拔掉了保險。

  「他是好樣的!」黑傑克將手雷從牛仔手裡挖出來,隨手扔到了遠處的沙丘上。看著暴起的黃煙,掃了眼仍是波瀾不興的沙海對我說道:「只是有點瘋狂!」

  看到我雖然激動卻無力的掙扎後,補充了一句:「他冒死給你水不是讓你有勁尋死的!他媽的一群瘋子!」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01:07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乘風而來

  我不知道有多少兄弟隱匿在周圍的沙丘中,希望他們不要再因為我而暴露自己,牛仔的衝動行為作為朋友讓我感動,作為軍人讓我……畢竟他的行為百分百沒有經過帶隊者的授權。如果他沒有陣亡,回去被毒打是少不了的。

  可惜……他連挨打的機會都沒哼了……多希望那顆手雷炸開……

  「你的朋友再也沒有一人願意暴露自己了,哪怕只是射你一槍,為你解除痛苦。」天快黑了,等待一天沒有收穫的黑傑克用腳沾了沾衣擺流出的血水,踢了踢邊上牛仔的屍體:「也只有這傢夥算是你真正的兄弟!」

  「@@##x!#!@」我張嘴罵了幾句他聽不請楚的髒話後沖他挑眉冷笑了下,比起以前我已經善於利用表情來演示內心的想法。所以他肯定能領悟我告訴他的資訊:牛仔不會白死,他會死的比牛仔悲慘十倍!而我得到的回應除了一巴掌外,還有就是一支泛著銀光的針頭。

  「媽的!敢瞪我?我要把毒品打在你的舌筋下面,讓你好好『品嘗』一下!聽說爽的要命!怎麼樣?一天給你打三次,我夠朋友吧?」黑傑克從畫家手裡奪過針筒掰開我的嘴,將針頭扎進腫脹的舌根斷裂處。過急的推速造成的脹痛使得口水泉湧順著嘴角不住淌下,但一陣極樂順著舌筋傳遍了全身最後在腦海炸開。即使吊在半空、身繞火焰,仍無法阻止我暈陷在毒品帶來的幻境中。

  24個小時的暴曬,即侯天氣不熱,即使畫家後來給我掛上了點滴、輸上生理鹽水。仍乾得我內臟起皮。等到夜色降臨前,沙漠裡的風猛然如失控地野獸咆哮起來,刮起的沙塵越來越多。等到血紅的太陽離視線極處沙丘之頂仍有三尺的時候,淡淡的雷鳴聲從天邊傳來。起初有如沙錘摩擦繼而轉如萬頭獅虎在荒野嘶吼。一條黑線從天邊展開來奔騰而至,漸漸黑線長成一堵土牆,等可以看清楚的時侯己變成了沙山迎面砸了過來。

  身前還是萬里無雲的世界,百米外巳變得暗無天日。狂風捲起地「沙毯」將天地裹了個嚴嚴實實。夕陽投照在厚實的空氣上,整個天空和地面都變成血紅色。那是中東最暴虐的君王——沙塵暴!

  身邊的士兵看到迎面撞來的沙牆趕緊捂著臉背過身,嗆人的土味引起的嘔意還沒有盡情發揮作用,巨大地沙山巳然砸在了所有人的身上,我無法呼吸,嘴和鼻子裡灌滿了沙子,沙粒如防暴彈一樣。隔著眼皮也能打痛眼球。如果不是門杆扯住,伸展開來的我差點像個風箏被吹上天。據說水平能見度小於1公里為沙塵暴;水平能見度小於500米為強沙塵暴,而現在我眯著眼看竟不到自己的腳,片刻間牛仔的屍體已然被黃沙埋住了大半,落在我身上的沙子重量使得鉤住的肌肉無法承受多處扯裂,差的眼前發黑卻暈不過去。

  「咳!咳!……咳!……把俘虜押回來!……快!」黑傑克咳嗽著在不遠處發著命令,近在咫尺的士兵忙著用頸間地方格布中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風。在他忙碌間牛仔身邊的沙地突然鼓起幾個沙包,數個黑影猛的從沙中竄出,最前面的大個子伸手扣住背對他的士兵腦袋猛力一擰扭斷了他的脖子。在他緩緩放平屍體地同時。另外三人中一人托住我的腳,一人跳起身手中銀光閃過,所有鉤在我身上的皮索瞬間斷裂,失去支撐我像條大便一樣癱落在別人的懷裡。

  「是我們!刑天!」快慢機的聲音仍冰涼的凍人,但卻燙的我心頭火燒。

  「唔!唔!」我揪著快慢機滿是沙粒的衣領滿肚子話倒不出來,只能趴在他胸口失聲痛哭起來,可是眼中卻擠出任何汁水。

  乘風沙而來的還有三個人。他們臉上裹著防沙罩看不清臉孔,但從身形上看似乎是屠夫、狼人和隊長。其中狼人背起地上牛仔的屍體轉身兩三步便消失在沙幕中,而屠夫在隊長的掩護下跪在地上掩埋著什麼。

  「包上衣服!時速上百公里的沙塵暴能剝掉你的皮。」快慢機小心地握著我的手拿出軍用雨衣將我包裹住抱在胸前對前面的屠夫和隊長打個抬呼扭臉便跑。

  「人呢?人呢?……那邊……」身後一邊喧嘩聲中槍聲響起,無數子彈艱辛地擊穿沙幕從身邊飛過,聽著彈頭摩擦風沙的「噗!噗!」聲,讓人替那些小鉛丸感覺疲累的。

  沙面上的足印幾乎是前腳抬起。後腳便被狂沙填平,根本不用擔心後面的人能順著腳印兜上來。屠夫埋了幾顆地雷。炸翻了幾個人後槍聲頓了片刻便沒動靜了,不一會屠夫和隊長狼狽不堪地看著手錶裡的定位儀從後趕了上來。其中屠夫更是手捂著肩頭邊走邊掏出藥箱拿出止血藥向衣服裡塞著。

  「媽的!那群王八蛋怎麼這麼有錢?用的全是穿甲鏢彈,這東西什麼時候研製成功的?」屠夫用手指捏著從內裡挖出來的一根鉛筆芯粗細的飛鏢上下打量,確定沒有上毒劑後扔給了隊長,拿塊布把衣服上的彈孔蓋住防止飛沙進入後抬頭看了看我,追上來伸出滿是血水和藥沫的大手撥開我的眼皮查看了下意外的叫道:「喲!沒死呀!讓我看看!有沒有沒傷到腦子傷到屌?你小子挺耐操的,我還以為大夥是來替你收屍的。怎麼樣?撐了幾天?都說了點啥呀?有沒有把你二十多才破身的事講出來呀?……」

  隊長把嘴裡的沙子吐乾淨從後面拍了拍屠夫,和他調換防守位湊過來同樣先查我瞳孔放大了沒,等看到我通紅的雙眼後點點頭拍拍我肩頭問道:「扳機呢?」

  我張口吱唔了半天也沒哼出個所以然,隊長看到我嘴裡悲慘的「境遇」。禁不住皺皺眉歎了口氣揉揉我的腦袋紅了眼晴:「你受苦了!孩子!」

  我緩緩搖搖頭,顫抖的抬起手指了指前面奔跑的狼人肩上的牛仔後狠命的捶打起自己的腦袋,無盡的自責和負罪感像扒皮尖刀,剝掉了我熬過如此多磨難換來的尊嚴。

  「牛仔的死不是你的錯!他們對著沙丘掃射的時候擊中了他,誰也想不到這些人有這種複合子彈,他負傷在先撐不下去了。」隊長捏著手裡無堅不破的鋼鏢搖搖頭:「他本來想帶你一起走的。」

  我沒有說話,雖然隊長手裡有令人信服的證據。可是我無法擺脫自責的陰影,如果不是我被俘不會有這些事了。

  「噤聲!」屠夫突然從向後面伸手頂了頂隊長的屁股,隊長忙對我輕吱一聲拍了拍前面快慢機的肩膀。快慢機趕忙同樣拍了拍前面緊貼著的狼人的肩膀,讓他把扳機的屍體放下來警戒。

  「追兵?」隊長顧著和我說話沒有察覺到異狀,抱著槍勉強打量著幾米外圍牆一樣的沙幕。

  「不知道!」屠夫邊警戒邊把自己手裡那把已然筒得和樹枝差不多的HK21的供彈口防塵罩和出彈口彈殼收集器捏了一遍,這種天氣太容易出現供彈不暢了。

  「那個方向有人員移動!」快慢機手裡使用的也是加利爾的SR99狙擊槍,以色列這個「沙漠中的綠洲」設計的糙貨在這種天氣下要故障率要低很多。

  「武裝分子?」隊長抱著的是一把裝了30發彈匣的M14狙擊槍。比較奇怪的是槍身上裝的不是鎖死的快慢機鎖而是快慢機柄,所以這把槍也可以調成全自動模式,但M14的槍身過輕,7.62MM的彈藥威力又過大,點射都會引起槍口彈跳過劇,嚴重影響著彈散佈,何況是全自動模式。從老得掉色的槍托上看,這傢夥可算是有年頭的老貨色了,估計是隊長以前在美軍服役時的武器。

  「不知道!」快慢機看看狼人。這傢夥是非人類,有時候能解答各種怪異的問題。狼人用指彈了彈蒙在鼻子上的防塵巾和護目鏡做了個無奈的手勢,告訴我們這種天氣下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不要輕舉妄動!現在的情況特殊,北約盟軍攻打伊拉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世界各國的特工為了各種目的已經開始重新滲透回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家。在這裡遇到什麼人的可能都有!」隊長小心翼翼的輕聲低語,如果不是看著他的口形,我甚至聽不到他說話。

  「嚓!……嚓!……」極輕微的幾聲細響包裹在風沙中傳來。其中還夾帶著幾不可聞的血腥味。聲音雖小但在我們卻驚如天雷、亮如明燈,所有人立刻明確了對敵人所處的位置。他們就在我們的斜後方,剛才快慢機竟然指偏了些位置。

  這些人的潛行功夫出人意料的高超令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快慢機從口袋裡拿出了救命時才用的「最後掙扎」給我扎上了,看樣子是大有不一定能保住我的覺悟。藥力壓榨出來的潛能給了我有限的活動力量,接過快慢機遞過來的GLOCK18衝鋒手槍。這支我平常最看不起的「紙」手槍現在拿在手裡卻有千斤重。我伸手指了指狼人胸口插的進攻型手雷,表達了我的最壞打算。我絕對不會再讓人俘虜我第二次了!

  「向我保證!除非我們都死光了!否則不要用這玩意!」

  狼人得到隊友的默許後把手榴彈遞了過來卻被快慢機一把劫在手裡。同時被握住的還有我腫得和蘿蔔條粗的手指。

  「向我保證!」快慢機視線向下了眼我身上不堪入目的傷口,再次堅定的要求道。

  「嗨!中國硬漢!給他再看看你的舌頭!說廢話不挑時候……」屠夫嘟囔著拍拍快慢機握在手榴彈和我手背上的「關心」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摸了過去。快慢機看了看我的眼神,無奈地鬆開了手,而我也在藥力的進一步催動下依在牛仔的屍體勉強坐了起來,將牛仔的無線電放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裡。

  「兄弟們!你們應該來看看這個!」屠夫不一會便重又摸了回來。繞過快慢機湊到隊長身邊比著極指向背後點了點。所有人都被屠夫臉上的驚訝給嚇到了,什麼事情能讓屠夫意外。

  在隊長的摻扶下跟著屠夫越來越摸近聲音傳來的位置,迅急的風沙也掩蓋不了那股黏稠血腥味。還沒看到預料中的屍體,腳下的沙子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僅是一步之隔!猛然大片的屍體擠破沙霧暴露在大家眼前,十數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沙面上。死狀極慘!五臟六髒黏滿了沙粒像沾了芝麻的年糕散落一地。

  狼人小心的上去翻動幾具屍體查看了一下,滿懷憂慮地低聲說道:「手、喉、心、肺、腹,所有和握槍用手相連的組織全部一刀切斷。這些傢夥連摳動扳機的機會都沒有。」

  「腿部的跟鍵是最先被割斷的。」狼人邊說邊翻開屍體。

  指著屍體嘴裡的沙土:「這些傢夥是埋伏在沙面下,等這些人到來時突然襲擊。相當冒險!相當有膽量!他們向西南邊去了……」

  「如果他們這麼有膽量!你說他們會不會留幾個人躺在屍體下面等著我們?」屠夫沒聽狼人說完便接了一句。沒錯!如果我們能察覺到他們的話,那他們也一定能察覺到我們。這些死人應該是黑傑克從基地裡派出來的追兵,這些神秘的傢夥雖然幫我們解決了後顧之憂,但從他們人數、手法、功力,如果惦記上我們幾個,那可是凶多吉少!

  屠夫話音一落。我們幾個全如冰雕泥塑般定在了那裡,連喘氣都不敢了!

  「怎麼辦?」也許是受傷過於虛弱,沒有自信如驚弓之鳥地我大氣不敢喘的打手勢問道。

  「原路撤回!」隊長向後揮了揮手下命令道。

  「但他們在我們的路線上!」狼人和我們後退了些距離指著屍體的方向:「如果我們要離開這裡就必須要跟在他們後面,沒人喜歡被搞後庭!」

  「我們不能跟在他們的後面!」隊長斟琢了下指著原定路線偏東的位置說:「我們走這個方向!」

  「那樣的話我們就走到雷區了!」快慢機很清楚這次行動地地形。

  「我知道!兩害相權取其輕。」隊長點點頭:「現在有比地雷更難應付的東西出現了!」

  「噢!那帶上這些人的水和給養。」屠夫看了看我和牛仔的屍體無奈的點點頭,看他滿臉可惜的樣子是很想和這群人較量一番。

  瓦爾馬拉69(VAIMANA69)是一種最令人生畏的地雷。5支「角」從它的頭部伸出,看上去就如同微型機器人一樣。無論碰到那支「角」,在爆炸裝置驅動下,「瓦爾馬拉69」會彈跳到你的腰部位置,然後爆炸。1200塊致命金屬碎片向周圍50碼的區域擴散,附近的人非死即傷。

  而現在,這些長的和水雷一樣的東西密密麻麻的排在厚重的黃沙下,為了防止沙塵暴太大把地雷吹走,伊拉克武裝甚至用水泥澆鑄了地基,然後把地雷放進水泥墩上挖好的坑裡,然後拉上鐵絲網成排橫跨數百公里的沙漠。在滾滾黃沙中依稀如無邊的汪洋。

  「這可不只是幾種地雷而巳。」狼人低頭看了眼抬頭說道:「從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鑄鐵雷到最先進的塑膠雷。這可是數代同堂的大聚會呀!」

  「我們過得去嗎?」我指了指他們身上少的可憐的裝備用手語問道。為了便於隱匿他們攜帶的東西實在有限,空手走雷區不是找死嘛。

  「不打無準備之仗!可是你們中國偉人毛澤東的十大軍事原則之一嘛。」狼人聽到我的話笑了,從乾癟的背包裡拿出一雙拖鞋一樣的東西套在軍靴下面。然後扯出一根線接到自己的手提電腦上,顯示幕上便顯示出從他腳下有什麼東西向四周一波一波泛開,然後波紋蕩過的位置。大量紅白亮點星羅密佈的浮現在標淮的座標格中。

  「左腳金屬探測!右腳化合材料探測!」狼人指了指兩腳說道:「新式探雷器!對付這裡小菜一碟。如果接上衛星掃描反饋做出三角向量定位,準確率能達到99%。估計2015年才會批量上市。跟緊點!」說完逕自掏出軍刀配著刀鞘切開鋼絲網開始向前走。我感覺身體的痛苦隨著活力逐漸增長,這都是那針藥在起作用,我扶著快慢機甚至巳經可以走在一條直線上了。

  劇烈的沙塵暴刮了五六小時開始轉弱,頂著要命的狂風過了數道雷區的我們逐漸能夠看遠一點後都楞住了。我們大家彷彿就站在一塊地雷栽成的稻田中,無邊無際的地雷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邊。

  「聽說伊拉克有三千萬顆地雷。不會都給我們遇到了吧!」屠夫撓撓頭看了看隊長。這麼大的雷區,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不愧是積攢了百年的家底!

  「這裡只是個小雷區!看!前面已經沒有鋼絲網了!應該就快走出去了!」隊長很樂觀。

  「一個小時前你也是這麼說的!」屠夫拿出水壺喝了一口然後遞給我。如果不是這麼多的水資源頂著,我們早就被風暴給刮乾了。

  「上帝呀!這是什麼?」隊伍最前面的狼人一直在小心的較對座標上地雷的位置,因為這裡是舊戰場,所以各種彈頭破片滿地都是,金屬探測器的精確度受到了不少的影響,不斷的誤報周圍有雷,讓人不敢貿然下腳。

  「什麼?」隊長和大家都只是站在那裡沒有動。只是伸著腦袋向顯示幕上看了一眼。除了白花花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我不太清楚!」狼人不斷的調試著機器,以為是機器的故障。等重起了電腦數次,圖案仍是如此後,他再次驚歎出口:「不敢相信!」

  「是什麼?地雷嗎?」隊長小心的走到狼人身邊,他腳下的探雷器不連電腦只會閃光報警,但「有地雷在旁」的紅燈卻一直閃著。

  「不!是屍體!」狼人用腳塵使勁向下面踏了踏說道:「好大一片!這規模最好有上萬人!」

  「這裡是戰場,也許是陣亡的士兵!」屠夫輕輕撥開沙面露出下面地雷的天線說道。

  「陣亡上萬人?」狼人指著圖示精確劃分後的骨骼圖說道:「這裡面有不少孩子的骨架!看這些淺位置的死人,說明這些人被埋下去的時候還有氣。」

  「那就是萬人坑!又不是沒見過!伊拉克在這些年,失蹤了30萬人。」屠夫瞥了他一眼對他大驚小怪視為無知,等發現隊長也一臉恐懼後無奈的說道:「盧旺達天天死萬而八千的,在這裡激動啥。」

  「不!我不是怕這個!」喘了口氣指著天邊說:「要下雨了!」

  果然在沙塵暴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沙塵暴還伴隨著雷暴雨。一道道閃電,亮得耀眼,一個個炸雷,震得人膽戰心驚。

  「下雨不好嗎?還能降降灰。大家走快點!」屠夫一臉輕鬆。

  「笨蛋!沙漠是個大平地,閃電打下來專擊電阻低的東西。現在我們腳下的地雷群這麼密,對於天上的雷就彷彿是一塊巨大的鐵板上。難道你喜歡站在這裡等人家劈嗎?」隊長一臉焦急的拍起了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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