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狼群 作者:刺血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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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9917019 2017-3-11 22:41: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3 243171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6:27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求婚(中)

  緊張!慌亂!恐懼!這幾種情緒同時出現在我身上已經是以年計算的久違之數了。

  沒想到現下走在戒備森嚴的美軍基地中,孩子淡淡地哭叫聲卻不斷引起渾身毛孔陣陣地抽搐。神父激動的站在帳篷前滿頭流汗的樣子,比我這個新爸爸還是誇張。看到我手拿戒指盒走近,他老人家臉上的神情既是滿意又帶有擔心,還有點淡淡的惱怒,然後向我伸出了手。

  「幹嘛?」我看著他伸到我臉前的手楞住了。

  「信物要祝聖的!」神父看著我似乎在看一個白癡一樣。

  「什麼信物?祝什麼聖?」帶十字架是因為它好看,但我並不是天主教徒。對於神父天天掛在嘴邊的立信,成約什麼的並不清楚。

  「你以為戒指是幹什麼用的?」神父劈手奪過我手裡的布盒,打開拿出那兩枚黑鑽戒後,從口袋裡掏出聖水灑在戒指上,邊灑邊念:「求主祝福此戒指,使授予者和佩戴者,均能在主中和平共處,並且繼續蒙主護佑,直至終身,此賴我主耶穌基督而求,阿們!」

  「我以為戒指是新郎給新娘的最低生活保障!」我接過淋了水的戒指,看著原本純白絨布盒被聖水淋出的淡灰色印記,後悔自己為哈沒把戒指單挑出來,現在這東西像從下水道裡撈出來似的,怎麼拿出手去呀!

  「你的聖水多少年沒有換了?」我湊上去聞了聞:「都有味了!」

  「滾!」神父作勢欲踢,不過神服過繁重,有點抬不開腿。

  「我有兒子了!你們這群婊子羡慕吧?哈哈。」回頭向其他人炫耀著高喊完,趁其他人發作前逃命般掀開門簾鑽進了醫護所。腦袋剛探進帳篷突然感覺一陣怪異。然後就聽到一聲微弱的嘯叫,緊接著一記金屬撞擊聲。

  槍擊!我下意識的便一縮脖子蹲下身來。不過眼前的軍綠色捉醒我這是軍營,說不定哪個笨蛋的槍走火了也不一定。

  「閃開!閃開!」帳篷外突然有人喊叫,雖然聲音不小但並沒有什麼進一步響動。感覺有點像誰擋了這大嗓門的路。

  等我收回神才發現,我手裡托著戒指盒,單膝跪在地上對著一個身穿白衣的護士。從女人睜的溜圓的雙眼中閃爍的耀眼光芒,我用腿毛想也能搞請這個傻B女人在想什麼。隔著口罩也能看到她嘴角快扯過腮幫。真想脫掉靴子摔在她那對閃亮的大眼晴上……

  「洩露!」正當我感覺面前的女人似乎在對我眨眼調情之時,帳篷外突然傳來隊長的叫聲:「化學洩露!」

  聽到喊聲我嚇了一跳,掀開背後的門簾眼前一邊霧氣騰騰,感覺到臉上一陣清爽,繼而開始乾繃,空氣中的溫皮像被抽乾了一樣。近在咫尺停著兩輛追尾的罐裝車向外噴著冒氣的液體,低頭向下看。地表一灘水跡正向這邊漫了過來。

  等到那冒著煙氣地水跡到了門前,水霧黏到臉上結成霜凍的雙眼生痛,才讓人意識到那車上噴出來不是熱水,而是強製冷劑。

  「該死!」看著追尾汽豐的司機尖叫著逃下車,卻被看似熱水的液氮澆個正著,然後向中了定身術似的僵倒在地上結上了重重的厚霜,我扭頭便向醫護室的裡面跑去。一邊跑一邊叫著Redback的名字。

  「Redback!快出來!」我看著從門縫裡滲進來的液體,即使沒有碰觸到這東西,僅僅是看著它越淌越近。雙眼便被刺得生痛。

  「怎麼回事?」一個護士拉開玻璃門探出頭,看到流進來的液體沒有分辨出是什麼,還伸出腳去試試,結果腳剛接觸到液體便被身後有見識的醫師一把給拉回了屋裡。過了片刻便傳出那護士的尖叫聲,那絕不是因痛疼引起為。

  「疏散!疏散!製冷劑洩露!不要碰觸或接近那些液體。小心凍傷!」緊接著便從玻璃屋裡傳來一個男人的喊叫聲。他聲音一起,各個屋子裡的人紛紛探頭出來看。

  有個傢伙冒然衝出了房間,跳進液體裡便再也抬不起腳了。然後便傻傻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反應。過了一會便失去平衡栽倒在液氮中再想尖叫時已經張不口了。

  由於液氮的沸點極低,所以蒸發的極快,流速越來越慢,但仍緩快的向屋裡滲透。不過卻給了這些人逃命的時間,幸好戰爭還沒有開始,醫護所中的人並不多。不一會有病沒病地活人都聚到了一起。可是為了減少感染,醫護所的進出口並不多還都朝北。兩車液氮把北面地出口便堵的死死的,所有人無論怎麼跑最後還是都聚到了屋子的東南角。我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Redback,拉倒了幾張桌子擋了擋液體流動的速度。我搶前一步衝到了她的桌前,這個剛生產過的女人整個人有點脫相。

  「怎麼了?」Redback的聲音帶著脫力後的虛弱,認識她這麼長時間,第一次看到她這種狀態。

  「事故!製冷用的液氮洩露。我們離開這裡再說。」

  抱起她轉身要走卻被懷裡的女人一把捏住了肩頭。

  「孩子呢?」Redback一句話提醒了我。對呀!我現在不只是有個女人,還有個兒子了。

  「我兒子呢?」我抓過邊上的醫生問道。

  「無菌室那邊!」順著醫生指向的位置看去,剛才我入門看到的那個護士抱著兩個嬰兒站在遠處的牆角。而液氮已經將她和我們截了開來。雖然她所處的位置較高,不用擔心液氮侵襲,但這東西帶來的低溫和蒸發後造成的低氧環境,對於大人或許還能堅持。但剛出生為幼嬰卻是致命的威脅。

  「把孩子扔過來?」我沖著那個護士叫道。我才不在乎那個女人能不能活下來,只要她把孩子扔過來就行了。

  「我不敢!」女人的聲音顫抖的叫著。

  「你瘋了!」Redback在後拼命用巴掌拍我的頭,一邊拍一面罵:「有你這樣的嗎?拿自己兒子的命不當回事?」

  「閉嘴!」我扭頭沖邊上的女人吼道:「這東西一會兒就會全蒸發成氮氣,這個環境過於密閉,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把小孩子給悶死了。」

  「把孩子扔過來!」我把手裡的戒指盒塞進Redback的體裡,伸出手沖著遠處的女人再次叫道。

  「那我怎麼辦?」女護士不是個傻子。

  「沒關係!我會想辦法的!」先唬住她再說,有時間就拉她一把。沒時間還是先顧自己家人重要。

  「你不救我你會後悔的!」女護士大聲叫著:「我向上帝起誓!你不救我你會後悔地!」女人喊完這一句用力將懷中的一個嬰兒扔了過來,她用力喊叫時給我的感覺,似乎並不是在生氣而是在微笑,也許是帶著口罩的原因吧。

  「接到了!」我把一隻木板踢進液氮中向前搶身接住了白布包裹的嬰孩。等我縮回腳的時候,自己的軍靴踩到地上鞋底便像冰塊一樣碎的四分五裂,一股涼氣向尖錐似扎進腳底,痛的半條腿發酸。試了試腳指還能活動顧不上查看傷勢。趕緊打開紗布我便看到了一個有點瘦弱的黃皮膚的嬰孩睜著大眼晴正吐著泡泡的看著我。

  「弄到孩子了!」我把孩子包好,生怕低溫氣體灼傷他嬌嫩的皮膚,然後塞到Redback的懷裡然後沖著站在那裡的護士叫道:「我馬上就會救你的!」

  「我向上帝發誓!你不救我一定會後悔!」護士站在液氮環境中似乎沒有那麼驚慌,讓我不由有些佩服這女人的膽量。

  我掏出手槍沖著背後的視窗開了幾槍打破窗玻璃然後對其他人說道:「大聲叫!向其他人標示你們的位置。」

  「啊!我們在這裡!」

  「娘呀!我害怕!」

  「上帝救我!」

  一群人剛才似乎被眼前的情景給嚇的失去應有的理智,經我一提醒紛紛尖叫起來,分貝之大差點扯破我的耳膜。吐掉嘴裡蓄積的口水,如果不是我嗓子有問題還不如自己喊兩聲得了。

  「得了!得了!我們聽到了!」屠夫的聲音從窗外傳了進來:「退後!」

  我護住Redback和她懷裡的孩子後對邊上的其他人說:「離牆遠點,小心碎片!」

  邊上的人紛紛的擠到一起儘量遠離牆壁,剛抱著腦袋蹲在了一起。背後的水泥牆便轟然一聲被捅出兩個洞。一輛叉車挑破牆壁衝了進來,破牆少許後便開始後撤拖倒了個一人高的洞。等不及洞壁上的碎片掉完,過度驚嚇的人群便擁擠著向外面衝去,其中一個被玻璃窗上掉下來的玻璃幾乎斬掉了胳膊也沒有讓他身後的其他人產生等待片刻的念頭。

  「我們走!」我抱起Redback便向外衝。

  「嘿!」就在我們要跨出洞口的時候,站在遠處的護士突然吼了起來:「我怎麼辦?」

  「我出去就打通你那邊的牆!」我安慰她!其實我心裡想的是看情況了,如果外邊忙不過來,還是緊著自家孩子要緊吧!

  「我等著你!」女人言語中充滿了感激。

  「OK!」我抱著Redback衝出了醫護所。可是等逃了出去抬眼看去,才發現外面的如同到了霧都一般,洩露出的液氮造成的低溫,使空氣中的水分凝結成了水霧,黑夜中即使燈光通明仍有大半營區被濃濃的水霧彌漫的看不清輪廓。

  「該死!」我看著外面亂哄哄的情況和禁不住叫駡了一聲,看來不是一個人聽到了那記槍聲。把Redback和孩子推給了美女後。便重跑到醫護所的後牆邊上,伸手操起邊上的復健用的扛鈴。估計著那個護士站的位置隔著牆沖裡面喊道:「後退!聽到了的話了嗎?」

  「我聽到了!」女人的叫聲很尖輕易便穿透了牆壁。

  我根據她的聲音重新確認了一下她的位置。然後拎起幾十公斤重的扛鈴選了個比較高的位置用盡全力撞了上去,這樣即使選錯了位置砸穿了牆壁也不會讓裡面的液氮噴我身上。畢竟這個基地的不是按造用上幾十年的計畫建造的,牆壁雖然結實但並非堅不可破,沒兩下便被我砸出了個大洞,透過破口可以看到護士的站在稍靠左的方位,向左挪了點,重新揮動扛鈴將洞口擴大到那個護士可以鑽出來的位置。

  「感激你!」護士抱著孩子鑽出洞後。看著我感激的說道:「你絕不會後悔救了我的。我得先去把孩子安置好,然後再回來好好的感激你。」說完便抱著孩子向另一個醫護所的方向消失在霧氣中。

  「剛才我聽到槍聲。」我衝到Redback邊上,看到她已經陷入了昏迷中,邊上的美女抱著嬰孩對我微笑表示母子平安。

  「他們已經知道了!並派人去搜查了。根據罐車上的槍洞,這是反器材狙擊槍打的,似乎是從基地外面打進來的。」隊長臉上滿是水滴,像是剛洗了個土耳其浴般。除了凍的瑟瑟發抖外。

  「這可麻煩了!」我搖搖頭歎道:「冷凍車這麼大的目標,雖然現在天黑,只要有紅外瞄準儀,這些在沙漠中跑了一天的大傢伙就像明燈一樣,我在兩公里外都能輕槍擊中它。但他們是怎麼在這麼多的發熱物中辨認出這些車輛是個問題?」

  「靠這個!」隊長手裡拿出個東西晃了晃,我接過來看了看,竟然是個鐳射定位器:「有人把這個東西裝在貨運車上,有了這東西的幫助,把光譜調成專用頻段。整個營地都可以成為透明忽視。」

  「有人混進來?」我一點也不驚訝,因為整個軍營中,傭兵、記者、承包商、做小生意的,甚至連脫衣女郎都有,混進來個犯奸細肯定不成問題:「可是為了什麼?就為了打中兩輛運輸製冷劑車輛?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

  「我也不知道!不過軍隊現在還沒有報導其他設施和人員受損。」隊長也納悶極了:「美軍已經出動了搜查直升機和步兵去搜查附近的可疑目標,不過考慮的天氣情況,估計效果有限。

  「你兒子有點瘦呀!」美女抱著嬰兒走到我近前。雖然沒生過孩子但她的抱孩子的技術倒是不錯。

  「聽說母親吃的多不一定都會傳給孩子!」我看著周圍跑來跑去的士兵,看樣子這些傢伙都沒有想到,還沒開戰在科威特的基地便會出事,不然也不會有人穿著內褲抱著槍便跑了出來。

  不一會兒!在基地地北邊傳來一陣槍聲,可是沒有片刻一群全幅武裝的人從那個方向又撤了回來,從霧氣中走過的時候我聽到帶隊車官沖著邊上的一個年輕的士兵叫道:「叫你開槍便開槍。戰場上你一遲疑便有人死!」

  「可是。長官!我沒有辦法確認目標是否有威脅性,如果是平民怎麼辦?」那個士兵的聲音細細的似乎還未過變聲期般。

  那位軍士立刻回罵道:「平民出現在這種時刻這種地點時。他身上已經掛上了巨大的牌子叫『嫌疑犯』。明白嗎?記住我一句話能保你活著離開這個屎坑回家,那便是:只有死人不會還擊。明白嗎?」

  「明白了!」年輕人喏喏的低聲回道。然後隊伍便從我們身邊行過,隊伍的後面拖著一具死屍看不清形貌。

  「老兵!」我們幾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道。

  「剛才我們說到哪了?」隊長笑完似乎想到了什麼:「噢!對了!這麼時間軍方仍沒有說什麼的話,這次襲擊便有可能是沖著我們來的,確切的說應該是沖著刑天來的。」

  「有可能?」想到兩輛罐車洩露的地點就在產房門口,我也有這方面的疑慮:「不過,Redback和孩子安全,就算是他們沖我來的,也是白忙了一場,也許還折了人手說定。」我拍著邊上的孩子和Redback笑道。

  「你肯定嗎?」隊長看著美女懷裡的孩子和昏迷的Redback擔心的問道。

  「黃皮膚、黑眼晴、五肢健全。應該沒事!」我接過孩子上下打量了,孩子身上的不知道什麼膜還沒掉淨一股子難聞的味道,雖然有點瘦小但很有精神。

  這時候小貓興沖沖的跑了過來,手裡舉著個攝像機沖我們叫道:「誰想看Redback是怎麼把孩子生下來的?」

  「誰也不許搶!」我大吼著一隻手閃電般奪過小貓手裡攝像機叫道:「我老婆生孩子的過程應該我第一個看。」

  「嘿嘿!善妒男!」小貓看我緊張的樣子裂嘴笑完,不經意的加了句:「你抱的誰的孩子?」

  「我的呀!」剛開始播放錄影的我聽了她的問題不由一楞抬起頭看著她。

  「可是你的孩子是個白人呀!」小貓聽了我的話似乎更詫異,收起了嘻笑的面孔,正經八百的指著我懷裡的孩子說道。

  就在她話音未落,我手裡錄影機中傳來急促的喊聲:出來了!出來了!我呆呆地拿起錄影機向顯示幕看去,只見隨著大夫的一陣手忙腳亂中,從Redback的肚子裡捧出的雖然有著黑色的胎毛但確實是一個白皮膚的嬰兒。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6:45
第150章 求婚(下)

  「但我是黃種人!」由於事情有點過於離奇,我一時有些換不過勁來。

  「但她是白人!」醫生聽完也愣住了:「你們的孩子按概率來說,三分之一是黃種人,三分之一是白人,三分之一是中間顏色。也就是說至少有近70%的概率不是黃種人。」

  「是那個護士!那個護士!幹!她懷裡的孩子是我的!」看著錄影中的嬰孩和懷中的巨大區別,雖然一時失神但我還是緩過勁來了。

  「她長什麼樣子?那個護士。」隊長聽完小貓的話趕忙用無線電呼叫其他三在周圍霧氣中的成員。

  「呃!呃!她帶著口罩我沒有看清楚五官……呃!……她是個白人,眉毛是黑色的……」我抱著腦袋使勁回想:「170公分高……她有雙非常漂亮的眼睛……該死!我想不起來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了……」

  「怎麼回事?」快慢機包著槍全副武裝的跨過濃霧衝了過來。屠夫和狼人跟在後也是一臉驚訝的跳了過來。聽到隊長把發生的事介紹完,快慢機只說了一句:「剛才槍聲的反方向。」

  「幹!」我也意識到了。一聲槍響後,各方向的搜索和警戒部分的注意力便會無形中被牽向槍響的位置,這時候反方向便是逃離的最佳所在。等我接過刺客扔過來的狙擊槍,屠夫和快慢機已經從進了霧氣中。

  「射她的腿!小心孩子!」我邊檢查手裡的武器邊沖依然行動的屠夫和快慢機囑咐著。

  「如果我能找到她的話!」屠夫的話從煙氣中傳來時邊上的Redback忽然被一陣震動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刑天!怎麼回事?」Redback皺著眉頭睜開眼睛。看了看周圍的一團糟和拿著槍的我眯著眼睛迷糊的問道。

  「沒事兒!寶貝!」我正在換上一隻新鞋子,聽她發問趕忙趴到她身邊安慰她。

  「孩子呢?」Redback清醒些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的猛地掙身欲起,然後動作在半途中嘎然而止,咬著牙撐著身子看著我。

  「別激動!孩子很好!孩子在保育所裡,這裡一團糟肯定不會在這裡。」我害怕我如果告訴她孩子有可能被人綁架了,要麼她會立馬崩潰在我面前或是一把槍斃了我。

  「那你要幹什麼?」Redback不是傻瓜,說完看著神父問道:「是不是有什麼麻煩?你可不能騙我!」

  看看Redback看看我,神父穿著聖服手裡拿著十字架,從他眼中我可以看出他的掙扎。

  「孩子……沒有什麼問題!」神父悄悄把聖經十字架放到床上握住Redback的雙手望著我說道。

  我可以從那雙眼睛讀出他的真實隱語是:孩子最好是沒有問題。我只能對他默默地點頭示意,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放棄努力。

  「你休息一下!等你行了!這一切爛事都結束了。我帶你到阿聯酋去,咱們去住七星級酒店。」我看著醫生把一隻鎮靜劑注射進Redback身體後她慢慢的躺回床上慢慢閉上雙眼保證道。

  「別……讓我……失望!」Redback似乎還是猜出了什麼,抿著嘴閉上眼睛昏睡過去了。

  「我。。。。。」我自己都說不下去了,欺騙自己的愛人的痛苦像倒進胸腔裡的硫酸一樣腐蝕著我的心肺:「幫我檢查一下Redback!如果醫院裡的人是針對我來的,那她絕對不會放過Redback的!」我帶上無線電摟著醫生囑託到:「仔細點!」

  「放心!我會仔細檢查她的。」醫生拍拍我的背低聲保證:「把孩子帶回來。他可是上帝賜給我們狼群的天使。」

  「那時我的天使!」我檢查自己的PSG!彈匣滿彈後使勁全力紮緊下機匣中,像是紮的是那個偷我的孩子的傢伙的下巴。摳動槍機的手指好同正挖出他的眼珠一樣。

  「天才有辦法搞到兩個小時內所有進出資料嗎?」跳上惡魔開來的全地形車,我接著無線電向天才打聽。

  「僅限輸入電腦存檔的!」天才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寒勁,似乎凍得不輕。

  「馬上念給我!」我沒有帶頭盔所以沒有頭盔電腦,邊上的惡魔也沒有帶。

  「似乎自從發生了洩露後,四門已經被封鎖了,除了搜索隊伍沒有人進也沒有人能出!」天才聲音伴著一陣急促的鍵盤聲顯得異常繁忙。

  「沒有其他進出情況?」我愣住了!

  「沒!連派出去的隊伍也已經收縮回來了。基地內也已經根據你的形容開始搜索,但這麼大的基地,效率不大!」天才說話的語調也有些困惑。

  「有沒有可能基地中有什麼迷道之類的東西通出去!?」惡魔在邊上問道。

  「沒有可能!這基地是建築在沙地上的,你打通了地層下面也是沙子,不可能有足夠的支撐力來維持低到所需要的空腔。」天才聽了惡魔的話笑著解釋道。

  「天才!這很好笑嗎?」我心情可以用糟糕到了極點來形容,聽到天才的笑聲就像有人掌摑一樣難受。

  「不!一點也不好笑!」天才連忙止住笑聲:「我剛剛調到了基地出口的安全錄影。上面也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有人離開了基地。也許他們仍留在基地中呢?你知道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只是出口的錄影!」屠夫的聲音出現在無線電中:「我要偷了人家的東西,肯定不會走正門。」

  「但基地除了四個出口外,其他方向全被數道圍牆和雷區包圍。這可不是伊拉克那種老舊地雷場可比的。想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從雷區逃出去是不能得。」天才上到這裡吹了聲口哨。

  「除非哨兵們都被集合起來核查身份。」快慢機部等天才說完冷冷的打斷插嘴進來。

  「沒關係!美國基地二十四小時杯自己的軍事衛星監視者,我有許可權的可以查一下!」天才身邊的鍵盤聲響得更加急促。

  「快點!」我們衝到了基地大門口,那邊的天才也有結果了:「西面!媽的!這幫人可真快!能在沙漠裡時速50公里的前進。」開車的惡魔沒有等他話說完,車子已經

  「他們有車?直升機呢?不是派直升機搜索了嗎?他們有車怎麼沒有發現他們?」我一面將天才傳過來的衛星圖片和GPS座標進行交叉對比來確認他們的位置一邊惱怒的罵道。

  「為了保證視距,阿帕奇夜戰不用電子眼成像系統而使用的是遠距離紅外前視(FLDR)系統。根據物體表面溫度不同來確認敵人。如果他們有防紅外線洩露的衣服,那麼這些傢伙對於阿帕奇就是隱形人。我用軍用衛星的紅外線也看不到他們,只有汽車衛星電子攝像機能看到他們,可是這圖片真他媽的大,沒有辦法傳到你們的終端上。」天才說到一半突然沒了聲音。過了片刻才喘著氣回到話筒前:「而且這些傢伙用的不是汽車,似乎是他媽的非燃油動力行駛設備。」

  「放飛機!」惡魔聽到這裡扭頭對我說道。

  他說的是用微型無人偵察機技術製成的微型無人機,尺寸小於15釐米,其速度可以達到60公里/小時,續航時間一般為60分鐘。可以單兵隨身攜帶,需要時用手拋或彈簧發射升空,通過微光攝像頭觀察到城市街區能見度較低的目標。雙人全地形偵察車上都有配備。

  我按下彈射鈕將那個模型大小的飛行物放飛到空中,打開全地形車載的控制器,監視屏上便顯示出無人機上微光攝像頭所探測到的模糊圖像。

  「把無人機的控制權給我,刑天!我把從衛星圖上量化的座標輸入進去,那小傢伙便可以跟進。」天才從我這裡要走了控制許可權,將我們的地行車作為中轉站,直接從基地為無人機設置座標節點使無人機根據航線電跡飛行。有了即時的更新。過了片刻便從攝像頭中看到了幾個模糊的影像在快速移動著。

  「嘿嘿!這些傢伙從哪搞的陸地風帆!」屠夫共用了我這裡的資訊,也看到了那些快速移動的圖像:「有點意思!」

  聽了屠夫的話,看到這些傢伙用的運輸工具我才發現已經夜深開始起風了,隔壁沙漠晝夜巨大的溫差保證風會越刮越大,那樣的話這些人的工具的移動速度會越來越快,使用不盡的自然能源可以確保這場追逐戰中到最後敗北的一定是我們這一方,尤其是因為匆忙這輛小車還沒有加滿油的情況下。

  「追上去!打帆別打人!」電腦上顯示我們和他們的位置已經非常接近了,可是由於他們的防護服阻止熱能外泄,所以在夜視儀上我們是看不到他們的,似乎風帆也是特殊布料製成所以只有孤零零的風帆架像根枯枝一樣細長細長。如果不是快速移動誰也不會想到那上面有人。我拉過架在車旁的12。7毫米狙擊槍沖屠夫他們喊道。

  「這可是個練槍法的好機會!」屠夫的話剛說完,前面那六個風帆突然分成了三路向三個方向跑去。

  「該死!他們發現我們了!」我還沒罵完,快慢機就介面了:「天才!評估哪股人逃脫的幾率大。」

  「前面是個峽谷,其他人都是沿著峽谷平行向兩個方向逃,直行的那股有點奇怪。」天才就是天才思維和反應真是快。

  「快!快!追上去!他們肯定有什麼別的逃離方法。」我想到他們過會兒還指不定怎麼上竄下跳,自己剛出生的孩子便要跟著他們如此的經受顛簸心裡那個難受啊。

  「咱倆個都不輕!」惡魔踩盡油門。車子發出痛苦的轟鳴拋棄滿天沙塵向前衝去。

  「你跑不快,又跑得快的!」我趴在狙擊槍估計好提前量接著夜視儀小心翼翼的沖300米外殿後的那艘風帆船開了一槍,雖然車輛顛簸準頭有失沒有打倒旗杆,但我仍看到那艘風帆船明顯慢了下來。

  「噹!」一聲槍響,前面快慢機的那艘車冒著煙停了下來。看樣子是那艘風帆船的架勢知道自己逃不了後面開的槍。這麼遠的距離上打中發動機,肯定對方也有熱能紅外夜視儀,因為作為車子最大的發熱部件,這東西就像黑暗中的照明燈一樣顯眼。屠夫剛還擊兩槍,便被擦頭盔而過的一槍下了一跳。

  「該死!我沒有穿全套的防護服!」屠夫縮回車內抱著機槍沖邊上路過的我們叫到。話沒說完我們的車前燈便被對方打了個稀爛。幸好車子還能跑。

  「我肯定你們追對人了!」在慌亂中天才也摻進來攪了一腿:「那兩路人馬看到你們沒有追他們又拐回來了。直衝你們而來!」

  「那就沒有時間和他們對練了!」屠夫話說完便聽見一聲輕響,感覺是他發射了一枚火箭彈。看不到人還打火箭彈,我正想罵他,結果遠處半空中突然炸開一團火光,灰灰的爆開一團巨大的煙霧。

  「該死!」惡魔移交踩死刹車將車急停下來:「不要在我們前進的路上使用雲爆彈好嗎?想嗆死我們嗎?」

  雲爆彈的主裝藥為雲爆劑,又稱為燃料——空氣炸藥。雲爆劑是一種高能燃料。而不是炸藥。在一定起爆條件下雲爆劑被拋撒開,均勻形成濃稠的油霧,然後通常在幾秒鐘後起爆,產生巨大超壓場。由於爆轟場幾十倍,對目標的破壞作用不大。雲霧爆轟對目標的破壞作用主要是靠轟爆產生的超壓和溫度場效應,以及高溫高壓爆轟產物的沖刷作用。由於雲霧爆轟毀消耗周圍的氧氣。在密閉空間內會造成人員缺氧而窒息,爆轟波在牆壁之間反射疊加,超壓值遠高於開闊空間,所以雲爆彈的殺傷作用在密閉空間內效果更大。可是在這種沙漠開闊地形中,殺傷範圍只有5~7米,我很懷疑這炮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果然,槍擊停了一下便又向我們射來,這發火箭唯一的作用便是擋住了我惡魔你前進,看著GPS中離峽谷越來越近的風帆記得我雙腿發癢,口水止不住地分泌。

  「你在哪?我的小雜種。再來兩槍!」屠夫低聲的喃喃自語聲從無線電中傳出。頗有點狙擊手的感覺。從他的話中可以聽出,似乎能分辨出對方位置。

  「不管他!惡魔快開車!」我實在等不及屠夫找到對方便拼命催促惡魔開車。

  「我們動的話便會引來槍擊,這車可沒有多少鋼板!」惡魔雖然抱怨多多,可是並不影響他重啟動車子的速度。

  「你要是被擊中了!醫藥費我出!」話沒說完,一發子彈便射穿了他面前的擋風玻璃,直接打到了他的頭盔上。力量之大如同重錘迎面砸在他頭盔上,腦袋後仰過猛,我清晰地聽到他脖子軟骨的脆響。

  「逮到你了!」屠夫的HK21像電子教鞭一樣指出了那個槍手藏身的位置。一陣掃射後,果然看到一個銀灰色的身影像「終結者2」一樣從同色的地面站了起來向其他位置移動起來,可是剛走了兩步一聲槍響後便又栽倒回了那片灰色中。

  「別搶了我的菜!快慢機!」屠夫惱怒的叫喚聲,不用無線電都能聽到。

  這下我明白了屠夫的用意,雲爆彈雖然沒有炸死這傢伙,可是散佈在百米內的高溫粉塵黏在這傢伙的身上,如果他不動的話,我們仍然看不到這傢伙和同樣沾滿粉塵的地表有什麼不同,可是他射擊過多過快,導致槍管溫度過高暴露了他的位置。屠夫的試探式射擊起到了足夠的威嚇作用。他移動了便撞到了快慢機的槍口上。

  「食屍鬼!去搶回你的兒子!這裡交給我們了!」屠夫在無線電中喊道:「增援馬上就到了!」

  「惡魔交給你們了!」我搬開趴在方向盤上的惡魔,這傢伙似乎被巨大的衝擊力震暈了。全地形車太小了,沒有空間給他休息和調整,我只好把他給放倒在沙面上對不遠處的屠夫和快慢機囑咐道:「他被打暈了!」

  「沒問題!」屠夫把重新裝好雲爆彈的火箭炮扔給我,然後跑到邊上扶著惡魔把他接到了自己的車子旁邊。

  「鷹眼的直升機多長時間能趕到呀?該死!」我發動沒有前燈的車子,朝黑燈瞎火的前方追了過去,身後一片混亂的槍響,我不用回頭便能聽到子彈穿透人體的悶音,肯定有一個追我的傢伙被屠夫的活力打了個稀爛。

  再次追上唯一在逃的那個傢伙之時,手裡的火箭發射器架在擋風玻璃中的發射架上,看著遠處快速前進的身影深吸數口氣。始終無法按下發射鈕。雖然我知道自己發射的目標並不是那個有可能揣著自己孩子的傢伙而是他前方的。可是哪怕想到有那一絲可能,這個傢伙在穿越高溫雲霧時,溫度和粉塵會傷害到我的孩子。這種擔心便像鐵絲一樣綁捆住了我的手指神經。

  「兒子!老爹給你上第一課!」我已經能感受到峽谷地形中風嘯聲,如果再不下手就來不及了。想到這裡我大叫著希望借自己的聲音來壯膽,手裡的火箭彈冒著火飛向了那個模糊身影的前方。

  「千萬別炸著我兒子……千萬別……該死!」雖然我已有心理準備,可是轟炸聲還是嚇得我哆嗦了一下。

  實際情況告訴我,應該對自己更有信心。那隱形的傢伙在穿過了高溫油霧後,夜視儀上立刻顯現了她性感的身型和不相應的「巨大胸部」。

  「媽了個巴子的!」有了確實的影像我膽子立刻壯了,單手持槍也敢向那風帆開槍了。兩槍便將那巨大的帆布撕出了個大口子,露了風的風帆船速度立減,最後不得已停在了峽谷幾十米遠的地方。那個嬌俏的身影滿滿的從風帆板上走了下來。

  「我說過如果你不救我你會後悔的!如果你現在開槍,你還是會後悔。你知道我不打謊話!」雖然仍看不清面孔,可是女人的聲音一聽就是那個護士。瞭解到這一點後,我咬牙切齒恨不得拿重機槍把她掃的肚破腸流,可是這個女人竟然把槍都扔了,似乎有所依仗,我也不敢貿然給她一下子。

  「讓我看到你的手!賤人!」我衝下車端著槍慢慢走近這個女人,甚至都顧不上按規範先熟悉身邊的環境。

  「你這人也太沒有禮貌了!」女人沒有任何恐懼的仍有說有笑,不過倒是還算規矩的把手亮到了我的眼前。

  「打開你的衣服!」我用槍口點指著她的胸口,那裡掛著個掛包類的什麼東西,我能聞到淡淡的孩子剛生下來的那種腥氣。

  「我以為食屍鬼應該是個狠角色,看來你還很好色!」女人邊解衣領邊說話,還不是抬頭看我。

  「也許我應該先打斷你條腿。你就沒那麼多廢話……」等看到我兒子正穩穩當當的掛在她雙峰之間舌頭不自覺地便打折了。那小子竟然很安穩的打著呼睡得正香。仍濕濕的黑色絨髮打著捲黏在女人的胸脯上。我幾乎……幾乎伸出手去摟抱那個小天使……

  「把我兒子給我!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我結結巴巴的用槍指了指那個小天使……

  「我才你不經常說這句話吧!」女人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回頭搖搖頭:「因為你言語中沒有傳遞給我任何信任感,讓我覺得如果我把孩子遞給你,還沒到你手裡我腦袋已經被你炸開花了。」

  「別跟我扯沒用的!再不給我孩子,我就轟爆你的腦袋。如果聽過我的名號你應該知道,這麼近的距離我絕對不會失手。」我被這個女人偷走我兒子後,面對我竟然還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給惹惱了,一槍打在腦旁將她防風沙的面罩打落在地。面罩落地後,我便看清了這個女人的面孔。大眼、小嘴、瓜子臉,是個挺漂亮的女的,但是我沒有見過她。

  「你看,我帶著一個頸環,裡面有個脈搏探測器,這東西連著這個金屬掛包,這個掛包已經上了鎖,你的孩子是沒有辦法輕易從這裡面取出來的。如果你殺了我這個金屬掛包就會爆炸。」女人說到這裡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容,似乎頗我這麼做似的。

  「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調工兵,調科學家來,這東西儘早能從你身上解下來,到時候你最好祈禱上帝沒睡著。」聽到他竟然把我兒子綁在炸彈上,我恨不得跳過去撕爛她的嘴,可是卻顧慮到這女人是不是還留著什麼後著,只能遠遠的站著罵她。

  「也許你沒有時間了!」女人看了看自己左腕上的手錶微笑道:「你應該有印象是在哪裡碰到我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泛起了不祥的預感,第一次碰到他不就是在醫護室的產房嗎?難道……

  「你沒有猜錯!」女人看到我臉上的表情滿意的點了點頭,搖搖頭甩開嘴邊的髮絲:「是在產房。是在Redback的產房……」

  「你對她作了什麼?」聽她之言,妻兒兩樣我僅存的珍寶似乎都被她動過手腳。禁不住腦中充血跳了過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瘋狂的叫了起來。

  她的脖子很細,剛出過汗滑滑的,我能感到她的動脈在我拇指邊上「突突」地跳動,薄薄一層的肌肉下面便是頸椎骨,拇指的邊緣輕輕的卡在椎節的中間,感覺只要在用一點裡便可以把她的腦袋生生給揪下來。

  「滴!滴!滴!」女人胸前的掛包突然尖叫起來,把我從怒火中驚醒。凝神一看,那掛包前面的五個指示燈中一個綠色的亮了,然後開始向黃色升級,估計紅色過後就是爆炸了。這個女人沒有騙我。這確實是個炸彈。

  迫不得已,我只能鬆開了手,那個女人這才緩過氣。但即使在剛才那樣痛苦的窒息中,這傢伙仍老神在在的一副有恃無恐之態。看來他是吃死我了!

  「如果不介意!我要走了!」遠處的槍聲似乎有停歇的傾向,女人沖我笑了笑,點頭指指我仍虛握著她脖子的虎口:「介意鬆開手嗎?」

  「給我個理由!」我又緊緊一握看到她臉色發白,綠燈再次亮起來我才又鬆開了手。

  「你老婆剖腹產的收尾工作是我做的。」女人說到這裡淡淡一笑:「我在針線上動了點手腳。」

  「什麼手腳?」我掐著她的脖子,可是想到這樣她就沒有辦法回答,最後只能放棄。

  「其中幾針縫線是特製的,臘封的線繩啟事是帶有了小病毒的!」女人說到這裡慢慢放下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瓶,裡面是淡綠色的液體:「術後一個小時,那臘封便會被人體溫度融化,裡面的病毒便會洩露出來。沒有抗病毒血清她就死定了!」

  我一時傻住了!這女人話如果是真的,那麼現在……

  「你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去拯救她!」女人搖了搖手裡的藥瓶:「這是血清!」

  「可是……」我這下明白這女人為什麼這樣有恃無恐了。

  「孩子和情人之間你必須選擇以下了!」女人慢慢的後退開來,我卻沒有辦法阻止她。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6:52
第一百五十一章 痛苦的決定

  無力感如同酒精般麻木了我的四肢,放在扳機上的手指生硬的如同鋼汁澆鑄。四處征戰了這些年,無數次死裡逃生讓我有了「我生命我主宰」的自信。可是眼前的女人一席話向我揭示了抱有這想法的我是多麼的蠢笨。

  耳中的無線電傳來了醫生焦急的呼聲,這個女人沒有說謊,Redback的縫線果然有問題,現在她已經開始高燒,出現了奇怪的症狀,醫生暫時也束手無策。

  孩子和情人!生命中最後的希望,正在被人一片片撕爛,我的心也隨之碎落滿地。自從意識到自己永遠沒有辦法再回到自己的家鄉時,我曾想過自己以後的人生會是個什麼樣子。也許被人一槍擊斃,也許像『血勇士』一樣醉死在哪個臭哄哄的酒吧,最好的結局便是和Redback老死在一個沒人注意到的荒郊野外。但我從沒有想到過這一天……

  「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有一個人!」女人退到風帆船前用腳踩了一下手桅,一塊新的備用帆迅速的展開做好了再次上路的準備。

  「我沒有把親人拱手讓人的習慣!反正這孩子到了你們手也裡也是個死,還不如我自己親手送他上路。至少他不會那麼痛苦!你以為你們給了我選擇?不,你們沒有。你們出的是道單選題。」我含著淚端槍瞄準備走遠的女人滿臉絕望地沖她喊道。

  「你要殺了你的親生兒子?」女人這下子倒是嚇住了,瞪著眼晴看著我,彷彿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魔頭:「這可是你親生的呀!是親生的吧?」

  「反正不是你生的!」我向後退了兩步離開爆炸距離,伸手抹了把眼角的水氣深吸口氣壓抑住胸口撕心裂肺的痛緩緩說道:「你來的時侯。給你出謀畫策的傢伙沒有想到這一點吧?等將來在地獄裡見到他替我轉告他,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是你們西方人永遠不會懂的。」

  「別!別!」女人從我眼中讀出了一往無前的死意開始驚慌了,畢竟她並沒有做好赴死的準備。

  「你怕了?」我獰笑起來:「你們的計策真的是不錯!一環套一環。但你漏算的便是我是個悍不畏死的凶徒,而你是個仍對世界充滿希望的花季少女。你還沒有準備好!要恨就恨派你來的人吧!……哈哈……哈哈……唔唔……」

  笑到最後我止不住哭了起來,想到自己手上沾過母親的鮮血,那是無意的過失還能自我安慰一下。可是現在。我要殺掉自己兒子的決心是自己做出來的。弑母殺子!我的確是個吸人血、吃人肉的畜生!畜生!畜生……

  「聽我說!聽我說!」女人趁我發狂之時整理好自己思緒,伸出雙手做下壓姿勢對我勸慰:「你是有選擇的。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不是壞人!不是。我不能向你保證不會傷害你的孩子,但我可以保證我們不會殺害他的。相信我!如果你摳下了板機就再沒有回頭的機會了。相信我!如果你殺了我,你會後悔的!」

  「我不相信你!」我看著花容失色的女人,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聽進去的神色,可是心裡大大地打了個問號。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過多少次,如果你不聽我的你一定會後侮。我有沒有騙過你到現在?而且,如果你現在開槍,爆炸一定會損壞血清,不但你兒子,連你女人也死定了。一槍兩命!你難道真捨得?孩子可以再生!」女人眼神死死的盯著我的眼晴希望能從中讀出我動搖的跡象。

  「你懂個屁!」我尖叫著用槍捅指她,如果她離我近估計不用開槍就用槍管把她戮死了。

  「如你所說!我害怕了!我怕的要死!我沒有做好為了這個屁大的事兒去死。但我也是軍人,我不能不完成我的使命。我不可能把孩子還給你,至少我沒有解開這個掛包的能力。我把血清放在這裡。表示自己的誠意!」女人緩緩的彎下腰把血清放在地上,然後對我說:「信我一次。給自己留個希望!」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如果我射殺了她,孩子肯定是死定了。回去沒辦法面對Redback,如果放了這個女人,我也是沒臉見Redback。丟了和死了!這兩個詞哪個更傷女人心呢?

  留著老婆孩子可以再生!確實!如果我以前在中國,我確實會這樣認為,可是Redback不是中國女人。她愛恨分明行事果決,寧可放棄我也要讓孩子過上平靜的生話,從她對孩子抱著的那份感情,我可以肯定哪怕我把孩子平安的救了回去,她也不會和我善了,何況成了現在的樣子。

  算了!一個恨我的愛人和一個死的愛人!就讓我背上所有的罪名吧!

  「你走吧!」我放下了槍。反正孩子的命運都不會好,我給了自己一個虛幻的奢望。

  「絕對正確的選擇!」女人快速的收好衣服。跳上了滑板拉起風帆,臨走前沖我回頭叮囑道:「你的時間不多……不!應該說她為時間不多……」

  聲音未落,滑板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下了峽谷的峭壁,落在了堆的滿天高沙丘上,像衝浪一樣滑過沙面消失在黑夜中,以這速度和現在的位置,用不了多長時間便可以衝過國界進入伊拉克了。看著消失的影像,我被抽空了力量頹坐在了沙面上。我親手放過了綁架自己兒子的匪徒,我自己都難以相信。

  過了片刻,天空中傳來了直升機的轟嗚聲,沙面被越來越強的風力吹得流動起來。慢慢要埋過血清淡淡的綠色。我伸出手抓住了那涼涼的試管,這可是Redback的命呀!如果我被騙了!

  唉!……

  「刑天!刑天!」屠夫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得不到我的回應便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跑到我的身邊,照我腦袋便勁的拍了一下,然後罵道:「愣什麼?傻了?那個傢伙呢?別告訴我你沒有攔住他。」

  「我攔住他了!」我無力地拄著槍站了起來,回頭看著屠夫。快慢機靠在半空中的直升機門上看著我。對上眼神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人呢?」屠夫四下張望兩眼後驚訝的看著我:「你不會告訴我……你把他放走了吧?你瘋了?」

  「回去吧!」我不想解釋什麼,拉著懸梯上了直升機。屠夫在後面七手八腳的爬上來湊到我邊上不發一言地看著我,似乎在研究面前的男人是不是他認識的刑天。

  直升機飛速地衝回了基地,一路上我都沒有說話,其他人也沒有吭聲。惡魔仍抱著腦袋躺在直升機甲板上,從他沒事便偷看我的眼神,也知道他在為我擔心。

  「什麼也別說!」飛機停穩後。我下了飛機沖著圍上來的大家只說了一句話。

  「刑天!Redback的病是中毒,有人動了手……」醫生話還沒有說完,我把口袋裡的血清遞到了他的眼前。

  「血清!」我抱著槍走回了臨時充當醫療站帳篷,門口的神父看我一個人回來後,便無力的跌坐到了椅子上抱著腦袋哭出聲來。我沒有安慰他,誰來安慰我呢?

  Redback仍在昏迷中,嘴角起了一層的水泡,汗水中帶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整個人像水裡泡了一個星期似的都起白皮了。

  「原諒我!原諒我!我下不了手……」我把腦袋埋進她滾燙的手掌裡。實在忍不住了低聲的嘶叫起來。原本跟在後面進了帳篷的其他人,聽到我的叫聲紛紛無奈的又走出了帳篷。只留下醫生一面小心地試驗血清,一面擔心的看著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頭,我回頭看到是醫生如釋重荷的表情。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沖我點頭笑了笑。我心中吊掛著的千斤石墜終於消失了。至少我救回了一個,哪怕留不住你!!

  「嗯!刑天!你還是出來下吧。」醫生走到了門口又掉轉回頭沖我低聲說道。

  「怎麼了?」我鬆開Redback的手慢慢地站起來走出了帳篷。

  「我不知道你帶回來的血清是怎麼搞到的。但是它確實是有用的。Redback也許會昏迷一段時間。但最終會恢復的。」醫生手裡拿著幾張紙,上面是密集的分子式,他說了半天都沒有抬頭看我。

  「說壞消息吧!」我沒耐心地等他解釋什麼東西。

  只想把一切壞消息一次性接收了,痛就讓他一次痛到死吧。

  「這個Redback中的病毒雖然被及時給清除了,可是……」醫生四下看了看才輕聲對我說:「因為縫線的位置……在子官上……做為第一感染源,難免會造成器質性的損害……」

  「你什麼意思?」我越聽越不對勁。子宮上的器質性損害,哪不是代表……

  「她有可能無法再生育了!」醫生說完這句話後快速的補充道:「但她的其他機能絕不會受到影響的。她的卵巢是完好的,只是受精卵成功著床的機率會比較小。如果你們能考慮便用代理孕母的話,生養自己的孩子是沒有問題的。刑天!我……」

  我沒有等他說完便轉身走回了帳篷,看著病床上躺著的蒼白女人,想到自己剛把她今生唯一的親生子……不知道為什麼,我越來越無法將視線對著眼前的女人,彷彿她身上有無線針尖扎我的眼睛一樣。

  我捂著臉衝出帳篷想找個地方買醉一場,希望能借助外力來壓抑心頭的痛苦和負疚。卻被屠夫和狼人衝過來拉扯著拽到了隊長的屋子裡。一群人圍著一桌七零八散的槍械零件指指點點,天才正拿著個長相奇怪的機匣端詳著。看到我進來後便先露出一臉關心的神色,讓我心頭一熱也一沉。太多關心,太多人情,太多痛苦!

  「有什麼事能說快點嗎?我還有點事要忙……」我感覺喉頭越來越癢,渴望火辣辣的酒精燒灼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刑天!你看這是這次襲擊我們的人的傢伙。」天才指著桌上的武器:「見過嗎?」

  我耐著心掃了一眼桌上的鐵傢伙搖搖頭:「沒見過!不是制式的!」

  「沒錯!這些傢伙都是自製或特製的。你看看這長相奇怪的上機匣……」天才把一塊長相不一般的上機匣扔到我面前:「這槍長的有點像M16吧?事實上除了上機匣和彈匣模組外,這槍的其他零部件都與其他廠家生產的M16類步槍通用。但是,這傢伙卻能打現在世上所有口徑的子彈。它之所以能夠轉換這麼多種口徑,是因為其獨有的上機匣和彈匣模組,一般的M16類步槍的上機匣與彈匣座是分開的,而且彈匣座是屬於下機匣的一部分。這樣當要改用一些長度比5.56MM彈長的口徑時,就要連下機匣一起換,實際上等於整把槍都換了。而這把槍把上機匣和彈匣座合併成一個模組,因此我猜測這種槍支需要更換這個『上機匣和彈匣模組』,就可以彼此轉換口徑類型。從手槍彈到步槍彈,從DK到M16,從東方到西方,只需要更換槍管和槍機,他們可以使用所有繳獲的彈藥。」

  「多口徑步槍?」我皺著眉頭看著天才:「雖然聽起來,這槍確實厲害,但並不是絕無僅有的!」

  「沒錯!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任何一家公司生產的M16步槍,都可以通過更換這種上機匣和彈匣座而變成多口徑步槍!」天才說到這裡看了眼外面人來人往的軍營說道:「歐盟雖然用的也是5.56口徑的武器,但是用M16的可不多。」

  「你是說,這東西是為了美國軍隊升級武器設計的!」我看著天才。

  「至少這東西不是私人用的。我們都沒有精力去研究這種多口徑擴充系統。」天才說到道這裡指著桌上的東西說道:「這些傢伙有些功能在實戰場上甚至多餘。我估計這做為個概念性的系統提出來的。」

  「哪支傭軍有實力來實驗這種武器?政府?」我問到這裡,屋子中的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想到了告訴我!」我沒有心情去揣測這些東西,反正孩子已經被搶走了,如果對方存有傷害之心,就算查出是誰搶走的也晚了。雖然所有人都很為桌上的發現很振奮,但看到我竟然表現出無所謂的表情頗為意外。我沒精力去解釋了!我只是好累,好累!

  走出帳篷,看著滿天的星光,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讓我什麼也不要再感受到了……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7:02
第一百五十二章 轉機?

  坐在帳篷最黑暗的角落裡,抱著酒瓶喝的天昏地暗。十幾天了!我就這麼待著,看著身邊擺滿的槍支彈藥,我很滿意!安全……沒有人來打擾我,也沒有人來看望我!我很滿意!清靜……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幾天前這個帳篷裡發生的事件。當時我正在忍受著內心情感的煎熬,聽到門簾掀起的聲音,我還沒有看清刺眼的光線,便聽到幾聲清脆的槍響。胸口如同被鋼釺砸中一樣鑽心劇痛……

  我穿著防彈衣。當然!我連做愛的時候都穿著。但防彈衣只是保住了我的命,並沒有保住我的肋骨。15發4.5的手槍彈打在胸口,比汽車軋過去好不了多少。

  槍擊我的是Redback!她能下床了!而她病癒的第一件事便是操了傢伙來和我拼命!15發子彈打光了,我還能聽到摳扳機的聲音,她一定是恨透我了!

  跟著她進來的屠夫等人都傻眼了!所有人都知道Redback這女人是個狠角色,但沒有人會想到這女人對自己的情人如此下得了手。

  「你個天殺的混蛋!天殺的!」Redback打完了子彈後摳了半天打不出什麼東西,最後一把將手裡的MK23摔在了我的臉上。

  「你怎麼敢讓他們搶走我的兒子……你怎麼敢?」Redback穿著病號服渾身不停的顫抖著站在那裡,臉色還是那樣的蒼白,嘴角的水泡變成了乾裂的口子,雙腿間的褲襠還有洇透的血水。

  「你活著還有什麼用?怎麼不當時自裁在他逃走的地方?你還活著幹什麼?」Redback指著我的鼻子叫駡著。

  「她把自己和孩子用人體炸彈固定在了一起。一旦脈搏和腦電波跳離正常範圍,炸彈便會爆炸。她敢這麼作就有了同歸於盡準備,我連碰她一下都不行……」我說到這裡便後悔了。藉口始終是藉口!

  「就是!Redback!對方在你身上動了手腳,你感染了病毒。如果不是刑天帶回了血清,你早就死了……」天才自以為聰明的插嘴,我來不及阻止他便已經看到Redback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是你的選擇?嗯?」Redback聽完天才的話定定的看著我,那眼神沒有一絲的光彩:「選擇了我?放棄了孩子?」

  我閉上了眼!我太瞭解Redback了。下面她要說什麼,我也心裡有數了。雖然心裡有準備,可是事情走到這一步,仍讓我情難以堪。

  「你把我也釘在了這恥辱的十字架上?」Redback說到這裡抬頭似對我說也似喃喃自語:「我一輩子都要活在用兒子的性命換回的苟延殘喘中?偉大的刑天!這就是你的選擇?」

  我答不上話!雖然我不後悔我的選擇,但我無言以對Redback的苛責。

  Redback看我不說話,轉身背對著不再說話,我能看到她急速顫動的削肩。她哭了!我想起來扶她。安慰她!可是胸腹間刀割的劇痛,自行切斷了大腦對肢體的指令。過了片刻!Redback情緒平靜了下來。她沒有回身深吸了口氣走出了帳篷!

  「你應該射殺那婊子!」Redback離開之前留下了這句話。我知道她還有下半句沒有說出來:我就可以和兒子在天堂裡相聚。

  看著合上的帳門,我知道Redback已經離開我的生命了!

  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屠夫仍待在帳篷中。

  「如果你開槍了也許會好過點!」屠夫一點也沒有扶我起來的意思。

  「我不能!屠夫!我以為我能!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不是你!我永遠沒有辦法做到你。」我平躺在地上手扶過胸前的「鉛餅」:「我不能親手去毀滅我自己的親人,我做不到。哪怕只一點點的希望,我也願意相信,願意去努力。我覺得我從來就不適合當傭兵了,我的決策力始終受到感情的左右。」

  「你那是父親的決擇而不是士兵的決擇!其實應該說你比我更鐵石心腸,因為放了她走比一槍殺了她們更殘忍。我想你應該意識到這點了」屠夫搖搖頭:「把兒子送到敵人手裡,我做不到。Redback也做不到!!」

  「別說了!屠夫!」我緩緩的支撐著身子站了了起來,脫掉身上破爛一片的防彈衣。抓起桌上的酒瓶晃蕩著走出了帳篷,對面Redback休息的行軍床上,除了一本聖經再無他物。

  「只有上帝能原諒你,我不能!」Redback留給我的聖經中夾著一張紙條和兩枚戒指。她走了!離開了這個原本就不屬於她的兵團,這個早應脫身的世界。

  「我能感覺到孩子性命無憂!」神父出現在我背後手按在我肩頭看著我無言地將夾在聖經中的戒指帶上無中指後,伸手取走了另外那枚準備帶到小指鑽戒收入懷中:「把孩子找回來!事情沒到無可逆轉的地步。我把這東西帶給她!」

  「不用了!神父!」我轉了轉無名指上的戒指合上手裡的聖經遞給神父:「你只需要告訴她!我愛她勝過世上一切!而且我也沒有後悔。永遠不會!」

  「我明白了!我會轉達的!」神父說完並沒有接過那本聖經扭頭走向自己的車子:「聖經留著吧!你會用得著的。」

  「謝謝!」我等神父走遠了抓起行軍床上的枕頭湊到鼻前,上面散發著Redback那淡淡的清香。但想到佳人不再,而自己下了剜心般痛苦的決定卻得不到理解,胸口便越來越憋氣最後脹得我實在難受。禁不住掄起枕頭連著聖經狠狠地摔到行軍床上……

  「嘿!兄弟!你沒事吧?」帳門剛挑開條縫,還沒有看清楚是誰發問。我的酒瓶便招呼過去。

  「刑天!你知道你不能躲在裡面一輩子!」狠人隔著帳篷在外面向裡面喊,邊上還有人附合著。

  「沒錯!你難道不想找回你的孩子嗎?」過了片刻狼人似乎趕走了其他人。坐在了帳篷外隔著帳布靠著我低聲說道:「就算最壞的情況發生,生活還要繼續,不對嗎?」

  「別管我!」我隔著帳布推了推他:「我只是想靜靜!等我準備好了。我會出去的!」

  「起來!」屠夫聲音一起,身邊的狼人便被人不知丟到哪裡去了。然後就感覺到自己後腰被人踢了兩腳。然後一把尖刀便貼著我臉旁刺穿了帳布,然後有人便拎著我的衣領把我拽出了帳篷。

  「屠夫!你再碰我,我就要惱了!」我暈暈乎乎的站起來甩開屠夫的拉扯把手裡的空酒瓶摔在了地上,沖他怒吼道。

  「看這個!」屠夫左手豎著一根手指放到我眼前然後左移,我眼神不由自主的被那根食指吸引住,跟追著它扭動。然後就感覺到一記右擺拳打在了我自己亮出來的左臉上,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除了脖子和臉上火辣辣地痛外,便是刺眼的燈光快要了我的命。等我適應了燈光後才發現自己坐在了一個軍方和承包商座談的工作室內,自己被綁在一張鐵桌上,胳膊上扎著生理鹽水,下身綁著成人尿袋。蓄存了幾天的酒精,也己經被大量的生理鹽水沖出了體外,腦子清楚的令我憎恨。

  「得到了什麼關於我兒子的資訊了嗎?不然我就要再去喝兩杯了!」說完我想扯掉生理鹽水和尿袋卻被人按住了。

  「事實上!是的!」隊長打開了我面前的筆記本電腦。裡面毫不意外地出現了卡利•克魯茲那張木乃伊的噁心臉孔。

  「刑天!在看嗎?」木乃尹那張臉笑的令人作嘔:「好久不見!挺想你的!你們的那次營救行動真得是令我……印象深刻!甚至連那個死人你們都背走了……」

  「上帝恢復你的性能力了嗎?」等了半天我才發現,這個傢伙竟然是線上視頻而不是錄影。

  我話一落,那傢伙的臉色便難看得像有人尿了他一身似的。不過,這傢伙竟然沒有駡街,也沒有發狠什麼的,過了片刻便想起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似地又笑開了懷。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譏笑和憐惜!

  「可憐的刑天!」卡利•克魯茲笑了半天,看我有拿東西砸過去的企圖後。便停住了那雞叫一樣的笑聲。

  「廢話少說!看來是你派人綁架了我兒子?他死了嗎?如果你想給看他被處死的錄影或圖片就別費事了,直接把屍體拾我郵過來就行了!既然我知道了找誰報復。放心!你鄰居家的狗我都會剝了皮寄給你!」我從看到這傢伙的臉出現在筆記本電腦上便想到了這點,雖然心己經沉到了谷底,但我仍抱有一絲希望。

  「嘿嘿!話說得嚇人的!」卡利。克魯茲拿起邊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潤潤喉:「你覺得說點狠話能起到什麼作用?讓我因為你不在乎你兒子的死活而留條話路給他?哈哈!哈給哈!你兒子現在還沒到我手裡,不過遲早我會弄到手的,我只是沒有想到送上門的竟然是……嘿嘿!一個你永遠想不到的物件。哈哈!我要承認這個消息給我的刺激太大了,竟然不顧所有人的勸阻給你打了電話……

  我看著卡利•克魯茲笑到開花的臉。雖然仍是那麼噁心,可是我真得弄不清,這傢伙話裡意有所指的倒底是誰。聽上去孩子不是他派人綁的,那麼就不是送葬者幹的,是誰幹的便成了個奇怪的問題!

  「你放心!如果你兒子到我手裡了,我會再和你聯繫的!等我把他煮熟的時候。我會給你現場直播的!」卡利話沒說完,我便一拳砸爛了那個筆記本,拯救不及的美軍參謀,看著自己的三防筆記本冒起的青煙無奈的直咂嘴。

  「這傢伙可真是明目張膽!」正在操作儀器的天才指著面前的電腦回頭對我說道:「他根本沒用任何代理伺服器來掩飾自己的位置。我都不用任何追蹤儀器,只是把他的IP輸入伊拉克的IP庫裡便能得到這傢伙的地址。」

  「這傢伙在哪?」我扯掉了身上的各種附加物站了起來:「如果我兒子還沒有落進他的手裡,那麼我就要在他得到我兒子之前幹掉這傢伙。我兒子落在誰手裡都比落在他手裡活的時間長。」

  「他在納西里耶!」天才指著電服上的伊拉克地圖上閃亮的紅點說道:「幼發拉底河東岸最大的軍事要塞。自古以來的兵家必爭之地,是伊拉克南北幹線公路橫跨幼發拉底河的大橋所在地。也是連接南部和中部地區的交逼要道。距首都巴格達25O公里,坐飛機45分鐘,開快車兩個多小時……殺了他和抓住他,都不是件易事…」

「能不能用「戰斧」巡航導彈什麼的把他的地址給炸了!」我看著天才調出的衛星圖片上的建築群,詢問邊上的一名官銜不低的美軍參謀:「我出錢!聽說造價從75萬掉到56萬了一枚了是嗎?先來一百枚!把這建荒方圓三百米給我犁一遍。」

  「由於導彈攜帶的發動機、制導系統和燃料負載限制了彈頭的尺寸,所以「戰斧」式巡航導彈打擊鋼筋混凝土目標時效果不是太好;精確度不如鐳射制導炸彈,而且容易發生機械故障;性價比遠不如常規炸彈。」參謀本來想說什麼。可是看到我掏出的黑卡便改變了說詞:「而且現在是戰爭準備期間,首輪打擊最為重要,我們手頭的導彈連最初的打擊目標仍無法飽合覆蓋。所以,很抱歉!」

  「我們要想點什麼辦法!」雖然卡利這傢伙的話讓我心慌地難受,可是也給了我希望的曙光,如果孩子沒落到他手裡,我實在想不出有人想要我兒子的命。如果是拿我兒子和卡利這傢伙做交易,只要幹掉了這個王八蛋,交易不成也許我兒子能撿回一條命。

  「我要去納西里耶!」我看著隊長。我知道不一定能得到他的支持。可是我意已決。如果我坐視孩子落到卡利的手裡,那等於我再次放棄了他。我能對不起這孩子一次,但決不會再次發生。

  「我知道!但這事急不來!這裡是伊拉克不是阿富汗,不光路上有幾十萬的軍人層層佈防。而且,城市可是真正的水泥森林,我們這樣的面貌在上百萬的阿拉伯市民中蒙渾過關可不容易。」騎士看出了我的焦急,儘量安撫我:「美國特種部隊和CIA己經派進去幾個月了。可是連薩達姆敢死隊這麼大的的目標都還沒有找到。我們盲目的衝進去,只會全軍覆沒!你知道這種事怎麼動作,我們要花時間作功課。」

  「我可以用衛星監視這個地域!」天才看著我說道:「只要你付錢給蘇聯氣象局公司租用他們的光學成像衛星。我們可以用海洋觀測的名義,這些傢伙資金赤字嚴重收費比以色列便宜的多!」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和先遣部隊提前進入伊拉克,他們的最終目的便是納西里耶。」邊上那個借用我的黑卡合影的參謀突然插嘴道:「我記得軍部和你們提過這件事!」

  「什麼事?」我這幾天光顧喝酒,所有的軍事會議都沒有參加。

  「他們要派人在戰爭開始前護送救火隊和拆彈工兵到距科威特城以北約180公里處的魯邁拉去守油田。」屠夫湊到我耳邊說道:「但現在美軍並不熟悉那裡油田和複雜地形。他們已經征招第一次海灣戰爭的老兵歸隊,可是人數仍不夠。他們想讓隊長帶隊。」

  我突然想到隊長便參加過第一次海灣戰爭。做的便是滲透任務,而且犧牲了大量的手下,心裡有不小的陰影。這次來伊拉克聽說簽的是協助作戰的合約,我估計如果不出意外他已經拒絕了這次任務。

  「決定了日子便通知我們!」隊長聽到這裡什麼也沒有多說,便點頭走了出去。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湊近我聞了聞:「你這樣子會害我們丟了性命的,我們去就行了!」

  我看著隊長走出去的身影!酒全醒了!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7:16
第一百五十三章 意外

  「根據潛入伊拉克作戰的特戰隊的最新情報,伊拉克已準備了24節火車車廂的炸藥,並將它們運到石油生產區,目的很可能是為了在戰爭爆發後將油田付之一炬。我們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坐在戰況分析室的軍桌前,一名英軍上校正在為大家作戰前分析:「儘管我們盟軍擁有先進的偵察衛星、偵察飛機等技術偵察手段,但畢竟這些技術手段總歸受到種種因素制約,難保不被對手的偽裝欺騙所蒙蔽。雖然我們確認了炸藥的資訊準確性,但找不到那些東西藏在哪裡,據說他們已經設下了餌雷,準備把炸毀油田的責任推到我們的大兵頭上。我們也同樣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我們要派先遣部隊引領工兵和滅火隊去把油田保護起來。美軍方派來與我們合作的是……」

  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這些東西我來之前便早就知道了,先遣部隊的任務便是先把工兵和滅火隊帶過去,然後準備轉戰納西里耶,那才是我感興趣的部分。想到這裡我看了一眼邊上鼻青臉腫的年輕人,這傢伙是唐唐的弟弟。遇到這傢伙是在陸戰隊軍醫所的門外,他正與一個高頭大馬的上士撕打,雖然不敵卻咬掉了對方半邊耳朵,頗有泰森的風格。

  當時,我是去歸還那個我抱錯的黃種娃娃。發生了那些事後,我就沒想起這件事,後過才瞭解到小貓她們以為這孩子是敵人偷來的道具,所以並沒有把孩子歸還醫院。直到後來護士來向我們詢問才明白,原來這孩子真的是醫院當天產婦生下的孩子。

  雖然自己地孩子被人偷走了,可是扣著別人孩子也不是個事兒。本來是小貓要去歸還孩子的,可是在我的要求下代勞了,因為女記者麥爾斯說歸還孩子的同時,可以順便去看一下唐唐,就如我向好承諾過的。

  再次見到唐唐。她大著肚子躺在一排的孕婦中間。聽說過幾天這些女人都是要送還歸國的,按照軍方的說法,這些女人在懷孕時,便犯了在值勒期間通姦的條例已經開除了軍籍。從而得到的結論時,這些懷孕的女人並不是美國女兵,美國軍隊中女兵懷孕數仍為0。好招數!

  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嬌小女人,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了。抱著報效國家獲得認可的心情加入了軍隊,可是一番付出、種種磨難之後,竟然被自己的戰友強暴致癱懷孕,正義得不到申張竟以違反軍規強迫退伍,我不難想像這個女人現在心裡有多少苦,她還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跡了!

  「唐唐!」麥爾斯輕輕地搖醒了床上的女人,唐唐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擦拭睡夢中流下的淚水,然後換上一臉強裝的鎮定面對床前的探望者。

  「看看我帶誰來了!」麥爾斯指著我。

  「刑天!感激你來看我!」唐唐苦笑著看著我手裡的禮物。然後伸手指了指邊上的椅子對我低聲說道:「冠傑。倒水!冠傑呢?他應該在這裡的。」

  「冠傑?」麥爾斯也沒有見過她提到的這個人。

  「我的小弟弟!」唐唐雙臂支起上身四下張望片刻沒有找到人。又躺回床上說道:「我有三個兄弟也在美軍中服役。」

  「你多大?他多大?」麥爾斯正在倒水聽到這裡插嘴問道:「我記得你才20歲吧?」

  「我弟弟參軍時剛滿18歲!」唐唐說到這裡眼神一暗:「今年應該是19歲了!是無線電兵。前兩天來看我!」

  「你為什麼還留著孩子?」我一直在邊上默默地聽著看著,最後目光落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上禁不住問道。

  「我是天主教教徒!天主教是不允許墮胎的。」唐唐沉吟了片刻低聲說道。本以為她是要把孩子生下來當作證物,控告那個傢伙或是什麼的,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愚蠢的原因。

  「發生了這麼多事,你還相信那傢伙?」我指了指頭頂。

  「也許是上帝在考驗我的虔誠!」唐唐握著胸口的十字架滿全痛苦地說道。

  「那你比我更需要這東西!」我把口袋裡的聖經扔給了床上的女人。

  「麥爾斯把發生的事都告訴我了。你用不用我幫你解決了這事?」我看了看手錶,最近我除了恢復體能便是監視著納西裡耶衛星圖片,雖然分不出時間在這裡多耗。

  「解決?」一個如同變聲期男孩子的聲音從門外闖了進來。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冠傑衝進了軍帳,嚇得唐唐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怎麼解決?殺了他們嗎?怎麼殺?算我一個!」唐冠傑是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子,175公分的個子在美軍軍營中算得上不甚起眼,雖然身體單薄但臉上的青紫和血跡為他增添了些許男子漢氣概。

  等他看清了我的長相後,便有點怯場了。我不怪他!現在我的模樣除了屠夫他們,還沒有誰第一眼看到不嚇退兩步的。

  「姐!這人是誰?」冠傑靠到唐唐的床頭滿是疑慮的看著我。

  「這是刑天!我和你提過的。食屍鬼?記得嗎?你還說你很想見見他的。」唐唐為我們做了介紹。看著唐冠傑伸過來的手背上腫破的皮膚,我生怕捏斷他幾根手指。

  「你有什麼辦法替我姐報仇嗎?」冠傑的眼晴看著我。雖然總是不自覺得向我額頭的紋身或是臉上的刀疤,或是脖子上發出難聽聲音的裝置。

  「我有一百種辦法讓那些傢伙無聲的消失。」我拉了拉脖子上的拾音器看著這個小男生。

  「不!不!我想要自己動手,親手替我姐姐報仇!」冠傑怒氣衝衝地罵著髒話:「那群混蛋以為一句抱歉便能把所有的事都輕描淡寫地帶過嗎?休想!」

  「冠傑!我有說要報仇嗎?」唐唐聽弟弟越說越離譜,邊上其他女人都在豎著耳機注意這個方向便打斷了他的話:「動用私刑只會把事情越搞越糟,只有法律才能歸還我公正和名譽。刑天!你絕不能答應他的任何要求。」

  「但是。姐姐,你曾訴諸於法律,可是得到了什麼?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軍方對於這種事根本就不會公正的,如果公正了。整個基地一半的男人都應該被抓起來,那誰來為美國打仗?」冠傑看來是個非常「明事理」的孩子。

  「別說了!冠傑!上帝作證!我決不允許你這麼做,你知道那會毀了你的前途的,你是家裡最聰明的。你要上大學的!」唐唐還是那個唐唐,開了上千槍卻沒打中過人的軍人。

  「那好吧!等你們的意見統一了,來找我!你也算是我曾經的部下,我可以義務接下你的委託。」我看兩姐弟越爭越大聲,沒興趣再聽他們兩個的爭執留下了句話後離開了帳篷。

  再次看到這個眉青目秀的小子時,竟然是這次提早入伊行動的動員會上,據說這傢伙是唯一一個自已主動提出申請的。不用想我也知道為什麼。由於要被限時送回國,雖然唐唐知道了弟弟的決定,但沒機會阻止,只來得及給了我一個電話,裡面只提了一個請求:讓他弟弟活著回家!

  「……美軍特種作戰總部計畫對距集結的較近的油田提供阿帕奇武裝直升機運送部隊,這樣既能以強大火力打擊敵人,又能保證攻擊的準確性,避免擊中油井。等安全範圍建立後,工兵和滅火部隊將用傳統的軍用運輸機空投傘兵的方式跟進。為了發揮我們聯軍先進夜視設備地作用、確保油田安全。攻擊時間將選在夜間。如遇激烈抵抗,總部允許我們可歎考慮使用化學毒氣。此外,考慮到伊守衛部隊被打散後,很可能用『飛毛腿』子彈或其他短程導彈襲擊油田,所以開戰後,聯軍還會派出幾個『愛國者』導彈連迅速部署在油田附近,以完成對油田的多層保護。大家要做的只是迅速、安靜的佔領各交通要點,清理前進道路上的地雷,為導彈連的迅速部署創造條件。誰有什麼問題嗎?」英軍上校講解完向其他人徵詢意見,但似乎大家都理解的挺好,只是在自己的掌上電腦裡拼命的記著什麼。

  走出了會議的帳篷,隊長看了看跟在我們身後的唐冠傑沖我撇撇嘴:「那個小孩子是誰?」

  「朋友的弟弟!」我也不知道說什麼。

  「是嗎?成年了嗎?」

  「19歲了!」

  「Good!既然是熟人的弟弟。便由你負責好了!」隊長吐了口痰在地上,看看了眼前走過的士兵無奈的說道:「沒幾個過三十歲的。聽說軍部出雙倍的工資。希望能在開戰前找到100個參加過第一次海灣戰爭的老兵來帶路,現在還沒招到三分之一,CIA心理戰辦公室的都出動了。上帝呀!」

  「別讓那小子連累我們被殺。好嗎?」狼人離開之前扭臉看了眼站在遠處等我的小子作了個鬼臉。

  「沒問題!」我看著身邊走過的英國大兵似乎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和狼人反問道:「他們幹什麼一直看我們?沒見過中國人嗎?」

  「嗨!兄弟!你記憶力有問題嗎?」狼人看著我像看怪物一樣。

  「怎麼?」

  「記得阿富汗嗎?」狼人指了指邢些傢伙:「英國皇家陸戰隊?」看我仍沒有意識過來:「50槍傷?」

  「哦!……」我拉長聲音表示自己終於意識到了為什麼:「他們知道那是我們嗎?」

  「當然!你忘了!你和空軍通話的時候報了名字的。」狼人看著:「刑天上尉!所以,每個英國軍人都知道,你在那些可憐的英國人被炸成碎片時沒有伸出援手。而且,你還要和蘇格蘭龍騎士們一起空降到伊拉克去。兄弟!同情你!」

  「該死!」再回頭看那些英國人的眼神。我能感覺到裡面包含的其他含意了。不過為了能早一步解決壓在心頭的大石,這些問題暫時顧不上了,如果他們不願意合作,反正還有我們隊上的都是美軍,大不了我們自己單幹。

  坐在軍車上前往英美軍隊集結區域的時侯,唐冠傑就坐在我的身邊。小朋友被狼人、屠夫和快慢機他們的眼神快嚇尿褲子了。這讓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屠夫時的感覺!

  「開過槍嗎?」狼人看看唐冠傑身後的無線電。然後再看看他手裡的M16A2問道。

  「當然……」趕緊回答。

  「擊中過人嗎?」屠夫沒等他把第一個字說完便緊接著問道。

  「我不確定……」差點沒接住話。

  「中過彈嗎?」快慢機慢慢抬起自己的MSG90將長長的槍口頂在唐冠傑的胸口姓名標識上冷冷地說道。

  「沒有……」唐冠傑臉有點發白。

  「留發子彈給自己!你不會想落到敵人手裡的。」大熊從口袋裡掏出發子彈在軍服上蹭了蹭遞到唐冠傑的眼前。

  「沒錯!向嘴裡發射痛苦最少!」隊長一臉很有經驗的點著頭。

  一輛車子坐了十個人,六個人都認為你活不過今天晚上,沒有人會感覺非常好的。何況是一個從沒有真正廝殺經驗的無線電兵。

  「別聽他們的!記住一句話:沒有碰到敵情之前,不要打開槍保險!」說完一把搶過他手M16關上了他由於緊張不自覺推上去的保險柄,然後賞了一巴掌在他的凱夫拉上。

  「抱歉!」唐冠傑趕忙扶正頭盔重新檢查槍支,身邊的另外兩名陸戰隊員也不自覺得瞄了一眼自己的槍保險。看到是在安全位置後稍稍的舒了口氣,抬起頭正好對上屠夫他們含笑的眼神,不自覺羞的滿臉通紅。

  到了集結區域下了車,便看到一排的阿帕奇和支努幹停在不遠處,美方派出的先遣隊己經到達了,正在整隊準備上機。唐冠傑一下機便滿臉怒容地看著不遠處的一支六人小組。而那隊人看到唐冠傑後臉上也帶上了一種不正經的怪笑。

  「別衝動!槍聲響起後,我們有大把的時間!」我按住了因對方怪笑而火冒三丈的年輕小朋友。

  「砰!砰!砰!」身邊的英軍抱著SA80突擊步槍,走到一排事先一頭插進地下鋼管前,檢查過武器後把自己的步槍塞進鋼管中。對著地面開了三四槍,確認無誤後又重新套上防塵罩抱到了懷裡。

  「他們在幹什麼?」邊上的美國大兵看著英國人的行為頗為好奇,其中一個湊到唐冠傑耳邊問道。唐冠傑搖搖頭表示不知,然後扭臉看向我。

  本來我不想理他們的,可是這幾個傢伙一直看著我,讓我有點受不了,只能低聲靜釋道:「SA80的故障率太高。MRBF(射擊中斷故障時的平均彈數)試驗中,在科威特的乾熱條件下低於8000發。據說,曾發生過一百多人進行空降演習,結果1/3的步槍出現故障的奇跡。這是他們為了保證初發射擊成功想到的應對辦法。」

  「上帝!我們以為M16的毛病夠要命了!看來英國佬更可憐!」幾個美國大兵聽到這裡紛紛抱著自己的M16高興起來,剛下車的緊張感被沖淡了不少。

  「檢查自己的準備!」隊長回頭看著我們幾個說道:「再過十分鐘就出發了!」

  我們幾個沒有說話,因為我們知道這句其實是對身邊的幾個美國大兵說的。誰知道這些傢伙的背包裡都裝有什麼東西。聽說有人背著咖啡壺上戰場的。

  「為什麼你身上的包這麼小呢?」唐冠傑發現除了屠夫身上多背了彈藥箱顯得臃腫外,其他狼群的成員身上的包都比美國兵小不少。

  「因為我們只背彈藥、食物和藥品。」我不願意向這些大兵解釋我們之間的區別。因為這些傢伙不會明白正規軍和傭兵所謂「輕裝簡行」的區別。

  正在所有人都檢查好準備準備登機時,忽然,機場上地防空警報聲四起。一道亮光拖著長長的尾焰向出現在遠遠的天邊。還沒有弄清發生了什麼事的時侯,一道弧光從附近拔地而起,劃破夜空,朝亮光閃動的方向迎面飛去。緊接著兩道弧光相接處變成了一個火星四射的大火球,隨之而來的是一聲劇烈的爆炸。

  「找掩護!」隊長在其他士兵仍關注於弄清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己經拖著身邊的新兵向遠處的坡地跑去。身後跟了一批人,而大多數士兵仍在看著天空的火球發楞。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當看到了爆炸後不少人還在交頭接耳時。第二枚、第三枚導彈已經飛近了集結區域。停機坪上的阿帕奇已經紛紛上天快速飛離了這裡,只有笨拙的支努幹仍在相對緩慢地爬升。

  「導彈!」這回馬上有人明白了集結區域便是對方的打擊目標,大叫著命令所有人疏散。雖然只差幾秒,但我和隊長這個小隊巳經跑到了防爆坡後,抬頭看著那些後知後覺的士兵,背著幾十公斤重的行李邊跑邊丟的向這裡奔來。

  「怎麼回事?」唐冠傑很聰明,知道先跟著跑再發問。可是不用我回答。一發落在停機坪上的飛毛腿導彈便給出了答案。

  巨大的聲響和氣浪捲起了幾輛來不及駛離的悍馬軍車,一台支努幹被子彈碎片擊中,冒著煙摔回了地面,然後緊接著便是又一陣爆炸。不少石塊和鐵片從天而降落在了周圍,有個傢伙被氣流掀飛翻過了防爆坡,但卻沒有受傷。

  「穿生化服!」不知道誰突然大叫一聲。恐慌向流感一樣在人群人蔓延開來,關於飛毛腿這一伊拉克最強殺手鐧能裝生化彈頭誰都知道,不用人催所有人便匆忙扔掉武器,從背後綁的嚴嚴實實地背包裡開始拽防化衣。不一會滿機場便成了白白一片,在探照燈的映襯下閃閃發光。

  由於我們的戰鬥服是採用的納米技術,本身就俱有防化學毒氣的作用,於是我們便只是從腰包裡拿出防毒面具便可以了所以快的很,有些人手慢,等煙霧飄過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穿好防化服,於是便遠遠的吸到一片哭叫聲。我們身邊便有一個傢伙。沒來得及穿好防化服,捂著臉看著煙霧從身上飄過後,這傢伙就像被冰凍住了一樣,四肢蜷縮在一起僵成了石雕。

  過了一會,化學試紙上並沒有顯示有任何反應解除警報後,三分之一的士兵因為驚嚇過度。

  退出了這次任務,其中大多數是滅火隊和工兵的士兵。當然也包括幾個像我身邊這具石雕一樣的陸戰隊員。

  防化服還沒來得及脫,又有一枚導彈遠遠的擦過天際向遠處飛去。嚇得所有人都不敢脫掉身上捂得臉皮發痛的面罩,重又縮回了防爆溝中。

  「那裡是聯軍陸軍指揮部地營地方向。」隊長看著飛毛腿長長的灰尾巴說道。

  從導彈的目標和精準度顯然是美軍。這次任務是秘密的,伊拉克竟然已收到有關美軍集結區域位置的情報。很顯然有人在科威特給他們報座標,而且能瞞過美軍的反制措施。該死!看著周圍向四面八方開去的軍車和搜索部隊,雖然明白應該相信美國的反間諜能力,但心中仍不免有點擔心。

  「幹!我們還沒到伊拉克呢!」邊上一名美國大兵看我們幾個已經去掉了面罩,便也拉開了防化服,拍打著灰塵罵道。

  「沒關係!也許進了伊拉克,他們反而打不了這麼準了!」屠夫意有所指的向黑乎乎的四周看了看,抱著他的HK21慢慢走向重又降落在停機坪上的直升飛機。

  「嘿!那個誰!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美國陸軍俱樂部檢查身份證嗎?」屠夫突然回頭看著跟在我邊上的唐冠傑:「你入伍一年,19歲!那表示服滿首期兵兩看現役,如果退伍舉行舞會你只能喝橙汁。因為你不夠21歲的飲酒年齡。」

  「哈哈!哈哈!」邊上的狼人他們都大笑起來。只有我笑不出來,因為這個問題,似乎有人也問過我。

  幾個美國大兵想笑不敢笑地跟在我們身後,默默地走向直升機。路過支努幹的殘骸裡,唐冠傑前面的一個士兵不小心踢開了地面上一片印有美國國旗的鐵皮,下面赫然露出半隻裹著軍靴的前腳掌。紅嫩紅嫩的……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7:28
第一百五十四章 更大的意外

  「你為什麼當兵?」屠夫坐在唐冠傑的對面看著面前的小朋友,滿臉邪笑的打聽。

  「我想得到認同。」唐冠傑不怕直視屠夫,只能看著挨著他的英國士兵。

  「認同?」屠夫看了看四周的其他人:「解釋一下!」

  「我是個亞洲人!你沒有看到嗎?」唐冠傑指著自己的臉,似乎屠夫在明知故問一樣。

  「解釋一下!」這下不光屠夫不明白了,連我也不明白了。

  「美國的黃種人!」唐冠傑看著我,眼中的意思似乎我在和他開玩笑。

  「我不是美國的黃種人!」我拉掉頭上的偽裝網露出額側的五星國旗:「我就是個中國人!」

  「那你怎麼……」唐冠傑看到我頭上的紋身楞住了,不過很快緩過神:「那你應該明白,一個中國人在外國環境中會適到多少困難!」

  「我不知道!」回頭想想,自已雖然能感到別人投來的異樣目光,但我生活在軍營中,並沒有碰到過書上講得那種過分的區別待遇。

  「真的?那好吧!我給你講一個我的故事!」唐冠傑看我像看怪獸一樣,似乎我長得就應該被人歧視,沒遇到過這事反而成了奇跡:「我們全家移居美國已經四年了,我是國中畢業到的美國,我不認識任何人!進了高中即使我沒有語言障礙也處處碰壁。連出生在美國的華裔也不用正眼看我,同學甚至不用我的名字稱呼我,他們叫我宮保雞丁。他們以為中國人都會功夫,即使得到我否定的答案。仍每天借向我挑戰的名義毆打我……」說到這裡他停住了別過頭,我以為他說完了剛要插嘴,他卻突然又扭過臉吸了吸鼻子:「有一天,我走在街上,突然被個陌生人衝過來一拳打倒在地。你知道他沖我說什麼?他說:今天就是你們偷襲珍珠港的日子。」

  「偷襲珍珠港……哈哈!……我竟然為了這個差點丟了性命。」唐冠傑為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自我解嘲地大笑起來,等過了片刻發現身邊所有人都冷冷得像看傻瓜一樣盯著他才尷尬的停了下來:「我並沒有做錯什麼,我不能忍受自己招受這樣不公平的對待。有一次。我在餐廳消費,有人進來搶劫,那傢伙看到我皮包裡的居住簽證上的國籍不是美國後,竟然用槍指著我的臉質問,我一個沒有為美國做過任何貢獻的外鄉人,憑什麼比享受他們美國人都享受不到的服務……」

  「什麼也不是!你們這些傢伙的『美國時間』太多了。」我豎起自己的PSG1擰掉特製的消焰器露出逆牙開始給它加裝消音器。

  「你難道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一次也沒有?」唐冠傑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敢盯著他看的人都已經被活埋,誰還敢嘲笑他!」狼人說的是有一次我們在海灘上演習,碰到個打對抗的傢伙一直盯著我頭上的五星紅旗看個不停,我被看煩了把那個傢伙扔進了被炸出的坑裡埋了起來的事。

  「我沒有那麼厲害!所以,我選擇入伍便是想向身邊的人證明,我融入美國不只是貪圖她能提供的物質享受,也願意履行應盡的義務甚至為了捍衛她的利益付出生命。你知道嘛?我們兄妹四人入伍後,家門口天天擺滿了鮮花和糕點,市長甚至親手送了面國旗給我的父母。我們為家族贏得了尊重。」唐冠傑說到這裡邊上另外一名拉丁裔的士兵拍了拍他的肩表示贊同。

  「閉嘴!」我突然打斷他的發言,令他誤會我對他的崇高志願不滿於是便想要爭辨,卻便屠夫用槍管頂住了下巴。緊按著便是一陣雜亂的槍聲傳來。

  「安全了!!」兩聲爆炸後,支努幹的駕駛員用機內廣播安慰大家:「我們遇到了幾個散兵,沒有關係!」

  「這又不是阿富汗!伊拉克還沒窮到只有AK的地步!」隊長搖搖頭看著窗外黑黑的夜色中為我們領航的AH-64啊帕奇槍響後馬上關閉了導航燈:「散兵不會出現在我們為了偷襲特地選的盲區路線上。」

  「我們藉口清理禁飛區武裝,已經將這條線路清理乾淨了。而且這次行動是機密,這裡不應該有抵抗武裝存在的……」隨隊的英軍聯絡官看著隨隊的護航機隊調整隊形,不自覺得向我們這些雇傭兵解釋道。

  「事事無絕對!」我拉下夜視儀順著視窗向下看,切換成紅外熱成像還是什麼也沒有:「不然。也不會有子彈打在我們的匯合區了!」

  「唯一擺在我們面前的便是這些傢伙怎麼把自己藏起來的?」屠夫不知是在問我們,還是在問自己。

  「我反而覺得重要的是支努幹的機載反導彈系統到底能擋住多少枚導彈!」我扭動紅外探測器的頻譜希望能從一望無邊的戈壁上找到我猜測證明。

  「你怎麼會這麼想?」機艙中的英國人操著奇怪的口音問我。

  「因為我看到了些東西!1.8-2.9微米的主動紅外探測!是不是聽著很熟悉?」我看著紅外探測器中戈壁上射來的手電筒一樣光束。

  「什麼東西?老薩姆?」隊長趕忙調整自己的紅外探測器。

  「不知道!也許是T55或夜視儀,反正是有人盯上我們了!」我調節到10.6微米和其他頻段也有收穫。

  「你是說可能有防空導彈正瞄著我們?」唐冠傑害怕極了扭身扒著窗向外張望,動作之大撞到我好幾次:「我們難道不應該警告飛行員嗎?」

  「他們當然知道了!阿帕奇不是自稱霸空中十幾年的。」我推開這個小子說道。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邊上的另一名陸戰隊士兵向自己的班長發問。

  「因為他們不想你嚇尿褲子?」他們的班長回答的非常有內涵,雖然他自己也緊張的不停用腳掌擊打艙板。

  我感覺到了運輸機正在迅速提升高度,雖然支努幹也有反導彈裝置。可是畢竟這傢伙不靈活很容易被擊中。等了片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邊上的唐冠傑拉著我的胳膊緊張的打聽:「為什麼他們不打我們?」

  「因為我們在高速行進中!」我甩開他的手:「而且支努幹有頻段干擾器,可以干擾紅外和雷達制導對空武器的尋地功能,加上更先進的阿帕奇的護航所以命中機會過小。」

  「那他們會放我們一馬嗎?軍部說我們進往的目標已經撤走了駐軍裝滿了炸彈,表示伊軍已經放棄了那個區域。」唐冠傑滿懷希望的看著我,似乎我是伊拉克軍隊的司令一樣。

  「不會!沒有人會放棄自己的國土地。」我冷酷地打碎了他天真的幻想:「他們在等……等我們再深入。等我們沒有了退路後再發動攻擊。那樣就算打不死我們,也能迫使我們降落在他們的包圍圈中。」

  彷彿印證我的經驗是多麼靈驗一樣,沒等我話說完,駕駛員便在廣播中叫了起來:「我們被鎖定了!坐穩!」

  「Holy shit!」唐冠傑正扒著窗口向外看,駕駛員的警告剛出口,他便張嘴罵了起來。然後便聽到屁股下面的直升機發出一片彈射的氣流噴射聲。窗外頓時一陣低爆聲,支努幹已經自動投放金屬箔條和迷惑紅外制導導彈的熱焰彈。

  「六合彩開獎了!」正當英美士兵都在為屠夫所言而不解時。飛機周圍的天空中突然一片劇烈地爆炸,巨大的餘震波隔著機艙的鐵皮震的屁股發麻,身邊的一架阿帕奇突然冒起了濃煙。而我們乘坐的運輸機的「大肚子」更成了炸開的彈片的好靶子,左側的機窗玻璃被打碎了一半,一枚彈片打在艙內還擦出了一串火花嚇得所有人一縮脖子然後不知飛哪去了。

  「我被擊中了!我要返航!」一架阿帕奇直升機駕駛員驚叫聲從支努幹駕駛員沒來得及切斷的廣播頻道中洩露出來:「媽的!薩姆!」

  「我去收拾他!」一架阿帕奇迅速飛離編陣衝向薩姆導彈飛來的方向,緊接著便是一陣地狂轟亂炸。

  「到底是誰偷襲誰呀?」剛才的導彈似乎除夕夜半的第一聲炮響,緊接著便是萬炮轟鳴,無數的防空武器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扯破偽裝向天空噴著火龍,茫目的坐在機艙中聽著外面連綿不斷的炮響。擔心著自己無法控制的命運,這時候所有人都領悟了屠夫的意思。「幹!這時候全看運氣好不好了!」狼人看著價值2千萬的全幅武裝的AH64,連個屁都沒放就冒著煙掉頭飛回基地無奈的說著,可是他的聲音很快便淹沒在機艙左側的機槍位上12.7毫米重機槍的轟嗚聲中。

  「這才有點過年的樣子嘛!」屠夫看著被炮彈殘片扯開的機艙後門,沖著坐在對面臉色蒼白的唐冠傑大聲叫著,但我看那小子估計也沒有聽到,因為我看到他正在努力掩飾自己尿濕的褲子。

  「還沒到嗎?快把我們放下去!」英國兵紛紛站起來扒著視窗想看下外面的戰況。可是剛探出頭便被外面的彈幕給嚇回了座位上。接下去的一致反應便是向駕駛員催促,想從這「飛行棺材」中解脫出去。

  「別害怕!深呼吸!」我看唐冠傑臉色有點發紫,害怕他給嚇死了就沒辦法和他姐交待了,於是指著後艙門上的破洞外閃耀著的爆點:「看!這些防空炮連咱們升限的一半1500米都打不到,用不著擔心!」

  「這些傢伙真有意思!不能因為SA3和SA3的發射架被清掉了,就連破防空炮都用上了!」狼人聽著外面轟轟的炮聲:「聽聲音!感覺這射速像是ZSU-23-4Mp的23毫米高炮。這東西打到這麼高還不能夜戰!他們把它拉出來不是給阿帕奇當靶子嗎?」

  「這已經是伊拉克最好的火炮了!應該慶倖這些傢伙似乎沒有把SA6調過來!不然就有得我們受了!」隊長用手捂著朝向機槍位置一側的耳朵沖狼人叫道:「他們還有57毫米高炮ZSU-57-2能打到我們,可是只有炮兵連、營配有炮瞄雷達和指揮儀。他們被打怕了不敢把成規劃的部隊集中起來,所以單炮只能靠光學瞄準具作戰也沒有夜戰能力。俄羅斯軍工企業為57炮研製了新的火控系統,採用改進雷達和電腦,配有微光電視系統。如果伊拉克能得到這種新火控系統,其57炮的作戰效能就可以大大提高,特別是夜戰能力。再坐直升飛機就是找罪受了!」

  「可惜他們沒得到!不然我就寧可步行進伊了!」狼人樂呵呵的說著。

  「轟!」狼人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編隊週邊斜側方的一架支努幹的大肚子便炸開了花。

  裡面的一輛英軍陸虎CAV100和十幾名士兵像天女散花一樣打著漂消失在夜空中。破了腹的直升機還沒有來得及墜毀,第二發炮彈便打中了駕駛艙,第三發,第四發……接連不斷的炮彈,將巨大的飛行車櫃撕的粉碎,而那可憐的飛機像枚釘在了砧板上一樣,一塊一塊地被切了下去。

  直到自爆成各種鐵皮碎沫。

  「天殺的!」傻眼了眼的所有人還沒來得及把驚呼出口,遠處的天邊便升機了三道白條直撲我們而來。

  「薩姆6防空導彈!」隊長說話的樣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烏鴉舌。

  邊上的阿帕奇雖然早已發現了薩姆導彈的形蹤,可是光調整機頭應戰的時間就夠那些冒煙地「雪茄」衝到近前了,結果即使火力全開也只攔截了一枚。另上兩枚一發擊中了救火隊運輸器材的機子,一發擊中了阿帕奇發散的誘導彈,可是距離太離仍炸傷了阿帕奇的尾舵,那傢伙打著旋兒便摔到了地面上去了。

  兩架阿帕奇尾隨著導彈飛來的軌跡衝了過去,不敢靠太近在10公里外便發射了AGM-1l4D地獄火導彈。導彈一離開發射架還沒跑遠,那兩架阿帕奇便匆匆調頭逃了回來。雖然距離太遠看不到結果,但AGM-114D發射後不用管的自動尋的能力,可以讓人肯定只要鎖定了目標便肯定可以命對面的伊軍看戰果輝煌同時又再發射了三枚薩姆6,幾枚導彈打了個照面擦肩而過,飛別奔向了需要它們炸成碎片目標。

  「該死!」看著來勢洶洶的導彈,連我都緊張的不自覺夾緊了大腿。邊上的唐冠傑更是緊張的四下打探。似乎想要找個出口跑出去或角落躲藏,這時候他才驚恐的發現自己原來是被包在了一個鐵皮打造的匣子裡。

  「別擔心!這種情況下如果被打中了,就算炸不死,也會燒死,如果燒不死,也會摔死!」

  屠夫在這種顛簸下仍能嘻皮笑臉的和唐冠傑打哈哈:「不會太受罪的!」

  「哇!哇!」屠夫惡言果然威力無比。本來就已經嚇的滿臉虛汗的小傢伙終於被這一擊打倒了,丟開步輪彎下腰狂吐了起來。

  那三枚冒煙帶火的導彈進來越近。其中一枚正是沖著我們而來,雖然狼群的大夥都沒有說話,可是大家同樣緊張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我甚至產生了錯覺彷彿看到了導彈頭上奶黃色的塗彩。

  「哈哈!打不中我你是龜孫子!」就在其他人抱頭等著上帝來決定自己命運之時,屠夫突然抱著機槍站起來沖著那枚飛來的導彈吼叫起來。叫完使大聲的狂笑起來。

  我坐在他後面看著這傢伙沖著導彈比手畫腳,不但擋住了我的視線更受不了他屁股沖著我晃來晃去,於是抬腳踹在他腚上將其踢回了坐凳上。他讓開的視窗中正好者到了兩枚導彈衝破誘惑物和迷煙卻擦著直升機的外舷飛過,濃烈的尾煙從破碎的窗口中注進了機艙嗆的雙眼酸痛。

  「感激上帝!他們做到了!」隊長擦了把汗收收驚後才長舒了口氣從坐板上站起來,扶著把手不停拍打胸口。

  「我們還活著?」唐冠傑被直升機做側讓動作的慣性拉倒,跌進了自己的嘔吐物中。這時候滿臉灰白夾帶一股酸臭的湊到我面前還想伸手來拉我。

  「別碰我!」我後仰身抬腳蹬住他的臉將其撐離我的嗅覺範圍後才說:「我們當然活著,如果死了你肯定見不到我!老子是要上天堂的!」

  「你?上天堂?你跟我開什麼玩笑?」狼人扶了扶自己的頭盔重又坐正,聽了我的話罵道:「你要是能上天堂,老子就能當上帝了!」

  「為什麼我們還活著?」唐冠傑似乎沒有聽到狼人的調笑,一味的想要撲過來抓住我質問,似乎到現在他仍無法相信自己竟然還活著,如同這是個無法解釋的難題一般。

  「SA-6導彈採用全程半主動尋的制導,需要搜索雷達進行目標探測,並把目標座標送給跟蹤照射雷達,照射雷達通過制導車的同步通迅系統把目標的即時座標送給4部子彈發射車,適時發射導彈。照射雷達一方面把導彈引導到雷達波束中,引導導彈飛向目標。」隊長從後面拉住他的救傷帶將唐冠傑從我身上拉開:「坐好!大兵。SA-6的缺點是發射車上沒有制導雷達,一旦雷達車被擊毀,整個導彈就成了瞎子喪夫了戰鬥力。我們的阿帕奇肯定先擊中了他們的雷達車,所以導彈失去了指引便脫靶了!」

  「這就是為什麼我討厭空軍!太危險!」屠夫揉了揉屁股暗暗鬆了口氣說道。幹!空軍的死亡比和陸軍比簡直是天隔地,這傢伙竟然忽略這事實大放厥詞,如果空中將領聽到了非和他拼命不可。

  「他們怎麼把這些東西給藏起來的?」對自己國家先進科技充滿信心美國大兵們,看著另外一架沒有那麼幸運,被炸的支離破碎的運輸機傻了。

  這麼多炮,這麼多人?憑伊拉克的科技水平,根本沒有可能全部使用防紅外偽裝網包起來。

  如果外購,不說誰敢得罪美國賣給他們這些東西,當是這數量就算俄羅斯軍方經營的黑市也沒有這麼多的存貨。

  容不得我們細想,第二輪炮彈便又在我們周圍炸開了花。雖然沒有擊中,但炮炮都是銜著我們的屁股,衝擊波把直升機吹的東搖西晃。

  「這是ZSU-57-2的57毫米炮彈,他們怎麼打的這麼準?」隊長看著天空中炸開的巨大火團驚叫:「難道他們裝備了改進過雷達和電腦,還有微光電視火控系統?」這時候,除了驚慌所有人的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誰?誰給伊拉克帶來了這些要命技術?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8:05
第一百五十五章 更大意外2

  「我們需要戰鬥機的支援!」一個美軍低級官兵被接連打掉的直升機嚇到了,驚慌的向同機的英國高階負責人建議。

  「不!我們不可能得到戰鬥機支援!」英國軍官操著濃濃的利物浦口音。

  「為什麼?」唐冠傑除了抱緊自己的武器想到別的方法來壓驚:「我們不是已經轟炸這裡嗎?再轟上一遍不就行了?」

  「不說來不來得及,當說這些巳經能傷害到戰鬥機的武器,便能讓空軍指揮部好好謀劃上一些時日了。而且聯合國那些穿西裝的還在投票,戰爭還沒有爆發呢!如果美國人不宣而戰派空軍攻伊,那麼便會背上不道德的名義,在外交上陷入被動。」英國人對美國人說話並沒有唐冠傑想像中友善。

  「那我們進來是幹什麼的?溜鳥?」屠夫白了那傢伙一眼,睜眼說瞎話也不看看對象,說不會有空中支援不就結了,還扯什麼沒用的。

  「前方火力太猛了!我們沒有辦法再斷續前進了!」另外一架飛機上的英軍指揮官在無線電中大叫著。

  「我們已經非常靠近目的地了!」隊長瞄了眼現在的座標後回答那位指揮官:「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傷,如果沒有辦法直接機降到目的地,那麼現在便是跳傘的最好時機,趁阿帕奇還有火力掩護我們。」

  「那麼我們便由防守方轉為進攻方,任務難度會成倍增大。」那名英國軍官有些猶豫的難以下定決心:「帶著這些工兵和消防隊員,我們會失敗的!」

  「這次任務便是秘密滲透入油田,偷襲駐守武裝、排雷堅守、為重型武器的清理出一塊安全地進駐區域。對照字面的含義和現下的情況。失去了隱秘性,這次偷襲任務巳經失敗了!」隊長話沒說完,屠夫和我們憑多年的默契,巳經瞭解到隊長下步的決定是什麼,便紛紛站了起來將身上的傘包上的開傘索掛在懸在頭頂的一條貫穿飛機機身的纜索上。

  「我們必須把將任務的性質從秘密滲透改為強攻佔領。」果然不出所料,隊長確實比那傢伙有決斷力。

  「我們沒有重型武器支援,光憑輕型裝甲車和迫擊炮我們的火力並不足以和伊拉克的坦克部隊較量。即使那些是老式的坦克。」英國人的保守在軍事上也可窺一斑。

  「伊拉克人可以用這次行動被打下地飛機的殘骸作為炸毀油田的藉口,到時候背上這個罪名的絕不會是我們這些北約軍方從來沒有承認雇傭過的私人武裝的。」隊長知道他們兩人的通訊別人是聽不到的,所以說話有點非常直白。

  「阿帕奇為我們清理出5公里以上的安全區域,各小隊準備提前傘降!確認已經被阿帕奇清除過地區域後,運輸武裝車輛的直升機將車輛空降在該區域,消防隊隨機返回基地。」認清事實後果斷不囉嗦,這一西方人普遍優點這名軍官顯然同樣具備。除了和我們同機的其他士兵在聽隊長為自己長官分析過面對的「嚴峻情勢」後,耳機中立刻便傳來的「命令」有了種被當炮灰的惱怒外,一切都非常平靜。

  「你實戰跳過傘嗎?」我看到唐冠傑的掛上開傘鎖掛到鋼索上後,扯了扯確定了一次,兩次,三次、四次才鬆了口氣,不由奇怪地問他。

  「沒有!」唐冠傑抱著自已地M16緊張莫名地看著我。

  「為什麼沒有?我以為你們是特種部隊。」

  「但我們是海軍陸戰隊。關鍵字是『陸』戰隊!」唐冠傑激動的有點過頭:「我訓練過兩次是在AC130上,直升機我沒有試過?」

  「這沒有什麼兩樣!」我簡短截說的提點他以前學過的知識:「這種高度下艙內外的壓力不同,你不要試圖跳起來,想像一下沙朗•史東裸體躺在你面前。然後以你平常應有的習慣撲過去就可以了。讓你跳就跳,如果你多猶豫了兩秒,落地地距離便有可能是幾里地以外,我可不會去找你!」

  「到了空中你只要記住兩件事!離機後3秒後開傘,但如果數到5還沒有感覺到開傘衝擊力的話,不要遲疑立刻打開備份傘。入地一條腿只能承受200多斤的衝擊力,但兩條腿就可以承受1000斤。落地的衝擊是450公斤,如果你下半輩子還想用自己的腳走路就一定要雙腳同時接地。最重要的是!不管在地面上你和誰的關係好,這個時候都不要靠近他20米內。想死就一個人去,不要拖累其他人。尤其是我!」

  飛機的後艙門緩緩的打開,因為高度原因機艙內的氣壓立刻變低,但我們的感覺更像是沖進來的強風將氧氣扯離了我們的呼吸道。大家排著隊走上伸平後成了跳板的艙門。一但失去了機艙壁的防護,強勁的風從四面八方沖過來包裹住了我們後。屁股上像繫著拖繩一樣向回拉,力度之在幾乎要把我們吸出機艙。

  「如果我主、副傘都沒打開怎麼辦?」看著前面的屠夫他們一個個跳進了無邊的黑暗中,臨到了我像跳水運動員一樣走到跳板頭上時,唐冠傑突然拉住我問了個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會捫心自問的擔憂。

  「你相信輪回嗎?」扭過身看到唐冠傑點頭肯定的答覆後:「兩腿叉開,準備投胎!」說完沖他笑了笑向後做了個後躺的動作,然後倒進了4000多米的高空中。

  地面上不斷射來的彈串像突向天空的大釘,撲向它確實需要勇氣。每秒50米的速度下降的感覺,如同我的身體象流星一樣急速的墜落,黝黑的地面瘋了一樣向我急速撞過來。強烈的風壓隔著軍衣像按摩師在揉捏你的肌肉一樣酸麻,當傘篷打開的時候,身體加上一百多斤重的背包的巨大慣性,讓我感覺自己像個麵人一樣被兩頭拽了一下差點斷開。雖然難受,但我心裡卻是高興的,至少這表示我自己的傘打開了,我已經遠離了摔死的可能。

  為夜戰特別準備的深黑色降落傘和同色系偽裝衣成功地迷惑了伊拉克地面武裝,仍一味追著直升機的炮火證明了之一點。

  「我們需要建立五公里以上的安全區域。」隊長在空中向我們下達命令:「薩姆6的導彈車由阿帕奇摧毀,我們需要至少保持肩扛式薩姆7的射程。」

  「5公里?」我聽完頭有點暈,狼人直接就嚎出聲來:「隊長!我們才多少人?五公里?半個城鎮大小的區域,在這種能見度下?」

  「沒有關係!我們將會降落的地點是靠近一個煉化廠附近,憑我的記憶,廠門前的公路是通往巴士拉唯一要道,公路的左側是一片雷區。而我們要注意的是路右側煉化廠外成片的樹叢,只有那裡可以藏下一個防空中隊的軍力。」美軍為什麼留下隊長,這就是答案。

  「收到!」我戴上紅外熱成像夜視儀,掃視下方的即將降落的目的地。眼中的叢林裡並沒有什麼熱能反應,可是卻灰濛濛的一片一片如同起霧了一般。

  「感覺不太對勁!」仍飄在空中,可是看到與經驗中不同的畫面表現,直覺告訴我這不是好兆頭。

  「哪方面?」隊長在我們後面,加上有點老花眼,也懶得自己查看直接問起來。

  「我也說不清!但肯定有什麼不對勁的!」直覺便是說不出來的感受,如果能說清我也就不會和他們廢話了。

  「不管如何不對勁!我們都在下降中!保持精神抖擻!」隊長知道只要我不對勁肯定會出事,但現在自由下落中,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後退只能前進了。

  我能感覺到逐漸漂近的棕櫚村叢中,有人就那樣靜悄悄地埋伏在樹叢中,雖然根本無法發現他們的蹤跡,但我絕對肯定有人瞪著血紅的眼睛盯著我,身上傳來的針刺感是那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等我降到了1000米左右高度,紅外線成像儀已經可以精確到0.1攝氏度時,終於看清了樹叢中的怪異之外,原來3公里外的叢林中竟然立著三座兩聯裝的AK30近防炮,如果不是這東西調轉的口產生了熱變,我還看不太清這東西的輪廓。

  天呀!我揉揉眼不敢相信的叫出聲來,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地方?這種近防炮是導彈艇上的反導彈武器,伊拉克的海軍在第一次海灣戰爭中便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136艘各種艦艇被打的只剩五六艘還能用,雖然聽說薩達姆雖然沒有了船隻手裡卻還有一挺反艦武器,傳聞中也有提到伊軍有把130毫米艦炮改裝的坦克上增強火力的,但沒聽說把有把艦防炮改成陸防炮的先例呀!

  「近防炮!近防炮!」顧不上打量其他火力武器我便一邊大叫著,一邊拼命拉動傘繩想調整方向逃離遠處怪獸的火力範圍。本以為最多也就會碰到點ZSU-23-4MP的23毫米防空炮,我們只要降落到2公里外便能跳出它的有效射程然後用「標槍」或是「陶2」便可以解決它,可是眼前這些大傢伙雖然射高不足以威脅到高空的直升機,可是平射的卻足以將5公里內所有目標撕成碎片。

  可惜!己經太晚了!藏在樹林中的他們開始對我們開火。一時間,所有的密集的炮彈夾雜著子彈都向我們射來。可樂瓶子大小的炮彈從我的身邊劃過,到處都是濃煙和炮火,視線一片模糊……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19:10
第一百五十六章 更大意外3

  嗖!一名被打破了傘罩的士兵手舞足蹈的從我身邊飛速掠過砸向地面,瞬間便消失在黑暗中。還沒來得及感到震驚,我目光便被自己超越的一名前方空降兵黏住了,那名士兵的下半身被打飛了,腸子掛在腹腔內垂下來兩米多長,驟然少了一半負重的降落傘被氣流吐得不降反升,逆著下降序列帶著一股子腥氣從我們每個人身邊飄過,升過我頭頂的時候,我聽到自己的傘篷上響起了液體滴落其上的響聲。過了片刻,一個擦著嘴角的士兵飛快從我身邊飄過,滿身白花花的嘔吐物,他的降落傘被打出了幾個破洞,空氣吹起的碎布從邊上看著就像跳躍的火焰,以他這個下降速度無論保持現狀還是棄用主傘使用後備傘,掉到地上的衝擊力都會跌斷他的腿腳。

  不斷有人被彈幕打中或是降落傘被彈片擊穿快速地掉落下去,可是自己卻仍不緊不慢地晃悠悠地飄在空中。該死!除了不停的咒駡外,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感覺著巨大的物體帶著風哨從自己身邊飛過,想像著不定哪枚滾燙的鐵塊撞上自己後皮肉分飛的下場,一股子熱意便順著後腰竄進了兩腿間,不經意一哆嗦差點尿出來。咬著牙,夾緊雙腿,好不容易把尿水擠回了肚子。嗖!一發炮彈便從我腳下擦過,隔著軍靴厚厚的鞋底,我也能感覺到空氣中強烈的震動,癢癢的順著腳底沖上來引起全身一陣酥麻。大腿內側一熱!還是漏出來點!

  黑乎乎的地面上突然爆起了幾點亮光,有人被密集的炮擊打暈了頭,拉錯了傘索飛到了公路左側的雷區中。逃過了近防炮卻掉在了地雷上。雖然死的是自己人可是卻提醒了我,趕緊狂拉右手傘繩遠離那片死亡區域。

  直到自己雙腿重重地墩在地面上,下巴磕在堅硬的防彈衣領上,牙關不小心咬破了臉頰內側流了滿嘴的血,疼痛和淡淡的鹹腥味才提醒自己完成了傘降。坐在布滿碎石的地面上,用手摸了摸兩側的地面抓了把沙土在掌中搓了搓,我懸在嗓子口的心才落回肚子裡。可走剛鬆口氣。兩肩上突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向後拖出了半米遠,我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拋掉傘蓬,於是趕忙伸手捏開了肩帶夾扣棄傘。感到身上拉力一鬆後,這時整個人才找到了有能力作戰的感覺。而我作的第一件事便是趴下開始全身上下拍打,檢查自己的準備並為自己撿回一條命慶倖。

  「噗咚!」一聲,不知道是誰落在了我附近,然後便聽見一陣咒駡聲。接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晃動著在不遠處來回滾動。

  過了會便開始「幫忙!」「救命!」地叫了起來,這時候才聽出原來是唐冠傑那傢伙也幸運的掉到地上了。

  雖然自己的仍心驚膽顫,可是看著那傢伙被傘布包住掙扎不出來,過了刻竟然晃動著站了起來。而此時大部分傘兵都成功著陸,炮火也隨著他們壓了下來擦著地皮刮了過來。幾枚曳光彈從唐冠傑身邊滑過,竟然沒擊中這傢伙,可是他仍傻傻地站在那裡,被來回掃動的「彈鋸」切成兩半是遲早的事。

  想起我應承過唐唐好好照顧他弟弟的諾言,這是我這個一無所有的人僅剩的能堅守的東西了。惱怒夾帶著驚慌硬著頭皮一手橫抱槍另一手撐起身子連滾帶爬地貼著地皮沖到了這個兩次躲過掃射的幸運傢伙身邊。伸手拉住傘布一腳蹬在他小腿上將其拽倒,然後按住他的頭伸出軍刀劃開傘布撕出個口子將他腦袋掏了出來。

  「別動!」我湊到他耳邊低聲叫道:「等他們重新裝彈!」

  從剛才的掃射中可以猜出,這兩門近防炮的彈倉待彈應該在16oo發左方,以雙管每分鐘100發的射速,一分半鐘便要更換一次炮彈,那時候才敢有所動作。我們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小斜坡的背面,子彈從坡底飛過時幾乎擦到我們的鼻尖。一記又一記的彈風把我倆嚇得僵在那裡連眼皮都不敢眨。生怕任何微小的顫動便會蹭上飛過的彈頭被它帶走點什麼。

  耳中自己的心跳聲比遠處的炮聲還大,在數了100下後炮聲頓了下,雖然有另一門炮接過了覆蓋區域,但頭頂上掃過的彈量還是大大減少了,角度也沒有這麼刁鑽,

  趁這機會我才敢抬頭把身邊打著哆嗦的唐冠傑從傘布中抽了出來。

  伸手從腰帶裡抽出一根炸藥棍插進身邊地淺沙地面。

  然後拉著引信抱著唐冠傑滾開些距離側過身喊道:「爆炸!」一聲悶響後,地面被炸出個兩米見方半米深的淺坑。等不及硝煙散盡我便拖著唐冠傑滾進了這個簡易的散兵坑裡。剛剛躺平還沒來得急把彎曲腿伸直,一陣密集的炮擊便又貼著地面打了過來。這一次對面的炮手似乎更有了心得,強力的炮彈直接射穿沙面犁出成排的淺溝,不遠處一個平躺在沙面上還沒來得及將自己背上厚重的背包甩掉的士兵便被射穿沙面的炮彈穿了個通透,整個身體被鏜開成兩半帶飛,地面上只留下仍套著兩隻胳膊的背包冒著熱氣晃動著。

  「上帝呀!上帝呀!」唐冠傑看著那個晃動的背包上兩隻胳膊晃了晃跌落沙面被風吹得滾來滾去最後竟然向我們這個地勢較低的位置滾來,壓著頭盔不停地尖叫著生怕那東西滾進他懷裡。

  「誰去探明那三門炮的位置?」英軍的指揮官在無線電中嚎著:「最前面那個挖好散兵坑的兩名士兵,你們去看一下!」

  「操你媽!」我和唐冠傑異口同聲地罵出聲來:「你被狗屎迷了眼了?沒看見我們臉皮都快被刮掉了嗎?你怎麼不爬過去?該死的英國佬!」

  「我是此次行動,聯軍的最高指揮官!我命令你們去查者那三門炮的位置!」英國軍官也知道自己有點強人所難,可是這活總要有人幹:「上帝保佑你們!」

  這傢伙下了直接命令,雖然我可以不甩他。可是唐冠傑是美軍士兵。如果不去那便是抗命。

  不過,看這傢伙發紫的臉皮,估計還沒爬到坡頂便嚇死在半路上了。

  「明白了!」我覺得自己碰上唐家姐弟,是上輩子沒做好事的報應。按下這傢伙的腦袋,扔掉背包和裝有TAC50的槍袋,抱著PSG1匍匐前進向了「五光十色」的坡頂。

  人們常說,炮彈不會打在同一個位置。所以我便選擇了那名被穿了膛的士兵犧牲的所在做為觀察點。正好打穿的坡頂形成了個凹坑,我不用冒著險把腦袋伸給別人打就能觀察敵情。從坑底向對面看去,一馬平川的黃沙地沒有任何阻擋直到那片噴火的樹叢。

  紅外探測儀中高速射擊的近防炮散發的高熱就像黑暗中的火炬一樣顯眼,不管伊拉克軍隊從哪裡搞到的隱形術,這技術只能在他們保持不動地情況下起效,一但溫度發生變化就失去了作用。眼前的樹叢中成片的熱能反應,顯示出那裡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人。

  「你看到了什麼?」英軍指揮官急不可待的詢問我。坐以待斃的滋味誰都不喜歡。

  「長官!報告中說我們面對多少抵擾力量來著?」我調整紅外線探測器的精準度,

  這東西己經成了現代戰爭最重要的裝備。如果讓我選,我寧可沒有槍,也不能沒有這東西。

  「據說巴士拉城內有5000名51機械化師的士兵鎮守,這裡如果是前哨站應該二三百人頂天了!」英軍指揮官的聲音在我屁股後面響起,這傢伙慢慢地爬到了我的附近,但沒有到坡頂來。

  「我們對面至少有一個團!」我縮回腦袋從口袋裡掏出鐳射測距儀,計算出自己和近防炮的距離,加上角度偏差便得出了近防袍的座標。然後便發給了其他拿有掌上電腦的士兵。

  「什麼?一個團?」英軍指揮官傻臉了,我們背後只有一百來人,三分之一還是工兵來拆雷的。

  「我們不能等!過一會!如果坦克來了!那就沒得跑了!」遠處的隊長是指近防炮平射打的是直線還能躲,可是坦克來了榴彈炮一炸就完了。

  「我們有長釘-LR!這東西能打4000米。」英軍指揮官向後揮了揮手,兩名士兵一個背著反射管一個背著導彈跑了過來:「但我們只有兩枚導彈!」

  「那就打準點!」

  我重新爬回觀察位上望向遠處的敵軍陣地,那裡正熱火朝天的忙碌著。邊上兩名導彈兵找了個合適位置支開三角架,輔助射手把導彈裝進發射管內。然後射手湊到熱像儀上瞄準了片刻便摳下了板機。嗖!一記氣流聲後導彈從發射裝置中彈射出去。發動機在空中啟動,然後拖著一點白光飛向對面噴火的炮塔而去。也許是大家的疏忽,也許是因為習慣了陸戰,我們都忘了,對面陣地上立著的不是普通火炮,而是從軍艦上拆下來的艦防炮。這東西就是專打攻擊艦船的直升機和反艦導彈用的。長釘飛出去沒多遠,仍在上升階段。便被對面調轉過來的的兩條火舌擊中在空中炸開了花。

  「Shit!」有不少人冒著生命危險爬到坡上來,就是為了看自己的射手擊毀對方炮塔的勝利畫面的,可是竟看到了這意想不到的枝節,一個個咬著牙插地咒駡起來。

  可是還沒來得及把探出去的腦袋收回來,那邊的近防炮便調轉炮口將「火鞭」甩了過來,所有人以為及時收回腦袋便沒事,可是強力的成排炮彈直接穿透土層將趴在上面的士兵頂上了天,只剩碎肢和背包裡的裝備揚揚灑灑散落下來,只留下坡面上成排的炮洞冒著熱氣。

  邊上的輔助射手將僅剩的導彈裝進發射筒裡,射手重新瞄準意圖再做嘗試。可是從他瞄準了半天也沒敢摳動扳機便知道他心裡也沒了底。

  「別打!」我攔住了長釘射手準備賭一把的攻勢:「我們對面的是艦防炮,他們一定有炮瞄雷達輔助,任何飛行的東西都逃不過它的鎖定。我們就算打上一箱也不一定有收穫。」

  「該死!那我們怎麼辦?難道等死嗎?」英軍指揮官氣得把軍帽摔在臉前。恨不得衝過去咬那門收割自己部下生命的火炮一口。

  「我們還有什麼導彈嗎?」我看了看那名指揮官,他臉上抹著沙漠迷彩看不清相貌,倒是架在鼻子上的眼鏡反著光挺顯眼。

  「我們還有剛發下來的MBT-LAW!可是那導彈只能打6-700,夠不著那麼遠!」

  英軍指揮官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便揮手招來幾個背著瑞典產的MBT-LAW近程反坦克導彈的士兵:「這東西輕!我們不少人都背了個!」

  「那好吧!你們有反器材狙擊手嗎?」我向快慢機打了個招呼把他喚了過來,然後取來自己的TAC50反器材狙擊槍向英軍指揮官詢問。

  「當然!」英軍指揮官已然明白我想幹什麼,利用無線電招來他們部隊拿著豬鼻子AW50的反器材狙擊手小組:「你們是真正的勇士!願上帝與你們同在!」

  「這裡是阿拉的地盤兒。估計上帝管不到這裡。你也不用為我們祈禱了,只要記得別讓導彈在我們頭頂炸開就行了。」

  我看了看快慢機,這傢伙抱著MSG90還是一臉冷冰冰的表情,都不知害怕。

  「走吧!看咱們誰先得分。」我把狙擊槍橫托在胸前翻過坡頂,頂著密集的彈雨向前衝去。

  我才不在乎英國佬能不能攻下煉化廠,保不保得到油田,波斯灣會不會被原油淹沒。我冒著生命危險衝鋒陷陣地理由非常簡單。早打完這裡早點去納西里耶,早點到納西里耶早殺掉卡利•克魯茲那雜碎,早點幹掉那雜碎早保住我兒子一條小命。如果他小子還話著的話!

  身下胳膊移動盪起的沙塵嗆得人睜不開眼,頭頂上冒火的子彈壓的抬不起頭,即使抿著嘴仍難免吃進不少黃土。英國狙擊手速度也不慢,緊貼著我們快速的夠動著。背後的坡頂不斷的將MBT-LAW射向炮塔,雖然這東西飛不到那裡,可是炮瞄雷達會自動擊落這些來襲導彈,這樣我們幾個便可以趁著夜色接近敵人的陣地。

  爬出去有五百米後。我的紅外夜視儀已經可以構畫出樹叢中來回竄動的人體外形,達到我預期的目的後,我便停了下來。可是身後的英國士兵卻不理解我為什麼停了下來,爬到我們兩個身邊問道:「為什麼停下來了?」

  「我已經可以看到他們,不用再向前了!」我收起左眼的紅外探淵器,使用狙擊槍上的瞄準器開始進行搜索,按道理說炮瞄雷達應該就在炮塔的周圍。可是因為那東西的發熱量遠沒有炮塔高,很容易被炮管散發到空氣中的高溫遮擋起來,所以我只能冒著險爬到這裡。

  「我們什麼也看不到!」英國人使用自己的AN/PVS-4夜視儀,瞄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麼,不由奇怪的向我們打聽:「你們能看到?」

  「當然!別拿你們的爛貨和我們相比。」我突然想起了一句美軍諺語不由溜出了口:「別忘了你手上的武器是由最低價的承包商得標製造的。」

  他們沈默了!不過軍人的榮譽感不允許他們保持沈默,他們沒說話用前進回答了我的譏諷。

  每前進一步便增加一分危險。可是這兩個固執的傢伙竟然又爬出三四百米,已經用不著大口徑步槍便打到敵方陣地了他們才停下來。

  「現在!我們也看到了!」我能聽到他們語氣中的驕傲。「你很棒!我很抱歉!」我為自己的失言感到羞愧。有時候想來如果沒有了在裝備上的優勢,自己倒底能比這些用命拼成績的士兵強嗎?「發現目標!A磁區,1號標記炮塔,右50度,距離50。」快慢機趴在我的的右後方。架著大視野觀察儀視線越過我的肩部已經搜索到了目標。原本這種位置搭配能使兩人之間能方便地低聲對話,而且觀瞄手可以一邊觀察目標區域一邊觀察狙擊手的動作,而觀瞄手的望遠鏡/觀瞄鏡的視線接近狙擊手的槍膛軸線,也使得觀瞄手更容易追蹤彈道軌跡和觀測彈著點,更準確地提供瞄準的修正量。但我們的全自動瞄準設備已不需要採用這種姿勢,可是快慢機積習難改,總是認為如果有一天沒有了這些先進設備。至少自己不會因生疏而喪命。

  「明白,A磁區,1號標記炮塔,右50度,距離50。」我配合他的標準化作業程式,雖然自己不為然。但眼中已然發現了一具長得像個探照燈一樣的奇怪雷達。這絕不是OSA級導彈艇上AK30標配的歪鼓炮瞄雷達。更意想不到的是,這三門炮塔竟然只有一個炮瞄雷達。這就是說如果雷達被摧毀了三門炮全歇菜了!「嗯——炮瞄雷達,圓柱形!」快慢機也沒有認出那是什麼雷達,所以只能簡單的描述它的外形。「明白,炮瞄雷達,圓柱形!」不斷有熱風從貼著頭皮擦過,我強忍著低頭的欲望說話。

  「目標確認!」快慢機重複肯定的聲音連個顫音都沒有。「距離1400,空氣的密度是每立方米1192克,風向從右到左每小時6英里,右調1/4。溫度6,濕度25。」我報出彈道輔助系統計算出來的參數。「距離1400,空氣的密度是每立方米1192克,風向從右到左每小時6英里,右調1/4,溫度6,濕度25。參數確認!」快慢機重複確認。

  「砰!」一聲輕響狙擊槍冒出一陣青煙。

  「擊中!」快慢機端著觀察儀仔細確定後說道。

  「明白。擊中。」我看著遠處冒著煙停止轉動的雷達和沒來得及轉成全手動而罷工的三門近防炮。「英國佬!就是現在!」我話沒說完,那邊英軍指揮官已經極有眼色的將長釘射進了夜空。導彈帶著尾焰撲向癱瘓的炮塔,雖然是反坦克武器但炸藥對誰都有效,直接攻頂突破炮塔防護罩將炮身和炮手炸成了一團廢渣。

  「扔掉背包和負重,5點鐘2公里!衝!」英國指揮官知道,這是唯一衝近敵方陣地的機會。等炮手轉了全手動操作。雖然準頭有差,可是這種打掉一個坦克團都沒問題的火力。隨便打個擦邊球就能將我們所有人都轟上天。職業軍人不是白當的,遇到了拼命的時候,不想死的跑的都飛快。一群大兵嚎叫著端槍衝下矮坡,甩開長腿衝了過來。

  「轟!」一聲巨響在敵方的陣地中響起,從夜視儀中可以看到,挨著僅存的兩門近防炮的一輛卡車突然發生了爆炸,巨大的火光和沖天的煙霧顯示這車上拉的不是彈藥便燃料。由於緊挨其中一座炮搭,爆炸引起了炮塔內餘彈殉爆,烈焰從炮口中沖出將天空映了個通紅,不少倒楣的炮兵成了跑動的火人。

  「目標彈藥車被摧毀!」趴在最前面兩名英國狙擊手,用成績再次證明自己無愧於「迷你炮兵」地稱號。原本己經亂成一團的敵方陣地,經這一炸更是成了一鍋槳,雖然有輕重火力不停地還擊,可是有了前兩恐怖炮擊的經驗,這些步槍彈遜色如毛毛雨般柔弱。

  「拿下他們!」英軍士兵高喊著從我們身邊衝過,進入射程的機槍手架上武器顧不得瞄準,便開始進行火力覆蓋,彈雨拉著哨聲向對面潑了過去,對面也毫不示弱地將蘇制彈藥傾瀉過來。

  伊拉克士兵的作戰意志確實頑強,如果不是仰仗著手裡有夜視儀能精確射擊,英國士兵微弱的火力如何能填平兩軍間巨大的人數差距並掩護自己的射手衝到足夠近將手裡的MBT-LAW導彈射進伊軍的工事中。

  「轟!」緩過勁來的最後一座炮塔重又抬起頭調轉槍口開始噴火,雖然嚇人可惜為時已晚,兩枚MBT-LAW前後腳地扎進了炮塔中。

  「終於擺平了!」英軍指揮官高興地在沙面上跳了起來。

  「炮襲!」遠離交火陣地的我們,能更精楚地看清黑夜中變幻不斷的形勢。那名英軍指揮官剛跳起來,我便聽到了榴彈炮破空的尖利嘯叫。剛提醒了一句,便看到那名英軍少校面前地面炸開了花,火焰包裹著他倒著飛出了十來米摔在我眼前的地上靜靜的燃燒起來,不時傳來皮肉「滋滋」的煎炸聲,最後「啪!啵!」兩聲悶響後,他的眼球像鍋臺沿上發酵的麵團一樣炸開了泡。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20:42
第一百五十七章 更大意外4

  「坦克!」成排的方塊狀亮影不知從哪裡衝了出來,大約有二十多輛不明型號的戰車一線排開停在已然被摧毀的兩座炮塔後面向這個方向展開炮擊。

   「幹!」扒拉扒拉頭上的落土,避開身邊仍在燃燒的英國指揮官的火光,我盯著那些停在遠處的戰車就納悶了,坦克的主要用途就是摧毀敵人防禦跟團上的戰術要點為步兵鋪平道路,所以坦克不是針對散兵作戰的武器,而是針對敵人陣地的防禦工事、火力點、裝甲部隊和敵人坦克作戰的武器。這樣就要求坦克的火炮要有很強的反裝甲能力,但不要求有太大的射程或殺傷力,所以坦克炮射擊彈道直,穿透能力強但爆炸範圍並不大,這是所有人都瞭解的特點。我在各國的戰場上碰到無不少次坦克戰,所以對坦克打出來的炮是比較熟悉的,可是今天落在周圍的炮彈簡直像巡航導彈一樣威力無究。

  觀察儀中的坦克「身架」怎麼看怎麼像是蘇制的T54/55系列,可是光聽聲音就能分辨出它們打過來的絕不是100MM的坦克炮,更不用說地面上炸開的巨大彈坑和漫天的彈片。更有甚者,幾發從更遠處打歪落在兩軍中間的炮彈分明是蘇式火炮的獨門彈藥——殺傷榴霰彈。這種彈藥沒有爆炸性彈頭,依靠在發射藥筒內裝填的大量箭形霰彈殺傷近距離集團衝鋒的步兵,在300米距離上甚至可以將薄裝甲的裝甲車,如M113和「佈雷德利」打成篩網。

  如果不是他們除了T55戰車的主要武器右邊加裝地T-2紅外探照燈和TIIK-1-22-11炮長夜視瞄準鏡,可為炮長提供800-1000M的夜間觀察能力外其他都設備皆沒有定位目標的手段。我們這些散佈在大平原上的步兵非被吞噬乾淨不可。

  「Ghoul!」隊長不知躲在哪裡從無線電裡喊道:「那些不是T55,是伊拉克軍隊在T-54/55的底盤上安裝蘇式160毫米迫擊炮,改裝成的用於攻堅和城鎮作戰的自行迫擊炮。這種重型迫擊炮發射重達40千克的彈藥,威力近似於155毫米榴彈炮,如果我們不衝過眼前的陣地,這東西的最小射程800米,必須和他縮短接火距離,不然非被炸上天不可。你們也不例外!趁這東西的射速慢。快衝!」

  「那就衝吧!」我看了眼邊上同樣滿臉黃土差點被吹飛的快慢機。無奈的說道。

  本以為坦克又看不到我們,從望遠鏡中看著前面他們這些傢伙拼命就可以了。可這炮彈太霸道了,如果有一發在空中爆炸,一里之內生物隱藏的再好也沒用。

  「衝啊!」也許是隱藏太好的緣故,我剛弓腰站起來一個抱著槍的士兵從背後喊著口號情緒激昂的撞到了我身上,把還沒站穩的我頂了個狗啃屎。

  「Shit!」我本能的扭過身伸手一把這傢伙拽倒,就地滾身將他壓在了身下。

  懷裡的刀子頂在了他的脖子上便要割斷他的喉管。

  「是我!是我!」懷裡被我用體重壓的死死的人形扭動著身子尖叫起來。借著邊上仍在燃燒的英軍士兵的屍體的火光,我才看清楚竟然是唐冠傑那張瘦弱的小臉。

  「看著路!我要手一顫怎麼辦?」我恨恨的把手裡的刀子在他蒼白的臉上蹭了蹭然後插回胸口前的刀鞘。伸手拍了拍邊上正在警戒的快慢機,提起自己的TAC50拉了把地上的年輕小夥頭也回的向對面膛焰連成的火線跑去。

  「刑天大哥!等等我!」跟在後面的唐冠傑背著沉重的電臺拖著步槍跟在我們身後,從前面跑回兩個手抱XM8突擊步槍士兵看到他才露出放心的表情。當有「生命線」之稱的無線電兵就是好,因為怕和基地丟去聯繫,所以衝鋒、交火什麼的危險工作都不用參加還有人保護。

  「我們的指揮官陣亡了。我重複!我們的指揮官陣亡了!」唐冠傑經過那個火炬般的英國軍官身邊時,看到了他身旁頭盔上已然燒的所剩無幾的軍銜楞了一下,然後便掏出對講機開始向基地彙報。

  「別廢話!先跑快點!」我看他邊跑邊講話漸漸落後,無奈的回頭一把拍落他的話筒罵道。

  就在這時。一發炮彈在身後遠處的半空炸開了,密集而強力的彈片如雨蓬一樣擊打在剛才我們潛伏的地面上蕩起一人多高的灰塵,那名英國軍官如明燈般燃燒著的屍體被濺起的塵土覆蓋而熄滅了,戰場又恢復了一片黑暗。幾片頑強的碎片飛到了我們的近靜落在地面上,「啪!啪!」聲嚇了所有人一跳。我們都快跑出一里地了,這東西還能打到近前,如果在其殺傷範圍內不定給撕成什麼樣子。

  「娘呀!跑!」這回唐冠傑第一個反應過來發瘋似的向前奔去如同屁股上著了火一樣。

  「世上沒懶人。只是欠缺動力!」我跑了兩句和快慢機開起了玩笑,引是邊上另外兩名士兵怪眼相向,他們一臉「這種時候你怎麼還開得了玩笑!」的表情。

  又跑了百米,越來越感覺到對面武裝人員射來彈雨的壓力,我拉住了一味前衝的唐冠傑臥倒在地。後面一名士兵倒楣被不知從哪根槍管裡射出的子彈擊中,如同撞在防護欄上前衝變倒仰摔在了地面上。不過。隨即又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雙手撫摸著胸前滿臉難以置信地不停祈禱著:「上帝保佑你!上帝保佑你!」

  「你求上帝保佑誰?」等他爬到我們近前。他正在射擊的同伴打了兩槍後好奇的問道。

  「無論是誰造的防彈衣,希望上帝保佑他一生平安!」那傢伙像死狗一樣趴著,臉貼地面哪怕說話時往嘴裡進灰也死不抬頭了。

  「該死!」我架著槍擊穿了一輛剛啟動的裝甲運兵車。看著從裡面跑出來的人影和眾多同時運動著的車輛影像無奈的在無線電中抱怨道:「他們知道我們不在射程中開始後退了!媽的!我們沒有辦法再前進了,再走就掉進人家的戰壕了!」伊拉克人沒有夜視裝置,根本沒有辦法看到我們,他們的射擊全憑感覺,能打到人的少之又少。就算被擊中了,身穿防彈衣的英美士兵,只要不是身體弱不禁風的病號。都能立刻重新投入戰鬥。

  「我們需要AC130炮艇或更強大的火力支援!」唐冠傑聽到對面的火炮後撤,馬上開始向基地要支援。

  「這是場秘密戰鬥!秘密戰鬥就是你得不到任何官方的武器的支援。除非伊拉克派戰鬥機進入禁飛區,否則你們要全靠自己了。」無線電中地回答也非常的乾脆。

  「他是什麼意思?」唐冠傑不理解的看著手裡的話筒。邊上的另外兩名士兵,看樣子雖然穿著美軍的軍服,可是手裡的XM8卻顯示出這些傢伙並不是美國兵,估計不定是哪個承包公司雇傭的前退伍兵。看樣子這次前來的美軍士兵,估計也就是些「前」陸戰隊士兵了。

  「意思就是。就算我們全都戰死了!他們也不會來幫我,也不會承認發生過這回事。」我打光了一彈匣穿甲燃燒彈後換上了匣普通穿甲彈,將打空的彈匣收進懷裡說道。

  「但如果我們都戰死了,伊拉克人只要把拾到的屍體搬上新聞,英美聯盟不就是自搧耳光嗎?」那個兩名士兵中的機槍手拉開XM8槍托下面的支架,伸著腦袋張望著開始掃射。

  「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固體燃燒彈來收尾。如果我們不成功,他們便會在我們發生過戰鬥的地域空投固體燃燒彈,將所有屍體蒸發或燒毀特徵。這樣他們不需要解釋什麼提前出擊,只要說發現伊拉克武裝在禁飛區佈置違規的導彈陣地。為了保衛科威特和其他鄰國的安全被迫出擊。這樣還可以譴責一下伊拉克的邪惡意圖!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派出的武裝大多是雇傭軍,這就不會有陣亡名單和通知家屬等麻煩,也就不會被媒體或其他民間組織挖出瘡疤。你們這幾個英美士兵只是負責留守和聯繫後續部隊用的!」我看著邊上那個機槍手奇怪的射擊姿勢奇怪極了,向唐冠傑解釋完後禁不住問那兩個傢伙:「你這是幹嘛呢?從哪學得這種射擊方式?XM8不是採用的綜合瞄準裝置合併了紅點反射式近戰光學瞄誰鏡(CCO)、紅外鐳射指示器和紅外照明燈,用一個瞄準裝置就包括了M68CCO、AN/PEQ-2和AN/PAQ-4夜視儀的功能嗎?」

  我記得它們懷裡的步槍上這種多合一瞄準具,號稱減小了體積,減輕了重量。不必像M16/M4那樣要把不同的附件安裝在導軌或機匣的不同位置上,而且在給瞄準具歸零時也不需要分別給各個瞄準具歸零,可以一次完成。有點類似我手裡的準備具的簡化版,但價錢可便宜了不只一倍呀!

  「是呀!不過這該死的樣槍上瞄準裝置只有紅點反射式光學瞄準一個功能,其他功能模組都沒裝,是個擺設!」機槍射手顧不上回答。邊上的另一名榴彈手替他解釋道:「而且這東西是用鏍絲擰上去的,想拆下來都沒辦法。」

  「哈!」我想笑卻沒出聲。這些傢伙真倒楣,拿到手裡的樣槍竟然是個半成品。

  「該死的阿帕奇呢?現在空防炮已經解決了,這些傢伙怎麼還不過來?」從無線電中聽來,隊長似乎在前面,被火力壓制的惱火了。

  「抱歉!長官!」一直沈默的空軍駕駛員終於現身公共頻道:「我們的導彈已經用完,只剩下30MM機炮了。對面武裝有薩姆7攜帶型導彈,沒有誘惑彈我們無法接近。」

  「該死!」隊長聽完惱怒的罵道,然後無奈的喊屠夫:「用三明治。」

  「早就應該這麼辦了!」屠夫在無線電內抱怨著:「不然他們為什麼讓我們背這東西。」

  「聽我命令!所有人帶上穿防化服!」隊長在無線電中下命令道。這道命令倒是比較容易實現,因為由於機場那次襲擊虛驚,不少人的防化服一路都沒敢脫下來。現在套上頭套便行了。雖然不知道隊長他們要幹什麼,但這命令一下,所有人都明白這肯定和化學武器有關,於是紛紛也顧不上打槍了,從屁股後面拽出防毒面罩套在頭上並摒住呼吸等待著那神秘地一擊,戰場上出現了奇妙的單方開火現象。

  「碰!」一聲前面不遠處一記火力引來對面一陣掃射,借著尾焰可以清楚地看見一枚火箭彈飛向對面的陣地。目光跟隨那東西飛行的軌跡。雖然它只在空中飛行了兩三秒的時間,可是所有人都似乎感覺過了無數年般。隨著導彈在陣地上空炸開,我看到邊上的唐冠傑右手丟開了步槍摸到心口隔著衣服抓住了什麼東西身體同時一震。

  爆炸過後,對面的槍聲明顯開始減弱,過了片刻只剩下了零星的幾聲,與此同時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模糊的慘叫聲。再過了片刻連慘叫聲也消滅了。戰場上一片的悄無聲息。也許是因為和剛才猛烈的戰鬥對比過於強烈,我的腦子似乎還沒有辦法適應這片死靜,耳中不自覺地產生了淡淡的耳鳴。逐漸地!身邊響起了一片碎碎地低語聲,勉強可以聽出有人在懺悔,有人在祈禱,也有人在慶倖!

  「前進!」隊長說完。聽他話站起來的人影莫不哆哆嗦嗦。端著槍走近對方的陣地,借著燃燒著的炮臺和彈藥車的火光,可以看到陣地上一片狼藉。成片的屍體倒在一起,所有屍體都眼球突出眼眶。口吐白沫皮膚潰爛。症症狀立馬讓我想起了紐約汽車回收站那一幕,卡利•克魯滋便是毀在了這種混合性毒劑下面。

  上次使用這種毒氣是被瞞騙利用,可是這次呢?看著這些沒了人形的屍體,我們當初還矯情個啥。這些人雖然皮膚溶化,可是衣服上上武器上都塗了一層厚厚的油漆一般,邊上的工事和炸毀炮塔上也是這個顏色,估計他們能躲過紅外探測便是這油漆搞的鬼。突然遠處幾聲炮響後把我從這個問題上引開。幾發炮彈打在了背後的遠處,也許撤退的戰車並沒有得到陣地失守的資訊,炮擊仍集中對面我們原本所處的位置。

  「地面武裝已經清理,現在你們可以追擊坦克部隊了。T55和自行迫擊炮沒有反直升機導彈,你們打不毀坦克也要把駕駛員給我震死嘍!」隊長說完不一會兒,頭頂上便飛過兩架阿帕奇向坦克撤退的方向追了過去。等過了會遠遠的看到阿帕奇機頭下面30毫米的「大毒蛇」開始向地面傾泄彈藥。偶有防空機槍還擊卻毫無建樹,片刻間地面上便爆起了幾個巨大的光點。看樣子是把自行迫擊炮的彈藥補充車給打掉了。

  「現在!把我們該死的裝甲車給我們扔下來!」隊長看著那邊用機炮不停在坦克周圍掃來掃去的直升機對拉著我們車輛的運輸機命令道。雖然我們不能肯定30MM機炮能不能打壞T55坦克,但絕對沒有人能受得了這樣狂炸。

  遠處的運輸機冒著被擊落的危險將英軍的陸虎——衛士和我們的悍馬扔下後便匆匆逃命去了。

  而我們則要在天亮前做好繼續深入的準備。也許是毒氣未散害怕喪命的緣故,唐冠傑看著身邊的上液化的皮膚竟然沒有異常反應,這倒是讓我感覺自己以前小瞧了他。

  水鬼和Tatoo幾人開著我們的悍馬停在遠處沒有過來,毒氣這東西有時候黏著在物體表面或縫隙中,萬一脫了防護服後接觸到這些東西中了毒那才叫個冤枉呢。

  「我們又活下來了!哈!」屠夫從我們身邊走過拍拍我的肩頭,狼人則蹲到陣地中間在安裝什麼東西。

  「幹什麼呢?」我湊過去看了看,發現我認得這是什麼玩意兒——固體汽油燃燒彈。這和化學毒劑一樣是國際禁止使用的武器。

  「當然不能讓人看到這個樣子的屍體。有人告怎麼辦?」狼人安好汽油燃燒彈後說道:「這東西能把產生1500-2000C。並能牢固地黏在人體上燃燒,是毀屍滅跡的好東西呀!美國佬沒簽禁止使用這種武器的條約估計就是想著有這麼一天吧?」

  「美國人什麼不敢用呀!」屠夫清掃一下戰場沒有發現活口,悻悻地回到了我們的身邊。

  「美國人招你惹你了?」邊上不少傭兵都是美國人,聽了屠夫的話都不高興了,連隊長都為屠夫這時候扯這種敏感話題生氣了,在無線電裡哼了他一聲。

  「各班清點人數!」隊長看到遠處的直升機回航,從無線電中得知那隊坦克已經撤退不夠成威脅便騰出精神重整隊伍了。

  海軍陸戰隊的一個班13人,分3個火力組,3只M24Q,3只掛M203的M1或M4,其他步兵裝備M16。而英軍步兵班有兩個4人戰鬥小組。每個小組有一支班用機槍,其他人使用SA89,其中1支帶槍掛榴彈發射器,反坦克導彈不佔編制。

  雖然兩方都各派了兩個班,其實,各有一半是頂著名進來的傭軍,加上我們的一個班10個人,其餘43人全都是工兵。先前的戰鬥中,美軍犧牲了6人,英軍掛了4個,工兵死了11個。基本上掛掉了我們四分之一的兵力,而且還把軍方最高的負責人給掛了,現在剩個中尉看著一百來號人有點發毛。

  「屍體和信號定位器一起就地掩沒。」隊長看了眼天色急急的命令道:「我們要把剩下的人分成四個小組,每組佔領地圖上標出的油田五個關鍵位置。堅守到英國皇家陸戰隊1000人前來接應為止。」「刑天!你和屠夫帶著唐冠傑,……」隊長最後數出十來個人讓我倆,然後指給我們一個位置要求我們佔領,然後便帶著自己的人跑了。等隊長走遠了我才發現一個問題,原來分給我的這個班竟然是和唐冠傑有血海深仇的那幾名美軍士兵。看著那幫人和唐冠傑各自奇怪的臉色,這下可有得瞧了!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21:05
第一百五十八章 暫把家國忘,寒光照鐵衣

  魯邁拉油田,該油田被譽為伊拉克的「石油王冠」,由此延伸出的石油管道經法奧半島在法奧港外的油港輸出。在我們深入魯邁拉的同時,美國派出了同樣號稱「不存在」的海豹分隊已然佔領了那裡重要煉化廠和輸油管道,聽說他們吸取了我們的教訓,派出的部隊使用更加小型的「小鳥」直升機,放棄原有路線繞道拿下了指點的煉油廠,只有三名士兵受傷,盟軍聯絡官向我們轉達了美軍上層的謝意。吃一塹,長一智!為啥吃塹的總是我們這些傭兵呢?

  坐在自己的重裝甲悍馬車上,看著窗外遠處開始發白的地平線,我不由有些頭腦發漲。

  奇怪的導彈襲擊,奇怪的油漆,奇怪的雷達,奇怪的……太多的異常讓人感覺像有隻無形的大手在伊拉克這塊棋盤上埋下了無數後招。

  前方的煉化廠巨大的油罐巳經冒出地平線,這一區域過於接近邊防線的煉化廠在十年前的第一次海灣戰爭中便已經停止了工作,雖然有部分曾恢復過生產,但望遠鏡中看到這個連廠門都破到掉下來的樣子,我相信肯定那計畫中沒有包括它。

  「天才!給我這個廠的地圖。」我讓車隊停下從無線電裡向天才叫道。

  「食屍鬼!你還要圖幹什麼?如果他們身上那奇怪的黑漆能遮蓋住熱能外泄,那我給你再多的圖也沒有用,照像機可穿不透埋伏好的掩體。」天才昨天給我們的圖中就沒有顯示出埋伏在樹林中的陣地,為此他自責了好半天。

  「我知道。但我總要拿到藍圖去佈置戰鬥吧。這個廠已經荒廢的有時間了,駐守的士兵應該不多。我自己想辦法。」我看了眼邊上的屠夫:「實在不行,我們就強攻!憑車上的自動低口徑炮塔和82毫米迫擊炮,我們有信心拿下任何步兵陣地。」

   我們沒有按受金屬風暴的設備換來的便是這個奇怪的炮塔,這東西看上去非常威武:1門MK44「大毒蛇」30毫米火炮(阿帕奇下面掛的便是這東西)、2枚「長釘-ER」反坦克/多用途導彈的發射艙,1挺7.62毫米並列多用途機輪和2個三聯裝發煙榴彈發射器。備用彈藥包括:140發30毫米高爆彈和60發30毫米穿甲彈、2枚反坦克/多用途導彈(可選)、40發7.62毫米子彈和6發7.62毫米發煙彈。如果不是悍馬的最初設計本意就是載重卡車,估計都拉不到這有兩噸多重的東西。裝上這東西後我們的防彈悍馬怎麼看怎麼像輕型坦克。美國的CROWS,英國AEI的ENGGEN,比利時的「箭」300,瑞典的PNOTECTEN……世界各國都在研究這種全自動綜合武器系統。不知道裝在我們車頂的是哪國的。

  「那好吧!來了!」天才聽我語氣中的自信十足便只能答應,這傢伙太依賴高科技,一但失去了這種優勢,他便成了瞎子慌了起來。過了片刻,兩張衛星圖片上傳到過容的掌上電腦中,一張是熱探測圖,另一張則是普通的黑白相片。熱能圖上顯示在前後的兩個入口處的崗位上確實各有六七名士兵在值班。看樣子這些傢伙並沒有分到那些黑漆。

  「小心使得萬年船!」屠夫看我嘴角撇起,在邊上不冷不熱的哼了一句。

  「噢!」一盆涼水澆頭上,讓我痛恨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又讓這個傢伙逮到了教訓我的機會:「你跟我來!」說完,我拉著唐冠傑下了車。

  「幹什麼?」唐冠傑下了車站在沙地上看著我一臉不解。

  「我們先進去!」說完,我從車廂後面拉出塊巨大的吉利服扔給他:「換上!」

  「我不是神射手!」唐冠傑看著手裡的偽裝衣不知如何下手,嘴裡用漢語講出的名詞嚇了我一跳。

  「我也不是!」我扯開那塊巨大的布塊披在他身上,這東西本來是我們打伏擊地時候,蓋在個人工事上的篷布。同樣有防紅外和偽裝的效用。

  「誰說的!你分明是神射手。」唐冠傑裹著那塊大布跟在我身後像個小媳婦:「我看到你和你們隊上的那另一名隊友的配合了。酷極了!」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是嗎?」雖然天邊已經發白了,可是我還是帶上了夜視儀。如果這個時候被誰暗算一傢伙,可是冤得很:「所以我告訴你,那傢伙才是真正的神射手,我最多算個精確射手而已。」

  「有什麼分別嗎?」唐冠傑看了看我背後高高的槍袋和手裡的PSG1疑惑的問道。

  「M4和M24的區別!」這下我就不用多廢口舌了。M4是每個班都配有的武器,可是M24是專門的狙擊小組用的武器,普通班和小隊都是難得一見的。

  「我覺得你是在謙虛!」過了會唐冠傑很肯定的喃喃一句。還自顧自地點點頭加強語氣。

  「……」我暗笑一聲也沒多說話,有快慢機在我怎麼也不敢稱自己是神射手。

  「那你為什麼要帶我來?我是個無線電兵。其他人打槍都比我強。」本以為談話已經結束了,可是唐冠傑像只小喜鵲樣叫個不停。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你留給那個被你咬掉半片耳朵的傢伙?」我們兩個己經走到了垛土堆成的廠牆外,牆體十年沒有維修,已經有了不少破損。我從口袋裡拿出金屬/塑膠探雷器對著其中一個豁口掃了掃確定沒有被裝雷後,扭頭對著這個面色難看的年輕人說道:「小子!認識一個叫奇格的士兵嗎?」「不。不認識!」唐冠傑被我問的一楞。

  「他死了!你知道怎麼死的嗎?」

  「不,不知道!」

  「他因為在行進途中說話太大聲。被狙擊手一槍打在嘴裡死的!」說完,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傢伙如果過了這堵牆還多嘴,我就一槍打在他嘴裡。顯然,我的話和表情走到了作用,唐冠傑被我的眼神嚇得臉發白,抱著槍嘴在我後面大氣也不敢出。

  跳進牆內。不遠處便是一排的巨大油罐,十幾米高的巨大銀漆鐵桶已經鏽成了黃色。而上去地樓梯更是鏽的不成樣子,走到最高的一個油罐近前拍一下簡易梯直往下掉渣,用手指捏著擰一下竟摳下來塊鐵。這廠什麼時侯建的呀?這少說要有二十年才能鏽成這個樣子吧!

  「生命充滿驚喜!」我感歎了口氣,在唐冠傑驚訝的眼神中,輕手輕腳的沿著鐵梯開始向上攀爬。

  「叮!」一聲脆響,我手抓的一根梯鐵經不過負重斷裂下來。嚇了我一頭冷汗。

  摔死的狙擊手!我似乎看到了《臨時士兵》上巨大的標題和讀者的笑臉。

  「我踩哪根你抓哪根。聽見嗎?」我扔掉手上的鐵棍,隔過這一階繼續向上爬。

  後面的路程顯然要好的多,雖然不停的向下面掉鐵屑,但還算合格的完成了它的使命,把我們送上了罐頂。

  等我們爬上了罐頂,兩個進出口和整個廠區各條道路都盡收眼底。我從槍袋裡掏出TAC50架好,跟在我後面的唐冠傑也爬了上來,坐在我邊上直喘氣,看樣子不是累倒像是嚇的。

  「食屍鬼!」唐冠傑摸著屁股下面的罐體看著我:「這是油罐吧?如果這東西裡還有油。那一會兒打起來,人家一槍打過來會不會把咱們炸上天呢?咱們一定要躲在這裡嗎?」「這是空罐!」我拉過他身上的蓬布,把我們兩個都蓋起來。

  「你怎麼這麼肯定?」唐冠傑趴在我身邊還是不放心。

  我看了看這個19歲的小朋友,知道有時候和這種年級的孩子光憑嘴解釋不清問題,於是便掏出我懷裡的軍刀一刀扎在了他面前的罐頂上。石油儲存罐本來就薄,只有5mm左右,罐頂更是只有2mm厚而已。在我這把能扎穿直升機艙甲的軍刀面前像黃油一樣被切掉一塊。

  「伊拉克當年為了防禦美軍,放光了所有的石油。你沒看到我們來的路邊上有道火溝嗎?」我把罐頂的幾塊小石頭彈進了罐裡,過了刻便聽到了石頭落在硬物上的聲音:「這廠戰後就沒有恢復生產哪來的油重裝,不然也不會讓它鏽成這個樣子,就算是裝滿的也漏完了。」我指著遠處地面上幾塊滿是龜裂的瀝青田。

  「噢!」唐冠傑這才鬆了口氣。

  「沒我的命令不許出聲!」我架好槍想了想又不放心,於是拿出一包散彈放到他的面前:「我的彈匣打空了你就給我重裝。佔著你的手和眼。」

  「屠夫!我就位了!」這時候我才給屠夫回信。

  「明白了!」天已經亮了,屠夫的車子從罐頂便可以看到了。

  「好的!」屠夫話音落罷便看到他們那邊的82毫米迫擊炮冒了煙。一發炮彈落在了前門後的工事前。巨響中將沙袋堆起的矮牆轟上了天。寧靜中響起的炮聲被成倍地放大了,整個廠區都被迴響震的瑟瑟發抖。

  不用說,原本躲在工事裡的士兵迅速端著槍衝出了掩體,觀察了片刻後竟然大膽的也架上迫擊槍進行還擊。而後門的士兵就沒有前門的這麼勇敢,不少人看到還沒打到他們面前,竟脫掉軍裝跑了!

  屠夫他們仗著武器火力強悍,明目張膽的便衝了過來。停在RPG7的800米射程外用30毫米炮和另外兩輛車上的40毫米榴彈發射器,不斷把空爆彈打在工事上空,利用炸開的碎片殺傷躲在掩體後面的士兵。那些手執AK和RPG的士兵發現在發射了手裡最具威力的導彈後也沒有打到屠夫他們便只有拼命用手裡那一門60毫米迫擊炮進行還擊,可是只來得及打了兩發炮手和其他士兵便被密集的炮擊全部擊襲了。戰鬥結束地速度令人吃驚,當屠夫他們的車隊和步兵走進廠內時,太陽也才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而已。

  遠遠的趴在罐頂看著消失在煙塵中的生命。唐冠傑只來得及喊歎一句:「這就結束了?」聽著屠夫經過陣地時報出的戰況,這個小朋友才意識到:一聲巨響,遠遠冒起一股煙,接著……就無聲無息了。沒人聽到他是否叫喊。同情、憐憫、哀悼,都無從提起。敵人不論死活都是無形的。也許相比起來,昨天晚上的交火更像電影中的描述的戰爭。

  「我們是不是要下去了?」唐冠傑以為大打一仗,可是發現竟然這麼「無聊」地便完事了。有點喪氣有些慶倖的問我。

  「下哪?」我看著這個手裡握著拆開的散彈還沒來及收拾的小子。

  「下去和他們匯合呀?」

  「我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待著,直到英國人來接班!」

  「不會吧!我以為我們只是上來為他們的進攻打掩護的。」

  「我們是為了大家都能活著離開這裡打掩護的!」我把「離開」重讀:「在那之前,我們就一直在這裡待著。」躺在油罐頂上,伊拉克1月的太陽光亮而不溫暖,攝氏4度的溫度比起同是伊斯蘭國家的阿富汗簡直是天壤之別。想起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我躺在半人厚的雪堆裡等死的情景,不由感慨萬千,一年的時間就這樣在痛苦和混沌中消逝了。彷如昨日的記憶和時差感讓人以為生命被掐短了一截。

  「快過年了吧?」我躺在冰涼的鐵皮上看著太陽,巨大的火球刺的雙眼發酸,可是我卻不想移開規線。

  「月底31號就是新年!」正在替我觀望的唐冠傑聽我詢問,扳著手指數了數說道。

  「……」我們兩個都沒有再出聲。從他見我到現在都沒有得過我的好臉色,兩人的關係比起戰友更趨向於累贅和保姆。也許我的作風過於強硬,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在我身邊誠惶誠恐無法正常發揮他在軍隊受到訓練的原故,但這一句對話卻突然把我們兩個的關係拉近了許多。是呀!在國外待著才發現,原來以往到了日子便不自覺開始期盼的盛大節日只是存在於華人生話中的組成部分,也只有在我們炎黃子孫心中才會引起共鳴。

  「嗯!刑天大哥!」邊上正用望遠鏡盯著我指給他的幾處要注意的位置的唐冠傑突然喊起了我的名字還用了敬稱。

  「啥?」我拿著護目鏡在遮住眼晴。世界成了一片茶色,再移開又成了明亮地痛苦。

  「上面說你們是秘密部隊,可是聽我姐說你們自稱是雇傭軍。你們到底在這次戰爭中扮演什麼角色呀?」唐冠傑從認識我到出發,兩個人說過的話不超過手腳指的數目,他當然不知道我們這些同樣穿著美軍軍服,打扮的和正規軍一般無二的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就是一包工頭兒!」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大塊特製口嚼煙草扔到嘴裡,出任務不能吸煙。

  剛戒了毒的我只能拿這不冒煙的東西當口香糖,順便用來吸掉我舌頭下抑制不住淌出的口水。雖然這東西比海洛因便宜不了多少,但它沒有普通口嚼煙草難聞的氣味,不怕會因此而暴露目標。

  「包工頭?」唐冠傑似乎對雇傭兵非常感興趣,扭過臉眨著大眼晴好奇的看著我,不得不承認這傢伙長得頗有點像金城武早期奶油小生時的樣子。

  「說話就說話。看著他媽的戰線。」我曲指將揉成團的煙草包裝錫紙彈到他臉上,痛的這小子一裂嘴趕忙又把眼鏡湊回了望遠鏡上不敢再說話。只是不時用手摸摸臉上被彈中的位置,我凝神注意才發現他臉上竟然被擊出個小口子向外滲血。

  「你小子怎麼臉皮薄的像個娘們!」看到他見了紅,我也不好意思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塊止血貼扔給他。畢竟這是個孩子!

  「我已經是我們家長的最皮糙肉厚的了!」唐冠傑接過止血貼摁到臉上嘴裡還不服的叼叼著。

  「……」我說不出話了,那他家另外的男性長什麼樣子呀?想到這裡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老臉。娘的!和破鍋底一樣。

  「刑天大哥!你接著說!我不看你!」唐冠傑看我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重新又拾起了話茬,不過這回沒再敢把視線從觀察儀上移開。

  「我說哪了?」咽下口煙草濃汁,我一時想不起剛才說什麼來著。

  「你說你們只是包工頭。」唐冠傑提醒我。

  「沒錯!我們只是包工頭。」我在心裡掂量著是把這行講的嚇人點好,還是誘人點好。

  「軍方會把一些戰爭評估中會有較大犧牲的戰鬥列出來,我們冒名頂替支援他們去打。美國人命值錢!」我舔舔牙縫接著說道:「有些時候還兼任演員,在雇主需要的時候跳出來唱黑臉!」

  「唱黑臉?」唐冠傑楞了楞:「什麼黑臉?是說接些不合國際法的工作嗎?」

   「……」我看了看這個小夥子,法制社會確實有規範人的作用。合法的便是白臉,不合法的便是黑臉,在道德上給人劃上底線後,個人行為便不會偏離主流思想過遠。

  「我給你舉個例子!」我斟酌了下自己幹過的勾當裡那些比較「平易近人」的事件後說道:「比如說在阿富汗,一群抵抗份子精心策劃,襲擊了一支美軍車隊,打死數名美國軍人。然後馬上,另一群打著抵抗武裝旗號的人在翻牆入戶、殺人放火,而且大張旗鼓地公開承認,讓人們產生他們無惡不做的形象,抹黑抵抗組織。然後美國宣佈這些事情都是抵抗組織幹的,幾個盟國也宣佈譴責,其他國家出於面子或者屈服於美國也只得開始譴責,於是:抵抗組織=恐怖組織=應該被消滅有時侯我們就負責翻牆入戶、殺人放火。」

  「……」唐冠傑聽到這裡瞠目結舌的再次扭過頭看著我,我沒哼罵他。

  畢竟這種事小孩子被嚇到是可以理解的。

  「這……這……不是栽贓陷害嗎?」唐冠傑傻了半天終於想到個合適的成語:「這是強盜嘛!」

  「水泊梁山可不長莊稼!」莫名其妙的我心裡一陣躁熱:「聚義廳前掛得也是替天行道的大旗!」

  「那您是怎麼走進這一行的?」唐冠傑聽我詆毀了施耐庵同學的名著,突然眼睛頂在了我手上嘴裡一轉彎:「你帶了結婚戒指,她知道這些嗎?」

  「……」少年不經意的問題卻揪住了我心頭最敏感的神經,一股劇痛抑住了呼吸,煙草的苦澀不知為何順著舌根竄上了眼底,滾燙的淚水溢滿了仰望天空的眼眶,火紅的太陽隔著水霧成了五彩繽紛的彩球。我不敢說話。生怕肌肉的牽動讓滿溢的淚水打破平衡流出眼角。

  「我說錯什麼了嗎?我……」唐冠傑看出了我的不對勁趕忙想圓場卻被我伸出的手勢擋住了語勢。

  父母!兄弟!老婆!兒子!這些童話中遇到艱難險阻、絕望無助時想起來便能化作動力扭轉乾坤的靈丹妙藥到了我的這裡卻成了難以下嚥的穿心黃蓮。有苦難言呀!

  「小子!你猜我多大了!」我捏著鼻子低聲說道。

  「您……不好猜……有三十了吧?」看唐冠傑言不由衷的樣子明顯巳經是往小裡說的。

  「哈哈哈哈!」我張大嘴無聲的笑著。

  「我猜錯了?」

  「老子99年出來混的時候也是19歲,你算算我現在多大了!」我逼回了眼中的淚水摸著自己的滿是疤痕的臉龐,自己也心驚肉跳的感歎起來。是呀!算起來!我才不到23歲。可是我身心卻已如枯樹般……不敢想呀!

  唐冠傑沈默了!他絞盡心思、努死自己也想不到我和他是同齡人。都說歲月催人老,可是他無法想像什麼樣的歲月能把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小子!聽我句話!不管你跑出來當兵是為了什麼偉大的理由,如果有機會扔掉手裡的槍,絕對不要遲疑!」說到這裡我扭過頭看著唐冠傑稚嫩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重複道:「絕-對-不-要-遲-疑!」

  「我……」唐冠傑想說什麼。被我再次擋住了。

  「戰場是無間的地獄。也許你感覺不到戰爭殘忍,甚至沒多少士兵經歷到那個程度。但。相信我!當你觸摸它的時候,也意味著你沒有了退路。」我說完拍開無線電對在遠處的屠夫問道:「那些英國人什麼時候到?」

  「不知道!我還沒聯繫上隊長!連天才那邊也沒消息。」屠夫待在下面煉化廠隱蔽處的車旁也挺納悶,難道想讓我們待在這裡守上一兩個月?

  「再等等吧!」我無奈的應道,雖然我心中著急上火,可是卻毫無辦法:「我們這裡這麼輕鬆的便拿下了,看來伊拉克確實如傳說中那樣,開始收縮防線退進巴士拉守城去了。」

  「希望是這樣吧!在沒有解釋伊拉克是從哪搞到為那些奇怪東西前,什麼都是不確定的。」屠夫瘋狂但不代表他莽撞。

  「收到!」我中斷了和屠夫的通訊。一天過去了,隨隊來的工兵把廠裡廠外檢查了數遍,確定這裡肯定沒有問題,但我心中越來越上火,想到自己的兒子的小命還握在別的人手裡,自己的敵人就待在納西里耶的軍事要塞中,但自己卻要待在這個破舊的煉化廠,守著一群不能動的機器無事可做,簡直快要把我逼瘋了。伊拉克人也沒有任何動作,似乎我們待的不是伊拉克的後院,而是內華達的戈壁。

  把頭盔的成像器接到瞄準儀的輸出端上,我只要把槍架好不用湊近,躺在地上便可以借由護目鏡的顯示幕透過瞄準器監視目標區域。夜色降臨後,躺在油罐頂上一天我都沒有挪過地方,邊上的沒有受過潛伏訓練的唐冠傑卻已經有點忍受不了這種寂寞想換個地方待待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防護眼晴上出現了一排的亮點,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人。

  「屠夫!」我剛要提醒處於低處的屠夫他們。

  「我也看到了!」屠夫他們車上的觀察設備屬於坦克級的,觀察範圍和精度都比我這個要更高。

  「是英國人嗎?」

  「不知道!這些人騎著駱駝來的!」

  看著滿山遍野的亮點,我有不詳的預感!非常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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