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狼群 作者:刺血 (已完成)

   關閉
night9917019 2017-3-11 22:41: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3 243175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21:17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中看不中用

  「阿拉,我在此回答你的召喚。你是唯一的真主。」遠處的人潮越來越近,起初微弱而雜亂的聲響也逐漸彙成了一股洪流。

  「呼!」我輕舒一口氣將扣緊的手指從扳機上鬆開。

  「怎麼了?」唐冠傑不解地看著我舒展的表情,仍緊張的握著自己的M16A4步槍:「是敵人嗎?」

  「暫時不是!」我輕舒口氣對著無線電那端的屠夫說遣:「不要開火。那些人是朝聖者。」

  「你怎麼知道?」屠夫坐在炮車裡,厚重的裝甲和密封性影響了音樂的傳導。

  「他們高唱的是朝聖者的歌詞。」我趴在罐頂看著夜視儀中越來越多的亮點:「大朝覲的季節到了,這是前住沙特去的朝聖者!」

  「你肯定嗎?」屠夫從夜視儀上看到的只是亮點看不到人長什麼樣。

  「嗨!想想我女人……老婆是幹什麼的。」熟悉的話說到一半,無名指上的圓環傳來淡淡的癢感改變了我的用詞。

  「OK!所有人不要搶先開槍。繼續警戒!提高精神!」屠夫在無線電中下達命令。

  「他們要是跑到近前來開槍,那可就……」唐冠傑拉開自己的M16A4多功能護木下的M203榴彈發射器裝填好後掏出一個我給他的G-MAG百發彈鼓放在身邊自言自語著。

  「沒關係!」我安慰他:「往好處想,即使有詐也沒關係,因為人類應激本能他們第一目標是在自身平面,第二位才是我們。」

  「你的意思就是指我們了!」下面的那些陸戰隊士兵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其中一個不高興。

  「他的意思就是指你了。笨蛋!」那傢伙的另一名同伴吱聲道:「他故意說給咱們聽的。」

  「他把我們當什麼?笨蛋嗎?」

  「他還是個孩子!你應該原諒他!一個中國小屁孩子,能有多大見識?」

  「嘿嘿……」屠夫線上上笑出聲了:「媽的!幸好老子沒和你們幾個笨蛋坐在一輛車子裡。」

  人流沿著煉油廠前的公路不停歇地繼續前進,即使戰爭的陰雲籠罩在信仰之路的前端,也沒有絲毫延緩虔誠的腳步。堅定腳步和著聖歌傳遞出來的感覺讓我趴在那裡對自己現在正從事的活動的意義產生了存在必要性上的懷疑。我在幹什麼?為了什麼?有什麼用?……

  「你說,如果這些人真的是前來攻打我們的,而英國的援軍不到,我們幾個難道真的死守在這裡嗎?」唐冠傑關掉自己胸前對講機問我。

  「當然!戰鬥到最後一人!」

  「傭兵也會如此的賣命嗎?」唐冠傑心中的傭軍到底是什麼樣子呀?流氓嗎?

  「也許我們得不到軍人的榮耀。但我們有商人的信譽!」說完,我指了指路上又出現的一批人群示意他不要說話。

  「又來一批?」屠夫看著又出現的白亮人形不耐煩的說道:「有多少人去朝聖呀?」

  「沙特每年這個時候入境人口最少也有200萬吧!伊拉克離得近,誰知道會有多少人跑過去。」我也為不斷出現的人群頭痛起來,這人山人海的根本分不清哪是平民哪是部隊,可怎麼辦呀!

  「希望不會有人混在這些人流裡面向我們開火。我可不願意向信徒開火,那會把整個伊拉克的人都引過來的。」屠夫是俄羅斯人,參加過兩次車臣戰爭。他充分瞭解信仰凝聚力。

  「希望吧!」我也沒有辦法,有時候事情的發展並不總是如人意的。

  在所有人都為附近不斷出現的小批朝聖者而煩惱的時候,無線電中總算有好消息傳來。那批英國人終於在夜色的掩護下利用AC130空降到了伊拉克,一個小時後便可以開過來接替我們。

  不過,出乎我們預料的是,來接替我們的部隊的規模,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本以為是滲透任務,對方估計也就是一些輕裝甲車而已。可是看著夜色中由遠及近的長長車隊,光重型卡車就有十多輛。更不要說裝甲運兵車和吉普了。拉的什麼東西呀?搬家呢?避開了人流開進大門地部隊把廠區佔的滿滿的,下了車的士兵足有三百多號。雖然人數不少,但整齊劃一的行動和嚴格的軍紀操守讓整個換防工作進行的悄然無聲。

  當英國的狙擊手爬上來替換了我的工作後,得以從無聊中解脫的唐冠傑一得到我的首肯便撒歡的跳下了油罐。

  有驚無險的完成了任務,心情大好的我扛著槍撤下狙擊位便掏出口袋裡小酒壺抿了兩口。可是酒水還沒來得及嚥下肚便被眼前看到的一排士兵給驚得卡在了喉嚨中間。

  散開的十二輛重型卡車的集裝箱打開後,露出來的巨大探照燈己經是非帶詭異了,邊上穿得如同科幻電影中未來戰士般的士兵和手裡道具般的步槍就有點cool的嚇人了。那東西像個體型拉長的開嘴企鵝。如果不是有個扳機形的開關,我還以為那是什麼新型燙家板呢。

  「那是什麼玩意兒?」我問邊上完成了交接的屠夫,結果得到同樣是莫名奇妙的回答。最後不得不把眼前的奇怪設備用瞄準具上的錄影功能拍下來傳給了後方的天才讓他給我們做個解答。

  「哈哈!」天才看完我傳給他的圖片笑了:「那是PHASR!,全稱是『人員暫停和刺激回應』(Personnel Halting and Stimulation Response)的非致命的鐳射步槍!」

  「啥?」我和屠夫都聽的楞住了,雖然我們巳經算得上見多識廣了。可是這東西卻沒有聽說過。

  「鐳射輪!沒聽過嗎?」天才來了興致:「動畫片《變形金剛》看過吧?裡面機器人拿的那種打光束的武器你們沒看過嗎?」

  「我以為那是科幻電影裡面的東西呢!」這麼有名的動畫我當然看過了。可是卻怎麼也沒有辦法和眼前這奇形怪狀的東西聯繫起來。

  「才不是呢!這東西早就有了。93年索馬里維和的時候便進行實戰測試。存在問題沒有通過。」天才傳給我們幾張圖片,那上面的槍支造型更誇張:「這回怎麼又給你們拉過去了?這東西有效射程300米,殺不死人也就是能讓人眼花失明而已的玩具!不過他後面那個車載的東西就不是玩具了。」

  「戰術高能鐳射武器!」天才咂巴咂巴嘴說道:「這東西能夠以100千瓦的激光能量擊毀火箭彈、迫擊炮彈、火炮炮彈和敵方的無人駕駛飛行器(UAV)。裝到飛機上可以實施『空對地精確打擊任務』。」

  「沒聽懂!」屠夫看著遠處一群人圍著不停調試的「探照燈」沒弄明白天才的意思。

  「那是鐳射炮!這下你明白了吧!」天才想了想找了個簡單的解釋:「最初是設計來打軍事衛星和近地空間站的。現在改來代替愛國者的。」

  「現在科技已經進步到這種地步了?」我都沒有辦法想像,鐳射輪和鐳射炮這些「星球大戰」中才會出現的東西現實中也有,即使現在擺在眼前一時也無法接受。

  「誰知道!聽說這東西都還在實驗中。你們最好離那些東西遠點,不定哪根線路出點毛病。這東西發起「神經」,可不是你們身上的防彈衣能防得了的。」

  天才對這些東西一點也不樂觀:「另外,這種東西都有保護措施,還是不要靠近免得殃及池魚為上。」

  「他什麼意思?」唐冠傑就在我身邊能聽到天才的聲音,不解的問我。

  「他的意思是說,軍方怕這東西被人偷或繳獲都設有自毀裝置。會自爆的!」我看著這些先進到無法想像的裝備,心中不由好奇它的威力到底有多大。甚至有些希望這時候如果打過來兩發炮彈好了。

  中國有句俗話叫:好的不靈,壞的靈!還真是有道理呀!我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消退,遠遠的使聽到兩聲輕響。也許是被眼前神奇的設備吸引了太多注意力,我竟然聽到響聲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發生的聲音。到是邊上的屠夫立刻叫道:「炮襲!」

  「轟!轟!」兩聲巨響從背後傳來,氣浪吹得我衣解紛飛。兩枚炮彈落在了大門口剛建立起來地崗哨工事前,將堆起來的沙袋炸飛,揚起了滿天的沙塵。

  「媽的!」我被突如其來的炮襲嚇了一跳,更為自己竟然走神而罵出了聲。

  遠處敵人的炮兵陣地是什麼時候佈置好的,不知道!超出視距的射程保證了我們無法提前發現他們的到來,至於我們座標的測定,肯定是有人混在朝聖的人流從附近經過時測定好的。

  躲在一垛矮牆後面,聽著空不斷傳來的嘯叫聲,這叫個熱鬧呀!各種口徑不一的炮彈雨點一樣落在了廠區中央。炸得滿天土石破片,一時間火焰慘叫,殘肢屍塊鋪滿了視線。幸好。部隊巳經分散開了,如果車隊剛進廠區便遭到這樣一陣炮擊,那可就有得瞧了。

  「怎麼辦?」邊上滿臉灰土唐冠傑探頭向外張望了片沒發現敵人,縮回腦袋問我。

  「什麼怎麼辦?」我指著遠處那兩門嚇人的鐳射武器:「人家不是早想到這一點了嘛!我們等著看好戲就行了!」滿以為這種超級先進的設備肯定馬上就能發揮其神奇的作用讓我們這些鄉下人大開眼界,可是等了半天,那兩輛拉著探照燈的卡車周圍。依舊是人來人往熱熱鬧鬧,想像中飛虹滿天刺激到爆的場面不但沒有出現。那些被天才稱價值數億的設備連屁也沒放一個。到是那些裝甲車上的迫擊炮利用彈道測算機將對方的彈道計算出來後進行了還擊。

  「怎麼回事?」我們這些坐前排等看戲的都傻眼了。

  「我們需要時間來調試!」和屠夫剛進行了交接的英國上校被炮擊迫的就躲在我們邊上,趁著炮襲間隙跑了過來向我們喊道:「他們的觀望手肯定在附近,你們暫時沒有辦法離開了。」

  「你們需要多少時間?」屠夫捂著被衝擊炮吹歪的頭盔問道。

  「四五個小時吧!」

  「……」屠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兩個大「探照燈」無言了。四五個小時?巴格達都拿下了。雖然從炮襲密度來看,對方並沒有太多火炮,但這麼長時間也夠他們把這裡「犁」一遍了。十來億的設備就這效率?我們當然不會開著車在別人的炮口下跑上四五個小時?以為我們是誰?上帝嗎?

  「我們已經完成任務了!這是你自己的責任了!」屠夫看著被炮彈炸飛的一輛裝甲車說道:「我還以為你們拿來什麼好東西呢。等你調試好了,這裡也己經被炸平了!」

  「我已經派出人去搜查了。他們的觀察手肯定就在附近,伊拉克的夜視儀工作範圍只有不到1千米。」英國上校很肯定的說道:「到時候你們便可以離開了!」

  「希望吧!」反正自己也抅不著敵方的炮兵,屠夫索性抱著槍盤坐在散兵坑中打起了盹。

  經過一番對轟,英軍憑著先進的設備,對敵方的炮兵造成了一定的打擊,從稀疏不少的爆炸聲中便可以感覺到。可是一直打到天快亮了,英國人也沒有找到對方的觀望手。而炮襲也沒有停止,最令人可氣的是那兩座鐳射炮,一座被炸壞了散熱設備無法工作,另一座仍在調試中……

  等到了天光大亮,那門不菲的武器終於調試好了。可是人家伊拉克軍隊也停止了炮襲,十來億的設備只來得及燒落了最後一枚幾百塊錢的迫擊炮彈。我們看著隨隊過來的工程師臉上尷尬的表情和英軍士兵們惱怒的神色,真是好笑極了!

  清點一下人數,這一輪炮轟下來,英軍損失了十七名士兵。而和我們一起來的美軍有四人沒來得跳出自己的悍馬車。被一枚炮彈連車帶人送進了鬼門關,而其中便是帶頭輪姦了唐唐的「半隻耳」和他的同夥。看著唐冠傑站在燒焦的汽車殘骸前發呆,我還以為他是在為無法親手替姐姐報仇而不甘心,走過去想安慰他兩句。結果這小子倒是先幽幽地說道:「沒有親手解決他們,我應該不甘心才對,可是看到他們這個樣子……」

  「……」我站到他身邊看著車內燒剩下的半截脊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了,最後只能強裝幽默地說道:「他們運氣好成了英雄!你運氣也好沒成叛徒!至少你姐姐應該高興。你小子一場仗下來連個鬼影子也沒打到。你仍可以上天堂……」

  「食屍鬼!」屠夫突然在遠處喊起了我的綽號。

  「怎麼了?」

  「出事了!」屠夫臉色難看極了:「我們遇到麻煩了!大麻煩!」

本帖最後由 bpd 於 2017-3-19 23:58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21:24
第一百六十章 衝動OR血性

  「水鬼陣亡了!」屠夫嘴裡吐出這幾個字時,我還一時無法相信。可是看到隊長他們發過來的資訊,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怎麼會?他現在只是個駕駛,並不參加槍戰!輾上地雷了?」我記得他是和Tattoo在一起的。他陣亡了,那其他人呢?

  「不知道!」屠夫搖搖頭:「似乎是遇上了伏擊,隊長讓我們趕緊和他們彙合!水鬼屍體上插著把軍刀,是鯊魚的!」

  這個震撼的消息比水鬼陣亡更令人難以接受。這意味著什麼?難道狼群被法國抄沒的刀桌到了這裡?不然已經送回去的鯊魚的軍刀怎麼會……

  當我們趕到隊長他們所在的油田時,走進空曠的工作間便看到隊長臉色蒼白地抓著自己的頭髮顫抖著。地上一排的裝屍袋,水鬼、Tattoo、梅毒和十多名其他士兵都安靜的躺在其中再也無法醒轉了。

  看著地上水鬼安詳的面容,我仍然無法相信他已經死了,直到觸手的冰涼體溫和僵硬如岩的肌膚才說服我,這次他真的走了!江河湖海、叢林草地和深山雪原,我們一起走過了這麼多的磨難,沒想到他竟然命喪在自己人的軍刀下。

  「願他的靈魂得到安息!」騎士站在邊上默默的為他們禱告過後輕聲的說道。

  看著他躺在那裡從未顯露過的平靜面容,想起他受傷致殘後寧願痛苦的坐在駕駛座上開車,也不願意回家靜休,心中不禁替他慶倖起來。也許現在他真得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安寧。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隊長終於抬起了頭,兩隻眼血紅血紅的。

  所有人都沒答話,因為這是顯而易見的,無論是誰襲擊了水鬼他們,留下刀子就是告訴我們,法國人抄走的東西還是到了卡利•克魯茲的手裡。

  「沒有別的屍體嗎?」屠夫把每個裹屍袋都打開看了看,發現全是聯軍的人。我很難相信有人可以全殲水鬼他們這麼多人且全身而退。尤其是水鬼他們還擁有強大的輕重武器輔助下。

  「沒有!現場有血跡。看樣子他們把自己人的屍體帶走了!」快慢機替隊長說明道。

  「留下鯊魚的軍刀,他想激我們去找他!」騎士點了顆煙狠狠地抽了兩口後無力地說道:「他想和我們玩遊戲!貓和老鼠的遊戲!」

  「他是如何知道這桌子對我們的重要性的?」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連抄到了這桌子的法國政府都不知道這桌子的作用,報告上是以被繳獲武器為名收入庫的。我也是入了狼群很長時間後才知道這張桌子的存在。卡利。克魯茲怎麼會打聽到其中秘密的?

  「扳機不是還在他的手裡嗎?」隊長揉著眉心一臉痛苦地呻吟道:「沒有人能忍受得了這麼長時間的折磨的。是我們沒用,這麼長時間沒有將他拯救出來。這全是我的錯!」我想到自己被吊在沙漠裡曝曬的經歷,全身蟻噬般難受起來,嘴裡的口水也不停的狂湧起來。

  隊長曾經帶人嘗試過深入伊拉克去找尋扳機。可是吃過次虧的卡利•克魯茲也不是吃白飯的,差點讓我們丟掉了三名同伴的性命,自那以後大家便再沒找到任何機會深入伊拉克。

  「所以他明白,綁架一名隊員並不能讓我們冒全軍覆沒的可能涉險。」公子哥看著隊長說道:「但這桌子承載著無數兄弟用生命換來的榮譽和身家秘密,我們是會豁出性命去守護的。至少我會的!」他的話說到這裡頓住了,讓我們其他人聽著怎麼那麼彆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一條命嗎?老子還沒把它看得那麼重。」狼人和大熊身上掛了彩坐在遠處的機器導管上,聽了公子哥的話被激怒了。

  「他們用的是刀子!」和我同時趕到的屠夫蹲在屍體旁翻了翻臉色陰冷的補充道:「所有的槍傷都不是致命傷……」

  「操他媽的!」惡魔掄起手裡的頭盔砸在身後的木桌上,將上面的電腦燈具等砸了個稀爛。他和屠夫是最喜歡折騰俘虜的,可是這種事落到了自己人身上後就是另一番感受了。我更是想起了那燒紅的刀尖切開肌膚的疼痛。手指有意無意的從自己肋側撫過,那片凹凸不平的切口隔著衣服散發著火燒般滾燙……

  「咳!咳!大家不要衝動,不要衝動。」騎士在邊上又咳嗽起來。他和隊長都是狼群的負責人,可我總是感覺他有點政委的感覺。

  沒事給你宣宣教。講講做人的原則,還常去打點各方關係,做事思前想後衡量個半天,我和屠夫、快慢機幾個人和他總混不到一派去。

  「這個事情要慢慢來,要摸清事情的經過。」騎士似乎對隊長的決定有些不滿。

  沒有明說但臉上還是帶出來了:「如果冒進很容易看不清局面而陷入被動,到時候損兵折將便無法收拾了。即使我們決定了報復,但我們也要讓參與的人知道其中的危險性。」

  「那好!今天這事兒大家都是明眼人,看來是不會善了啦!怕死的、有家有口的可以退出。」美女接過騎士的轉頭對著騎士身後的幾人揮揮手說道。今天躺在地上的全是騎士的親信。隊長都出離憤怒了他還在這裡畏首畏尾,連極少吱聲的美女都看不下去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有膽子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事,我們面對的極有可能是世界頂級的特種部隊,而且不是一支……狼群也許優秀,但對上整個世界?那有點……相當於……蚍蜉撼樹!」騎士雖然惱怒美女藐視他的權威:「我們必須考慮到失敗的可能,這才是對兄弟們負責的做法。」

  「把那些殺害我們兄弟的傢伙堆起起澆上汽油,一段一段的焚燒,看著他們尖叫至死才叫對這些兄弟們負責的作法。」惡魔指著地上成排的屍體沖著騎士喊道。

  轟!原本坐在那裡的隊長猛的彈跳了起來,繃直的雙腿把剛才坐著的椅子彈飛出去摔變了形。

  「本以為最近國際形勢動盪於我們不利,驟受重創的隊伍勢單力薄面對強敵應該謹慎小心,即使多次被它人攻擊也以忍讓為先,希望的是保住大家的前途。但這次水鬼他們死的蹊蹺,死的冤枉!」隊長猛地站起身臉色堅絕的盯著地上的水鬼:「我無法接受兄弟們用生命搏出來的英勇之名受到汙損,更無法接受兄弟們為我們掙得榮光後卻無法安息。這梁子結下了!無論是誰做下這件血案,我們都與他勢不兩立。如果狼群需要為些付出毀滅的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咳咳!」騎士在邊上咳嗽了兩聲想提醒他這話下的過於草率。

  「呼……」隊長聽到騎士的提醒長出了口氣,還以為他會說點什麼緩和的話,沒想到他竟然揮手把防火手套摔在騎士的腳前吼道:「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滿場的狼群成員都被隊長激昂的情緒感染,扯著脖子上的青筋地嘶叫出聲。隨著震天的吼聲槍口朝天槍齊射,彈殼雨落掠過的眼晴都是血紅的。

  外面駐守的美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小隊的士兵抱著槍衝了進來,看著車間內站著的數十名殺氣騰騰的大漢,不自覺得舉起了槍對著我們擺出了戰鬥狀態。

  「滾!」狼人身子沒動只是轉過頭沖著那些駐守此地的士兵吼了一聲,嗓門之大震下車間鋼樑上不少灰塵。衝進門的小隊聽了狼人的話並沒有立即退出去,領隊打量了一下情況,確認我們只是在發洩情緒後向後面揮了揮手讓手下先退出去,自己才慢慢的離開。

  「在戰爭沒有爆發前,我們這些異國面孔進入全軍戒備的伊拉克的大城市去搜索和摧毀敵人是不可能的。」騎士仍不放棄自己的主張:「美國派進去的間諜部隊也只是在野外轉悠,沒有成隊進過城區。那些人可都是阿拉伯裔!」

  「戰爭開始了!那些混蛋也早就跑沒影了,他們可不是來為伊拉克得罪美國的。」想到那個纏著白布的陰魂便怒火中燒:「誰知道他們會跑到哪去?中東這麼大,和美國不對勁願意協助他的多了去了,最近的伊朗就在200公里外的隔壁,伊朗的實力可不是伊拉克可識比肩的。」

  「刑天!我知道你孩子……」

  「別拿我孩子說事!」我指著騎士的鼻子叫起來,雖然我也為這事著急,可是他的意思彷彿我為了自己的私事把大家推進火坑一般。

  自已嫌臭也不要把屎盆子和在我頭上呀!

  「對!別把他的事攪進來。已經夠他受得了。」快慢機沖騎士說完看向我:「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諮詢一下你。」

  「什麼?」我看著這個一直不出聲的傢伙,他要是張了嘴肯定不會問廢話。

  「因為孩子的事,我肯定你已經自己構思過無數次怎麼混進伊拉克了吧?在戰爭前。」快慢機指了指遠處:「現在,願意和我們分享一下嗎?」他的話把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引到了我身上,原本和其他人掐得厲害的騎士也抱著肩膀站在那裡看著我不再說話了。

  我看看這些人思量了一下說道:「是的!我的確想到了一個戰爭爆發前進入伊拉克的辦法。但是風險非常大,我可是沒想過活著回來的!」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9 21:36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21:49
第一百六十一章 忍者無敵?

  「波爾卡(BUNQA)」罩袍」從頭到腳像帳篷一樣將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地伊斯蘭傳統服裝。巨大的面罩上除了一個二指寬稠密的網紗可以讓人感覺到那後面是一雙眼晴外什麼也看不到,穿上這套衣服站在那裡就像個幽靈。

  「你想讓我們穿上這個東西走到納西里耶去?」屠夫看著我展示給大家的服裝笑了:「哈哈!沒門!你想像一下大熊穿上這東西……

  哈哈!……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型的蒙古包。你在中東見過長到2米2高的女人嗎?「我看了一下身邊的大漢們,所有人都沒有低過177公分,包括美女和小貓個子也不低。想像一下成群兩米左右的高大女人走過你面前,再傻的人也知道有問題。

  「不!我們坐車!薩達姆執政後禁止了步行朝覲,所以那天我們看到的朝覲者才會晚上趕路。」

  「可是在嚴格的交通控制中,怎麼躲過崗哨的盤察?」

  「我們混在朝覲結束後的返鄉人潮中!十來萬的朝覲人流便是我們最佳的掩護。」我提醒屠夫那天晚上看到的朝覲人潮,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駱隊和車流像軍團遷徒般一眼望不到邊。伊拉克根本沒有辦法逐一盤查,何況伊斯蘭教義中對於遮蓋自己羞體的行為定義是極為神聖的,男性在非必要的情況下是不能夠隨便檢查女性,朝過覲的人在穆斯林中的地位更是非常祟高的,一般人也沒這個膽子去掀「哈吉」的面罩。更何況周圍全是前往朝覲的穆斯林都是極為重視這種操守的傳統思想者,他們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看來你是下了狠心了!這種法子都想出來了。如果途中被揭穿身份……呵呵!簡直是掉進蛤蟆池裡的臭蟲!」惡魔叼著煙捲走到我的身邊摸走我口袋裡的火機同時說道:「生吞活剝你都是往好裡面想了!」

  「所以。我說這並不適合我們這麼多人!」

  「也許!」隊長看著我手裡的寬大的「波爾卡」考慮著什麼:「不過,如果安排的妥當也不失為一條好辦法!」

  「朝覲什麼時候結束?」「2月12日是伊曆的宰牲節,也是朝覲的最後一天!然後人們便要回流了!」我扳著手指算了一下大約的時間:「如果能夠讓美軍將國境封鎖片刻,將人潮囤積在一起,想像一下潮水般的人流中,誰會在意一輛親友陪同下裝滿女眷的卡車?」

  「我們去哪裡搞那個莫須有的親友?」惡魔看了看身邊人的長相,沒一個長的像中東人。

  「我記得美軍有支隊伍……全都是伊拉克人。借兩個應該沒有關係。」隊長想起了那支「伊奸」部隊,那些人接受過CIA的間諜訓練,都是些奸滑之輩,這種場面他們最合適了。

  「這個計畫值得一試!」快慢機站在牆角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也覺得可行!」屠夫和大熊抱著膀子打量著那套比防化服還嚴實的衣服撇著嘴點頭贊同。

  其他人似乎也對我這個想法持有信心,也許是他們一時還沒有想出更好的主意的原故。

  「那就這麼辦吧!」隊長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提出異議說道。騎士雖然一直在搖頭,但隊長諮詢意見時眼光直接就跳過了他:「我們等到朝覲者回國人流出現,我們就混在人潮中到納西里耶去。」

  「Yse sir!」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得轉身離去了。只有騎士仍站在那裡看著隊長,似乎在等隊長商討什麼。但隊長沒好氣地打量了騎士兩眼沒理他逕自走了出去,騎士訕訕地笑了笑跟在他身後追了出去。

  我站在空出來的諾大車間,看著水泥地上靜靜躺著的水鬼和Tattoo他們心中五味雜陳。本來我打算這次進了伊拉克,無許如何我都不會回去了。原本這計畫是打算好了要自己單身上路用的,我寧可有去無回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把兄弟們都拉進去。可是水鬼他們的死刺激了隊長一戰的決心,雖然不想承認,可是這麼多兄弟們一起出動,無疑是給了我成功的希望。而給了我這希望的前提則是自己兄弟的喪命。有種出賣了兄弟自己佔了得便宜的負疚感!真噁心自己!

  不過,想到這裡我抬頭看了一眼仍站在遠處牆角中的快慢機,這傢伙似乎早就轉到了我的打算,所以他讓我講出自己混進伊拉克的計畫,給我拉上了這麼多的強援。

  這個混蛋!

  「兄弟!我想到你會自己混進伊拉克,但沒想到你竟然有耐心等到2月中旬。你可真夠有耐性、也夠狠心地!」屠夫摟著我肩頭塞了個小酒壺到我手裡:「到時候你兒子都不知道被別人擺治成什麼樣子了。」

  「不會的!我有預感這些傢伙在沒抓到或是當著我的面的情況下是不會殺了我兒子的!」我喝了口屠夫壺裡的純蒸餾伏特加,火辣的炙痛沿著食道燒進胃中:「說不定這孩子還沒到那該死的變態手裡。對嗎?天才!」

  「應該沒有!」天才在無線電那頭回應我的問題。人臉卻出現在我護目鏡上的透明顯示幕上:「我一直用衛星監視著卡利•克魯著的住處,現在還沒有任何情況顯示有外人進入那裡,而且那死鬼也沒有離開過那個住所。」

  「也許人家不用走正門!」屠夫總愛拆人台。明知道懷疑天才的言論有什麼後果仍忍不住要刺上他兩句。

  「這座要塞是共合國衛隊的產業。美軍這裡有他們詳細的構造圖,兩條地道的出入口,我都知道在哪裡。我有盯著呢!」天才果然在那邊跳腳了,手指著攝像頭罵道:「你以為老子是誰?我的IQ比你的個頭還高。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

  「美國人的資料夠全的!我怎麼不記得他們有打到過納西里耶呀?」屠夫聽天才這麼一說也沒得掰了,不過煮熟的鴨子嘴硬仍不服軟。

  「美國中央情報局不是白拿工資的。我前兩天見了兩位元伊拉克特別安全組織(SSO)的資深成員。他們給美軍送來了薩達姆大量的絕密資料。其中就包括納西裡耶的城防構建藍圖和軍事佈防圖。」

  天才說到這裡突然笑了:「薩達姆要是知道,這些東西美國人只用了1500多美金就買到了非氣死不可。」

  「善待你的士兵,永遠是帶兵者的第一守則。」我說著說著不由想起了剛才滿眼血紅的隊長:「他縱容兒子貪污了石油換食口計畫得來的十數億美金,卻不肯給自己賣命的士兵發足養家糊口的糧票,還想指望人家給他當炮灰?他以為自己是誰?瑪利蓮•夢露?」

  「該死!你說話真惡毒!」天才在那邊聽了我的話忍不住大笑起來。

  「天才!」隊長突然想起件事切進通話頻道:「水鬼他們的事你也知道了。過一會兒會派人送他們的屍體回去。我想讓他派小貓和美女走這趟任務。你……」

  「這事兒你不和狼人商量一下?」天才不等隊長把話說完就明白了隊長的意思。

  「商量啥?這種事我還要和他商量?」隊長知道天才的意思但並沒有把話挑白了。

  「噢!那我明白了!」天才點點頭,雙手搓了下臉睜著血紅色的眼珠子看過來,也不知道他想看誰:「那個!隊長。聽說你……下了道……命令!」

  「怎麼?你還有意見?又沒讓你去!」隊長知道什麼也瞞不過這個鬼靈通。

  「不是!我只是感覺……這行動會不會太危險?……如果你們出事了?……我怎麼辦?」天才可憐巴巴的表情像只即將被主人拋棄的京叭狗一樣。

  「你的仇人不是被屠夫給殺光了嗎?你怕什麼?憑你的本事還能混不到口飯吃?」隊長看天才的樣子有點莫名其妙。

  「不是!!我是說……你們如果有個萬一……這個世界上……我就沒有親人了!」天才這句話將所有線上的狼群成員的心揪成了一團。雖然痛但暖的爽人!

  「嘿嘿!沒錯!但我們還有一個親人落在了壞人的手裡。我們做過一次受良心譴責的決定,不能再做第二次。對嗎?」隊長說到這裡像個慈祥的父親在對所有傾聽他聲音的孩子們訓話:「大家都記得6371法則嗎?(No One Left Behind!)絕不拋棄戰友!即使沒有軍事法庭等著,也有上帝注視著我們。我的決心已下。即使我們沒有辦法救他逃出險境,也要幫他……脫離苦海!」

  「明白了!頭兒!」天才無奈的點點頭:「抱歉我沒有辦法在這方面幫得上您!」

  「嘿!你幹得非常棒!」隊長聲音帶著嘉獎:「我真不知道如果沒有你,我們這些人有多少能活到今天。你是世界上最……天才的天才!」

  「我當然是!」天才一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臉上就開始不正經了。

  「好了!不扯了!好好利用天上的眼晴幫我們監視好這一帶的動靜。OUT!」隊長很明智地切斷了通話。

  走出擺滿屍體的封閉車間。鼻子甫碰觸到外面的乾淨空氣就像是邁進了另一個空間般清鮮。眼前的煉油廠是本次計畫所有目標中最不起眼的一個。看著附近地表上縱橫交錯的土黃色管道網中幾個霧星小點,跟著我們臨時調過來的美英士兵並不多,湊了不到兩個班二十個人守著不大的煉油廠沒有問題,但周圍方固上百公里的油井就是束手無策了。可是卻正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竟然設下了「重兵」。為了什麼呢?

  快慢機和刺客蹲在大門口在勘測重型車輛壓出來地車轍,兩個人嘀嘀咕咕似乎有所得。而不願挨炸跟著我一起跑過來的唐冠傑滿臉油煙的湊在他們兩個邊上虛心聽著。在攻佔這個煉油廠的過程中,這傢伙經歷了第二場戰鬥。不得不承認這傢伙在部隊的訓練沒有白費,不再緊張的唐冠傑表現出了陸戰隊應有的素質。進退配合已經不再讓人感到生疏,唯一替他遺憾也替他慶倖的可能就是他仍是個EKV--Enemy Kill Virgin。

「你覺得你能堅持到那行動那天嗎?」隊長看我一個人站在那裡便走了過來坐下,邊將自己的M14放在兩腿間,邊掏出根雪茄點上然後手持煙的右手小指勾了勾額際的髮線問的有點為難。

  「能!」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頭的震顫甚至牽動了持槍的手指尖。

  口水順著舌根陳舊的針孔再次溢滿口腔,我要十分用力才能艱難的咽下這真正的苦水。

  「我想像不出何種痛苦能比得上你現在忍受的情傷。普通人也許早就崩潰了!」隊長深吸口煙氣,讓它在喉間繞了幾圈隨著嘉許輕輕吐出:「這些年的種種將你磨練得已經超越了勇士這個範疇。也許你稱得上是名『忍者』了。中國不是有句名言-忍者無敵嗎?只要你能忍得住不衝動,我相信你一定能做成你想辦的事!」

  「謝謝你!隊長。」我看快慢機和刺客他們走了過來,不想讓他們聽到隊長對我說的話,因為我不願意讓人以為我是個需要人安慰的窩囊廢。就算難受我也要硬撐下去。

  「奔弛UNIMOG軍用越野卡車和一輛巨型軍用載重車。海灣戰爭後伊拉克的武器裝備多是從波蘭和巴基斯坦進口的,沒有這種車輛。」快慢機走到隊長面前用後腦勺指了指門口。

  「你這麼肯定?」

  「我一眼便認出了365/80R20沙漠輪胎和UNIMOY獨特的軸距。別忘了我是德國軍隊出來的,哪有不認識自己國家軍車的可能?」快慢機撇撇嘴:「從車轍印的寬度和深度來看。有一輛車拉走了極重的裝備,另一輛較淺可能是用來拉人的。」

  「另外。看看這個!」刺客手裡拿出一個橡木塞放在我們面前。

  「怎麼了?」唐冠傑湊到我身邊看著那個橡木塞不明白刺客為什麼這麼在意這種小東西。

  「穆斯林不喝酒!」我看著那個木塞對唐冠傑說完又對刺客說道:「水鬼他們遇害就已經告訴我們這裡待的不是伊拉克軍隊。這有什麼稀奇?」

  「是嗎?看看這個!」刺客又遞過來他的常上電腦,上面是攝像頭拍下來的照片,雖然不是特別清楚,但仍能看出拍的是地面上一個明顯的印記。那是狼群的刀桌留下的印記。因為那張桌子的一隻腿下面釘了塊鐵片做墊腳,那塊鐵片上有個盾牌浮雕,據說是一名死在狼群前輩手裡的敵人的家徽,現在照片中濕土上的印子就是那個盾牌。

  「又如何?說明開著UNIMOY的送葬者運走了桌子。」我不明白兩個人交頭接耳的就得出這早已擺在眼前的結論?不會吧!

  「365/80R20沙漠輪胎!記得我說的話嗎?送葬者的軍車是由歐盟成員國提供的。」快慢機看了我一眼:「這種輪胎是日本產。」

  「SO?」

「誰會在自家用的軍車上裝外國貨?連你們造車技術有限的中國都自主開發,何況是造車技術世界一流的德國?這是外銷產品,為了節省成本才上的日本貨。」快慢機很有經驗的說道:「打著軍車旗號賣出去的民用品。」

  「你的意思。拉走桌子的不是送葬者。會不會是伊拉克軍方?可能是徵召的民用車輛。」隊長被快慢機的話引起了注意。

  「不會!美國曾經抗議過伊拉克用石油換食品的錢買卡車改裝導彈發射車。所以,一直限制重型卡車的進口。伊拉克根本沒有辦法進口到同行的這種12x12特製重卡。」快慢機說到這裡沉呤了起來。

  「你是說我們又多了個對頭?這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卡利•克魯滋手下本來就不只一批人。」我看著快慢機說道。我被俘的時候見到過的隊伍就是混雜不堪的,土匪、毒販、民兵什麼都有。再說那傢伙手裡有的是錢。他雇到什麼樣的隊伍我都不驚訝。

  「快慢機奇怪的是,什麼樣的傭兵隊伍需要用12x12的載重車來拉東西。他們拉的又是什麼?」隊長看著車轍遠去的方向臉上露出沉重的神色:「拉導彈?用不了這麼大的車。拉坦克?一、兩輛坦克還不夠步兵吃的。拉人?12x12的機動性差,有失步兵快速反應的第一原則。拉貨?這裡除了石油他們能拉走什麼東西。」

  「這讓我想起了天才的那輛同樣身型的重拖,這種載重超過100噸重量的拖車就像一個移動的工廠……」快慢機沉思了一會抬起頭像是發表又似諮詢的緩緩對我們說道。

  「或……高科技操控室!」隊長有點恍然了:「難道對方也有最先進的戰場監控系統?真該死!」

  「那些能遮掩熱能釋放的黑漆。先進的炮瞄雷達和夜視裝備……」我聽到這裡明白他們在擔心什麼了:「也話這就是在背後搞鬼的傢伙們!」

  「如果是這樣……我要去做點準備工作了……」說到這裡隊長突然站起身匆匆的走開了。只留下我和快慢機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陷入了寂靜中。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當你心裡壓著件十萬火急的事等待就更是成了痛不欲生的折磨。躺靠在樓梯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單薄的牆外臭氣熏天是原駐守此地的士兵小解的旮旯。即使身上有防蟲水。仍無法驅趕淨祖居此處多年的蚊蠅。臉前的面紗上落了厚厚一層油乎乎的大頭蒼繩,密密麻麻地爬來爬去幾乎擋住了我所有的視線。(旮旯:是"狹窄偏僻的地方"和"角落"的意思)

  月亮又一次爬上了敞亮的夜空正中,怪不得中東伊斯蘭教喜歡用彎月來代表自己。無風戈壁如洗的夜空中,一輪彎月皎如瑩玉真是冷豔到了極點。真美!就像Redback笑起來的媚眼……

  噝!掏出了軍刀利索的在小臂上劃出一道血口,電擊般的刺痛瞬間打散了心中沸起的衝動。我成熟了!已經不用勾起什麼情感,洶湧到無法自抑才使出迫不得及的手段,我學會了將波瀾消彌於激起之際。

  「哧!哧!」狼人的吸鼻子的聲音未落。快慢機和屠夫己經端著槍從休息的角落裡閃了出來,後面跟著唐冠傑和隊長。幾個人衝出來擺出遇襲的應擊隊形後,確定上下前後都安全後才看向坐在角落裡一動不動的我。

  「如果不是有熱探測器,我還以為這傢伙死了呢!」狼人的狗鼻子真是厲害,我只是割出條小口子,這傢伙便聞到了腥味。

  「怎麼回事?」隊長奇怪的看著狼人,他是跟著跑出來的,並不知道狼人是犯什麼毛病。

  狼人沒有說話,皺著眉頭抽著鼻子走到我的近前。揮手驅走我身上落滿的蠅蟲,上下掃視我兩眼後,猛地拉住我的左手伸手擼起了我衣袖。

  「啊!」唐冠傑驚叫了起來。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裡像打雷一樣震耳,把其他位置的兄弟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不一會兒,醫生抱著槍貓著腰竄到了我們的工事裡。

  「誰?誰?」醫生一過來就問的很「專業」。沒人答他。於是他只能自己順著大家的目光找到了我的身上。

  「該死!」醫生走過來從狼人手裡接過我的左臂,皺緊眉頭用大拇指順著肘彎向下捋過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刀疤。每滑過一條他的眉頭便皺緊一分,等看到剛癒合的幾條新疤時。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右手,和狼人一模似樣的翻起了我的袖口。

  「該死!」這次是隊長咒駡出口。

  「多長時間了?」醫生摸完我右臂上密佈成圖的煙疤,繼而將手順便開始按觸我的大腿……

  「我沒事!」像個心虛的小偷一樣,我揮開了醫生意圖明顯的觸診。

  「別告訴我,你是不小心劃到的。」我嘴剛張開,快慢機一句話便堵住了我想狡辯的嘴巴。

  「或者是新養成的嗜好!」再張嘴!屠夫又來了。

  咦?今天上帝顯靈了?怎麼一群大老爺們都這麼心思縝密起來了。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站成排的兄弟們無話可說了。

  「怎麼回事?」這次是隊長的聲音。不知是何。

  「我想起了……點美好的……!」說到最後我實在講不出來,只能閉上嘴麻利的掏出「針線包」。取出勾針自己將翻開的豁口壓合在一起,開始一針一線的重新把破爛的自己縫合起來。

  ……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9 21:54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22:08
第一百六十二章 有所進展

  也許自殘是非常瘋狂的手段,但卻是對我唯一有效的手段。起初只是為了壓抑毒癮發作時痛苦,到了後來成了壓制更令人窒息的思念的處方。

  醫生看著我熟練的縫合技術搖搖頭說道:「你太熟練了!看得我有點害怕。」

  「我沒事!」擦掉血跡想拉下袖子卻被醫生攔住。他不顧我的反對,給我注射了抗生素和重包紮了傷口後才承認傷口處理好了轉身離去。途中被隊長攔住問了些什麼,只見醫生回頭同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拉著隊長走向隱蔽處。其他人看事情處理完了便也回去了,只有唐冠傑和屠夫留了下來。

  「別感染了!」屠夫撓了撓鼻子從自己的人生詞典裡找了句為數不多的安慰:「另外……換個蒼蠅少點的地方下刀子。」

  「謝謝!」我扒拉扒拉頭巾,蒼蠅驟然飛起過多,彙成一聲巨大的「嗡」音。屠夫點了點頭便走回了休息室,鮮明的奉行了他一慣的作風。

  人都走了!我塞進嘴裡一片煙草靠回牆上體會著傷口火燒般的疼痛,那鮮明恆定的規律如同脈搏般跳動,讓人有種生命充沛的感覺,令我確定自己空乏的軀殼內仍有什麼東西在裡面。

  「那麼做不痛嗎?」唐冠傑諾諾約聲音帶有好奇和驚嚇後的興奮:「為什麼?」我緩緩地睜開眼晴,看著面前緩緩靠過來的小夥子:「小子!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有些事造成的創痛遠甚於皮肉傷。」

  「你為了壓抑心理傷痛而自殘自己?」唐冠傑年輕不代表無知,聽我一說立刻明白我所指睜大雙眼閃著莫名的光芒說道:「我以為這只是小說上的杜撰。Cool!」

  哈!哈!哈!哈!我無聲的在心中苦笑幾聲。如果不是看他年輕不懂事,我真想搧這個不知愁滋味的笨蛋兩耳光。最後多吸了兩口冷氣還是壓下了這個想法。無知者無畏嘛!

  「那……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唐冠傑湊了過來坐到我身邊說完這句話後才發現原來我的位置這麼的臭不自覺抽抽鼻子。

  我扭頭冷冷地看著他,希望這傢伙能知難而退不要再來煩我。但這小子竟然一點也不識趣,興致勃勃的等著我的答案。

  「好吧!」我最後只能舉雙手認輸。媽的!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白目的。

  「是什麼感覺?」唐冠傑搓了搓手,如果他手裡拿個記事本的話,就和傑麗•麥爾斯那個女記者一個德行了。

  「像喝下兩升沸騰的鉛汁一樣。」我想了想隨便扯了句能現下能想到的最為殘酷的極刑。

  「DAMN!」唐冠傑聽得直撫自己的咽喉,似乎有鉛汁正從其中流過一樣:「真的有這麼恐怖嗎?」

  「回屋吧!」看他難以想像的樣子我搖搖頭揮手驅他走:「讓我自己一個人呆著。」

  「我不是小孩子了!」唐冠傑看的出來我所表示出的輕現:「我想知道這些。也許我能從中學到點什麼人生經驗!」

  「人生經驗?」我愣住了:「從我身上?哈!哈!哈!!」這次我是真的笑出聲了,也不顧得暴露自己的位置什麼的了。看著這個相貌清秀的男孩子,我本來不願意和他過深的交往,因為像他這種生手隨時都可能被殺。瞭解得越少、關心的越少!

  這種感情生活上堅壁清野的作風保持了我們的心志堅強也將自己與社會孤立隔絕。有時候想起來感覺自己滿可悲的!身邊親近的人全是走在刀口浪尖上的傢伙,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地死去,明顯的感覺自己的世界越來越小,彷彿一名關在四壁逐漸縮窄的牢房的囚犯。最後只剩下兩腳之地,無論再疲憊也蹲臥不得。(堅壁清野:對付強敵入入侵的一種方法。使敵人既攻不下據點,又搶不到物資)

  「怎麼了?」唐冠傑不解地看著我。

  「人生經驗?如果我有好的人生經驗會走到這一步嗎?」我笑完摟著槍站起從現在地位置移向下一個值守位置。

  「你失敗的教訓可以做為他人的生活警鐘!」唐冠傑看了看安全的廠區和遠處散兵坑中值守的哨兵,對於我的謹慎頗為不屑。

  「我的失敗經驗?」我想了想:「別和扛槍的鬼混在一起,他們會毀掉你的一切。」

  「但……」唐冠傑看著我和他自己手裡的槍,又回顧身後昏黑的屋內正在私語的其他人身邊豎立的「鐵傢伙」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看我不再理他無奈之下想轉身回屋。

  「不要以為自己是個男人就能承受一切!」我思量再三終於回頭對著他的背景低聲說道。

  「什麼?」也許是我聲音過低唐冠傑沒有聽清,但他感覺到我有對他說話生怕錯過什麼趕緊回頭問道。

  「沒什麼?」剛才的話我說出口便後悔了,感覺有點泄自己氣,這傢伙沒聽清我反而釋懷不少趕緊揮手示意無關緊要。

  「不要以為自己是個男人就能承受一切?」唐冠傑帶著一臉的懷疑走後。我坐在新的警戒位置不由自主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言論給自己聽:「該死!刑天你軟弱了!呵呵!」除了搖搖頭自嘲的笑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認知。手臂上一陣刺痛,看來這次劃開的口子有點過大了,也許下次應該注意點力道,傷到肌肉束就會影響手指的功能了。

  坐在階梯上看著護目鏡中的顯示幕上晃動著的彩色圖塊,那是一些伊拉克的偵察兵在向這裡探測。通過架設在幾個至高點上的攝像頭和熱感儀,我可以不用露面便監視整個廠區甚至更遠的曠野。邢些駐守在外面散兵坑裡的美國兵我是最好的掩體。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只是觀望而沒有攻過來。也許是因為這兩天出現在附近偽裝過的記者起了作用,可能薩達姆擔心如果這些桌面下的小動作一旦大白於天下會提前引美軍入境。

  突然,我的耳麥突然震動起來,但護目鏡的顯示幕上的多視窗中一個純灰色的項目欄自動放大跳到了前臺,上面灰色的背景上出現了一個難以辨認的波動影像。這是自從發現對方有隱藏紅外熱能探測的高科技手段後。天才利用軍機給我特快專遞過來的戰場磁感警戒探測器。曾在Honey實驗室見到過的簡化版,仍在科研階段不成熟地半成品。從一間屋子大的設備縮放到背包大小。體積縮小的比例和功能裁減成正比,雖然無法給予我們清楚的資料區分闖入生物種類,但只要是活著的東西都可以根據生物磁場作出感應。有總比沒有好!

  「有生物潛入!」不指明人是因為狼、野狗和野兔這些動物遍佈野外,前面有兩次都是野狗闖進來誤觸警報。

  「確認後消滅!」隊長的命令並沒有太重視這個發現,但遠處沒有燈光的屋裡的細小討論聲消失了,與此同時我注意到那個灰影突然停住不前定格在螢幕中央。

  這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普通野生動物是不會因為低微地討論聲消失而影響行動。更多影響他們的是光影的變化。如果這傢伙能從如此遠的距離上注意到如此細微的變化生出警覺,那就不是個好兆頭。

  「不太對勁!」自從喉部受傷裝了比喉麥更靈敏的拾音裝置後我說話巳經不用張嘴了。話音未落,那團灰影已經調頭欲順來時的原路逃回。無緣無故的放棄覓食行為就絕不是野生動物的習慣了。

  「啪!」一發照明彈打在了那個灰影逃離方向的地面上。滾過地面的耀眼的光亮既沒有向外人暴露廠區被佔領的事實又幫大家找到了入侵者。一個渾身上下灰黑色布料包裹的士兵抱著槍正奔向破損嚴重的低矮圍欄。我架好槍剛瞄準那人的背心,那人已經掀開切開地鐵絲網準備俯身準備穿過,跨越過後面的土階便是個下坡,到時候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Clean shot!」我巳經來不及去調整取捨準備一槍將其擊斃了。

  「別!」先鋒的聲音隨著一陣電火花同時閃現,那個灰黑色的潛入者手剛摸到金屬網被像被車撞一樣被大力彈開,仰面朝天直接摔倒在塵土中沒了動靜。隨後一個人影從暗處撲了出來,不是奔向入侵者而是先踢起一腳黃土將照明彈的光芒給完全蓋住。廠區剛恢復黑暗。眼中還殘留著照明彈的銀色餘像。幾聲輕微的破空聲便在空中響起,金屬碰擦的響動顯示有狙擊手從遠處向剛才潛入者的位置射擊。如果不是照明彈已經被掩蓋,估計那名潛入者和撲上去抓人的兄弟都「懸」了!

  子彈滑過的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高溫,從高敏感的彈道追蹤器上可以看到幾條淡印指向了槍手射擊位置。雖然心裡有了射手己經移開的準備,可是我還是趕快沖著那個方向快速開了幾槍然後便快速挪動位置,與此同時其他射在暗處的射手同時開火,為下面抓人的兄弟換取一些時間。

  對面的傢伙的還擊也不是無的放矢。槍槍打在我剛才待著的地方,如果不是老子跑的快不死也重傷。雙方都怕暴露自己,槍口全加了消音清焰的裝置,在漆黑的夜色中除了擊錘撞擊脆響和彈頭尖銳的破空聲,似乎感覺不出這裡正進行一場無視距的交火。

  「逮了個活的!」先鋒灰頭土臉地拖著一具「雕像」爬過牆角進入了安全位置,屠夫他們早已經等在那裡。幾個人上來七手八腳的把這傢伙身上的身物扯掉。扒開嘴檢查有什麼自殺的東西。生怕好不容易抓到的活口一不留神再煮熟的鴨子飛了。

  「嘿嘿!幹什麼修發電機,廁所的沖水馬桶才是應該優先考慮的吧?」屠夫把黏在些人上牙床的金屬毒囊摳下來。而狼人從些人領口裡又摸出一顆,順便將其脖子上的狗牌扯下來扔給隊長。然後從裝備裡搜出幾個竊聽器扔在地上一腳踩成了碎粉。

  「雙保險!夠敬業的!」隊長看著這個被電擊的連牙關都合不上的傢伙。讓狼人擦淨他口水黏滿臉的泥土,等泥土擦掉一張看著像是阿拉伯混血的面孔顯現在大家眼中。

  「他們沒有進攻!」細微地槍聲逐漸停止,刺客的聲音出現在無線電中。

  「弄醒他!」隊長看了眼滿臉堆笑的屠夫後白了他一眼扭臉示意醫生。

  「噢!」一直在邊上摸著此人脈搏的醫生先是給這人臉上打了一針後才開始進行心臟復甦接壓,不一會這個人的便醒了過來。起初只是眼神迷茫的在我們這些人身上掃來掃去,等過了一會似乎被人點醒一般猛然瞪圓了眼晴掙扎著便欲坐起來,可是剛支起身子便眼晴一翻又暈了過去。

  一旁的醫生看到他又暈了過去,便在口袋摸索片刻掏出一支腎上腺素給他扎上。

  然後再次進行心臟按壓,費了好大勁才又將這個人弄醒,不過這次他醒過來便是認知非常清醒地,第一個動作便是用舌頭去舔上牙床。

  「在這兒——」屠夫捏著邢顆毒囊在這人眼前晃了晃,那人立刻便停止了嘴裡的努力,等看到自己身服被扒得只剩內衣後便放棄了所有努力。

  「不要想嚼舌!我們已經給你注射了肌肉鬆馳劑,不影響說話但如果想自殺最多你只能咬破舌皮。圖增痛苦而已。」醫生在邊上看到他嘴裡一陣蠕動便馬上警告可是還是慢了一步,一條血線順著此人的嘴角敞了下來,看著那暗黑的顏色我殘破的舌頭沒來由的一陣抽痛。

  「你可以再試一次。」隊長扭身時說,並示意大熊提起這個傢伙進屋:「如果還不成功,希望你能做好應有的心理準備。阿卜杜拉少尉。」

  「沒想到這傢伙和你一樣傻!嚼舌?落後!」進屋時屠夫搖著腦袋湊過來,他的話引得我舌頭又是一陣抽疼口水溢了個滿口。

  「滋!」我咬著牙把口水從門牙中縫中擠射出來,呲了屠夫一褲子做為回應。

  「媽的!食屍鬼!你這傢伙越來越噁心了!」屠夫向後跳卻沒躲過我的口水,看著腿上一片濕跡滿臉噁心的罵我。

  「咳!」聽到他的罵聲我再次扭過臉對著他清清喉嚨噘起了嘴,沒等發射屠夫已經閉嘴不知跑哪了。

  「有什麼要準備的嗎?」隊長看著跪在面前的年輕人低聲問道。看他只是死死盯著自己沒反應後。便對身旁的惡魔說道:「那我們開始吧!」惡魔從邊上拉過做電源用的汽車電池扯掉兩極上電線包皮露出裡面的銅芯,我看到這裡手腕上便蟻爬般的發癢,神經泛起電流通過時的劇痛,似乎是自己被施以電刑般痛苦。

  「你最好出去吸根煙!」醫生看到我神色不太對勁,很快便明白是怎麼回事,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重複體驗可不好受。」

  「沒事!」我咽下口唾液搖搖頭虛弱地說道,其實我心裡也想出去。甚至已經有虛汗順著鬢角流了下來,可是對上邊上屠夫滿是譏笑的眼神,胸中便有股火氣壓制住了自己的退縮。

  「心理創痛會通過肌體形式表現出來,這可不是光有勇氣面對便能消除的!」醫生看我瞄屠夫時的眼神明白了我不出去的原因:「不要讓自己白白地受罪!你巳經夠痛苦了!」

  「沒關係!等我受不了就會出去的。再說,疼痛可以刺激勇氣重生。」我把醫生向俘虜推了推:「他現在比我更需要你。」

  「你才不會出去呢!」醫生看我一臉堅絕只能放棄說服我的打算,不過扭頭時候的喃喃自語卻被我聽到了。

  小電流大傷害!電刑審問的要點。我對此深有體會。惡魔將兩根電接到此人的兩邊太陽穴上,打開了電流的開關。一陣劇痛不知從什麼地方劈進了我的大腦。隨後蔓延至全身引起肌肉一陣無力差點雙腿一軟跌坐到地面上,幸好背後的大熊高壯地身材支撐住了我才沒有丟人。

  電擊!這種感覺正是深夜纏繞了我一年之久夢魘。該死!竟然真的一模一樣。甚至更痛!

  每次電流通過面前俘虜身體將其擊成弓型時,我站在人群中便同樣經受一次這非人的折磨,沒幾下我便失去行動的能力,頭皮如火燒電烙般抽痛,全靠身旁的大熊和屠夫攙扶才勉強仍直立著,更不要提從這屋子裡逃出去了。

  「停一下!他受不了啦!」醫生觀察著俘虜的身體表現,看到他瞳孔放大有猝死的可能後說道。他的話像救命稻草般將我從精神溺斃中解救出來。

  「不錯!至少沒尿褲子!」屠夫鬆開我。精神重複體驗與肌體傷害的不同便是沒有實質的創傷。刺激過後恢復的非常快。雖然心跳和呼吸仍沒有恢復正常,但疼痛在惡魔手指離開按鈕的瞬間便神奇地消失了。

  醫生一陣折騰後才鬆口氣離開地上大小便失禁的俘房,我用槍拄地站在那裡盤算是不是出去躲避一下,這太痛苦了。突然地上的犯人像剛脫水的大蝦般「啪!」的一聲彈離了地面,然後便如掉下樹的青蟲一樣不斷前後蜷縮自己的身體。

  我看著那個傢伙不斷在地上抽搐還以為他是中風了。可是等擋住視線的惡魔移開後才看到,原來竟然是屠夫用腳踩下了電流開關,屠夫看到我發現他的動作後便立刻切斷電源抽回了腳。眼前的犯人也口吐白沫的暈死了過去。等意識到剛才這人是在被電擊後,我同時意識到自己的痛苦竟然沒有來得及趕上剛才那一擊。哪怕只有這一次,如被鐵布包裹的心中似乎因為此認知而碎掉了一塊,如釋重負般的輕鬆從此裂縫中悄悄滲入了我全身。

  「你慢了一拍!」屠夫看到我有所悟的表情後聳聳肩走了過來在我胸前捶了一記,強勁的力道穿透皮骨擊打在我的心臟上。如果說剛才的認知讓心理的囚籠崩裂了個口子,這強勁的一擊便如重錘般砸碎了所有枷鎖。驟然的解脫帶來的輕鬆過於強烈,竟然引起了我一陣眩暈。

  「也許我有當醫生的天賦!」屠夫又踩著開關電了地上的傢伙兩下,看我並沒有剛才難受的表現後對著醫生使了個眼神說道。

  「當然!你有當法醫的天賦!」醫生看了看地上的俘虜對著屠夫說道:「碰上你的人都得變成屍體。」

  「怎麼?這傢伙掛了?」屠夫聽到這話也滿意外的,看了看地上沒了動靜的犯人楞了一下。

  走過去踢了兩腳發現沒有反應後傻臉了,這可還什麼也沒有問呢!

  小心翼翼的轉過身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隊長,屠夫像個偷雞賊一樣緩緩向後退想混進人群中,可是其他人偏偏不捧場的散開不讓他靠近,退了兩步發現自己似乎仍有道聚光燈照在身上一樣顯眼後,屠夫惱羞成怒的把脖子裡的面布扯掉向桌子上一樣罵道:「看什麼?不就是個俘虜嘛!我再去給你們抓一個不就得了。」說完,扭頭大步便欲衝出屋門。不過走了兩步這傢伙停下了,轉回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邊往拽邊念念有詞道:「老子也是為了幫你才把這傢伙給弄死的,這事兒你也有份!」拉拉扯扯地被屠夫拽出小屋後,我便開始邊走邊整理武器準備和他去抓「舌頭」,但邊上的屠夫卻遞過來根雪茄。

  「幹嘛?」我看著遞過來的雪茄沒有接,不解地問了一句。

  「你以為我傻了?又不知外面的人有多少。而且從他們裝備來者,水鬼那一票肯定是他們幹的。咱們倆單槍匹馬出去不是送死嘛!」屠夫看後面沒有人跟過來便拉著我躲進一個小黑屋裡,蹲在地上點著雪茄吐了個煙圈:「等過會兒隊長的火氣下了,咱倆去向他承認個錯誤也就沒什麼了!屁大個事兒!」

  「幹嘛算上我?又不是我把他弄死的。自已的屁股自己擦!」雖然我心裡非常感激屠夫剛才為我所做的一切,可是嘴上就是不願意露出一星半點。

  「唉——,你個王八蛋!我……」屠夫聽完較上勁和我對罵起來,從月正當空一直罵到日出東方。離深入的日子又近了一天,顯然那些英美士兵對我們如此迅速的將一名戰俘弄死感到吃驚,因為天色剛再次擦黑便有幾名軍官秘密到來了,隊長和他們深聊了片刻後便命令我們趁夜色將那個死人挖了個淺坑葬在了遠處的野地中。

  「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唐冠傑看著身上穿著阿拉伯長袍的死人,忍不住回頭問我。

  「過分?」我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他應該受到審問但不是處決。」唐冠傑四下看了看,似乎在和我密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可疑的樣子把其他士兵也吸引了過來:「也許審問過程有粗暴的行為,那我可以接觸。但直接處死?難道你們就這麼無法無天?……」邊上的其他士兵都聽到了他後半句話,紛紛表現出同樣的表情。

  「飛機拉走的屍體你們看到了嗎?」我一面指揮著邊上的人掩埋屍體一面問道。

  「看到了!

  「他們都是活生生被割斷了脖子!」我們沒有讓這些美國兵處理過屍體,他們並不知道前兩天看到的屍體遭受了如何的摧殘。

  「二十多人都是?」這下士兵們都沒有了同情的神色,再次看向堆起來的墳堆時的表情狠毒的如同要掘墓鞭屍般。

  「如果你們和這些人有如此大的仇恨,為什麼還要安葬他?」在回到廠區後唐冠傑思考了半天沒有想通,晃晃悠悠地跑到我跟前再次發問。

  而我正和兄弟們看著電腦上天才傳給我的不斷刷新中的衛星圖片,上面是三個亮點沿著一條道路奔向納西裡耶!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9 23:00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22:27
第一百六十三章 why we fight?

  「那是什麼?」唐冠傑看著顯示幕上的亮點問道。

  「亮斑!」我正在輸液頭也沒回,邊上自有人替我回答。

  「我猜……應該和那具屍體有關吧?」唐冠傑或許作戰經驗不足,但他智商絕對不低。(疑問a+疑問B+疑問c)*推測=答案!

  「好聰明的孩子!」狼人盯著螢幕同樣沒有回頭只是平著移了移腦袋把臉貼過來點說道。

  「不是我的孩子!」他的話彷彿在稱讚我的兒子一般。令我想起了不知下落的嬰孩心中如被針扎痛入骨髓。

  「他們偷走了屍體?」唐冠傑得到狼人的誇獎後膽子壯了些湊到近前伸著腦袋問道。

  「當然不是!你會偷一具別人故意安排給你的屍體?」天才的圖像突然跳出在電腦的螢幕上,這傢伙左手拿著杯可樂右手摟著KFC的炸雞桶。

  「噢!」一排東西砸向桌上的筆記本,如果這不是防震、防水、防塵的軍用電腦非給砸成零碎不可。等大家連靴子都扒下來砸過去接著便是一陣吸溜口水的聲音。

  「OK!」醫生從外面帶著那幾名和我一起去埋人的士兵走了進來:「去埋人的過來輸液!」「為什麼?輸什麼液?」一群英美大兵紛紛莫名甚妙的摸著腦袋充滿困惑。

  「氨磷汀!」醫生說完藥名便不再解釋了,給唐冠傑也扎上了針頭後逕自走向下一名士兵。

  「聽著怎麼這麼熟悉?」一名美國大兵皺著眉頭搜索自己的記憶中的細節,過了片刻突然張大嘴看著正在給其他人扎針的醫生驚叫出聲:「這是……這是……給化療病人用的藥。我叔叔得了癌症,每次去放化療的時候便要注射這種藥。我們又沒有得癌症?……為什麼要用這種藥?……」

  「你們被曝露了!」隊長帶著幾名軍官走進了屋子,除了帶頭的是名白人其他都是阿拉伯面孔,走到我身邊伸手摸摸我的腦袋說道。

  「曝露?什麼曝露?什麼時候?」那名知道藥名的士兵似乎猜到隊長話裡的意思。但仍忍不住發問。

  「輻射曝露!在你們去埋人的時候。」

  「什麼?」所有人都驚訝的跳了起來,眼珠瞪得快要掉出眼眶。

  「不致命!」醫生看到這些人驚恐萬分的表情,生怕他們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趕忙解釋道。

  「那也不行呀!你們沒有權力這麼做,沒有徵求我們的同意便拿我們的性命冒險?這是謀殺!」一個官階較高的上士代表其他士兵質問起隊長。

  「貪鈾彈也有輻射。有人徵求過你們同意後才投入使用的嗎?」小貓將正在修指甲的蝴蝶732戰術拆刀甩到桌面上,正釘在那人扶著桌沿的指縫中間,嚇得那傢伙一縮手反而碰上鋸齒自已刮了個小口子。她和美女跟著那幾名軍官又跑了回來,為了這隊長差點把天才給罵死。不過看到天才的烏雞眼就知道他盡力了。

  「但是……」那名士兵仍想說什麼,被醫生打斷了他的話:「淺度輻射危害不大,可能會發生嘔吐現象,也可能成脫水及電靜質不平衡,但絕不敢產生永久傷害。我們現在對你們進行靜脈注射來平衡電解質便是預防那些不良反應,我保證你們絕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我們怎麼會遭到輻射暴露的?」看到和隊長同來的軍官一點為他們申張正義的表示也沒有,這些士兵已經知道些事這些傢伙是知情的,沒上級撐腰作主,他們幾個小兵又能如何。於是只好詳細打聽起經過。希望通過瞭解整個過程來做過最壞心理準備。

  「嗯!……」醫生看了眼隊長徵詢他的首肯,隊長看了看螢幕上移動著的亮點又著了看焦急的士兵們,沖天才點頭示意他解釋這件事。

  「這次他們面對的敵人的偽裝服可以遮罩人體紅外熱能的外泄,軍用的紅外探測衛星沒有辦法探測到這些人。哪怕我們知道他們就藏在你們附近。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把他們給標示出來。」天才喝著可樂咬著雞腿的樣子,看得我們羡慕不已:「我們知道這些人搞不清我們掩埋動機前是不會傻到去挖走同伴的屍體,但根據上次和水鬼遇害後對方一具屍體也沒有留下可以推測出他們肯定要去確認死者。

  所以。我們在拎埋屍體的土中摻雜了輻射塵。任何接觸到那片區域的人都會被「污染」。輻射可以著作光子束,光子的能量傳給介質中的電子,產生所謂光子事件,輻射能轉變為熱能(如熱電偶)、電能(如光電流和光電壓)、化學能(感光乳膠中銀顆粒的生成),或者另一種波長的輻射(螢光效應)。雖然紅外成像探測器也是將輻射能轉換為可測信號的器件。但那些輻射塵的輻射波長能非常特殊,普通儀器甚至軍用衛星根本無法探測到,不過……」

  天才越講越興奮說到這裡扔掉手裡的東西在面前一陣敲打。螢幕上出現一個衛星樣的東西:「天文級探測器具有超越軍用衛星數倍的寬敏感波段、高量子效率、高探測率、高解析度和快速回應度。對於其擁有的可以探測從紅外線到y射線價值億萬的光電器件,這些人身上的輻射就像燈泡一樣顯眼。所以……」

  「所以,我們可以在不會被他們察覺得情況下,追蹤他們直到藏身的老巢。」一群美國兵看著筆記本螢幕上的兩個亮點停在了地圖上標示的一片巨大建築群中。再不熟悉這些知識也能猜出結果了。

  「你們真他媽的厲害!」那名領頭的陌生軍官看著電腦根據敵人座標調出地建築群照片,臉帶震驚的讚歎道:「這是我們CIA和DHS(美國國土安全局)用來追蹤俄羅斯解體後流入黑市的核彈頭的辦法,不過那東西的放射量要高於這些個體百倍。追蹤單兵這倒是第一次見,而且使用的還是民用設備……幸好你們追蹤的是我們的敵人,如果……」

  「沒有如果……」隊長聽到這裡臉色驚變立刻打斷了那名情報官的臆測:「閣下你想太多了。」

  「是……是……是……抱歉!抱歉!」那名掛著上校軍銜的情報官馬上為自己的失言道歉,「這麼多年的合作了!羅傑上校你又是我的老上級。希望不要生我的氣。」

  「不會!不會!」

  「呵呵!」「呵呵!」兩個人的笑聲像陣陰風吹的所有人頸後面發涼。大家趕緊把腦袋轉回到螢幕上顯示出來的是那座建築上,佯裝議綸實做噁心狀。

  媽的!真是見不得這種場面。

  我拔掉已經所剩無幾的靜脈注射器,轉身看向那些阿拉伯面孔的軍人,據說美國情報局巳經宣稱戰爭尚未開打,薩達姆其實就敗局巳定,因為,通過收買甚至敲詐等手段。美國已經在伊軍內部各個級別都安插了間諜。而面前這些人在伊拉克或是其他國家被徵召前只是普通的平民,從事著各種普通的工作。他們也許是電工、通訊公司職員、建築工人、司機、甚至是掏下水道的。在平常狀態下他們這些低薪無權平頭百姓根本不被政府人員放在眼裡,可是到了戰時,他們掌握的知識卻成了摧毀一座城市最有用的武器。

  「這些人是什麼專長?」我對那名正和隊長皮笑肉不笑的套近乎的上校發問。

  「這些人沒有什麼權力,只能負責情報收集、編碼和偵察。大部分專攻爆炸知識,包括如何炸毀一輛裝甲車、坦克、輸油管、電線塔和鐵路。」上校聽到我的提問扭頭看向我:「你是刑天,對嗎?我叫威爾遜,威爾遜卡姆貝爾。」

  「你可以稱我Ghoul」我不想提自己的名字:「Sir!」

  「Well!」上校在似乎對我們這些人都不陌生,於是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這些人將利用我們提供的衛星電話。將目所能及的公路、機場、每幢建築和防空掩體,以及他們所見到的士兵數量和使用的武器都記錄個清清楚楚。當戰事展開後,他們將做為我們的彈著點觀察員幫助引導美軍轟炸。」

  「嗯!」小貓在邊上點點頭然後對我說道:「他說了這麼多的意思其實是這些人沒什麼『專長』。這些不是專業間諜,只是……奸細!」

  「如果他們潛入過程中被人看出一點點的紕漏或是喊上一句。我們就完了!」小貓是幹間諜出身的。她比我們更瞭解這種光天化日下想瞞天過海的困難。

  「不用擔心!」威爾遜上校滿臉自信地沖我們擺擺手:「我的手下絕對不會出現你所說的錯誤。他們在昆汀科受了一年的訓練,我們的教官是不會輕易讓他們過關的。」看我們仍不相信的表情,他只得伸過腦袋低聲說道:「CIA也有投資核算部,我們不會讓自己的鈔票打水漂的。」

  「那要看你付給他們多少錢了!」我滿是譏諷的笑了笑:「我大學有開會計課。上面有一說叫壞帳準備。」

  「15000!」上校報出這個數字的時候眼中的笑意告訴我他同樣在譏諷這些人叛國的價碼有些上不得臺面。不過,我心裡感覺心中有這種想法的人潛意識裡也為自己叛國開出了價碼。

  「我不相信為錢而叛國的傢伙。」小貓看了看眼前這麼多阿拉伯人:「只有強烈的情感才能穩定自己的意志。」

  「強烈的情感?」

  「愛!恨!恐懼!信仰!……」小貓例舉出無數描述人性的單詞,我在邊上聽著聽著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似乎這些個詞語描述的感情在我身上找不到影子,缺失的人性便自己彷彿巳經是個不完整地人偶。

  「我的人中有附合你要求的人太多了。讓我給你介紹一下阿里兄弟!」上校回頭指了指遠處兩個青年人,相似的長相讓人一眼便能確定兩人的關係:「他們的父兄因為被懷疑洩露烏代私生活而被處死。如果不是兩人機靈帶著老娘跑得快,全家都要死光光。」小貓向那兩兄弟招了招手。兩個人滿臉疑惑的走到了我們的近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卻留著滿臉的鬍子,讓人看著非常的不舒服。

  「你們父兄是怎麼死的?」小貓問話非常傷人。

  「被烏代處死的。」兩個人相視了一眼,似乎對小貓對他們說話的態度和內容非常不滿,但考慮再三仍言詞客氣的作了回答。

  「我是說用何種方式處死的!」小貓定定看著兩個中東人。樣子似乎可以通過兩人的一舉一動看出什麼。

  「……」阿里兩兄弟聽到這個問題,臉色馬上變得非常的難看。額角血管跳起,嘴唇抿緊牙齒相挫的動靜。攥緊的拳頭發出關節嘣響的聲音告訴兩人面前所有人這兩兄弟心中難以抑制的恨火。

  沒有人接過話頭來打消這種尷尬的局面,雖然這種問題對兩兄弟很殘忍,可是大家必須對促使兩兄弟做出叛國行徑的根源的重要程度做出評估。

  「老虎!他們被……餵了野獸。」過了好長時間,兩人中鬍子較多的一位壓下激動的情緒擠出一句。

  「你怎麼知道不是槍殺或是斬首?你看到了?」小貓一點也沒有被兩人的情緒影響,仍自顧自的發問。

  「他們……被押到了巴格達東郊外的別墅……那裡……」說到這裡阿里的淚水無聲地順著鼻窩流進了鬍叢:「那裡……是烏代的私人動物園……他經常在那裡處死犯人。我們為他工作的時候,不只一次看到過。所以……」說到這裡阿里便停住了,任誰都能聽出來後半句是什麼。

  「你們在烏代手下的時候是負責什麼的?」小貓不管面前的大漢哭的有多難看,她只關心這兩兄弟對於烏代的仇恨到了什麼程度。

  「我們負責管理他的投資。」阿里說到這裡頓了頓解釋道:「他管理著很多國有資產,報紙。電視臺等……我們的任務其實就是……做帳將國庫裡的錢轉成各種財產存到他的名下。」

  「你們幫他轉了多少?」

  「我不知道別人,但經我手的有數十輛名貴的跑車、數十匹寶馬、大量的金銀珠寶和現金,應該有10億美金左右!」阿里談到了這些問趣的時候分散了對父兄之死的哀傷,逐漸停住了哭泣。

  「你們倆叫什麼名字來著?」隊長皺著眉頭聽耳機裡天才的彙報後問阿里。

  「我是哥哥。穆罕歌德•阿卜杜拉•阿貝德•阿卜杜拉•納賽爾•阿里。」一長串的名字。

  「我是弟弟。蘇萊曼尼•阿卜杜拉•阿貝德•阿卜杜拉。納賽爾•阿里。」又是一長串名字。

  兩個人的名字聽得我們這群人頭都大了。本來以為屠夫的名字伊萬•伊萬諾維奇•伊萬諾夫夠長了。今天可算長了個見識。

  「好了!你們兩個留下來跟我們一起辦點事。」隊長點點頭,應該是天才通過自己的渠道印證了兩兄弟的故事。

  「你……穆……」隊長想了半天沒記起兩人超長的名字最後一揮手:「哥哥以後叫大阿里,弟弟叫小阿里。

  你們兩個去聽小貓講一下任務安排。如果你們表現的不錯,我們會給予重賞。」

  「我們不要錢!只要能親眼看著烏代身首兩處便滿足了!」大小阿里雖然對隊長改他的名字非常不滿意。但他還是忍下來了,看樣子真有點忍辱負重的感覺。

  「好吧!如果你們和我們合作的不錯,也許不只是親眼看到,有可能還可以參與其中。不過我要提醒你們,這趟任務是非常危險的,你們也許會丟了性命。」隊長對兩個人非常滿意。

  「只要能報仇,下火獄我們也願意。」兩兄弟害怕但透著瘋狂的眼神說服了大家。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這話確是放諸四海而皆誰的真理。尤其是在從小沒有忍氣吞生這一教條的伊斯蘭世界。

  「用不著你們下火獄!路上只要沒有紕漏。用不了一天便沒有你們什麼事兒了。」隊長不再多說和那名情報官走了出去,沒被選上的其他伊奸們則有人悻悻,有人舒懷的紛紛離去了。

  看著地圖上標示的從這裡到納西里耶的兩指寬距離,我心裡七上八下卻又迫不及待的期望宰牲節的到來。

  2月12日是伊曆的宰牲節。在望眼欲穿中盼來了朝覲的最後一天,雖然身上又多出了十數道刀疤,但看到今天開起的太陽,焚心的焦慮立刻轉變成了強勁的動力幾乎撐爆我的筋肉。中午一過,便看到不少名貴的和家車馳過廠旁公路開回巴士拉方向,而平民的隊伍因為要關檢肯定被堵在了邊境邊上正在積蓄人流。是今天了……

  在換上了波爾卡(BURQA)幾名傭兵站在廠房車間的正中間互相打量著對方。

  為了增加可信度美女和小貓做了易容後露出半張臉,打扮成已婚女子的模樣裝成領隊。而大熊等身材「過於顯眼」的兄弟只能緩一步等我們安住手腳再說了。身上的BURQA重約3磅,全靠頭頂的堅硬圓形帽子承托,眼部的魚網設計,令耳目都不靈光,看不清外面的世界需步步為營,為了掩飾身高,我們都要曲著腿走路,加上沒穿過長袍走兩步便有可能踩到布料,練了一個星期才勉強能走上幾百米。頭盔和防毒面具頂在胸口撐起兩座高峰,彈藥只能纏在腰身腿側,特選的模組式短突擊步槍支能掛在兩腿之間,其他什麼東西也沒有帶。雖然負重不高,但由於全身上下連口鼻都被厚布包裹,所以經常性的發生氧氣不夠用的窒息現象。一排人像是全得了流感鼻子堵塞,不時猛地一陣抽氣像打嗝一樣煩人。

  「小子們!抓緊你褲檔裡的槍。碰見伊拉克人就全靠它了。」隊長十分稀罕的一語雙關開起了黃腔。

  「我要吐了!」快慢機面無表情的回應比隊長處心積慮的動員更有效果。一時間大家調笑著紛紛端著吊在胯下的武器互相戳起他人的屁股,隊長站在那裡看著我們互相戲鬧也沒有訓斥。等大家宣洩過心中的緊張情緒後緩緩地再次靜了下來。

  「這麼多年!我們戰鬥!背後卻沒有國家、沒有民族、沒有信仰、……我們為了錢而戰鬥……昨天!我們已經完成了據守的任務。現在!我們站在這裡沒有人出錢雇傭。但,今天我們仍要去戰鬥!」隊長淡淡的說到這裡,眼神從我們臉上一一掃過,對上我們堅定的目光後聲調陡轉奮力的吼:「今天我們為自己而戰!今天我們為狼群而戰!今天我們為尊嚴而戰!」

  「HOO-AH!」「HOO-AH!」眼中閃過身旁士兵豔羨的神情,耳中迴響著隊友激動的吼聲,我第一次感覺有了出征的尊嚴。為尊嚴而戰!這麼多年了!

  我終於找到了軍人的幸福!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23:25
第一百六十四章 忍耐!忍耐!再忍耐!

   伊拉克-90年代世界最富有的國家之一。即使十年的封鎖讓舉國上下生活資源貧乏到難以為繼的地步,但從他至今仍非常完整的公路系統不難想像這個世界第二產油大國當年基礎建築先進到什麼程度。

  坐在沒有空調的破舊旅行車內,隔著厚重的布罩我努力的呼吸著。車窗外嘈雜的響聲雖然吸引人,但我卻不敢扭頭張望。隔著一層鐵皮外便是上萬歸國的朝覲者,雖然早有了路況擁擠的心理準備,可是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竟然會有這麼多人,路兩旁隱藏的地雷威脅將十多里的車隊拉得更長更擠,身邊步行的人不時被擠撞到蝸牛般行進的車身上,如此近的距離上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們臉上流下來的汗滴,但我卻不希望他們看到我粗大的假睫毛。

  由於朝覲歸來的穆斯林在伊斯蘭世界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所以幾個小關卡都毫無阻撓的讓行了。對於我們來說,這絕對是個好現象,說明我們的計畫是成功的。另一方面也讓人心裡越來越擔心。如果對方早已經識破我們的把戲,那麼把我們放的越深入,收網的時候成功率越高。

  和鋒線交火的全面肉搏與秘密滲透的零接觸不同,這種蒙混過關的把戲,我確實不常用也不熟悉。從坐在車前的小貓和阿里兄弟自在的表情,確實可以感受到術業有專攻的不同。

  「呼吸放緩!把精神集中在體內來控制心跳速度能減少氧氣需要。」快慢機坐在我身邊輕輕的說道。不用理解他話中的含意,光是那種平穩如鏡面般地語氣便可以讓人鎮靜下來。心一靜下來面上越捂越緊的無形之手也逐漸消失了。

  當自己沉浸到自我意識後,不但外界的聲音被遮罩在感官之外,連時間也流逝也似乎加快了。不幸的是。我這個境界不夠的世俗之人,沒有辦法在入定的情況下保持靈台的清明。離去的Redback,牛仔的死,悲慘的受刑……無數的回憶開始倒帶……美國……日本……臺灣……

  我如同坐在個無人的劇院中一樣看著自己的人生,無趣的是我已經知道下面的劇情。俄羅斯……菲律賓……該死!下面的內容便是……

  我不想看!不想看!我拼命的在腦中喊叫著,掙扎著,卻發現自己竟然困在了自己的潛意識中無法逃脫。誰來幫幫我!

  啪!肩頭一震!力道雖輕但卻如天神之錘敲穿了腦中的幻境,隨著眼皮的開合。

  刺目的光線刺穿了劇院的帷幕,兩重世界的重疊很快以湊過來的圖像越來越清晰而消失。

  「下車檢查了!」快慢機拍拍我的肩在脖喉上抹了一把後,便彎著腰從過道走到了前門晃動的罩袍碰在他屁股上突顯出手槍彈袋的輪廊。不過等他下了身站直身體後,順著肩和胸前支架撐起的罩袍便垂順的掩飾了所有瑕疵。

  我同樣點一下身上的衣裝,半蹲著緩緩走下了破車站在了比我高了一頭的阿里兄弟身後,腿彎上的支撐架原來是給肢體缺陷的人平衡體態用的,它可以讓我們身上帳篷的籠罩下長時間的保持在半蹲狀態減低身高且不會在運動中改變體態而露餡。這東西成功地將我的身高從182減到了175。屠夫那傢伙更狠將自己185的身高減到了168,不過他用不著支架便可以讓自己撐成大肚婆的樣子。

  「@!@#!@*% #@*#@*@」「!@@!#!@*!#*#*%#%」我們幾個人喉嚨下發出低低的女人說話聲,我們大家的喉管振動NIC上都接裝了原本只我使用的聲頻轉換器,把大家的聲音都轉換成女性的頻率上。而且我們的喉MIC發聲器並由我們自己控制,因為除了刺客和小貓其他人都無法熟練的講阿拉伯語,為了避免被人問了話不知道如何回答,便由會阿拉伯語的兩人遙控我們來應答,而我們只需要做一個伊斯蘭婦女最常用的姿勢側過身答話便行了。

  他們的對話太快聽得我們這些半調子來不及反應,只是知道自已沒張嘴便回答的是我們設計的家世。聲稱自己是阿里兄弟的母姐妻妹。伊拉克的士兵也並沒有為難我們這些冒著生命危險去朝覲的信士,只是簡單的問上兩句讓我們下車走過崗哨便可以了。

  夾著尾巴做人!這個詞用在誰身上都是有極大的侮辱,可是現在我走路的樣子,卻是這個詞語最貼切的解釋。使勁夾緊雙腿中間的步槍,提起蜷曲的雙腿向俄羅斯小醜舞者一樣上身直立手抱胸靠低頭向前挪動過了木欄杆。

  「別動!」一支南斯拉夫長相的AK47自動步槍從我臉側面伸了過來,我甚至可以看到上面銘刻的歪歪扭扭英文Tabuk 7。62X39 MADE IN IRAQ,看來至少伊拉克的步兵武器可以自給自足了。

  握著黑袍內綁在雙腿間的短突擊步槍和胸前的MK23,隨時準備在他拉掉我面罩之時給上他致命一擊。看著那個走到近前的軍人。他穿著綠色的軍服卻戴著阿拉伯頭巾,掛著太陽眼鏡穿著旅遊鞋,手裡拿著伊拉克自產的嶄新的AK47的突擊步槍胸前卻掛著縫縫補補的中國產的AK47彈匣胸掛袋,上面還寫著「五六式沖豐槍彈匣袋7312月83年」。奶奶的!衝鋒槍的鋒字還寫錯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都詫異自己過分的冷靜,我甚至有時間去打量這個人精心修剪過的鬍子油亮的邊角上仍殘留些許護鬚膏沒有梳展開。哪怕這個男人走到我近前對上我的眼眼也沒哼避開。我腦子中只有一個衡量,怎麼在殺了他利用其當擋箭牌幹掉其他士兵之後儘量少地沾汙自己的長袍。因為我只有這麼一件。

  「別盯著他看!別盯著他看!別盯著他看!」耳機內響起已經走過警戒線的小貓的吩咐。可是我的眼神怎麼也沒有辦法從這個男人的眼睛上離開,我就是想看他。想看著他眼神中的閃亮。那代表著生命的氣息,代表著威脅。我緩緩的把胸前的手從手槍柄上移到邊上的軍刀把上,我渴望用這柄利刃刺穿他的心臟,然後看著那生命的閃光暗淡下去。那代表著威脅的遠離、安全地降臨。我渴望通過行動去獲得這種安全,強烈到握刀的手指微微顫抖。

  「呃……」那個對著我看的傢伙不知不覺得舉起了槍對著我的腹部,如果不是槍機保險仍在安全檔上,我早就一刀削掉他的腦袋。

  「咔嚓!」一聲輕不可聞的快門聲從身旁的人群中響起。將這個男人的注意力馬上吸引開來。

  他立刻回頭一面在人群人找尋那個可疑地聲響的來源,一邊伸手將我推過了警戒線。然後縱身撲進人群,動作迅速得拽出一個穿阿拉伯長袍的男人扔到身後同伴的包圍中,長袍被扯掉後一個白人雙手環抱著護在胸前,不停叫著:「別開槍!我是記者!」

「!@##*@#%」一陣推擺後一架相機最終還是被從那個人懷裡掏了出來,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片崩飛到我近前,半塊熱靴和NIKON DIX的LOGO。身後人群中又響起了幾聲快門聲。但這次沒有士兵聽到。戰爭還沒有開始記者已像撲向狗屎的蒼蠅,無處不在!

  「還不快走!」屠夫走過來撞了我一下低聲地說道。上了車還坐定,屠夫突然從邊上將我擠到車廂壁上,龐大的身軀壓住了我的雙手,一根手指像釘子一樣點在我的頸動脈上,強力的擠壓阻止了血液的流動帶來了短暫地眩暈感。「我不在乎你自己那點屁事兒讓你有多難受,下次再犯神經危及到兄弟們的生命,我就親手解決了你。沒一點長進!」屠夫按在我動脈上手指直到我將要陷入暈迷前一刻才挪開。

  「抱歉!我試了。可是就是沒有辦法……」我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不對,可是那股無法抑制的衝動太強烈了。

  「下次!下多點力氣!」屠夫臨坐正又給了我一手肘。打在我肋側差點將早飯給擠出來。

  「別鬧了!看那個!」車子開動了沒一會,刺客突然用無線電警示我們。順他扭頭看去的方向,一輛越野卡車後面跟著幾輛陸虎衛士從前面的交叉線上駛過。裡面有幫穿著平民服裝卻套著俄羅斯的M32戰術背心的傢伙,他們沒有帶頭盔卻也沒包阿拉伯頭巾。手裡拿著的是導軌上裝滿各種戰術配件的M4樣步槍,可是棕紅色的塑膠彈匣的彎度卻顯示著裡面裝的是AK47的7.62*39彈看上去像是KAC公司產的SR47。

  「烏尼莫克!」雖然大家都只看到了那隊長的屁股,但快慢機只瞄了一眼便肯定了那輛車的出處。

  「怎麼?是那些傢伙?」正在罵人的屠夫聽到兩人的話也顧不上我了,貼著窗戶向遠去的車隊望去。可是除了揚起的灰塵外什麼也看不到了。

  「天才!我們的位置向東行駛的車隊你可以鎖定嗎?」惡魔通過無線電向後方的天才呼叫。

  「可以!我能看到1,2,3,4,5,6輛陸虎衛士和……等一下……」天才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一輛卡車?該死!這輛卡車肯定有問題,我在紅外衛星上看不到他,這東西甚至能干擾雷達成像型衛星,只能用光學衛星才能看到他。幸好今天是晴天,如果塵土大點的天氣,這東西就真成了透明人了。我有點預感……」

  「你的預感是正確的!」快慢機示意開車的阿里繼續開車:「盯死它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從車胎負重變形的程度來看卡車是空的。他們開過去地方向應該是目的地,他們來時的方向才是基地所在。」「納西里耶!」我們都知道那個方向本來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那我們就到納西里耶去等他們!」快慢機看了眼漸黑的天色說道:「耐心總會有收穫!」伊拉克是個小國家。經巴士拉到納西里耶用不了一天的便足夠了。路上離邊境越遠地崗哨檢查越鬆。甚至有些時候經過工事時裡面都沒有人。前些日子的戰鬥對於他們是從未發生過的,雖然所有人都在為美國再次叫戰而緊張,但只要空襲警報沒有響起,他們便仍感覺離戰爭爆發還很遙遠。

  納西里耶城外,兩輛旅行車便分道揚鑣了,刺客、惡魔跟大阿里隨著第二輛車上的兄弟去追查那兩名敵方偵察兵所潛伏的工廠。只留下我、快慢機、屠夫和小貓跟著小阿里進城去監視卡利•克魯滋和他手下的送葬者們。

  擁有25萬人口的納西里耶城在我這個中國人看來,頗像個規模稍大的縣級市。

  不過環境優美了許多。伊拉克地廣人稀,人均用地也比較富餘,所以城市少見高層建築,一眼望去多是平房,兩到三層的小樓已很顯眼了。印著薩達姆手跡的伊拉克國旗在一些房頂上迎風飄揚。不少街區有被炸毀的廢墟,但也已經被清理過了。

  也許是上百次的轟炸已經將納西里耶百姓的意志力磨練成鋼了,即使戰機一觸即發。孩子們仍照常在街頭踢著足球,拉著牛車的小販仍在努力叫賣著自己的商品,街兩旁的露天咖啡店坐滿了盯著電視討論新聞的人們。看到朝覲的人流入城,所有人都站起來向這邊行禮並說著祝福的話。

  「該死!你的主意確實好,看他們這些人的態度,別說是檢查我們了。如果是古代這些人估計巳經撲過來親吻我們的腳面了。」屠夫看著伊斯蘭國家這種對於虔誠者的崇敬不得不讚歎道。

  「那樣反倒會壞事。」我看著車子所到之處人群自動讓出道路通行無阻地狀況為自己的計畫有效感到非常滿意:「那樣反而會發現一個女人有雙46的大腳,而且還沒剃腿毛。」

  「呵呵!」看著屠夫笑得晃個不停卻發出女人的聲音是件令人恐怖的事情。

  萬里長征的最後一步!走過了市商業街上看著遠處三層地平頂房,那裡便是我們落腳的地方。他房後面便是幼發拉底河,河對面便是卡利克魯滋藏身的巨大院落。那裡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別墅。只是四周佈滿了防空炮火而已。

  「下車吧!」阿里很有家長的感覺也許是從小在阿拉伯長大的關係。院裡早有人接了出來,聽說是已經被收買政府官員,隨著他進了那個賣五金百貨的商店後院。

  「你們現在可以去除偽裝了!這裡是安全的。」那名接我們男子的英語講得非常好,隨手關上門後指了指四壁包裹的隔音層說道:「我叫阿米德。就在對面的的別墅中工作。有什麼需要瞭解的地方請儘管問。」

  「娘的!可算解放了!」屠夫一把沒扯掉身上的長袍,連拽了好幾把才將那包的嚴嚴實實的布料扯掉。下一個動作便是從褲檔裡解下綁在那裡的機槍,然後在鼠蹊處使勁揉動起來:「這槍誰給我綁的,緊頂著我的蛋蛋。一路過來快把蛋包給磨穿了。」我和快慢機一邊脫長袍一邊笑。這傢伙肯定言過其實,這一路過來根本沒有走幾步路,怎麼會磨到。不過兩腿間夾把上膛的武器,倒是挺害怕走火把自己腿打穿。

  「你就一個人?」小貓脫掉長袍後將捆綁在各種奇怪位置的武器準備歸位,然後問道:「你家人呢?」

  「你們就是我的家人!」阿米德從邊上的茶几上抄起茶壺說道:「我的家人去朝覲了!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他們都沒有回來。」小貓解開衣領想透透氣,倒是把阿米德嚇了一跳。

  「是的!」阿米德不敢看向小貓露出來的胸脯低頭答道:「他們應該己經到了美國。」「這就是美國人答應你的條件?」小貓看阿米德害羞的樣子也不願自討無趣便又將衣服扣了起來。

  「是的!」

  「為什麼?」我環視了周圍挺闊掉的擺設。很好奇怎麼樣的環境讓這個生活不算艱難的人背叛自己的國家。

  「我是一個政府中級職員,可是一個月我只能拿到不足10美金。已經沒有辦法養活自己的家人了。」男人談論這個問題時很平靜。他的態度告訴我們他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而且,我們不想餓死。」

  「這是個很好的原因。你是個很棒的父親,很棒的丈夫。」小貓笑著拍拍他的肩,如果說他全家都在美軍手裡,那麼我們也不怕他中途變卦了。大家輪流重整自己的武器,我將短突擊步槍上7.62*39MM的AK槍機和115英寸槍管換掉成了中口徑的。338 LaPUA Magnum槍機和24英寸的比賽級槍管加消音器。天才借鑒繳獲的那種怪槍的多口徑通用思想複製出的這種步槍可以通用所有流行的子彈口徑,並且從上向下相容。大口徑的槍機模式下只要通過調節匣上的卡簧便可以直接換用其他口徑彈匣,只是會磨損膛線並減低槍管壽命。不過我們又沒準備駐守伊拉克,大不了打一仗換把槍而已。

  「對面別墅以前是幹什麼用的?」我將藏在腋下的瞄準具裝上武器後,快慢機才開始整理自己的,他仍是使用7.62口徑槍機,只是將槍管換成20英寸。

  「是納西里耶的伊拉克特別安全組織。」

  「伊拉克特別安全組織?」我們都是一楞,那相當於美國的國土安全局和中央情報局揉合在一起的機關。他們的權力之大,甚至可以不徑審訊直接處死政府官員。有點像中國明朝的東、西兩廠一樣。

  「你在那裡工作還一個月只得10美金?」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阿米德,這種機構絕對是肥差。看誰不順眼汙上個罪名斃了,家產抄沒時便能撈上一筆。這是欽差般的美事呀!

  「那還是這兩天要打仗,為了讓大家為政府賣力,薩達姆總統才下令發了薪水。

  「前面已經欠下了我近一年的工資了!」阿米德說到這裡歎了口氣:」我這個人在美國留過學,所以沒被調查已經不錯了,更不要提什麼額外收入。」

「同情你!」小貓將自己的槍管導軌上面的鐳射測具定位儀拆下來,然後對阿米德說:「我們來之前讓你辦的事辦妥了嗎?」

  「辦到了!」阿米德撓撓頭滿臉不解地看著我們:「你們讓我調整客廳的油畫我己經調整好了!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

  「當然。如果人人都能明白。我們還混什麼。」小貓拉開後牆朝著河對面地窗簾,選槍瞄看了一眼,然後將鐳射測距儀調整了下擺好,然後接過阿里遞過來的行李中的筆記本電腦扯出根線接到鐳射測距上,調出一個解碼軟體運行起來,這時揚聲器便傳出模糊的聲響,小貓在電腦上調整兩下後。聲響便轉變成了聲音。

  「一天檢查五次!有必要這樣做嗎?」聲音是可以辨認的德語,但聲質仍有毛刺。

  再調整兩下後便成了慕尼克口音。大家都不自覺得看了一眼邊上的快慢機,結果被他回瞪的眼神澆了盆冰水差點凍感冒。

  「不知道!但小心無大錯!那個半死的傢伙以前是間諜,行事小心已經成了他的性格。」另一個聲音講得也是德語。

  小貓再把槍瞄也給固定好通過s端子連接到筆記本上,電腦上便有了圖像,不過只是房子遠景。隨著調整放大倍數圖像便對準了對面二樓防彈玻璃,本來只是一塊透明的玻璃。然後小貓在那個播放程式中型號框的下拉功能表中眾多型號中開始選擇,這時透明玻璃開始變成距形圖元,最後在選擇了ALPHA-3427後,圖像便有了飛躍性的提升,一幅稍微扭曲的反射圖像便出現在播放器上,等調整了色階和圖元間距後,除了仍是反射圖像的左右相反外,簡直如同一個攝像頭裝在了對面的房間。

  「我的真主!這是怎麼回事?」阿米德看著筆記本上的圖像捂著胸口叫出聲。那是兩名穿著軍裝的男人正在防竊聽檢測器在掃描整個房間。聲音配上圖像,對於對面房間的一切便完全落進了我們的掌握中:「自從那批怪人進駐SSO(伊拉克特別安全組織)後,他們每天掃描整個房間五次,甚至連通風管道都不放過,以前裝進去的竊聽器和攝像頭都被挖了出來。你們這是怎麼弄的?」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我看他說完一直看著我,似乎在等我回答他便無奈地聳聳肩。

  「你是怎麼做到的?」阿米德猶豫了下傾身去問小貓,似乎他並不習慣於向女性下問。

  「油畫是畫在畫布上的。繃直的畫布其實和電話話筒中的振動膜的原理是一樣的。在聲音的震動下會作出相應震幅變化,只要利用夠精密的鐳射儀器便可以測量畫布表面的震幅大小,從而可以解讀出傳遞到畫布上的聲音。」小貓估計也是感覺阿米德全家都在美國人手裡,這個傢伙不敢背叛便對他做了解釋:「而畫面則是因為伊拉克的防彈玻璃全是從外國進口的,但這種東西平民是用不起的,所有銷入伊拉克的防彈玻璃美國情報機構都有經過手,玻璃的內部結晶結構都有各自地排列規率。通過對這種規率進行採集後在電腦上重排列,便可以將反射在玻璃上的畫面在散射前計算出來。這樣不用任何特殊器械,也不怕被人查出來。」

  「……」阿米德臉上的表情古怪極了,驚訝、惱怒、害怕,驚喜一一閃過,最後只剩下了欣慰,估計他對自己做出不與美軍為敵的決定而欣慰吧。說實話!對於他的心態,我是可以理解的,伊拉克的科研水平和國力與美國實在差得太多。小貓的這些東西在他來說簡直像神話一樣沒有辦法理解。就像非洲土著曾拿著長矛和政府軍的AK開戰,結果……只是落了外國報紙上幾句「勇氣可嘉」的稱讚,估計讀者不會照字面上去欽佩那些死屍。

  現在,我們有了監視圖畫和聲音,如果不是那防彈玻璃會影響效果,我們只要來上一發威力夠大的單兵子彈,就能將一舉殲滅所有對手。

  「嘿!看這個!」我正在想心事小貓突然來了一句。

  我凝神向螢幕上看去。心頭便是一跳,卡利•克魯滋那個半死人被人推進了屋內,他身後跟著幾個膚色各並、裝扮不同的人。看到那個坐在輪椅上僵屍般傢伙,我便血往上湧,不用照鏡子我都能感覺到自己臉皮火燒般的溫度。想到這傢伙就在百米開外的……

  「記得我在路上怎麼和你說的嗎?」屠夫就站在我身邊,看到我臉色的變化從邊上用手指在我腰際的捅了一下。尖銳的刺痛感讓我心頭一驚。忙輕輕呼氣壓住了上升的火氣。

  「先生!房間是乾淨的!」兩個人弄完後拎著手裡掃描器然後便出去了。

  「乾淨的?」卡利•克魯茲笑了笑看了下四周後低頭拉了拉自已手上的繃帶,然後抬起頭對其他人說道:「希望是這樣的。好了!先生們!你們來這裡的意圖是很明確的。我也已經提出了需要。只要你們可以滿足我,那麼我手裡的東西便是你們的了。

  「克魯絲先生!致上所有的敬意。我們已經驗證了你給我們的情報,所以我們才會答應你的第一個要求,而第二個要求也做到了,甚至第三個我們也做到了。但是你現在坐地起價的行為,讓我對你的誠意表示懷疑。」一個阿拉伯長相的男人坐到了房間的茶几邊上第一個開口。

  「是嗎?」卡利•克魯茲笑了笑說道:「的確!你們的非常的守信用。但是,每一次你們都得到了實惠。不是嗎?雖然這次我提的要求非常私人化,但是你們仍會答應的。不是嗎?喬納森先生。時間不等人呀!」

  「……」那名男子聽到這裡仔細的在卡利•克魯茲眼中尋找著一點點動搖的可能。最後只能無奈的歎口氣讓步道:「那好吧!卡利•克魯茲先生,我可以回去和上面講。希望最後的決定能讓你滿意。」

「謝謝!」卡利•克魯茲低下頭再次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繃帶後抬頭說道:「希望下次再見面的時侯也能見到他!送客!」聽到這裡,我心頭一跳。見到他?他不是她?這傢伙用自己手裡的東西換一個人?我腦中跳出的第一個可能的他,便是我的兒子。卡利•克魯茲和我聯繫的時候說孩子的的事和他沒有關係,但是他肯定能弄到手,這麼說就是和這個喬納森有關了。

  那麼只要逮住他……

  「要有耐性!」快慢機說這話的時侯是站在我前面,他甚至沒有回頭。

  「但……」血氣上湧。

  「他也許另有所指。你知道的!」快慢機根本沒有給我開口的餘地。

  「但……」瞠眼欲呲。

  「不見兔子不撒鷹!」屠夫在我身後捅了我的後腰一下,湊到我耳邊用中文說道:「這可是你們中國人的古話。為了捕風捉影一句話就去拼命?你願意我可不願意。在沒有看到那包著尿布的小東西前,我連腳指頭都不會動一下。你也不行……」

  「忍耐!忍耐!再忍耐!」快慢機回頭正對上我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Best shot is killing shot! Then is hit!」

  「呼!呼!呼!」我深吸數口氣卻仍壓不下心中帶著甜味上湧的兇氣,扭臉撥開屠夫一拳砸在身後內外間的隔牆上,不顧一切只為發洩的拳頭勢如破竹的將厚實木牆砸個對穿,收回手時隔音綿和木渣被衣袖帶的亂飛。

  「Ghoul……」小貓在我背後話沒有叫出口便被我揮手擋住。

  「什麼不要說!」我懶的管被刮的破破爛爛的衣袖推開破洞邊上的木門走進了裡屋,然後關上門靠在門板上便抽出軍用跳刀扎在大腿外側,另一隻手不自覺得前伸想要抓住什麼,但嘴裡不停的念道:「忍耐!忍耐!忍耐……」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本能的知道這樣做是對的……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9 23:57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顆黑心,兩手準備

  「啊……啊……」窗外的慘叫將我從淺睡中驚醒,一把抓起懷裡的狙擊槍衝到窗前,輕輕挑起窗簾露出條淺縫向外張望。

  一輛尼桑皮卡拖著個活人在河對面的河灘上來回轉圈,有個有腳邊放桶東西站在邊上,每次車子從面前經過後便向地面上灑一勺黑色的液體,而那個掛在車後的傢伙叫的最慘的一刻便是經過他面前的瞬間,無數人圍在堤岸上向下張望但卻沒有人出聲。

  「第幾個了?」外屋的屠夫的聲音從我打穿的木牆破洞傳進來。

  「第三十五個了!」阿米德說話的時候聲音中顫抖至少有芮氏三級了:「那是傑哈‧阿克巴!」「你認識他?」小貓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聲音中明顯帶有驚訝。

  「對!他是我的同事!」車子停住了,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車子後面的那個傢伙身上黏滿了黑塊,仔細觀察才,原來那個澆在地面上的是瀝青,這個受刑者被拖過熱瀝青後,在尖石上拖來拖去一塊塊將燒進人體中的瀝青從身上連皮帶肉再刮下來,可是新的瀝青又裹住了創面封住了血流流失,直到再次被尖石刮掉並帶走更深的人體組織,一層又一層的如此往復,等車子停好後,那個傢伙渾身上下被黏滿碎石的瀝青包成了個石繭,雖然看不到流血卻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半。

  「他們已經有所警覺了!肯定有人告密。我們最好早早逃命去吧。」阿米德來回在屋內走動著,邊走邊甩手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家裡練甩手功的老太太。

  「別擔心!」小貓擠開擋在面前的屠夫看著對岸的動靜說道:「如果他們懷疑你,這裡早已經被拆成了平地了。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照樣天天去上下班,等到戰爭一打響,你想到哪去就到哪去。」

  「戰爭什麼時候能打響?」阿米德問了個全世界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估計是4月下旬吧!」小貓看著窗外不經意的說道:「聽說前兩天美國政府根據12月進來的那批情報人員的回報,又派進伊拉克一批特種部隊與伊反政府武裝建立聯繫,並運送一批武器進來藉以提高和與他們一起發動非常規戰地能力。估計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做好裡應外合的準備。」

  「伊拉克有那麼多反政府武裝嗎?」阿米德自己是情報人員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嚇了一跳。

  「北部庫爾德人加上其他少數民族,南部什葉派受迫害者和以記者名義混進來的傭兵。加來加去也有不少了!」小貓說到這裡突然笑了:「Ghoul!出來看看是哪位熟人!」在她出聲之前我已經看到了她所指的傢伙——畫家!那個女人原來一直待在尼桑車的後掛箱中,手裡拿著個攝像機在拍那個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傢伙。車子停了後她仍沒出來,直至拍到那個可憐的傢伙停止最後一下顫抖才面帶微笑的爬起來跳下車。然後盯著重播的錄影機邊看邊笑地花枝招展。

  「我看到了!」雖然隔著上百米根本沒有可能,可是我似乎可以聽到那令我輾轉反側數月無法入睡的酥軟笑聲,皮下頓時有火蛇爬過一樣的痛癢個不停。

  「唉!食屍鬼!你真的確定自己在這個女人手下面撐過來了?估計你講了點什麼吧?才讓她放了你一馬吧?」小貓看著畫家將一個穿著破爛血衣的男人拉到近前,將其一隻手按進滾開的瀝青中,撈出來後澆上涼水。拿著老虎鉗擰著硬柏油開始一條一綹地抽絲剝繭不禁念道。

  「我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女人真是一點也沒變!」看著地上堆成垛的「皮條」和那個傢伙求年不得、求死不能的尖叫哭喊的慘樣,我自己都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撐到最後。也許隊長照顧我顏面才這麼講來安慰我這個當時渾渾噩噩的癮君子。

  「他們這樣是做戲給誰看?」屠夫雙卻架在咖啡桌上用巨大的軍刀削著蘋果。

  「我可以告訴你!光這條街上就不只我們一家住的不是伊拉克人。」小貓是唯一一個能穿著套袍出去轉悠的角色,伊拉克人本來就有很多雅利安人種,她只露眼睛出去逛兩圈是沒有關係的。所以她比我們更瞭解附近的情況。

  「我們要看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阿米德聽著窗外一陣高過一陣的慘叫,似乎每聲慘叫都像尖刀砍在他胸口,額上汗珠漸密面色越來越白。

  「別逼我殺你滅口!」屠夫把手裡的蘋果切成四份,扔給小貓和快慢機一人一份,然後將一份放在桌面上。然後將手裡剩下的扔進嘴後對面前驚慌失措的阿拉伯人吱唔出聲。

  「我……」阿米德聽到屠夫的話嚇了一跳。皺著眉頭咬咬牙緩緩走到牆角邊用盡全力坐到椅子上。

  「這樣就好多了!」屠夫看著阿米德坐在那裡強壓懼意手足無措滿意的點點頭,又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削起皮來:「一天三個!今天只剩一個了!」我走出房間時,桌面上已經放了一排切好的蘋果。坐到電腦面前看著卡利‧克魯茲那難看的會議兼臥室。那個傢伙雖然已不能亂跑,但是木乃伊挺喜歡武器,真絲被面上擺放著組裝到了一半的鍍金AK47短突擊步槍。看他用包著白布長短不一的手指笨拙地拼湊著零件,我這個旁觀者都替他急。

  「閣下!阿爾巴拉先生來了!」一個男人輕扣門板進來報導。

  「請他進來!」卡利‧克魯茲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顫裝了一半的複進簧失去控制彈飛到床下。他先是氣憤的自打了一下手臂,然後才無奈的說道。

  那人退出去後。一個頭戴貝雷帽的男人先進了屋裡,他先走到窗邊將複進簧捏起來,走到床邊遞給卡利‧克魯茲後才開口說道:「卡利‧克魯茲先生!你真是有精神。伊拉克的製造手藝估計入不了你的法眼吧?」

  「打發時間而已!」卡利‧克魯茲將複進簧裝好後,停下來看著那個男人說道:「你來這裡肯定不是為了打聽這個。說吧!什麼事?」

  「我已經向總統閣下轉達了你的提議。總統對於你的好意非常感激。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接受未戰而逃的建議。」這個叫阿爾巴拉的男人不知道是什麼職位,但能見到薩達姆想來官肯定不小。

  「我猜測到了這裡應該有句『但是』了吧!」卡利‧克魯茲低下頭繼續手上的活兒。

  「嘿嘿!」阿爾巴拉笑出聲:「但是,總統閣下更希望你能提供些具體或務實的法子。」

  「是嗎?」卡利‧克魯茲終於將手裡的槍裝好了。咬牙用力才拉動槍機上了個空膛:「什麼務實的法子?」

  「比如成品的大規模殺傷武器!」庫塞說著話從外面走進了屋內:「父親欲藉最近查視納西里耶軍務的機會順便接見你,除了感謝你前些日子提供的先進武器外更希望你能有什麼驚喜給我們。」

  「驚喜?」卡利‧克魯茲將手裡的黃金AK47放在床頭櫃上說道:「驚喜我是有!可是你們有沒有時間去倒成了個問題。」

  「噢?什麼驚喜?」庫塞聽著有戲,臉帶驚喜的湊到了床前。

  「能震動世界的驚喜!」卡利‧克魯茲從枕頭下面抽出個文件夾遞給庫塞。

  庫塞接過檔夾翻開看了看似乎沒看懂,於是遞給了身邊叫阿爾巴拉的軍官,自己則坐到了沙發上等著他解釋給自己聽。而那名軍官接過檔夾後趕緊快速的翻看起來。似乎怕自己看得慢了讓二太子久等,但是看了幾頁後卻面色大變,又重新翻回第一頁逐行仔細閱讀起來,也顧不上邊上等得臉色越來越臭的庫塞。

  「咳!」庫塞等了片刻發現這個軍官竟然越看越入迷生氣了,但當著卡利‧克魯茲又不好發作便虛咳了一聲將那名軍官從專注中驚醒。那名軍官也顧不得庫塞有潔癖的毛病。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耳語起來。本來還滿臉嫌惡的庫塞再聽了兩句後臉色也變了,起來拿過檔夾上下掃視了一眼後便向卡利‧克魯茲行了個禮匆匆離開了。

  「你為什麼要給我們這東西?」阿爾巴拉等庫塞走了一會才向床上的卡利‧克魯茲問道。

  「你們要驚喜!難道這個不夠驚喜嗎?」卡利‧克魯茲看著面前長得挺像薩哈夫的軍官笑道。

  「這個……」阿爾巴拉沉思了一下搖搖頭道:「過於驚喜了!恐怕……伊拉克無福消受呀!」

  「你話裡有話呀!」卡利‧克魯茲聽到這裡掀開錦被欲從床上下來,邊上的阿爾巴拉從邊上攙住了這個殘廢時,他突然停住了下床的動作臉對臉的盯住了這個伊拉克軍人。

  阿爾巴拉沒有對視盯著自己的卡利‧克魯茲,而是將他從床上攙下來放到輪椅上。拉過毛毯蓋住他的大腿。然後站好整了整頭上的貝雷帽才回視矮了半截的卡利‧克魯茲:「可以給我一份複印件嗎?」

  「嘿嘿!嘿嘿!」卡利‧克魯茲笑了。笑完撓撓包著布條的臉後伸手從枕頭下面抽出張光碟遞給了他:「阿爾巴拉呀!阿爾巴拉!我就知道你這個傢伙不簡單!」

  「謝謝!」阿爾巴拉接過那張光碟塞進自己的軍服內,然後拉了拉衣襟對卡利‧克魯茲說道:「看來你也早有預謀了!你有什麼要求嗎?」

  「沒什麼!有些事還沒有做完只是想爭取些時間而已。」卡利‧克魯茲將輪椅搖到落地窗前看著河岸上「玩樂」的畫家說道。

  「我想這裡沒有問題的!」阿爾巴拉說完這個便出去了,只剩下卡利‧克魯茲一個人仍坐在視窗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猜他拿什麼賄賂那些傢伙們!」小貓看完螢幕中上演的這一幕扭頭向我們幾個問道。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站起身抱著槍走到窗邊,端起手中的狙擊槍透過瞄準具對準了那個完全暴露在槍口下的木乃伊。我每天無數次這樣鎖定這傢伙,如果不是那塊防彈玻璃厚達2寸能擋得住20mm機炮的轟擊,我早就將他斃於槍下了。

  「我想知道。如果足夠重要,也許可以用來交換美國政府的幫助。」小貓看著另一個畫面上天才那邊傳過來的衛星圖像,那裡顯示的是阿爾巴拉正行駛在公路上地轎車圖像。

  「不值得為此暴露自己。」快慢機擺弄著自己的步槍。他仍對手裡的新槍不太信任。

  「是呀!」屠夫仍興致昂然的看著畫家折磨那個囚犯,看他搓著手躍躍欲試的樣子,也許他和畫家湊湊是非常般配地一對:「看看這幾天來見過這傢伙的那些各國情報員。哪個帶走的資訊沒有價值?這個殘廢如果不是心灰意冷,光憑這些人許給他的條件,肯定能過的比沙特王族還富貴。」

  「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那個回巴格達地阿拉伯人找到了沒?」我喪氣的放低槍口對準仍在河岸上的畫家,這時候擊殺這個變態的女人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打草驚蛇的事情我又辦不出來。我恨進退兩難!

  「沒有!」小貓看了看其他人後說道:「天才說在這傢伙離開地時候刮起沙塵暴。風沙太大擋住了衛星的視線。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傢伙行進的方向是巴格達。」

  「媽的!」我除了抱怨也沒有別的辦法。已經半個多月了,我們這邊沒什麼收穫,刺客他們那邊進展得更不順利,追到了那幫軍人的基地。卻發現人家除了崗哨和攝像頭竟然還也有磁場警示系統,雖然只是簡單地牆頭圍籬式報警器,可是輕裝簡行而來的我們只能守在暗處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在提煉廠內轉悠卻不敢靠近。

  我有預感!這些人的勢力這麼大,如果不是戰爭全面爆發,想要兩線作戰成功機會微乎其微。可惜美國軍方雖然早已開始戰爭前期滲透。可是要達到所需的破壞和策反工程仍要相當長的時間。而且馬上就要進入春季,這是沙塵暴肆虐的季節,美國的各種先進偵測在它面前都變得脆弱無用,而武器系統也大打折扣。如果現在不打,那估計就要等到夏季了,那時候雖然天氣熱點但畢竟天空是乾淨的。但我可等不到那個時候!

  正如小貓所猜想的那樣,卡利‧克魯茲給予的情報的重要性遠出乎我們的預料,再次見到那位二太子的時候。他就不是一個人了,一大群帶眼鏡的科學家跟在他屁股後面將卡利‧克魯茲的臥室擠得滿當當的。在他到來之前,他大哥烏代先一步卡進了這間臥室,只丟下了一句:我父親推薦我來負責這個項目。無論老二給你多少我都出雙倍。便又匆匆離去了。

  等那些傢伙坐下談論起那份情報後,我們才知道卡利‧克魯茲提供給他們的是什麼東西。離心分離機藍圖!核武器的原理學過高等物理的本科年都懂,可是想要實現它最大的難題便是各種所需食品的製造,而離心分離機更是重中之重。有了這個東西才可以進行核原料的濃縮,製造武器級核武器。由於美、中俄、法、英等核武大國對於此技術不擴散達成共識,所以無核國家也許能弄到成品,可是想要接觸到這方面的技術有如登天。沒想到卡利‧克魯茲竟然擁有這種要命的東西。

  最後,這些專家最後達成共識是,伊拉克核研究中心現有500多噸天然鈾礦和少量銫、鈷和鍶,雖然沒有可能合成武器但核燃料還是有可能的。原子彈伊拉克不會造,髒彈卻可能造上一兩顆。如果使用得當對於無遮蔽的美軍士兵可以造成二千以上,五千以下傷害,當然也有人說可以造成上萬的效果,但他的口氣連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除非趕上美軍開飯時候,否則沒有人會聚在一起等你炸,何況連能起飛的戰鬥機都有限,更不要提突破美軍的防空網了。(髒彈:代指具有放射性、非核武器的武器。它裝填著放射性材料,爆炸的時候將放射性物質拋射散佈,造成相當於核放射性塵埃的污染,造成災難性的生態破壞)

  「哈!」屠夫看著螢幕上熱門非凡的場面笑了:「真希望他們能有所收穫,一下子死了上千人對於美國可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呀!」我和快慢機在邊上也表現出希望有熱鬧可看的表情,可是小貓卻笑不出來。估計如果是隊長在這非跳腳不可。不是誰家的事,誰也不操心呀!

  等不及會議結束,庫塞便興高采烈的衝了出去,估計是向父親報喜去了。他前腳離去,同樣消失了數日的阿爾巴拉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卡利‧克魯茲的床前。送走了科學家關上房門後。

  「我需要剩下的資料!」阿爾巴拉臉色平靜的說道:「無論你提出任何條件我們都同意。」「那你代表哪個政府?」卡利‧克魯茲對於他的出現和慷慨一點也不意外。

  「我想你是知道我代表誰。」阿爾巴拉聲音非常低:「否則你也不會指定我做為你和庫塞公子的聯絡人了!」

  「我真的是非常的欣賞你!」卡利‧克魯茲的腔調中透著股恭維味。

  「謝謝!你什麼時候願意將資料給我們?」阿爾巴拉想了想又改口道:「你什麼時候願意動身!難道你還要等那條巴基斯坦狗嗎?」

  「原來你認識喬納森先生呀!」卡利‧克魯茲對於阿爾巴拉不再掩飾的言談非常開心。

  「當然!」阿爾巴拉將一疊資料扔到卡利‧克魯茲的面前:「我國現有的十來台破舊離心分離機便是通過他買到的。從機器上地銘字便知道他只是給人當狗而已!我只是好奇你是從哪裡得到的這種絕密資料的。」

  「投桃報李!」卡利‧克魯茲拿起那疊資料連看都沒看就扔到了一邊,他身邊的阿爾巴拉也不意外他的舉動。

  「巴基斯坦估計沒有這麼大的魄力吧!」阿爾巴拉用的是肯定名。

  「我的嘴很嚴地!」卡利‧克魯茲說話時的表情根本就口是心非的標準寫照。

  「你從美國出來的時候帶出的美國間諜名單已經一年多了,價值早已經消失了!我真的是很好奇你用什麼情報竟然能換來如此重要的技術!」阿爾巴拉說到這裡時,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一張紙而已!」卡利‧克魯茲交給阿爾巴拉一張光碟:「這是剩下的資料!」

  「你這麼相信我們?」阿爾巴拉訝然於卡利‧克魯茲的大方,不由自主的問道。

  「當然!」卡利‧克魯茲不以為然的揮揮手:「先不說如果你們毀諾會丟失的顏面。光是貪圖我能換離心技術的情報你們就一定會言必行的。」

  「嘿嘿!」阿爾巴拉笑得挺尷尬。然後便掏出一台攜帶型的電腦和衛星電話,將光碟放進去後,便通過衛星將資料不知傳向何方。在操作完畢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卡利‧克魯茲說道:「現在我更好奇的是,你到底在等什麼人了!」

  「伊朗!肯定是伊朗!」天才在得到我們傳回去的情報後,想都沒有想便得出了答案:「中東能造原子彈的只有伊朗。向巴基斯坦購買過離心分離機。並製造出了少許的六氟化鈾。這在世界上並不是什麼驚天的新聞。」

  「那他們還要這個離心分離機技術幹什麼?」屠夫對於天才想透自己猜不透的迷題非常不滿,所以嘴裡透著股怨氣。

  「離心分離機可以將六氟化鈾的核物質注入提取鈾235,但製造一枚簡單的核彈頭大約需要20公斤武器級濃縮鈾,以他現有的二十台老舊離心分離機,要2000年才能造一枚原子彈。等到那時候美國的豬都會開飛機了。」天才說到這裡拿出個計算器對著螢幕晃動:「所以,離心機的生產才是制約核武器發展的重要枷鎖。雖然巴基斯坦的離心分離技術非常原始效率低下,但如果2-3000台機器同時工作,造成核武器的時間可以縮短到五至七年左右。所以……」

  「我明白了!」屠夫搖搖手不讓天才再說下去了。

  「我想你根本不明白!」天才被屠夫打斷話頭生氣。斜著眼看著他說道。

  「又怎麼了?快講!小心我揍你!」屠夫經常在肉體上欺凌弱小,可是到了用腦筋的時候總被瘦弱的天才比得一無是處,這讓他極為惱火,結果便是變本加利的欺凌報復。

  「我問你!卡利‧克魯茲送上門的這些東西金貴不?及時不?」天才雖然隔著螢幕但仍被屠夫的威脅嚇倒。立刻加以解釋:「可是,你有沒有想到。美國佬這次出兵伊拉克地藉口是什麼?」

  「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噢!!……」屠夫恍然。我也跟著大悟。伊拉克以前有點化學和細菌武器,可是制裁十年核查十年毀得沒幾發了。本來美國這次出師無名,強行興兵是沒得到全世界支持的。但如果伊拉克真的發展這項技術製造髒彈,這不正好將美國按給他們的罪名坐實嗎?我不禁開始懷疑起,卡利‧克魯茲到底有沒有脫離美國國防部呀?」

  「何止這樣?這根本就是一石二鳥。邪惡軸心國哪個最大最強?伊朗!美英聯合興兵能拿下伊拉克。卻沒把握拿下伊朗。但如果讓全世界知道一個曾經為了一本小說中幾句名話便發佈跨國追殺令,曾經宣稱既要消滅西方墮落文明又支持伊斯蘭東擴消滅東方異教徒的國家掌握到了製造核武器技術。嘿嘿!會有多少人跳腳?就算世界各國不出兵打他肯定背地裡也要下黑手地,務實派辛辛苦苦建立的那種外交關係也非給砸了個精光不可。」小貓也想明白了,她臉上傷心的表情,估計是為美國政府拿自己士兵的性命冒險的行為而灰心吧。

  「估計……美國不會等到伊朗造出核武器才出手地。畢竟美國人命值錢呀!」天才為自己情人的通透而自豪,但又為她傷懷而緊張,忙出聲寬慰小貓。

  也許是接二連三的驚天密謀過於震撼,我的心思沉浸在揣測卡利‧克魯茲和各方交易內容和意圖上,如果這傢伙沒有脫離美國政府。那麼針對狼群的行為難道是美國人授意地嗎?找我的麻煩也許只是捎帶手的。這樣的話說不定綁架孩子也只是走個過場裝裝樣子,那麼拯救難度也就沒有想像中那麼高了。我從沒有把自己太當盤菜!

  等卡利‧克魯茲的臥室再次聚滿人的時候已經是3月19日深夜。半個納西裡耶都戒了嚴,我們這條街更是挨家挨戶的盤查了一遍,害得我們不得不重新穿上了那長袍躲進了閨房中。等到薩達姆和他兒子烏代與庫賽同時坐到了卡利‧克魯茲的面前,我們才明白這股規模的戒嚴為的是哪般。

  「總統閣下!見到你是我的榮興!」也不知道這樣半死人說的是真是假。

  「色蘭!」薩達姆他老人家坐在那裡沖卡利‧克魯茲說話的樣子,就像皇帝接見臣子一樣的高高在上。

  「不知道總統閣下來比有何貴幹呢?難道對於我提供的資訊不滿意嗎?」

  「尊敬的卡利‧克魯茲先生。你給我們帶來的知識是令人振奮的,如果順利發展必能重新振興伊拉克。」說到這裡薩達姆突然話鋒一轉:「可是現在,如果我們發展了這項技術。那麼美國人必然會以此為藉口為自己的無恥行為正名。那麼我們伊拉克便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成了美國口中的邪惡恐怖份子。所以我決定暫時不發展這一技術,我這次來只是單純的為了感謝你而來。」

  「不發展?」我們的電腦是通過軍事衛星現時轉播到美軍基地的,能聽到薩達姆這席話的所有人都傻了。這個獨裁者挺通透呀!不上套!

  「唉!看這個!」小貓突然指著螢幕上一閃即逝的細線。那條線射出的方位就在離我們不遠的一棟小樓中。

  「鐳射定位儀。」我們其他三人都認出了那東西是什麼,用來向精確制導炸彈傳送GRS座標用的定位儀。

  而可以肯定的是。發射這種炸彈的F-117隱形轟炸機已經在靠近納西里耶的夜空中了。

  不中計便一窩端!一顆黑心兩手準備,美國人夠狠的!而通過我們面前的這部電腦傳回軍部的意外情報影響了預定的開戰時間。3月20日拂曉!第二次海灣戰爭提前爆發了!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20 00:09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20 00:39
第一百六十六章 開戰

  「我不能讓他死!」我看見那道定位鐳射便立刻沖到了窗前。

  「你要幹什麼?」阿米德聽了我的話嚇了一跳,「打這場仗不就是為了消滅薩達姆的暴政嗎?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呀!」

  「我們又不是為了美國政府幹活。守株待兔只為了找到傷害我們兄弟的兇手和我兒子。他死了,我去找誰要我兒子?」我架好槍,邊上的屠夫和快慢機也沒有攔我。得到了他們的默許後,我端著槍來不及仔細瞄準,對準在二樓過道中的一名衛兵開了槍。那裡不是防彈玻璃,而且那傢伙我也認識,被拷問的那段噩夢裡,這傢伙也扮演了個跑龍套的角色。

  那傢伙應聲倒地後,整個院落隨即轟動起來,無數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角落裡跑出來將整個大院填了個滿滿當當。同一樓層的卡利•克魯茲與薩達姆三父子早已被保鏢掩護著不見了蹤影。

  「那裡有防空洞嗎?」我看對面亂了半天卻沒有車輛進出,似乎這些人仍在院裡沒有出來。

  「有!」阿米德被對面樓頂射過來的探照燈光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動彈,抱著腦袋回道:「地下五十米深。德國人給造的。和薩達姆那批地下宮殿一起建造的,只是小一號。」

  「妙!」小貓撇撇嘴,「美國最厲害的BLU-113鑽地炸彈也炸不到。」

  「我們是不是要趕快走?」對面的燈光已經定位到了我們這排房子,正在逐個視窗尋找,就算沒有收穫,估計士兵也已經在前來的路上了。

  「不用急,有讓他們更急的事!」我話音剛落,一枚炸彈精準地落到了河對面的院落裡,巨大的爆炸聲將隔了上百米遠的我們這邊的玻璃都全部震碎了,沖天的火光和強烈的劇震讓桌椅全部跳離了地面。緊接著便是第二發,第三發。一共四發炸彈準確地落到了那棟建築物上。

  頓時,燈光和人聲全都沒有了。頓了頓後,包圍在院落周圍的防空炮驟然開火了,一串串粗大的亮光伴隨著巨響沖上天空,在夜幕中炸開成團團灰煙。它們不停地轉換著角度開炮,似乎在追尋一個看不到的目標。

  「呀哈!戰爭開始嘍!」屠夫抽出刀子在袖子上蹭三蹭,磨三磨,四下瞅了半天沒發現目標後,只能重新將刀插進刀峭中。

  「是嗎?那你綁好自己的跑鞋了嗎?」我指著那片越來越低的探照燈,這裡離邊境有近一天的路程,就算現在開戰了,等美國兵打進城來也要24小以後,到那個時候我們死上一百遍都夠了。

  「有人比我們心急得多了!」快慢機指著一個方向,那是離開納西里耶的公路。也許眼前的爆炸聲和炮聲過大,我們一直沒有注意那裡微弱的閃光,經快慢機指明我們才隱約聽到低微的槍聲響起。

  「也許是伊拉克總統撤退的車陣被潛進來的作戰部隊發現了。」小貓拿起望遠鏡看了會說道,「斬首行動總是美國第一優先。幹掉軍事首腦對於整個戰局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只希望那個綁滿布條的傢伙沒有在車上。」看著爆起的火團,想來那些軍隊已經挨上了反坦克導彈,就算再結實的防彈轎車也頂不住這東西,裡面的人肯定掛了,就看是哪個倒楣蛋在車裡了。

  「你還有心情擔心他?看看那個!」小貓指著離我們不遠的大橋上分兵而來的車隊,後面竟然還拉著榴彈炮。

  「轟!」又一枚導彈炸在了對面,這回有了準備的我們除了及時捂住耳朵外,還看到了附近不少高層樓房中有人沖到了窗前,不時有微弱的閃光亮起。

  「通通!通通通!」還沒有駛過橋的軍車上架著的DHSK12.7*108MM重機槍的低沉的聲音隨著閃光同時響起。那些簡陋的民房被這種重型子彈打成了篩子,一些不結實的牆體轟然倒塌,屋頂將裡面的人砸在了下面,不知死活。

  「那些人是……」看到車隊調轉車頭被引向那些地方後,小貓皺著眉頭周轉望遠鏡仔細打量起來,「哈!那些傢伙是記者。」

  「這年頭扛相機的比扛槍的跑得還靠前。瘋狂的世界!」屠夫看著對面的房裡被搜出來的記者,嘴裡一邊調侃那些倒楣的傢伙,一邊還不耽擱手上綁逃命索的工作。

  「The shoot,too!」快慢機面無表情地玩了個小小的文字遊戲。

  「Be shot,too!」從廢墟中拽出來的記者們或多或少都受了點傷,我看著他們,滿臉譏諷地接道。這些傢伙搶新聞都不要命了!

  「我們走不走?」小貓看著開進前街的軍隊,那些傢伙已經開始逐門逐戶地搜查起來。

  「再等一下?」快慢機抱著自己的機槍,將滑索扣扣在繩索上後,仍站在原位上沒有動。

  「我怎麼辦?」阿米德看著一屋子不屬於伊拉克的垃圾,意識到我們根本沒有帶走的意思便愣住了,這要是被搜索的士兵看到非崩了他不可。

  「你會開槍嗎?」小貓把電腦塞進背包裡後,從桌上拿過AK彈匣插進自己的短突機步槍,拉開槍檢查供彈是否正常後抬頭看著阿米德。

  「我有槍!」阿米德從門後面拽出自己的AKMS握在手中。

  「一會兒前面帶路!」小貓看他穿帶自己的AK胸掛式彈匣袋時抅不到背後的綁帶,只好上去幫他打了個死結,然後拍拍他的肩頭。在那之前她先回頭看了我們三個人一眼,如果我們三個人中隨便哪個點點頭,她腰側的軍力便會扎進這個傢伙的後心。但屠夫最後還是搖搖頭,畢竟我們都不熟悉這個城市,如果沒有嚮導光憑GPS的資料,在這種軍事戒嚴的情況下出事的幾率太大了。

  不知道自己已在鬼門光上走一圈的阿米德扭頭看著我們一臉的感激,那是對於我們不離不棄的感動。這種表情讓我們心中稍稍跳了那麼一下。不過就像丟進海中的石子兒一樣,也就那麼一點動靜,很快被其他波濤蓋過了。

  「小阿里呢?」我們幾個面貌各異,出門就可能被人看到,所以對於阿里的行動並不是時時掌握。

  「他就在樓下監視著街上的行動。」阿米德指了指腳下的二樓。

  「你跟他不是親戚吧?我記得你的家人都在美國等你,對嗎?」小貓看了看阿米德,然後眼光向下移到了他手裡的槍口,最後又移回到了他的臉上。

  「沒錯!」阿米德不是傻瓜,先是為我們做事絕情而擔心,後來又為自己被選中而高興,最後把AK放到桌上拉出腰間的阿拉伯短刀看了看,咬著下嘴唇便衝出房門。

  「有眼力!」屠夫點點頭然後扭頭繼續問快慢機,「我們等什麼?人家都跑了!」

  「再等等!我感覺有東西值得我們等。」快慢機說到這裡看了看我和小貓徵詢意見。

  「我個頭小,跑晚點也不怕被人發現!」小貓靠在門框上看著二樓的「進展」。回頭對快慢機聳聳肩說道。

  「我等了一個月,不在乎這幾秒。」我們在這裡監視了這麼長時間,聽了一堆能震驚世界的東西,卻一點於自己有用的東西都沒有,現在還沒有結果對面便被炸了,真是令人沮喪極了。

  這下四個人都不說話了,反正屠夫也不怕事兒,越麻煩他越高興。又等了一會兒便見阿米德手持血淋淋的匕首跑上來,看到我們仍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也愣住了,緩緩將刀子插回刀鞘後問道:「我們還不走嗎?」

  「等一會兒。」阿米德抱著桌上的AKMS滿頭大汗地看著窗外閃動的車燈說,「他們已經搜到對門了。」

  「等這個!」快慢機突然舉起槍開了火,裝了消音器的槍聲在防空炮火的掩護下幾不可聞。我們還沒來得及去查看是向誰射擊,快慢機已跳出後窗順著繩索滑了下去。

  他不解釋我們只能莫名其妙地跟著他一起跳下了後窗,剛落地便聽到快慢機在無線電中向天才吩咐:「天才!我們藏身的地方附近的大橋上停了一輛集裝箱車,你看到了嗎?」

  「等一下!」天才的聲音響起來,「我看到了!但它已經駛離了。要我跟著他們嗎?」

  「當然!那破車有兩個司機,我只打死了一個!」快慢機說到這裡,我們所有人都已經從三樓跳了下來。我們所處的河邊小道非常窄,車隊進不來,黑燈瞎火的,前來搜索的士兵都開手電筒,夜視儀中百多米外就能看到他們手裡的亮光,繞過去不是難事。

  「那上面是什麼?」天才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接收非常不好。

  「我不知道!但我看到送葬者的G500在前面引路,那上面肯定不是伊拉克人的東西。」快慢機領著阿米德在前面帶隊,我在中間,屠夫墊後,迎著手電筒光線來的方向摸了過去,那裡是已被搜查過的住戶。

  在即將遇上搜查小隊的時候,我們翻過一堵矮牆跳進了阿米德的街坊家。我拿的是短槍,所以第一個跳進去,落地便看到一個面帶黑紗的女人正在後院收拾被翻亂的東西,她聽到聲音扭頭正好看到我跳進來。由於她面紗罩臉,我根本看不到她的五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張口呼叫,為了以防萬一,只能抬手一槍打在她的頭上,撞針機發底火的聲音被周圍掩蓋得非常完美,甚至她倒地的聲音都不突兀。

  第二個跳進來的是小貓,由她接替我的位置後,我便握著手槍衝進了已經有人在呼喊這個女人名字的內室,一個年紀稍長的女人手端簸箕,裡面盛著破碎的瓷器正走到通向後院的過道中。天黑視線不清,她把我當成了她的家人,不但沒有驚叫反而走了過來,等被我一槍擊中眉心的時候,她也沒弄清楚是誰向她開的槍。這時候,阿米德和屠夫,快慢機也都跳進了院內,屠夫和快慢機留在了後院以防行蹤洩露,阿米德跟在我和小貓的後面進了屋子。

  裡面有兩個孩子和兩個男人,看樣子是爺孫三代全都在家。扳扣連扣,一陣硝煙之後,整個屋子裡便沒有會喘氣的外人了。

  「這是……塔克里•哈桑一家。我們兩家做鄰居已經三十五年了!」阿米德看著倒了一地的屍體兩眼有點發直。

  「我開槍之前你怎麼不說?」我站到門旁,透過門縫察看街上的士兵有沒有察覺到什麼。結果,不知道哪幫潛入的特戰部隊或傭兵被人拽了出來,不遠處的人家「乓乓」地打成了一團,根本沒有人注意這家黑乎乎的院落裡的幾聲悶哼。

  「我……」阿米德接不下去了。說不知道是肯定不行了,因為他都認識人家三十多年了,不可能認不出這是誰的後院。說沒來得及,在進屋前至少可能提醒我十次都夠了。說因為害怕暴露自己而犧牲他們,則顯得自私而殘餘……

  「沒關係!你到了美國會交到新朋友的,只要你不住在紐約就行了!」小貓又拍了拍這個意志堅定的「起義者」的肩膀。

  外面的防空炮火停了。其實除了最初幾發炸彈是敵人發射過來的外,剩下的近一個小時的炮都是伊拉克人自己在打,這邊打完那邊打,也不知道到底打中個鳥沒有。炮聲一停,其他的響動就格外地刺耳了,我們所在的這條街上槍聲零落,不知道誰在打誰,反正我們這隊人沒有同夥,打死誰都不關我們的事。

  「那車隊只是沿著幼發拉底河岸移動,到了納西里耶西郊的一個煉化廠便停住了,那是……」天才的話沒說完,隊長便接過了話茬,「咳!咳!那就是我們這裡。有隊傢伙正在接近我們這裡……咳!」

  「那我們只要順著幼發拉底河便可以走到那個煉化廠嗎?座標是多少?」我看著外面穿梭不停的偏三輪,這些人全沒有夜視裝備,只有普通的常規武器,如果不是跟著槍聲走,能抓住潛人者就真的是阿拉保佑了!

  「你們要等等才行了。」天才的聲音仍是斷斷續續的,聽起來非常奇怪。

  「等?你在幹什麼?通訊怎麼這麼差?」屠夫皺著眉忍受著耳中的雜音。

  「我在趕路。」天才的聲音倒是沒有他所說的那種驚慌。

  「趕什麼路?」快慢機也非常意外。

  「進入伊拉克找大熊他們。」天才說到這裡大家都愣住了,他在美國基地待得好好的,為什麼冒這麼大風險離開呢?

  「為什麼?」

  「陸戰隊報告說有人向薩達姆示警導致轟炸失敗,身份正在核查中。」天才說話的語氣裡充滿著自豪,「根據他們報回來的位置,只有傻瓜才猜不出來他們指的是誰,如果可能,咱們也會和他們鬧翻,我可不想待在人家後院裡等著挨刀。」

  「甜心!我就喜歡你這一點,機靈!」小貓抱著槍看著天花板嘿嘿笑了,知道自己的情人脫離了險境誰都會開心的。

  「當然!現在美國人正調兵遣將搶奪油田,顧不上理我,等他們騰出手再跑就來不及了!反以,現在我們已經沒有美國軍用衛星提供的監視條件了。我可以利用俄羅斯租給我們的氣象衛星進行觀察,但它有盲區和盲時,不能提供即時的圖像。你要等等了。」天才說到這裡突然笑了。「多虧大熊送回的那個奇怪的油漆,我這裡還真沒有那麼大的防紅外偽裝布料呢!」該死!喪失了現代化優勢,對於我們這些被慣壞的孩子來說可是件非常難受的事情。

  「希望你們帶了美軍的戰鬥標識,不然到時候幾萬美軍和雇傭部隊可認標不認人的。」天才說起話來像是講笑話一樣。不過幸好他的擔心我們出發前都想到了,當時考慮的是怕友軍誤傷,現在則成了一種逃命的掩護。

  得不到天才在天空中的眼線,等到兩小時後衛星再次經過伊拉克上空的時候,美國政府已經從波斯灣的航母上向伊拉克發射了第一輪巡航導彈。那時候天已經開始放亮了,但轟炸並沒有停止,又持續了一個半小時,其中不時有F-117A將鑽地炸彈扔在伊拉克軍人的防空洞上,直到天光大亮才消失了。

  「你猜猜這次斬首行動,有沒有斬掉薩達姆的腦袋?」我們守在這個滿是腥氣的小屋裡不敢上街,雖然分到納西里耶的導彈並不多,可是多年挨炸的經驗讓伊拉克人有了熟練的躲避習慣,街上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一直到中午確定短時間內不會有導彈襲來後,人們才從屋裡飛快地衝出,直奔各個商店搶購水和糧食備戰,這時候他們才確定美國人這次應該是來真的了!

  3月分的伊拉克已經天氣燥熱起來,蒼蠅、蚊子滋生速度雖比不上非洲,但也遜色不了多少,屋裡的死人還沒有腐爛,腥味便把附近剛孵出的小綠頭蠅都吸引了過來,密密麻麻地落在床單的血灘上,層層疊疊,讓人替它們的好口福高興。

  街上軍人和遊擊隊仍駕駛著各種車輛四處流動,試圖用高呼著的口號和電臺播放的愛國歌曲給街頭扛著攝像機的各國記者一個好的印象,也許是因為太專注於此了,他們沒有顧得上再去排查奸細,也給我們這些人省了不少躲藏的麻煩。

  不斷從城外湧進城內的士兵,膚色各異,服裝各異,手裡拿著清一色AK47鑽進各種建築中便不再出來,看樣子是要和美軍打巷戰。他們分佈的範圍之廣、密度之高讓我們這些人很容易預想出,美國軍人進入城區後會遇到「血戰」。

  「挺聰明的!」小貓指了指一排開進街道旁商店中的T55和T72坦克說道。那些人正在用木板重新將門封起來,從外面看就像閉門歇業。

  「我們應該警告美國兵嗎?」阿米德畢竟投靠的是美國政府而不是我們。

  「不用!第一批殺進納西里耶的肯定不是美國軍隊,應該是美軍特戰隊策反的『起義武裝』。」其實我們說的便是打著各種名號的傭兵,反正又沒有人專訪他們,只要包了頭巾上電視,誰都會覺得是穆斯林。

  「我們怎麼辦?」阿米德看著各條路口設下的工事和路障為難地說道,「我們出城的道路都被封住了。」

  「沒關係!」小貓看了看表說,「用不了多久美國人便會給我們清出多條道路的。我們所需要的便是等待並祈禱。」

  「祈禱什麼?」阿米德看小貓不時地看表有些疑惑。

  「祈禱炸彈不會落到我們頭上。」小貓說到這裡便沒有再出聲了,因為城南已經響起了爆炸聲。不一會兒爆炸聲由遠及近,從視窗向外可以看到幾架「眼鏡蛇」直升機正沿著西側的中央大道一路轟來,直到在納西里耶大橋打光了彈藥才回航。它們剛拉升高度調轉機頭,數發PRG7便晃晃悠悠地從交錯的街道中升起,到了五百米的高度便自爆了。

  可惜他們沒有炸到任何東西,卻被隨後的第二批直升機鎖定了射手的位置,一陣低空轟炸後,伊拉克人少了數名,RPG和SAM7引爆在天線、晾衣架等各種高空障礙物上,炸死了不躲在家中的平民,卻沒有傷到一架直升機。而這些射手則在第三輪跟進的直升機轟炸下粉身碎骨了。

  三輪清掃後,再也沒有RPG射手願意暴露自己的位置,幾架直升機找不到有價值的目標後便後撤了。過了些時候,在大路的盡頭,一批穿著美國戰壯鬥服的士兵開著M113裝甲車和悍馬出現了,比較奇怪的是後面跟著的坦克竟然不是現役的MIA1,而是老式的M60A3坦克,但是看上去又不太一樣,主炮絕對不是原來的105MM線膛炮,看上去更像120MM口徑。咱不是坦克兵,看不出來這又是哪國公司為第三世界國家改進的M60A3試驗品,估計拉過來開幾炮就要開賣了。

  為了看清楚一點,我們全都上了二樓,雖然被流彈機中的可能性增大了很多,但視野卻清楚了很多。借助望遠鏡看過去,只見那些士兵正一步一步地走近埋伏著坦克的街段,阿米德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似乎自己的兄弟身處險境一般。

  「有本事你就出去呀!」小貓做了個「請」的手勢,「你這模樣,不舉白旗被美國人打死,舉了白旗被伊拉克人打死,不如自己給自己一槍還少跑點路。」

  「我……」阿米德什麼也不說了,他惱怒卻沒有底氣。

  「轟他們!轟他們!」屠夫笑得合不攏嘴,手指在牆上一搗一搗地叫得像個慫恿別人犯罪的惡魔一樣。

  「轟!」一聲炮響回應了他的祈禱,在軍隊走過那埋伏有坦克的店鋪門口時,藏身其中的T72出其不意地開了火。炮彈帶起的巨大煙塵和碎屑將整個街區蓋得嚴嚴實實,原來等著瞧好戲的我們除了個黃色的大沙罩外什麼也沒看到。槍聲和慘叫在黃色的濃霧中此起彼伏,不斷有正規軍、民兵甚至平民抱著槍衝進濃霧中,每衝進去一股便是一陣雷聲響動,等槍聲平息後便又有人不怕死地衝了進去。有人爬到屋頂上,居高臨下地朝著沙霧中發射RPG7火箭炮。這些人不懂得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道理,一般打上一發便會站在那裡重裝彈,然後像個活靶一樣被子彈掀翻載到地面上。如果有人位置真的很好,打上兩發還沒被機斃,那麼地面上的美軍便會掉轉炮口連帶房頂一起掀飛上天。

  於是不斷有偏離軌道的迫機炮、火箭炮和坦克從濃霧中飛過,落在周圍的民居中炸得房倒屋塌。眼鏡蛇直升機飛過來,看到這鋪天蓋地的黃霧也分不清敵我,只能向週邊民兵轟了一陣,沒解決任何問題就撤離了。從城外打進來的炮火,也由於兩軍接火過近,只能非常謹慎地先轟週邊然後再慢慢縮短行程,放了幾十炮轟了半個小時也沒起到什麼作用。

  等七輛運兵車在五輛坦克的掩護下撤離後,槍聲逐漸停止了。黃霧散去,十多輛悍馬全被打成了蜂窩,四輛佈滿彈孔的M113和兩輛M60A3停在路中間燒得正旺,通往納西里耶大橋的大道上躺滿了屍體,道路兩邊的店鋪全炸飛了,可以看到裡面的T55也沒了炮塔,除了冒煙什麼也幹不了。仔細看看死在路上的人,伊拉克人還是多於穿軍裝的,不過300人的部隊還沒看清怎麼打的,便被放倒了近四分之一,這對於任何部隊來說都是很恐怖的。

  「幹!啥也看不清!」屠夫冒著被流彈機中的危險拿著望遠鏡瞅了半天,只看到了車子開進開出,最期望的血肉橫飛的場面沒看到,讓他大失所望。

  等撤離出濃霧有了視距後,那些美國兵便對著剛才交火的地段開始炮轟,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交火規則了,一炮穿幾家,平民士兵一起炸上了天,大塊的紅磚牆就那麼輕飄飄地從百米外飛進了我們的庭院,落地震動將門上僅剩的半塊玻璃也拽了下來。

  橋頭堡上的伊軍士兵則將防空炮放平,23MM口徑的高爆彈機穿M113那可憐的鋁合金裝簡直像切牛油一樣容易。駕駛艙被撕掉了頂後,裝甲運兵員終於認清了事實,也顧不上邊上拿他做依託的步兵,開足馬力放著黑屁跑沒影了。

  一陣陣的榴彈炮從城外打了進來,壓制住了對面的炮火,可是總也沒有辦法消滅敵人。那些保住了命的士兵趁著火力優勢,又衝回了死人堆中將稍微完整點的屍體從死人堆裡扒出來,拖回自己的隊伍,然後用坦克擋住屁股,由哪裡來回哪裡去了。

  那支不知來歷的隊伍看樣子是沖著納西里耶大橋來的,可是從中午忙活到晚上,也沒見他們打進納西里耶市中心,更不要說大橋了。看樣子他們是太小看伊拉克的軍隊了,僅憑半個營的人便想拿下市中心的主要橋樑,真以為這裡是巴基斯坦了。

  也是這一仗打得過於振奮人心,納西里耶周圍的散兵遊民全部湧進了城,一時間各條道路上都充斥著舉槍歡呼的士兵,如果說今天早上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那現在便是摩肩接踵了。隊長說在他們那邊也發生了橋樑爭奪戰,不同的是那邊美軍取得了勝利,雖然不是主幹橋樑,但過河是沒有問題了。

  「嘿嘿!我們被堵在這裡,卡利•克魯茲也被堵在了這裡。」屠夫聽到隊長那邊的戰況笑了。

  「渾水才能摸著魚嘛!」小貓看著街上在美軍M113裝甲車殘骸上歡呼雀躍著的孩子們說道。

  「那我們就等到水真正渾了便去摸魚!」快慢機站在視窗的陰影中向遠處望去,眼睛在數個屋頂上一一定位而過,順著他的目光,可以發現在有人影在屋頂上移動。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呀?」阿米德看著遠處自己的房子被拆得不成樣子滿臉的擔心,現在他的身份洩露了,如果被抓住,那下場可是生不如死,所以他現在逃離這裡的心情比我們還焦急。

  巴格達時間3月21日晚8時許,美軍展開了對伊拉克的「震懾行動」,數小時內起飛各型戰機上千架次,從海上和空中向伊拉克發射千枚巡航導彈以及大量精確制導高爆炸彈,其強度超過了美軍過去十多年來所進行的歷次戰爭。雨點般的巡航導彈和精確制導彈紛紛落在伊拉克首都巴格達、北部石油重鎮摩蘇爾和薩達姆的老家提克裡特。火光四閃,爆炸聲不斷,一柱柱濃煙應聲騰空而起。

  伊拉克的傳媒系統早已經被美國政府摧毀了,為了從心理上打垮伊拉克人,電視和廣播中到處是北約和鄰國不利於伊方的報導。各航母群飛機導彈來往穿梭如蜂群般忙碌不停。

  已經全面停電了的納西里耶卻一點也不黑暗。作為伊拉克第一軍事重鎮,納西里耶理所當然地遭到了北約盟軍的重點「照顧」,飽和轟炸的火光如同百萬個相機同時閃光一般耀眼,連天上的明月都被反襯得昏黃灰暗起來。高空爆炸排天倒海的汽浪將白天納西里耶上空沙塵暴留下的淡淡白霧吹了個乾乾淨淨。

  落在我們隱藏點周圍的導彈爆開的沖擊波如水紋般沿著地面蕩開,連地基深厚的房子都隨之舞動,我們都有點坐海船的搖擺感覺。雨點般炸開的導彈和密集的防空炮混雜的巨大的聲浪蓋過天地間一切響動,我連自己打響指都聽不到。

  「這才叫渾水!」我們幾個都對美國這次下血本的行為吃驚極了,這種轟炸密度不要說平民,連我們這些征戰多年的傭兵都有點擔心挨上一記。

  現在是摸魚的時候了,我們幾個在所有人忙於挖洞躲避的時候卻走上街頭。振耳發聵的導彈襲機中出現了瞬間的空場,突兀的靜謐令映紅的城市顯得愈發詭異。拖著沉重的步子邁向納西里耶橋,就見路面上橫著一輛小型貨車和十幾輛卡車,全都佈滿了孔洞。有的還在燃燒,有的已經成了一堆堆變形的金屬片。

  在路面和路邊的水溝裡,我看到成片的屍體,全是伊拉克平民,一具男屍還在燃燒,嘶嘶地冒著煙,引燃他衣服的卻是身邊一疊快成灰燼的鈔票;不遠處的巨大彈坑邊壘著三具半截屍體,從長短衣著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父親的白色阿拉伯長袍,母親的黑色波爾卡,小女孩兒漂亮的橙色和金色裙子,雙親撲倒在小女孩的身上,想為她擋住死神的鐮刀,可惜整齊的切口表明他們脆弱的肉體沒有擋住鋒利的刀刃;一輛被炸成兩段的汽車裡一位少了半拉腦袋的父親懷裡繫著個掛兜,包裹著一具女嬰和一具男嬰的屍體,兩個孩子中一個已經燒得不成樣子,另一個上半身仍粉嫩如玉!這些都是想逃出城躲避美軍飛機大炮的伊拉克難民,可惜逃的不是時候。

  穿行在這人間地獄中,呼吸著人肉焦臭的氣味,我有種腳底酥軟的虛浮感,迷幻的感覺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我是在high嗎?使勁擰了自己握槍的虎口一下,辣痛!

  「轟!」一聲巨響在空中炸開,巨大的氣浪把我們五個拋離地面,摔倒在路旁的櫥窗中,骨頭挫動的劇痛和扎進掌側的玻璃渣將我的神經從漿糊中刮離出來。

  「該死!」小貓一聲罵引得大家回頭看她,一片玻璃在她的鼻樑上黃切出一道見骨的傷口。

  「沒事吧?」我摸過去想替她察看卻被她拒絕了。

  「當然有事!我破相了!」鼻血蓋住了小貓半張臉,看上去像戴了暗紅色的面紗一般:「我感覺自己的鼻子要掉下來了!我可不想當麥克爾•傑克遜。」小貓從來沒有表現過怕死,但現在驚慌的眼神比她在車臣踩上地雷還嚇人。

  「別動!閉上眼。」我把她拉到暗角裡,掀起邊上咖啡桌的桌布將我們兩罩在裡面,借助手槍下面的戰術手電筒察看傷口中的雜質,然後用消毒水沖洗淨傷口,兩指輕按鼻兩側向上推,將翻開的皮肉擠到一起,再用止血膠帶將它黏住。

  「沒事!以後磨磨皮就沒事了。」我安慰她,照那傷口的長度和深度,可是要找個好醫生諮詢一下了。

  「快走!過一會兒就要天亮了!」屠夫抱著裝了彈箱的突擊步槍指了指窗外道,「郊外可沒有這麼多建築,趕不到地方我們就只能暴露在雙方的槍口之下了。」

  「我們要弄輛車!」快慢機指著遠處駛來的一輛皮卡,上面支著高射架,裝著PKMS機槍,卻沒有裝NSPU夜視瞄準具,兩名射手一個持槍一個扛著RPG站在車上向天空瞎瞄,也不知道這麼黑的夜裡他想打誰。

  「我來!」小貓把自己臉上的血撈了撈抹了個滿臉,然後站起身用頭上的桌巾包住金色的頭髮,把突擊步槍扔給我,從口袋裡拿出GLOCK21C拉上膛,插在胸罩上,向我和快慢機點點頭,然後等附近有炸彈落地後便尖叫著衝上街。我和快慢機則站在櫥窗暗處端著槍瞄向街上相對顯眼的敵人,但不斷的爆炸震動使腳下鬆動的地板晃個不停,端在空中的槍沒有辦法持穩,放在桌面上沒有緩衝會跳得比手還力害。

  「屠夫!」我向屠夫招招手。

  「該死!」屠夫無奈地坐到我的面前,讓我將槍架在他寬厚的肩頭:「我討厭幹這個。」有了充滿彈性的三角肌作支點,我自己身體的晃動對於射擊精度的影響則相對小了很多。

  小貓跑向那輛正準備開動的皮卡,那個握槍的掉轉槍口對準了她,可是看到只是個滿臉血水陷入瘋狂的女人,便又壓高了槍口,沖小貓揮揮手喊叫了兩聲,想趕走她。

  小貓則不斷地把兩隻血手在身上和能碰到的東西上亂蹭,一副被血水給嚇壞的樣子,這種人我們在戰場上見得多了,所以小貓模仿得非常神似,邊尖叫邊扒著視窗不斷拍打駕駛艙的車門。

  「我搞定機槍手,你對付RPG。發射!」我輕拍了一下屠夫的後背,他伸手擋住眼睛防止火藥濺射。有消音器的槍聲在這種環境中還沒個屁聲大。338中口徑的重彈威力超越普通狙機彈太多了。手按機槍的射手被我擊中了腦袋,天靈蓋畫著孤線飛過車頭掉在引擎蓋上。RPG被快慢機擊中了脖子,子彈穿透腦幹帶走整個下巴,與此同時,車旁的小貓從腦前掏出了GLOCK21C沖著駕駛艙開了數槍,然後像進自己私家車一樣自然地拉開門,將屍體拉出來自己坐了進去,接著向我們揮了揮手。

  抱著槍快速衝過無人而顯得寬闊的街道,躥上皮卡後我第一件事便是將死人頭上的阿拉伯頭巾剝下來箍在自己頭上,頭巾上面的腦漿黏到我的臉上,擦掉的時候有股豬油膏的滑膩。

  我和阿米德站在車鬥中,一手把著機槍一手扶著腦袋上的阿拉伯頭巾。汽車吼叫著飛馳在滿是碎物的街道上,就像其他逃命的車輛一樣。

  「伊拉克萬歲!」每次和人交錯而過的時候,我便讓阿米德叫上這麼一句,對面的人便只顧上回應一句相同的對答,來不及仔細打量我們的長相。就憑這一招,我們橫穿了半個城市也沒有遇到阻攔。

  直到碰到一批和我們同路的蒙臉阿拉伯人。這些傢伙聽到我們的口號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對我們揮揮手,但他們手裡塑膠槍托的MPI-KM突擊步槍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東德產的AK47,可以說是世界AK系列中最好的產品,甚至超越了蘇聯原廠貨。剩下的人拿的是匈牙利有前握把的AKM63,其中幾個火力手手裡拿的AK47槍托上安裝有像膠緩衝器,槍管上裝了榴彈發射器,更是明示我們那是波蘭產的PMK-PGN-60。

  伊拉克的武器來源龍蛇混雜,一支人馬手裡拿上幾支AK是稀鬆平常的事,可是所有人拿的都是北約盟國的產品就不多見了。龍其是東德那批貴族貨,售價不是伊拉克平民武裝支付得起的。

  「我們有伴兒了!」我拼命向越來越近的傢伙們揮手,然後同時向車內的朋友示警。他們一接近我們,我便發現不對勁,而這些人也發現了我背在身後狙擊槍上的夜視儀,槍口同時端了起來。

  「什麼人?」屠夫回頭從後玻璃窗望過來,看清了情況後說道,「可能是北約潛入伊拉克的特戰部隊。」「他們也認出我們了。前面路口拐一下,他們要是還跟著我們就幹他娘的!」我接著不斷喊著家國口號,這都是從伊拉克電臺現學現賣的。

  「坐穩!」小貓聽完說拐就拐,一個急轉彎差點將我們兩個從車上甩下來。回頭看看身後,那兩大車人並沒有跟過來,我們鬆了口氣。可還沒等把心放回原位,再轉到平行道上時,便看到遠處的兩輛BMP1中間橫著個木杠擋在路中,後面的沙袋包圍中有兩門ZU-23防空炮正在指著天空轉動著,他們守著的是座並不寬闊的次要民用橋口,不少難民步行或乘車通過窄橋想要逃離飽受轟炸的城區.對面兩口23MM滑膛炮細長的炮口壓下來後,有人走出路障向我們招手.「怎麼辦?」小貓是司機沒有辦法戰鬥,屠夫擠在這個破皮卡後座上,連個伸槍的視窗都沒有,只有快慢機能幫上我們的忙,可是他現在使用的是AK彈藥,沒有辦法擊穿BMP1,這練「鐵頭功」的怪車能頂得住12.7重機槍的正裝甲。我的338破甲彈倒是可以辦到,但射速過慢半天打不死幾個人,人家一炮就能把我們整車人轟上天。

  「緩緩過去!」我推推身邊的阿米德說道,「你不是伊拉克安全部門的嗎?去唬唬他們,如果騙不過去,儘量把人從裝甲車中引出來。」車子開到兩輛裝甲車近前停下後,阿米德跳下車熟練地對著防守的士兵指手畫腳一番,對方便飛快地放下欄杆示意我們通過。正在這時遠處卻突然響起了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引得守衛的士兵紛紛抱著RPG反坦克導彈衝出裝甲車和隱蔽處進入了伏擊位置,可還沒等他們站穩,轉眼間半條街被夷成了平地,BMP1也被強大的衝擊波橫著吹出去數米遠。然後,各種輕重武器便開始由上向下開火,凡是站在可見之處的士兵和平民都成了他們的攻擊目標。這其中當然也包括阿米德,而多年訓練的本能也讓阿米德的第一反應仍是與伊拉克軍人並肩,向屋頂上的不名武裝還擊。

  該死!我們PKMS機槍從三腳架上卸下來,提著二十金重的鋁合金彈箱跳到了皮卡側面,借車身為依託躲避起來。快慢機和屠夫也愣住了,先是從左側下了車,把槍架在車頂瞄準了對面的屋頂才罵道:「挑什麼時候下手不行?幹!」小貓掛上倒檔剛退兩步,阿米德那個白目貨看到後,竟然邊開槍邊退跑回來了。這當然引來了那邊屋頂上的不名武裝的注意力,幾支步槍掉轉槍口向我們這邊打來。不像電視上紙箱都能擋子彈,除了發動機和輪胎,AK47的子彈將尼桑車體打對穿沒有任何問題,我臉邊上的金屬擋板冒出陣陣火花,瞬間被穿出四五個洞,一股子焦味傳來,讓人感覺鐵板被燒糊了一般。

  「操他媽的!」屠夫上車時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後車門竟然是用鐵絲固定在車架上的,只能砸碎車玻璃往外爬。還沒等他下車,阿米德從他面前跑過,一排子彈前後腳跟著頭頂掃過,差點把卡在窗框中的他嚇死,趕忙縮回腦袋向我們叫道:「傻看著幹什麼呀?還擊呀!幹他娘的!」

  「幹!」我看小貓也被流彈嚇得縮到儀錶台後面不敢露頭,知道沒辦法好進退只好拼了。我提著重機槍衝到車頭位置,把機槍架到車蓋上對著躲在樓頂暗處的槍手開了火。

  PK機槍繼承了俄羅斯火器的結實沉重和高後坐力特點,但它的標準射速卻只有650RPM,比我常用的HK21的800RPM低很多,更不要和大熊的M134相比了,而現在這把槍已經不知打了多少發,沒清過槍,部件污垢使射速降了不少,溫吞的火力壓制能力讓人感覺它像沒有吃飽飯一般。

  也許是快慢機的步槍有消音器可以將槍口火光掩蓋,對方的還擊對象仍主要以我和阿米德為主,屠夫和小貓被憋在車裡出不來,我手裡又是一把慢牛車,根本壓制不住對面的火力。那些傢伙肯定也有夜視儀,點射打得準極了,還沒打兩槍便被對方的搶射打得抬不起頭來。快慢機沒有辦法,只好從阿米德屁股後面的彈袋裡面翻出RPK的75發彈鼓插在自己的步槍上,暫時充當了一把火力手。

  「重裝彈!」我打光了200發的彈箱後大叫著蹲下身,從滿地的彈殼中撿起一個,顧不得燙手插進槍管導氣箍下面的導氣孔調節器中,將它擰到最大,增大氣量提高射速,雖然會增加機匣和操作部件的磨損,縮短槍支使用壽命,但現在也管不那麼多了。

  從車箱裡搬出另一個200發彈箱,壓好彈鏈再次開火,高射速的優勢從大量減少的回擊就能感覺出來,這下屠夫和小貓也終於能放心大膽地從車廂裡鑽出來了。多了兩把槍支援後,對面不定期射擊少了,也引來了原本和伊拉克士兵對轟的炮手的注意力。一發火箭彈錯過了車頭,打進背後的店鋪後炸開,竟然蹦出來大堆的餐盤。身邊的阿米德一聲慘叫坐在地上,我聽他叫得慘不忍聞,回頭一瞄差點笑出聲來,這傢伙的屁股和大腿上竟然被釘了數把材質不一的叉勺。

  「拿住!」我把手裡的機槍讓給屠夫,從背後撈過狙擊槍,拉下臉上功能簡單的微型夜視儀,打開了瞄具上的熱感控測器,對著屋頂躲在花牆後面的兩個紅影連開數槍,擊穿磚牆將兩人打倒在地。

  「閃光!」邊上的小貓則掏出一枚光彈和震憾彈,尖叫一聲扔了出去,我們停住射擊趕緊捂上了夜視儀。地聲巨響,一道亮光閃過,屋頂上部隊有節奏的攻擊停止片刻,槍聲再響的時候便雜亂無章起來。爭得空隙的幾名伊拉克軍人鑽進了一輛運兵艙被炸壞的BMP1中,掉轉仍能動作的23MM炮對著那排房子開了兩炮。從紅外顯示看,除可以看到的不少紅影隨著坍塌的屋頂掉到了一樓仍能活動外,剩下的凶多吉少。

  快跑!被打爛了前臉的皮卡不能用了,我們便收起彈藥徒步衝到路對面。拔掉了腿上的餐具和阿米德看沒有人表示出扶他一把的意思,便瘸著腿拎著彈藥箱和RPG一步一抽氣地跟在屠夫身後,也不射擊,當起了彈藥手。

  雖然坦克發動機的聲音仍在響,可直到我們逃離交火地點,也沒有看到坦克部隊到來。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20 00:55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冷眼旁觀

  到22日早上接近隊長監視的那個煉化廠時,我們已經和各種大小武裝接火三次,雖然連打帶跑的策略讓我們沒有人陣亡,可是各種爆炸和流彈還是多多少少波及了我們,我和屠夫身上都掛了彩,小貓更是被炸飛的磚頭撞折了一根肋骨。

  我們剛走近煉化廠,突然有枚炸彈從天而降,就在離我們幾人不遠的低空炸開了,爆炸聲響起的時候,我心中那叫個恨呀!怎麼這麼倒楣,從如此戒備森嚴的城市和雨點般的轟炸中都走出來了,沒想到竟然到了沒有轟炸價值的野外中了獎。

  腦子裡一片空白,感覺有東西迸到自己身上,不過只是微痛,抬頭仔細打量,才看清充斥天地間的不是火焰和破片,而是雪片般的紙張,撈一張一看,上面用數種文字細數薩達姆罪行,勸士兵投降,勸什葉派穆斯林起義。死裡逃生的詫異和驚奇沒有讓我們高興,我們只想儘快離開這個不吉利的位置。就連快慢機這麼冷靜的家夥,在經過我身旁的時候,嘴裡也在不停地讚美上帝的美好。

  等我們進到了隊長他們所處位置附近的一座已經只剩半棟的宿舍樓中時,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裝甲部隊已經開始在遠處設立炮兵支援陣地了。上了四樓後,用望遠鏡便可以看到數百輛機動裝備綿延數里看不到尾。

  「隊長!」我們就位後摸了摸臉上被紙割傷的口子,身上被嚇出來的冷汗還沒有乾。

  「咳!」隊長似乎感冒了,微微咳了兩聲說道,「嗯?」

  「我們就位了,就在你們的3點鐘方向。」我說完補了一句,「你不舒服嗎?」

  「知道了!我沒事,被吸進來的硝煙灼傷,你們注意自己就行了。咳!咳!」隊長在無線電那頭的聲音挺洪亮。

  「噢!」我聽到聲音回頭,看見上樓頂貼美軍戰鬥標誌的屠夫回來了,「我們怎麼辦?」

  「我們要再等!」隊長喝了口水說道:「這裡的人太多了,光我看到的就有七支不同國籍的隊伍,兩千多人在這裡晃悠。」

  「兩千人?」屠夫也愣住了,「算上伊拉克軍人嗎?」

  「這個廠裡沒有伊拉克軍人了。我到了這裡便抓個了舌頭,塞爾維亞的工兵。」刺客的聲音響起來,也有點沙啞,他們被汽油彈爆炸波及了嗎?

  「兩千人全是傭兵?七個國家的傭兵?」屠夫和我們幾個都嚇住了,拿出瞄準僅對著遠處的廠區觀察起來。

  好傢伙!德國的賓士G500,英國的陸虎衛士,義大利的IVECO,法國的VLRA和KERAX,俄制YA3-469和K3KT-74281,各種軍車停了半個廠區,旁邊站滿穿著便服、外套防彈衣、手持武器的軍人。

  「卡利•克魯茲竟然雇傭了這麼多的人?」看到各種各樣的士兵到處走來走去,我們也驚呆了,卡利•克魯茲即使有再大能力都太明目張膽了。

  「不知道!」隊長清清嗓子,「他們這些人開著卡車到處亂跑。昨天那樣的轟炸下仍跑出去轉了兩圈。」

  「送武器的?」我們都想起了潛人伊拉克時遇到的那些裝備了不少先進技術的伊拉克部隊,那些東西肯定是外人送進來的。

  「有可能。不過你看他們樓頂。」隊長的話把我們的目光引到河對面煉化廠並排的四根煙囪上,那裡懸掛著的是法、俄、中的國旗。煉化廠的牆外用英語寫著:不要打這裡,院內是準備撤離的石油工人和器材。注:牆外的公路上有雷區。

  「石油工人個鳥!」刺客的語調也透著難以置信,「他們建立緩衝帶,環形工事、狙擊手和重機槍佔據所有制高點,迫擊炮和反坦克導彈是最先進的,他們甚至攜有能打下阿帕奇的毒刺導彈。昨天他們用軍用紅外閃光器將廠區圍起來,誤導F117轟炸機的駕駛員繞行。今天又掛出多國國旗和標語想唬陸軍!」

  「那我們還等什麼?」本來計畫趁這些受伊拉克保護的客人遭到美軍驅趕的慌亂中下手,如果美國人不會動他們,那我們還等什麼?

  「等他們動!」隊長深深地吸了口氣,「不論現在聯軍會不會攻擊他們,一旦納西里耶政府倒臺,到時候肯定有大的騷亂。本來便與政府敵對的宗教武裝必定會對這些薩達姆的好友下手。」

  「那要等多長時間?」我經剛才的生死一驚後,對於未了的「心結」能否解開越來越擔心,口氣越來越焦急。

  「等到你兒子會下地走路也要等!」屠夫在邊上拍了我一巴掌,沒戴頭盔的腦袋被拍出一聲巨響。我雖然很生氣但卻惱不起來,他說得絕情,但也提示出他理解我在擔心和焦急什麼。

  「我明白了!」等了快半年了,說真的,如果不是剛才的意外提醒我隨時可能死掉,讓我意識到就算兒子不出事,我死了一切努力也是白費。正視了這些傢伙的實力後,除了等待最好的機會一擊必中外,我們任何冒進都是送死。

  雖然空襲已經減弱但仍在進行,城外的美國海軍陸戰隊仍在做著戰鬥準備,只是派了少量偵察隊潛進來,希望能收集點兒戰地情報,另外向城內播放勸降的演講。而伊拉克軍人則不時在各處亂躥,有一隊工兵就在我們樓下的路旁不停地開始佈雷。

  他們的行為過於倡狂,海軍陸戰隊的士兵難以忍受,於是便派人來抓人,那些工兵見勢不對便想跑,結果發現美軍在派出正面車隊的時候,已經有人迂回到了他們身後。

  不發一槍便打了個小勝仗的美軍有點得意忘形,歸隊的時候也不想想剛才這些工兵在路邊幹什麼來著,倒車時隊尾那輛AAV兩栖裝甲車油門踩過了頭,一團煙柱沖天至少有二十米高,整個車身被炸成了碎渣,散落在方圓百米,黑煙散去後到處都是血肉,散亂的撲克、雜誌、可樂罐和沾了血的泰迪熊。一團黑物迸到了我們這層樓中,仔細打量才能辨認出是背著軍用包的一隻胳膊和半扇肋骨……

  「嘿!」我身邊的屠夫拉過那半扇人肉,打開背包高興地叫道:「看這是什麼?三文魚、蘋果醬、豆罐頭和……義大利麵!」

  「噢!他媽的!」惡魔聽到家鄉菜在無線電那邊叫駡起來,「怎麼不炸到我這邊來?」

  「你要是夠膽子,就過來拿,我吃不慣這東西。」屠夫把有用的東西翻出來後,將那半邊脊樑扔到牆角,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惡魔竟然冒著踏雷的危險摸了過來。看著坐在牆角吃得津津有味的這個傢伙,只有感歎義大利人的瘋狂了。

  由於惡魔瞭解情況,我們一直談論著對面圍牆裡那些傢伙的奇怪之處,直到第二輪震懾行動展開才在震天的炮火中停止了交談,開始為會不會有導彈不長眼掉到自己頭上而擔心。晚上,那個院裡的車隊又開出去幾輛轉悠去了,直到早上也沒有回來。

  23日早上,再打量局勢的時候,城外的美國兵變得更多了,而樓下的伊拉克軍隊仍是三三兩兩地分散在各處。黎明剛透著點亮光,城外的美軍先動了。一支裝甲偵察分隊小心翼翼地順著主要幹道向城裡摸了過來,經過昨天裝甲車被炸的地城時,尖兵不時地人地上拾起一些東西裝回身上,其中有一本厚厚的相冊是我們晚上扔下去的,那是飛進到樓上的這個叫瑞爾的士兵的,裡面有他和美麗的妻子及三個兒子的數百張照片,看著這東西就想到自己的女人和生死不明的兒子,這傢伙不守著自己的嬌妻幼子,卻跑來這裡搶人家的石油,結果把命送掉,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不好意思霸佔,決定還是讓他的戰友給他帶回家的好。

  那些傢伙經過我們樓下的時候,只是向裡面探頭望瞭望便繼續前進了,走過幼發拉底河的大橋,他們看到了送葬者貼在煉化廠外的標語,便跑到門口去核實。他們正與廠中的人交涉,突然一夥伊軍晃著白旗雙手空空地從路旁的建築中走了出來,表示要向美軍投降。陸戰隊員先是一驚,確定對方確實沒有武裝後便樂滋滋地上前納降,結果還沒走近,那些降軍突然全部臥倒,露出了隊伍後面的大炮。還沒等陸戰隊員做出反應,一輛裝甲運兵車已經炸開了,至少又有十名士兵當即被炸身亡。那群陸戰隊員臥倒後,第一件事便是將那些正轉身往回逃的詐降士兵全部掃翻。

  第二梯隊的陸戰隊在望遠鏡中看到前面的慘狀後加速前進,準備營救他們的同伴,卻迎頭撞上了不知從哪裡躥出來的五百名守城伊軍,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戰鬥。一時間雙方大炮、火箭全帶著尾巴你來我往,煙霧騰騰,而被大炮和五百多名伊軍夾擊的第一組偵察隊,過了十幾分鐘後便倒了一地,沒一個站得起來了。

  等美軍的坦克從後面開炮支援,伊軍便全部快速地撤回了民居街道中,美軍想追卻被一群婦女老人堵在了路口,沒法開槍也不能驅趕,只能眼巴巴地瞪著那些軍人消失。

  我們在樓上可以看到,逃進小巷的軍人邊走邊脫衣服,從另外的巷口出來的時候,已經成了身披長袍頭纏布巾的普通人,然後跑回大街站在路邊,看著被人群圍住的美軍準備偷襲,我都替那名離他最近卻不知道狀況,仍在那裡安撫哭泣的老人的年輕小子捏把冷汗。

  世事畢竟不是能由人控制的,那名正拉著一位抱著他腿哭叫的老婦人的年輕士兵,被人從背後伸過來的手槍頂進頭盔一槍打倒在地上,然後槍聲又大作起來,美國兵可能接到了不許向平民開槍的命令,所以還擊非常猶豫,被伊軍打得退到裝甲車後面不敢露頭。幾名去搶救受傷倒地的士兵的軍醫聽到槍聲,看見指向自己的槍口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伏在傷兵身上,利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射來的子彈。等到美國以人數的優勢壓得對方後退後,沒有了軍醫的隊伍,喚來擔架至少拉走了四五十號生死不明的傷員。

  而其他試圖繞到伊軍背後的小分隊,有的被三五成群的非軍非民的武裝人員駕駛著裝備了機槍、反坦克火箭的多用途車輛,甚至計程車給堵在了半路上過不去,有的則遭到大股伊拉克步兵和「薩達姆敢死隊」的猛烈狙擊。殿後的炮兵部隊試圖為坦克提供炮火掩護,但偵察分隊和伊軍的距離實在太近了,打了兩炮竟然炸飛了自己的一輛運兵車,最後整整好幾個小時,炮兵根本不敢發炮,生怕打中了自己人。

  七百名被燒焦的伊拉克士兵阻擋了美國鋼鐵之師整個白天,等到美軍攻擊部隊不作停留衝過橋向市區進發後,留守橋樑的部隊接收的是一片焦黑的鋼鐵陣地,其中到處是七零八落的屍體,有美軍,有伊軍的,其中很多被燒得膠著在一起無法分開,而有的則是殘肢混雜,需要拿到裝甲車燈前一塊塊辨認。

  從事這工作的年輕小夥子看上去只有高中畢業而已,大多數人在此之前應該還沒有真正參加過一場戰役,沒見過一具真正的屍體。不少人看到眼前的慘況便倒在戰友的懷中哭泣起來,定力夠的則翻開《聖經》默默地祈禱。

  等到受傷較輕的裝甲偵察隊士兵歸隊後,「保護平民」這四個字已經不再出現在他們的腦海中了。我們監聽的美軍頻道中,只要一有伊拉克車輛經過,這些士兵便瘋狂地叫駡請求射擊。射擊被批准了!

  夜幕來臨,三輛坦克和四輛AAV兩栖裝甲車被安插在橋北,所有的炮口都對準納西里耶,他們已經受命可以射擊任何開往美軍方向的車輛。如果那些平民徒步過橋也許還能活命,但只要是開著車的,一律不須示警便被猛烈炮火摧毀。槍炮聲響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聯軍士兵竟然從炮口前方堆滿大道的汽車殘骸中撿出了兩部相機……

  大熊和狼人等帶著車隊趕了過來,但由於害怕暴露我們的位置不敢靠近,只好暫時與唐冠傑那些同路美軍一起駐守在相隔不遠的橋口上,只派了醫生來給小貓看傷勢。

  躲在樓上一動不動地又待了一夜,快4月了伊拉克越來越熱。32度的高溫讓屋內的那半片人體腐爛發臭蠅蟲滋生,邊上的阿米德的傷口在醫生來之前便已經發炎化膿,雖然醫生及時為他清除了壞組織和引流,可是他仍發起了高燒,如果不進醫院系統治療得了敗血症就穩死無疑了。最後我們決定讓醫生趁晚上將他帶走,交給了美國人,畢竟他是人家的線人,借用一下就好,損壞就要賠償了。

  美國人以為一天就能拿下納西耶,可是打到現在仍沒有伊拉克軍隊投降的任何跡象。逼不得已美國扣住大把的難民,逼他們穿上伊拉克軍裝,然後用電視向全世界宣佈駐守納西里耶的士兵已經投降。結果,人家當天便把軍隊和美國激烈交火的視頻發到了網上,讓全世界看了美國一個大笑話。

  對面工廠裡的人非常沉得住氣,只不過每次出去的車隊都沒有再回來,本以為他們是在分批撤退,可是卡利•克魯茲自己親信的隊伍沒有離開,我們也分不開身去關心那些離去的奇怪的隊伍。美國人對於這廠裡的人盤問搜查了多次,可是他們似乎都有非常合理的身份讓美國人拿不到錯,只能繼續守在人家門外給他們站崗。

  今天早上守橋的美軍車輛突然消失了,對面廠區的車隊在駐守美國步兵眼皮底下一支支開出了廠區,每輛車上都有明顯的國際紅十字會標誌,並提醒美軍不要攻擊,但送葬者的車隊沒有動,所以我們也沒有動。大熊以美軍的名義跟蹤了其中一支,回報他們是向著距納西里耶約六公里的塔利機場方向前進的。

  那裡在開戰後便被封閉了,也不知道這些傢伙跑到那兒去幹什麼,而另外的則不知所蹤了。

  隊長的咳嗽更厲害了,而和我們在一起的惡魔也出現了喘氣的症狀,這讓我們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覺。這麼多身強體壯的軍人同時感冒?太少見了!難道伊拉克滿街的死屍還沒有腐爛就有疫病流行開來了?車隊離開之後,大熊帶著車隊前來接應我們的時候,醫生抽了隊長他們小隊每人一管血樣,留下等待天才的流動實驗室調查他們染上的是什麼病。

  等集合到軍車前見到隊長,我就感覺他的狀況非常不好,他臉色發紅,咳嗽,氣喘,虛弱無比的樣子讓人感覺他隨時會虛脫掉。

  「醫生!」我還沒說話,騎士已經發話了,「看看羅傑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醫生檢查了隊長的病狀後皺著眉頭說道,「隊長說自己吸入了灼熱的爆炸氣體,可能是被燒傷的呼吸道內膜發生了感染。如果其他人也有被熱氣嗆到的話,希望你們先吃點抗生素預防一下。隊長!你必須和我一起留下來。」

  「醫生!我……咳!咳!」隊長剛想強辯卻引起了強烈的咳嗽,持續了十多秒之後才停住,然後他皺著眉頭喝了口水說道,「好吧……我留下。騎士,你帶隊吧!」

  「好的!」騎士點點頭。沈默了很長時間的天才這時候卻在無線電中叫了起來,「隊長,我快到了!」

  「你怎麼回事?這麼慢?」騎士讓醫生將隊長安排到軍車上後問道。

  「我沒有趕上大熊他們,只能跟在重建商的車隊中進來。」天才說到這裡興奮了起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找到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我們的桌子!」天才高興地叫道。

  「我們更換新一代狗牌和軍刀時,我在其中隱藏了休眠的緊急定位器,可以在出現人員失蹤時利用加密超頻無線電波被動遠端啟動。」天才說到這裡傳給我們一張地圖,「馬塞基地被毀後我曾啟動,但由於現有的車載定位設備在距離上有限程啟動程式。猜猜發生了什麼?除了你們的狗牌外,我還收到了鯊魚、風暴、快刀和扳機的反饋。但一天前那些信號還是被什麼容器給封住了沒有反應的。」

  「有人打開了封條。」騎士會意。

  「或送葬者的車隊遭襲了。」刺客抱著G22點了點滿街被殘的卡車和遇伏的坦克。

  「不!信號不是來自送葬者的車隊。」天才非常肯定地說道,「信號來自巴格達西南約一百多公里處,送葬者的車隊還在納西里耶的大道上蠕動呢。」

  「巴格達西南約一百公里?麥迪那師不是駐紮在那附近嗎?」先鋒把車停在我們面前,讓屠夫、快慢機和我上車後說道,「聽說昨天上午巴格達南約八十公里處的卡爾巴拉郊外一架AH-64阿帕奇直升機被擊落,兩名機組人員被俘。說是一位農民用老式步槍打下來的。」車隊向著送葬者的座標追去,光是悍馬車的造型就讓我們一路上通行無阻。只是車子發動後,我覺得有點渾身無力,摸摸頭有點發熱,嚇得我趕忙吞了幾粒抗生素。

  「他想得美!如果那樣,波音公司的人都要跳樓了!」天才聽先鋒提到這事,發給我們幾幅截圖到掌上電腦中,從圖中的時間看是今天早上播出的,飛機機身無大損傷,可能是因為機械故障而迫降。雖然也有可能是機要動力部位受損,但伊拉克所稱的一枝步槍打穿防得了機炮的裝甲,確實是可信度不高。

  「怪不得美軍的車輛昨天晚上消失了。從納西里耶到卡爾巴拉沒多遠,按美軍的做法會先派地面部隊去搶回直升機,然後就地修理,如果沒有辦法修理就摧毀。」我看了看前面只剩十多人的小檢查站,又看看手上的錶算算時間後說道,「就算伊拉克人打下來了,現在美國人也應該搶回來了。」

  「不見得了!」天才那邊在精確自己的座標位置,「如果那樣,今天早上227航空團為什麼又出動了32架阿帕奇,去支援被共和國衛隊麥迪那師第二裝甲旅堵在離卡爾巴拉五十公里的美國第四裝甲旅?猜猜結果如何?只有三十架回了基地,且全部被打殘了。」

  「其中兩架阿帕奇被擊落在離巴格達九十公里以外的卡爾巴拉。」天才把數字九十加重念了出來,然後又強調道,「離昨天直升機被擊落的位置正好十公里。」

  「正好在地獄火的射程外。」快慢機冷冷地補了一句。

  「他們是去摧毀那架阿帕奇的。」這下連大熊都明白了。

  「現在他們又賠上了兩架。」屠夫點點頭,「沒想到麥迪那師一個旅有這樣的火力。」

  「不!回來的機師說他們根本沒有看到是誰在打他們。」天才那邊忙完了,傳過來一組更精確的數位,上面標出了信號來源的精確座標,其中一團聚在一起的應該是刀桌的位置,但有兩個單獨的信號竟然分離在一個風景區的位置上——扎扎湖,遠離麥迪那師駐守的幼發拉底河谷地。

  「這麼說來,送葬者根本沒有我們要的東西了?那兩個單獨的信號是誰?扳機嗎?他和誰在一起?」我看著越來越近的送葬者車隊,他們是向著刀桌方向前進的,從地圖上看他們會繞道遠離美軍和伊軍的交火點。

  「嗯!」天才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那個信號是——你,刑天。」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20 01:26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兩敗俱傷

  「我?」我想了想說,我的狗牌和裝備被俘時確實被人搜走了,但由於會傳送資訊,都被對方用來誤導搜救隊給扔了,屠夫他們又拾回來給我了。」

「所以,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天才說,「扳機的信號在被俘後,一直隨著卡利•克魯茲的位置變化。說明就算不是他本人,也是被卡利•克魯茲收藏了。但你這個我就不瞭解了——」

  「這個事現在就不說了。」騎士看著已經出現在遠處的送葬者「是奔守衛我們刀桌的隊伍去的,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面把桌子搶回來。」

  「趕在他們前面?嘿!」屠夫坐在我身邊冷笑了一聲,「我們最好是將這些人都幹掉吧,趁我們都還能戰鬥。」

  「怎麼?你也——」我回頭看了一眼屠夫,這傢伙臉色如常,看不太出有什麼毛病,再看看邊上的快慢機,他沒有說話,但鼻尖掛了點虛汗。

  騎士沉吟了片刻在無線電中說道:「那太過危險了吧!」

  「來不及了!你以為人家就是瞎子?」屠夫打開車頂的武器站出口,探出身子握住為了加強火力而替掉了M134RGAU-19/A開槍,然後拉過邊上跟雙聯狀長釘反坦克導彈合共用的紅外線電視照相瞄準裝置。

  「屠夫,等——」騎士的話沒有說完,我們車頂上的長釘反坦克已經彈射到了車前方,空中突然爆發的烈焰汽流吹淨了擋風玻璃上的灰塵。第一發撲向裝有陶式反坦克導彈的標誌P4後,緊接著第二發便撲向了裝了GMG榴彈發射器的G500。

  「殺光他們!」隨著兩輛軍車的爆炸,屠夫在無線電中大吼道。先鋒看到爆炸後一腳踩下油門,車子一個前躍沖向了前面的那支車隊。與此同時,前面隊伍也反應過來,積壓種武器掉轉槍口射向我們。

  敵人的車隊由前後七輛越野車、三輛卡車和五輛集裝箱車組成,屠夫的導彈一升空,邊上大熊他們車上的遙控武器站中的導彈便也升了空。六發導彈主力攻擊的目標便是卡車和有重武器的越野車。

  爆炸「一」字排開,前方路面上頓時成了一片火海,目標被摧毀大半,但敵方士兵在發現我們之後便跳下了車,死傷有限。肩扛式導彈旋即升空向我們飛了過來,看到路邊上冒起的白煙,先鋒也是個瘋子,不但沒停車,反而加速向前衝去,打了個方向閃到停在路中間的逃難車隊左側,冒著白煙的導彈從我們車窗擦過向後面的車輛飛去,從倒車鏡中可以看到大熊他們停車鳥散,一陣轟響,不知道有沒有兄弟受傷。

  「加速!加速!」接近敵人車隊時,屠夫握著機槍的應急手動操作柄開了火,12.7MM加特林射出一條鐳射般的火線,擊中停在路上的敵人車輛。被火鞭掃到的車子像掉進了煙頭的火柴盒一樣四縫噴火。等我們的車隊衝過去後,那輛被擊中的車才轟然炸開。

  從送葬者的車輛旁駛過,我們和對方車旁的士兵在半米的距離上對射,落雨般的彈殼冒著煙從車頂滑過車窗,讓我們難以分辨打來子彈的方向。對方的MG3機槍在擋風玻璃上掃出成排的白點,而大口徑的狙擊槍更是直接擊穿了防彈玻璃,將中控臺上的無線電臺打冒了煙。我把剛拿到手的G36K裝上C-MAG彈鼓,從車門上的射擊口伸出去,向右側錯身而過所有像活人的目標開槍,由於沒想到會在車載情況下射擊,所以沒裝彈殼收集器,彈殼在車廂內彈跳燙了我自己好幾下,敵人的子彈打在車門上的乓乓聲,讓我多次以為自己會被打成篩子。

  「加速!加速!衝過去!衝過去!」屠夫打光了一箱500發的子彈,來不及給彈藥傳送帶重上彈,掏出自己的手槍邊射擊邊喊。先鋒聽話地加速衝進了煙霧彈形成的雲團中,一直開到聽不到有子彈擊打在車身防護甲上的聲音後才停下。

  車子剛停住,我便提著G36K和快慢機衝下了車子,而屠夫則在裡面給機槍裝彈,先鋒把車子掉了個頭停在一輛公共汽車前面擋住自己。煙霧彌漫中我可以看到公車中眾多平民隔著車窗玻璃捂著口鼻向外張望,看到我們提著槍下車,其中不少男人拿出了AK47步槍,但被屠夫燒得火紅的槍管給嚇住了,我甩甩槍口示意他們離開,於是一車人便快速地跳下車向遠方跑去。

  我跳上公共汽車的前蓋,踩著擋風玻璃爬上堆滿行李的車頂,拉過背後的狙擊步槍從瞄準鏡中向遠處望去。我們至少衝離交火地點六百多米遠,遠處的送葬者們和大熊他們隔著逃難的車隊各自佔據道路的兩側打起了陣地戰。大白天看不清彈道,但榴彈和火箭炮卻不時在裝滿傢俱的車輛上爆開,炸出來的碎片將不少趴在地上的行人炸傷,一時間爆炸聲、慘叫聲、祈禱聲和叫駡聲混成一片。送葬者擔心我們這輛車衝過來後還會衝回去,於是便顯得有些瞻前顧後。槍聲像過年的鞭炮一樣響個不停,這段公路周圍沒有任何建築,兩群人全是以車輛和行人作為掩護,不一會兒街道上便躺滿了屍體。

  屠夫將車子駛到側面的小道上,利用GAU-19/A機槍超長的射程從背後遠遠騷擾送葬者的隊伍,並將他們的火力從我這裡引開,但由於路邊的防沙溝做戰壕效果並不明顯,對方用GMG榴彈發射器回擊,每次榴彈落在車子周圍,便像一枚小手雷炸開一般。雖然沒有炸中車子,但破片撞擊車身濺出耀眼的火花。

  快慢機躲在了路旁的路燈杆旁,我儘量伏低身子躲在一個矮櫃後面。對面的送葬者顯然仍沒有發現我們,還是主要將火力集中在屠夫的車上,輕重火器齊上,已經將車子給打癱在了小道上。

  我快速地利用瞄準鏡在敵人的陣線中定位他們的狙擊手和重火力手,兩名GMG榴彈手非常顯眼,但狙擊手就沒有那麼好找了。送葬者不是弱手,他們的狙擊手隱藏得非常好,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我先來!」快慢機說完便一槍將正在攻擊屠夫的GMG榴彈手撂到,然後提槍便跑。他前腳離開自己的位置,一陣密集的彈雨便將他藏身的花壇連灌木帶草皮都刮飛了。

  狙擊手沒有開槍!

  「再來一次!」我要求道,雖然這很殘忍。

  快慢機從一輛老式沃爾沃轎車後面探出頭還沒有開槍,我就聽到嗡的一場,快慢機藏匿的轎車旁停著一輛卡車的外掛油箱突然炸開了,同時我在瞄準具上看到了一道塵煙,那是狙擊手的位置。

  這小子躲在一個從車上炸下來斜插入地的軍車防彈門後的淺坑裡,從破碎的車窗向快慢機方向射擊,我卻沒有擊必他們的角度。

  「我沒有角度!你呢?」我回頭看向快慢機,卻發現這傢伙仍靠在沃爾沃車尾,以站姿端槍站在火海中,右腿沾上了燃油,火苗正順著軍褲向上蔓延。即使他的軍服是防火的,高溫仍能熔掉他的肌膚。但他連嘴角都沒動一下,SSG69的槍口顫都不顫,站在那裡就像尊雕像,完美的動作如同狙擊手標準模型般精準。

  「砰!」槍聲響過,快慢機飛快地退到路旁,坐在沙地上將沙子堆過自己的腿面,將燃燒的火苗壓滅。我回頭看那個狙擊手的方向,一名醫療冒著生命衝到了車門後面,過了一會兒他退回其他隊員身邊時,手裡提了一把芬蘭的SAKOTRG-42。

  我回過頭把臉湊到瞄準鏡前,眼中盯著對面成排面目猙獰的敵人,可是腦中卻仍停留著快慢機剛才反擊的那幅完美畫面。唯一的感覺便是快慢機乃是天生的狙擊手,上帝造就他便是給我們這種人崇拜的。

  無線電中人聲嘈雜,叫聲、罵聲和警告聲混成一片,停在遠處車隊的情況聽上去非常不妙。

  「開槍呀!你幹什麼呢?」快慢機在無線電中吼了起來,嚇得我手一顫,原本便鎖定在十字線上的人形胸前冒起一束血霧倒在了地上,而我則被一陣機槍的火力逼得從車頂翻滾到了地面上。

  「他們的人太多了,地勢又低。」大熊在無線電中喊道,「沒有空中支援,結果難料呀!」

  「我拿著槍呢!」鷹眼的聲音混著槍聲。

  「他們怎麼總打我,還從車底盤下面偷襲。我們需要更大威力的傢伙才能解決掉這些王八——」精英的話沒說完便斷了。

  「精英?精英!」狼人在無線電中喊了兩聲,第一聲是詢問,第二聲便成了驚叫。

  「幹!」惡魔的聲音在一陣密集的槍響過後再次傳來,精英掛了!

  還有衝擊!他沒來得及跳下車。底火抽氣的聲音表明他正在忍受著傷痛。一排子彈打在我藏身的車後輪周圍,將背靠的車胎打爆了,腿上好像被人掃了一棍子,差點將我打跪下,幸好我沒將腦袋靠過去,不然非把我的臉炸爛不可,我貓著腰跑到快慢機身邊,將他扶到隱蔽處後望著遠處防沙溝中的人影,由於距離遠,對面地勢低,這段公路正好出了城區,兩邊連平房都沒有。從現在的位置我只能看見有個頭盔頂和槍口露出地面,根本找不到比較好的射擊角度。

  「我們叫美軍來幫忙如何?」不知道是誰想到了這個以前常用的手段。

  「沒用的。對方也有美軍的戰鬥標誌,打成這個樣子單靠紅外直升飛機不容易區分雙方,打錯了就完了。」

  我想起了在雪山上白跑了一趟的直升機小隊。送葬者就靠這一手瞞過了駕駛員,現在路上熊熊燃燒的車隊中更有一輛油罐車,冒出的黑煙遮天,如果讓武裝直升機飛到視距能辨認的距離,估計也就能被送葬者的地空導彈給擊落。

  「毒氣彈還有嗎?」屠夫的心思總是最狠毒的。

  「沒有了!」狼人喘著粗氣回答道,不過,我還有一枚白磷彈。上回毀屍滅跡時省下來的。」

  「那還不快用?」屠夫罵得那叫個凶呀。

  「這是個白磷地雷!沒有投射裝置。」狼人講得也是十分無奈。

  「它的爆炸範圍有多大?」屠夫連停都沒停便叫道,「只要在他們能接觸到的範圍裡引爆,便可以將他們從那該死的防沙溝裡逼出來,到了地面上難道你連活動靶也不會打了?你最好快點!誰知道這些傢伙有什麼古怪玩意兒,要是讓他們先使出來,可就是你害死了所有人!」

  「我……」狼人被他嗆得說不出話。倒是騎士接了口:「如果那樣的話,這麼多平民可就全完了!」

  「你有更好的辦法?」屠夫已經從顯眼的炮塔中轉移到了隆起的土坡後面,但他遭受的壓力仍是非常大。人多力量大這條真理,在兩方都有充足彈藥的情況下尤其明顯。

  「後撤!一百米!」不用騎士去下這個殘忍的決定,狼人已經在無線電中叫喊了起來。

  「一百米?雖然風向對你們有利,可白磷巷戰也有一百五十米的殺傷半徑呀!」先鋒對爆炸最熟,第一個不同意。

  「我有辦法不讓它炸到自己人!」大熊甕聲甕氣地喘著粗氣。我把瞄具轉向其他隊友作戰的位置,便看到大熊手裡提著我常用來佈置陣地的偽裝布,裡面兜著個重墜物。

  「大熊,你不要衝動!」我看著他隔著布在路上的汽車從路左側向敵人佔據的右側路段摸進,可是車隊中間有一段段的間隙,從低於路面的防沙溝中探出頭輕易地便可以看到他的行蹤。

  「我知道!」大熊邊回答邊前進,等他摸到車隊最大的一段間隙時,知道自己不可能毫髮無傷地走過去後便停住了,把機槍用兩腳架掛在破碎車窗沿上,退後幾步空出些距離,在炸彈上按了一下,然後雙手握住那塊偽裝布的四個角,伸頭支著車子向對面張望了一眼。

  他不會想這樣把炸彈扔過去吧?我看他的姿勢像極了奧運會上扔鏈彈的準備動作,他離敵人還有近一百五十米的距離,那炸彈像個反坦克地雷,有十公斤左右,就算他能扔得比奧運會冠軍還遠,也只不過八九十米而已。炸開了,他極有可能逃不出白磷彈的爆炸範圍。何況又不只是我們這邊的人長了眼睛。

  「掩護他!」快慢機拄著槍站了起來,他也看到了大熊的瘋狂舉動,但沒有像我這樣只是緊張。

  我也醒悟過來,趕緊將槍口指向了送葬者隱藏的路面基線,也顧不上暴露位置,對任何冒出來的可疑黑色圓頂瘋狂扣動扳機。連上狼人他們的掩護,一時間我們這方的槍聲大作,希望將對方壓制住。

  送葬者也不是白癡,知道我們這樣拼命地開火,肯定是想壓制撤退或突襲,無論哪一樣都是重創我們的好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過。一瞬間從馬路邊線上冒出了一排的頭盔,光是反射式瞄準器的反光點就有十多個。

  「大熊!隱蔽!別動!」我看著那一排的人頭便知道這些傢伙也拼了命了,這麼一排人肯定有人能看到近在咫尺的大熊,於是趕忙在無線電中叫道。

  我話音還沒落,便聽到一聲巨大的悶響傳來,隨後便看到瞄準鏡中的人頭都縮回了路面以下。等過了一會兒,便看到那些人又全都跳出了防沙溝,越過公路拔腿向我這個方向奔來,而狼人他們也在轉移陣地,刹那間所有的槍聲都停了。

  「砰!」我邊上一聲槍響格外刺耳,快慢機拉動槍栓彈出的彈殼和對面跑在最前面的一名榴彈手同時落在沙面上。而跟在後面的隊伍仍毫不停滯地迎著我們倆的槍口衝了過來,從瞄準鏡中可以看到一陣色彩斑蘭的煙霧貼著他們身後撲來,沾上誰的邊便是一串火爆起並迅速蔓延開業,然後那人便抱頭倒在地上撲騰兩下便沒有動靜了。

  「砰!砰!」我和快慢機不停地扣動扳機向奔來的人群射擊,對方雖然有人邊跑邊還擊,可是更多人擔心射擊會拖慢自己的速度,捂臉挺胸一副靠著自己的防彈衣闖出條活路的樣子。

  「把衝鋒槍給我!」快慢機打光了狙擊槍的彈匣沒有重裝,反而從我的背帶上解下G36K掃射起來。而我也知道狙擊槍對這群燒著屁股的老虎的威懾力已經蕩然無存了,於是趕忙調節匣的卡筍,從口袋裡拿出C-MAG彈鼓上到了狙擊槍上,托著彈鼓當機槍掃射開來。

  雖然這種模組式的機匣改裝大大擴展了槍支的通用性,可是不配套的槍機和槍管發射出來的子彈的精準度實在是一塌糊塗,也就是在敵人摸到了你身邊怎麼打怎麼中的時候救救急,像現在隔上三百多米遠的距離,我指著腦袋竟然打中腳踝,指著腳踝有時候打中腦袋,感覺手裡拿著的是個噴霧器。

  準頭不夠子彈湊!由於換了338的槍機後便沒有了全自動模式,100發的彈鼓全靠我快速扣動三發點射,等子彈打光的時候,我手指已經酸疼到僵硬的地步。屠夫和先鋒從遠處射來的子彈被車輛阻隔效果大減,只打倒了幾個人,無奈只能抱著槍邊打邊向我們這裡跑,希望找到清楚的視界能趕上支援我們一把。而我和快慢機則邊打邊退縮進了路面以下的防沙溝裡。

  「裝彈!」我提醒快慢機接替我的火力,從口袋裡翻出G36的30發彈匣插進去後,便匆匆換到了左手射擊,本來便是反手,加上槍支精準度超低,等快慢機裝好彈接替我的火力的時候,我只擊中了三名倒楣鬼。

  「裝彈!」

  「裝彈!」我和快慢機輪流將子彈撒向越來越近的人形靶。雖然打倒了其中一二十人,可是撲來的人群有增無減。由於我們這個位置是附近唯一能隱藏的地勢,所以他們脫離了白磷煙霧的威脅就沒有退路地向我們兩個逼近,只是這一回他們有空騰出手來還擊了。嗖嗖掛響的子彈飛過來,將原來還能跪著射擊的我們全都壓趴下了,榴彈的破片貼著盔沿蹭過去,盔布帶著火星落進了脖子裡燒得生疼。

  我和快慢機都是狙擊手,本來身上的攜彈量就不高,一陣搶射早將身上的彈藥打個七七八八了,逼不得已的快慢機又拾起了SSG69一發一發地扣了起來。而我身上的彈藥都是包在紙裡的散彈,現在哪有時間一發一發地向彈匣裡壓。手雷扔完便只能趴在路沿的斜坡上掏出MK23手槍面對如狼似虎撲過來的二三十人。

  「我們要完了!」我們身後同樣是一馬平川的荒地,連個掩蔽的草叢都沒有,後退就是死路。

  「誰說的?」快慢機從口袋裡掏出個M18A1定向反步槍地雷和引爆器。

  「你瘋了!」我看著他將引爆器和地雷用導線連接起來,這又不是無線引爆設備,M57點火機只有三十米的電線,扔也扔不出多遠。人家馬上就要殺到眼前了,頭都不敢伸出去,更不要說迎著一群殺紅眼的神槍手跑過去佈雷了。

  「把你的頭盔給我!」快慢機伸手將自己的頭盔解了下來,將M18A1的鋼珠拱面向外卡進了盔殼中,然後將我遞給他的頭盔套住自己的頭盔。

  「你比屠夫還瘋狂!」我看著他自製的這個大土炮,不由想起了老家過年放的火沖,刹那間又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四大戰役裡用鐵桶噴射炸藥包的畫面。似曾相識呀!

  「你有更好的主意?」快慢機看了看我手裡可憐的小手槍。

  「把這該死的東西給我!」我搶過這雙層加料的頭盔,脫掉防彈衣,手握防彈夾板托住頭盔說,「如果死不了,我……」

  我話還沒說完已經聽到皮靴踏擊地面的震動,來不及細想,準備硬著頭皮將手中的頭盔托出路面。快慢機卻一把拉住我向邊上橫著移了幾大步,然後鬆開手示意我可以了。一鼓作氣靠的是那股子渾勁,被他打斷後腦子降降溫,想起剛才的行為,心口便開始冒虛汗,等想到現在要來真格的,雙腿間就有點發癢了,看到快慢機先探出了身子,我的身體不聽指揮地跟著站了起來。

  面前十來米外一排兇神惡煞,個個滿臉血污和泥沙,槍口已經壓低對準了散落著彈匣和彈殼的位置,隨時準備在我們冒頭的瞬間打爛我們的腦袋。

  「瞄準!」快慢機用中文喊了這一句,我本能地將雙手對住了正要掉轉槍口的人牆,眼中定住的畫面便是衝在最前面的一名挺眼熟的士兵錯愕的神情。

  「轟!」雙手一震,M18A1玻璃纖維增強的聚苯乙烯塑膠體中嵌著的七百顆鋼珠夾帶著破片,被後面裝著的炸藥推動,鋪天蓋地地掃了過去。如果不是像炮彈一樣反彈到胸口的頭盔幾乎撞斷了我的胸骨,我幾乎以為是撒了捧黃豆過去一般。

  M18A1本來便不是以爆炸為主要殺傷手段的,所以650克的炸藥的能量在有宣洩定向的情況下,並沒有炸穿兩層特製防彈頭盔,而是像把特大的散彈槍一樣,將我面前五十米內所有人都掀起翻在地,哪怕是穿了防彈衣,雙腿上也難免中上一兩棵鋼珠。等我再爬起來的時候,屠夫那邊的槍聲已經響起,快慢機也打光了一彈匣的子彈,重裝後等屠夫槍聲一停便握著USP跳出了防沙溝。看著他俐落的身手,我禁不住無聲地咒駡起來,苦活累活我幹了,你倒是揀現成的挺順手。

  雖然滿腹怨言,為了活命我也不敢落後,掏出手槍跳不上去,只好勉強爬了上去,跟在快慢機身後射擊任何意圖起身的目標,並衝到最近的一把自動武器前,抓起來也不管裡面有多少子彈,對著倒在地上的人群便開始掃射,打光了子彈再拾最近的槍繼續掃射。直到沒有人會動彈了才開始認真掃視地面上的情況。

  傷敵以增加負累為主要任務的反步兵雷,並沒有將所有放倒的士兵殺傷,大部分士兵僅是被一至兩枚鋼珠擊中腿部失去了行動能力,斃命的是衝在最前排承受了大部分鋼珠的幾個人,和數名沒有受傷又站起來後被屠夫和先鋒的機槍掃倒的。狼人那邊的槍聲還有持續,似乎有人向他們那邊逃去了。但沒多久也消停了。

  衝在第一個被我轟個正著的是黑傑克,這個踩斷我兩根腳趾的混蛋,下身被轟了個稀爛,也算我報了一腳之仇。而試圖拯救隊友的軍醫小東尼則被屠夫掃射斷了雙腿和右手,倒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咳著血花。

  看著他咬穿的嘴唇和滿臉的淚水,我知道他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對於這個曾經對我不錯的敵人,我曾想過戰鬥結束後,如果他還活著便放他條活路。可惜……

  結束這一切吧!小東尼失神的眼睛定焦在我臉上,好久才認出我來,然後艱難地說道,「你能體會我現在的痛苦,幫幫忙!」

  「咳!」我也吐了口翻湧上來的血水,忍痛舉起手中的MK23,瞄準他的眉心說道,「當你醒來的時候,應該在滿是鬱金香的白色彼岸了。」

  「嘿嘿!嘿嘿嘿!」小東尼越笑吐出的血水越大口,最後閉上秀麗的雙眼低不可聞地說道:「阿門!」

  我扣動了扳機,跳出的彈殼落在了他細長的睫毛間溢出的淚水中。我知道他不想死!沒有人想死!

  「我們有多大傷亡?」屠夫扛著機槍跑了過來,看到我和快慢機沒事鬆了口氣,隔著一片火海沖路對面的狼人問道。

  「衝擊,精英,雪狗,巴克,還有……」狼人說到這裡停住了,你們最好過來一下。

  我們幾個聽他言中不善,留下先鋒看住這些半死的人,趕忙繞過火場跑了過去,剛走近圍在一起的人圈,便聽到刺客的哀嚎和大熊的爽朗的笑聲。走到人群中,我們幾個都傻眼了,原來想像中重傷的刺客竟毫髮無損地坐在大熊對面,兩個人正趴在旅行箱上掰腕子,而將刺客手骨捏得脆響的大熊則少了半邊身子,左手,左腿,甚至臉都像被熔掉了一樣,露出白骨的皮肉泛著白邊卻沒有流血。

  「喂!食屍鬼!屠夫!快慢機!」大熊看到我們走來打了個招呼,沒了半邊臉皮包裹露在外面的牙床跑風,如果不是有喉麥,我們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麼。

  「大熊!你!」我看著慘不忍睹的大熊又不敢別過臉去。

  「嘿嘿!腿腳慢了點。沾上了點星火,沒想到它還燎原了!」大熊和我們說著話,在他後面替他做了檢查的美女沖我們搖了搖頭。

  「你能撐到醫生來嗎?他一定有辦法的!」

  「你跟我開玩笑嗎?」大熊鬆開刺客,伸出右手,擠動破爛軍衣裡小似的肌肉,一臉的難以置信,「看看我的身體,這可是最堅強的武器!」

  「沒錯!沒錯!」連屠夫和快慢機都趕快附和著我點頭。

  「哈哈哈哈!」大熊看我們緊張的樣子又笑了,「三個笨蛋,被我耍了吧?看看我這身體,我馬上就要死了!」

  「別這麼說!你這麼結實,這點小傷算什麼呀!」邊上的人都趕忙安慰他,可臉上都帶了哭色。

  大熊沒有說話,看著圍在他身邊的兄弟們笑了笑,然後伸出右手將脖子上的狗牌摘了下來,將自己的AlaskanHarpoon軍刀抽出來遞給了屠夫。別人都在勸他不要這樣的時候,屠夫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東西接到了手中。

  「帶我回家,兄弟們!」大熊笑著,說完便沒了聲息,但憨憨的笑容仍定在臉上,睜著的雙目看著前方充滿了期望。

  「我們保證!」屠夫握著鋒利的刀刃將血水滴落在大熊的額頭上起誓。

  「對!我們保證!」所有人喊出這句都嗚咽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