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狼群 作者:刺血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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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9917019 2017-3-11 22:41: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3 243173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01:26
一百三十九章 歸

  「Shit!」大家趴在沙面上抱著頭,閃電擊中了遠處地面上的餌雷,半個雷區同時被引爆,半公里的地雷一起爆炸可比巡航導彈猛多了。大量的奇怪東西從天而降,抬頭打量發現竟然全是些包裹在塑膠袋中的屍體,風沙如此之猛仍難吹散破開的包裝泄出的屍臭。

  等一切過去從塵堆中抬起頭才發現,遠方爆炸處已成了巨大的沙坑。橫七豎八的屍體散落在坑沿,各種奇怪顏色的液體把黃沙染成了殘忍的畫作。

  「這是什麼東西?」狼人低下身想去摸地上黑色油狀黏液,卻一把被隊長給拉住。

  「別碰那東西!」隊長拉住狼人後緩緩低下身去,拿出化學試紙沾了點皺著眉頭說遣:「陽性!這些是化學藥劑。」

  「看來說伊拉克有大規模殺傷武器不算冤枉他們!」狼人利用靴子上的金屬探測器從死人堆裡找到一顆炮彈模樣的金屬物件,裡面正向外溢流著少量綠色的刺鼻液體。

  「算不上什麼大規模殺傷武器!這些東西看樣子像是化學炮彈或火箭彈的內芯,從銹蝕到這種程度來看。應該拆下來埋在這裡多年了!」隊長指著遠處被狂風吹掉掩沙暴露在空氣中的地下工事,裡面堆放著更多的這種木箱:「這裡在第一次海灣戰爭時應該是個炮兵陣地的後方供給戰,現在圍上地雷用來埋死人和炮彈。這些東西算不上什麼大規模殺傷武器。兩伊戰爭時期,伊拉克沒少把這種炮彈打到伊朗去。」

  「他們沒少用這東西鎮壓庫爾德人暴亂,眼前這些都是小意思!看樣子幾年封鎖把薩達姆給窮怕了,唯恐美國借化學武器之名再來找麻煩。索性把這些東西都拆了扔這兒晾著。」隊長讓大家繞著工事邊上的壕溝走。據說當年伊拉克滿地都是這種流溢黑金的地溝,黑乎乎如水渠般的地溝中曾注滿的石油,伊拉克人曾用燒石油釋放出濃煙的辦法來躲避空襲。

  「我們走得就像蝸牛!還有多長時間才能走出這片大墳坑?」屠夫低頭看著腳下面露出來的塑膠化肥袋說:「搞屠殺還不想讓人知道就應該把坑挖深點。媽的!包上塑膠布埋,沒有一點降解常識。」(降解:指有機物質通過生物代謝作用而得到分解的現象)

  「屍體埋到這裡費時費力,幹什麼這麼麻煩。」狼人把螢幕上細分的種類忽略,但太多的雜物影響過大,好半天才敢向前移動幾十米。

  「估計是運屍體的屍袋吧!這些人有可能是死在化學武器下。不用東西盛著誰敢抬?」屠夫跨過地上露出肋骨的小女孩屍體,本待落腳卻發現腳下面有塊異樣的突起嚇了一跳,趕忙邁大步子讓過那塊奇怪的地域,由於步子過大控制不住雙腿,劈叉跌坐在了本不願踐踏的幼女屍體上:「操!誰敢來這裡找人?聯合國核查小組也不敢?CIA的間諜都要三思而後行!」

  大家聽著雷聲越來越近,彷彿在追趕著逃跑的沙塵暴,空氣中風沙開始變成的更稀薄。走著走著便突然跌出子沙毯的包裹,回頭看巨大的沙牆界線分明的向遠處奔去。而我們則像破了洞的水袋裡掉出的金魚一樣摔在了清新的空氣中。

  眼前豁然清朗的衝擊讓全隊的人都難以適應,忙停下來揉揉眼重新認識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才發現從沙塵暴中走出來後竟然緊接著的便走進了大雨中。但強風中那雨水不是垂直往下落,而是速度像箭一樣飛快的與沙漠表面平行著飛快掠過卻沒有落到地面上。嚇人的雷雨雲使盡吃奶的力氣擠出的水滴,在乾的冒煙的沙漠空氣穿過,來不及親吻地面便被蒸發得無影無蹤。

  伸手在空中撈了把潮濕的空氣,隊長面帶笑容的笑道:「好!還好!只是一場雨而巳。我們真走運!」

  「碰到這種怪天氣,還走運?你腦子壞了?頭兒?」屠夫接替快慢機的工作將我挾著。拍打著屁股上的屍蟲聽到隊長的話氣不打一處來。

  「伊拉克是雨季沙漠氣侯。這種時侯下雨已是客氣了,沒讓咱們趕上下雪你就知足吧!」快慢機活動一下酸麻的胳膊看了我一眼:「海灣戰爭時英國佬曾經在伊拉克的沙漠裡遇到大風雪,措手不及凍死不少人!」

  站在沙丘上已然可以看到遠處戈壁上成片低矮地灌木,看著被雨水洗滌過的青明天空,一絲陰影浮上了所有人的心頭。

  如果沙塵暴這麼容易便過去的話,追兵出動直升機很容易便可以按我們的移動速度推測出半徑找到我們。

  「沒想到預測出的沙塵暴這麼短時間便結束了!我們必須馬上加快速度,儘量在搜索隊趕上來前趕到北緯36度以北的禁飛區內。但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按原計劃從村莊附近路過了!」隊長的話告訴我。現在我們是在向北前進。

  「不走平原?難道我們進山嗎?」狼人滿臉驚訝地伸手指著左前方說道:「那個方向?你一定是和我開玩笑。」

  「我明白!我明白!」隊長擺擺手壓下狼人的話:「我們當然不走那條路,那邊山谷裡的地雷上下三層比石頭疙瘩還多。」聽了這話,狼人才臉色稍緩和一點,繼續自己手頭的工作。隊長對著地圖看了半天說道:「我們要不驚動任何人地繞過摩蘇爾。」

  「但原定的路線不是……再向前便可以走出沙漠池區。」狼人指著已然可見的沙漠邊界再看看筆記本電腦上的圖案說:「如果繞過摩蘇爾我們就要再走幾十公里的戈壁。我們沒有問題,但刑天不一定了。」

  「我知道!但原計劃可不是才不到四個小時沙塵暴便結束!」隊長抬頭看了看黑下來的天色說道:「我們行進的距離太短了。我們可以讓鷹眼趁黑駕機來接我們!但對方便會放棄搜索。我們就沒有機會救扳機了!」

  「他們出動了!」隊長的話音明落,無線電裡便傳來了惡魔的聲音。

  「出動多少人?」所有人聽到這聲突如其來的聲音都頓住了。只有隊長一個人接話問了一句。

  「四面八方派出去的人不少。至少有三個機步營!十架直升機!」惡魔的聲音再次傳來:「基地裡只剩不到兩個連的衛兵了。」

  「等一會兒!等他們的人離開基地再遠些。再行動!」隊長看了看手錶:「我們有多少直升機要應付嗎?」

  「三架!一架雲雀!一雜小羚羊!一架超黃蜂!」惡魔說話時停時頓,看樣子身邊有一直有人來往似的。

  「都是法國貨!」屠夫噴了口痰在地上。

  「你對法國有成見?」公子哥的聲音從無線電傳來:「你喝法國酒,吃法國菜,睡法國姑娘的時侯怎麼沒聽你叫喚?」

  「你……」

  「你伸手向法國人收錢的時候怎麼見你對法朗有成見呢?」公子哥搶斷屠夫的話一通臭駡。看來距離不但產生美,還壯膽!當著面從沒見公子哥這傢伙敢這樣和屠夫嗆聲。

  「你個高盧雞屁股敢罵我!老子把酒瓶塞你屁眼裡……」

  「閉嘴!罵起來還沒完了!」隊長終於忍不住罵出聲來:「廢話這麼多!快走!不定什麼時候,人家就追上來了!」

  「嘿嘿!」那邊惡魔偷笑了幾聲便收住。嚴肅的低聲道:「我們去了!」

  「上帝保佑你!」隊長在身上畫個十字,為惡魔他們祈禱。

  「還是留著他保佑你們嗎?我們這裡又沒有飛機追著屁股轟我。」惡魔說完這一句便沒了聲音,卻引得其他人一陣的臭駡。

  看著仍精神奕奕的同伴,從他們的說笑間彷彿有股活力從他們身上傳進了我的軀體,四肢隨著那股感覺的延伸竟然聚起了絲絲力氣。

  「感覺好點了?」屠夫看我的腰杆竟然挺直了點拍拍我的肩頭問道。而我只能點點頭:「那一會兒止痛劑藥效下了你可別叫喚!」

  該死的屠夫!還是老樣子!一張烏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聽他一說,我心臟馬上跳得比V8發動機還快。虛汗順著額頭流下扎得臉上的傷口火燒般疼了起來。

  「不過,Redback那小婊子讓我帶來了一個比止痛劑還有效的東西。」屠夫說完只聽「哢嚓」一聲,我手腕上一陣劇痛傳來,低頭看去我心頭一熱,銀光閃閃中是包裹著母親髮絲的手鐲扣在了我跳動微弱的脈搏上。我摳了摳堵鼻孔的血癡把湊到手鐲上用力嗅起來,似乎有股淡淡的青瓜香氣透過鉑金上雕鏤的圖案滲入我的血管。

  「嗨!孩子!聞聞!這是鄉下你舅送來的新收的黃瓜,沒用過農藥直正的綠色食品。」母親的聲音如在耳響起,充滿涼氣的植物清香裡蘊含著大自然無限的生機……

  「看起來她的東西還有點用!」屠夫拍拍我的臉:「不過,我也有個東西給你,看看是她的東西有效。還是我的東西更能鼓舞你。」

  聽了屠夫的話,我扭頭看向他遞過來的東西,那是一張照片上面是兩個死人,兩個很普通的亞洲人而且我不認識。我白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明白?」屠夫笑了笑:「這樣呢?」

  屠夫把照片翻過來,背面寫有一行漢字:這是不是你在外國惹回來的麻煩?

  「給我!」我不知哪來的力氣,伸手搶過了屠夫手裡的照片湊到了眼前。那字跡雖然被布料摩擦有些模糊。但我仍可以認出是大哥的筆跡。再翻過照片看正面,兩個死人臉邊上是數雙綠色的迷彩膠鞋。

  這種鞋子我太熟悉了,這就是一直被嘲笑「穿膠鞋,紮領帶」的中國軍用作訓膠鞋。

  「嗯!……嗯……嗯嗯……」我指著照片吱唔著沖屠夫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想說話。

  可是除了掙破嘴裡舌筋上的傷口流了滿嘴地血水外什麼也沒有擠出來。

  「冷靜!冷靜!刑天!刑天!」隊長被這邊巨大的動靜驚動扭頭發現我竟然不靠人摻扶。自己站在沙地上對著屠夫比手畫腳的直叫喚,血水隨著嘶吼噴的對方睜不開眼。趕忙跑過來安撫我:「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別激動!你不要激動!該死的!你給我冷靜下來……」隊長看說我不聽便一巴掌搧在我的腦門上,這還是他挑了半天才確定這位置是整個腦袋上唯一沒有傷的地方。

  「唔……我……嗯……」我拿著照片巴著隊長地肩頭滿臉焦急的哼叫著。

  「好傢伙!要是抓住你那班傢伙有這張紙,估計你什麼都說了!」屠夫著我瘋狂的樣子也有點嚇到,抹抹臉上的血水感歎起來:「你家人沒事!這是從你家發到我們掩護公司的。我查過了。你家人前不久已經搬到了武裝部的家屬院裡。這兩個屎蛋去裡面探風被發現,拒捕被人打死了。」

  「有你這個不受控的『涉外』份子在世界亂跑,你家門外面沒上雙崗已經算是給你面子,這些傢伙去伸頭伸腦不是找死嘛!」屠夫指著照片裡兩人說道:「被人空手給捏死了。真是廢物!」

  「你家裡地狀況太複雜,我們無能為力!」隊長看到照片白了屠夫一眼,滿臉歉意的對我說道:「他們進不去,我們也沒有辦法進去。」

  我聽到父母沒事心頭的大石才落地。看來卡利•克魯茲這個死殘廢沒說虛話,只要給他時間,他有的是金錢和力量去傷害一切和我有關的親友。雖然聽起來我的父母應該是被暗地裡監管起來了,可是因此逃過一劫也算是萬幸。

  「我就說我的法子比你女人的那個狗屁鐲子有用吧!」屠夫得意洋洋的向其他人炫耀自己的聰明。

  可是我心裡卻想一把掐死這個王八蛋!虧老子在被人打到不行的時侯還一直在心裡以你為榜樣,想著你多堅強,多勇敢來激勵自己,結果還沒得救呢你就給老子心裡添堵。

  「我們走出雷區了!」狼人在隊伍最前面回頭對大家叫道:「我們安全了!」

  「未必!」快慢機接過話指著遠處的天空,一大兩小三個黑點出現在天邊,速度極快的向我們這裡追來:「人家追上來了!」

  「靠!跑不及了!」大家看著剛逃出雷區卻仍在戈壁中。

  前無掩、後無擋的的空闊地勢。這種情況下遇上步兵天敵武裝直升機,這簡直是要鐵定死翹呀!

  「快跑?」屠夫顧不得我身上的傷口扛起我便跑,其他人則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向遠處依稀可見的一座矮橋跑去。

  「用兩條腿和飛機賽跑?真是夠天才的!」狼人把筆記本顯示幕旋轉90度蓋在鍵盤上挾在腋窩下跟在屠夫後面:「我們應該重藏回沙面下。那才是上策!」

  「是嗎?」屠夫拍拍我的屁股沖狼人笑了笑:「這傢伙身上的口子快趕上海綿了。是他藏沙子下面,還是沙子藏進他肚皮?」

  「少廢話!快跑!」隊長把牛仔的屍體扔給狼人沖著身後越來越近的直升機沖快慢機叫道:「弄點煙霧!我要裝AHM!」

  說完,便從背包裡拿出個樣子像油漆桶地淺黃色柱狀物,立到沙面上在上面按了幾下。那個東西外殼便向四面散開成傘狀,翹出中間的戰鬥部。那是AHM一種聲控反直升機地雷。

  作戰時。根據需要在易遭直升機攻擊的方向上設置地雷,只要聲波探測器感受到直升機的聲音,資料處理系統就開始用三角測量法確定目標座標。當目標接近到一定的地界時,地雷就會根據感測器的信號指導升空,並借助其紅外自動導引頭所確定的最佳爆炸條件將目標擊毀。它的指揮控制系統可根據螺旋漿發出的不同聲響來區分直升機的類型,其可靠性可達90%。通過預編程式。感測器還可關閉雷場,讓友方直升機順利通過。

  快慢機則在狙擊槍管前加裝槍榴彈發射器後。從彈袋裡分別掏出空包彈裝入槍膛和槍榴彈擰到槍口發射器上。這時侯直升機已然可以看得到輪廓,換夠話說我們也進入了他們的射程內了。等到時機成熟後,快慢機便把槍榴彈打進了剛剛走出的雷區。於是,連天的雷聲使響成了片,彷彿整個沙漠的塵士都被掀上了天,黑煙攪拌著沙霧把雨水仍未洗淨的天空再次抹的一塌糊塗。

  超黃蜂是運兵用的多用途直升機本就沒有什麼強攻能力,雲雀和小羚羊更都是輕型武裝直升槍,能裝的武器都有限,一般多為7.62機槍或20機炮,再加上三、四枚有線制導導彈。小羚羊所使用的「霍特」反坦克子彈等從90年代起法國便因國際問題不再正常向國外提供了,伊拉克更是連北約大口徑的槍炮子彈都沒有辦法進口,所以撐死他們也最多掛上兩個70MM火箭吊艙。

  這些東西都是看不到目標便無法命中的傢伙,所以只要迷了他們的視線便可以保命!

  「快跑!」隊長設好地雷便向前跑去。快慢機跟在他後面邊跑邊重新裝好槍榴彈的打進遠處的雷區,不斷掀起的煙塵儼然有沙塵暴再來的趨勢後,跟在隊長的身後向我們追來。

  我趴在屠夫的肩頭勉強的向後張望,剛才激動耗盡精神加上奔跑的顛簸,我的視線便開始模糊起來。由於距離過遠加上沙塵彌漫,並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原來地面上的攤開的地雷中間突起的雷體突然彈進了百米高的沙霧中然後一聲巨響……

  也許炸中了!我心裡想著便暈了過去。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9 12:02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2:04
第一百四十章 中毒深矣!

  眾所周知癮君子們喜歡大麻類藥物是因為它們可以使服用者陷入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所有以往只會出現在意淫中的幻想在此狀態下可以如親身體驗般的一一實現。夢想成真怎麼能叫人不喜歡呢?

  可是如果很遺憾那種身臨其境的經歷並不是你想要的場景呢?如果你夢到濃煙中沖出大片手持槍械的大漢不停向你射擊,把你打的渾身是洞,片刻後腳下的沙地淹出過腰的黑油無火自燃,燒得你皮焦肉綻卻求死不能。臨了被人扔進滿是瀝青的鐵皮捅中「醃」起來……

  你會怎麼辦呢?你一定醒來便拍著床梆子罵娘是不是?可惜我連這項權力都被剝奪了!

  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幅沖進眼的畫面便是屋頂大幅的麥加天房的壁畫,邊上彎彎曲曲的阿拉伯文字看的我心頭一驚,發癢差點尿出來。沒有逃出來嗎?

  「放輕鬆!」醫生闖進了眼前的畫面中,他伸手扒開我的眼皮用手電筒照了半天,又在我身上做了幾道檢查後拍拍我的額頭說道:「你現在科威特。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都在你身邊,你很安全。」

  我沒有聽見他說話,頭腦裡一片蚊蟻縈繞的振翅聲。「嗡嗡嗡!嗡嗡嗡!……」由小變大,連成片逐漸升級為巨大的轟嗚聲,感覺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血管中向外擠壓般幾乎撐裂我的身體。身邊的聲響都罩上了隔音層模糊變形得如同電子設備,眼中的圖案不停地晃動扭曲。

  皮膚開始發冷,我能感覺到它在不由自主的抽動,不知哪來的小貓不停用尖利的爪尖摳抓凸起的雞皮疙瘩。癢痛順著毛孔逐漸鑽進了骨頭。我雙手被綁想搔去摸不到、想撓又抅不著,只能晃動身體想借著皮肉的甩動去摩擦骨頭企圖止癢。

  「嘿!老兄!醒了?」奇怪的聲音在邊上響起,一群變形金剛般的面孔出現在視線上方擋住了那幅令我緊張的畫作。

  「嗨!醫生!他怎麼了?」

  「你給他餵水了?他在反流!」

  「不。那是他的口水。」

  「怎麼可能……他在抽搐……」

  「沒有關係!他只是毒癮發作而已。」醫生的聲音隨著流進血管中的一股「清流」而清晰起來,視線中的臉孔也開始可以辨認。

  「你給他注射毒品?」這是惡魔的聲音:「我們不是應該趁他毒癮未深幫他摘除這該死毒瘤嗎?」

  「沒錯!」醫生給我擦著嘴邊仍不停溢出地口水說道:「沒有辦法!他的毒癮己經成型了。現在他的身體狀況經不起任何風吹草動,不然他穩掛的,要戒也是幾個月後等他傷好了才行。」

  「媽的!照這樣劑量再注射幾個月下去的話。食屍鬼不死也就廢了!」狼人的臉在毒品效果下看起來開始變成了迪士尼漫畫「兔八哥」裡的那隻總是自食惡果的「土狼」模樣,看著他甩著垂到地板上的舌頭說話的模樣。我禁不住笑個不停。

  「可是你有什麼辦法?他的顱骨裂縫,內臟大面積出血,心臟被電流烤得比五成熟的牛排還熱氣騰騰,12對肋骨折了七根,還不算不知道丟到哪的那根,微血管爆的比完整的還多,主動靜脈內膜被高溫清得一百年都不會有血栓。體表七成淤傷、多處炭化,我甚至不知道怎麼才能在不挑開皮的情況下抽出那根該死的鋼管。體無完膚已經不能形容他現在的樣子。這傢伙從救回來到現在,心率就沒跳到一個固定的點上。你還想讓他這個時候戒毒?那你還不如親手把子彈射進他腦袋裡,至少那樣他還能得個痛快。」

  「看在上帝的面上!這麼高的純度,這麼大的劑量,如果讓他用上半年,他下輩子也戒不掉!」隊長接著頭嘆惜:「真可惜呀!這麼好的人材!」

  「沒關係!給他打!等將來戒不了,我帶出來的就他媽的再親手扔回中國去。」屠夫搓搓手湊到我臉前,看著我的眼睛:「反正這傢伙撈的錢到太平洋上買個小島都夠了,再整上一車的海洛因隨便他吸到死。」說完拍拍我的臉扭頭便走向這個六棱房間的大門。等一腳踏出去了才拋出最難聽的話:「不過呢!Redback肯定不喜歡沒出息貨,如果他混到那一步,他的女人我就接收了。」

  「嗯……嗯……」我躺在床上雖然全身像被車碾過一樣除了門牙不痛哪都痛但仍耳聰目靈,聽到屠夫的難聽話這個彆扭呀,有口難言的痛苦在這些日子快把我逼瘋了。我捏著手指沖醫生不停的晃動索要紙筆。

  醫生把早巳準備好的手寫板遞給我,旁邊的顯示幕上出現的第一串單詞便是「我要找條墨西哥黑驢操爛屠夫這個狗娘養的雜種屁眼上的痔瘡……」之類髒話,直到我腦子裡能用的、不能用的、甚至中國髒話都寫完了。我才用「放大十倍列印出來賠他臉上。」結束這次累的我頭暈的高體力勞動。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行!這傢伙死不了!」一群人看著螢幕上連標點都沒有的字母全都樂了,紛紛湊過來摸我的腦袋,然後在隊長的示意下扭頭出去了。

  「板機呢?救回來了嗎?」我等醫生擦淨嘴角,在嘴裡噴些藥物止住不斷溢出的口水後費力的寫道:「這次的爛攤子是個……毒販……在送葬者那群混蛋的幫助下幹的!」

  我實在沒有精力用筆去解釋連我口舌沒有問題時都講不清楚的複雜關係。

  「板機沒有救出來。」隊長拉張凳子坐到我床前看著我寫地問題答道:「可能是被送葬者他們弄走了。據惡魔說出動的直升機有一架沒有回基地,我會讓天才繼續跟進這件事的。你放心吧!」

  「板機是……」我看著隊長想了半天找不到比較溫柔的措詞來解釋在那個令人膽顫的地下室得到的關於扳機的資訊。

  「我心裡有點數!你不要說了!」隊長結結巴巴的也在想辦法消除這句話帶給我的不良反應:「刑天!你在這個圈子裡也不是混了一天兩天而巳了。你應該明白像我們這樣的軍事組織和黑幫不同,我們的高專業性同樣標注了我們的高危險性。全世界多少雙眼晴在盯著我們。肯定不會坐視我們不管。……所以……有什麼小動作。我並不意外。」說到這裡隊長笑了笑握著我的手接著說道:「大夥來自不同的國家。即使大家殺人如麻淪為禽獸,但在內心深處民族、國家擁有永遠無法抹除的地位,我們都沒有辦法掩飾……就像我曾是一個美國人……雖然我對那些吃飯不拉屎的官僚不滿意,甚至可以算得上背叛了政府,但我從沒有想過傷害自己的國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依然對自已的國家抱有信心。相信他們不會對你和你的隊伍不利。」我瞭解他的意思,因為我自己為了保住我哥的命。沒少往「家裡」送東西。

  「在我們仍有利用價值的前提下。」隊長對此充滿了信心。

  「隊長!我們也許對你依仗的國家一直有存在的價值,可是有些國家已經無法忍受我們的存在了。送葬者這次出面參與對付我們的是有預謀的。那個抓我的毒販原本也是美國的政府密探,可是他比你幹的還徹底,他把美國在歐洲部分間諜和掩護組織的資料偷了出來送給了別人。扳機的身份已經完全被拆穿了,我們也許已經被列入了對方的清剿計畫中了。且扳機還在人家手裡,你要重新考慮一下你準備的退路還能不能用了。」

  聽到這裡,隊長的臉色變了。他不知道這些,但馬上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狼群的老巢還在法國呢!而且扳機還在人家手裡,也許美國知道狼群的底細,因為隊長有向自己舊老闆開誠佈公換取支持的態度。可是那些和我們有仇的國家和組織可不知道。如果扳機把一切都抖出來了,歐盟不用動手只要把情報轉手,多少人堵著門上來找麻煩……

  「你先休息下!我去讓天才想想辦法……」

  隊長看我寫字的我,受傷的手腕抖的電腦都無法識別我寫的是什麼字後忙安慰我道:「這件事我去查查,想想辦法。你不用擔心。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養好傷我們想到哪就到哪,沒人留得住我們。對嗎?」

  我慘笑了一下,看著隊長走出去沒有說什麼。如果真的沒有人能對付的我們話,老子也不會混到這個地步了。想到這裡我頂不住上湧的睡意,昏昏的睡著了。

  很多人說每次吸毒有飄飄欲仙的感覺,全是狗扯蛋騙白癡的!也就是剛開始吸的一兩次有那種感覺。等你以後有了癮,哪還有那種享受的感覺。每一次吸只是為了讓身體不難受,不再痛苦。

  每次從睡夢中被一陣陣心悸鬧醒,滿身虛汗的感覺著蟄伏在骨頭和血管內的毒蟲開始齧咬千瘡百孔的神經時,我都要為自己被電影裡人物爽歪歪的畫面誤導罵上幾百遍。時間在癮君子的眼中是毫無概念的,我現在只知道癮來癮去的兩個間隔標準而已,而且這個間隔也越來越短。短短數日便升級到一天六次之多。每次醫生給我注射毒品時原本那種無奈的眼神越來越絕望,彷彿看著的我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墳坑裡。

  直到Honey和他那個同樣以海洛因當飯吃的哥哥到來後。情況才有所善。原本被毒品搞得一團亂的生理系統在Honey這個毒品大家手裡很快便得以恢復,可是各種傷口的癒合的速度仍是慢地可憐。為了抽出那根巳然長在皮下的鋼管,極負魄力的猶太小姑娘一聲令下。刀剪並用把全身又挑開數十處口子分段抽離出來。看著從鋼管裡爬出來的蛆蟲邊上雇來的護士紛紛嘔吐起來。

  「你死不了的!」Honey還是那幅亂糟糟的樣子,只是頭髮染成了黑色,從下了飛機便圍著我做了十多個小時地手術,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看起來比我還像個毒蟲。

  我沖她笑了笑便閉上了眼,既然說不出話也費不著去擠眉弄眼傷神。邊上的醫生和Honey的哥哥則在那裡討論為我戒毒的問題。

  「普通的海洛因依賴者的戒斷症狀往往在24小時內開始出現,24至72小時到達高峰。72小時後開始下降,10天後戒毒症狀基本消失。生理上的戒毒一般不難,7-20天就可以。可是他們吸食的都是純度稀釋到10%的次貨,刑天用的是純度最高的海洛因戒斷症狀要嚴重數倍,我實在沒有把握。」醫生很謙虛的請教Honey兄妹,畢竟他們兩個研究毒品十多年了:「你們認為給他用什麼法子戒比較適合他的身狀況!」

  「方法很多!不管他的毒癮有多大我都有辦法給他戒掉。」Honey的兄長以為我昏睡過去了坐到我邊上,聲音離我非常近地說道:「世界各國普遍採用的戒毒方法有兩種:一種俗稱『冷火雞』療法。不用藥,全憑個人意志戒斷毒癮,戒斷時渾身起雞皮疙瘩,吸毒者需要經歷非人的煎熬,有時有一定的生命危險。另一種是藥療,其實就是用品位較低的毒品而逐漸減少劑量。但到了最後仍要重複第一種方法憑意志力去克服生理狀態逆轉時的痛苦,只是沒有『冷火雞』那麼猛而已。一般使用美沙酮這種合成麻醉劑來替代,但其實替代毒品的副作用反而比毒品更難根除。普通地戒毒者在停止吸食毒品後,會出現1到2次的毒濾發作;而有美沙酮毒癮的戒毒者卻會出現2到4次毒癮發作。並且每次發作持續時間會更長,病人也更加難受。為消除這種美沙酮戒斷綜合症,醫生不得不使用比消除其他毒品戒斷綜合症更大的藥物劑量。該療法產生的美沙酮依賴性比吸食毒品產生的依賴性更加難以根除。」

  「可是,以刑天現在接觸的純度之高,美沙酮的作用非常有限,甚至可能有等於無。」Honey在兄長說完後介面道:「如果要除根最好的辦法是高溫毀損術。在刑天額頭左右各打一個小孔,把探針伸進患者顱腦。通過約七八十攝氏度的高溫切斷患者大腦的『病理性犒賞回路』,將渴望毒品的腦細胞核團燒掉,破壞病人對於毒品的幻想和渴望。」

  「可是由於腦部戒毒手術需要摧毀人的神經邊緣系統,而神經邊緣系統掌管人的食、色等人性和慾望,那會開顱戒毒可能改變人性。」Honey的哥哥聽她說完便趕緊指出妹妹方法的危險性:「刑天在術後會出現性慾減退甚至個性變化。」

  「喲!」醫生的好像被什麼東西燙到了似的抽了口氣:「還是不要了!萬一這傢伙成了性無能。別人我不知道,Redback那婆娘非追殺我到天涯海角不可。」

  「所有的戒毒手段都有後遺症。硬熬有生命危險。替代式戒毒會把毒癮擴大,燒腦細胞會影響性格。可是你總要戒毒不是嗎?」Honey無奈的歎口氣說道:「他的情況特殊!」

  「也許我們應該用俄羅斯研究出的用熱水療法幫助吸毒者戒毒的新方法。」屋裡冷了會兒場後Honey的哥哥突然低聲說道:「俄羅斯學者發現當人的體溫起過41攝氏度時便面臨生命危險,但是這樣的溫度同樣可以大量殺死人體內的有害細菌、病毒、癌細胞、病原體和其他有害物質。據俄專家介紹,吸毒者的腦細胞中會生成多種有害的類腎上腺素化合物,這些物質可使吸毒者的毒癮不斷發作。但是,當人的體溫超過41攝氏度之後,上述類腎上腺素化合物便會分解為其他物質,從而無法誘發毒癮。把吸毒者放入水溫約46攝氏度的水池中,使其頭部浮在水面上。在高溫環境下,吸毒者的體溫會逐漸上升,醫生可通過安置在吸毒者身體表面的電子感測器和其他設備,時刻監測吸毒者的體溫、血壓和脈搏。此外,醫生還要用呼吸器幫助吸毒者呼吸和為其注射藥物,以使其不至於休克。

  當吸毒者的體溫升至43.6攝氏度時,將其從熱水中撈出來,此時的「癮君子」巳是全身通紅,幾近昏迷。隨後醫生就為「癮君子」輸液,檢查其大腦反應和監測其他生理狀態。與此同時,吸毒者的體溫會逐漸下降,約35分鐘後便可完全蘇醒過來。在接受一次熱水療法之後,吸毒者體內已生成的類腎上腺素化合物可受到徹底破壞,吸毒者可在生理上暫時擺脫毒癮。此後,專家還將對吸毒者進行心理輔導,以幫助其從心理上戒毒。」

  「這只是血液透析型戒毒法的分支而已!」Honey的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否定:「生理戒毒除了激素方面的變異外,還有其他神經系統和新陳代謝方面的綜合扭曲。這種方法打掉了戒毒的環扣,反而容易戒不乾淨容易落下更大的『心癮』,將來這傢伙想到或看到毒品就興奮、衝動,遲早還會回到這條路上。同樣是把人逼入瀕死狀態去戒毒,依我看還不如讓他用最原始卻最有效的方法——硬熬。這樣熬過來的人心理層面更建全,更容易熬過心理戒斷期。」

  「可是以他的狀態!活下來的可能只有三成。」醫生聽了半天發現竟然又回到了原點有點洩氣。

  「那就要看這個男人的毅力怎麼樣了!」Honey歎口氣說道。

  「他的毅力絕對沒有問題!就用『冷火雞』硬熬!我相信他!」帶著濃重的英國腔調的女子聲音傳來,讓我的心頭一跳。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2:16
第一百四十一章 腐蝕1

  依舊是如藍寶石一樣湛藍色的眼眸,依舊是如陽光般耀眼的金髮。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膚令她看起來

  有點蒼白,微笑間嘴角尖尖的虎牙十足像個吸血公主!我的公主!

  「HI!硬漢!怎麼樣?」Redback臉對臉的看著我的眼睛仔細湍詳著我。

  「我忘了你不能說話了!」Redback在我下巴上撈了下,癢癢的!

  「放心!你會好起來的。」Redback看我難看的笑容中毫無自信,低頭在我嘴嘴唇上蜻蜓點水的輕吻了下:「天才非常肯定可以幫你解決語言障礙,放心的休養,我就在你身邊,哪也不去。」

  「握著這個!」Redback塞進我手裡一件硬梆梆的東西,憑手指的感覺告訴我,那是我的軍刀上面纏著我的狗牌。然後一把擦的蹭亮的MK23手槍塞到了我的枕下,淡淡的火藥和著槍油味透過布料滲上來,如同女神的纖手磨蹭著我的臉頰。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情人,她仍如在修道院中一樣穿著寬大的長袍,還是那麼的美豔和堅強,但又有些不同。我說不上哪兒不同,但變化確實存在著。也許只是嘴角的線條柔和下來了吧……

  「現在你可以睡了!」Redback握著已然開始消腫的左手坐到我床邊:「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邊。」

  這些日子我一直都是醒著緊繃神經,注射藥物後才能陷入昏迷,從沒有自己因為疲憊而自然睡著。這種狀況搞的我腦內空乏躁動。神經如乾掉的麵條一樣脆弱,而Redback輕柔的微笑對如幽谷清泉浸透我全身,帶動我旋轉著向深淵不斷墜落……

  臨睡前的瞬間,邊上靜坐著的Redback突然俏皮的蹦出句:聽說你搞成這副屎樣子就是為了一個長相不錯的女新聞記者?這事咱倆沒完。

  聽了這句話我肯定自己會睡的更安穩了,因為這才像Redback嘛!

  傷筋動骨一百天!中國奉為真理的醫囑。除了我被碾成肉餅的腳趾外,據X光顯示身上的骨頭多多少少有碎裂現象。有些碎裂位置癒合時沒有對好,長在一起的骨頭參差不齊。我在微痛中醒來便發現自己正躺在手術臺上,天才和Honey他們一處處把我的骨頭折斷再矯正對好,無影燈的強光讓我有點頭暈。

  「看來我們的麻藥沒有打夠!」天才看到我醒了湊到近前,拿起邊上的東西按在我的喉結邊上說道:「試試能不能講話。」

  我吱唔了兩句邊上的音箱裡傳出模糊的聲音,雖然很含混但依稀能聽出我在叫痛。

  天才在邊上的儀器上調試起來,逐漸我的聲音在揚聲器中清晰起來。

  「啥時候咱們窮得連麻藥都捨不得買了?」再次聽到自己的說話讓我這個認為自己這輩子難再開口的人心頭禁不住激動起來,雖然每講一句話嘴裡的舌頭便痛的鑽心。

  「嘿嘿!那東西打多了不好!」天才厚皮賴臉地為自己找藉口。

  「這聲音聽起來怎麼像個德國鬼子?」我發現自己的聲音變成了一個奇怪的音色。

  自己張嘴卻不是自己的聲音的狀況有點詭異。

  「等一下!我需要和你原來的聲音作對比才能恢復你原來的聲音……」天才停下手看著我:「你的舌頭還沒有完全癒合,所以聲音還沒有定型。等你舌頭長好了,我們再做修正才會一步到位,在這之前你先將就一下吧。」

  「我這輩子就要造這個東西才能說話了?」我看著他手裡的探頭問道。

  「那要看恢復程度了。你的舌筋雖然受損但沒有斷盡,接回來後語言能力必定會受到影響,加上之前你本來聲帶便受過損,完全達到受傷前的程度是不可能的,但總比啞巴強些。」醫生在那邊給主刀的醫生打著下手,聽到問話回頭替天才答覆我。

  「啞巴也可以練腹語嘛!」天才笑著拍拍我的胸口開玩笑道:「事實上。腹語同樣要用到舌頭,但發聲講話是向肚中咽聲,使聲音在腹腔共振,這樣隔著肚皮就可以聽到含混不清的話音。」正在動手術的主刀醫生對好了骨頭,把簡單的縫合善後工作交給邊上的醫生,邊褪下手套邊笑著沖天才說道:「反而是聲帶的問題比較好解決,可以把做腸道移植手術。把小腸移值到食道來代替聲帶,這比腹語術要簡單的多。」

  「而那種植入性人工發聲器有很多缺點,譬如長出肉芽組織,及被分泌物阻塞等,甚至植入物掉入氣管而窒息死亡。有時候還會在氣管與食道中形成瘺管,而引起吸入性肺炎。會死人的。」醫生說到這裡指了指天才的儀器說道:「我妻子是五官科醫師,聽過這樣的例子可不少!」

  「這種感測器是通過感受你的咽喉部用來控制說話的神經的變化。然後將其轉換成語音。不用植入,貼在下面便可以用。」天才聽到醫生的話不滿意了,手裡拿出一個項圈說道:「美國航天局剛買下的新技術,可不是牙醫手裡的蹙腳貨色。」

  「抱歉!不是我的領域,難免說錯話!不過我確定的是直到萬聖節前,這傢伙都不要想健步如飛。」陌生醫生擦擦了頭上的汗水,轉身走出了手術室。

  萬聖節是十月底,而現在全世界都在準備歡渡勞動節,聽醫生的話意,我至少半年下不了床了。躺在床上看著包滿紗布的自已,頗有點卡利•克魯茲那木乃伊的樣子,令我感到一陣陣的反胃。

  傷勢讓我肉體虛弱,而毒品讓我精神萎靡。每天我都在幻覺和呆滯中渡過,身邊的一切都成了無意義的陪襯。鏡中的面容越加面色蠟黃,頹廢不振,一旦毒癮發作,便涕涎交流,四肢酸軟,如果沒有人及時給我注射。甚至咳血不止;而且隨著毒癮的加深,發作的間隔越來越短,一天七次甚至比我吃飯拉屎還準時。而幻覺也並不全是美好,我無數次的重覆曾經浴血的戰地。那些受過的傷痛真實的重現於神經系統,甚至前些日子的獸虐也重臨我身,那些血腥的圖像折磨的我不停嘔吐,直到把把膽汁也吐出來仍未減輕我絲毫恐懼。但每次我賭咒發誓再也不願陷入這種精神的煉獄後。又絲毫無法抵擋出現在眼前的針頭。而Redback總是陪坐在我的床邊,神情複雜地靜靜看著我不知在想著什麼……

  整天懶洋洋也不想動彈,生活沒了規律,不分白天黑夜沉迷在追求那一刻鬆懈,在沒有了思想,沒了目標的虛度中,時間如流水般消逝。直到我有一天毒癮發作,滿地打滾的亂碰亂撞、啃牆吃土被及時給藥解脫痛苦後,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然可以下地走路。甚至有了掀翻病床的能力。

  「你要出去轉轉嗎?」快慢機扔掉用過的針筒看著我。

  「不!我只要躺會兒。」長時間的呆在病房裡,讓我對外面有點莫名的距離感,我越來越願意縮在這方寸間「自給自足」。

  「你要出去轉轉!」語氣變了,待遇也隨之改變。快慢機看好好說沒有用,伸手把我從輪椅上提了起來,也不顧我身上仍未好全的傷勢,直接將手足無力的我拖出了病房扔到了屋前的廣場上。環顧周圍我們似乎是在一個戈壁環繞的後勤基地中,遠處停著大量的卡車和運輸機。驟然曝露於強光直射下,除了眼底刺痛外,甚至皮膚也有了燙傷的感覺。我捂著臉蜷縮在陽光下,像個剛被暴打一頓的犯人。

  「看看你的樣子!上帝呀!狗屎都比你看上去有精神。」快慢機點指著我的鼻子惱了:「拿出點軍人的氣概。看在上帝的份上!」

  「別這樣!他雖然比預期中提前下了床,但不代表其他傷勢也像他的毒癮一樣來得猛、去得快。」

  醫生扶起我讓我坐在邊上的行軍椅上。伸手檢查我的骨頭是否有再斷裂。

  「看看他的樣子!像個……像個……像個見不得光的……」惡魔擼著額頭前的散髮,用右手指著癱在椅子上的我尋找著合適的辭彙。

  「Junky?(癮君子。俚語)」屠夫脖子上掛著毛巾,滿頭大汗地走近。狼群的其他成員也陸續從其他的方向聚了過來,匆匆瞅上一眼發現面孔齊的很,大部分的成員都到齊了:「他已經是了……毫無疑問。面對它吧。」

  「但癮君子也沒有這樣的。」大熊痛心的看著不斷抓撓自己皮膚的我:「才幾個月怎麼就成了這樣了,前兩天還能下路,現在卻根本不願站起來。怎麼搞的?」

  「也許是移植的腳趾的不便吧。」天才走過來說:「人造的趾骨永遠不會有自己的骨頭用著爽,他需要時間適應,如果養成壞習慣以後有可能會磨穿肉層。」

  「不。他用的毒品純度和劑量太高,已經接近身體的極限了。」Honey按住我不斷抓撓的雙手說道:「他身體巳經開始發癢,這是重度上癮者的症狀,一般是吸毒史以年計的老槍才有的毛病。再這樣下去人就廢了,遲早會出現腫、腎衰竭。」

  「但他現在的狀態能戒嗎?」隊長走了過來看著我。

  「一般來說,在戒毒過程中,生理脫癮階段最重要的是控制好戒毒者前三天的戒斷症狀,這期間最容易造成戒毒失敗。」Honey打量我片刻說:「而且我們要小心他毒癮發作自殘。不少人用香煙燙大腿、用刀割手腕、甚至吞咽玻璃……而他,可能會更嚴重。本來重度毒蟲的戒斷症狀就嚴重,加上他身體這麼虛弱,我沒有把握他們能撐過去。

  「那就減他的毒品用藥量,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吧,我看。」騎士用紗布包著半張臉走出人群,估計是剛從哪兒的火線下來。

  「可是,他的身體雖然恢復的出人意料的好。可是等他心理重建更重要。」醫生擔憂的看著我:「很少人從這種打擊中完全站起來,再加上戒毒對精神的傷害?這太冒險了……」

  「心理層面的事兒先扔邊兒上。」屠夫湊到我近前輕輕扇了我臉一下卻得不到我的回應後說道:「如果最後身體好了,卻吸毒過量成了弱智不如讓他死了算了。你說呢?食屍鬼!」

  聽到別人叫自己,我茫然的看了屠夫一眼,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其實我腦子有時候是很清醒的,可是身體裡的各種藥品總是打亂我的理智。毒品能帶來的快感已然非帶有限,但毒癮發作時的痛苦卻與日俱增。我無比的痛恨海洛因,卻又無法離開這要命東西。想到針頭我便激動,想到發癮我便冒汗。一時間無法回答屠夫的話,但能感覺到投諸在我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期待如山石不斷壓在我肩頭。看著戰友的信任的表情,我有種被架到半空沒法不同意的感覺。

  透過人牆的縫隙我看到了Redback,她穿著一身長袍站在遠處看著我。驀然間,我突然發現了一個這些日子竟然沒有發現的驚人狀況,她那件寬大的長袍覆蓋下的腰部似乎微微突起了少許……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4:20
第一百四十二章 腐蝕2

  我低著頭企圖撕咬約束衣的布料,這從精神病院借來的該死的東西,加上大熊和屠夫兩頭怪物的綁緊的皮帶,將我的雙臂緊緊的壓制在身側,雙手則被銬在腹部的金屬腰帶上絲毫動彈不得。強力彈性索從四面八方勾到約束衣腰帶上將我固定著在地下室的中央無法碰到四壁。

  周圍的昏暗環境和橡木捅,讓我知道這裡曾是個酒窖。不知道屠夫他們從哪裡搞來征用的酒窖,但從酒桶頂上世紀的封條看來,這必是個超級有錢人的酒庫,因為這一地下室的存酒的價值超越了我所有的身家。

  「如果能天天呆在這裡喝這種好酒,我寧願刑天的毒濾更重一點。」屠夫坐在橡木桶環繞試酒桌邊品著上等的美酒看著我一臉愜意。

  「你是個純粹的混蛋!」他邊上的惡魔同樣端著酒杯,但比屠夫有人性多了。

  「我知道!」屠夫用小杯子喝著不過癮,伸手拎過酒舀直接從邊上的木桶裡撈酒喝起來。

  「你知道這存放了百年的威士卡值多少錢嗎?」有好酒的地方當然少不了公子哥這個酒鬼,但雅痞永遠是雅痞,這種地方倒酒都要用餐巾包住酒瓶。

  「我只要知道好喝就行了!」惡魔才不願意浪費口水在這種不打糧食的問題上糾纏,比著屠夫有樣學樣的換上酒舀就著桶大口喝起來。

  「每瓶2萬英磅!」公子哥感歎萬千輕抿了一口金黃色的液體:「你們卻圍著一桶牛飲。不知是你之幸或是酒之不幸。」

  「著看這上面的英文封印和年簽便知道這酒是英國殖民佬當然送給科威特皇族的。人家親王保存了這麼多年到死沒捨得喝,卻便宜了你們這群粗人,真是可歎呀!」邊上地騎士也是個有品味的傢伙,但這嘆惜之詞並沒有妨得他搶過屠夫的酒舀多喝上兩口。

  「嘆什麼?他女兒又不喝酒。將來便宜了不知哪來的小白臉。還不如給兄弟們滋補一下身體好為他爹報仇。」惡魔說到這裡看了看手錶:「時間快到了!」

  「噢!」屠夫聽見後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從口袋裡掏出個巨大的中空牙套塞進我的嘴裡。這東西尺寸大得像個棒球頂得我合不攏嘴,無論怎麼用力也吐不出去,但卻可以從牙套中間呼吸和吞吐。

  「你應該明白這架式是要幹什麼,對嗎?」屠夫搓著手滿臉賤笑的看著我:「再過半個小時,你的毒濾就要上來了。從那一刻起到往後的一個星期內,你都不能離開這裡。」

  我伸著脖子讓他把拾音器貼到我的脖子上。然後用電子合成的難聽聲音說道:「我要見Redback!」

  「你想幹嘛?機器人!」惡魔學著我難聽的電子聲問道。

  「我知道了關於孩子!我看到了。我要見她。」我坐在地面上向後躺,讓身上的固定帶把自已吊中空中。

  「她不能來。」天才在小貓的陪伴下走進了地下室。

  「為什麼?」

  「產檢!」小貓看著我臉色非常不友好:「第38周產檢!」

  「所以?」我看著一屋子的人疑惑問道。

  「她已經懷孕九個多月了!」小貓看著我一臉難以置信:「我簡直不敢相信,她在這裡照顧了你三個多月,你卻沒有發現她懷有身孕?你眼晴幹什麼用的?多糟的男人才會如遲鈍?」

  「我……」聽到對方的指責,我坐在地上實在是無力反駁。

  「你天天都在high,天天除了睡覺就是在神遊太空。」小貓替我把話講完,弄的我更下不來台。

  「你也不要這樣。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根本就是醒少昏多,加上毒品作祟。」

  天才拉住頗有湊過來打我架勢的小貓:「Redback自己穿那麼大個袍子,頭幾個月又不明顯,我也是才發現而已,你不要什麼都怪他頭上。」

  「媽的!我就是想揍他,至少也得踢他一腳不行。」小貓原來已經跑到我邊上但被天才抓住手住回拉,不甘心還是伸出腳踢了我一下。

  「別放在心上!群體意識!群體意識!」天才跛著腳能把強壯的小貓拉走已是極不容易了。

  「我什麼時候能見她?」我倒不生小貓的氣,因為我自己都想給自己兩下。這麼長的時間我竟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女人懷有身孕,說禽獸不如也不過分。

  「再過幾個小時才行!」快慢機走進來關住了酒窖的門。Honey手裡拿著醫療箱和醫生跟在後面:「但你的毒癮應該等不到那個時侯。接下去的三到四天內,你都不會有清醒的意識來思考。」

  如果這樣地話豈不是要拖更長的時間才能向Redback表示歉意,聽到這裡害怕加深對她傷害的我有點急了,一陣緊似一陣的「心慌意亂」令我開始極度心情浮躁,汗水順著毛孔大量湧出雨水般滴落,眼底發酸刺激淚水和鼻涕不斷流溢。

  「我要……我要……」我感覺到心跳越來越快,腹部肌肉劇烈震顫和抽搐。強烈的嘔意被緊束衣壓制更是憋的我氣短。大量的口水從舌下湧出順著嘴角淌落,雖然我從被救回後便再沒有在舌下注射過毒品,可是不知為何一但我注射毒藥物或毒癮發作,原本的注射部位便開始大量分泌唾液,多得像漱口水一樣。

  「抱歉!我們不能給你……你要忍耐!」醫生走過來摸著我的頸動脈回頭沖遠處的人點頭示意,我的毒濾已經開始發作了。

  「我難受……哇……腹部強烈地痙攣把胃裡的東西全擠了出來。那種曾令我死去活來痛苦的洪水猛獸般在體內炸開。胸口像有一塊千斤重的石頭壓著,喘不過氣。有時又像有一團火在燒。有時又像走進了零下是4O度的冰庫。不知道過了多久,翻腸倒肚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原本皮肉中的感覺開始滲進骨縫,感覺有千萬隻螞蟻在身上亂咬,骨頭又酸又癢,想抓又抓不著簡直生不如死,我只能用手指夾住胸腹地肉拼命掐。不知不覺中撕掉了不少皮肉。

  「兄弟!挺住!」醫生伸手抓住我身上的緊束衣將我雙手拉開湊到我耳邊大吼,這時我的五感都被對海洛因的強烈饑渴封閉,小聲說話根本聽不請楚。將人逼入瀕死的的痛苦讓我渴望借任何手段減輕體內酸麻的痛苦,把我吊起來就是害怕我像以前用利器刺自己的肉或用煙頭燙自己的皮膚,而我現在除了拼命的跺腳外什麼也做不到。這是正常人無法想來的痛苦,我巳經記不起有多少次想一刀把自己捅死。

  我不停的嘔吐直到連膽汁都擠出來仍停不下來,肚子裡感覺有爬蟲順著喉嚨向上爬咬。癢的我想吐、痛的我鑽心。看著四周的牆壁卻撞不到,急得我只能拼命的嘶吼,通過喉嚨撕裂痛來舒緩心頭的焦灼。

  「兄弟!挺住!我知道你行的。」

  「食屍鬼!拿出點軍人的毅力……」

  「刑天!想想你家人。不戒了毒你有臉回去見雙親嗎?」

  「看看這個!地質圖!從阿富汗那架堪查機的硬碟上找到的。吉爾吉斯斯坦的美國軍事基地,距離中國最近的軍事他。美國配備預警與控制系統(AWACS)的預警飛機部署在那裡,利用台、日、韓基地組成的電波攔截矩陣,整個中國西部都受到了監控,華夏上空不再有秘密。利用地層探測裝置,可以把中國所有核彈發射井都挖出來。」

  酒窖裡的兄弟們輪番湊到我的跟前不停和我說話鼓勵我。雖然他們的叫聲響亮又飽含感情,可是我除了能解除這地獄磨難的靈丹妙藥都不理會。毒癮讓我痛苦,而痛苦讓我力大無窮。固定繩索的鐵栓明顯比年久失修的石牆結實,灰漿石縫被我東掙西扯竟然拉鬆動開來。

  「快!按住他!」快慢機眼尖第一個發現我身後牆體的狀況:「這傢伙要把牆拉倒了,頂一塌我們誰都出不去了。」

  四五個人聞聲跳了過來,七手八腳按住我的頭腳將我摁倒在了地上。借著他們拉扯的力道扯開了領口,並用力撞在屠夫堅實的軀幹上。利用我倆體重的衝擊將自己的左上臂從肩窩撞出。脫臼的胳膊為自己騰出了數公分的位置,使用仍正常的手拉著緊束衣向下拽,順利的將胳膊從布料中脫出。

  「按住他!他要掙脫了!媽的!這東西還號稱世界上最安全的緊束衣,有屁用!」

  惡魔本來看我有傷在身不敢下手,看我竟然不顧傷痛用脫臼的左手壓著衣領扯裂了緊束衣的布料。

  迫不得已伸出膝蓋壓住我的腦袋,另一隻手按住了我脫臼的肩窩。按死豬一樣將我摁死在了地上。

  「別動!」屠抓住我的去嘴裡掏牙套的右手,騎士和快慢機按雙腿。加上小貓,五個人才把我壓制住。但我仍不停的在他們手裡撲騰,爭取任何一絲換取自由的可能。

  「給我!給我!」我甩開屠夫的鉗制插住他粗大的脖子威脅道:「快!不給老子做了你!」

  「喲呵!翅膀粗了!」屠夫伸手把貼在我喉節上的拾音器扯掉扔到了一邊,頓時無數威迫利誘的話到了我嘴邊全成了吱唔不清的吼叫。直到滿嘴噴血什麼也說不出來,這時便感覺自己心跳越來越快,快到似乎全身的氧氣都用來供應它的加速,腦子反而因為缺氧有點遲鈍起來。

  「他不行了!按住他!按住他!」醫生按住我的腦袋掏出個注射器,看到熟悉的針管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海洛因,身體比腦子更早一步激動起來。

  「你要給他注射?」屠夫惱怒的抓住醫生握著注射器的手打斷了他的行動,看著近在咫尺的注射器卻解不了自己的痛苦,我急不可耐的一口咬在了臉前屠夫的小腿上,希望能疼的讓他鬆開醫生的手。

  「啊!操!咬我!」屠夫被我的好牙口咬傷,鬆開醫生收回手捏著我的下巴硬生生掰開我的牙關。

  同時我感覺到脖子上一熱,醫生把針頭扎進了我的肌膚,雖然還沒有任何液體推進來,我腦中堆積的習慣反射巳經泛起了舒暢的釋放感。

  「我給他注射的是鹽酸氯丙嗪。一種中樞多巴胺受體的阻斷劑,打了這個東西來緩解他戒斷反應過大引起的心律失常和心力衰竭,還可以鎮吐和消除興奮、幻覺和妄想。」醫生緩緩的把藥液推進我體內:「與強鎮痛藥芬太尼一起靜脈注射,可使病人產生一種特殊麻醉狀態,消除痛覺。」

  隨著血液的快速流動,我感覺到五臟內的燥火被撲滅,奔騰的血液變的平緩,四肢開始無力運動、劇烈的痛覺逐漸消退,隨之而起的是強烈的嗜睡感,但卻沒有辦法徹底睡著,意識陷入嚴重的恍惚中。

  「應用大量氯丙嗪可出現鎮靜、嗜睡、體溫下降、基礎代謝降低、器官活動減少等現象,好似動物冬眠一樣,我們稱之為『人工冬眠狀態』。給吸毒者應用後,可使其幾天內一直昏睡,處在亞冬眠狀態,是毒癮發作症狀在睡眠中度過,減輕其痛苦。」

  Honey接過醫生的話替他解釋,讓醫生為我做檢查:「這傢伙的毒癮太大了,如果讓他強行戒毒,他們痛到心臟衰竭而死。」

  「聽起來很不錯!為什麼你不早用?」我彷彿掉進了膠水池中,身邊的一邊變的黏黏糊糊,連聲音都被絆住了腿。

  「因為這東西雖然可歎讓他在戒毒時感覺不到痛苦,可是同樣不會讓他的腦子進入已然無癮的狀態。雖然生理上可以渡過毒癮發作的症狀,可是心理上仍會一遍一遍的發作。復發的機率太高了,要比其他戒毒法高數倍。」Honey試著向屠夫解釋心癮之害更甚於生理反應:「與之相比治療中,大小便失禁,興奮躁動,呼吸抑制,肺部感染等不良反應,反而算不上什麼了。」

  「那怎麼辦?」

  「這只是權宜之時救命的,等他戒斷症狀不會危及生命的時候,還是要讓他硬熬才行!」Honey說到這裡自己也顯得很猶豫。

  「那豈不是要把戒斷過程延長,讓他在鬼門關前多走好幾趟?」騎士聽到這裡也明白現在這種辦法就像把人從開水裡撈出放冰水裡降降溫,然後再扔到滾油裡。

  「是呀!沒有辦法!」Honey搖頭無奈的表示。

  眼中搖曳的畫面裡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位素衣天使,金黃色的長髮垂到胸前半掩住了絕色的容顏。

  嫣紅的朱唇輕啟,柔緩的聲音包涵著無比的堅定:「我相信他可以撐過去!因為我不會讓我的兒子有一個癮君子父親!」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4:44
第一百四十三章 父子

   「我從沒有讓你對我們的關係下個定義,或是結果。想起來我們之間的關係的從開始到現在,都是純感情的堆積。也許是在臺灣住的時間長了,對於中國男人內斂的感情和責任心的好感讓我選擇了你。開始我只是想找個伴兒而已,真的沒有想過會和你生活一輩子。」Redback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我們都是手沾鮮血的人,『殺人者,人恆殺之!』的道理我們都懂。也許哪天你就被人殺了或者我掛了,如果有那麼好運的話。」

  此時的酒窖中沒有了他人,只剩下我和Redback,這種獨處談心的感覺在我記憶中是第一次。感覺非常生疏!

  「每次走出門,我們都沒有想過自己如果回不來會怎麼樣。因為我們都是軍人,多愁善感會增加遇險的機率。可是如今……」Redback撫摸著長袍下滾圓的腹部:「我無法再如此冷靜的跨出那隻腳了。」

  「我開始明白我父母當年為什麼千辛萬苦的將我藏在地窖裡,因為走出那片人造的樂國便要面對焦土和槍彈,那是生在戰火中的我的命,我沒有選擇的權力。但現在我不能讓我自己的孩子再走上我的後路。」

  「我本來不想來找你的。我曾考慮過帶著孩子離開你,離開這個圈子。到人跡罕至的北美高原,或冰雪滿天的北極圈,到一個空氣中都飄彌著和平的樂土。就我們母子兩個!我會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個不幸的靈魂,死於一輛交通意外,就葬在離家不遠的山坡上,我會選個日子帶到那墳前去給他講我編造的關於我們兩人浪漫史。呵呵!很自私吧?」

  Redback看著潮濕的天花板笑了:「我會教他讀書寫字,也許給他讀三國演義,我會教他開槍打獵,卻不許他傷人,我會教他釀造三次蒸餾的威士卡。而不是兩次。我會……」

  「但你沒有走……」我跪在地上渾身上下被汗水湮透,醫生用藥打斷了我戒斷的過程,所以不得不重新來過,體內翻騰的痛苦被面前佳人的話詞嚇跑了大半。

  「我應該……」Redback尖叫著打斷了我的話:「我應該的……我不應該讓你知道這個存在。」

  「為什麼?你認為我不會是個稱職的父親嗎?」我吼叫著。擴音器卻沒有辦法完全表達我心中的惱怒,重新換上的緊束衣在我的怒火下發出難聽的呻吟聲。

  「我不知道。」Redback走到我近前單腿跪地,伸出手撥開汗水黏在我臉上的頭髮與我四目相對:「你也不知道。對嗎?」

  「我……」想要申辯,卻發現在Redback的注視下,一切解釋都變成了虛假的開脫。

  「難道你要讓孩子在暴力、殺戮、汙穢的黑暗中長大,然後再像我們一樣為了不知什麼樣的原因走進這片血腥中嗎?」Redback說到這裡突然捏住我的下巴激動的說道:「你還記得血勇士嗎?你想像他一樣等到兒子倒在自己刀下才追悔莫及嗎?」

  想到法國那個混亂的酒吧中悲的慘老人,這時我才突然剖開同情體會到了他的悲哀。想像到自己可能有朝一日會步上他的後塵,我心底的寒意凍碎了跳動的心臟。

  「那你為什麼還來?」我意識到Redback的決定雖然絕情但是正確的,想到自己竟然沒有辦法留住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甚至還成了威脅孩子成長的隱患時。突然發現自己的存在竟然再一次失去了價值。

  「也許是我生命中的親密感情太貧瘠。像乾燥的海綿,一次碰觸便想從你身上榨取更多的愛意。等我想全身而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生命中已裝滿了咱們的點點滴滴。」Redback說到這裡用手指沿著我額側的髮線輕輕畫動,原來的紋身已經被初長出的短髮掩蓋:「那些美好像千斤重物拖住了我離去的腳步,而得到你失蹤的消息後,它又像牽引車一樣將我拖到了這鬼地方,但我不知道你竟然變成這幅屎樣子……」

  「你是在可憐我嗎?」不知是心中無處發洩的挫折感還是身上如潮的難受讓我越想越急。禁不住開始誤解面前人的表示。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沒有你我照樣不會倒下。我仍是刑天!依然是食屍鬼!照舊是男人中的最強者。」

  「是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覺得自己的話有說服力嗎?」

   Redback說完冷笑著坐回椅子,看著我不再說話。

  「……」我不敢接她的話茬,因為我也無法確信自己戰勝體內作祟的「魔鬼」。

  沈默像流沙一樣將我們兩人埋進絕望的沙漠深處。當我發現Redback的孕育了新生命時。混沌的腦海裡曾浮現出無數激動人心的畫面,也許我們兩人會開懷慶祝,也許我們會相擁而泣,也許我們會步入禮堂,甚至想過有一天帶著她和孩子回國和父母團聚……

  但我沒有想到這一幕,瞬間那些畫面一一在我心中幻滅……

  「什麼時候生?」過了許久我才招起頭者著眼前的女人緩緩問道。

  「月底!」

  「噢!……嗯……」。「現在幾月?」我說出這句話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剩下半句「幾日?」便硬生生吞了回去。

  「九月!」果然,Redback說話前深吸了數口氣才壓住了怒火。

  「我想見孩子一面。」我注意到自己的語氣中似乎不抱有希望。

  「可以!」Redback回答的很爽快,然後站起身走到門口回頭看著我似乎欲言又止,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身影從我視線消失也帶走了支撐我身體的最後力量,我像死魚一樣栽倒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等我被大腿抽筋的劇痛喚醒時,地窖牆壁上昏暗的燭火照耀下,我看到一張雜誌大少的照片放在我臉前的地板上。開始我並沒有看出那模糊地黑白色調繪出的是什麼圖案,可是等我不慎碰亂了角度,借著反光我才驚覺這是張超聲波圖片,黑白兩色繪示出的是己經可以辨認的胎型,是我即將降世的兒子。

  霎時間。如同打開了生命中不可知的某扇門,欲望如火山噴發般充滿了枯乾巳久的身體,虛弱無力的心房被這股貪婪撐張欲裂。當拾撿圖片的意圖和身上約束縛發生了衝突後,強烈的欲望轉化成了窮兇極惡的力量。身上加厚的緊束衣如紙片般碎裂開來,但一道堅不可摧的繩索擋住了緊束衣的進一步毀損,無許如何用力這東西都中緊箍咒一樣牢牢纏在我雙臂上。

  眼看到眼的自由被條不起眼的細繩擋住,火氣伴著羞怒幾乎炸破了額頭跳起的青筋。

  「不要掙扎了!那是拖坦克用的合金纜。你要能掙脫它,就能舉起M1了。」快慢機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不知道他是在我昏過去後進的地窖還是根本從未離開過這裡。

  「給我!給我!」我跪倒額頭頂著地板,想用牙齒銜起地上的照片。可是又怕嘴裡淌出的口水玷污了它,於是能用頭拱著照片向快慢機哀求。快慢機慢慢的走到照片前歎了口氣,彎腰拾起來攤開在我的眼前:「這些是我盡的最大努力了!」

  「放開我!」看著眼前的圖片,由於角皮和光線問問題是看不真切。禁不住仍想自己拿在手裡看個方便。

  「不行!」快慢機調整角度。讓光線充分打在照片上:「直到醫生說你沒問題了,我們才會鬆開你。」

  「我只是想親手拿著我兒子的第一張照片而己。快慢機!看看我!我已經沒有問題了。」我知道自己掙扎無用,可是仍不願放棄爭取。

  「路還長著呢!」快慢機根本沒有理我,只是拉過把凳子把照片放在上面擺到我臉前便退回了黑暗的角落去了。留下我一個人看著自己錯過的人生裡程懊惱,對Redback疏忽的自責……

  快慢機的話一點錯也沒有,路還長著呢。等我從乍為人父的激動中清醒回來。肆虐在體內的毒癮似乎未減反增,加倍煎熬我的神經。當我用腦袋磕碎面前的板凳趴在超聲波照片上抽搐時,看著滴落的鼻涕玷污的人形時。我明白了Redback離開時回頭想說什麼……

  幾起幾落!我不知道自己暈倒過多少次,隨著毒癮的減弱,我開始進入不眠期,四天四夜的煎熬讓我體會到痛苦的減弱,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所有人都意外於我竟然寧可咬穿嘴唇也閉口不再要求毒品,難以想像他們支撐我堅持下來的原因,只是手心裡一團已攢的稀爛的紙團。

  戒毒!最重要的是你找到一個願意為之努力支撐。每次看到從痛苦發作的巔峰回緩之時,我彷彿看到一個胖嘟嘟的小小子向我越走越近。

  兄弟們輪流下來看守著我,生怕我忍受不了痛苦自殘。我拼命的和身邊的人交談,生怕自己有空閒下來的時候。獨自面對自己成了一種恐懼!

  兄弟們告訴我,扳機最終沒有能救回來至今下落不明,隊長把大家緊急招集到這裡後便不知所蹤己經好久沒有聯繫了,美國已經把大軍調集到了波斯灣,準備再過兩個月便要攻伊。聽說部隊的裝甲兵還沒到位,美國石油鑽探隊已經把汽車加滿了油。傭兵這回換了個戰後重建承包商的名義進駐了美軍基地,人數卻已超過了美國現駐軍人的一倍。

  「你不知道呀!現在全世界的眼晴都盯著這裡,每天背著相機在基地邊上轉悠的記者比軍人還多,都是抗著長焦鏡頭和火箭炮一樣,把門口站崗的衛兵整的天天提心吊膽……」天才除了滔滔不絕的和我說話外,便是一根接一根的給我遞著香煙。不吸毒卻成了老煙槍,也算是一種替代療法吧!

  由於戒斷症狀己經沒有一星期前那樣恐怖,所以大家已經去掉了我身上的緊束衣。除了雙手腕仍用合金纜繫在金屬腰帶上無法大範圍活動外,就只剩像狗鏈一樣連著腰帶和牆壁的鋼纜保證我無法離開這個潮濕的囚室。

  「這次攻伊的油水太大了,全世界都在搶這個大蛋糕呀!」天才看我煙蒂還沒有踩滅,嘴裡便又點著了一根。自己不覺也勾起了煙癮點了根抽了起來:「伊拉克石油剩餘可開採儲量為154.11億噸,佔世界儲量的10.9%,佔海灣地區939.17億噸的16.4%。倫敦全球能源研究中心最近一項研究顯示,在伊拉克已探明的1120億桶原油儲量之外。可能還有超過2000億桶的原油儲量沒有被發現。如果這一數字準確的話,伊拉克將超過沙特,成為世界上石油儲量最高的國家。佔領伊拉克以後,美國手裡便握住了世界石油儲量的54.1%,以石油資源作為『武器』,不僅能抵消軍費還可謀取經濟利益,而且還可以打壓俄羅斯經濟復甦勢頭。卡住歐洲國家以能源交換合作,還可以控制伊拉克加快改造中東體制。人無我有的資源佔有可以保證百年的世界霸主地位。美國這筆帳可是合算的緊呀!」

  「聯合國批准了?」我實在是沒話找起話來,問了個大凡人的問題。

  「聯合國怎麼可能批准?91年戰敗後伊拉克就知道美國不會輕易放過他,這十年全國開出的石油幾乎都給了中、俄、法三個聯合國常任理事國作為賄賂。有他們三個在聯合國裡投反對票。攻伊通過的可能性就是個0。這一仗打下來你們中國就要鬧油荒了!」

  「中國地大物博會有辦法的!」從小灌輸給我的思想已經成了本能的反應。

  「你還真以為中國是百寶箱呀?」天才倒了杯美酒輕啜一口:「上回我們搶回來的硬碟交還給老美的時候,我暴力破解開看了一下。裡面除了軍事資訊外,阿富汗,巴基斯坦,烏克蘭,俄羅斯。中國西北所有的地下資源都被人的偵察的一清二楚的。你家西北的石油和中東根本就少的可憐不夠中國這個瘋轉的印鈔機潤滑用,就這還都埋在無法住人的死亡區內。填了伊拉克這口井,中、俄兩家油缸眼瞅著就得見底。中共立馬就得冒著和日本開架的風險去開發東海裡的油田,在那兒出油之前估計還得四處借油才能抗過資源危機保證社會穩定,頂住現在上升的經濟勢頭不會影響外資對中國市場的信心。找誰借?除了俄羅斯誰家也沒有能餵飽中國這個油老虎的產量了。可是阿富汗打完,俄羅斯丟了裡海的油田,自己已經捉襟見肘了,加上戰後油價上下跌,國際油價走低將大幅下跌,俄羅斯靠著賣油養活的經濟肯定會被砍於馬下。哪還有錢去開發沒人住的那片大冰原,你們中國想要油就得多出數倍的價錢,還得和小日本叫價才行。人家俄國現在姓『資』,已經不是你們的『老大哥』了!」

  我吐掉嘴裡的口水,哆嗦著又抽出顆「萬寶路」塞嘴裡,過濾嘴立刻便被分泌的唾液浸透。從開始戒毒到現在,舌頭下面原來打毒針的地方酸癢不止,像開了閘的水庫一樣口水留個不停。讓我感覺自己像小時候家對門賣水果的小倆口養的那條雜色英國鬥牛一樣噁心,那傢伙總是趴在堆滿爛香蕉的竹簍上流著口水!

  「聽說你差點丟了性命護住的那個女記者又跟到了伊拉克。」天才看我出神的不知在想什麼,便用拳頭頂了肩頭一下。

  「誰?」我在病床上昏昏噩噩躺了快一年,一時想不起他說的是哪個。

  「就是法國那個記者。」

  「哦!」我應了一聲便沒再搭腔。

  「她找到這裡來,說要採訪你。為了救她會出這麼大代價,也應該討點甜頭回來不是。」

  「我是有兒子的人了!」看著手裡被手汗幾泡成紙漿的糊狀物,我淡淡的提醒他。

  「你不是還沒結婚嘛!什麼時侯成了貞潔烈男了?」

  「我不想見她!」除了滿身黏濕的毒癮折磨著,我女人還要帶著我的孩子離我而去,老子現在是煩上加煩,這傢伙還要給我添堵,要是我手沒綁著大耳刮子搧這傢伙不行。

  「不!你要見她!而且現在就要去見……」隊長突然從樓梯口走了進來,滿臉的疲憊風塵撲撲:「我們需要她幫個大忙,一個關係狼群生死存亡的大忙……」

  「什麼事?」我聽到隊長這麼一說嚇了一跳,忙扔掉手裡的煙頭站了起來。

  「我們狼群在歐洲的基地全被人端了!」跟著隊長下來的還有騎士和狼人幾人。

  「誰幹的?我來的時侯還好好的,怎麼……」天才聽了也暈了。

  「法國領頭幹的!」隊長捏著鼻樑強提精神:「現在法國政府和美國鬧的轟轟烈烈。美國掐斷了法國的石油生命線,法國便捅了美國的情報網。前段日子歐洲大清洗,上千名北約間諜逃亡。法國政府已經明確的站到台前表示表示不會為美國攻伊搖旗,甚至美國打完了連維合部隊都不會派。這麼大的動靜是前無僅有的事!咱們在科希嘉島上的基地也被人家以存在重大安全隱患為由給收回了……」

  「那咱們下線的人呢?」公子哥想起了狼群下面做門面的幾個公司裡還有不少雇員呢,那些人都是他的關係,所以格外關心的問起。

  「幾個能接觸到我們的高層都以非法洗錢的名義給監控起來了。」

  隊長搖搖頭以息道:「我們沒從那裡走過資金和物資應該死不了!不過也要掉層皮。」

  「連胡克那俄國佬都因為替美國人賣了幾批軍火被扣在馬塞了。」

  騎士看隊長的精神太差替他介面,看樣子兩個人是在一起合計過了。

  「大不了不回法國就是了!」我淡淡的說道。現在別說是基地丟了,就是炸彈就要落到頭上了我也沒啥害怕的。父母兄弟,女人孩子全都保不住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還活個什麼勁了,還在乎什麼棲身之地。

  「有這麼簡單就好了!」隊長說到這裡站了起來:「你們別忘了我們的馬塞鄉下的別墅也被封了!」

  「對呀!老子的『墓地』還在那裡呢!」屠夫第一個跳了起來大聲叫出道。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9 20:58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4:53
第一百四十四章 雪上加霜1

  大家為隊長帶來的資訊震驚之餘,不由惱怒的瞪了屠夫一眼,什麼叫「他的墓地」。彷彿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一樣。

  「上帝前幾天不肯收留我。所以,我暫時還用不上那張桌子。」我看著隊長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分析現在的情況做出判斷,可是腦子卻如同缺油的發動機一樣轉動不起來。

  「這和我們大家有什麼關係嗎?」長久不見的小巴克坐在桌子前轉動手指上的戒指看著地面問道:「你期望我們衝進法國軍隊重兵包圍的圈套去奪回那張桌子嗎?」

  「不可能!我不幹!」衝擊果斷的第一個表態:「為了什麼?一座房子?一間屋子?一張桌子?」

  「為了榮譽或尊嚴!」狼人糾正他。

  「那也不值得!」刺客同樣搖搖頭。

  「我也這麼認為!」Tattoo同樣搖搖頭跟在他身後的淋病等幾個死黨也表示了不認同。

  「基地的電腦裡並沒有記載大家任何和人資料,所以就算天才的保護系統被破解,大家的隱私也不會洩露。」隊長並沒有因為大家的反應而生氣,因為那是事實:「但刀桌上的東西記有死去兄弟的資料,敵人可以順著這些情報追查到死去兄弟的家裡去或者是密友!」

  說完,隊長看了一眼剛才說話的巴克,他的大哥剛剛去世,他的狗牌、軍刀,作戰日記等前些日子才放進「墓地」裡。這下大家再也沒有人言語了,狼群中不少人是無家可歸的漂泊者。死後所有的東西都會放進那間屋子裡,戰友間的關係親疏不同,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好兄弟的私人物品中沒有記錄下自已的隱私資訊。

  「法國政府得到了又如何?難道他們會派人跑半個地球去殺我們那些毫不知情的家人?」大熊撓撓禿頭不理道。

  「如果這些東西落進了法國政府的手裡反而好了。」隊長抱著膀子歎口氣:「我擔心的是私人恩怨……」

  「你是說那個沒死的木乃伊?」我第一個反應過來,想到那個傢伙我身上已然癒合的傷口裡有股蛆蟲蠕動的感覺,激動的猛流口水。

  「希望不是他!」隊長揉著太陽穴說道。

  「你想讓我幹什麼?」想起快刀這個同居了四年的室友,我和他談起的可不只是親人而已。

  如果墓室裡的東西被那個該死的殘廢得到,那傢伙的變態程度。估計和狼群有關係的狗都不會放過。

  「現在北約和歐盟互相打擊的不可開交,我們原有的情報來源幾乎斷絕。你救出來的那個加拿大女記者。她的父親弗蘭克。麥爾斯最近剛得到晉升,已屬於法國軍界說的上話的高官。

  我只希望你能利用救過她的恩情,讓她幫忙打聽出現在密室被發現了沒有。如果發現了現在落到誰的手裡了!」隊長看著我。

  「狼人對她也有救命之恩!讓他去呀!他還認識那個女人的父親。」我聽到這裡明白隊長的意思了,也不禁為他獨獨找上我奇怪極了。

  「那個女人是軍人子女,從小便受過保密教育,狼人雖然救過她。但到頭來又沒掉根毛,不一定能打動她。可是你不一樣,你為了掩護她被俘,落成現在的下場。相信我!任何人看到你的情況都會一輩子內疚的。」隊長這話說的就比較下作了。

  「挾恩圖報!沒想到咱們也有走到這一步的時候!」快慢機一直沒有說話,到了這時卻搖搖頭看了眼隊長,看來他也感覺隊長走到這一步絕對是沒有辦法了。

  「這是該死的權宜之計!這事發生的太突然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沒死的嘴也閉的比保險庫門還緊。前兩天泰勒夫人那老婊子還給老子吹簫來著,現在連個屁都不敢放。」騎士臉色難看地罵著髒話。

  「歐洲的所有的一切丟了我都不在乎。但兄弟們拿命換回來的家園我死也要幫他們守住。」

  隊長當年「落草」就是為了這個,辛苦了這麼多年的心血附諸於流水,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看著隊長臉上堅決的神色,我又找回了當年仰望這個「戰爭狂人」的慕沫之情。無論他犯下了多少殺孽,但在我眼中他「義」之一字上的堅持足以蓋過所有罪惡,在這一行待的越久這種感情越強烈。

  「好吧!你安排吧!但我不善於演戲,如果搞砸了。你不要怪我!」扔掉空空如也的煙盒,從桌上為我準備的堆成山的香煙裡抽出一條,撕開包裝重新吐掉口水點上。

  「盡力而為便可!」隊長走近拍拍我的肩。

  「嘿!也許等你一會毒勁上來了再讓她來看你,下藥就要下猛藥。看到你大小便失禁的樣子,估計她連奶水都願意餵給你了。」屠夫終於說話了,依然是不中聽的損人之語。

  「吃屎去。」

  「好吧!我們就這麼辦。從阿害汗回來她父親便把她接走了。你試試她瞭解什麼。我先走了!我和阿卜拉親王有約。」隊長往血紅的眼裡點幾滴眼藥水便匆匆跑了出去。

  「歐盟竟然對我們下手,究竟是多大的利益能讓他們做出如此的犧牲。」說話的小貓坐在臺階上天才躺在她懷裡不知道正埋頭在電腦中查什麼東西。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公子哥煩躁的搔著頭皮:「狼群再強大。再聲隆名重,說穿了仍是一支傭兵而巳。犧牲?算不上吧!狼群沒了還會有虎群,獅群。這個世界上穿褲子的蛤蟆不好找,會開槍的軍人多的是。記得風鳥傭軍嗎?因為保護了一個拿到蘇聯議會醫療擋案的間諜便被KGB全滅了!」

  「那是他們手氣背!你舅舅被撤職和我們沒有關係,你回不了家自己煩就回去照著鏡子抽自己臉。」惡魔沒好聲氣的罵起公子哥來。義大利也是歐洲,公子哥回不了法國,他也丟了家。

  間諜行為這可是世界頭等重罪,日內瓦公約都不保護這種人的權益。犯這種事根本用不著人髒俱獲,光憑捕風捉影就夠得著就地正法的線兒了。美國號稱世界第一軍事大國,他們間諜數可想而知,這次整個歐洲的情報網被暴露出來。人家奉行殺錯不放過的態度,誅連之廣可以想像。當年為了抓間諜,蘇共十七次黨代會上選舉出的139名中委和侯補中委,其中83名遭到逮捕,1966名代表中有1108名被逮捕和槍斃,這種大手筆雖然有政治清洗的意圖在內,也不能看出世界對間諜這行業毫不留情。

  我坐在桌邊聽著他們聒嗓著心裡越來越煩。隨心口的躁熱口水也越來越多,我知道毒癮又快上來了,便沖大家揮揮手。大家知道時候到了,便紛紛退了出去,沒有人願意聽一個毒癮發作時人的聲響。

  自從毒癮降至醫生認為可以給我一定自由後,身體上的痛苦已經並非無法忍受,現在最難受的是對毒品的思念,哪怕想到針管或白粉之類的字眼我都會產生高潮般地哆嗦,我只能夾緊腿抱著膀子像個不倒翁一樣坐在行軍床上前後搖晃。

  快慢機把我周圍所有鋒利或易碎的物件收到我無法碰觸的地方。這時候傑麗。麥爾斯依舊一身牛仔衣挎著相機包順著樓梯走了下來,看上去和剛認識時沒什麼兩樣,除了腑下隱約可見的防身手槍的皮套。

  「不要給他任何尖銳的東西,如果他有異動不要靠近,看著就行了。」快慢機臨走前在樓梯口攔住她:「如果你身上有藥物什麼的現在給我,這傢伙的鼻子現在緝毒犬一樣靈。」

  女人聽到後從口袋裡掏出一盒女士香煙遞給了快慢機然後徑直向我走來,眼晴隨著走的越近睜得越大。最後楞楞地站在快慢機給她擺的離我甚遠的椅子後看著我呆了片刻才慢慢的地摸著凳面坐了下去。

  「嘿!」看我沒有理她,傑麗借打招呼揮揮手想吸引我的注意力。

  「你還好嗎?」傑麗看到我轉過臉看向他便接著問道。

  「現下還好!」我小腿上的肌肉開始不自主的抽搐。

  「你的臉……」傑麗指著我臉上燒出來的圖案遲疑的問道。

  「沒什麼!」我摸著臉皮看著她,畫家的手藝真是不錯,烙出的日本國旗非常精美。我用刀子幾乎把半張臉皮都給刮了下來,貨車圖案卻仍有淡淡的痕跡。

  「介意把面巾遞給我嗎?」我讓傑麗從床上抽了幾張紙巾擦拭著開始流淌的涕淚。

  「喔!」女記者緊張的從夠到遠處的桌上把紙中遞過來,可等我湊近臉又被我臉上縱橫交錯的新傷疤給嚇的不敢直視:「我知道你喜歡所以拾你帶了點不錯的咖啡……」

  「他們告訴我你被俘的事了!」傑麗鼓了鼓勇氣轉進了正題:「我聽到那些恐怖的事情很替你難過。抱歉!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好奇要去追查運犯人的櫃車。咱們也不至於脫離大部隊,也就不會……」

  「沒有關係!我還活著。」我打斷她滿含內疚的自責:「給我根煙。」

  「你……」傑麗看到我眼淚、鼻涕和口水滿臉。滿身抖如篩糠像中風似的抽搐嚇壞了,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

  「給我根煙!」還好今天毒癮又減輕不少,如果是昨天這時候,我已經尿褲子了。

  「哦!好的!」女記者趕緊從桌上的煙盒裡抽出香煙點上遞給我。

  「我看了你受傷的照片,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傑麗穩定穩定心神後打聽道。

  「我不想談那些!」想起落進敵人手裡的那些日子我就害怕:「還是說說你的情況吧!」

  「我還好!消化不良、幾處凍傷!」傑麗痛苦的笑了笑:「三個月的噩夢。」

  「那太糟了!我也常常做噩夢。」

  「死在我們合擊下被你撕掉臉的男人總是趴在我身上大叫著『還我臉來!還我臉來!』,三個月我幾乎沒有辦法入睡,精神接近崩潰。不過想來我的噩夢肯定沒有辦法和你相比……」女記者說到這裡滿臉自嘲:「我才經歷了幾天?看了幾眼?而你卻常年生活在這種環境中。我沒有辦法想像你夢裡有什麼……」

  「還好我不失眠!」

  「不愧是食屍鬼!」傑麗說到這裡笑了。

  「既然這麼上次的事件讓你受了那麼大的痛苦,幹什麼還要回來呢?換行幹別的不好嗎?」

  我雖然腦子裡想著隊長的囑咐,但不善講人情的我總是找不到打開題目的時機。

  「我想過改行但最後打消了念頭。」女記者苦笑著拍了拍自己的攝影包:「我總以為自己是高官之後,交際廣泛,見過識廣。但到了戰場上才發現原來自己不但天真,而且是個毫無用處的累贅。雖然自信和自尊都大受打擊,但我同樣發現自己經歷了這次事後,對社會、對政治、對人性都有了新的認識,感覺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來。當給一個治好了近視的人再戴上眼鏡,那麼周圍世界就會變形,我沒有辦法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世界歌舞昇平,所以我決定還是睜開眼看真實世界。」

  「那你會發現自己眼晴根本不夠用。」

  「是呀!所以我才帶上了相機。」傑麗拍拍身邊的相機。

  「就是聽到了什麼東西也不要話太多,否則不僅僅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還會連累你的家人。」

  「我怎麼感覺你是在說我父親。」

  「沒錯!他身份敏感、政敵眾多,很容易受到攻擊。你任何輕率之舉都有可能成為你父親的武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聽起來似乎我不應該來看你。為什麼?」

  「因為我們狼群現在正被你父親的袍澤追捕中。」

  「我知道!沒有關係!我父親非常感激你們保住了我的性命,所以並沒有因為那些骯髒的事情而對你們報以敵意。」

  「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反正總要說出口的,聽她語帶至誠我打消費時間套話的計畫直接問道:「你知道任何關於我們狼群被通緝的資訊嗎?」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5:10
第一百四十五章 雪上加霜2

  「知道一些!」傑麗說話時雖然遲疑了一下但神色非常鎮定,看來她料到我會有些問題。

  「如果這樣,我們就繞過廢話簡短潔說,你都知道些什麼?」我握著煙頭:「法國政府為什麼要通輯我們?」

  「不是法國政府通緝你們,是整個歐洲在通緝你們。」傑麗遺憾的搖頭的神態充分說明了事態的嚴重性。

  「你一點都不意外,為什麼?」看她意料之中的表情,我倒納悶起來。

  「因為法德控制下的東歐和美國控制下的北約,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東擴,各種情報收集決定了政治遊說、軍事方案、經濟決策等施壓的有效性。美國軍事背景深厚的狼群常年在歐洲活動,可以說是置放在歐洲心臟的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雖然未壯大前是各派別手裡非常有效和打擊力量,但被清除是儘早的事。」

  「這些都是你父親告訴你的?」我看著女人的眼神,她已經發生了變化,只一年已經足夠她品味出人生的滋味。

  「一部分!」傑麗聳聳肩:「以前不太關心的那部分。」

  「噝!噝!……這些行動他也有份?……噝!……」我嘴裡不停的抽著冷氣彷彿掉進了冰窖裡一樣,可身邊溫度卻有十六攝氏度,頭頂的表溫度更高達攝氏四十九度。

  「不!我父親也只能從書面報告上瞭解這件事的,因為和狼群有來往所以採取了回避的態度,因此對於行動的細節並不知情,如果你想知道他們的行動安排可能要失望了……你很冷嗎?」傑麗看看自己的背心、太陽鏡再看看我發紫的嘴唇奇怪的問我。

  「不算很冷!相比前兩天已經好多了!」我說的是實話。前兩天我竟然冷到四肢僵硬,皮膚麻木紅腫。

  「怎麼回事?這情況怎麼讓人感覺像某種疾病,我以為你只是染上了毒癮。」傑麗看著我手背上紅腫的硬塊擔心的打聽。

  「嘿嘿!根據醫生的解釋:這是凍傷——人體長時間處於低溫下由於受寒冷刺激而引起局部血液迴圈不暢的損害。」我撓了撓她視線投注的位置,無形的眼光引起了淡淡的瘙癢。

  「可是這種天氣你怎麼會凍傷?」傑麗看著我身上裹著的毛毯難以置信地張著嘴。

  「根據醫生的解釋:由於藥物的作用,我的大腦應激中心認為我正處於嚴寒環境,於是便命令肌體執行抗低溫反應。肌肉摩擦,血液加速。甚至會強行收縮肢體從而限制多餘活動造成體力消耗。」我又撓了撓手背:「神經系統也開始混亂,出現凍傷相應的麻木、發涼,腫脹,發癢感覺。我不停的抓撓便成了這個樣子。」

  「那太糟糕了!」傑麗聽我講完憐憫、內疚之情溢於言表。

  「更糟糕的是我並沒有處於凍傷環境,我身體為了抗寒過多分泌的腎上腺素等毒癮下了,身體恢復正常後,便成了致命的毒藥。知道人是怎麼嚇死的嗎?就是瞬間分泌的腎上腺素過多造成心律失常而死的。心跳如鼓揪地肺無法呼吸那才叫糟糕!」我把煙頭按滅在手臂上。灼傷大大減輕了愈演愈烈的痛苦,也再一次把坐在面前的女記者嚇壞了。

  「那……那……」傑麗。麥爾斯雖然也算見過大陣仗的人了,可是仍沒有見過活人自殘的行為。

  「沒有關係!不要害怕!現在我症狀已經減輕很多,再過兩天我就可以出去了。」我抓撓手臂上成排的煙疤,那都是癮發時自己燒出來的。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唔!唔!唔!……」女人借著我擄起衣袖的空擋,看到了我手腕上被電刑椅烤焦的大片皮膚和各種刑具留下的恐怖傷疤再也沒有辦法掩飾自己的情緒捂著臉哭了起來。

  我沒有吭聲!如果說自己不怨她拖累自己,那是瞎扯。可是現在自己沒死,如果把所有的過錯都安到一個女人頭上,又覺得自己有推脫失誤責任之嫌。所以我沒有出聲。只是看著這個女人在我面前哭的泣不成聲。

  「我希望你來看我不只是為了讓我看你多內疚,哭得多痛!」等過了片刻自己被她發出的聲響鬧得頭痛後我打斷她的難過說道。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被我一問,傑麗馬上掏出手帕擦拭滿臉約淚水和內疚:「我原以為你已經死了,但聽說你被救出來。我來這裡本意是來向你表示謝意的,和歸還你硬碟的。」

  我看著她遞給我微型硬碟,那是我用來換取她的咖啡豆的資料。

  「希望這些資料有幫到你!」我拉了拉脖子上的項圈,天才聲稱為了美觀。所以把探測器做成了這個樣子。我猜測這肯定和小貓時不常拎著皮鞭從臥室裡出來有關……

  「幫了大忙!我佔了《環球郵報》和《星報》頭版大半年,在《世界報》開了專欄。非常感激你!甚至這次趕來伊拉克前,《泰晤士報》還曾聯繫過我……」傑麗說到這裡臉上才帶了點興奮的色彩,但說到後面當眼神從我臉上下移到我汗透的T恤下鼓起的巨大疤跡糾結鼓起又慢慢沉悶下來。

  「怎麼不說了?聯繫你什麼?」我把硬碟扔到行軍床上,聽不到她的聲音回頭便看到她又是一臉的難過樣子,讓我非常不爽。

  「我不想提這些了!」

  「為什麼?」

  「因為每次我提到自己得到的收益。總覺得欠你的東西更多。總感覺自己的綺麗前景是拿你和托爾等人的鮮血換來的,讓我感覺到……」傑麗喪氣地把身上的攝影包扔到地上歎了口氣。

  「哎!女人。你不欠我任何東西。」我雖然身體顫抖。但眼神定定的打斷眼前女人的自責:「我是一個雇傭兵。收錢打仗是我的工作。刃頭舔血是我的生活。有人出錢出力讓我們給他們製造聳人聽聞的新聞,製造搶奪利潤的理由,製造戰無不勝的聲勢,製造人道公正的煙霧,救你只是買可樂送吸管——順便的而巳。」我淡淡的陳述一個聽起來非常傷感情的事實,即便事實可能影響下面我提出關於狼群墓的問題的答案。我越來越不善於處理和別人的關係!

  「我假設你過一會兒還要向我打聽關於狼群的問題。應該沒錯吧?」傑麗聽完我的話笑了:「那你為什麼要把事情講得這麼赤裸裸?不怕影響我的情緒而得不到答案嗎?」

  「你會嗎?」我反問她。

  「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我已經是個死加拿大人了!」傑麗扯了扯自己標注國籍的紅楓葉臂章:「你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

  「如果真如你所說。你一定不介意告訴或幫我打聽一下我狼群的馬塞基地被抄了幾個?都抄出來點什麼?」我繞了這麼大的圈子才把壓在心裡的問題拋出來,話音一落便感覺自己胸中壓抑輕鬆了大塊。

  「馬塞?只要是他們查得到的都抄了,據我老爹說法國政府因為即將到來的巨大損失恨死美國政府了,與之相關的所有非官方軍事機構和個人均遭到了致命的打擊。狼群當然首當其衝了!」傑麗笑的滿是譏諷:「看來數千億美元的損失已經讓傲慢的高盧人感覺到強烈的冒犯。」

  「呵呵!你可能有所誤會!法國政府這麼做只要表示自己在反對攻伊的立場上是堅定的。」

  我搖搖頭否定她簡單的看法:「法國對伊問題的立場無論如何變化,最終都會呈現一條從緩和到強硬又到緩和的弓形曲線。現在法國堅決主張讓聯合國的武器核查工作進行下去,甚至威脅使用否決權公然跟美國對著幹。是因為薩達姆倒臺會讓他們損失的不只是千億的投資和百億的外債,最重要的是他們在國際上的發言份量。但美國肯定不會甩他。等到美國最終單方開戰,法國還是要被迫接受現實啟用後備計畫,明確表示站在美英一邊。因為戰爭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只有這樣才能在薩達姆政權迅速垮臺後瓜分戰後重建的巨大利益。」

  「如果結果早已擺在了那裡,現階段的反臉除了浪費口水和圖增美國人的反感,還有什麼作用?」傑麗顯然有記者追蹤真相的勇氣,但缺少政治上的敏感直覺和分析能力。

  「讓法國民眾看到他們的領導者不是懦夫和跟屁蟲?」我看著傑麗笑了:「現在舉國上下群情激忿,這個時候得罪人民可不是明智之舉,別忘了法國可是個喜歡革命的國家。」

  「你太言過其實了!哪有那麼嚴重。」傑麗聽出我話中的揶揄。甩過來一記白眼:「法國人這次是憂他人之危,怎麼會把火氣撒到自家人頭上?」

  「發言權!這是國家實力的象徵,是國民自信自豪的根源。1966年法國退出北約的軍事機構,1967年又把北約的駐歐美軍司令部和軍事基地統統趕走,迫使北約總部從巴黎搬到了布魯塞爾。為了什麼?因為法國人感覺自己國家在北約裡說話和放屁一樣沒用……法德這次不遺餘力地在伊拉克問題上下工夫,目的便是使得美國對伊拉克的戰爭沒有『合法化』,下了美國人的面子,給了自己、國人以及世界上的反戰同盟一份很好的答卷。這樣便為他們將來的國際發言權獲得加分。這叫戴高樂主義:通過對美國說『不』來提升法國的國際地位,重新確立起在歐洲的領袖地位。收拾境內的軍事勢力只是……」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想讓你幫我問一個你父親有沒有聽說從我們的產業中抄出什麼令人印象深刻的東西。」我扯開話題回到主旨上。相信任何人看到那張特別的「桌子」都不會輕易忘記的。

  「令人印象深刻?好奇怪的形容。讓我也對你想探聽的東西起了興趣呢。」傑麗站起身說道:「我去打個電話問一下。你確定沒有其他要打聽的?」

  「我們並不想拖累你們,只是這個問題對我們關係重大,非帶感激!」我站起身可是卻邁不開腿。生怕走兩步栽倒在地上就難看了:「如果以後你有什麼問題沒有辦法解決,我們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傑麗。麥爾斯輕快的跑出了地窖,過了片刻又一臉輕鬆的跑了下來。看到我直截了當的便問道:「你說的是不是一張插滿軍刀的桌子?」

  「Shit!」不用我出聲,門外便有人替我發表了沮喪的回應。

  「看來那就是你們要打聽的東西了!」傑麗聽出是隊長的聲音得意的輕輕笑了起來。

  「沒錯!知道那東西收上來後放哪了嗎?」

  「聽說為了這東西警方犧牲了數名黑衣人。所以特別重視。因此報告上說這東西並沒有被拉回馬塞地軍事基地,有可能在馬塞警方手裡。」傑麗揚揚手裡的U盤:「我父親說書面報告以外的東西便不好說了!這些消息都是公式化的東西也許幫不上什麼忙。但代表我父親的一番謝意。」

  「私人方面提供你一個消息,負責這次任務的是叫:馬丁•雀巢。是……」傑麗把那個小東西扔到我手裡,但我沒有及時握住掉在了地上。

  「是『法國國家憲兵特種干預隊』的頭。」隊長從樓上走了下來:「謝謝你!我們狼群欠下你一個人情,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不客氣!」傑麗看到隊長的「及時」出現滿臉盡在預料的神色。

  「我們真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幫忙,畢竟這些消息在這種時刻很容易牽連到他的安全。」隊長從我腳邊拾起那片記憶體臉上一點尷尬也沒有。

  「早知道這樣也就不用這麼麻煩了,還要食屍鬼他老人家出馬!」狼人,水鬼走了進來。這兩個傢伙也是傑麗能活著回來的功臣。同進出現肯定不是偶然。

  「你還別說!如果不是看到刑天被拆磨成這樣,我可能也不會拿再也不見面來威脅父親了!」傑麗和狼人他們兩個打趣。

  「我還是出去吧,估計你們要聊一些隱私點的東西。」傑麗看到隊長臉上的疲憊和陸續出現的其他人知趣的說道:「順便回答你!《泰晤士報》讓我做伊拉克戰場上的雇傭兵專訪。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是嗎?如果有所需要,我們狼群一定全力配合,言無不盡。」隊長顯然對傑麗提供的資訊非常滿意,滿臉笑容的招呼著:「免費送你一個機密資訊。第十山地師的混編突擊連現在已經集結在沙特和科威特的AL-003軍營,今天晚上就準備進入伊拉克,另外同時派入伊拉克的還有10多支部隊。但不在編制!帶上這個讓刺客陪你去也許能給整到個獨家新聞。」隊長遞給傑麗一套防紅外線探測的偽裝衣,讓她高興的屁顛屁顛地跟在刺客後面跑出去了。

  而我看著水鬼。這是我回來後第一次在清醒意識下注意到他,大腦中留存的記憶裡他還是那個趴在雪堆裡已經死半截了的傢伙。也許是一直昏沉沉的緣故,現在猛地看到他能走路了還頗不適應。

  「看什麼看!」水鬼被我看的發毛,臉色臭臭的罵道。

  「我以為你死了!」我身上的痛苦在遂漸消退,現在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離痊癒指日可待。

  「我也以為我死了!」水鬼除上臉皮皺皺像被水泡過的牛皮紙,走路的樣子也非常奇怪:「非常遺憾沒有。」

  「為什麼?」我奇怪了!

  「因為我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溫裡休克時間過長。全身皮膚20%被凍死,需要做植皮手術。他們還切除了我凍壞的四根腳肢和一根健康的,用來修補我壞死的拇指。由於臀部嚴重凍傷,除了植皮之外,還不得不切掉了部分臀部脂肪和肌肉組織。」水鬼自嘲的拍拍自已扁平的屁股:「他們往裡注射矽膠才能讓它看起來像個「屁股」。」

  「你能相信這個屁股是假的嗎?我們在他脊推骨上劃出開口,將矽膠植入兩邊屁股。托起臀部肌肉。怎麼樣?手藝不錯吧?」醫生走到過水鬼身邊時拍了拍他的屁股,其他每個人有樣學樣經過時一人一掌拍的「啪啪」直響:「以後打針都不能打屁股。」

  「Sorry for your lost!」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這次的毒癮發作時間短多了。我估計再過兩天我就可以走出這暗無天日的地窖了。接過別人遞過來的啞鈴開始進行體能鍛煉,雖然現在身體仍非常難受,但高強度的鍛煉不但能分散對毒品的渴望,可以增強身體強度來加大癮發時的承受力。

  「現在我右手的槍法臭得要死。」水鬼晃了晃自己右手用腳趾續接的拇指:「一個槍打不準且隆過臀的男人?還不如讓我死了呢。」

  「傷的這麼重?一定非常痛苦了!」

  「也不算是,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那些壞死部分已經被切除了。」水鬼歪著頭回想了下搖搖頭:「只是初時感到不適應而已。估計我的軍旅生涯是走到盡頭了!」

  「而且咱們兩個彼此!彼此!你剛回來的時候我去探望你,當時我竟然沒有認出你。渾身上下真是慘得像堆屎一樣!聽說你身上也沒少什麼大件,到是多了不少零碎。」水鬼看看自己古怪的拇指搖搖頭把話從自殤上扯開:「而且我聽說了Redback的事。把你還未蒙面的孩子從你的生命的帶走。估計你比我更生不如死吧!」

  「呵呵!」我苦笑著吐淨口水,脫掉被冷汗濕透的衣服:「我們中國有句古話:自作自受!」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5:37
第一百四十六章 瘋狂準媽媽!

  階梯在我眼前延伸到遠方,盡頭是一片蔚藍的天空,陽光從狹窄的缺口帶著健康的味道投射到我的手心,滲過指縫灑落在嶄新的軍靴上。

  為了取個好兆頭,我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是新東西,屠夫給我整的內褲上還寫了「新生活」的字樣。真噁心!

  整整衣服戴上太陽鏡迎著光亮往出口走。皮膚上逐漸升高的溫度告訴我自己離出口越來越近,耳邊突然響起了隊長的聲音:「走出去很容易,真正戒掉那該死的東西卻不是一件容易事。相信我!其中的艱辛度不遜於你經歷過的任何戰鬥。你不能因為走出了這道門而掉以輕心。真正戰爭才剛打響第一槍」

  這段話不知為何拖慢了我的腳步。

  「你畏懼了!」屠夫就在我後面,看到我停下腳步從後面湊到我耳邊低語道。

  「又如何?不行嗎?」我感覺到自己額頭上在出汗,但絕不是因為天熱。

  「當然可以!我又不是會掉根毛!」屠夫越過我走到前面,巨大的身影擋住了光亮,讓我心情得以片刻放鬆,腿上的鉛墜感鬆了大半。

  「如果我沒有提醒你半小時前Redback上了產台,請不要怪我!」屠夫走到樓梯出口前故意回頭扔出了他的殺手鐧。

  「沒錯!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過會把孩子給你抱過來!」快慢機和惡魔拖著髒衣雜物穿過我身邊的時,惡魔的臭嘴混著酒氣吐出的討厭聲音卻傳遞著令人致命的資訊……

  我根本沒想到原來自己現在的身體還可以承受的了這麼劇烈的運動,整個人幾乎飛一樣從屠夫頭頂跨過竄出地窖大門。原本想像中輝煌的城堡變成了現實中一座豪宅的後院,雕像、草坪、噴泉、葡萄架被乳白色的圍壁圈點出淡淡歐洲莊園風格。

  扎眼地除了刺目的陽光外還有正對著酒窖出口的一個獨具阿拉伯特色的帳篷。衣著樸素的傭人像衛兵一樣站在門外,透過紗簾可以看到帳蓬中央床上精緻的水果餡餅和中東甜點整齊地摞成小山,裡面有人走動看起來是狼群其他人臨時休息的地方。

  幾日來藏身的酒窖座落在一座非帶寬大的建築後面,全部米黃色外牆鑲有藍色玻璃的看上去有點單調,連最簡單的伊斯蘭教裝飾都沒有,看上去像摞起來的火柴盒。穿過豪華的後廳走向大門時,我意外的發現走道裡擺滿了鏤空的紅木家俱。其間的茶几上點掇著中國瓷器,很有中國的皇家氣派,除了四面牆上掛著幾幅大型狩獵場景的油畫中人物和迎面牆上是家族列祖列宗的畫像都是包著頭巾的高鼻樑外,感覺就像老北京的四合院一樣。

  門外停著成排的全副武裝的悍馬車,但更吸引人的目光的是對面同樣大小、佈局的莊園,只不過除了半截牆基和園中的噴泉裡的雕像外都已經成了灰燼。

  「鑰匙!」我沖著剛從停到路邊滿是彈孔車下來的醫生大叫,嚇得他邊上開車的軍醫趕忙把手裡的鑰匙扔到空中讓我竄進車門時接住。我從不知道自己打車可以如此迅速。打火、掛檔、起步一氣呵成,車子怪叫著衝了出去。

  「嘿!等等!有人在車上!!」醫生追在車後面拍打著後車窗。

  「HI!大熊。你好嗎?」我沒停車邊開邊回頭,看到後車廂裡一副擔架上,大熊滿臉繃帶雙手掛著液體躺在上面。雖然看到有傷員在車上,但我沒有停車掉頭的意思,想借兩句話糊弄過去。

  「x%……%x#.」大熊滿臉痛苦的哼哼著,聽不清說些什麼。

  「看樣子你的傷勢都處理過也就不著急了,和我先去趟醫院。」使勁換檔加油可是車速總是上不去,稍一鬆油門車子便急停。感覺好像這車子被打壞了。

  「#x#@!@#@%放下……」大熊努力的放大聲音,可是還是聽得不清不楚.

  「把你放下?不行!我趕時間,Redback要生了。你能想像嗎?我要當爹了!」想到自己要有兒子,我興奮得的停不下嘴。

  「我說你把手煞放下!」大熊終於受不了,伸手拉開臉上的紗布叫道:「顛的我受不了啦!」

  「噢!不好意思!」聽到他的話,我才發現為什麼車子提不上速是因為我匆忙竟然沒有放下手煞,於是便趕忙鬆開了手煞。車速馬上流暢起來。

  「現在好多了!」大熊躺回擔架舒服的呻吟出聲,犯這種初級錯誤讓我頗為尷尬。

  軍事基地離這裡雖然不近,但科威特的地廣樓稀,遠遠的仍能看到基地飛機起落、車來車往的影像,順著寬敞的沙漠公路只要不停加速便可以輕易到達。「你怎麼受的傷?」我對大熊表示關心其實是為了利用此堵住可能聽到的報怨。

  「該死的事故!我們去接了美國佬一批鬼東西,路上翻車不知漏出點什麼。蒸發出來的煙把我的手燒傷了。」大熊搖搖腦袋突然坐了起來,看樣子下身沒有受什麼傷:「夥計!我剛化學中毒!你想殺了我嗎?還是讓我坐起來吧。你開車真是……噢!我的腦袋!……你不是戒毒去了嗎?怎麼跑出來了?好了?」

  「差不多了!」越來越接近美軍基地,路邊有了指揮交通的軍警,遠處一道鐵絲網大門之後可以看到有人類活動的跡象。拐上通往美軍基地的大道,卻被數十輛巨大的集裝箱車搶先一步給堵在了路上。由於路旁是防沙溝和丟棄的各種名貴舊車,想從邊上抄過去也不行,只能跟在車隊後面找機會超車。

  「好得差不多了?看著不像呀!」大熊把用盡的解毒點滴從胳膊上拔掉。從後面跨過控制臺坐到副駕上扭頭看著我:「你還有點冒虛汗,還不停流口水!你確定自己沒問題。」

  「聽Honey說這種狀況是因為藥物對身體系統損傷的後遺症,叫什麼唾腺什麼神經反射失調。他媽的!」我伸頭到窗外吐淨嘴裡的口水,這東西不停的在我的舌頭下面分泌。

  「你是說你以後天天都要流口水,就像鬥牛犬!」大熊瞪著眼不敢相信地問道。也許是瞪眼太用力,話沒說完便拿出眼藥水點了幾滴在眼裡閉著眼:「那些噁心的東西差點殺了我!」

  「你是被化學武器給灼傷的?難道他們的包裝箱上沒有說明嗎?」我透過紗布看到他曬傷般紅紅的臉色。

  「不!不!是私人承包商!就像這些傢伙!」大熊指著周圍的集裝箱和大拖車:「聽說是伊拉克重建承包商。軍隊還沒有到他們就已經到了,現在他們的人數比北約軍隊還多。估計伊拉克哪座橋被炸。哪座電臺或通訊設施被夷平都已經寫在承包合同上了。」

  車隊如蝸般地行進速度和濃黑的尾氣將揚起的沙塵染變了色,我坐在車上看著近在眼前的基地卻沒有辦法進去急的頭上冒火,更不要提被一群貨車司機和他們噁心的色情笑話圍繞其中。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鬼東西?」因為原本裝在車身上的7.62毫米輕機槍和無座力反坦克炮都被拆下來了,我便起身離開駕駛位探出頭站在機槍座中,竟然發現面前的榴彈發射器不是以往的HSKGMG和雙聯裝的陶式子彈發射器,變成了好像M202多管火箭炮一樣的奇怪東西!

  「不知道!剛換的!聽說是澳大利亞人的技術!美國人給安的!」大熊伏身按下點煙器憋聲憋氣的說道:「看來我們也接了武器實戰測試的活。」

  「操!這東西怎麼用?」我想開兩槍把邊上的司機嚇跑,可是卻找不到扳機。

  「不知道!我也不會用。明天再問吧!」大熊點根煙放嘴裡卻被嗆的咳嗽起來:「媽的!聞了點那不知什麼的東西後像被洗了喉嚨一樣。有點小學第一次吸煙時的感覺。」

  「你呼吸道被灼傷了!」我惱怒的坐下繼續聽邊上兩個和KFC來自一個地方的司機交流手淫的時候用的什麼潤滑比較爽。最後勝出的是食用油,便宜且隨處可見,想到自己先前吃的油炸麵包圈我差點吐在大熊身上。

  「讓路!他媽的!把你們的大屁股給我挪個地方。不然我就打爛它!」我兩也忍受不了心中的焦急,放下前擋風窗沖著前面眼看就到基地門口卻突然停車擋住半邊路的豐田陸地巡洋艦叫道。

  「操你!」從車裡下來十幾個大漢手裡端著各式的步槍,他們都沒穿軍服但卻全副武裝,個個身強馬壯嚼著口香糖把一個穿西裝的中年人圍在中間,其中一個伸著中指對這裡罵道。

  「操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差點被人雞奸後,我特聽不得這個詞。每有人嘴裡吐出這個發音,我就感覺到自己屁股溝裡有什麼東西在滑動似的。如果不是剛從地窖裡出來,身上沒帶槍我肯定給那個傢伙一槍,打不死也嚇嚇他。現在既然沒有手槍,方向盤便成了我最有利的武器。

  依仗著自己的悍馬重裝甲防彈車,我踩下油門便撞向擋在前面的豐田路巡,那些保鏢沒想到我會突然發難。連跳帶滾的護著那個西裝男躲閃開來。撞擊並沒有想像中大,加裝了清障器的悍馬輕易的把前臉捅進了SUV的車體。掛上倒檔一加油,清障器掛著鐵皮將豐田的後車箱撕成了兩半拖了開來。

  「你他媽的瘋了嗎?」那幾個傢伙站穩身形更沖了過來,揮著槍托死命的砸著軍窗玻璃。

  「哈哈哈!你再罵呀?你奶奶的!」我透過車門上的射擊口沖他們罵道:「打TAXL回你的狗窩吧!」說完又加著油門撞向僅剩半截的豐田車,將它撞出公路飛進了邊上的防沙溝裡。邊上有個傢伙對著我們的後車窗警告性質的開了一槍,卻只在玻璃上打出一個白斑。看到是特製車子。邊上拼命砸門的傢伙也意識到什麼紛紛退開了。)

  「ALPHA和TRUSpec的軍服。BLackHawk的戰術攜具,OAKLEY牌的X-MeTatLJuLeetS太陽鏡?」

  大熊拉開臉上的繃帶看著車旁向裡面張望的那些傢伙喃喃道:「XM8的樣槍?我不敢相信美國人竟然把下一代陸軍更換武器的戰地實測交給這幫嬉皮!氣……龍?牌防彈背心。這是哪個溝裡出來的東西?」

  「精品店裡包裝起來的走動展覽櫃。」說到這裡我笑了,想到剛進這行地時候我也喜歡買這些名貴的噱頭來滿足自己的虛榮。

  「說不定他們也是非常好的士兵。」大熊指著軍頭前面掛下來的SUV車門上的漆字:「看看!戰艦!怪不得能得到XM8的實戰測試資格,他的創始人是五角大樓國防政策委員會主席,兼任多家私營國防與武裝公司的董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伊拉克戰爭預算裡有30%是給雇傭軍的。這麼大的蛋糕沒理由不咬一口的。尤其是預算是握在自己手裡的時候!」我說完對窗外的傢伙們比了比中指加大油門沖向了基地門口的檢查站。美國政府多名高官都與大型防務承包商聯繫密切,這些公司每年都從五角大樓拿到高達教百億美元的合同。

  因為掛著通行證所以我們輕易便進入了把守嚴密地基地,美國人把水泥平鋪到沙子上然後堆積木似的在上面擺放起成排的建築,所以遠看去整個基地像個放在沙灘上的蛋糕。整個基地像座城市,衣、食、住、行、娛樂各區皆備。我們的車開過了一個又一個大倉庫,那便是簡易的軍營,有的士兵在門外看小說。有的在聽歌曬太陽,一片很休閒的景象。

  打聽到軍醫院在基地的另一端後,我驅車向基地中心最熱鬧的廣場,寬闊和平坦的水泥馬路中段是中心廣場,南亞和阿拉伯的商人在美國兵的監視下向背著M16的大兵們兜售各種商品,土耳其的地毯、印度的首飾、阿拉伯半島的傳統彎刀……第一次踏上異國土地的年輕士兵們如同逛街購買旅遊紀念品般挑挑撿撿的三五成群的閒逛著。

  過了道內崗再往裡走一點便是指揮所的地盤,路上開始出現穿著不同軍裝的軍人,穿著土黃色的陸軍,棕色多些的英國部隊。數碼迷彩設計的美國海軍陸戰隊。所有人都戴著帽子,女兵全部把頭髮盤在頭盔裡,不仔細看根本分不出男女。再往前走穿過指揮區便可以看到穿著白大褂的軍醫和護士進出的醫療站,而被醫院隔開的是穿著比較隨便的「私人承包商」的營地,一眼瞄去看到了不少熟人。

  等我衝進軍醫站提起支著腦袋正打盹的值班醫生,搖掉他的渴睡蟲和眼鏡,貼著鼻子吼叫著震鑽他的耳膜後。才打聽出Redback只是開始陣痛,做個產檢後便回去了根本不在醫院中。

  「幹!屠夫你個王八蛋,又騙我!」衝出醫療站向營區跑去,迎面看到門口碰到的保鏢從剛停好的卡車上下來走進邊上的一座營房,其中抽煙點火落在後面的一個正好回頭對上我,伸出手指著我張嘴要招喚前面剛進門的夥伴。便被我一把掐著脖子提了起來,邊上的大熊適時的在他肚子上補了一拳將他的反抗抵消然後捂著肚子被我拎走了。等拐過了他們的駐地確定他叫也沒有人聽見,我信手一拋將他扔進了拐角的垃圾箱裡,大熊從邊上搬起兩個重型卡豐換下來幾百斤重的輪胎壓在箱蓋上,然後拍拍手上的灰塵鬼笑著示意我先走沒關係,於是便我快速跑開了。

  可是等我心急火燎地呼叫著Redback的名字沖進她的帳篷時,看到的竟然是傑麗•麥爾斯那個女記者一個人坐在房裡。

  「呃……你怎麼在這裡?」我愣住了:「那個……Redback呢?就是……金髮、藍眼、大肚子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認識Redback,只能用手在肚子前面比劃著,自已都感覺自己的行為有點傻。

  「她去看遊戲去了!」傑麗看到我卻不意外,倒是我笨手笨腳地比比劃劃把她逗樂了。說完指著帳篷外不遠處聚滿了人的停車場。「什麼?她不是開始陣痛了嗎?竟然還到處亂跑?不要命的瘋女人!」我看差遠處人頭攢動的密集人群。不是傳來陣陣瘋狂的叫囂聲,看樣子就不是什麼和平活動。

  「失陪一下!」我抓起桌上的一把塑膠手拷沖出了帳篷,心裡咬牙切齒的罵著:前些天還和我裝得和聖母瑪利亞一樣,這才幾天沒見竟然又瘋病上頭了。等在一片罵聲中撞開人牆衝進入圈內,才看清楚原來是狼人和天才他們一夥正在擺攤聚賭。

  小貓和美女兩人穿著比基尼舉著頭盔圍著一輛悍馬車轉悠著,天才站在桌子上,滿臉油彩光著膀子露出成排的肋骨賣力的叫喚著:「下一位!力大無比的。來自盛產大力士的烏克蘭的狼人。大家來下注,一輛5噸重的悍馬哥坐上八名美女人,狼人一口氣能推出多遠去。」

  我正納悶狼人什麼時候成了烏克蘭人的時候,幾個在坐在車頭上的半裸女兵坐進車子露出悍馬車前裝著的一個推樁,那是美式橄欖球防守隊員練頂人用的東西,車後的地面上畫著距離標數。而狼人等一干人等都光著膀子,像健美比賽一樣展示著自己強健的肌肉。伴著男人的下注聲和女兵的尖叫,成疊的美金封條都沒撕便直接扔進了小貓和美女手裡的頭盔中。

  不一會兒天才的面前便堆起了小山般的鈔票,沒人再下注後狼人帶上頭盔走到離悍馬兩步遠的地方站住,帶上防撞頭盔搖搖腦袋,怪叫一聲衝向悍馬車,巨大的身體像坦克一樣撞上了推樁上,在一片加油聲中頂著悍馬和一車瘋狂叫喚著的女人在尺規上劃出兩道長長的輪胎痕。

  「16米!哈哈。」天才突然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瘋狂地叫喚著,而邊上一陣的無奈的咒駡聲。

  看樣子他是通殺,連我喊他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艾薇爾!艾薇爾•瑞貝卡。給我出來!你躲哪了?」我本以為Redback會挨著熟人。

  可是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她的影子。著急上火的我使開始邊喊邊在人群中四下扒拉。

  由於過於著急下手難免有些輕重,脾氣好地只是罵兩句髒話,脾氣不好的便有伸手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因為被關了半個月的綠故,我的情緒也非常的暴躁,看到任何人表情有過招意圖的一律被我一巴掌蓋翻在地。哪怕我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錯的仍無法停下對任何敵意的反擊!

  直到背後響起輪套魔鬼氈撕開的響聲,我猛然回頭看到有人正掏出一把M9手槍,來不及細想我在伸手便抓住了槍頭。死死握住了手槍套筒,保證手槍沒有辦法把子彈推上膛。

  「鬆手!」被我抓住槍頭的黑人抽了兩下沒有辦法把槍從我手裡抽走。急得伸出拇指打開待擊保險,扳開了擊錘威脅道:「我要開槍了!」

  「下次說這話的時候,最好手裡拿的是GLOCK。」我看著了眼握槍的左手虎口前面說道。美軍標配的M9的抽殼鉤還兼有膛內有彈指示功能,當彈膛內有彈時,抽殼鉤會在側面突出並顯示出紅色的視覺標記。即使在晚上也能通過觸摸感覺到,現在我什麼顏色也沒有看到。

  說完後我趁他一楞的瞬間。用拇指按住槍身側面的分解旋轉柄向下壓到底向後一拉,套筒和槍管便從槍身上分離下來到了我的手裡。

  「別動!」邊上傳來上膛聲,然後有人大聲叫道:「這次槍膛裡可是有子彈的。舉起你的手不要亂動!」

  我舉起雙手扭頭看向拿槍指著我的人,同樣是一名海軍陸戰隊的少尉。他身後站了了一排人扶著一個剛被我打倒的男人正怒視這裡。那些人穿著奇怪地黑、白色斑點的軍裝,大多是中東人長相,一半人都帶著近規眼鏡。臂章上繡著「FLF」三個字母。但身上並沒有配槍。

  「咣噹!」我把握槍管和套筒的手伸平舉到和他視線持平遞了過去,半途中突然鬆開,套筒和槍管掉在了地上,對面的持槍少尉姿勢不變,但眼球不由自主的被下落的套筒吸引離開我的雙手。人眼具有不斷追尋新的圖像的生理本能,這是人類的自我防衛的需要。狙擊手的高強度的防干擾練習才讓我能抵禦這種來自本能的誘惑,而且還要每年重複溫習。這位文職少尉肯定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

  等他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回過神時,我前伸的手並沒停頓,己經扣住了他手裡M9槍尾的待擊解脫杆,將它推到了安全位置。從而斷開扳機與擊錘阻鐵的連接,把擊針尾部頂開,即使擊錘落下也沒法推動擊針前驅從而打擊膛內的槍彈底火射擊並且放下擊錘回到待擊狀態。然後向懷裡一帶,硬生生將武器從他手裡奪了下來。

  「嘩啦!」見我連下了兩名美軍的槍,邊上的其他背武器的傢伙弄不清情況但仍紛紛掏出了武器指向了我。但沒有人下令又不知該不該開槍。

  「冷靜!冷靜!自巳人!有話好說!」這麼多人掏槍當然驚動了正沉浸在數錢興奮中的天才他們,等看到是我被人用槍圍住後,趕緊跑過來擋住別人的槍口為我解圍。狼人他們則沒有這麼客氣,紛紛掏出槍,小貓更誇張的調轉車載炮搭從指著人群罵道:「都他媽的把槍放下!在老娘的營區動傢伙,長幾個腦袋?誰開的頭?站出來!」

  「不是我!不是我!」看到比自己大的槍誰都知道應該怎麼做,那群奇怪的「美軍」則在保鏢的護送下匆匆的離去了。其他人害怕站上麻煩也紛紛讓出空地,營區爭鬥是非常平常的事,但動了槍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哪怕是旁觀者也一樣,所以還是站遠點好,畢竟刀槍無眼。

  「你打誰不行,打那些『民主人士』?那是由反薩達姆政府的伊拉克異議人士組成的自由伊拉克軍。」天才拉著我走回賭桌邊,把桌面上的鈔票掃進自己準備的郵件袋 裡:「據說來自世界各地受過開化教育的伊拉克人,為了建設民主化的伊拉克投入了美軍的懷抱,開戰的時候。他們將是美軍的嚮導、美軍的耳目、美軍的翻譯。」

  「自由軍?靠!自由個屁!又是打著自由旗號換功名的傢伙。我記得有人形容薩達姆時說過:『強烈追求個人自由的人』,才會在在掌權之後實行獨裁!!因為它要的就是自己一個人自由。」我突然意識到原來「漢奸」這個詞原來還有變形「兄弟」:「分明就是伊奸嘛!」

  「對伊拉克人是那樣!美國人現在對他們寶貝的緊。他們受到重點保護,身份也都保密。」

  狼人笑了笑:「據說薩達姆長子曾查到一個參加這支隊伍的英國移民在曼徹斯特的親人住處,派人把他們剁成了肉塊放在石油桶裡郵到了利物浦。」

  「替他難過!」我把手裡的N9扔給一直站在我身邊猶豫不決沒有離去的文職中尉:「剛才是我太衝動了!不好意思!我道歉!」

  「你戒完毒了?」狼人等那個中尉收起槍匆匆離去後才回頭問道:「不好好恢復體能,跑這裡幹什麼。」

  「我找Redback,那個女人已經開始陣痛了還挺著肚子跑出來看熱鬧。」看著其他人又聚到一起揮舞著鈔票開始叫囂。不由得為他們的賭性高漲讚歎

  「Redback?我們沒見到她呀!」狼人扭頭向其他人詢問,所有人都表示沒有看到他。

  「我剛才看到她來看了兩眼便走了。也許她去吃東西了吧!」美女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巨大倉庫說道:「孕婦很容易勞累。也都很能吃,尤其是要生孩子前。」

  「為什麼?」

  「生孩子很費力氣的!」美女拍了發問的先鋒一巴掌:「你以為是吐口水呀?就算是吐口水,吐上七八斤重也累死你呀!」

  沒有興趣聽他們拿生孩子打趣,順著人流擠到食堂門口跳過護欄插隊鑽過只有一人寬的食堂入口,裡面是幾乎和一個室內體育館面積差不多大的地方。食堂被放在中間的各種軟飲機器、咖啡機和存放牛奶及果汁的冰箱分成左右兩排,東西兩頭還有放霜淇淋和甜點蛋糕的臺子,現在正趕上開飯,幾千人井然有序彷彿一條流水生產線上的產品一樣:取瓶水,取託盤、餐盤、刀叉,盛飯……

  「艾薇爾•瑞貝卡!艾薇爾•瑞貝卡!」我喊了兩聲便學腦袋後面一疼,回頭便看見Redback挺著大肚子端著個大託盤站在那裡。上面杯盤羅列,主菜、副食,沙拉、水果一應俱全。

  「瘋婆子!挺個大肚子跑什麼?」我還沒罵兩句,手裡便多了一個盤子,上面的食物高得能頂到我的鼻尖。

  「走!」Redback一點也不把我的怒火當回事,拿著薯條扭過臉率先走在前面邊走吃。

  「喂!臭女人!我和你說話呢!」跟在她後面像個跟班的一樣端著食物又不敢扔掉,只能邊走邊沖她的後腦殼叫喚:「你馬上就要生孩子!你神經短路了!還到處亂跑。」

  「雞腿!」前面的女人頭也沒回只翻過手悠閒地哼了一聲。

  「嗯?噢!」我趕忙從盤子裡挑出雞腿遞給她。她不緊不快的態度。讓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我說你都開始陣痛了,最多再有幾個小時便要生了,你怎麼還到處亂跑,吃東西讓別人給你拿不就行了。萬一碰著撞著怎麼辦?」

  「這幾個月讓誰給我拿?你?這幾個月你在哪?剛才讓誰給我拿?你?剛才你在哪?以後讓誰給我拿?你?以後你會在哪裡?」Redback啃光雞腿回頭看著我,把雞骨頭扔到盤子裡伸手道:「奶昔!」

  「我……」話說一半又被打斷,我突然發現這女人真是自己的剋星,再大的火氣總是被她三兩句打消。

  「那天你在酒窖裡說的話,不是當真的吧?」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她說過的「絕情」話:「我現在已經好了!我們可以在一起退出傭兵圈。和我回中國、去西藏,那兒同樣千里無人,誰也找不到我們。再大的困難我們都可以挺……」正說著,一包白色的粉末扔到了餐盤裡,看到那純潔的顏色,話再也不能順暢地說下去了:「……挺……挺……挺過去……的……」

  看著眼前的白色粉末,我感覺空氣越來越不夠用。呼吸越來越急促。那種吸了毒飄飄然的刺激感覺在腦袋裡炸開,脊柱如同一根超大的電池不斷向外發散著舒爽的電流,連全身上下幾百條受傷痊癒的瘡疤也熱乎乎的非常舒服,可是當我把眼神從那危險的東西上移開後,身上的快感便瞬間消失了,代而替之的是毒癮發作時的痛苦。巨大的反差讓我無法適應,為了逃避痛苦只能把眼神死死的凝在透明塑膠包上不願挪開。甚至渴望……

  「如果你想要。可以拿去……」Redback喝完奶昔從白粉包旁邊拿起一盒沙拉開始往嘴裡塞,看我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東西淡然一笑說道。

  「我……我……」艱難的咽下泉湧而出的口水,理智上我知道如果自己拾起了那東西便萬劫不復,可是對欲仙的快感的渴望讓我始終無法做出拒絕的行動。

  「如果你想要,可以拿去……」Redback地聲音如同魔咒般不斷在我腦裡迴旋,想到如果把這東西吸進身體內會帶來的快感,全身的毛孔使不停的顫抖。

  「如果你想要,可以拿去……」

  「如果你想要,可以拿去……」

  「如果……」

  「如果你媽的頭……」我被腦中盤旋不盡的魔音擾的痛苦不堪,抓起盤上的粉包使盡全力摔在地上,登時爆的滿天滿地。來不及掩蓋,散開的粉塵便鑽進了我的鼻孔,嚇的我趕緊抓起掉在地上的水瓶倒在臉上拼命涮洗起自己的臉面。

  「操!操!操!」扔掉手裡的水瓶,按著鼻孔用力擤個沒完,恨不得把腦子從鼻孔裡擠出來。「呵呵!」我正為自己吸進了多少毒品而擔心的時候,邊上的Redback突然輕笑出聲:「看把你嚇的。沒關係啦!剛才那是奶粉!」

  「奶什麼?」我突然聽到此言楞住了。

  「奶粉!」Redback含著冰淇淋勺子一臉鬼靈精的俏立在邊上看著我:「你還不錯!竟然能克得住心癮。」

  「克你的頭!拿這鬼東西試我?你嚇死我了!你這個女人真的是瘋了,瘋了!」聽到自己是被人騙了,一方面慶倖自己沒再跳進吸毒的火坑,另一方面對情人的不信任感到惱怒。

  「試你又怎麼樣?咬我?」Redback一臉無所畏懼的表情,似乎吃定我不敢拿她怎麼樣。

  「告訴你!別以為你懷孕了我就不敢動你。」我擼起袖子亮出小臂上糾結的肌肉不叫是嚇她還是給自己打氣。

  「來呀!來呀!」Redback把臉伸到我近前,大著肚子傾身的動作看著像隨時會撲倒的樣子。

  「不行!不打你兩下,你以後非上天不可。」我拉過她攔腰抱住伸手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

  可是等第二下揮開手便感覺到自己手上濕乎乎的。

  「什麼鬼東西!」甩甩手上的液體,我聞到了刺鼻的氣味。

  「呃……那個……刑天!我有沒有告訴你……我的羊水破了!」

  Redback滿臉得意地說道。說完還故意挺了挺屁股:「來!再打兩下!很過癟的。」

  「羊……水破了?」我看著她濕透的軍褲瞪圓了雙眼,心中的驚駭比得上我第一次殺人:「過癮個頭……」

  我打橫抱起這個滿臉痛苦卻仍抓著冰淇淋不放的美人奔軍醫所跑去:「媽的!你這個女人腦子有毛病,生了孩子絕不能讓你一個人帶。絕不能……」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5:59
第一百四十七章 來往世間

  「我們公司己輕成功的將「金屬風暴」技術應用在個人防身武器上,該手槍在1/500秒內可射擊3發點射,這種起高速點射的能力便武器能夠以非常有效的方式將多發彈丸命中目標。如果軍警只有採取行動才能結束高度威脅形勢時,那麼一次點射發射3發彈丸將很可能迅速結束對峙,以避免持續輪戰並減少員警和平民的可能傷亡。因無傳統的機械操作部件,7發單管電子手輪能發展成緊湊型多管電子手槍,該手輪可以在致命與非致命功能之間快速轉換。

  而且該手槍具有空前的、先進的、內嵌的電子安全淮許保險功能,用來限定手輪的使用權。

  試驗型手槍配有套64位元的電子鍵控系統,它限定一支武器只能由唯一的授權者使用,授權者戴著裝飾性戒指一一微型異頻雷達收發機。異頻雷達收發機是由我們獨家研製的,當兩個密碼匹配時,鍵控系統在幾毫社內就可激話手槍。這樣即使武器被盜了也不用擔心會被用來反擊自己。」

  邊上推銷員在給所有人講解裝擺在我們大家面前的怪形怪裝的手槍,我卻在這邊急的抓耳撓腮的看著聽得一臉興趣盎然的Redback,這傢伙躺坐在輪椅上一點也不為自己已然臨產而擔心,本以為上次那麼神神怪怪地講了不少聖潔鬼話,再見到她應該會是大變樣。可是從現在的情形看,這女人並沒有什麼變化,仍是對殺戳武器滿臉興趣。真是弄不懂她在想什麼!

  「別擔心!女人羊水破了以後24小時都算是正常範圍。」醫生在後面拍拍我的肩膀寬慰我。

  「他才不是擔心!他是被護士三次趕出來給惹惱了。」屠夫坐在帳篷前的方桌旁手裡拿著刀石輕輕打磨著鋒利的刀鋒:「真想一刀切了那個大嗓門的女人。對吧!刑天。」

  「我看是想切了自己吧!笨得連產口開一指和開三指都分不清。」小貓摟著天才,越勒越用力。

  「媽的!老子是男人。怎麼會明白什麼叫宮口全開。誰知道一指兩指是多寬,按大熊的手指算,三指寬都能生出頭牛了!」我惱怒的看著邊上看熱鬧的人。

  「所以你就一下午把頭埋在女人的褲檔裡守著?」屠夫把刀石收起來用手指輕輕試了試刀刃然後扭臉看著我笑的淫賊非常:「這件事傳出去,你就不用做人了!」

  「哈哈!哈哈哈!」

  「有道理呀!」

  「藏在女人褲檔裡過日子的食屍鬼!哇噢!指不定又悟出什麼絕世武功,也許回頭收不少徒弟也不一定。」一群人聽了屠夫的惡語中傷覺得有趣便紛紛跟進。

  「都是混蛋!你媽生你們下來真是造孽。」我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們只能當他們是在驢放屁,扭過頭看著輪椅上的Redback:「你怎麼回事?不痛嗎?」

  「你……說……呢?」這三個字根本是從女人牙縫裡擠出來的,原本緩慢的語速在她扭過頭後突然爆長:「你以為我腦門上的汗是熱出來地嗎?老娘疼的大便都快流出來了!你還有閒心在這裡和這群爛人駡街?而且還罵輸?」

  「那怎麼辦?」我被她的大嗓門給嚇住了。

  「給老娘揉腳!」Redback拉起產袍露出白晰的雙腳。

  「老婆!你胖了!」我看著她圓乎乎的小腿。突然想到上學時看得一篇小抄,說歐美女人生了孩子後會身材嚴重走樣,變成又團又腫的啤酒桶,尤其以東歐和俄羅斯的悍婦最為出名,嘴裡不自覺得溜出一句:「你沒有什麼俄羅斯血統吧?」

  「啪!啪!啪!」腦袋上立馬得到了「強烈」的回應。

  「老娘是浮腫!你小子在想什麼?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嫌老娘現在的樣子醜了?不想要我了?想蹬了我去找你法國的那個小賤人?嗯?我告訴你,沒這麼簡單。老娘得不到的東西,就是砸了也不給別人!砸了也不給人!」Redback聽我一句誤言後如同火星掉在了炸藥堆裡。

  反應簡直是暴跳如雷呀。輪椅扶手拍的「咣咣」響,手裡搖動著剛從天才手裡搶來的「金屬風暴」手槍嘴裡大放厥詞,槍口不時在眾人腦門上晃過,嚇的滿場悍匪就地臥倒抱頭大罵。

  「刑天!你個王八蛋!說話小心點!孕婦都受不了刺激。想害死我們呀?」

  「就走!Redback本來就是夠嚇人了!你還敢捅老虎屁股。不想活自己喝泡尿嗆死,別拉老子墊背。操你先人!」

  「這女人神經本來就不正常,現在看來是徹底失常了!」

  「上帝……保佑……」

  「槍裡沒有子彈!」終於有人喊到了重點。

  「我要生了!」看到滿臉殺手從地上爬起來的屠夫眾人,聰明地Redback拋出一句護身符,將槍扔到我懷裡召來護士回產房了,留下我楞楞地看著產房關上的大門。膽顫心驚的聽著背後越走越近的腳步聲。

  「唉!刑天!聽說單親家庭出來的孩子比較堅強。」屠夫從後面伸出巨掌按住我的天靈蓋說道……

  「我……」

  如果我說剛才被人群毆的慘叫還是人聲,那麼Redback在產房裡的聲音就如同獸吼了。

  「我的孩子呢?」匆匆趕到的神父穿著神袍的樣子像個可笑的莎士比亞演員。

  「你的孩子?」我扭頭瞪著淤青的雙眼:「我的孩子,我的!媽的!怎麼誰都想把這孩子從我這裡弄走。」

  「嘿!刑天!不要這麼自私,這個孩子是我們狼群大家的!你不能獨佔。」騎士摟著隊長滿嘴酒氣的從拐角轉出來。

  「沒錯!狼群的第一個孩子!」隊長也是滿激動的樣子:「我們大家都有份。」

  「咱們都有份?聽著怎麼這麼的……」女記者傑麗•麥爾斯斟酌了半天:「淫亂!」

  「我要把孩子生產的全過程都給錄下來。」小貓興奮的舉著錄影機衝進了產房。而我只能手足無措的在房門口轉來轉去。

  基地雇傭部隊地盤由於建立匆忙佈局並不合理,與私人醫療所隔著一片停車場竟然是個靶場。每到日落夜訓開始時遠處的靶場上便會傳來陣陣的槍聲,每次密集的槍響後。便會有濃濃的火藥味隨風飄來,引得我血脈噴漲,一股躁熱慢慢從心頭蔓延到全身。這種久違的殺戮渴望讓我有了找回自己我的感覺——一切盡在掌握的滿足!但不知為何滿足中卻充斥著強烈的不圓滿。到底是什麼呢?什麼東西干擾我的精神。我努力的在自己腦海裡挖掘,像個掘墓賊一樣貪婪而漫無目的……

  「嗨!刑天!你猜猜我聽到了什麼稀罕事?剛才有個美國運輸兵告訴我他能從槍聲聽出開槍的是黑人還是白人。說什麼這和體質,傳統教、思考摸式有關。你能相信嗎?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麼呀!」水鬼擺著腦袋一臉難以置信的將防滑手套扔到桌上:「老子要是還能開槍。死也不願意去開車了,碰著的都是什麼人呀!喂!刑天!我和你說話呢!你怎麼回事?唉!他怎麼回事?抱著腦袋傻站在那裡幹什麼?」

  「老毛病了!這小子精神有問題。你不是知道嗎?」屠夫坐在床邊悠閒的擺弄著手裡新式手槍。

  「我知道呀!可是難道不應該為他擔心嗎?又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估計毛病應該越來越大吧!」

  「沒看出來你這麼關心他!我會讓他把你的名字加在遺囑中的。」屠夫拿起被推銷員稱為VLE的多管手槍,對著停在遠處的裝甲運兵車扣下板機。結果「嘭」地一聲奇怪槍響後,裝甲車的後門被打出臉盆大小的凹坑。

  「哇噢!」邊上的所有人都為這一槍的威力震住了。屠夫也意外地挑起一道眉毛看了眼彈痕。打量了下手裡的怪手槍撇了撇嘴,又瞄準再扣了下扳機。這次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先生!你……剛才把24發子彈一次性打了出去,你應該調節一下控制器,把三根槍管齊發改成每次只有一隻槍管工作。」工作人員像發令槍一樣從中折開,然後倒出三個槍管裡的子彈開始重裝,然後從普通手槍裝彈匣握把部位抽出一塊電池換好。重新遞給了屠夫……

  「這東西還要用電池?」狼人搶過手槍拆開握把,看到裡面像收音機一樣的電路板和佈線,然後譏笑著將手槍扔到桌上:「你想讓我們帶著個需要安電池才能射擊的玩具上戰場?你以為我是誰?變形金鋼?」

  「可是你看看這槍的威力和射速……」演示員對著輪靶連開數輪,每次三發子彈的點射將靶心打了個稀爛。打完還自以為很帥的吹了吹輪口……

  「我不想自己的孩子泡在火藥裡長大……」刺鼻的硝煙味無端勾起了前些天的回憶,Redback說出這句話時抽動鼻子的畫面猛然浮現在眼前。緊接著便看到一個赤裸裸的嬰兒臍帶未剪的躺在子彈堆成的小山上啼哭,掙扎著揮動小手想抓住本應送到嘴邊的母親乳頭,但卻抓住了顆冒著煙的彈殼,滾燙的金屬在細嫩的手心裡烙出一個焦黑的圓環,血水順著翻開的皮肉淌出滴落在嬰兒粉唇上緩緩滲進嘴裡,也許是饑餓使然小孩子竟然把淌血的手指著塞進嘴裡拼命吸吮著。直到肚腹不再饑餓才心滿意足地張開滿是鮮血的小嘴癡癡的笑了……

  是我的孩子嗎?我不斷捫心自問。搖搖頭想驅散自己的幻覺,可是圖畫卻越來越清晰,孩子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嘴越張越大裡面的血水像泉眼般越冒越猛,最後竟開始混雜著暗黑色的血塊向外翻湧。慢慢血塊變成了腐肉,落地便從其中摔出無數蛆蟲。散發著惡臭重新爬回嬰兒身上,鑽進皮膚下開始齧咬仍帶著胎膜的幼小軀體。但嬰孩仍在笑。笑的很快樂,似乎在享受一件美好的事情一般……

  「把這些東西都拿走……」我被腦中的畫面逼的接近瘋狂。抱著腦袋扭過頭對著那個散發火藥味的推銷員嚷道:「把這些東西都給我弄走。這裡是醫院,我女人正在裡面生孩子,你在幹什麼?在這裡開槍想嗆死我兒子,還是想震聾我兒子?給我滾!給我滾!」

  「可是,先生……」

  「滾——」我的電子聲本來就很怪異了,現在音量過大吼聲已經劈裂到接近恐龍了。

  「你還是最好離開!這傢伙咬人的!」惡魔做了個嚇人的手勢,而隊長對看著一臉為難的演示人員說道:「我們都不喜歡使用電力驅動的單兵武器。因為陸戰的環境複雜,電打火的失敗率太高了,也許我們可以按受你們裝的40毫米火炮系統。但手槍這種近戰武器我們是無法接受如此脆弱的武器,我們可不想在離敵人十米的距離上打不響槍。」

  「可是,先生……」

  「滾!」我從桌上我的裝備包中抽出MK23指著那幾個推銷人員:「不然讓你們嘗嘗老式武器的味道。」

  「別!別!好的!馬上!」幾名工作人員趕忙收拾起東西穿進車子駛離了這裡。

  「這裡的硝煙味太重了!我兒子不能落地吸的第一口氣便充滿火藥。給我風扇!給我風扇!」揮動雙手我拼命地扇動,希望驅散這能給我活力的源泉。

  「這傢伙以前不是最愛聞火藥和血腥味的嗎?真瘋了?」一群人看著我跑來跑去的搬風扇扯空調,卻沒有人當回事,紛紛坐在邊上說風涼話。

  「產前抑鬱症!」從頭倒尾站在遠處不吭不響的快慢機的結論便是定語,連屠夫都沒有反駁。

  「等了!等了!別理他。生孩子的時候男人都會這個樣子的。」隊長站在人群中看著我跑來跑去如同得了失心瘋一樣搖搖頭對其他人說:「剛才聽說一支遊擊隊在科威特北部地方伏擊了又一個美國車隊,造成多名美軍受傷。為了搜索敵人,美軍已經派出了「阿帕奇」武裝直升飛機前往巡視。還有條通往港口的油管被裝上了炸彈,有人聲稱如果美國不撤走準備攻伊的部隊,便要引爆炸彈將科威特燒成火雞。現在油管沿線己經密佈坦克和步兵戰車防止對方偷襲。但那油管太長他們想讓我們派人去幫把手。最近我們要多多仰仗美國佬的幫忙,你們去幾個人吧。」

  「噢!媽的!什麼時候狼群也操弄起體力活了?估計咱們以後的日子是不好過了!」大熊一臉紗布沒事就撓兩下,坐在那裡像個大馬猴一樣。

  「我們失去了半個地球的市場。收成肯定會減半的!」抱著G22離去的刺客說話像個商人,看事情總是從最務實一面切入。雖然不情願但大家還要接受我們以後會行情日下的事實……

  「為什麼你還在這裡?你不是記者嗎?去報導你的故事去呀?」大家都離去了,邊上只剩下傑麗•麥爾斯這個女記者叼著香煙坐在那裡看著我。

  「我在等你的孩子降生!」傑麗把手掌立在耳後做了個遙聽醫護所裡Redback叫聲的動作。

  「為什麼?」我做了半天的深呼吸才平靜下來,收起武器一臉不解的看著這個女人:「我們為了報答你的幫忙,給了你那麼多的線索你竟然不去做新聞,坐在這裡聽我老婆慘叫。你病了?」

  「當然不是!你們給我的線索。我都跟進了。可是卻全部沒有辦法用,甚至交到報社都被打回來了……」

  「為什麼?」

  「外交介入!過於敏感!如果報出去。會影響軍事行動的隱蔽性和安全。」傑麗按著眉頭躺在背椅上看著發黑的天空:「新聞第一準則——時效性,竟然也有沒有用處的時候。」

  「你可以把這些東西收集起來。做為你自己的資料庫。知道的比別人多,對於記者來說絕對是增加身價的籌碼……和保命的稻草。」神父捧著聖經終於站累了,坐到來邊喝了口水擦擦汗,卻仍不肯脫掉那厚重的教服。

  「我聽說你現在巳經不再參與教庭的外勤工作了!」我看著神父的禮袍開叉露出來的綁在腿上的槍套:「那你為什麼還帶著槍?」

  「閉嘴!別掃我的興!」神父拉展教袍蓋住槍套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看著神父握緊聖經的手指上繃起的血管,突然有點可憐這個已經退出了這個圈子的幸運之人……

  「我見到了唐唐。」傑麗冷不丁爆出這麼一句嚇了我一跳。

  「什麼時侯?在哪?」一年不見,如果不是她提起,我絕不會想起這個女孩兒了。

  「前天!在這個基地!」傑麗說起這個曾經和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女孩子時。表情欲言又止非常的奇怪。

  「怎麼可能?她到了科威特?」我楞住了,「經歷了阿富汗的種種,美軍竟然仍把她派到海外戰地來?」

  我雖然不瞭解美軍的條例,但政府軍畢竟是政府軍,他們天天把人權當西裝一樣裝在外面,不適合驅使士兵像我們這些黏在戰爭車輪下面的口香糖一樣不管死活。

  「美國的海外駐軍嚴重缺乏。」傑麗輕輕彈掉煙灰胳膊支著坐椅扶手看著我:「攻打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情況不同,並沒有明顯的證據證明伊拉克和911有關,所以不少美國人民不願參與到這場企圖過於明顯的侵略中。徵兵不順造成的兵源不足把唐唐這種『老兵』重新拖回了這個爛攤子裡。」

  「她還好嗎?」我也不知道應該對這個女孩子表示出什麼樣的關注才比較合適。

  「不好!」傑麗的回答快極了。

  「我不記得她有受傷呀!神父!有火嗎?」我看到傑麗急促的吸吮手裡的煙頭嘴裡也開始發乾。連食、中兩根手指夾煙的位置也有些發癢,不自覺地拿起床上的萬寶路掏出一顆扔到嘴裡,摸出火機打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地窖裡天天點煙,已經把火油用盡還沒有補充。

  「我戒煙了!」神父打開聖經正念念有詞。

  「你能戒掉幾十年的煙癮,卻沒辦法把槍套從身上解下來?」我知道神父的煙癮絕不比我前些日子的毒癮小。所以聽他這麼一說,驚訝之大可以想像。

  「DAMN!刑天!我告訴你不要掃興。」神父重重的合上聖經砸在桌上,額上的青筋冒起:「讓我一個人靜靜。」

  「OK!」我印像中的神父是個悲天憫人的長者,從沒有見過他如此地生氣,更沒想到這種情況會出現在他離開了傭兵圈後。

  「那個唐唐出什麼事了?」我躲的離神父遠遠地。接過傑麗遞過來的煙頭對著嘴裡的香煙。

  帳篷裡傳出的Redback的慘叫聲快把我逼瘋了。

  「她癱瘓了!」傑麗說到這裡閉上了眼晴。

  「什麼?」我本來正伸著肢袋向帳篷裡打探為什麼這個女人叫這麼長時間還不生,可是卻被他這句話給勾回了頭。

  「她癱瘓了!槍傷了脊柱。」傑麗睜開眼閃出惱怒至極的凶光,這眼神甚至在阿富汗的雪山頂拼命時也沒有展露過。

  「怎麼回事?她回去後不是就送到了德國駐地去療養了嗎?就算調到科威特,這裡的軍事行動還沒有展開,她怎麼會被槍傷的?走火嗎?」我知道唐唐所在的部隊調到了科威特,但那支部隊並沒有派到伊拉克執行滲透任務。

  「她還懷孕了!」傑麗說出了一個更令人吃驚的事實。唐唐和Redback不同,她是個美國軍人。受到軍法的約束,在勤務期間發生性行為是屬於通姦瀆職行為,是被明令禁止的。甚至Redback以承包商家屬的身份挺著大肚子留在基地裡,還是花費了我大量金錢去疏通關係才搞定的。

  「上帝呀!別告訴我……」捂著臉不願看到傑麗點頭肯定我的猜測。我曾聽隊長說過,在海灣戰爭相間遭到男兵性騷擾的美女兵多達64%,其中一艘「阿卡迪亞」 號修理船被美海軍稱之為「愛之舟」。在海灣戰爭期間共有360女兵在該船上服役。戰爭結束時這360名女兵中竟先後有36名懷孕。

  「她在德國被自己的排長強姦了……」傑麗忿忿不平的一拳砸在桌上:「唐唐告到上級部門後,得到的答覆竟然是被調離療養所派到了科威特。結果那名只被警告的排長竟然極度不滿處罰。心懷恨意遞出申請,尾隨到了科威特,糾結手下找上門再次輪暴了唐唐,而且喪心病狂的在完事後對著唐唐的背後開了三槍。她命大沒死但脊柱中彈癱瘓了!」

  「你能相信嗎?在阿富汗幾死幾生的情況下,落到敵人手裡都沒有遭到的暴行,竟然發生自己家……」說著說著女記者竟然哭了起來,彷彿被強姦的是她自己。

  「92年駐菲律賓美軍撤離時,丟下了6萬多的混血兒。那可憐的國家總人口當時才不到7000萬。每千人裡便有一個美國兵的私生子。你能相信嗎?」我曾在菲律賓待了不短的時間,瞭解到當年菲美鬧僵的一個難堪原因便是美國兵管不住自己褲檔裡的「槍」:「也許美國駐紮到現在的話,菲律賓已經成了美國國旗上第51顆星了。」

  「但那個排長稱他們之間的性行為是互相情願的,槍傷是因為……性行為中動作過於劇烈……碰觸到槍支走火造成的……」傑麗義憤填膺的比手劃腳:「那些人竟然相信他的理由。」

  「在我們中國,相信這屁話的官兒肯定和犯人站成排給一起斃了!」

  「我們不能就這樣讓他逃過懲罰。」傑麗自從去過阿富汗現在想事情已經沒有那麼死板了,越說越咬牙切齒:「為了保她周全你幾乎丟了性命。你甘心嗎?我們絕不能讓他就這樣逃過懲罰。絕不能!」

  「你想幹什麼?」

  「殺了那狗雜種!」傑麗說到最後拍桌而起盯著我:「我出錢!」

  「啊!」不知是Redback的痛叫還是傑麗的轉變讓我心頭一緊。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6:18
第一百四十八章 求婚(上)

  「不?為什麼不?經歷過那場生死劫,我以為你對於朋友的生死會多少表現出點在乎。可是你唯一能說的竟然是個『不』字?」傑麗。麥爾斯這個美麗的女記者面容冷峻如鐵瞪著說完這句話後,一巴掌拍在面前的行軍桌上像顆手雷一樣炸開了:「就算你沒心沒肺是塊冷鐵。可是你不是傭兵嗎?我出錢你為什麼不接?」

  「傑麗——,我沒有辦法理解你們女人之間的感情是如何建立的。也許你第一次經歷戰火,第一次接近死亡,甚至第一次參與謀殺……這些過於刺激的經驗讓你和一個陌生人之間過於迅速地建立起了一種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信任和感情。但我和你不同,我生活在這種環境中,我每天殺的人,比你每天見的人都多。我保護過的、救助過的人遍佈全球。他們都生活在真實的地獄中,如果我和他們每一個都成為朋友,那麼我一年到頭除了參加葬禮什麼都不用幹了。

  所以,唐唐對於我來只是一個女人,就像每天身邊走過的其他千百女性一樣。「我說的是實話,而且已經很婉轉了,至少我沒有像屠夫那樣把自己當做搬運工,所保護的客戶當成家俱,還是沒上保險的那種。

  「她也是個中國人!嗯……」傑麗說到這裡想了想:「——臺灣人!不管怎麼個說法……她是你的同胞。難道這也不能讓你另眼相待嗎?難道壓抑自己的感情是成為優秀士兵的唯一要件嗎?」

  「很抱歉!」我搖搖頭看了眼前的女人:「我並沒有壓抑自己的感情!也許三年前還需要,但現在,我只是……不在乎!」說到這裡我看到邊上的神父從聖經中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如同看見一隻被汽車輾過的狗一樣:「我現在唯一關心的便是裡面正慘叫的女人。我兒子的母親!」

  「那我呢?」傑麗聽完我的話。似乎怒氣更盛:「我也只是個路人嗎?」

  「什麼?」我楞住了,現在的話題和她有什麼關係。

  「對你來說,我也是個路人嗎?」傑麗說第二遍的時候似乎平靜了些。

  「不!你幫了我們狼群大忙。你是朋友!你有任何要求,我們狼群都會滿足。」說到「狼群」的時侯加了重音,希望她能明白,她的要求狼群中任何人都可以滿足,不用因為只和我相熟而一葉障目。

  「朋友!對於朋友你能想到的便是把我推給其他人。」傑麗聽完我的話一屁股坐回了椅子垂頭喪氣地看著我:「你話裡給我的感覺。似乎因為我能幫上忙才和承認我是你的朋友。」

  「當然不是!這樣說吧!如果把唐唐擺在一個被保護者的位置上,我確實難以對她的遭遇產生過多的憐憫。」我看她似乎沒有辦法理解我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冷血反應,只好費點口舌緩解她的敵意:「但如果把唐唐做為一個軍人,做為一個曾聽命於我的部下。有人膽敢將我的手下搞成那個模樣還是頗為惱火。我接受你的委託沒有問題,但要等我兒子出生能後。好嗎?到時侯你想我幫你殺誰都可以。」我實在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和這個女人閒扯蛋,自從伊拉克那場劫難歸來,我發現自己又發生了變化。如果說以前對於身邊事物只是缺少同情,現在我甚至開始有反社會傾向。

  「那你願意去探望一下唐唐嗎?」傑麗聽我服軟雖然有點高興,但也明白我只是怕她在邊上聒噪的敷衍之詞而已。

  「可以!必需等我兒子出生了以後!OK!」我低吼一聲把傑麗嚇呆住後,滿意的伸著腦袋向帳篷裡打探,搞不明白Redback為了哪條宗教信仰上的破理由非不讓我陪產,害的我在這裡被人碎碎念還不能生氣。

  三四個小時過去了,屠夫和大熊他們把油管上的炸彈都我到了,產房的女人仍沒把孩子生下來。聽著她在裡面的慘叫,讓我想起了自己被人過電時的情形。響動和帳篷裡的女人差不多少。

  看來女人生孩子真是個受罪活呀!

  「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呀!你快出來多好!看把你媽疼的!」我急得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沒關係!這還算正常!」醫生又跑我跟前安慰我:「分娩也是分階段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從產房裡走出來個護士,手裡拿著個寫字板來到我近前。上下打量我兩眼隔著口罩用質疑地口吻問道:「你是產婦的丈夫嗎?」

  「我……」我被她問得楞住了。說「是」吧?我們兩個並沒有結婚。說「不是」吧?這孩子確實是我的。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這種問題難到,心裡某根已被遺忘良久的琴弦突然被觸動了……

  「我是孩子的父親!」想了半天我也只找到這麼一句合適的回答。

  「噢!那好。請你看一下這張同意書。由於你……胎兒比預期中要大一點造成現在有難產的傾向,雖然你未婚妻堅持要自然生產,但我們希望你同意在非常情況下允許我們進行剖宮手術。」護士看我在承認夫妻關係上模棱兩可的回答便聰明的找到了個代名詞。

  「剖宮?」我聽到這個詞肚子上便是一涼,想到要在REDBacK平滑如玉的小腹上開出道口子。

  心裡竟然有點不捨。

  「沒關係!這還算正常!」醫生還沒說完話便被大熊從後面捏著脖子提了起來到自己的高度和他平視後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是生孩子又不是中槍,能出現什麼不正常,肚子被炸掉的肉過多縫不起來?估計即使那樣,你都不會認為有什麼不正常的。」

  「就是!產房裡能出什麼狀況!放過刑天吧!」本以為今天屠夫不定喝了什麼東西開了眼。

  可是後面跟著的話就證明,哪怕太陽打西邊升起。我抱了這種想法都是極為愚蠢的:「啊!我突然想到!如果她生出個黑人或白人。那就不正常了!對吧!兄弟們!巴克!別住後跑呀!就算生出來個黑人,也不一定就是你的哇!」

  「去你媽的!屠夫。」我草草在寫字板上簽了名字。趁護士進門撩起的門簾縫隙向裡面張望,只看到密封的毛玻璃隔間裡人頭攢動,Redback的聲音便是從那裡傳出來的。本想多看兩眼表示一下關心的。

  可是聽了屠夫的話,氣的我差點吐血兩升,沒扭頭便一腳迴旋踢招呼過去,恨不得踢爆這王八蛋的腦袋。

  「梆!」屠夫根本沒有躲,直接一拳打在我小腿的迎面骨上,如果不是手下留情,在搏殺中這一拳便將我的迎面骨打斷了。

  「你有點反應遲鈍了!」屠夫感覺到我有抽腿動作但卻沒有完全躲過他的拳頭後裂著嘴陰險的笑了笑:「也許這是我欺負你的好時機呀!不能放過!」說完一記衝拳帶著風聲迎面打了過來。

  看著這傢伙鬥大的拳頭越逼越近。刀光火石之間,我腦中無意中閃過被綁在電椅上無法動彈之時,那些行刑者一次又一次砸的我頭暈眼花的拳頭。我按照以前的交手經驗迎著拳風一拳揮出時,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向後縮想要躲開這次攻擊,似乎身體的記憶中我一定會挨上這拳並會劇痛無比,便自作主張想把傷害係數降到最小。等我意識到自己身體在害怕時,自己出拳的姿勢已經錯誤了,僵硬的腰部過彎根本沒有辦法把從腳下升起的力道傳到拳頭上。於是,當屠夫一拳砸在我拳面上時。缺之力道的拳頭像沙包一樣被屠夫一拳逼開,整個胸門大開被他去勢不減的拳勢擊中,即使我在意識到問題所在後運起了硬氣功,仍被打的退出六七步,胸中氣血上湧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你確實遲鈍了!」屠夫左手輕輕拍了拍右拳的拳面活動一下肩部幸災樂禍的說道。

  「也許是有點遲鈍!但你如果真以為我好欺負的話就大錯特錯了!」我使勁在地上跺了兩下腳分散開迎面骨上鑽心的疼痛,也許正是這痛的令頭皮發麻的一拳,讓我身體有了點被喚醒地感覺。抬手從靴子側面抽出軍刀,在指間轉了個刀花又插了回去。屠夫看著我在小臂上刻出一個小小的十字流出的血水愣了一下,然後搓搓手滿意的裂著嘴又一拳更快更狠的搗了過來。

  身體就像很現實和單純的386電腦,由於胳膊上的刀口仍痛的直冒汗,在被拳頭揍到之前它已經無暇去害怕了,所以當第二拳硬生生的撞在一起。屠夫同樣倒跌回背後的桌面上時,我們兩個都滿意的笑了。

  「也不是那麼差勁!」屠夫甩動著手腕從行軍桌上跳回地面便又要撲過來。

  「發生什麼事?」隊長灰頭土臉的從開到停車場門口的軍車上跳了下來。他身後是一拉溜的裝甲車和油罐車開進了停車場,一車拖車還拉著一段蓋著軍綠色帳篷的焦黑金屬架開過,停在那裡做交接,看樣子是不準備停在這個停車場裡。

  「沒事!我只是和刑天玩玩!」屠夫看到隊長的狼狽樣也顧不上「調戲」我了,打量了一眼開回來的裝甲車上厚厚的油煙,抬頭用下巴指了指那段焦黑的東西問道:「看著像飛機呀!」

  「沒錯!報的是車隊被襲,其實是直升機被打下來了!」隊長後面的騎士坐到行軍桌前面喝了口水:「這裡面有貓膩!」

  「怎麼了?」大熊手搭涼棚看了眼那淒慘的直升機殘骸問道。

  「你見過直升機被打中尾舵後迫降後,還燒成這個樣子嗎?」騎士伸出拇指點了點背後:「軍方還扯謊說是運輸車被炸。」

  「什麼飛機呀?被什麼打下來的?」屠夫看著拖車換了司機揚長而去後也好奇了!

  「不知道打下來的是什麼飛機,負責人拖東西的時候說是OH-580『基奧瓦勇士』武裝偵察直升機。但知道是被羅蘭-2給打下來的!他們把導彈車藏在一堆廢棄的靶車中,飛機可能正在進行打靶演習。沒想到靶車會還擊,所以給打了下來。」隊長說完看了眼傑麗•麥爾斯。

  「看我幹什麼?」傑麗知道隊長的表情裡有戲來了興致。

  「羅蘭2是法國造的!」我看了眼這個軍事知識缺乏的戰地記者。

  「那看我幹什麼?哪個大國家敢站出來說。自己沒有賣給伊拉克軍火?你們中國也不敢,伊拉克人用的都是56半,那可不是蘇聯產的AK!」傑麗倒是對這個挺清楚。

  「問題是這東西被擊毀後,從他的序列號上看是93年造的。法國人說自己90年後便沒有向伊拉克賣過軍火了!」騎士扭過頭對傑麗暗示道。

  「那就是法國暗地裡賣給伊拉克的。」傑麗攤開手一幅很明白的表情:「法國一年從伊拉得幾千億的廉價石油,不能白拿呀!」說完又專門對著我補充了一句:「你們中國也肯定沒白拿!」

  「你幹什麼一直針對我?」我看她評論非法軍售的每句話都要扯上我和中國有點不順眼。

  「我說的是事實!」

  「那飛機被擊落的時間真巧,正好在軍隊被派去檢查輸油管之時,而且像是被人打下來後。人為給炸了!」騎士回憶著他當時的情景和隊長討論。

  「美國人的慣例嘛!」我們都知道,如果美國人有武器被擊癱到路上,如果是不值錢的汽車,他們便扔下來,如果打完戰還在原地就給後面的檢修部隊來修。可是如果是直升機和坦克什麼的給打癱了,便會派出直升飛機或戰鬥機,將其給徹底摧毀。以免落到外國人手裡。

  「也許吧!」隊長不想再多談這些,美軍方不希望我們知道的東西,因為我們還在人家地盤上,碎嘴多說話不是好事。

  「隊長!你看Redback把孩子都生下來了,我想讓你代替我的家長替我主婚!」看到大家都陷入沉思中,我偷偷把隊長拉到邊上低聲說道。

  「你想把她留到你身邊?」隊長很清楚我和Redback地窖裡那次對話,所以他一眼便看穿了我的企圖。

  「是的!我不能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不明身份的孤兒。所以……」我本想說退出狼群,可是看著隊長灰頭土臉的狼狽樣子,想到狼群現在的處境。這句話卡在我喉口吐不出來:「所以。我想向她求婚,希望能安撫她的情緒。」

  「刑天!我的孩子!」隊長聽我說完後轉正身子雙手抬在我的肩上正視著我的雙眼說道:「這麼多年了,你一浸泡在西方世界中,也許你夢話說得都已經是英語了,可是你的思考模式仍然是中國的東方家庭觀。婚姻不是約束著財產和性關係的一張紙,也不是什麼刻有『安撫』字眼的藥片,更不捆綁家人的鎖鏈。這個詞的定義基礎是感情而不是責任。我非常樂意且榮幸為你主婚。但你如果你抱著那種想法。Redback絕對不會接受你的求婚的。自已想想吧!」

  本以為能得到隊長的祝福的我,聽了隊長的的話當場傻在那裡了。他的意思是什麼?難道他懷疑我對Redback的感情?

  「他是擔心你選求婚時機不對,這個時候你遞上戒指,有如告訴Redback你只是為了孩子,也不是那麼愛她。」有時候特恨快慢機耳朵怎麼那靈,聽他這個冷血動物講解愛情和婚姻有如聽撒旦宣揚佛理一個奇怪。

  「不管那麼多了!我要試試!如果不行!我也建個地窖把那娘們鎖在裡面。」如果這麼多年都沒有辦法領悟的問題一句話就能點醒。那就是神跡了!

  「對嘛!這才像句話!」原來屠夫的耳朵也沒有閒著。Shit!

  科威特人就是有錢,我只是向幾個正喝酒的本地人打聽哪裡有珠寶店可以買戒指。結果那位有點喝高的朋友伸出手從一根手指上便擼下兩枚寶石戒指,死死的塞進了我的手裡,滿嘴:緣份啊!緣份啊!的說個不停,我要給錢竟然惹惱他,抽出彎刀要和我絕鬥,嚇得我只能連聲道謝收起來跑掉。

  「銀戒?」大熊那憨夫看著我手裡的戒指手指尖掐出個印兒看著我說道:「還是用過的二手的?你就弄個這破貨?想唬弄人家?」

  「你有什麼辦法?這兵慌馬亂的地方,你讓我去哪買戒指?你們也聽過Redback的話,生了孩子就要離開,我守在這裡是寸步不敢離開呀。」我總覺得不是自己掏錢弄的東西不能代表自己的真心。可是為了見孩子一面,我是真的不敢走開片刻。

  「我有機床,給你車一個?」剛從自己的拖車鑽出來的天才滿是笑容的抱著兩箱冰啤酒放到桌上,扔給我一罐:「你提供東西和工資就行了。」

  聽他一說,我心中一動,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桃核大小黑不拉幾的石頭扔給天才。這是我以前經常把玩的小物件,天才說這是顆原鑽礦石,曾想盡辦法想從我這裡弄走,結果沒有如願,這會兒接住這東西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以前從西非弄了那麼多鑽石都沒留住,到用的時候著急上火了吧。媽的!你說這是鑽石?給我磨出來!能有多大?」

  「小不了多少!媽呀!你要把這個東西做成戒指?保證她手都抬不起來。」天才抓住原鑽便不撒手了。

  「你把它中間掏空給我套切出一對真正的「鑽戒」出來。」我突發奇想的構思出一對奇特的戒指:「重要的是速度,你那裡有我以前給Redback定制首飾的資料,中間挖剩下的都是你的。」

  「沒問題!Redback的指細,戴內環!你指粗,帶外環!」天才欣喜若狂的捧著石頭消失不見了。

  真是弄不清天才手頭倒底有什麼設備,十幾分鐘這傢伙便又跑回來了,左手裡拿著一個白絨布盒。跑到我近前一把塞過來,然後才扶著斷腿開始大口喘氣。打開盒子便可以看到兩個黑色的晶環躺在絨布盒裡,小環立插在襯墊中、大環套著小環橫放在墊面上。雖然只是初步加工並不耀眼,但黑白相映典雅極了!

  「好!好!」看到自己的構思竟然能成為這麼漂亮的作品,想到Redback戴上這戒指後的笑臉,我也顧不上邊上已經笑成一朵花的天才,捧著絨盒向醫護所跑去,因為我已經聽到裡面傳出的孩子響亮的哭聲。

  身後只聽到屠夫的喊叫聲傳來:「黑鑽石?那麼大的黑鑽石?掉下的渣也要值個幾十萬吧?天才!不義之財見者有份!別跑!……再跑打斷你另一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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