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狼群 作者:刺血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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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9917019 2017-3-11 22:41: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3 243167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4 00:12
正文  第六十章 安全

  拿著槍走在自己家周圍的感覺很奇怪,有種混合著刺激的心虛感。現在是半夜二點,我和小貓兩個人開著她在中國買的陸虎吉普車,慢慢的接近我家對面的樓房。

  下了車,看著周圍熟悉的環境我有點害怕,怕有突然碰到什麼熟人認出我。

  「你看著怎麼像做賊的?」小貓一面順著樓梯向上爬一邊疑惑的看著我。

  「沒有呀!」我挺挺胸後又不知不覺得把脖子縮了回去。

  「還沒見過你這麼膽小的樣子!應該帶個相機來的,把你的樣子拍下回去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小貓邊說邊順著六樓的天窗爬上了天臺。

  「……」我沒有理她,跟在後面也爬上天臺。

  輕輕沿著屋頂走到毒犯待的單元上方停下腳步,用真空固定器把繩頭固定在牆上後,順著垂下的繩索我倒掛著從上面滑到四樓的窗戶上方,探頭向裡面看了一眼。

  「陽臺沒有人!」我對小貓報了一下資訊,拿出筆型鐳射刀開始切割窗外的防盜窗,不一會就把上面的鐵條全割斷了。

  「有人出門了!」美女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出,她正坐在花園酒店中從監視器中替我把風。

  我馬上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一按腰上的自動絞盤身體迅速被拉回了樓頂,不一會從一樓走出一個人向小區外行去。

  「他去哪?」我在無線電中問守在外面的騎士。

  騎士的聲音停了一會傳來:「估計是去買宵夜了?!」

  「明白!回來的時候告訴我!」我知道我們家這一帶有三家通宵營業的小吃鋪,都挺遠的來回要半個小時還多,足夠我行動了。

  「收到!」騎士就坐在門外的一輛大卡車內。

  我又重新垂到四樓窗外繼續切鐵條,沒兩下把鐵窗切開了一個大豁口。然後拿出玻璃刀把密封的玻璃窗的側面給切掉了一大塊。

  「給我根煙!」

  「沒有了!」

  「不早說!讓王強一起買了!」

  「打個電話不就得了!」

  「……」

  玻璃一切開,屋裡面的聲音便「竄」了出來。

  「安全!」我把玻璃放好從缺口鑽了進去對著無線電說道。背後一聲輕響小貓也順著繩子滑了下來,從缺口鑽了進來。

  從陽臺向裡看,三室兩廳的屋內什麼也沒有放,客廳的燈全關著黑乎乎的,只有臥室亮著一盞臺燈,一個中年男子正背對著屋門盯著對面的樓層,另外兩個人從聲音判斷應該在進門的左側聊天。

  我和小貓對了個眼神,我用手指了她指了指正在觀察的男子,然後豎著兩根手指然後做了個左轉的手勢,又指了指我表示那兩個看不到的交給我。小貓點了點頭從腰裡掏出了手槍裝上消音器,我想了想對著她又擺了擺手,然後做了個在脖子上劃一下的手勢,意思是留活口。

  小貓翻了翻白眼把槍收了起來,從腰後摸出了一個化妝盒對我晃了晃,我知道那是個致迷武器便點了點頭,小貓在腰後一摸用手沾了點東西在我鼻子下面一摸,一股難聞的氣味衝進鼻腔嗆的我差點打個噴嚏。割開陽臺門的插銷,我們兩個輕輕的推門進了客廳無聲無息的向臥室摸去。慢慢的摸到了臥室外,小貓輕輕的打開手裡的化妝盒放在了屋門外…

  「喂。王強?回來的時候買條煙!對!操什麼操?小子欠揍是不是?…」屋裡人打完電話後過了幾秒說道:「那小子現在嘴裡越來越沒大小了,要給他上上發條…」

  「嘿嘿!你小子竟欺負王強,有本事你和老大單挑呀…」

  「啪!」的一下硬物掉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我的手怎麼沒勁了?」

  「我頭暈!…」

  「……」

  小貓在背後一拍示意我起效果了,我一下子就衝進了屋內,兩個正晃腦袋的傢伙聽到我帶動的風聲一抬頭,看到我後張著嘴還沒叫出聲,就被我用槍頂在了面門上。小貓拿著電棒緊隨著我的身形衝進了屋內,從背後摟住了正對著窗口的男子。電棒按著那傢伙脖子上,那人哼都沒哼一下就軟綿綿的昏倒在她懷裡。

  一連竄的突襲發生在不到兩秒內,正處於精神混沌的兩個毒犯還反應過來已經被小貓把手裡的槍給下了。

  「我…唔!…」其中一個人剛要叫出聲被我用槍管一下捅進了嘴裡,由於用力過猛一下子把他的兩顆門牙給搗掉了。滿口血水的吱唔著出不了聲。

  「噓--!」示意他們兩個不要出聲,現在深更半夜的任何響動都是很大的,萬一驚動了同一棟樓的員警就不好了。

  「你…」估計是迷藥的原故兩個人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張著嘴還要說話。我對小貓一歪頭,她拿著電棒分別在兩個人脖子上點了一下後整個屋子就悄然無聲了。

  看著地上躺著的三個人,憑著對天才給我看過圖片和李指認的記憶,我知道這裡面沒有那個叫尼索的傢伙。操!大魚漏網!

  「那個傢伙回來了!」騎士的聲音傳來。

  「搞定他,我們這裡搞好了,馬上來接包裹!」我在無線中說道。

  「OK!」騎士說道。

  過了一會,騎士的聲音又傳來:「好了!下來吧!」

  我提著兩個,小貓扛著一個從樓上快速的跑了下來,下面騎士已經打開了車廂門等著我們,那個去買宵夜的傢伙就在裡面趴著。我把手中的兩個傢伙扔上車後,接過小貓手裡的人也鑽進了集裝箱。一切都在悄然無息中進行,車子緩緩的開出小區,所有的人依然沉睡著沒有人想到一場無聲的行動結束了。

  我坐在車內看著面前的四個人,從他們反應和髮型看應該是軍人,從語言和膚色上可以看出被我抓住的應該是中國人,另兩個看上去不是緬甸就是越南或泰國人。

  車子加快了速度,過了半個小時後停住了。車門一打開一股濕氣吹進了車廂,抬眼看去面前是一片黑色的汪洋。提著兩個人率先走進了邊上的一座破廠房,這裡以前是一個破磚廠的攪拌製胚廠間現在已經廢棄了。把幾個人檢查了一下,確定身上沒有自盡的藥品後,我們拿繩子把他們吊在了房樑上然後用冷水把他們給澆醒。

  剛三月初,冷風刺骨。冰水一澆三個人一激醒了過來,等暈勁過去看清眼前的狀況後都慘叫起來。

  「你們是誰!想幹什麼?」

  「把老子吊起來想幹什麼?」

  「我操你媽!哪條道上的!」

  「……」

  從超大分貝的喊聲中可以肯定這些傢伙都是傻大膽,都被人抓住了還問東問西張口罵人,真不知死活!

  「閉嘴!」我的聲音埋沒在了四個人的噪音中。

  「我說閉嘴!」我拿起車上的扳手,一扳手砸斷了聲音最大那人的小腿,一聲慘叫後那傢伙痛昏過去了。而另外三個人也嚇的閉上了嘴。小貓用冷水又澆醒了那個傢伙,醒過來剛要張嘴叫卻看到我又舉起扳手,嚇的死命的閉上了嘴咬著牙在那裡哼哼。

  「很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刑天!」我拉下一直戴在臉上的面罩,四個人一看我的樣子聽清我的名字,臉色「刷」的一下沒了血色。他們都明白為什麼抓他們了,也知道會有什麼下場了。

  「你小子不得好死!」

  「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

  「!!@#¥%%」

  四個人知道必死無疑,一下子沒有了顧慮張開嘴大罵起來,連緬甸,越南話都出來了。

  「閉嘴!」看到怎麼也沒法讓他們閉口,我掏出槍對天開了一槍,巨大的響聲一下子便壓住了他們的噪音。

  四個人看到我鳴槍臉上都露出了喜色,我明白他們想什麼,在中國人口這麼密集的地方一聲槍響很容易驚動別人招來員警,他們認為如果是在市內的話說不定就會有救。

  「不要高興了!我敢開槍就不怕別人聽到!這裡是黃河灘,扔炸彈也沒有人能聽到。」我把他們轉過來面對著背後的視窗,讓他們可以看到外面反著月光的黑色河面。

  看著四個人盯著外面的河水面色又變成絕望,趁著他們大喜大悲轉換的情緒空隙,我突然問道:「尼索呢?」

  「緬甸!」一個人無意識的順嘴接了一句後,四個人瞬間又反應過來,爭相吵道:「我們老大就在附近,他知道我們被抓一定不會放過你家人的。識相的現在就放了我們…」

  我沒有理他們,想了想道:「回緬甸幹什麼了?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我們老大沒有回緬甸!他就在附近…」他們四個還想辯解。

  「我明白告訴你們,你們四個是死定了,不要抱有什麼幻想了。如果不說就會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邊說邊從身邊的袋子裡拿出從醫藥品買來的各種手術刀,剪刀,小鋸子等各種「醫療用品」。

  四個人都臉色死灰瞪著大眼驚恐的看著我,但仍閉著嘴不肯說話。我笑了笑說:「我不擅長拷問,所以如果弄痛你們了請告訴我。」然後拽著他們顫抖的肢體,開始用小剪刀一點一點的「脫」他們的衣服。我慢慢的用冰涼的鋼鐵滑過他們的皮膚,用鋒刃輕刮他們的脖子和腋下,在感官上刺激他們,他們用可憐的求饒目光看著我,我用冰冷的眼神拒絕他們。其實,我並沒有想用什麼殘酷的方法折磨他們,我只是要從盒子裡拿出一枝「吐實劑」給其中一個扎上就可以了。我之所以搞的這麼嚇人,是為了給他的精神施壓,把他們注意力從他們老大的下落轉移到生命安危上來,這樣藥劑的效果會更明顯。

  看見我拿出針管他們反而更怕了,估計是賣毒品的反而更清楚藥物的厲害。我抓住一個扒光了衣服個頭最小的傢伙,手指探明頸外靜脈的方向及深淺一針扎在了他的脖子上。這個位置離心臟近見效快,只是逼供用的藥濃度極高,在這個位置扎針效果好但有可能會要人命。從他的反應上看應該是很疼,其實我接受過的醫療急救課程中後還真沒有在脖子這麼危險的區域進行過注射。

  「真是浪費呀!」小貓搖著頭從背後走了上來。

  「怎麼了?」我很納悶的看著她。

  「你看看…」我順著小貓的手指看去,只見脖子上皮膚隆起了一個大包:「你用力小了!針頭斜面一半在血管內,一半在血管外,你看!回血斷斷續續,皮膚隆起是因為注藥時溢出至皮下,才會引起這傢伙局部疼痛。」

  「噢!」我很受教的使勁把針頭雙向裡捅了捅,痛的小個子只叫娘。

  「別過了!」小貓又說道:「針頭如果刺入過深了,針頭斜面一半穿破對側血管壁,有回血但會有推藥不暢感!」

  她有說,我才感覺確實有點推不動的感覺,我又調了調針頭的位置費了半天勁才把這一針打完。

  「給自己打針的時候可沒有這麼難!」我收起針筒背著手等藥效上來。

  「那是你練的次數多了!」小貓和美女也站在邊上看著。

  「反正我又不想當醫生!」我想想也是,雖然我們好多人都是醫生,我從小學過不少醫學知識但都沒有實踐。

  「學點總有好處!」騎士拍拍我的頭說道:「就算你用不著,萬一戰友受傷了也能幫上忙!」

  「是。是。」我連聲應道。其實,我心裡想的是如果順利回家不出意外的話,我就不願意回狼群了,出生入死的不說,還落個臭名弄的親人朋友傷心。

  「呵呵!」騎士看著我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弄得我心裡直發毛!

  我扭過頭不看他們三個,把注意力集中在被打了針的傢伙身上,不一會那個傢伙就有反應了,面色潮紅像喝多了酒一樣搖晃起來,我用手指撐開他的眼皮可以看到瞳孔擴張呈無意識狀態。我抬起手看了一下腕上的錶,按手冊上說的瞳孔擴張後再停兩分鐘就可以審問了。

  我扭頭掃了一眼邊上的其餘三個人,冷冷的說道:「一會我問話的時候要保持安靜,不然就馬上幹掉你們!」

  「你幹了什麼?你對他幹什麼了?」三個人焦急的問道。

  「我為什麼要給你解釋?」我盯著手上的錶沒有理他們。其實我心裡也很焦急,從他這裡打開突破口後,我就可以找到尼索那小子,幹掉他就可以回家了,可以見到朝思暮想的父母了。想到這裡我的心裡就像有把火一樣燒的難受。

  終於分針轉了兩圈,我近不及待的張口就想問話卻被小貓給拉住了。

  「別激動!慢慢來!心急會辦壞事的!」小貓越過我走到那個傢伙跟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希卡。」

  「哪裡人?」

  「緬甸猛古。」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頭暈。」

  小貓不著邊際的問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急的我在邊上直搓手,不過我知道她這樣做一定有她的原因,因為她是專業的間諜受過拷問訓練,比我精通這東西。

  「你大腿上的疤是怎麼來了?」

  「打仗留下來了的。」

  「結婚了嗎?」

  「結婚了!」

  「你吸毒嗎?」

  「吸!」

  「針眼在什麼地方?我怎麼沒看到?」

  「在頭髮下面。」

  「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注射?」小貓翻開他的頭髮一看,頭皮上密密麻麻的有很多針眼看上去十分噁心,她扭過頭對我點點頭,表示這個人說的已經是真話了。

  「我們軍隊不讓吸毒,發現了就會被處死的。所有如果有人想吸就會在比較隱蔽的地方注射。」希卡斷斷續續回答小貓的問話,把這種會招來殺身之禍的秘密都說出來了。

  「那你一定不希望你們頭尼索回來了!」

  「是呀!他管的特別多!」希卡和小貓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樣聊了起來。

  「那希望他這次回緬甸被子彈打爛屁股就好了!」小貓的話引起邊上的人一陣大笑,連吊著的三個人都凍的哆哆嗦嗦的笑了起來。

  「是呀,不過他這回只是收到風聽說司令李死了。回去看看情況,不會打仗的!」不知不覺得我們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醒醒希卡,你個混蛋…」邊上吊著的一個傢伙反應過來衝著希卡大叫了一聲,嚇的在場的人一激靈。我抬手就是一槍將他打了個對穿。但回頭一看,希卡竟似乎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抬起頭迷茫向四周張望著。

  「尼索幾個人去的?什麼時候回來??」小貓抓緊時間發問。可是希卡竟然已經有點清醒了,盯著小貓一直看來看去就是不張口說話。

  「不行了!問不出什麼了。他們都吸毒,對致幻類藥物有抗藥性。用量小了不見效,用量大了就會…」小貓一邊說一邊給希卡加大用藥量,可是針頭還沒拔出來他已經開始口吐白沫和抽搐。小貓拔出針頭撥了撥他的腦袋看了看,對著我搖了搖頭。

  「我就不喜歡你的主意,問了半天什麼也沒問出來。」我走到剩下的兩個人面前說道:「我知道他和誰去了。我要的是時間?說吧!」

  兩個人縮著脖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看著我。那挑釁的眼神讓我很不爽,我拿起槍對準其中一個的腿部開了一槍,頓時慘叫聲充斥整個廠間。我不等他緩過勁,對著相同的地方又是一槍,停三秒後又是一槍。三槍後那傢伙就失禁了,大小便順著褲襠流了下來。一股屎尿騷氣夾著血腥味撲鼻而來。

  「想說了嗎?」我舉著槍後退一步,生怕尿液濺到我身上。

  「你…你…不…得好死…」那個傢伙痛的說不出話,只能從牙縫裡擠了。

  「我怎麼死你就看不到了。為了少受苦還是說吧!」我壓下心中竄起的嗜血慾望,整了整心情說到。

  「嗯…嗯…」那個傢伙確實不簡單,怪不得尼索帶他們來,大冬天痛的渾身流汗都不肯說。

  「看來手槍子彈還是小呀。」我從車廂裡拿出一挺HK21機槍上了彈鏈一拉槍機,為了嚇他我故意把子彈帶垂到地上對他晃了晃說。

  「再不說的話,我從下面開始掃射,一點一點把你打成肉沫。」我故意對他腳下開了幾槍,子彈擦著他的鞋底打在背後的牆上,濺起的石塊射到他背上刮出一片傷口,血水流了一背。看著那個人徹底崩潰的眼神,我想他肚子是空了,不然估計連腸子都拉出來了。

  「我說…我說…」那個傢伙終於挺不住了。邊上的人剛想說話,我把槍口一轉在他小腿上掃過,三發子彈打在他腳脖子上,他的兩隻腳便被掃斷裹在兩隻靴子掉在了地上。那傢伙一翻白眼痛昏了過去。

  「世界清靜了!」我對著看傻了眼的傢伙說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明天晚上10點他就回來了!兩個人。他和卡咯坐飛機回來。」他說話原速度像是有猛獸在背後追他一樣快。

  「聯繫方式?」

  「他有手機,號碼是…」他說完後我點了點頭。對準他們的腦袋各開了一槍結束了兩個人的痛苦。

  把四個人解下來用袋子裝好扔進了黃河後,我們四個一邊打掃善後一邊討論怎麼辦,最後定了一個計畫然後就開著車回酒店了。坐在車上小貓和美女看著我不安的表情奇怪的問道:「怎麼了?又不是第一次殺人,幹什麼一副天要塌下來似的表情?」

  「你們不明白,我第一次在自己的國家殺人。你知道的。在國外我殺多少人都有種…有種…像做夢的感覺…你知道的,不真實的感覺…可是到了這裡有點有一樣,好像每吸一口空氣都是確實存在的…剛才殺了他們兩個後,我…我有點緊張…你知道…我…」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表達我現在的心情了。

  「我們明白!」騎士一邊開車一邊回頭說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屠夫的話有道理,殺多了就習慣了!嘿嘿!」小貓和美女在邊上聽著也笑出了聲,可我看著他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手上沒有沾血卻有股黏乎乎的感覺,怎麼搓也搓不掉,氣的我直拍手。

  跟著他們四個回了酒店,我怎麼也坐不下來,穿上衣服趁著天還沒亮衝上汽車開到了我家對面的樓上,用搜來的鑰匙打開門,進了四個毒犯待的屋子,從觀察鏡中呆呆的看著我家。一切都沒有變,電視還挨著客廳的東牆放,對面是沙發,南窗口邊上放著飲水機和電話機,北面正對著我有三個房間,一間是哥哥的,一間是我的,最大的一間是父母的,現在其中兩扇門是緊閉的。只有一個房間的門孤單的打開著。母親正在做早飯,看著母親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覺中淚水順著臉頰滴了下來…

  我不知道為什麼哭,只是淚水忍不住的流下來,用舌頭舔了一下嘴角的苦澀,裡面有歡喜有激動還有愧疚!不知為什麼我突然很想抽煙,可是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掃視一下房間除了一地的煙頭我什麼也找不到,氣的我想把屋裡的東西都砸掉。

  坐在椅子上看著家裡的一切又不能馬上過去,這種感覺真憋屈。我愣愣的從清晨坐到天黑,直到小貓的一通電話才驚醒了我。

  「到時間了!」小貓說道。

  「好的。我馬上到!」收起電話我回頭看了一眼才九點就已經熄燈的視窗。心裡一陣激動不禁自言自語道:「爸,媽,再過兩個小時我們就能見面了。等我宰了那兩個不開眼的混蛋…」

  帶著滿身殺氣的衝到飛機場,等在那裡的小貓和美女一臉吃驚的盯著我說道:「誰招你了?怎麼這副表情?看來有人要倒楣了!」

  「對,有人要倒楣了!」我咬著牙說這句話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能感覺自己扭曲臉部表情。

  兩個女人看了我一眼就沒敢再說話,只是盯著出機口看著。過了一會我發現路過的人都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我們,這才意識過來現在是在中國,和兩個外國女人站在一起很顯眼。於是自己便獨自找了個角落待著。

  「小貓,美女,一會兒我自己行動,你們兩個太顯眼了!」我在無線電中小聲說道。

  「當然!本來就是這樣,不然你以為呢?這就是為什麼狼群不在中國執行任務,因為我們沒有黃種人作戰分隊。哈哈」小貓笑嘻嘻的說道。

  「但我們在菲律賓,日本,臺灣都有聯絡站。」我好奇的問道。

  「那裡的外國遊客至少佔少也能佔到15%!我們在那裡並不是特別顯眼。在中國,呵呵。一條街上都見不到一個外國人!」美女無奈的說道。

  「那太不幸了!」其實我心裡很高興的說道。

  「Fuck you!你在暗自高興吧!」小貓一下就猜出我在想什麼了:「別忘了現在狼群有亞洲人了!就是你!」

  我不說話了,因為被小貓提到了我最頭痛的事情,雖然有隊長的保證但仍一直困擾著我。

  「點子出現!出口。第三個,黑風衣。第四個。綠軍裝。」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小貓突然變的冰冷的聲音傳來。

  我趕緊收回思緒抬頭看去,在出口處果然看到了尼索那麼滿是坑的驢臉,後面跟著那個叫卡咯的傢伙穿著一身美軍陸戰服。

  「看到。」我回覆道:「你們兩個開車跟在我後面。」

  「收到!」

  看著兩個人大搖大把的走出機場,我遠遠的跟了上去。出了機場外面一片漆黑,他們兩個向停車場方向走去,看來他們是有車停在機場了。對門衛出示了停車牌證明我也有車在裡面後,非常小心的跟在他們後面生怕被他們發現。直到他們兩個坐上一輛寶馬Z8跑車。

  「操!騷包。生怕誰不知道你有錢似的。」我看著那輛閃著銀光的COOL車冷笑道。

  剪斷這層的監視器的電線,我右手揣兜左手指轉著鑰匙向他們的車走去,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似乎在找車,等路過他們的車門的時候突然掏出了藏在右側口袋裝有消音器的手槍,對著正裝備打火的卡咯就是一槍。子彈擊透玻璃正中他的太陽穴,穿過腦袋又擊中了副座上的尼索的左肩。事發突然尼索反應過來要去拔槍的時候,我又對著他的右手來了一槍。子彈打中掉了他的右手拇指,拇指齊根斷掉後手槍把握不住掉了下來。

  看著尼索在那裡用剩下的四根手指怎麼也撿不起槍來,我笑了笑道:「用FIVE-SEVEN打SS90彈就是爽。怪不得50米外能擊穿北約標準的低碳鋼板防彈衣,而9mm Para手槍彈在10米距離上也不可能。」

  繞到尼索那邊拉開車門一槍把砸暈他後,我用無線電叫來了騎士的集裝箱車,然後打開門把死人一腳踹到尼索懷裡坐到駕駛席上,把車開進了騎士打開的後車箱內。然後綁住尼索後拉下車門示意騎士把車開出了停車場。而我則開著自己的車子,開出了停車場的時候,我還故意和看門的打了個招呼。

  跟著騎士的車子又開到了沒有人煙的黃河灘上,我以前只知道黃河是中原的母親河,現在又發現她的另一個好處,毀屍滅跡!

  打開車門發現尼索已經掙扎著從Z8內爬了出來,正在想辦法打開手上銬鎖,看到我們打開車門後絕望的哀號起來。我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拽出了車廂,然後讓小貓把Z8也開了出來。拿著僅剩下的兩張照片與車上的死屍進行最後的確認後,我興奮的拿出手槍指著尼索說道:「尼索,你想為楊報仇可以直接找我,千不該萬不該,你不應該威脅到我家人的安全。本來我想折磨你一番再殺了你的,可是現在我太想回家了…」迫不及待想回家的感情催使著我,連話都沒說完就直接一槍打碎了他的腦袋。

  看著沒了腦袋的屍體,我似乎還有點不敢相信擔心了一年的危機已經過去了,我又對照了一邊照片後對著兩個人又開了十幾槍,希望這樣能加深心中的安全感。

  把裝著死屍的寶馬推進了洶湧的黃河,看著消失在黃色河水中的銀光,小貓幽默的說道:「好漂亮的車!可惜了。」

  「是呀,多漂亮的車呀!」我笑道:「謝謝你這次幫忙,為了表示酬謝我給你也買一輛車,你想要什麼型號的只管說。」

  「真的?我想要布加迪剛推出的威龍。」小貓獅子大開口道。

  「我也要!」美女也湊過來說道。

  「OK!OK !」我示意美女不要說了:「你們去定車,然後把帳單寄給我就可以了。」

  「上帝保佑你!刑天。你真好!」美女和小貓一人給我一個kiss,跳著舞就跑了。

  「大出血呀!」騎士笑著來到我邊上:「你怎麼不問問那兩輛車多少錢?」

  「我不在乎。只要我家人安全了,我願傾我所有!」我扭過頭看著騎士:「包括我的生命。」

  「呵呵,現在他們已經安全了,只要政府不去找你的麻煩。」騎士扶著我的肩說道:「不過,他們現在應該還沒有什麼理由找你的麻煩。那你現在要回家看看嗎?」

  「那是自然!迫不及待!」我把槍遞給騎士,從後備箱內拿出準備好的乾淨的衣服,把車鑰匙扔給小貓。

  在車上換好了衣服讓小貓把我送到了我家小區外,下了車步行進了大院。我可以感受到有無數驚訝的視線聚集在我身上,也偷眼看到對面樓上的觀察鏡轉向了這邊。我整了整呼吸激動的衝上了樓,站在熟悉的鐵門前。伸出手輕撫著鐵門上的紋路,顫抖著按下了門鈴按鈕。

  門鎖轉動的聲音比落在身邊的炮彈還讓我緊張,「吱紐!」一聲鐵門打開了,母親面帶驚訝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一股「家的氣息」撲面而來。我手一抖提包掉在了地上,看著母親眼中的淚水,強烈的愧疚沖上心頭,我衝動的一把抱住了母親瘦小的身體,把頭埋在她的懷裡貪婪的吸吮那朝思暮想的甜美氣息,大聲叫著:「媽!我回來了!媽!我回來了!…」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8 00:22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4 00:37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前世今生

  死死的抱住母親,不知是否太過激動我反而哭不出來了.只能拼命的緊縮雙臂緊緊的圈住懷中單薄的身體。

  「是誰來了?」父親的聲音從裡屋傳來。喚醒了還在震驚中的母親和激動的我。

  「是…是小天…是…是咱兒子回來了!」母親大聲的喊著,並用雙手捧著我的臉使勁揉搓,想確認看到的是真實的兒子不是幻像。

  「噔!噔!噔!」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父親只穿著內衣就跑了出來。衝到門口瞪大雙眼看著我但卻沒有走過來,只是看了一會笑了笑,四下看了看,從桌上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點上深吸了幾口沒有說話。

  母親在我臉上又摸又擰了好一會,才確定是面前的真的是他的兒子。意識到這一點後,她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兒子!你可算回來了!你幹什麼去了?聽你學校的人說你出事了,員警也說你失蹤了。你跑哪了?幹什麼去了?這臉上是怎麼回事?怎麼受的傷?讓我看看…讓我看看…還有別的地方沒有?讓我看看…」

  母親扯著我的領子在我身上摸索起來,嚇的我趕緊壓低脖子舉高雙手讓母親檢查。因為是冬天加上我特地纏了條圍巾,所以母親並沒有一下子就看到我脖子上嚇人的刀疤。母親在確認我沒有缺胳膊少腿後,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兒子,你這一年跑哪了?你是不是覺得我還年輕…」母親一邊流淚抽鼻子一邊踮著腳用手指點我的眉頭。看她155公分的身高踮直腳尖也夠不著我的眉頭的樣子,我像以前一樣低下頭讓母親不用再那麼費力。這熟悉的感覺讓我心裡一陣發熱…

  「你準備讓兒子在外面站多久?」父親回屋穿了衣服又出來,看到我還站在門外責怪道。

  「噢!對呀!來,快進來。兒子!」母親恍然大悟,趕緊把我拉進屋。當我一腳踏進屋內看著屋內熟悉的佈置,心中升起一股熟悉的陌生感。太長時間了!我已經太長時間沒有感受到家的親切,已經不習慣有家的感覺了。

  坐在家裡發舊的沙發上,我竟然有些手足無措不知應該怎麼坐了,竟然把手放在併攏的雙膝上,挺直胸膛來了個標準的坐軍姿。

  「瞧你那傻樣,怎麼和你哥一樣?」媽媽從屋裡拿出剛做好的飯:「還沒吃飯吧?先吃點東西。」

  「唉!好的。」我接過碗看裡漂著蛋花的甜湯感歎不已。多久沒有吃到母親親手做的飯食了?都快記不得是什麼味道了。心急端起碗顧不上燙一口便把碗裡吞了個底朝天。滾燙的稀飯順著食道沖進胃裡一股熱氣流便全身無舒暢,我咂吧咂吧嘴覺得意尤末盡,伸出空碗笑道:「真好吃,媽。再來一碗。」

  「嗯。」媽高興的看著我一飲而盡滿臉喜色的說:「不錯,不錯。還是小天最喜歡吃我做的甜湯了。只管吃,只管吃,也不知受了什麼罪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媽媽說著淚水又掉了下來,趕緊用手一捂臉拿著空碗跑進了廚房,留下我和爸爸相對而視苦笑了一下。

  吃過了東西,爹媽坐在那不說話的一直看看我,那挖地三尺似眼神讓我十分害怕。兩個人欲言又止,幾次嘴都張開了卻沒有問什麼。

  「媽!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我看不得你們那難受勁。」我實在受不了我媽那酸的難受的淚眼道。

  「你在雲南出什麼事了?出了事後你跑哪了?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打電話的時候我聽見你邊上有很多的外國人,是怎麼回事?別騙我,你媽我老了卻不傻。」我一鬆閘門,媽的問題就劈頭蓋臉的過來了,剛才慈母的形像蕩然無存。

  「你別嚇著孩子!」我爸一把拉住我媽戳向我眉頭的胳膊。

  「呵呵。」我笑了:「不愧是老媽,終於忍不住了!這樣我才感覺爽一點。爸你別拉我媽,要是一直像剛才那樣拘束我才會嚇著。」

  「少廢話。快說。要不是你大了我打不動你了,我一定拿雞毛撣子教育你像小時候一樣。」我媽叉腰站到我面前戳著我的眉頭教訓道。

  「我出事的經過,雲南那邊是怎麼說的?」我好奇的想先瞭解一下員警是怎麼給我定性的。

  「他們說你看到搶劫見義勇為,結果在混亂中失蹤了。你同學說你被困在大樓裡了,然後員警攻破大樓的時候卻沒找到你。」媽媽說著說著眼淚又嘩嘩的淌下來了。嚇我的手忙腳亂的去安慰她:「我沒事!媽。我好著呢。」
  「你跑哪了?」我媽抓著我衣領問道。

  「我受傷被人救了,當時我昏過去了怎麼跑出去的不清楚,只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家外企裡面。」我開始絞盡腦汁的編謊話。

  「你在電話裡不是說你出車禍嗎?你嘴裡沒有一句實話。」媽媽生氣我騙他。

  「我不是害怕你擔心嘛!」

  「那你幹什麼這麼長時間還不回來?你跑哪去了?」我媽緊追不放。

  「媽,我醒來的時候才知道我救了一家外企的老闆,他為了感謝我在我醒來後送我到外國治療,治過傷後又希望我做他公司的保安主管。所以我就一直沒時間回來。」我眼都不眨的說著謊話。

  「你騙誰?那個外企叫什麼名字?有電話沒?我要問問是不是這回事。人家要你個學生當什麼保安主管?」媽媽根本不相信我。

  「叫WOLF保全公司。這是名片所有的聯繫方式都在上面了。」我掏出一張狼群公司的名片,狼群最早也是以保安公司出現的,雖然現在做大了但老門面一直沒有丟。有時候也會有普通人找上門聯繫些輕鬆的工作。

  「他們公司是幹什麼的?」媽媽拿出老花鏡看著手中的紙片問道。

  「保全公司,就是保鏢公司,那些富人一但有了錢就怕死就要找保鏢,我們公司就給他們安排這方面的專業人士。」我解說道。

  「你給別人當保鏢?那太危險了,你什麼也不會被人打死怎麼辦?」我媽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想不到想傷害他兒子的人都爛在泥坑裡了。

  「不,不,我們公司隊和人事部還有器材部。就是賣監視器,防身器呀之類。我是那個部門的,其實就是個賣東西的。」我趕緊圓自己說的謊,自己聽著都想笑。

  「你好好的學不上給人賣什麼東西呀?」我媽拿著電話按了一串號碼,沒想到她還挺認真。

  「我不是救了那公司老闆一命嘛,我屬於那種不幹活拿高薪的工作。」我站起來幫她把電話打通。

  「喂……」我媽在聽到話筒對面一串的外語後暈了:「他說什麼?我聽不懂。你就知道我聽不懂鳥語,拿這個來騙我對吧?」

  「有會說中國話的,有!」我趕緊接過電話用法語讓公司主管過來。公司主管傑克也是狼群的一員,受了重傷不能再打仗了就做了公司的負責人。我回家前曾和他說過回家後讓他幫忙圓謊的事,他中文不錯。

  「媽。給!他會說中文,他是我上司。」我把電話遞給我媽。

  「喂,你好!你認識刑天嗎?他在你們那幹什麼呀?」我媽拿著電話和那頭的傑克說了起來。我這邊握緊拳頭祈禱傑克不要有什麼紕漏。

  「……好的。謝謝你啊!」說了半天我媽放下了電話,吁了口氣終於把心放下來了。我這邊也鬆了勁心中暗想:傑克,不錯。回去請你喝酒。

  媽媽放下電話皺著眉頭看著我,嚇的我又把心提起來了:這是哪出了毛病嗎?媽的,傑克,你給老子辦砸了,回去抽你筋。

  「你這個上司的中文講的這麼好,都聽不出是外國人了。是不是你找個同學合起來騙我吧。」媽媽越說越像真的。不禁又開始用手指戳我的腦門。

  「不,不。媽。我怎麼也不敢騙你呀。他中文講的就是這麼好,他在中國幹了好多年。我們剛才講的不是法語嘛,你也聽到了。」我這個鬱悶呀,原來中文說的好也是毛病。

  「噢。。這樣呀…」媽媽還想說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父親開口了:「行了行了,不要說了。兒子能安全回來就應該高興了,你問那麼多沒有的幹什麼?」

  「那你問有用的!」我媽生氣的把「接力棒」交給了父親。

  「兒子,不要理你媽,他老了話就多,都快煩死我了!」父親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不管你出了什麼事,去了哪。因為從員警的態度上看比較低調,似乎有什麼東西不想說。有你哥的禁口令在先,我們也不去刨這個根底,犯這個忌諱。」

  我沒說話看著我爸,和我爸說話就是省事,前兩年我哥當了中南海的保鏢後上面就發了禁口令,一切事情都不能和家裡人講。開始家人也挺不解的後來也就習慣了,沒想到我爸竟和我這事聯繫上了。

  「我只問你兩個問題,你有沒有幹違反我們國家的法律的事?工作危險不?」我爸還是那麼乾脆。

  「我絕不會違反國家的法律。」我違反的都是別國的法律,我在心裡說:「危險嘛?走大街上還有可能被樓上掉下來的花盆給砸死,幹什麼都會有危險的。」

  「好,不要再問了。孩兒呀,這麼早回來,趕了一夜的火車吧?回屋睡吧!」我爸問完阻止我媽問話的勢頭,氣的我媽使勁掐了他一下。

  「唉!」我趕緊提著包像逃難一樣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推開門,看著一屋子熟悉的東西,恍然隔世的的感覺又浮了上來,拿起桌上的仿真槍模型和各中軍事雜誌翻了翻,心中苦笑:當年擺弄這些模型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真正的摸到它,而且還用它們殺了那麼多人。拿起床頭的吉它拔動一下琴弦,以前我還想過當個歌手的,當時我唱歌真不錯還得過獎呢。現在…我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還能說出話就算很幸運了!

  打開桌上的舊電腦,看著裡面寫的青春日記和年少輕狂之語,感慨萬千。當年真是年少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呀!想起這首辛棄疾的詞,現在體味起來一骨子苦意盤桓其間久久不散。尤其是看到當年寫給宛兒的情詩和她回給我的宋詞,不由想起剛果軍營的一幕,心中不禁抽疼起來。

  關上電腦打開提包拿出天才做的終端,通過衛星電話向隊長做了簡報後,得到隊友傳來的訊息--李的勢力全部被滅,不會再有人來騷擾我家人的消息後,我的心才真正的放下。全身的神經一放鬆這才感受到房間內熟悉的氣息,好像剛才我體外罩著一屋鋼甲一樣。撫摸了一下床子上班駁的紋路,通過指尖輕輕刮動木料的感覺,這時我才有了一種實實在在坐在自己的家中的感覺。

  幾日來為了尼索的事不眠不休也真的累了,脫掉大衣關上門躺在床上,枕頭上「青春」的氣息像催眠氣體一樣侵蝕我的精神防線。可是趴在床上閉著眼無論如何也無法進入睡眠,我無奈的從大衣中抽出軍刀握在手裡放在枕下才安心。臨入睡前我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沒想到回了家後仍要這樣才能睡得著!這是怎麼回事?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4 13:16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不得安寧

  回到家裡已經兩個星期了。和父母親的關係也慢慢的「恢復熟絡」起來,每天除了自我訓練外,幾乎已經回復到一個正常人的生活了,除了每天必握著刀子才能入睡外一切似乎都很美好。可是不知為什麼,我的心情卻一直興奮不起來,我應該高興的因為我回到了我朝思暮想的家,重新過上了平靜的生活。但我卻不知為什麼天天失眠,即使入睡夢中也會不斷的浮現戰場上殺戳受創畫面和血腥的回憶。而且無論怎麼努力,我都無法和父母恢復以前無比親密的親子關係,而且我也不喜歡和以前的朋友來往,儘管我心裡一直試圖努力去向周圍的人示好,可是總是無法很自然的表現出來。

  再一次從夢中驚醒後疲憊的坐在床上看著手裡的軍刀,擦了一下臉上冒出的虛汗長出一口氣。無奈的把刀子扔到床頭,重新躺回床上看著天花板。我知道我一定是有了什麼毛病,希望時間能醫治好這心靈的創傷。

  「小天。」正在我想東想西的時候,我媽推門走了進來。看到我躺在床上笑道:「兒子,你也回來快半個月了,家裡你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今天和我一起去買幾套合身衣服吧。」

  「嗯。好的!媽。」我坐起來說道。

  「還有,小天,你整天弄把刀放在枕頭邊上小心弄傷自己。」我媽看著床頭的軍刀皺著眉頭說道。

  「好的,我會放的遠一點。」我苦笑道,母親怎麼會想道她兒子要是沒有這刀子就睡不著覺,精神萎靡不振呢?

  「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就出發了。」

  「好的。」我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跳落到地上,嚇了我媽一跳。半分鐘穿好衣服十五秒整理好床鋪,衝到洗手間兩分鐘的時間洗漱完畢又快速的衝到我母親面前,一共只用了五分鐘不到的時間。

  「你越來越像你哥了!」我媽一臉笑的說道。

  「呵呵!」我只能傻笑,總不能告訴她我已經當了一年的兵,這已經成習慣了吧。

  等母親整理完畢後,我跟著她出了門。剛下到樓底我身上的汗毛就豎了起來,一股被人窺視的感覺竄上脊背。冷冷的向對面樓上的員警觀察點掃了一眼,對著閃著光的監視鏡森森的笑了笑。心裡想到:要不是你們是中國員警,我早就把你們全都幹了。

  緩緩的跟在母親的身後走到公車站,就在我們正等車的時候路對面跑過來一個拎著一袋東西的年輕女人,我看著她一搖一晃的走到路中心,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一輛卡車衝了過來。心中不禁計算到:車速四十公里/小時,距離15米,1.3秒後相撞,司機左手拿煙是左撇子車頭向左打,女人前衝正好被掛倒。剛計算完就聽到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巨大的鐵傢伙來不及打輪一下子就把已經快沖到路邊的女人給掛倒了。女人摔倒後腦袋正好墊到了車輪子前面,沒有停穩的車子一衝,輪子正好從她腦袋上碾過去。

  「喀嚓!」一聲後,一股血水爆滿當場,女人的腦袋被壓成了爛番茄,花白的腦漿濺的到處都是,冒著熱氣鋪滿了路面。

  「啊!」身邊爆起一片的驚叫聲,事發突然所有人都驚呆了。過了好一會才響起叫聲,當場就有好多人嘔吐起來。母親嚇的臉色蒼白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搖晃著差點暈倒,被我一把扶住才沒有坐到地上。

  「呵呵!」我笑出聲來,心裡為自己精確的計算而喝采。扶穩母親後才發現鞋子上沾了一小塊腦漿,我拿出一張紙巾面無表情的彎下腰輕輕的擦拭掉那黃白色的漿體。輕輕的把沾滿了腦漿的低巾扔到邊上的垃圾筒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是唯一一個站在現場的人,其他人都已經退到了十五米外的街店內了,所有人都用一種驚恐的目光看著我,似乎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怪獸一樣。這目光是這麼的熟悉,一時間我腦中閃現出緬甸那兩個脫光光的妓女,她們死前眼中也是這種目光。邊上滿地的腦漿散發的血腥味道,這氣味是如此的熟悉如此親切,使我禁不住貪婪的深吸了一口這腥鹹的血氣。

  警車拉著警笛到來的時候,我已經摟著我母親坐進計程車。看著車窗外的滿地的死屍和血水我有點恍惚,眼前不斷閃現出坐在悍馬車上向外射擊打的人群血肉橫飛的場面。

  「小天!」母親從邊上拍了我一下,嚇了我一跳。

  「什麼?媽」我壓下心中的激動心情,扭頭看著我媽。

  「你沒事吧?是不是嚇到了?」我媽看著我臉色不是很正常關心的問道。

  「我?嚇到?」我吃驚道:「我怎麼樣會嚇到?這種事…」我剛想說習以為常,突然想起來面對的是我媽不是Redback或小貓,說出來會嚇到她的趕緊收住話尾閉上了嘴。

  「喔。剛才嚇死我了,我看你都嚇呆住了。」我媽輕撫我的背安慰道,看著母親擔心的臉也不知是感動還是想笑。這種事情對我來說簡直太平常了,如果被這個嚇到我還能在狼群中混嗎?

  「狼群!」當我想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頭突然一跳,一股熱氣湧上心頭。是呀!好久沒有想起這兩個字了,才兩個星期的平凡生活,對我來說就像半個世紀一樣久了。好像這並是屬於我的生活一樣。

  想著狼群的的事情出神,連車子到了市中心也沒有發覺,直到母親拍了拍我才從恍惚中醒來。趕緊從車中鑽出來,付了車資和母親走進了最大的量販。隨著擁擠的人流走進了購物廣場,也許是剛才刺激的場面和沖鼻的血氣的作庸,我像吸食了大麻一樣,腦中不斷的閃現戰場上的片段和眼前滿目的人頭重疊在一起,進到充斥著暖氣和汗味的大廳中後,溫室效應讓這種情況更加嚴重。

  不斷閃現的畫片刺激著我的腎上腺素大量分沁,握著自己的手腕我清楚的感覺到心跳加快,血流加快,手心不斷的冒出虛汗,口水也不斷的溢出。握著手腕不停的告訴自己:「刑天,這裡不是戰場,我在中國,我是安全的,我是安全的。安全的…冷靜!冷靜!」

  這種在戰場上百試百靈的自我暗示這一次卻失去了效用,身邊擦肩而過的面孔似乎都變成了滿臉殺意的民兵,一個個眼含凶光的向我走近。有幾次我都幾乎壓抑不住衝動,差一點伸出手撕碎面前晃動的人臉。

  「小天!小天!」就在我拼命的壓抑自已的殺意的時候,母親的話突然在身邊響起:「你看這身衣服怎麼樣?」

  「嗯?什麼?」我突然從幻覺中掙脫,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母親:「什麼?哪個?」

  「你都沒有聽我說什麼!想什麼呢?」母親一臉不滿的看著我,指著一件價值不菲的西裝說道。

  「不錯,不錯。」我應付道。可是低頭一看下面的標價,要3000多塊。對於我來說這些錢簡直不值一提,可是我家中並不富裕最多只能算的上普通家庭,3000多塊要父母近半年的工資才能攢到。

  「媽,這太貴了!我們換一件吧!」我並沒有和父母說我現在很有錢,因為害怕他們起疑和擔心。

  「沒有關係,我兒子能安全回來,媽心裡就高興。再說了,我兒子已經長大成人了應該有一身見得了人的衣服了。花再多的錢,我都不心痛。」母親說著便對邊上的售貨小姐說道:「小姐,我們能試試這件衣服嗎?」

  售貨小姐斜著眼看了衣著樸素的母親一眼,上下打量了兩下很輕篾說道:「可以,但請不要弄髒,不然賠不起的。」

  母親一點也不生氣,依然很和氣的說道:「我們試試,合適就買。」

  那個小姐仍是一臉不相信的看著母親,伸手取下了衣服。母親看了看面料又看了看做工擺弄了好久,然後挺喜歡的說道:「這衣服最低什麼價呀?」

  「我們的衣服不討價還價,請看清楚這是金利來不是路邊攤!」那個小姐一臉早知你買不起的表情說道。母親的臉一下就漲紅了,尷尬的看著周圍捂著嘴偷笑的人,我在邊上一直意識恍惚剛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她和母親說什麼,直到母親臉色很難看拉著我想走出去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怎麼了媽?不買了嗎?」我一臉不解的問道。

  「不買了。」母親臉上一臉憤怒的向外走去。

  「噢。金利來的東西並不怎麼樣,我比較喜歡阿曼尼的。」我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介面道。母親沒有說話只是紅著臉向外走去,到是邊上有個女人剛從後臺出來聽到我的話走了過來。

  「對不起!先生,你剛才說的話我聽到了。我們店裡有什麼東西讓你不滿意嗎?也許你沒有全部看到呢?相信我金利來不會讓你失望的。」穿著紅衣套裝的女人走了過來很有禮貌的說道。

  「沒什麼,只是我母親不喜歡這套衣服而已。」我說道。

  「不喜歡?買不起吧!」邊上那個銷售小姐點著腳在邊上說著風涼話,那個看上去像經理的女人瞪了她一眼她才翻了翻白眼不說話了。

  「你說什麼?」我聽到她的話,本來心裡就很難受火氣一下衝了上來,不自覺加大聲音的吼道。

  「沒有什麼,她只是一時說錯話了。」那個經理趕緊解釋。

  「小天,不要理她們,我們走!」母親已經走出門了看我沒有跟上又拐回來了。

  「媽,剛才她也是這麼對你說話的?」我這時才意識到我母親臉上的紅潮是氣出來的。

  「算了,不要理這些勢力眼。」善良的母親總不愛與人爭執。

  「媽,這不叫勢力眼,這叫狗眼看人低。金利來了不起嗎?我能輕鬆的買下這個店。」要是放在以前我或許會聽母親的話,可是這一年的生活讓我已經性情大變。

  「你說什麼?你怎麼罵人?你憑什麼罵我,買不起就買不起吧,還說什麼喜歡阿曼尼,你買得下這個店我把腦袋輸給你。」我還沒說什麼,那個銷售小姐倒先尖叫起來,

  「我操。你她媽的…」我剛想罵她,我媽拉住了我說道:「不要罵人,小天,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不禮貌了?」

  「是的,母親。」我從壓下怒氣低聲說道:「我會文明點。小姐,我要這裡所有的衣服。」我把手裡的金片遞給那個經理,她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我手裡的白金卡沒有一千萬美金是申請不到的。

  「先生,她不是那個意思你不必這樣。我替她向你道謙。」女經理慌忙說道。

  「不必說了。刷卡吧!」我沒有理她,只是冷冷的看著那個臉色變的蒼白的銷售員。

  那個經理無奈的讓其他人把店內的衣服都裝了起來擺了一排放在我面前。我扭過頭對邊上看熱鬧的人說:「喜歡的隨便拿,拿剩下的都給扔了。我不喜歡金利來。」

  看著邊上的人哄搶地上的衣服,我面無表情的走到那個銷售員面前說道:「現在你的腦袋是我的了。」

  「剛才只是戲言,只是戲言。」在我的注視下那個女人驚慌的後退,把後面的衣櫃都碰倒了。

  「不要亂下誓言,因為它會實現的。上帝不執行,我執行!」說著說著我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手指稍一用力就聽見手掌中間傳來輕輕的骨節銼動的響聲。女人的臉在我眼中漸漸變成了叢林被我掐住脖子的民兵,撇撇嘴我冷冷一笑就要捏斷她瘦小的脖子。

  「小天,快放下她。你怎麼能打人?你會掐死她的!」母親滿臉憤怒的衝了過來拉我的胳膊拉不動,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母親打在臉上的巴掌把我從嗜殺的狀態喚醒了過來,我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邊上的母親又看了看手中已經臉色像豬肝一樣紫紅的女人。一下子意識到我是在中國在家鄉,手裡的也不是敵人而只是一個發生口角的陌生人。想到這裡我慌忙鬆開手,女人一下子跌落在地捂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拉著母親衝出了服裝店,不理身後遠處保安的叫喊,七扭八拐的甩掉了他們後,我坐到了一個賣冷飲的小店鋪內,使勁的用手捶打著臉。不斷的對自己說:「醒醒!刑天,醒醒。你怎麼回事?你怎麼回事?要冷靜!要冷靜!……」

  過了好一會等我慢慢的冷靜下來抬起頭,才發現母親坐在對面一直默不做聲的看著我。眼神中透露出不安和疑惑和恐慌。那眼神讓我心裡泛起強烈的愧疚,甚至我都不敢正視而不見母親的眼睛。

  「怎麼回事?刑天!」母親很莊重的喊出我的名字,只有我和哥哥犯了嚴重的錯誤的時候母親才叫我們的名字:「你怎麼回事?哪來那麼多錢?還動手打人,打女人?你剛才差一點殺了她。」

  「我……」我剛要解釋,眼角就掃到幾個穿便衣的人坐到了我的背後,他們耳朵上都帶著無線耳機,或坐或立的在遠處偷偷看著我和母親。剛壓下的怒火又衝上來,這群不長眼的特工像群狗一樣已經在我後面跟了一天了。我早就發覺了一直沒搭理他們,這個情況下我實在忍不住了。

  「Fuck…」我不禁罵出口來,起身向其中一個坐的最近裝作報紙的傢伙走去。「嘩啦!」我把桌面上的東西掃落一地,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他裝出來的意外表情在我伸手從他懷裡把無線電和耳機揪出來後消失了,變成很鎮定的看著我。

  「給我滾遠點!」我一把將他扔向他遠處的同伴。那些人卻並沒有接他任他摔在地上,那個人摔在地上後一打滾跳了起來,大罵著向我衝了過來,掄著拳頭向我打來。一副和我發生爭執的的樣子。

  「你再裝。我讓你再裝!」我一把抓住他打在我肚子上的拳頭,扣緊他的脈門一拳把他打飛了起來,然後拉倒騎到他身上朝他臉上又是一陣狂砸。打的血水亂濺,我一邊打一邊衝著對面的人喊道:「我就不信你們不來救他,不來我就打死他。」說完又是一拳把這個特工的鼻子給打斷了。

  對面的那些特工中有個年輕的傢伙扔掉手裡的東西就要衝過來,不過被身邊的一個女人給一把拉住了。

  「不來?你們不來是不是?」我把地上被打的快斷了氣的傢伙扶起來正對著對面圍觀人群中的四個特工,然後走到他的背後用手抱住他的腦袋。看著他們四個人如果他們還無動於衷我就要扭斷他的脖子。

  「刑天,你幹什麼?你鬆手!你想幹什麼?放手,放手。」母親從驚慌中還過神來衝上來拉住我,使勁的拽動我的胳膊。看拉不動我就用手裡的包使勁的打我的背一邊打一邊叫喊。

  我根本沒有感覺到我母親摔打和叫喊,我眼中只有對面人群中四個怒火中燒的四名敵人,我慢慢的收緊胳膊,懷裡的傢伙的脖子開始「叫」起來,口鼻也開始向外溢血。對面三個人使勁拽住那個衝動的年輕人竟然扭頭走了。臨走前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扭頭冷冷的掃了我一眼,那眼神是如此熟悉,那是想殺人的眼神。他警告我如果殺了懷裡的男人就一定不會放過我!

  「真他媽的有種!」我扔掉手裡已經半死的傢伙。這群人吃死我不敢殺了這個特工竟然不來救他。有意思!

  我順著他們臨走前向上瞄的方向抬頭一看,發現頭上三樓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騎士,一個竟然是隊長。他們看到我發現他們後對著我笑了笑,扭頭也消失在人群中。

  背後衝過來兩個保安拿著橡膠棍向我背後砸來,我根本沒有躲這種毫無力氣的攻擊,任他們在我身上亂打,悄悄地從那個被我打暈的特工中懷裡拿出了他的證件,在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裝到了自己口袋裡,然後拉開那個人的西服,向那群保安說道:「看看這是什麼?我剛才看到他拿著這個不知想幹什麼,就上前盤問他。結果他就打我,我認為他是個搶劫犯。他還有同夥在周圍的人群中。」

  那群保安一看插在這傢伙腋下的手槍一下愣住了,馬上開始打電話叫員警。「啪!啪!」就在這時候樓內突然響起了槍聲,正在樓內購物的數萬人一下子炸開了鍋。爭先恐後的向大門處逃命去了,我趁著混亂一拳一個打翻了身邊的警衛,摟著我媽衝出了大樓。

  剛出門,我就看到對面路邊停著的一輛賓士房車,隊長和騎士坐在裡面正看著我。把我媽強行塞到一輛計程車內,不顧她在車裡大聲的叫喊著我的名字,我衝過路面一頭扎進了賓士。車子開動,看見母親拍著對對面的車窗焦急的喊叫的模樣,我心痛的要命,可是我現在有個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我要弄清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剛要說話便被隊長給攔住了,他示意我等一會再說,我只好閉上了嘴,我知道如果隊長說不告訴你或等一下,那你拿著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也別想從他嘴裡掏出一個字。隊長遞給我一塊毛巾,我接過來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剛擦到一半就心急的把毛巾摔在底板上,自言自語的大叫道:「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了?」

  騎士和隊長同時扭頭看了我一眼卻都沒有說話,只是相視一眼搖了搖頭。車了正行進中我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接通是母親打來的。

  「小天!你在哪?你出什麼事了?」母親在電話那頭驚慌的尖叫道。

  「媽,不要急,我沒事,我有點事要辦,你先回家。我今天回去再和你解釋!」我慌張的把電話掛斷了,生怕再聽到母親那令人心碎的聲音。

  車子開到了一家騎士他們剛開的酒吧裡。走進了裡面小貓和美女也在裡面,鎖上門隊長給我和騎士等人各倒了一杯烈酒。我端起酒杯一口乾淨,然後搶過隊長手裡的酒瓶對著嘴把剩下的全灌進了肚子,胃裡火燒似感覺讓我感覺稍稍好了一點。

  「現在可以說了吧隊長!」我從吧臺上又拿下一瓶威士卡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杯。

  「刑天。你知道什麼叫PTSD嗎?」隊長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道。

  「不知道。什麼是PTSD?」我急躁的圍著隊長走來走去:「我到底是怎麼樣回事?我眼前每天不斷浮現戰爭的血腥畫面和回憶、而且還做噩夢,我已回到家了可是每天仍需握著刀子才能入睡。我感情已經變得麻木、冷漠,對生活缺乏興趣,我甚至不想與父母親密來往!見到員警和穿軍裝的人就激動的想殺人。我到底怎麼回事?」

  「那就是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它是指對創傷等嚴重應激因素的一種異常精神反應。又稱延遲性心因性反應,是指由異乎尋常的威脅性或災難心理創傷,導致延遲出現和長期持續的精神障礙。」隊長說到這裡看了我一眼,發現我一臉有聽沒有懂的表情後翻了翻白眼又解釋道:「以前PTSD主要發生於男性身上,主要是經歷戰爭的士兵,所以稱此為「炮殼震驚」(shell shock),也稱其為「戰爭疲勞」(battle fatigue)。現在的研究表明,每個人包括兒童在內都有發生PTSD的可能性,而且女性是男性發生兩倍。也許這正是女性遭受性的或身體上的攻擊的表現。當然這些和你無關。」

  隊長看我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趕緊加快說道:「他總括有三種症狀:

  1、再體驗:即個體會產生闖入性的創傷情境再現,而且再現的內容非常清晰、具體。尤其,生活中與創傷可能產生聯繫的任何事物,都可能引起個體對創傷情境的再體驗。並且這種體驗會給個體帶來極大的痛苦,並有可能進一步惡化,產生一些PTSD相關的共病(如,焦慮、恐懼、自責、失望、抱怨等);

  2、回避反應:出於對再體驗的痛苦,個體會主動回避一些可能引發創傷體驗的事、物。而且這種回避反應可能無意識化,即表現為「遺忘」。這種回避反應一方面對個體是一種保護機制;但另一方面它會延緩個體PTSD相關障礙的復原;

  3、高警覺:就是對許多小的細節事件都引起比較強烈的反應。進一步還表現為失眠、注意力不集中等。」

  這一次我聽懂了,因為這些就是出現在我身上的症狀。看來我是得了心理疾病!

  「那我應該怎麼辦?看醫生嗎?」我拿出電話就想查查哪裡有心理心生。

  「你如何告訴你的醫生你是如何得這種病的?」隊長搶過我手中的電話說道:「你想告訴他你槍殺了上千士兵,並咬掉了一個人的腦袋?還是告訴他你用炸彈炸死了上百的平民?」

  「……」聽隊長一說我愣住了。是呀,我能說這些給一個生活在和平環境中的普通人聽嗎?不能。這樣做的結果只有兩個:一種是招來大量的員警。另一個是被確診為精神病患者。

  「難道我只有等待這種感覺慢慢消退嗎?」剛找到解決之道卻發現是條死路。

  「可惜的是這種病只會越來越重,而且,你也不是患的這種病,這種病只是經過一次巨大的創作後患上的,可以用心理冶療醫好。但你呢?經過了一年的廝殺。這已經不單單是一種心理病了,之已經成了你的一種本能。本能有可能治好嗎?」騎士坐到我邊上拍著我的肩說道。

  「難道我要永遠這樣?我會瘋掉的!」我瘋狂的舞動手中的酒瓶大叫道。

  「我已經讓醫生儘快趕來了!希望他能解決你的問題!」隊長似乎仍有什麼隱意沒有說出來。

  「謝謝你隊長,我需要一個人靜靜。我單獨出去轉轉可以嗎?」我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說道。

  「當然!」隊長知道我需要什麼。

  我記不清以後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我不停的開著車到處亂轉,不停的換酒吧喝酒,不停的尋釁打架,直到我滿身鮮血被酒吧保安拒之門外。當我稍稍恢復意識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家門口。我拿出鑰匙打開門碰碰撞撞的走進屋,卻發現家中並沒有人,來不及想清楚為什麼家中沒有人。我便倒在了床上不自覺得睡著了。

  射出的子彈打在頭上的感覺再次傳來,格斯血紅的眼睛和刺向我心口的刀鋒又出現在我夢中,我彷彿又回到了利比理亞的熱帶雨林中,彷彿躺回到了那個蛀空的樹幹中,渾身血腥握著刀子不停的提防著被人在睡夢中殺死。

  就像是又睡在戰場上一樣,我在睡眠中還能感覺到周圍一切變化,甚至我能感覺空氣從空樹幹中流過的感覺,樹葉的響聲,動物的叫聲,像佛是夢境一樣在我腦中呈現,我就像一個正對著攝像頭的保安一樣,看著一幅並不切實的圖像。突然我感覺到背後有人走近我,他放輕腳步緩慢的接近我,我能感覺他慢慢的向我伸出手,手裡拿著一個黑黑的東西。是什麼?是刀?他要殺我。他要殺我……

  我突然全身不知從哪竄上一股猛勁,本能的從地上彈起,手中的刀子順勢向背後劃去。

  「啊!」一聲熟悉的女人的尖叫刺破了我腦中的夜暮,撕爛了叢林的背景,驅走了鼻中的潮氣。喚回了我的意識,我不自覺得手上一頓,刀子停在了黑影的脖子上。就在這時頭上一下子燈光大熾,我眼前一白出現了一副令我無比膽寒的景像:我的刀子正扎在母親的脖子上,血水順著刀尖淌到了我的手上,熱熱的黏黏的濕濕的……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8 00:23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4 13:34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不得安寧2

  眼前的景象把我嚇的魂飛魄散,我驚恐的睜大了雙眼,心臟一下子停止了跳動,我難以置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母親的鮮血頓時滲入了眼睛,面前的世界刹時變成了血紅色,這血腥的場面像定格的電影圖畫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中。

  「啊!」我驚恐的尖叫出聲,手一軟軍刀帶著一溜血線掉落在地上。我發瘋了似的撲向倒下的母親。雙手拼命的捂住溢血的傷口,手足無措的不知應該如何是好。我已經完全混亂了,只能坐在那裡傻傻的喘氣。

  「呼!呼!」母親的雙手緊緊的扣住我的衣領,不停的抽氣,那聲音讓我立刻想起了被格斯中校割斷氣管時的那令人瘋狂的窒息感,看著母親蒼白的臉色,我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像被滾油澆了一樣痛苦。

  「媽!媽!你聽到我說話嗎?媽!媽!」我不停的搖晃著母親的身體,被酒精和驚嚇攪的混亂無比的腦中不停的想著: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包紮傷口。對!包紮傷口。我突然意識到我應該做什麼,我飛快的檢查了一片母親的傷口,動脈和氣管沒有事,幸好只是傷到皮肉。我瘋狂的翻動著邊上的行李包,從裡面找出必備的醫療急救包,手忙腳亂的給母親灑上止血粉,包紮傷口並扎上一支嗎啡鎮靜止疼,將她輕輕的靠在床上。

  看到母親的傷口血不再溢出我才鬆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這時候我才慢慢的恢復思考的能力,我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滿手的鮮血,我喃喃的說道:「我剛才差點殺了我母親。我剛才差點殺了我母親。我是沾滿親人鮮血的弑母的禽獸!我是沾滿親人鮮血的弑母的禽獸!」我一邊不由自主的念叨一邊拼命的不停在身上蹭著血跡,瘋狂的想把沾在皮膚上的罪惡感給擦去。可是它卻像水銀一樣深深的滲進我的身體,瘋狂的向身體的核心鑽去。

  我不停的擦著,不停的撓著,不停的摳著。不停的撕扯著…

  「小…天,不要摳了,不…要說了,皮膚都爛了.這是…意外…我不怪你!」母親顫抖的聲間從身邊想起。

  顫抖而微弱的聲音從邊上傳來,卻像尖刀一樣刺入我的心中,我茫然的抬起頭看向母親,滿是血污的面孔上那對明亮的眼睛中,原來的平靜和安詳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慌,恐懼,最刺痛我心的是那絕望中包含的慈愛和寬恕!這目光恰如一道閃電劈在我的腦心,如潮的驚恐,愧疚和負罪感瞬間將我淹沒。

  「不!不!」極度的負罪感讓無臉面對依然慈愛的母親,我捂著臉衝出了房間,撞倒了剛剛進屋的父親奪門而逃,一刹那便消失在黑夜中。

  「我是畜牲。我是禽獸。我竟然差點殺了我媽。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弑母的逆子!…」我腦中一團混亂不斷的重複著這幾句話,慌不擇路地捂面狂奔,我不停的揪著路人的領子喊叫著:「我差點殺了我媽。我不是人!我竟然差點殺了我媽。我不是人…」彷彿讓把這件事昭告天下,心中的愧疚會隨之宣洩出來一樣。路上的人不停的對我指指點點好像是在指責我這個弑母的逆子,又像在看一個瘋子撒野一樣。

  不知道跑出了多遠,直到我迎面正碰上一輛賓士車,車主看到我衝上路面就踩了刹車,車子滑行了數米輕輕的撞到我的腿,我身子因為慣性猛的向前一傾正栽到發動機蓋上。腦袋上傳來的猛烈撞擊感,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宣洩之門。我用盡全力發瘋地猛砸擋在我面前的車子,一面砸一面哭嚎:「我竟然差點殺了我媽!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誰能告訴我?上帝呀!我怎麼變成這樣?求你,救救我吧!我有罪!我有罪!我怎麼變成這樣…」

  「你他媽的不要命了?我操你媽!」一句咒駡傳入了我的耳中。對我母親的侮辱更激發了我的瘋狂,我不由自主的一伸手,把出聲的混蛋從車內就著車窗給拽了出來使勁的摔在地上。那傢伙「嗝!」的一聲就背過氣去了,即使如此我也沒有放過他,仍瘋狂的在他身上亂踢一面踢一面罵:「你說什麼?你個王八蛋,你敢罵我媽!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車內衝下來兩個人跑過來撕扯我的袖子,我甩開他們的糾纏回手就要一拳打他們的臉上,可是當我對上兩人眼光才發現是兩個女人,一個年輕的女人懷裡還揣著一個嬰兒,而另一位應該是這個男人的母親,她像保護幼仔的母雞一樣伸開雙臂擋到兩倍於她塊頭的兒子前面。

  「有本來你打呀!只要你不覺打一個老人羞恥!」男人的母親勇敢的叫囂著,不惜代價的試圖轉移我的攻擊。看著母親不停向後張望兒子時眼中的關切和焦急,面對我時的勇敢和驚慌的執著。我彷彿看到了滿臉血污的母親站在我面前,顫抖著向我伸出沾滿血水的雙手…

  在偉大的母親面前我退怯了!我無法戰勝自己心中的心魔,更瘋狂的愧疚再次衝垮了我的精神防線。我逃離了現場,像一個落荒的逃兵!

  精神恍惚的在車流如潮的公路上晃蕩著,我不停的傷害著別人也傷害著我自己。在我打倒了第三批衝上來阻止我的交警後,我茫然的遊蕩到一樣行人稀少的小路。我依然神志不清的不斷囈語:「我竟然差點殺了我媽!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在被一輛汽車給掛倒後,我無意中摸到了仍然插在軍靴裡的BUCK軍刀,自我從隊長手裡接過這把戰利品後,我就一直喜歡把它當備用刀插在軍靴裡。當我觸到冰涼的刀把時,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像我這樣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緩緩地抽出了刀子舉到眼前,望著鋒利的刀尖,我在腦中想到:只要用它在脖子上一劃,讓一切痛苦,一切愧疚,一切的一切都見鬼去吧!

  這個聲音在我心中越來響,刀體上映射的面容上變的越來越扭曲,眼神變的越來越殘忍。就在我立起刀鋒準備了節我自己的痛苦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一個真正的軍人不會被這點痛苦就擊潰的!」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像被雷電擊中一樣猛地轉過身,用刀指著背後的來人嘶叫道:「是你!都是你。你個婊子養的賤種!都他媽的是你把我弄成現在的樣子。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都怪你!都怪你!屠夫。你個王八蛋!狗雜碎!」

  「只有無能的人才把責任推給別人,你也很喜歡血腥和刺激不是嗎?你殺人的時候多投入呀。虐殺戰俘時,我看到你興奮的眼神了。你騙不了你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你,你喜歡這樣…」屠夫陰冷的聲音帶著邪惡的誘惑侵透我靈魂的深處。

  「不!不!不是那樣的!我沒有!我沒有!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我虛弱無力的辯解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

  「你獵殺,你滿足。承認吧!你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這就是真正的你。只是你的不願面對,你一直在逃避…」

  「不。不是這樣。我不是那樣的人。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我大聲的尖叫著,彷彿聲音大到蓋過屠夫便代表我的話是正確的一樣。

  「是,你是的!和我無關!」

  「不。不是的!」

  「你是!」

  「不是!」

  「你是!」我們兩個陷入了迴圈式的無聊爭執。最後,積畜的不滿爆發了。我握緊刀子指著屠夫吼道:「活下來的人就是正確的!」

  「沒錯!」屠夫也拔出軍刀叫道:「來吧!如果你恨我就來殺我。如果你能殺得了我!」

  「啊!」我狂叫著握著刀衝向屠夫,在離他還有一米遠的地方猛然跨步突刺,按道理我的臂長並沒有這麼長,加上二十多公分長的刀體也碰不到屠夫,屠夫也算出我碰不到他所以並沒有立即躲閃,而是想等我刀勢用盡,力量用老才反擊,這樣我就有較大的空隙可趁。

  我是右手握刀,出刀的時候卻是左腳踏前,在確定他放棄後退的最佳時機後,以左腳為支點右腳隨著已經快伸直的右手向前一踏,並順勢轉動身體使右肩和右臂一起伸了出去,這樣一下子便使攻擊距離加長了便半米,刀子疾刺屠夫的胸前。

  屠夫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用這種奇怪的招式,看著原本不可能觸及他的刀尖呼嘯而來,眼中爆射出驚訝後的興奮。微一側身右手的刀子從側面劃向我的勁側,他想讓過刀頭攻擊我的脈動脈。看著逼近的刀鋒,我抱著兩敗俱傷的念頭右手一沉,刀子劃了一條孤線同時也切向屠夫的脖子。刀子飛快的逼近我的脖子,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刀鋒上的帶動的冷風刺入皮膚。我抱著必死的決心一面伸出左手想拖住屠夫執刀的右手,一面右手加力狠狠的一刀削去。

  希望在我喪命的同時也讓他血濺五步,屠夫看到我不要命的打法吃了一驚,一矬身躲過我這志在必得的一刀,他退卻了!不敢想像屠夫竟然退卻了,我得勢不饒人的連連進攻,一瞬間便刺出了四刀,刀刀都是拼命的打法。屠夫也接連後退,讓過了我這一輪急攻。

  我不斷的進攻,而屠夫卻一直閃避,並不停的用冷語嘲笑我:「你應該看看剛才你臉上的表性,你知道嗎?那可是…」低頭躲過刀子又接著說道:「那可是真精彩。你知道你什麼表情嗎?你在笑,你笑的很自然!我保證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在笑。笑的很殘忍!看來你小子是下狠心要我死了!」我被他的嘲弄的心頭火起,不斷的拼命的加快進攻,卻被他趁機在身上劃了數道口子。

  「不要衝動,怒火會讓你行動遲緩,動作過大!漏洞越來越多了!你看又一個!」屠夫嘴上一邊譏笑地說教手上一邊在我身上又添了一道口子。

  「嗯!」我痛地悶哼一聲,痛出來的一頭冷汗開始順著額頭滴下來。身上的劇痛也讓我的頭腦清醒了很多,我馬上意識到這樣魯莽的進攻只會徒增傷痕,撈不到任何好處。我放慢了攻勢,情況馬上變成了我們兩個人互相試探式進攻,一擊便退。然後接著尋找戰機,進行第二輪突襲。變成這樣的進攻後,我開始有了收效,屠夫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我把刀子放在嘴邊用舌頭舔了一下刀刃上的血珠,惡狠狠的說道:「屠夫。你個雜碎。我能放你的血,就能讓你剝你的皮!」

  「嘶!不錯!冷靜下來就好玩多了!」屠夫抽了口涼氣後退一步,用手摸了一下肋下的傷口興奮的笑道。

  打了一會,我們兩個都失去了耐性,一下子撞到了一起,揮著刀子刺向對方的胸膛,我一把抓住了屠夫刺來的手腕,我手腕也一緊同時被屠夫捏住了。屠夫捏住我的手腕後立即使力,想捏碎我的手腕,手脖子上傳來的劇痛讓我蜷著的手指因為失力而不由自主的伸直了,手中的軍刀也掉在了地上。而我握住他手腕的同時在他的尺關上用盡全力一掐一擰,「嘎吧」一聲將屠夫的手腕給卸了下來,他手中的刀子也掉在了地上。我們兩個都趁對方手中失去武器的機會,重重的給了對方一拳。

  砸在臉上的拳頭像鐵錘一樣重達千斤,打的我頭暈眼花的。拳頭上傳來的感覺,我那一拳的效果應該也不差。顧不得擦一把被砸開花的鼻子,我帶著頭暈就又撲向屠夫,因為他正在試圖接上被我卸下來的關節,還沒等他接上我就又一拳揍在他的太陽穴上,把他打飛出老遠,與此同時也被他反擊一拳由下向上打在下巴上,腦子一震失去平衡坐在地上。

  我們兩個都被對方的重擊打的有點腦振盪,我站起來兩次都把握不了平衡又跌坐回地面,屠夫亦然,爬了幾爬也沒有站起來。現在就是比誰能先站起來誰就贏了!我們兩個都拼命的想站起來,但一直把握不好平衡,暈乎乎不聽話的腦瓜子急的我使勁把頭向路面上撞去。「嘭!嘭!」的兩聲劇響後,隨著一陣劇烈到腦門發麻的疼痛。我感覺腦子清醒了很多,我試著扶著地站了起來,晃了晃但沒有摔倒,只是面前的世界劇烈的搖動。我東倒西歪的向屠夫走去,屠夫因為一隻手脫臼,而沒有辦法雙手支地一直無法平穩的站起來。看到我站起來,他用左手撐地向面前不遠處的刀子爬去,可能因為劇烈的撞擊緣故,他爬行的路線都不是直的,像刀子的右邊爬去,手一直在那裡摸來摸去卻抓不到刀子。

  我拾起地上的刀子,慢慢的摸到屠夫的邊上,用腳支開了他手邊上的刀子,然後一腳踢在他臉上把他踹了個仰面朝天。用刀子指著他大笑道:「哈哈。屠夫,你輸了!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狂笑了幾聲後,繃著臉陰森森有些病態的看著屠夫說道:「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把我帶進狼群,我現在依然是個正常人,優秀的學業,畢業後平靜的工作。安詳美好的家庭,也許會有平凡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可是現在都沒有了!你毀了我的生活!我變了…我變的…我變的…我變得和你一樣了!和你一樣無家可歸了!」我實在找不到詞了,指著屠夫狂吼著:「活下來的人就是正確的!嗯?活下來的永遠是我。所有和我為敵的人都要死!!你要不例外!不。沒有人例外!」

  「嘿嘿!有本事就刺過來呀!」屠夫一臉譏笑地看著我,那表情像是看著一個說大話的孩子。

  「呵呵…呵呵…你以為我不敢?你死吧!」我瘋狂地叫著,揮著刀向屠夫刺去。刀尖狠狠的扎向屠夫的胸口,就在我滿心以為我能狠下心來殺掉這個毀掉我一生的罪魁禍首的時候,突然一道傷疤闖入我的眼簾,那是一道一指寬的傷疤,它橫臥在屠夫厚實的胸肌下沿。一瞬間我眼前跳出了剛果巷戰時的一幕,我被狙擊手擊中頭盔震飛到街中心,暴露在四周數十名民兵的火力範圍之內。是屠夫衝出掩體將我搶了回去,這道傷疤是他為此負出的代價,子彈讓過手肘射穿防彈衣橫擦過胸部夾在了衣服裡面。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受了傷,直到任務結束我才發現他一個人偷偷躲在廁所包紮傷口。醫生當時說這是他好運氣,如果子彈再向裡移一寸便射進了肺裡,他就死定了!

  我的刀子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屠夫胸前的刀疤上。是呀,我要殺的是我的戰友!是救過我命的患難兄弟!想到這裡,屠夫的胸前像是穿了一層看不見的防彈衣一樣,我的刀子怎麼也刺不下去了。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了一樣,頹然跌坐在地上,刀子也掉落在地。雙手不停的揪著頭髮,痛苦的嘶吼起來。

  屠夫的眩暈好些後,便站起來走到我的身邊對我說道:「當初是我的錯,你應該對我發火,如果你想洩恨可以殺我,揍我,我不怪你!」

  我從地上一躍而起,揮動拳頭劈頭蓋臉的朝著屠夫打去,屠夫挺著身子一動不動的硬挨。我一邊掄動拳頭一邊狂叫,想要把心中那股蹩的快要炸開的痛苦給發洩出來。

  「剛才我們搏命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到你傷害你母親的事?」屠夫痛苦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像晴天霹靂在我腦海炸開。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屠夫的意思…積壓在心底的情感一下子找到了宣洩口,我一把抱住了屠夫的腰跪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我找到了唯一能屏棄痛苦、愧疚、思考的方法竟然是撕殺,是戰鬥!我永遠也逃脫不了戰爭機器的命運了,因為我的機體已經成了徹頭徹尾的戰爭機器了。我為我自己而悲哀,我為將永遠失去的平靜掩面哭泣!

  屠夫沒有勸說我,只是用手使勁的捏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可以捏碎我的骨頭,但我卻感覺到無比的舒服,因為那是一種強有力的支撐感!

  恢復了冷靜後,我的頭腦開始變的紋路清晰起來。我再怪屠夫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擦了擦臉上和著血污的淚痕,推開屠夫默默的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軍刀,站起來對屠夫說:「我明白了!我們走吧,去找隊長!」

  「估計有人不會同意我們就這樣離開的!」屠夫一臉傻笑的指著邊上說道。

  我扭頭一看才發現周圍已經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大圈的員警,不是沒有槍的交警,全都是穿戴整齊的防暴武警。前面是防暴盾,後面是催彈彈,最外面還圍了一圈拿著79衝鋒槍的傢伙,一個個滿臉吃驚地看著我們兩個。

  「什麼時候我們被包圍了?」我愕然的問道。

  「我還以為你真的了不起了,原來還是草包一個,我們剛開打他們就來了!」屠夫慢慢的托著脫臼的右手,向員警示意手裡沒有任何武器。

  我冷冷的掃了一眼周圍的員警,沒有說話也亮了亮雙手沒有武器,然後接過屠夫脫臼的右手,把四個手指墊在手背下面,然後用大拇指慢慢的找到錯位的骨節,用另一隻手牽引並外展,同時用拇指加壓錯位處,糾正成角畸形將錯位給接了上來。

  「嘎吧!」一聲脆響後,屠夫面現寬色輕輕舒了一口氣。我又指點他以左手拇指腹先揉損傷韌帶的起止部,同時配合患腕各方位的搖動,再沿損傷組織作垂直方向的輕柔彈撥,並給他指出附近的陽溪、合穀、列缺、太淵、陰郤等穴作鎮定點如何加入按摩和伸展練習才不會落下後遺症。然後,我才舉起雙手面對員警,邊上的員警早已經等不及了,跑上來將我們兩個給「鎮壓」了!

  坐著顛簸的警車來到了市局,因為屠夫出示的證件是個來投資外國人,所以這件驚動了上面的「老頂」,不一會局長衣冠不整不地出現在我們面前。皺著眉看了一遍屠夫出示的證件後又上下打量屠夫半天才說道:「伊萬先生,我是這裡的警長姓王。你怎麼和刑天發生爭鬥的?」

  「他喝多了,認不清人了,我想用武力制服他。好把他帶回公司!結果就打起來了,最後你也看到了,我們只是玩玩!」屠夫說慌都不打草稿,這麼拙劣的謊言誰會相信?

  「打到動刀子?」王局長一臉不相信地看著我們兩個人滿身的簡易的包紮。

  「是的!」屠夫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打個電話!」

  「可以!」王局長礙於他是外國人很給他面子。等屠夫打電話原時候,他看向我的時候眼神就比較「老練」了。

  「說說吧!」王局長用下巴點了點我說道:「怎麼回事呀?」

  「就和伊…萬說的一樣,我喝多了,他們拉我回去,我就動手打他,然後就拿刀子比劃起來了!」有屠夫的話放在前面,我也只有硬著頭皮頂著上了。只是叫屠夫的名字時還真是不順。

  「好!好!你們兩個編的到是挺圓的!拿這種小孩子都不會信的謊話來糊弄我?小屁孩子,是不是想讓我收拾你?」王局長不敢對著屠夫橫,怎麼會覺得我是個軟柿子?

  王局長還想說什麼,屠夫已經打完電話回來了,我們兩個也不說話就坐在那裡傻著臉盯著屋裡的人看。在我們兩人極具殺傷力的目光下,屋裡的人大都找了個藉口溜走了,只有王局長一個人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來人,給他們做筆錄,把他們關進拘留室,等他們的人來領!」王局長也受不了我們的注視逃了出去。

  一問一答的在兩個實習警員的詢問下做好了筆錄,我和屠夫被關進了拘留室。裡面已經有兩個傢伙了,兩個瘦的皮包骨的年輕人踮著腳被人用手銬鎖在高高的鐵窗上,看兩個人的咬著牙死挺地難受勁和流血的手脖子就知道這樣吊著有多難受了。

  「他們為什麼不將你也這樣吊起來?」我努努嘴對猶有怒氣的對屠夫說:「我一定特高興看你這樣吊著。」

  「怎麼可能,我可是來中國投資的金主,你們政府保護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搞我!」屠夫一臉奸商的表情,看上去挺噁心的,還是比較習慣他陰狠的樣子。

  「你怎麼也來了?」找了個乾淨地方坐下,靠著牆我邊揉被屠夫打腫的臉邊問道。

  「我聽說你回家了,想到有可能會出事,所以就跑來看看。不過還是來晚了一步!」屠夫的話讓我心頭又是一陣揪心。

  看到我的表情又變的扭曲,屠夫趕緊岔開話題說道:「醫生他們也來了,你這個事問問他也可能有解決的可能。」

  「怎麼大家都來中國?」我嗅到了令我不安的氣味:「有任務?」

  「嘿嘿!果然是食屍鬼!厲害。還沒兩句就品出味不對了。不錯。有任務!」屠夫陰笑了兩聲想拍拍我的肩膀,結果還沒抬手,剛才脫臼的關節就酸痛的讓他一頭汗:「媽的!你小子夠狠的,這一下,傷著我的韌帶了,估計半個月都好不起來。」

  「說到底,這事還是怨你,你毀了我的生活,我只是給你一下子算是輕的了。好好照我說的法子揉著,不然以後落下什麼後遺症,可不是怪我!」我撇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什麼任務?你們不是不來中國執行任務嗎?」

  「不是中國!」屠夫突然換成了德語說話,弄的我還有點不很習慣,不過我也馬上感覺出隔壁房間來了人,估計有三個,正在偷聽我們兩個的談話。

  「那是哪?」我也換成了德語。

  「前兩天,2月6號俄政府代部統普京宣佈,第二次車臣行動結束了。俄國軍隊已經開始有計劃的撤出車臣,聽說這兩天又把車臣副總統阿爾薩諾夫給斃了。現在俄國人已經把山給封了,準備進山剿匪了!不過,因為俄軍進攻時的失誤,有大量的車臣武裝分子突圍成功,躲進了山裡。這一仗不好打呀!」屠夫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用一則資訊暗示我,也像是暗示隔壁的人。

  我沒有再接話,因為我已經明白了,這次的任務是車匪反恐了。就在中國邊上,所以大家順路來看看我。

  我們兩個都沒有再說話,過一會,倒是吊著地兩個傢伙挺不住了,慘叫出聲:「政府,我招了,我說…放我下來吧!」

  我還挺好奇他們兩個犯了什麼大事了,要不怎麼給這樣吊這了?正納悶呢,鐵門一響兩幹警開門進來了,鄙夷的看了一眼兩個人說道:「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兩個就不老實,說吧,這幾天又搶誰了?」

  「我們搶了……」兩個人急急忙忙的把犯案的經過給招了出來,聽員警的意思,兩個人是這的常客了。

  員警錄了口供就把兩個人給鬆了下來,兩個人腳一站實,就癱軟在地上。這種磨人的刑罰就毀人了。兩名員警走了出去後,我和屠夫好奇的看著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傢伙,張嘴開想問兩句消磨一下時間,結果兩人中的一個就開始就地在那裡撓胸口,抹鼻涕。就地打滾的「爹呀!娘呀!」哭叫起來,不斷的用頭撞地,濺的倒處都是鮮血。

  「我靠!這是怎麼回事?」我離兩個人近,被其中一個人抓住了腳踝,別看這個傢伙瘦的跟殺狗似的,勁道卻大的嚇人,我甩都甩不開。

  「癮君子!」屠夫在邊上一腳將那傢伙踢開說道:「估計為了毒資而搶劫,給抓進來的吧。」

  「朋友,身上有沒有貨呀,給兄弟來一口吧!求你了!嗚!嗚!…」地上滿臉血的傢伙伸著枯柴似的手,想向我討要毒品。

  「奶奶的!我煙都不抽,找我要毒品!」我詛咒一句,躲地遠遠的,好奇的看著地上毒癮發作的兩個人,說真的我還真沒見過人毒癮發作的人是什麼樣子,不過看了這兩個人痛不欲生,把皮都快給摳爛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的皮膚下也像有小蟲子鑽來鑽去似的癢個不停。

  我和屠夫忍受了半個多小時的噪音干擾後,隊長他們才趕到。看了我們一眼,沒有說話直接找王局長交涉去了。透過鐵窗向對面的視窗看去,赫然看到昨天在購物廣場見到的那幾個國安局的特工,站在局長辦公室內隔著玻璃向這邊看來,其中那個年輕人正雙眼噴火似的死死地盯著我。

  我心裡不禁一跳,當時在購物廣場的時候,因為情緒失控打傷特工的事,不禁浮上心頭。看來他們並找上門來了,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等著我呢?

  隊長與騎士走進了辦公室和政府的人交涉起來,我在這邊心裡惴惴不安的等著。不一會,隊長便和王局長有說有笑的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我還能聽到那個王局長大笑道說道:「哈哈。是呀!是呀,幸好沒有傷到雙方。不過這件事比較嚴重,既然主要肇事者也是貴公司的主要技術人員,那我們可以讓你們保釋他。但要等過了今晚看有沒有人來報案被刑天所傷,我們才好給案件定性,如果沒有人,就算他酒後鬧事,如果有人受傷就不好辦了!」

  「好的!好的!」隊長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並不自然:「那麼明天下午我們來領人可以嗎?」

  「好的!」王局長爽快的答應了。帶著人來到拘留室,打開門對裡面喊道:「伊萬先生,你可以走了!」

  屠夫攤開雙手,幸災樂禍的一笑,大步走出了拘留室。不一會,隊長走了進來,遞給我點吃的,然後對我向背後使了個眼色。我馬上就明白了,媽的!還真的是因為國安局在裡面插了一杠子,要不然就這麼點屁事,憑著投資者的身份再砸點鈔票肯定能馬上將我放了。看來是來者不善呀!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5 00:46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4 19:01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不得安寧(完)

  雙手被銬在背後的鐵架,坐在拘留室的長凳上,看著對面站著的一排特工,我早就知道他們會來找我的毛病,可是沒想到這麼快,估計是因為購物廣場的事,讓他們知道已經暴露了,所以放棄暗中監視的初衷,從暗處跳出來了。

  「你好!我叫張智詳,是國安局的,他們是張單,李勇。想必你也認識他們了!」自稱張智詳的便是當時在購物廣場冷靜地阻止李勇的中年人。他長相很平凡,屬於放人堆裡絕不顯眼的樣子,倒是邊上的兩個年輕人英氣勃發的像剛出場的鬥雞似的。只見張智詳向邊上的張單使了個眼色,讓他把邊上的兩個正在哭叫的癮君子給拎了出去後說道:「我個人很好奇,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們監視你的?」張智詳坐在我對面的長凳上拿出盒中華,讓了過來,被我拒絕後自己點了一根很有耐性的看著我。

  「……」我沒有理他,我現在心裡亂的很,剛從精神混亂中恢復過來,很多原來井井有條的事情都變成了一團糟,我在不停的思考怎麼回家跟父母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可是每次一想到我傷害母親的畫面,就心痛的無法抑止。根本沒聽清邊上的他說什麼。

  「問你話呢!」邊上的李勇一腳踢在我坐的長凳上,力道大的把一條鐵腿都給踢彎了,差點把我震到地上。

  我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沒接岔。依然盤算著回去怎麼辦。我不相信他們能把我怎麼樣。因為除了他們有人被我打外,我並沒有做什麼危害國家的事情,剛果的事情還可以說有功。所以我有恃無恐。

  「我靠!小B,還給我拿上了!」操著一嘴京片子,李勇從背後抽出一根伸縮警棍就向我抽來。冷冷地看著馬上就要抽到臉上的棍子,我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到如今我才發現,一但面對陌生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能非常冷靜的對待。

  「李勇!」邊上的張智詳看到我根本不在意,馬上喝止了他的動作。

  「隊長!」李勇手一抖,馬上就碰到臉的警棍硬生生的停在了我的眼前:「這小子,不給點刺激就不知道馬王爺長三隻眼。」

  「拉倒吧!」張智詳根本沒把他的話當盤菜:「一邊待著去。」一句話把李勇堵得沒話說了,憤憤的提著警棍在邊上走來走去的不停踱步,

  「你是叫我刑天,還是讓我叫你GHOUL(食屍鬼)?」張智詳把煙掐了彈出窗外,拉了拉椅子坐到我對面。聽到那個代表死亡和戰爭的名字,我的眉頭不由的抽搐了一下,但我仍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把左手的拇指根部使勁向掌內壓著…

  「咱們名人不說暗話,水賊過河別使狗刨!」沒想到他還愛說歇後語:「上面只是讓看著你,沒下令辦你,所以,你小子囂張我也不搭理你!剛才「屠夫」說給我們聽的話,我也都記下了,狼群來中國也不是什麼密不透風的事,你把你媽脖子上扎個咕隆,也不歸我管…」

  聽到他說到這句話時,我心頭一陣火大,猛地把剛從手銬裡掙脫還帶著手銬的右手伸了出來,一把掐住了他的喉節,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邊上的李勇閃電般的衝到我面前,從肋下抽出92式手槍,單手上彈頂在了我的頭上。在槍口碰到我頭皮的同時,我伸出還沒接上拇指的左手一把扣住了手槍的套筒,使他無法扣動板機開火。就在我以為控制了形勢的時候,脖子上一涼,一把刀子架在了我的頷上。

  我眼光向下一掃是我的那把BUCK軍刀,現在正握在張知詳的手中。剛進門的張單看到這個場景大吃一驚,馬上掏出槍在遠處也瞄準了我。

  「鬆開隊長!聽見沒,不然打爛你的頭!」邊上的李勇又用腰後抽出一把77式手槍,雙手持槍頂住了我的腦袋。

  我用眼神死死的咬住了王智詳,根本沒有聽見邊上的李勇說什麼,王智詳也沒有說話只是毫不退卻的盯著我。原本平靜的瞳孔深處瞬間爆發出駭人的寒光,臉上的肌肉直跳,向一隻餓極的野狼想擇人而噬。

  慢慢地我鬆開了捏著他脖子的手,也放開了李勇的槍,只是用食指指著王智詳的鼻子說道:「別讓我再聽到剛才的話!」,然後,接回我的手指,又把手銬銬好坐回了長凳上。邊上的李勇感覺受到了極度的侮辱,上來一腳把我踹倒在地,輪著槍把就是一頓好打,打的我滿臉鮮血才停了下來。看他打完了,我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沒事人一樣又坐回了凳子上。

  「呵呵!」王智詳低著頭笑了笑,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家庭婦男般的樣子。他表情轉換之快讓我心裡生出一陣噁心感。這種人真是很恐怖,看上去像是好人,實際不定是什麼變態殺手呢。

  「好吧,我們不提你母…」看到我眼神又跳動起來他忙改了口:「…不提那件事。看來我們想在這個警局裡,想從你這裡問出點什麼是不太可能了!不過估計要等到你什麼時候犯了事,才可能請你去國安局坐坐,在那之前,我只有一句話想問你。希望你能正面回答我!」

  「我只想知道。你還是不是中國人?」說這句話時,王智詳的表情變得十分莊重,彷彿一個法官在審視一個罪人一樣。

  「我以前是中國人,現在也是中國人,以後也沒刨自已祖墳地打算!」看他莊重的樣子,我也不由的變得正式起來。

  「很好!我就這一個問題。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說完一推椅子站起來就出了屋,如此的閉幕弄的我措手不及。剛出門一會那個叫李勇的又拿了根小棒衝了回來,先對著椅子一點,我屁股下面的鐵凳面一下燒了起來,全身一麻身體一下子失去功能摔倒在地。

  這傢伙衝到近前對著我就是一陣狂點,我根本無法遮擋的被他用電棒修理的死去活來。媽的!就知道你們沒有這麼好心放過我。真噁心,面前一套背後一套。我沒有吭聲的便挺著,反正抗干擾訓練的時候沒少被電,估計這個電棒只有五千伏,雖然身體麻木了,但還要不了我的命。

  被捅了十幾下後,他還覺得不解恨又對我拳打腳踢一陣,被電擊的肌肉還處在功能障礙,無法緊縮來防禦攻擊,這幾下挨的可夠實的,我都能聽到身上的骨頭被打的直響,內臟痛得熱乎乎的發脹,喉頭發甜一股血水湧上了口腔,我強含著沒有吐出來。

  「你屌什麼?老子想你死,你還是個死!不要忘了這裡是中國!這幾下是為了我哥哥!呸!」說完一腳踢在我臉上然後揚長而去。

  「呸!」等他出去了,我才把嘴裡的血水吐了出來。「嘿嘿!」我自嘲的笑出了聲,估計在購物廣場被我打的是他哥,要不他怎麼這麼恨我。

  躺在傾斜的鐵凳上,揉著被踢的七葷八素翻了天的肚子,聽著邊上兩上吸毒者比發春的貓還難聽的哭聲。我無聲地笑了…

  第二天,隊長來領我的時候,看到我一臉的傷一點也不意外,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向警局提出了抗議,取回我的東西。然後便把我帶出了警局。

  「打你了?」隊長從車子的冰箱裡拿出一包冰塊給我敷上,從包好的冰塊可以看出他們是早有準備呀。

  「嗯!」我接過冰塊按在傷口上,昨天還好好的臉現在看上去就像個黑紫色的皮球,從倒車鏡中看著變形的臉就讓我想起剛果那次死裡逃生。

  「沒事吧!要不要見見醫生。」

  「要!」我正想提去找醫生。

  車了飛快的開到了小貓他們註冊的公司,坐著電梯上了七樓,一開門就看到醫生穿著白袍等著我呢。我沒有說話坐到椅子上,任由醫生在我身上擦來縫去,忙了半個小時醫才鬆了口氣,扔掉手中的藥棉。

  「有什麼辦法沒?」我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有!」顯然醫生能理解我這沒頭沒尾問題是指什麼。

  「是什麼?」我一下子揪住了醫生的領子,眼中爆出了如火般的熱切。

  「時間!輔以心理治療和藥物,但最重要的還是時間!」醫生掰開我的手,一邊脫橡膠手套一邊說。

  「什麼?」我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要多長時間?」

  「不一定,因人而異!」醫生坐到我對面,睜著他那雙大大的棕色眼睛盯著我。

  「有的人要三四個月就可以忘掉戰場上記憶,有得則要數年,也有永遠忘不了的!」醫生看我意志又消沉下去忙又補了一句:「當然那是極個別的例外!」

  「我是哪種類型?」我心虛的向醫生求證,其實我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這個…」醫生很為難的看了我一眼,又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周圍的隊長,然後緩緩的說:「你受的傷和經歷太…估計要…數…數年才能真正從陰影中走出來!」醫生結結巴巴的地說。

  「那還會出現那樣的事嗎?」我聽到自己還有救,心中又燃起了回復平靜的希望。

  「會!」醫生堅定的回答,打碎了我剛築起的幻想:「隨時都會!不過我可能給你開藥控制,只要你按時服藥情況可能會比較好一些。當然你受過抗藥訓練,劑量會大一點,可能有一點副作用…」

  「不。我不能這樣和我父母生活在一起,我不能拿我父母的生命做試驗。我受不了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喃喃的說道。想起被嚇的癱軟在我懷裡的母親和手沾滿的血水,那種黏連在皮膚上的負罪感,讓我不由自主開始摳撓已經洗的很乾淨的手臂。

  「刑天!刑天!」醫生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晃動,把我從混亂中喚醒。

  「我要離開!」我十分堅定的看向隊長。隊長看向我的眼神則有些猶豫,他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頂說道:「刑天,你要知道。你才剛二十歲。還有無數的青春,而且你也賺到了足夠的錢,你完全可以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去治療,說不定過幾年就治好了。到時你就可以再回到你家人的身邊…」

  「隊長,不要說了!」我脫掉滿是血污的衣服,從衣櫃中拿出一件通用的軍用內衣穿上:「我明白你說的道理,可是我也瞭解到中國大量從對越反擊戰歸來的土兵,都因為精神壓抑而染上了酗酒和吸毒,也有不少自殺的。大家都看到了那些挺過來的勇士,誰會注意失敗的酒鬼呢?想想血勇士,隊長!想想血勇士!」

  「與其那樣的過上一輩子,傷害別人又傷害自己,我還不如走上最乾脆的毀滅之路。」穿上衣服站到隊長面前:「我決定了!我要遠離家庭,遠離父母。讓他們過平靜的生活吧,我不能再危害到我愛的人了,哪怕只是千萬分之一可能!」說到最後,我的聲音開始發顫,帶出了濃重的哭腔。

  「我的孩子!」隊長一把將我摟入懷中,不斷的說道:「可是…可是…」

  我支開隊長的雙臂扶著他的肩膀,低著頭伸出手在隊長面前搖了搖,阻止他再說下去。全屋子的人都沈默了,只有我的肩膀在抽動,我使勁抓住隊長的肩膀把頭頂在隊長胸前,拼命的忍住絕望的哭聲。美好的過去,現在。未來,在我眼前一塊塊被敲碎。希望之光被無盡的黑暗吞噬。我感覺我的心正一點一點的凍結,幾乎感不到它在跳動…

  慢慢的我停止了抽泣,一隻大手按在了我的肩頭,屠夫的聲音傳來:「好了?」

  「好了!」我緩緩的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向周圍的人,隊長對上我的眼神後,頹喪的跌坐在沙發上,不停的用拳頭錘打頭部,不停的說著:「本來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這樣的。上帝呀!又一個。又一個…」

  屠夫看到我的眼神,興奮的笑了笑,錘了我一肩一下笑道:「早就知道你可以,以後的日子會怎樣呢?真是期待呀!」

  我沒有聽他說什麼我很英明之類的話,只是逕自走到小貓身邊說道:「幫我設個帳戶,每個月固定的向我父母的戶頭轉1萬美金。現在這個投資公司我要了,以後固定的人幫我看著我家,如果有什麼風吹動第一時間通知我。」

  「為什麼不多轉點!」小貓奇怪問道。

  「多了,我父母會胡思亂想的。」我把金卡遞給小貓,沒有看她在那裡熟練的操作而是拿出電話按了一串長長的號碼,電話接通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好!我想找一下,一支隊的刑風上尉。」

  「對不起,請問你是誰?」電話那頭是一個操著四川口音的值勤兵。

  「我叫刑天!是他弟弟!」我報出名字。

  「你等一下!」電話被切線了,停了一下又開始提示接通聲,沒幾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刑天!我是李明。」

  我一愣,怎麼打電話找我哥,給接他這了?

  「噢!你好!我找我哥刑風。」納悶歸納悶招呼還是要打的。

  「他出任務了,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吧!」李明很乾脆的說道。

  出任務?我很奇怪,我哥現在已經不再出保護任務了,只是訓練新兵什麼的。而且就算出任務也不用專門勞師動眾的給李明接過來呀。

  「我哥沒事吧?是不是因為我?你有沒有告訴他我的事?」我嗅出味道不對,說話也不客氣了。

  「嗯!沒事,他能有什麼事?我沒告訴他你的事!你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吧!」李明開始打馬虎眼。

  「那樣呀,你等一下!我電話沒電了。」我拿起邊上電腦上的話機又給他打過去:「我只是想告訴他,讓他沒事常回家看看父母!」

  「噢。沒問題,只有這個嗎?」李明爽快地答應了,意猶未盡的問道。

  這上電腦上的紅燈一閃一閃的,小貓一看用嘴型無聲的做出「有人竊聽!」的樣子,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沒事了!就這個事!讓他常回家看看。我掛了!」知道李明這裡是一個陷阱後,我有點擔心我哥的處景。怕言多有失,想快點掛上電話。

  「喂。喂!刑天。別掛!別掛!我還有些話想說。」李明突然搶話說道:「那個,那個,你哥沒事,你只管放心,那個,那個,關於上次剛果的事真是感謝你呀!」一聽就知道他這是沒話找話說。

  「沒什麼!還有什麼事嗎?」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你沒有什麼話要我捎給你哥嗎?」李明試探問道。

  「沒有。如果你感激我救過你們的命就不要為難我哥!」我點明了知道他別上有人。

  「怎麼會!呵呵!怎麼會!」李明尷尬的笑了起來,突然又正式的小聲說道:「上次,聽說宛兒說了些過分的話,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她是…」沒等他說完,我就截斷他的話說道:「不要說了!我不介意!告訴她不要放在心上。對不起,我在趕飛機,要收線了!再見!」

  冷冷的切斷電話,坐到椅子上,看著邊上關心的看著我的戰友們,我強顏歡笑道:「沒事,不要擔心。」扭過頭看了一眼邊上的小貓:「任務簡報呢?」

  小貓滿臉猶豫地調出這一次的任務遞給我,隊長突然跑過來說道:「刑天,你沒有必要出這次任務,你的狀態不適合出任務!你要知道你…」

  「隊長!」我堅定地打斷他的話:「隊長。我需要這次任務,我需要更多的任務。你明白的!」

  看著我豎定的眼神,隊長一陣的無奈,只好舉起雙手說道:「如果你改變主意,告訴我!」

  「我不會改變主意!絕不!」我低著頭看著簡報,自言自語地說道。

  隊長走出了房間,其他人都圍了上來,圍著我嘖嘖稱奇的端詳著。我抬起頭面無表情的問道:「看什麼看?」

  「你知道嗎?刑天,你越來越像快慢機了,眼神中都沒有生氣了!看著就像個死人!」美女在邊上說道,旋即被醫生一巴掌拍在頭上,她還不樂意的叫道:「拍我幹什麼?我有說錯嗎?就是像呀!」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她說的是實情,現在的我似乎一具行屍走肉,如果說還有什麼心事的話,那就是受傷的母親了。至於我哥,在我心中他是一個堅強的軍人,無論什麼事都難不倒他,我並不擔心他。只是發生的事有可能對他很不公平罷了。

  「醫生!」我叫了一下正在收拾東西的醫生:「一會幫個忙成嗎?」

  「成呀!什麼事?」醫生好奇的看著我說道。

  「沒什麼!我想到醫院去一下!……」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母親,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母親因失血而蒼白的臉龐,觸手冰涼!

  我和醫生悄悄的趁夜潛入了醫院,父親因為還有夜班,所以,晚上就母親一個人孤獨的躺上病床上。

  醫生拿著診斷報告走了過來,停在床邊給我母親看了一下,然後扭過頭對我說:「沒有事,你那刀停的正是時候,都是皮外傷喉節稍稍受損,過幾天就好了!」

  「謝謝!」我冷冷的說道,彷彿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你…」醫生看我的樣子有些不忍的想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只是擠出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一會你父親就要下班了!」

  「好的!」我扔出兩個冰冷字眼。

  眼也不眨地看著床上因注射了鎮靜類藥物而熟睡中的母親,我維持這種沒有任何表情的姿勢將近兩個小時了,我貪婪的注視著母親,想要把她的模樣深深刻進我的靈魂。

  「刑天!」醫生在外面輕輕敲了一下房門。我知道父親已經到了樓下了。猛得站起身,我抽出軍刀走到床前,輕輕得割下母親一綹花白的頭髮,放在鼻下深嗅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包好放進貼身的內衣中,俯下身輕輕的在母親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扭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醫生沒有說話,只是不斷偷偷瞄我。

  「有屁就放!」看不慣他一副憋屈的樣子,我冷冷的說道。

  「你完全沒有必要這個樣子,你可時常回來看看她們的,只要你不待特別長的時間就行了!」醫生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看來是憋了很長時間了。

  「就像隊長他們一樣?」我漠不關心的反問道。

  「是呀,就像隊長一樣!」醫生熱切的說道。

  「隊長有沒有差點割斷他母親的脖子?」我依然不冷不熱的說道。

  「這個……」醫生一下子語塞了。

  「繼續開車吧!」我平靜的說道。

  車子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開到了機場,所有人都在那裡等著我們倆了。走上登機梯接過屠夫遞過來的背包,回頭看了一眼夜色中燈火通明的故鄉。握了握拳頭一撇嘴,不知為何,我一時輕笑出聲,一扭頭鑽進了機倉。

  飛機緩緩起飛了,劇烈的顛簸中,我掏出衣袋中的手帕,湊到鼻前深吸了一口,自言自語道:「媽媽,陪我一起上戰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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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產92式手槍系列包括9mm手槍系統和5.8mm手槍系統。帶星星的是9毫米的,不帶星的是5.8的。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6 19:21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4 19:22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冰天雪地

  飛機降落在莫斯克的機場,下了飛機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走出機楊望著天上揚揚灑灑的鵝毛大雪,跺跺腳下硬如鋼鐵的堅冰,看著滿街的大鼻子,一股強烈的陌生感又像枷鎖一樣銬住了我的脖子。

  已經凍得鼻子通紅的快刀跑了過來,一邊向向手心哈氣一邊說道:「上帝呀,你們總算來了,再不來我就凍死在街頭了。」

  「你怎麼不進機場等?」隊長笑著說道。

  「呵呵,剛才看到一個金髮寶貝,呵呵……」快刀流著鼻子憨笑的樣子極其委瑣,看到人群中的我後,他極意外的叫道:「刑天!你怎麼來了?沒在家給你媽當乖寶寶?哈哈…哈…」

  快刀自以為很搞笑地想幽我一默,結果被小貓一腳踢在屁股上把下半截笑聲給憋回去了。

  「哈…哈…哈!」我皮笑肉不笑的捧捧場,結果邊上的人都被我毫無表情的笑聲給嚇的一哆嗦。

  「你別笑了!你的笑聲比西伯利亞的寒流還冷。」醫生拉了拉衣領一臉不敢領教的表情。

  快刀看了一眼沉悶的人群和面無表情的我不敢多問,指著不遠處的停車場說道:「車子就在那,走吧!」

  一夥人,悄無聲息的直奔停車場,那裡已經停了兩輛拉達111旅行車。我們幾個人坐進車後,車子開始打火,過了十分鐘,車子還沒打著。

  「這俄國的破車!」開車的快刀一個勁的罵。

  「嘿嘿!」屠夫把頭探出車外一個勁的吸著那要人命的冷空氣:「還是家鄉的空氣好呀!」

  「你俄羅斯人?」我從來沒問過他是哪的人,因為有時候問一個傭兵的過去,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現在我已經深有體會了。

  「不。我是哥薩克人!」屠夫把腦袋縮回來樂呵呵地說道。

  「哥薩克人不是俄羅斯人嗎?」我奇怪道:「我記得看過的肖洛霍夫的小說《靜靜的頓河》中,講的全是哥薩克人呀!」

  「呵呵。俄羅斯100多個民族中並沒有哥薩克這個民族,它是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由俄羅斯和烏克蘭等民族的成員逐漸彙集所形成的具有某些共同歷史和文化特徵的地方性群體。哥薩克的含義是「自由自在的人」或「勇敢的人」。大多是十五世紀末開始逃亡和流落到南方,定居到頓河及其支的流民的通稱。後來,這一帶的人就被稱為哥薩克。」屠夫一臉自豪的介紹自己的來歷:「哥薩克人是最勇敢的人!」

  「噢!確實挺勇敢的!」其實我想說血腥的但沒敢說出口:「那不還是俄羅斯人嗎?」

  「不,不,俄羅斯是個民族,就像烏克蘭人一樣。你應該說我是俄國人!就像你們中國的漢人和回人一樣,都叫中國人!」屠夫教我如何用俄語分清這兩個含義不同的概念。我的俄語很差,如果一個有說的慢一點,標準一點,我還能聽的懂,要是帶點方言,就有點玄了。

  「噢!」我點點頭,努力的圈起舌頭和他學俄語,這邊快刀也終於打著火發動了車子。車了在搖搖晃晃中開向住處,看著路邊不斷飛退的俄羅斯特色的尖頂房子和大柱子,從房子高度就能感覺俄國人的高大。

  車子在結冰且不平的路面飛馳,車體不停的傾斜搖晃,車中的人不斷的撞在一起。還沒走出三裡地,醫生就急了:「難道這破車沒有ABS防鎖死系統嗎?」

  「連安全氣囊都沒有!你還能奢望什麼?」快刀愉快的笑道。

  「什麼破車!」醫生從屠夫身上爬起來罵道:「為什麼不弄幾輛能開的?」

  「這可是公費的,難道你想買幾輛車長住在這個冰天雪地的國家?」快刀一臉不以為然。

  「我恨公費!」醫生一臉的難受:「公費的總是最差的!」

  「下回打仗,你開你的M114(輕裝甲悍馬)去。」隊長坐在前面笑道。

  「那要公費給我運輸才行!」醫生剛才還恨公費呢,現在又非要不可。一群人都哄笑起來,連我都不自覺得撇了撇嘴。

  過了兩個小時車子終於到站了,一群人爭先恐後的跳下車。一個個坐的腰腳酸軟咒駡不停。

  「我以後絕不買俄國車!」連騎士都抱怨出聲:「這車最少落後了10年。」

  「沒讓你步行走過來就不錯了!」屠夫聽到他們一直批評俄產車有點生氣了。

  「吼吼吼…有人愛國情緒高漲,不高興了!」一群人開始起哄。

  「我他媽的就是討厭俄國車,你能把我怎麼樣?」

  「哈哈!」

  「對呀,有本事你打我們呀!」場面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你們這群雜種!」屠夫面對如此多的挑釁,只能無可奈何的笑駡了兩句。

  看著面前同樣尖頂高門樓看上去有點像教堂的建築,我很好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安排我們住教堂。可是等狼人他們推門出來的時候,一陣轟鳴的音樂像洪水一樣奔湧而出。後面一群穿著比基尼的美女跟著一群醉酒的傭兵咆哮而出。

  「呵呵!來看看呀。是狼群!吼吼。是屠夫!」其中一個不認識的傭兵指著屠夫大叫著:「你小子還敢回來?格羅茲尼的狗都想咬你一口!」

  「哈哈!」一群人都笑了起來,看來屠夫在俄國的凶名顯著。連邊上的妓女都吃驚的捂住了嘴。

  「刑天!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歸隊。怎麼回事?在家過的不如意?這麼快就想來送死?」狼人和大熊一邊一個搭著我的肩,一嘴酒氣的開我的玩笑。

  「是呀,我想死,只是子彈總是不肯光顧我!」熟悉的混亂氣氛稍稍使我有了點精神,我勉強笑了笑。

  「是嗎?那要小心我在背後送你一發。免費的!不用謝!」狼人使勁的拍打著我的頭,摟著我進到了混亂的迪士科夜總會。我們則被帶到了一個包間內,包間的一面牆和腳下都是單面玻璃,可以看到下面舞池中扭動的人群,還能聽見震耳的音樂聲。

  「歡迎!歡迎!」胡克那個大肚子帶著一群惹火的舞娘走了過來:「狼群可是千金難請的客人呀!HI!刑天!」胡克挨個打招過呼後對邊上的半裸女人們說道:「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婊子們!要好好招待我的貴賓!」

  「看我們的!」一群女人尖叫著衝向我們。除了小貓和美女,每個人都摟著個女人,一個人高馬大的女人坐進了我的懷裡,濃烈的香水味沖入鼻子讓我不由自主的一皺眉。邊上狼人懷裡的女人被美女一腳踢飛,看的大家都笑了起來。只有那個女人不甘心的站起來想爭風吃醋一番,結果看到美女拔出軍刀時興奮的眼神又給嚇地坐了回去。

  時間在瘋狂的歡鬧中過的飛快,不一會就到了深夜,接過快慢機倒給我的酒一飲而盡,舉起杯子又示意他再來一杯,快慢機隱含微笑的又給我倒了杯,然後舉起酒和我碰杯,然後說道:「沒有找到平靜?」

  「所以我在這裡!」我搶過酒瓶對著嘴準備吹一瓶,在那之前我先頓了一下問邊上的隊長:「明天出任務嗎?」

  「沒有!」隊長讚賞的點了點頭。

  「明白了!」我對著酒瓶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趁著上湧的酒勁一把扛起了身邊的「噴香」的美女衝進了邊上的房間…

  等到我第二天醒來時,看著身上陌生的女人和滿地的嘔吐物,想起我昨天晚上,我按住一個陌生的女人,劈開雙腿就像兩隻動物一樣的交媾,我胃裡就是一陣翻滾。剛想下床去洗手間便驚動了身上的女人。

  她睜開眼像蛇一樣的纏了過來,咬著我的耳朵呻吟道:「昨天晚上你可真棒,原來中國人也可以這麼猛的。要不要再來一次?」

  看著這個女人化開的唇膏染成的血盆大口。我實在忍不住了,一把推開她衝入洗手間大吐特吐起來。看著鏡中的自己,我開始有點想念不愛畫妝的RedbackB 。忍住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勁衝了個澡,乾淨的軍裝就放在換洗架上,等我走出洗浴室的時候,床上的女人看到我已經穿戴整齊,無奈的捂著臉躺回床上呻吟出聲。

  扔下兩百美金走出房間,迎面正碰上惡魔摟著個女人從對面房間出來,那傢伙看到我就眉開眼笑,我一看就知道他準備沒說話。

  「我要向Redback告訴,讓扒你的皮!」惡魔一臉幸災樂禍。

  「隨便,她又不是我老婆!」我搖搖頭一臉不在乎。

  「真冷酷!無情的傢伙。」惡魔又嘖嘖有聲的替Redback惋惜起來。

  「得了吧,不要裝好人了!我們怎麼會住到這個地方的?不是軍方讓我們來的嗎?」我支開惡魔身邊的女人,把他拉到吧台邊上向酒保要了兩杯酒,現在是清晨,整個夜總會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

  「是呀,只是胡克盛情邀請我們住在這裡。他還是聯繫人。不過依我看,他是有什麼事想求我們。不過,這樣也好!你不會喜歡現在的俄國軍警的,簡直是一群小偷和強盜。」惡魔一口乾盡杯中的伏特加說道。

  「那菲律賓的任務呢?」我記得菲律賓的合約有一年的,怎麼才三個多月就結束了。

  「美國軍方介入,現在由他們給菲律賓訓練反恐部隊了。菲方惹不起美國人就和我們終止了合同,賠了我們點錢。」惡魔有點不服氣的說道:「美國軍方派來的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們搶生意。也只有菲律賓的白癡們才會相信他們能訓出好兵。」

  「呵呵!」我冷笑道:「他媽的!那又如何。生意不還是給搶去了?」

  「我們怎麼能搶過美國政府?不過狼群還能少得了生意?這不,剛解約俄國佬就來找我們了。」惡魔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說這個了。什麼時候出發?」我看過任務簡報,大至上就是說第二次車臣戰又死傷數千俄軍,軍方有點受不了輿論壓力,想借傭兵來減少死傷數字。而且車臣叛軍中也有很多外國傭軍介入,所以想「以毒攻毒」讓我們到南部山區去絞匪。

  「不是明天就是後天。聽說那邊傷亡慘重。呵呵。車臣人都是瘋子!」惡魔一邊罵一邊興高采烈。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樣子,我真是好奇聽說那邊都是瘋子怎麼會讓他這麼高興。

  「你喜歡瘋子?」

  「不,不,你應該知道俄羅斯人本來就好鬥,哥薩克人和車臣人又是其中的佼佼者,無論再任何年代,這兩個種族的人都是俄軍中最優秀的戰士,我們這次面對的可不是拿著AK亂射的童子軍,是真正的正牌軍。這難道不讓你興奮嗎?」惡魔臉上的興奮原來因為這個,媽的!

  「如果他們都和屠夫一樣,那你就沒心情偷笑了!」我想想屠夫狠辣,自己都有點害怕。

  「呵呵!屠夫不一樣。那小子就不是軍人!」惡魔很瞭解屠夫。

  「那他以前是幹什麼的?」我有點好奇的問。

  「你為什麼不直接問我?」屠夫光著膀子搭個毛巾從背後走了過來。

  「……」我回頭一看有點不好意思了,好像自己挺八婆的。

  「想知道?跟我們去沖個涼。」屠夫後面跟著大熊和狼人,一群人都光著膀子只穿褲子。

  「什麼?沖什麼?」我被大熊和狼人架到了夜總會後院,那裡有個老式的抽水池,很奇怪這麼冷的天竟然沒有凍住。

  看著一群人站到院中脫地赤條條的,我明白他們的意思了,他們要在這裡洗涼水澡!

  「你們一定是瘋了?只有瘋子才在零下二十三度的低溫下沖涼水澡!」我尖叫道。

  「刑天!你沒有到過這種冷地方吧?那樣的話在作戰的時候就會很不適應。而我們又沒那麼多的時間去調節,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隊長和騎士一群人也赤條條的只圍個毛巾走了出來:「就是把你扔進更殘酷的環境,那樣回到正常環境時就會覺得好受多了!」

  「下地獄去吧!」狼人和大熊把我舉起來像扔包裹一樣仍向水池。

  「我操!――」來不及反抗,我只能拖著長長的叫駡聲飛向水池。

  「咚!」一聲,冰冷刺骨的冷水沖進了衣領,像萬根鋼針一樣扎進毛孔。一下子我就從腳底涼到腦仁。全身的肌肉無法控制的開始冷顫。貼在身上的濕衣服比冷水更迅速的帶走我身上的熱量,沒半分鐘身上皮膚就開始冷的發麻。

  「F-F-F-UCK!」我冷的連話都說不順了。飛快的脫掉身上的濕衣,西伯利亞的寒風吹到身上像刀割一樣。我跳出水池就想衝回屋裡,結果被一群人又給堵住了。「嘩!-嘩!」幾桶冷水澆到頭,我頭皮上都凍的起了雞巴疙瘩。

  「你們這群混蛋!」我操起地上的木桶「奮起反擊」。一群壯漢脫的赤條條的在院裡打起了水仗,住在邊上樓屋的數十舞娘,都打開窗饒有興趣的指指點點,不時的有嬉笑聲從傳來。

  一群人在寒風中沖了一個小時的涼水後,連原本如刀般的冷風都變的溫暖起來。一群人冒著熱氣站在庭院中,要不是地方不對還以為是跑土耳其浴室了。

  把最後一桶涼水從頭上淋下,我現在反而有點發熱的感覺,很奇妙!

  看著邊上的一群人光著屁股,對旁邊樓上圍觀的舞娘不知羞恥地亂擺POSE。我無奈的拾起衣服走進了室內,一進屋被暖氣一蒸身上還有點出汗。換上乾淨的軍裝,一群人吃過豐盛俄式早餐,又坐上那難受的拉達車,顛簸著半天跑到了一棟政府大樓裡,下了車冷風還是讓我一縮脖子。

  「沒事,再洗幾天涼水澡就好了!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先鋒很有經驗的說:「這應該死的國家,真他媽的冷!」

  「呵呵!」一群人哄笑著攬肩搭背的走進了這棟陰森森的大樓,剛進大廳就看見血腥妖精的傢伙們從裡面走出來。

  「俄國就像地獄!」血腥妖精中一個長的特瘦的傢伙向我們揮了揮手喊道。我認識他,他叫特利斯是個很會化妝的傢伙,人稱「千面妖」。要不是在廁所見過這傢伙的老二,我一直都認為他是個女人。血腥妖精的人都特奇怪,男不男,女不女的!

  「你們是哪一塊?」隊長和他們的頭握握手交談起來。

  「市區!聽說有不少傢伙都潛溜在格羅滋尼!」

  「你們真好運,有酒有肉還有女人!酒多誤事!好在你們不喜歡女人,不是嗎?」我們幾個路過他們身邊時,惡魔忍不住調侃他們。

  「我喜歡你們的屁股!」對面十來個人一起豎起中指。我冷笑了一聲,拉低衣領露出脖子上的刀疤,屠夫從後伸過手,用手指在上面劃了一下。兩群人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擦肩而過。

  坐在高大的房間,看著面前的上校軍官和背後滿頭紗布的少尉,看起來山裡的戰事確實和報導的差不多。

  「先生們。」上校軍官指著幻燈片上的地圖說道:「前幾天,也就是三月初,車臣武裝在南部山區的最後一個堡壘沙伊市被攻破,被我們幹掉了約一千人,但車臣武裝的頭目格拉耶夫帶著剩下的近2000多人突破了包圍,沿阿爾貢峽谷北下,突襲並佔領了共青村。這傢伙是最著名的車臣戰地指揮官之一。1992-1993年參加了阿布哈茲武裝衝突,1995年12月14日參加了搶佔烏魯斯-馬爾丹的戰鬥,曾指揮了1996年3月6-8日進攻格羅茲尼的行動,1997年成為所謂的「伊奇克裡亞共和國」的「副總理」,1998年1月起被任命為「國防部長」,1999年6月14日開始領導沙裡阿茨克近衛軍……」

  「comrade(同志)?」邊上的狼人舉起了手。

  「什麼事?少校。」

  「這些我們都知道。能說點現在用得著的嗎?」狼人有點不耐煩了。

  「那就讓卡路耶夫少尉來介紹一下吧!」上校軍官尷尬的向邊上站的筆直的少尉揮了揮手。

  「是的,長官。」少尉換了張共青村的平面圖說道:「共青村位於車臣南部烏魯斯-馬爾丹地區,距阿爾貢峽谷四公里,這是格拉耶夫的故鄉,他的妻子,母親和兩個妹妹都住在這個村莊。這個村莊只有不到一百戶人家,在第一次車臣戰爭時就修建過許多的防衛工事,房屋相互連接形成一個整體,四通八達就像一個大堡壘。而且地下有很多的暗道他們可以繞到任何地方,我們已經把他們包圍住了,他們的兵力主要是這裡,這裡和這裡…我們組織過數次進攻都被對方繞到背後的偷襲給打退了,到現在我們傷亡已經有三位數了。而且對方有很多的狙擊手―專業的狙擊手,據情報說是來自外國的雇傭軍。」

  「哪支傭軍?」隊長問道。

  「說不清楚,太多了!車臣匪軍雇傭的部隊太多,現在都被打散混在一起,說不清是哪一支了。」上校軍官在邊上補充道。

  「他們有重武器嗎?」

  「俄羅斯弗拉基米洛夫KPV14.5高射機槍和KPVT 14.5mm大口徑坦克機槍,RPG-27,蒼蠅等一系列火箭筒,100毫米迫擊炮。自動榴彈發射器、反坦克導彈、毒刺防空導彈等武器。」少尉撓了撓頭上的紗布無奈的說道。

  「嗶!」惡魔吹了聲口哨說道:「他們東西夠全的!毒刺哪買的?阿富汗嗎?」

  「事實上,在第一次車臣戰爭爆發前。車臣地方政府曾以地方治安需要為由向中央要武器,當時的俄政府為籠絡車臣上層人物,當時的國防部長格拉喬夫簽署命令,讓駐軍撥武器給車臣當局,使得杜達耶夫在武裝叛亂前夕已擁有武裝分子13000人,坦克和裝甲車近百輛,野戰炮100門,反坦克兵器600件,防空兵器200件,彈藥30車皮,槍械4萬件。打完戰後我們清繳的武器還不夠這其中的五成。」上校又補充道:「而且他們還向世界各地的武器商買了大量的武器,有時候我們也不能確定他們手裡有什麼!」

  「你們已經包圍了那裡,那還讓我們來幹什麼?」屠夫問出了所有人都關心的事。

  「你也聽到了對方有大量的專業的傭兵,我們傷亡很重。事實在我們圍困他們的人馬並不多,如果調大隊人馬去打仗,就有可能被他們突圍。而且,有情報說阿蔔·瓦立德將要帶冷他手下的大隊人馬去救援格拉耶夫。我們時間緊急,從別的戰線又調不出人手,所以。想讓你們配合俄羅斯安全局特種兵中心的人馬一起突入進去。」

  「就是說讓你們的大兵哥,站在遠處給我們壓陣,讓我們上前拼命?」惡魔說話總是這麼嗆人。

  「事實上,就是這個意思!」上校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喜歡!」屠夫搓著手說道。看起來是想大開殺戒的意思。

  「伊萬先生,如果沒有必要不要多殺人。因為這一次有西方的記者隨軍,如果被他們拍下什麼不美好的東西,對我們很不利。」上樣校焦急的對勸說屠夫,看來上次屠夫給大家的「印象」很深。

  「記者?記者他媽的到這幹什麼?我恨記者。」精英扭過頭對我說:「不要被記者拍到臉,不然後患無窮!」我點點頭表示明白。

  「什麼時候出發?」隊長問道。

  「明天!10點,等晨霧散了就進山。但到了山深處你們要自己前進,因為,山中散兵太多,手中都有反空武器,我們已經有數架飛機被擊落了,不能再冒險了。」上校還挺急。

  「我們要走多遠?」隊長用GPS調出俄軍提供的標有軍事座標的電子地圖。

  「大約二十五公里的山路!」上校指著一條山路說道:「這裡和這裡太危險了!」

  「好的!明天見吧!」在GPS上作好標記後,隊長站起來和上校握握手帶著我們起出了會議室。

  「回去早早休息,今天晚上不許泡妞,不許喝酒。誰不聽話,我打爛他的屁股!」隊長安排好就去看機場了。

  「沒問題!」一群人沒廢話,坐著車就回夜總會了,到了三樓所有人都去檢查自己的武器裝備,我拿著自己的PSG又重新調整後,檢查了一遍後,發現裝備裡有幾個很奇怪的東西,一個是厚的嚇人的襪子,還有一條奇怪的布條。

  拎著這奇怪的東西走進快慢機的房間,「這是什麼東西?老娘們的裹腳布?」

  「是的!就是裹腳布!」快慢機正在準備彈藥,看了一眼我手裡的東西笑了。

  「我們要這個東西幹什麼?」我奇怪,襪子已經夠厚子,還要這個東西幹什麼?

  「我告訴你,這裡是零下二十三度,可是到了山裡就有可能到三十三度,而你不能穿成油桶去打仗,所以。要用這個來防凍,來我教教你怎麼用這東西,這個東西綁法還很有講究,不然會影響到行動還趕快不到保護作用。」快慢機拿出他的布帶,開始教我怎麼用。

  「我們為什麼不讓天才給我們做個不怕凍,又薄的襪子?」我費了半天的時間才學會怎麼把這長布條綁到腳上。感覺有點像八路軍打仗時用的綁腿一樣。

  「讓天才給我們做襪子?」快慢機笑了:「你打電話給他。我聽結果!」

  「沒問題!」我甩了甩有點發麻的腳丫:「做出來你不要用!」

  「就你的事多!做出來也趕不上這一次行動了!」快慢機不搭理我了。

  晚上又洗了個「刺激」的涼水澡,早早躺在床上,掏出包有母親頭髮的手帕,放在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在母親的氣息伴隨下我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起床後一頓涼水澡保證了好心情,坐車來到了機場,下了車從後車廂拿出槍和裝備,兩隊穿著綠軍裝的俄羅斯軍人已經列隊站在機場上等著了,扛著槍走進機場,看著有些破敗的停機坪,真是感歎強大的蘇聯帝國已經衰敗了!

  兩百人分坐三架武裝直升機直奔阿爾貢峽谷,從窗口看向後面的那架裝有150人的MI-26重型運輸機,我不禁好奇的問邊上的隊長:「隊長,為什麼哪些人不和我們一樣坐MI-17,MI-26不是運貨的嗎?怎麼用來運人?」

  「估計是圖省事吧!MI-26裝人多,MI-17裝人少。200多人最少要6架才能裝下,你看一架MI-26擠擠就全裝下了。」隊長嘴上雖這樣說,但臉上頗不以為然。

  「省事?」我一愣,這不是拿士兵的生死開玩笑嘛!遲早要出事。

  看著機艙內的二十一個人,這一次,我們來的人並不很多,不過,倒是有幾個比較不熟悉的面孔,像「水鬼」哥頓,「看門狗」納什,歸隊的「梅毒」賈克爾,都是常跟著騎士出任務,相對比較不熟悉的面孔。

  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不知飛到哪了,突然看見下面的山林中衝出一顆帶著濃煙尾巴火箭彈,看那慢的噁心的速度就知道是RPG-7火箭彈。緊接著就是一陣稀疏的槍聲,火箭彈是飛向後面的MI-26的。不過被MI-26一個側傾給躲過了。但機身上還是被子彈給打的直冒火星。同時,我邊上的機窗外也是一陣「卡-卡!」響,像沙子刮過車窗的聲音。

  「我們不能再前進了!」機師在廣播中說道:「再向前被擊落的可能太大了!」他話音還沒落,一顆火箭彈又拖著尾巴衝出了叢林。

  「我們下去!」隊長向機師做了個下降的手勢,邊上的另一架MI-17便衝了下去,充當護航的武裝直升機。對有嫌疑的地帶用S-5 57mm火箭炮開始進行轟炸,而我們坐的直升機也在空中盤旋著,先讓沒有什麼戰鬥能力的米-26降落。

  一百多俄羅斯士兵一衝出飛機就建立了防線,從視窗向下看清楚的可以看到MI-26裡面都是血跡,地板上躺著不少人,這就是坐防彈性比較差一點的運貨飛機的結果。

  我們的飛機在MI-26升空後第二個降落,其實飛機尾部的後門一開,還沒落地我們就已經全衝出飛機了。

  跳進二十公分深的積雪內,一陣山風吹來我就明白什麼叫:山高一百米,多穿一層衣!這裡真他媽的冷!扯緊身上雪地偽裝衣,抱緊塗成白色的PSG跪在雪地裡建立第二道防線後,第三架MI-17才降落。

  深吸一口刺骨的冷空氣,感覺身心變得像堅冰一樣進入了戰鬥狀態,端起狙擊槍向人影閃動的叢林中觀察起來,2300米外十數道黑影正沿著山勢向北逃竄。

  所有人都下了地等三架飛機飛完後,我們才收縮隊形編成兩隊,校對座標向激戰中的共青村開進。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6 19:03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4 19:56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冰天雪地(2)

  聽著腳下積雪被壓實「嘎吱」聲,我們兩隊人馬艱難的向山谷深處的共青村走著,狼群和安全局特種兵中心的20人在第一隊,俄軍第42師的100多人成第二隊跟著我們後面。

  今天是3月14號,共青村戰爭已經開始一周了,希望我們趕到那裡的時候戰爭還沒有結束。

  看著邊上凍得鼻子像要滴血似的俄國人,我習慣性的打量了一下他們的裝備,斯捷奇金APS衝鋒手槍,L96A1(AWP或G22)狙擊步槍,SVU戰術步槍,加掛戰術配件的AK-74和AK-74U短突擊步槍.RPK-74N輕機槍,6H-30榴彈發射器,RPG-18和RPG7V火箭筒。

  「你們不是一般特種部隊吧?」我對邊上一個剛才聊過兩句的大鬍子問道,其實我是非常肯定的,因為他們身上的裝備都是俄國常備武器中最先進,最好的!把54師的大兵比得像拾破爛的乞丐。

  邊上聽到我說話的人都驚奇的扭過頭看著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隻怪物一樣。

  「怎麼了?」我看見連屠夫都滿臉詫異的看著我,有點納悶了:「怎麼回事?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你不知道什麼叫俄羅斯安全局特種兵中心嗎?」叫多拉夫的大鬍子一張大圓臉笑的都快擠成包子了。

  「不知道!」我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

  「聽說過信號旗嗎?」邊上一個拿SVDK狙擊槍的傢伙,拉開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盾形紋身。

  「聽說過。」

  「那阿爾法呢?」邊上別一個抱著輕機槍的傢伙,一臉譏笑的神情。

  「聽說過,那不都是反恐部隊嗎?不是被葉利欽解散了嗎?」我也在報紙上看過這個消息後,就沒有再關注過這兩隻部隊了。

  20多人的小隊聽到我的話,臉上都露出了咬牙切齒的神情,很多人罵了起來,我對俄語中罵人的語法掌握的不好,聽不懂他們罵什麼。

  「阿爾法和信號旗於1999年合併,組建成俄羅斯安全局特種兵中心,現在阿爾法叫A局,信號旗叫B局。」俄軍帶隊的兩個小隊長中的一位向我解釋道。

  「那你們是哪個局?」我沒想到身邊這些看上去和普通士兵沒有什麼兩樣的傢伙,竟然是聲名顯赫的信號旗和阿爾法。

  「兩個局的都有,現在戰事混亂,我們A局排到這裡人都出動了,出這次任務的只有7個人,所以把B局的兄弟調上來了。」那個隊長排了排身邊的大漢笑道。

  「怪不得呢!我說你們的裝備怎麼這麼好!」我指了指他們手裡的傢伙說道:「你們怎麼不用俄產的狙擊槍?」

  「我們國家的SVD狙擊槍,過了400米就打不準了。所以,我們都用英國貨!」一個狙擊手抱著L96A1無奈的說道:「不過我們還是比不過你們狼群呀!看看你們手裡的東西。PSG-1、MSG-90、G22、M24、TAC-50、M95.世界上最好的狙擊槍你們都弄全了。」

  「沒事,你等退伍了。也可能加入傭兵呀。」我撫摸著冰冷的槍管,苦笑了一下。

  「等我退了役都40了。還能混幾年呀?哈哈!」那個隊長豪邁的笑聲,透著他豁達的性格:「卡烈金。曾格聶夫!」他對我伸出了大手。

  「呵呵!刑天!」握著他厚實的大手我也笑了笑,不過笑聲中卻透著淒涼。

  一群人正說說笑的前進時,從對面的山坡上冒出幾個平民打扮的人,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架著槍看著他們,那群人中有男有女有十幾人,背著大包小包的看起來是逃難的。看到我們這些軍人後,先是一驚,然後扭頭就要跑,身上的俄軍向天鳴了兩槍,對著他們喊起話來。

  有兩個士兵端著槍追過去,可是還沒剛跑上山頭就看見其中一個,腳上踩出的雪坑中「咚」一下冒出一陣煙火,那個士兵的小腿直接被炸飛了,慘叫一聲身子一歪栽倒在雪中,可是,剛一碰地就又被炸成兩段飛了幾來,破粉的肉塊散落在邊上雪地上,又引起一連串爆炸。

  「雷區!別動!」隊長和俄軍的帶隊卡烈金一起大叫道,一瞬間所有人都像石像一樣僵住了。

  「快慢機!放倒一個!別讓他們跑了!」隊長叫道。

  「砰!」一聲槍響,那群人中跑在最前面的男人被快慢機一槍放倒。邊上的卡烈金大叫道:「再跑就把你們全打死!」同時,背後的士兵也架好機槍對著峰線一陣掃射,切斷了他們逃跑的路線。

  除了一個女人瘋狂地撲到那個男人身上痛苦起來外,其他人都舉起手站在原地不動了,這時才看清他們中不少人手裡都拿著AK突擊步槍。

  「過來!」卡烈金端著槍指著一個五十多歲帶小帽的男人大叫道:「不然打死你們!」

  那個男人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邊上的家人又看了一下架著的機槍,無奈的向身邊人說了兩句便拐彎抹角的向我們走了過來。剛才跑上去的兩個士兵一個炸死了,一個站在雪地上像個傻子一樣,向腳下埋過腳踝的雪地焦急地掃視,卻又不能動彈生怕一不小心觸動地雷。

  「這條路線不是上山的隊伍已經走過了嗎?怎麼還有雷區?地圖上也沒有標呀!」惡魔不住的打量四周,要是身邊一邊雪白,什麼也看不到。

  「嗤!」先鋒在空氣中深引了一口氣,肯定道:「ПФМ-1防步兵地雷。」

  邊上信號旗的帶隊,驚訝地看了一眼先鋒:「你怎麼知道是「鸚鵡」( ПФМ-1的外號)?」

  「空氣中都是液體炸藥的味道,你沒有聞到嗎?」先鋒指了指空中說道。

  「……」邊上的狼群的人都開始學著在空中吸來吸去的,而俄軍則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們。

  不一回,那個男子七繞八扭的差三十米就要走到了我們面前了。

  「站住!」卡烈金用槍示意他站住:「打開衣服!」

  我莫明奇妙的看著卡烈金,邊上的戰士解釋道:「怕人體炸彈!」

  「噢!」我明白了,我還真沒遇到過人體炸彈。還真想看看人體炸彈長什麼樣子。

  那個男子一件一件的開始脫衣服,不一會就脫得只剩一件內衣了,瑟縮地抱著肩膀看著這邊。零下三十度任誰脫光衣服都受不了。我都替他冷。

  「好了!過來吧!」卡烈金又人讓他原地轉了一圈才開恩讓他穿衣過來,等他走到近前的時候,才看見他臉都凍紫了。即使穿好了衣服仍不停的打顫。

  「你是哪的人?」卡烈金開始盤問那個人。而我就問邊上的先鋒:「怎麼沒有人去探雷?」

  「ΠΦΜ-1防步兵地雷(子彈),塑膠雷殼,雷體的下半部裝有液體炸藥,中間是延期保險裝置和起爆系統。所以用金屬掃雷器也不好找,我們這類小隊人馬廢勁排雷還不如退回去繞路呢!」說完扭頭看了一眼已經被風雪覆蓋的來時路,又無奈的聳聳肩:「看來無路可退了!」

  「這條路不是乾淨的嗎?怎麼又跑出雷區了?」看著後面像上了弦一樣精神緊繃的士兵,我奇怪道。

  「ΠΦΜ-1是一種由直升機佈撒的爆破型防步兵地雷,也可用 240毫米迫擊炮彈發射,發射距離 12~15千米。估計就是用迫擊炮佈的雷。」先鋒說道:「又快又有效。」

  「看來有人在我們之前上山了!」隊長看了一眼炸成兩段的士兵屍身說道:「可能是阿蔔·瓦立德的「聖戰者」武裝。」

  「聖戰者?沒想到『基地』組織也參進來了!」全能在邊上笑道,這傢伙上次在剛果重傷,躺了快一年才下床,結果聽說要來車臣,屁股上像長瘡了一樣,怎麼也坐不住了非要跟來。

  「有點共產國際的意思!」精英提著他的M4靠了上來。而惡魔他們已經去替換那些週邊警戒的大兵,這麼冷的天在雪地上站一會就全身冰涼了,所以換班很勤!

  「是伊斯蘭國際!」扳機一臉譏笑的說道:「伊斯蘭教的傢伙都吹飽了沒事幹,倒處亂扔炸彈!一群無家可歸的恐怖分子!」

  我看著扳機總覺得這傢伙很奇怪,做為一名傭兵的是非觀是很模糊的,對於戰爭的體會也和大眾不同,什麼恐怖分子呀,什麼正義行動呀,對我們來說都是屁話。可是扳機總是很有政治觀念。開始我以為他是美國來的所以比較有民主觀念,可是時間長了我發現巴克兄弟和隊人他們都和他不一樣……真是奇怪!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卡烈金拿著槍走了回來,湊到隊長邊上說道:「這裡的雷區應該是前天才佈的,現在大雪把所有的雷都埋住了,根本沒有辦法掃雷,這些人是從共青村下來的,這個傢伙在前兩天上去接家人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們佈雷所以知道佈雷區域。我們可以讓他帶我們上去。」和隊長說完後便對下面的士兵說:「沒關係,你們可以活動一下,前面才是雷區,不過不要亂跑。上帝才知道有沒長翅膀的「鸚鵡」亂飛。」

  「操!」一群都快被凍僵的士兵都吁了口氣,開始活動腿腳同時咒駡起來。

  「他值信賴嗎?」看著這個頭戴小帽的穆斯林,所有人都在心裡畫了個問號。看到我們都有些猶豫的眼神,卡烈金無奈道:「這是唯一的辦法,軍令是天黑前我們要趕到共青村!就是敞著雷也要天黑前趕到。」

  整個狼群除了我,其他人對他的說法都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看來這就是共產主義和資本主義的差別。雖然都是軍令如山,但認同感卻不一樣。

  「那好!我們走吧!」隊長同意了。

  卡烈金讓那個男子的家屬都下來,然後,然後留下他一個人給我們帶路。這時候,隊伍才又開始前進。有了這個人的帶路,我們繞起了個大圈子,雖然多走了些路,但卻沒有人觸雷受傷,大家倒覺得挺值的。

  看著到處都一樣的山林和雪地我心裡很平靜,以前上戰場還有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可是現在,沒有人逼我,屠夫所謂的「債務」我也用得來的本票給還上了。這一次走向戰火可以說完全是我自願的,看著身邊全副武裝殺氣騰騰的軍隊,我又升起了好在夢中的感覺,我從沒想到我會選擇放棄安定的家而投奔沙場。以前在撕殺時候,我總覺得身邊的血與火就像只是電影畫面一樣,不真實!彷彿只是在做夢,也許被一槍打中我就會從夢中驚醒。

  可是現在,自從我做出了重回戰場的決定後,一切都變的無比的清晰,我很清醒的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在奔向戰場,我有可能會被打死,會被炸的血肉橫飛。就連吹在臉上的風,槍口散發的金屬味都讓我感覺無比真實。我知道-夢醒了!

  冒著風雪慢慢的走地雪地上,看著隊長不住張望的帶隊人,我心中有一種很不爽的感覺,彷彿自己在走向一個陷阱。

  「有點不對頭!」快慢機放慢腳步,凍凍的說道。

  「是呀!一定有什麼不對頭!」其他人也感覺到不對勁了。

  「Fuck!」最前面的先鋒一槍托把帶隊的嚮導打倒在地,同時大叫道:「雷區!不要動!」

  先鋒的一聲巨吼把所有人都嚇得不敢動了,原來整齊的踏雪聲「刷」地消失了。所有人都緊張的向四處張望,四周並沒有人!大家漫無目的地搜索,也明知道找不到什麼,但陷入雷區的恐懼逼迫他們做出什麼反應,以便來分散注意力和緊張。

  端起瞄準鏡跪在地上向四下打量,我很快就明白先鋒怎麼發現雷區了,因為遠處的樹木根部有剛被炸過的痕跡,沒了樹皮包裹的軀幹上還有點血跡,看樣子是什麼動物被地雷給炸死了。

  鋪滿積雪的地面根本看不到藏在下面的地雷,潛藏的威脅像一隻巨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嚨。

  「Jesus(基督耶穌)!真他媽的好運氣!一天進兩次雷區?」扳機一把拉下頭上的防風帽,露出棕黃的頭髮在雪域叢林中格外顯眼。說著推開擋在身前的人群,向前面被打倒在地的帶隊男人走過,被他擠出隊伍邊線的人,腳剛一踩入平整的雪面便像被電了一樣彈了回來。瞪著眼沖著扳機背影罵了起來。

  「所有人都閉嘴,從現在起噪音管制!」俄羅斯的軍爺們在他們隊長的一聲巨吼後便齊齊的閉了嘴。場面馬上就安靜下來了。

  透過人群我能看到隊前面的扳機正在毆打那位中年人,隱約能聽到他正在審問他為什麼要把我們帶進雷區。其實這不是廢話嘛!人家恨你唄!我都懶得再探著腦袋看了,抱著槍把位置讓給邊上好奇的士兵,我自己走到了最危險的隊伍邊緣看著雪發起呆來。可是聲音還是任性的鑽進我的耳中:「你們這群殘忍的異教徒,殺死了我唯一的兒子,我們躲到山裡你們還不放過我們,又來洗劫整個村莊,炸毀了我們僅存的家。真主至大,真主獨一!他必以地獄之火懲罰他子民的敵人!」

  「那你先下地獄等我們吧!」扳機拉動槍栓就要打死那個老人。

  「扳機!」隊長站了出來阻止了扳機,溫和的向老人說道:「我們並不是來對付你們村民的,我們只是來對付那些匪徒的。你想錯了!能帶我們走出這個雷區嗎?」

  「沒有匪徒!你們就是匪徒!」老人激動的控訴著:「整個格羅滋尼都被炸平了,整條街區的人都被炸死了,格雷雅!我的可憐小孫女!我在彈坑旁只找到了一隻她的鞋子!她才三歲。是你們!是你們!毀了我所有的一切!我決不放過你們!大雪覆蓋了來時的足跡,你們出不去了!哈哈!哈哈哈!」

  老人那扭曲的尖叫如同九幽的寒風,在每個人的心底吹結出一層堅冰。凍的所有人都不由自的顫抖起來。正在隊長阻擋扳機再一次掄槍毆打老人時,那個老人突然一下子從地面上彈跳而起,順著側面的山坡向下瘋狂的奔去,怕觸雷所有人都不敢去追他。

  「快慢機!」「尼索夫!」隊長和卡烈金同時喊出了各自隊伍的狙擊手的名字:「腿部!」

  快慢機剛架好槍瞄準,還沒來得及摳動扳機,「轟!」的一聲,前面潔白的雪地上爆開一朵巨大的火焰之花。老人奔出二十多米後觸雷了!巨大的衝擊波把將他瘦小的身體撕成了碎片,漫天的血雨落在雪面上紅白相襯刺目的嚇人。我可以肯定他是故意要觸雷的!

  「Shit!」隊長無奈的一甩手:「這下完了,唯一知道路的人也死了!我們只有退回去了,趁雪還沒有把所有的足跡都埋沒。」

  「不行!」卡列金和另一位隊長聽到隊長的話,馬上站了出來:「我們不能耽誤時間,軍令要我們天黑前到達共青村,我們就一定要天黑前到達。」

  「冒著踩雷的危險?」隊長一聽就有點急了:「我不會讓我的兄弟們冒這種危險!」

  「我們不能退卻,可以看出來有人抄著後面上了山,如果被他們從後面偷襲,我軍一定傷亡慘重,如果被裡外夾擊。三千多人就有被全殲的危險。我們一定要上去!馬上!」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卡烈金,現在瞪著一雙充血的眼睛像是殺父的仇人一樣盯著隊長。

  「操你媽的!不可能!」隊長也急了:「你們上吧,我們要回去。」

  「不行!你們一定跟我們上去!」卡烈金扯著脖子叫道,完全忘了剛才他自己下的噪音管制令:「別忘了!我們付了錢的!」

  「我……」隊長一下被堵的沒話說了。傭兵接了錢就要完成任務,如果中途變卦就是沒有信譽。會被所有人恥笑,再也不會有人找你談生意了。

  隊長看了一眼前面散落在雪面上的碎肉塊,又扭頭看了一眼自已的手下後和騎士對了個眼神,扭頭張口說道:「我們拒絕和你們上去,我們仍會完成合約,但我們要換路上去……」

  隊長的話一出口對面的俄羅斯人就惱了,叫嚷著就要動武。

  「隊長!」先鋒蹲在地上拾起一塊黑黑的碎片,放在鼻子上聞了聞說道:「隊長!這是O3M-3防步兵跳雷。」

  「又如何?」隊長扭頭問道。

  「他是鑄鐵的壓發雷,用探雷器可以探出來。」先鋒想了想說道:「要人工佈雷,所以不可能和ΠΦΜ-1混設。如果他們沒有陶瓷雷的話,我想我們可能開條路出來!」

  「他們沒有陶瓷雷!」卡烈金身後的一位少尉軍官,一面拿出探雷器一邊說道:「我們在車臣兩次戰爭中並沒有發現陶瓷雷的先例。當時批軍為的時候,也沒有批給車臣這種最先進的地雷!我想ΠΦΜ-1那種塑膠雷也是他們攻下駐守車臣的軍隊時,從軍火庫中盜走的。現在沒有ΠΦΜ-1的威脅,我有信心開出條路來。」

  「不能再等了!開始排雷!」卡烈金對軍官下了令,然後看著隊長一臉鄙視。彷彿是在說:「如果你們跑了就是孬種!」

  看了一眼滿臉信心的先鋒,隊長猶豫了一下妥協道:「先鋒,你去幫忙。要小心!」

  「是的,長官!」先鋒也拿出隨身的掃雷器,小心的向已經順著老人奔逃路線走出幾十米的信號旗工兵走去。

  從始到終我都漠不關心的站在隊邊上,彷彿他們決定的不是我的生死大事一樣,快慢機抱著槍湊到我邊上,看了一眼我古井無波的表情說道:「我聽說你在家的事了,沒想到你被刺激成這個樣子了,連生死都不在乎了!」

  聽到家這個字眼時,我心頭一痛,結滿冰渣的眉頭不由自主的擠在了一起。斜著眼撇了一下快慢機,我冷冷的說道:「中國人最在意的就是倫理,我的所作所為在中國叫忤逆不孝!在古代是可以處死的,即使是如今也是被唾棄一生的罪名,而現在唾棄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自己!你不會理解我的。」

  「有道理!這就叫文化衝撞吧。」快慢機和我一樣看著面前的雪面說道:「不過相信我,你會從這種半死不知的狀態恢復過來的。」看到我譏笑的眼神後,又伸出手拍拍我的肩補了一句:「絕對會的!」

  跟著隊伍緩慢的向前走著,看著邊上面無表情的快慢機,我左思右想弄不明白他是指什麼而言的,不過沒多久出現在遠處的黑影讓我顧不得考慮這些問題了。

  遠處一陣槍聲傳來,耳中也隨之傳來隊長的聲音:「敵人!」

  所有人馬上向退去把隊型拉開,避免被人一鍋端。我馬上原地臥倒把臉埋進厚厚的雪層內,只有槍口和眼睛露出雪面,透過瞄準鏡向隊前面先鋒瞄準的方向看去。瞄準鏡中的樹林中數條黑影正在向這面張望,因為太遠了所以看不真切。我按到瞄準鏡上的調節鈕,把放大倍數調到16倍,這時才能隱約的看到六個穿著綠色軍裝的大漢正拿著望遠鏡向這裡張望。

  「10點鐘!六個人!」我向邊上的俄國觀察員求證道:「和你們一樣的軍裝,是你們的人嗎?」

  「不一定!」別上的俄羅斯人一邊用望遠鏡觀察一邊說道:「車臣的人以前也是俄國軍隊,穿的也是俄國制式軍衣。」頓一頓突然叫道:「操!車臣匪幫!」

  「Lock load(裝彈上膛!)!」邊上的騎士聽到觀察員的聲音後,對後面仍觀望的人大叫。「嘩拉!」背後一陣拉動槍栓的聲音,上百人拉槍機的聲音聽起來很爽。

  「射程外!」我和快慢機同時叫道,從測距儀上看應該是3公里外而且是叢林中,就算用背後的TAC-50也不一定能準確命中。我和快慢的聲音剛落,迫擊炮那熟悉的尖哨聲就傳來了。

  「炮襲!」一群人都熟練的一邊叫嚷一邊向後跑去,儘量分散後撲倒在地。「轟!」一聲一發炮彈在隊伍的左側炸開。嚇的我一低頭把臉埋進了雪裡。

  「轟!轟!…」緊接著幾聲巨響,迫擊炮引動了設定好的雷場,身邊的雪地刹那炸翻了天,巨大的震動把我從趴著的雪坑中彈了出來,然後飛起的泥土和雪塊又砸在身上將我埋了起來,正在我吐著嘴裡的泥土的咒駡的時候,隊長在無線電中瘋狂的叫道:「快慢機,食屍鬼!幹掉他們。其他人撤退!等他們修正落點後就會引動我們邊上的雷場了!」

  話音未落迫擊炮的尖哨聲又傳了,一發迫擊炮正落在隊後面的俄羅斯步兵隊伍中,三四個大兵被炸上了天,同時引動了後面的雷場,十數顆地雷連續炸響,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傷,只看到滿天的血肉落在我的白衣偽裝衣上格外醒目。

  「快撤!掩護!」隊長拼命的向對面的叢林中射擊,可是根本沒有打到對方。其餘百人對著叢林一邊開槍一邊後退。我和快慢機無奈的頂著滿天散落的鐵塊一樣的凍土跪起了身,從背上卸下了反器材狙擊槍的背包。

  打開槍盒,和普通TAC-50不同的加重槍管暴露在眼前,抓起已經簡單組裝好的模組快速的組裝好、裝上瞄準鏡,邊上的俄國兵也從背後卸下了迫擊炮調整座標準備反擊。從眼角看著他們慌亂的動作,我冷笑了一聲架起槍對著樹林最前面的一棵樹開了一槍。

  隨著震耳的槍聲,相應巨大後坐力的是巨大的威力,瞄準的樹幹上被打出了一個拳頭大的洞。樹冠上的積雪在中槍後紛揚而下,迷漫了整個樹林,打亂了對方觀測著彈點來修正彈道。通過打在樹上的彈痕,我在心裡對彈散佈也有了個匆匆的感覺。

  閉住呼吸拼命的平衡身體,因為距離太遠所以瞄具的放大倍數極高,手上一個細小的微顫在瞄準鏡中就是劇烈的抖動。情況不允許精細瞄準,這時候全靠平時射擊訓練中培養出的槍感了,飛快地鎖定林中的黑影後,憑直覺把槍口下拉了一點便摳動了板機。

  子彈飛出槍膛,三倍速於音速的衝進了樹林,從瞄準鏡中可以看到目標被擊中了,子彈打在了他的腰上,下半身仍站在上半身卻掉在了雪地上。這是我第一次用反器材槍打人,沒想到效果這麼「顯著」!在我一愣神間邊上的快慢機也用M95開始射擊,連發三槍打中了一人,從鏡中可以看到傷者的半個肩膀連著胳膊飛了出去。嚇得其他人都躲到了粗壯的樹木後了。

  也許是被兩個恐怖的例子給驚呆了,對面的敵人竟然半分鐘都沒有發炮,在這好不容易掙取到的短暫空檔內,後面的軍隊已經撤到了遠處的針葉林內,而身邊的迫擊炮也已經架好了。

  「10點鐘方向,角度25,距離3000,三連發,不修正!開炮!」身邊的觀察手報完話後,炮手便連續的將炮彈放進炮筒,十數發炮彈向雨幕一樣罩向前方的叢林。

  轟然炸響聲中叢林內枝葉亂飛,煙霧和樹頂震落的雪花彌漫在樹林間。從瞄準鏡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對方是死是活了。眼睛一瞬也不敢離開瞄準鏡,我趴在雪地上一分鐘後就感覺地面上的寒氣扎透衣服鑽了進來。不一會雙腿便開始失去知覺,肌肉不由自主的打顫。

  等了好久對面的樹林仍沒有動靜,慢慢的樹間的雪霧散了,對面的人影也不見了。調高瞄望鏡的倍數對叢林進行了一番觀察,確定沒有敵人後我收起了槍,扭頭一看,後面的山路上橫七豎八的躺了十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意外的是看到小貓一個人站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的不知在幹什麼。

  先鋒帶著兩個工兵快速的探雷向對面的叢林推進,快慢機和兩挺機槍給他們押陣。我剛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抱著槍走到了小貓身邊,看著她濺的滿身的血好奇的問道:「你幹什麼呢?不怕死?膽兒夠肥的!」

  小貓沒說話,只是用眼向下瞄了一眼,我順著她的視線向下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氣。一顆地雷正踩在她的腳下,四角的壓發杆已經被她踩歪了。再看一眼邊上被衝擊波吹的光禿禿的地雷上,數顆同樣的地雷就近在咫尺,一地分叉的地雷觸發杆讓人頭上直冒慮汗。

  「媽的!快把老子的小弟弟給凍掉了!」惡魔揉著褲襠走了過來:「幹什麼呢?食屍鬼,你可不要想搶天才的馬子。」

  「你不應該過來!」我緊張的說道。惡魔走到我邊上後也看到了一地的小觸發杆和小貓腳下的「小可愛」。

  「你可真是狗屎運!」惡魔一驚,頭上的汗也淌下來了。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4 20:11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狗屎運

  我和惡魔看著小貓腳下的地雷傻臉了,小貓看著我們兩個笑了笑沒有說話,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我們誰都沒說話,場面靜的能聽到三個人心臟的跳動。突然背後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我和惡魔同時叫道:「別過來,雷區!」

  腳步聲一下就停了,騎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怎麼回事?」

  「小貓踩上狗屎了!」惡魔說道。

  「先鋒!快過來!」騎士馬上就叫狼群中最會拆雷的。

  「什麼事?」先鋒聽出騎士聲音中的焦急,飛快的跑了過來。走到近前一眼就看到了小貓腳下的地雷,一把將騎士推開對正要轉過身的我和惡魔說道:「別動!是PROM-1防步兵地雷,是壓發雷,看樣子裝是的鬆發引信,踩下去不炸起腳炸。這雷能把我們四個都炸到天上去,何況邊上還有他的兄弟們。現在引信已經啟動了,止動鋼珠已被釋放,稍不小心一動位置就會爆炸。所以要非常小心!」

  「你別嚇我!我膽小!」惡魔舉起手作投降狀。雖然嘴上這樣說,不過看他臉上的表情一點害怕的意思也沒有。我心裡倒是頗為緊張,看了一眼身邊地上的碎肉,想到一不小心就會和它們一樣。我就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槍管。

  「小貓,昨天沒有做禮拜嗎?」先鋒慢慢的趴到地上開始觀察:「你可別動,你一晃我的臉就得被炸飛。」

  「少廢話!不然我就抬腳!」小貓臉色慘白的說道:「至少我剛才踩到它的時候它沒爆,要不然我也沒有機會和你們說話了。」

  「Hallelujah(哈利路亞)!上帝保佑!」先鋒和惡魔一起叫道:「不要分心說話,他們設鬆發雷的目的就是讓中伏者的戰友來救他,拖延時間或增加殺傷數目。你可千萬不要動,不然樂子就大了!」

  小貓聽到這話就不再吭聲了,專心的保持平衡。看了一眼同樣開始流汗的惡魔,我笑了。我還以為他真的不害怕呢。

  還沒剛緩過神來,背後又響起了迫擊炮的聲音。一發炮彈落在遠處,雖然沒炸到什麼,但也把正全神貫注我們四人嚇的魂飛魄散。

  我按低惡魔後原地轉身,跪在地上舉槍一看,對面的叢林中的人影竟然多了不少,估計有數十人的樣子,從瞄準鏡中可以看到有人重新架起了迫擊炮,正在調整彈道瞄準我們。

  「撤退!」隊長對著其他人大叫著,其他人也沒有辦法只能撤了下去,只有快慢機和我等拿著重型狙擊槍的人墊後,就連邊上的炮兵在打了幾發煙霧彈後也都開始撤退了。

  因為有煙霧阻擋,對面的敵人在沒有視距和調整彈道的情況下匆忙開炮,數發炮彈都打偏了軌道,落在了或前或後的雷區中,引起了雷場的連鎖反應,在我們前後炸成了一片。

  每發炮彈一炸響,趴在地上的先鋒的手就是一顫,連拆雷剪都是抖動的。

  「食屍鬼!想點辦法!」先鋒惱怒的回頭沖我吼道。

  「我也沒辦法,我也沒有視距。」

  「那就做點什麼!我根本沒有辦法拆雷,地面如果再劇烈震動地雷隨時有可能爆炸。」先鋒急的直咽唾沫,對著小貓腳下的地雷束手無策。

  小貓閉著眼聽著頭頂飛過的彈片不斷的打顫,炮聲一停咬了一下嘴唇猛的睜開眼,決然的說道:「你們撤退!別管我了!」

  「沒有可能!」我們三人不約而同的說道。

  「惡魔、食屍鬼、快慢機。」隊長他們已經全撤到了後面的樹林中,通過無線電中聽到了我們三個的談話,冷靜的說道:「你們幫不上忙!撤回來。」

  「我們走!」惡魔看著小貓腳下的地雷,又扭頭看了一眼快要散去的煙霧,太陽穴上的肌肉抽動數下,突然拉著我就要向外走。

  「我們不能把小貓就這麼扔到這!」我大感意外和難以置信:「我們怎麼和天才交待?」

  「我們沒有選擇,必須離開!」惡魔沒有回頭的說道。

  「我不走!」其他我很害怕,心中十分想撤退。這種求生的衝動幾乎已經作用在我腿上了,但想到平常小貓對我的種種照顧,千里迢迢的跑到中國在我家門前蹲守,而我在她遇到麻煩的時候竟然逃走?想到這種可能,我的心頭的負罪感就像用刀剜心一樣。也許思考點並不高尚,但我決不能拋棄我的戰友!

  「你他媽的少廢話,面對現實吧!」惡魔扭過頭一把捏住我的臉,眼含熱淚的對我叫道。

  看著滿臉痛苦的惡魔,我知道他也不願意拋棄戰友,可是我們都是懂得爆破的,那個裝置如果在地雷還沒被啟動時還能拆除,可是一旦啟動就是個死結,不可能解開了。如果不離開稍有動靜就有可能把我們四個全炸死,這就是設雷者為什麼設鬆發雷的用意所在-利用戰友的情誼一網打盡!

  「我不走!要走你走!我不像你這麼無情。」我甩開惡魔的手:「現實一定可以改變,我不是為了看她被炸死才來俄國的。」

  「撤退!這是命令!」隊長在無線電中叫道:「惡魔把那個小子給我抓回來。」

  惡魔從後面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就要把我拖回去,我的倔脾氣一下子上來了,惡魔剛抓住我的肩膀我一扭臉,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把他打了個跟頭。惡魔本來因為逼不得已要捨下小貓就很難受,我一打他,他也惱了!跳起來撲到我面前還了我一拳,我們兩個竟然在半路上打了起來。

  還沒打兩下,我腳下一滑跌倒在地。腳邊上的一小塊泥土被褲子一帶滾下了山坡,沖著不遠處的雷場滾去,我和惡魔都看到了,嚇得馬上臥倒趴在地上,看到那土塊撞到了露在地面上的觸杆時,我們兩上緊張的一閉眼。完了,這麼近!

  就在我們兩個以為不死也要少點什麼的時候,奇跡發生了-那個地雷竟然沒有炸。我和惡魔都奇怪的看了一眼那個地雷,發現那塊挺大的土塊就架在那個觸杆上,我眯了眯眼才看清楚,原來觸杆已經被雪水給凍住了,土塊沒有壓倒觸杆,所以沒有炸。

  看到這個情境,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跳起來大叫道:「我想到了!我有法子了!」不顧惡魔奇怪的目光和隊長的怒吼,飛快的奔回了小貓的身邊。等我悄悄的走回小貓身邊的時候,小貓已經開做天主教徒臨死前懺悔了。什麼小時候把家裡的貓尾巴燒了,打了祖母最喜歡的古瓷盤,偷了隔壁院裡的蘋果...聽得邊上正在想辦法拆雷的先鋒都沒法集中精神了。

  「別懺悔了!我想到辦法了!」我衝回小貓的身邊對她說。

  「你別騙我了!」小貓絕望的繼續做她的懺悔。

  「我沒事騙你幹什麼?沒辦法我跑回來?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我拍了拍她的臉安慰了兩句,便對先鋒說:「把你的水壺給我。我想到辦法了!」

  「什麼辦法?」先鋒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的看著我。

  「剛才我踢翻了一塊泥土,它撞到了壓力杆地雷卻沒炸。你知道為什麼嗎?」我放下背包拿出彈匣道:「因為壓力杆凍住了,所以它沒法感應壓力變化。」

  「你的意思是說...」先鋒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的,我們凍住壓力杆。讓它維持現狀一定時間,哪怕兩秒鐘。我們就可以跑到邊上的安全地帶了。」我指著前邊已經爆炸過的彈坑說道。

  「可是怎麼凍?」先鋒的話在看到我拿出的天才給我造的冷凍彈後打住了。

  「你的意思是說用子彈凍住地雷?」小貓看著我晃動的子彈翻翻白眼,一臉你白癡,這根本不可能的表情:「你在開玩笑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從理論上說,這樣是可以的。」先鋒馬上陷入了思考和計算中,嘴裡喃喃的說道:「PROM-1地雷設置成發射狀態後,當外力作用到地雷引信上時,推動鬆發式引信套筒下移,運動一定距離後,止動鋼珠被釋放,擊針失去防護控制,造成一種擊發平衡,外力消失或變化時,擊針在彈簧作用下撞擊火帽,點燃拋射藥,將地雷拋到一定高度,主裝藥引信動作,使地雷爆炸。只要外力不消失或失衡,地雷就不會引爆。這可行!可行!」

  先鋒在心裡計算了一下,不停的點頭說道:「按原理說是可以的,但能唯持多長時間可沒準,有很大機率當場把我們炸死的。這明顯是外行人才有的思維方式。」

  「別管內行,外行,有一絲希望能救命就行。」我聽到先鋒說這個法子有效後,心情一下激動起來。好像已經看到成功的在望了。雖然後面的炮火已經幾乎炸到屁股了。

  我和先鋒趕快把地上的雪和土在小貓腳周圍壘了個圈。拿出我們兩個的軍用水壺開始向裡面倒水,不一會水便漫過了她的腳腕,我拿出子彈看了先鋒一眼說道:「成敗在此一舉了!」

  先鋒奪過子彈對著小貓的腳尖方向做好架式,嘴裡說道:「要從施力的反方向開始凍結,否則凍結的瞬間可能增加引信的受力。」

  說完,用鉗子對著彈頭的強化玻璃使勁一敲,水銀股的物質一下子便流進了水中,一瞬間我面前的溫度最少下降了三十度,鼻氣都凍結了,整張臉像被用刀刨過一樣,小貓的腳瞬間便被凍在了地雷上,鞋子,壓力杆和水刹那被凍成了一大塊冰砣。小貓慘叫著從已經鬆脫的軍靴中扯出了腳。我和先鋒架著腿部已經僵直的小貓飛奔向身後不遠處的彈坑。

  剛跑到坑邊上,就覺得背後有人一下子將我們三個人撲倒在地,緊接著就是一陣轟響。地雷在不遠處炸開了。我和小貓被人壓在了身上而毫髮無傷,等我們推開身上的人一看,我的淚水就流下來了,原來是惡魔。這傢伙看到我調頭回去了,也跟著轉了回來,看到我們架著小貓跑過來時,被壓在地雷上的靴子絆倒了,就不假思索的將我們撲倒在地。等我們把他翻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背包已經被炸飛了,大衣內冒著煙。扒開衣服一看,背上至少釘著二十多塊破片,血肉模糊。

  「惡魔!惡魔!」我抱著他的腦袋使勁的搖晃著,為剛才在心中埋怨他的無情而無比慚愧自責。

  一直在不遠處看著我們的隊長他們,在迫擊炮的掩護下飛快的跑了過來,醫生一把推開了我,撕開衣服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地拿出「最後的掙扎」給惡魔扎上了。看得邊上的我們大家都大叫一驚,誰都沒想到情況會這麼糟。

  「他必須馬上到醫院,不然就死定了!」醫生不是在請求而是在命令。邊上信號旗的人看到這個情況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本來想說話也不敢吱聲了。隊長馬上命令DJ向軍部要飛機,得到的答覆是半個時後飛機才能到。

  「把他架到樹林中,不能讓他挨地要保持溫度,把所有取暖的東西都拿來。」醫生一邊給惡魔輸血,一邊做等待的準備。

  我和先鋒緊張的看著惡魔因失血開始發白的嘴唇,小貓則抱著惡魔的腦袋拼命的磨擦他的臉,過了不知多久惡魔似乎因為傷口的疼痛眉頭皺了皺,眼皮跳了跳緩緩的睜開了眼。所有人張開嘴但不敢大聲說話,只能關切的看著他。

  「看來我還沒死,要不怎麼又看到你們這群衰人!」惡魔趴在擔架上努力抬頭看了小貓和大家一眼,有氣無力的說。

  「你可是惡魔,誰能要你的命?」屠夫點了顆煙吸了一口,塞進了惡魔的嘴裡。惡魔吸了一口,因血虛而嗆的咳嗽了一聲,看了一眼我擔心的眼神說:「有多糟?」

  「……」我看了一眼邊上的屠夫不知應該怎麼回答,在屠夫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後,我才張口道:「十幾個小口子而已!」

  「小口子?我都感覺不到我的背了。」惡魔一臉你騙誰?

  「那就是十幾個大口子!」屠夫從惡魔嘴裡把煙搶了過來,吸了一口後扔掉了。

  「這話聽起來好受一點。」惡魔眼皮有點向下垂,向是渴睡一樣:「放心吧,我死不了。」

  「惡魔!不要睡,聽見了嗎?和我說話!」醫生用手使勁的搧惡魔的臉,指著天上說:「你聽見了沒?是直升機。我們馬上就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有伏特加,有魚子醬,有漂亮的護士…千萬不要睡,看著我,和我說話…」

  我們一群人都爭想恐後的和惡魔說話,生怕他一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惡魔勉強睜開了眼,虛弱的笑了笑:「這難不倒我。我倒要看看你說的護士有多漂亮…」

  大家都眼含熱眼的勉強擠出了幾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飛機不一會便降落在叢林外,醫生和狼人抬著惡魔上了飛機,醫生坐在機艙中說道:「兄弟們,我要一起回去,路上沒我不行,大夥「幹活」的時候小心點,我可不在你身後了!」

  「沒狗就不打獵了!」屠夫罵了一句把機門摔上了,飛機在大家的注視下遠去了。

  邊上的卡烈金和那位中校從剛才就一直在焦急的看著手錶和天色,現在惡魔的飛機一走,馬上湊到隊長面前說:「我們應該趁現在天亮攻過去,天黑了就沒法打了。」

  隊長不等他說完話,扭臉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將他打出數米摔倒在地。

  「你們…!」邊上的俄國兵剛想衝上來,狼群的人一拉槍栓把槍口對準了有動作的人。

  「誰動誰死!」大熊把加特林機槍的槍管一轉,發出嚇人的「嗡嗡」聲。只要他一摳扳機兩秒內就能把這群人掃成肉漿,不過俄國兵就是兇悍,仍然叫囂著要衝上來,但都被帶隊的給攔住了。

  「要不是你他媽的非要走這條路,我的人會受傷嗎?」隊長揪著卡烈金的衣領,用槍指著他的鼻子說:「老子差點丟掉四個兄弟的命。去你媽的進攻!去你媽的天黑!」

  「你想撤?」卡烈金一把抓住隊長的領子,毫不退縮的頂著他的額頭叫道:「他媽的,老子死的人更多,但又怎麼樣?軍人就要服從命令。上面的命令就是天黑前要趕到共青村,那群王八蛋才不會管路上有什麼,他們就以為是走大街。我他媽的又能怎麼樣?」說到最後卡烈金簡直都是在尖叫了。

  隊長盯著同樣一臉痛苦的卡烈金,兩個人鼻子頂鼻子的互視了良久,最後隊長一甩手把他推開,扭頭走開同時說道:「我不管什麼狗屁上司,什麼該死的命令。用你的話說,我們是傭兵,收了錢簽了合約。但合約沒有註明,今天晚上就要到共青村。我不會讓我的人再冒險,在地雷沒有清理完之前,狼群不會再前進了。」

  「先鋒…地雷交給你了!其他人原地待命!」隊長不再理俄國大兵的反應,逕自下達命令。先鋒接到命令就接著去拆雷,根據GPS的顯示,過了山那邊的山谷就是共青村了,我們離它並沒有多遠了。

  卡烈金看了看已經開始原地待命的狼群,又看了一眼邊上不少自己掛彩的兄弟舉棋不定,倒是他的手下自己請願要堅持前進,沒有讓他為難。不過有了狼群作參照,似乎他也感覺如果讓他的人強攻過去似乎很殘忍,只好下令炮兵不停的轟炸對面的樹林,並要求空軍支援,讓當兵的暫停進攻。

  坐在地上搓動手中凍結的血痂,感覺它從手上脫落的感覺,就像從心頭揭成皮一樣,想到我對惡魔說過的話,自責的傷口就不斷加深。把頭埋進手掌中我真不知以後如何面對他。

  「覺得錯怪了惡魔,心裡不舒服?自責?」騎士抱著槍坐到了我的身邊。

  「是的。」

  「沒關係。他不會怪你的。」騎士拍拍我的肩膀。

  「我那樣說他…」我實在是不知如何面對這件事,以前從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不能理解很正常。孩子。有時候,發生像今天的沒有辦法挽回的情況,你無能為力的時候,就應該冷靜的做出取捨。這是職業軍人一個非常重要的能力-做出決定,很痛苦但是正確的決定。」騎士上下套動槍管,沒有看我像是自言自語一樣。

  「我明白,長官。」我知道有時候不能感情用事。

  「明白和做到不是一回事,這都是迫不得已的。你以後會明白!」騎士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扛起他的MG36機槍走開了。

  揪了一把頭髮使勁的拉扯著,我長這麼大還沒有錯怪過誰,結果在這種情況下,我竟然對生死與共的戰友說出了那麼絕情的話,最讓我難受的是,在那之後又被他救了一命。

  聽著身邊的炮聲和頭上飛機掠過的聲音,我知道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驅走腦中的困擾,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邊上快慢機正給小貓包腳,我湊過去一看,好傢伙!腳面上的皮都凍在了襪子上,有幾處從軍靴中抽腳時被扯掉了,露出了粉紅色肌內。

  「你剛才怎麼不坐飛機一起走?」我輕輕的點了一下她的傷處,她的臉上根本沒有痛苦的表情。

  「剛才光顧看惡魔了,沒感覺到我受傷了。」小貓笑了笑:「再說也不痛。」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我沒想到那東西這麼霸道。」我確實沒想到會把小貓的腳凍成這個樣子。

  「我應該感謝你的,你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次!」小貓把腳包上,接過邊上快慢機遞過來的一雙從死人腳上扒下來的軍靴穿上。

  「只要你記得讓天才以後不要再敲詐我,那就感激不盡了!」我讓她不要放在心上。其實剛才我們拆那顆的方法,根本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能活下來純粹是運氣好。

  「包在我身上。」小貓擺出了一家之主的表情。

  扶著小貓走到樹林邊上,看著對面的樹林在飛機的密集轟炸下,變成了一排排的焦木。連中間的雷場也被炸開了一條通道。我知道又應該上路了!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4 20:49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共青村

  穿過被炸成了焦土的叢林,我們終於在14號天黑前趕到了共青村,剛到軍營看到的第一幕便是遍地的傷患和露宿在雪地的大批難民,一路上注意了一下情況,保守估計俄軍方死亡最少有四十多人,傷應該在兩百多以上。等我們站到高地上俯視共青村時,看到的根本就是一座廢墟。

  諾大的共青村幾乎被連日的轟炸給移為平地,即使如此俄軍仍無法攻入共青村一步,據此可見車臣人的兇悍。

  取下瞄準鏡當望遠鏡用,遠遠的看到碩果僅存的十幾完整的房子中人影閃動,裡面應該有很多的匪徒,站在這個顯眼的位置,我覺得整個戰場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在注視著我,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這種陰森森的感覺讓由心底向上冒寒氣。

  「小心點!這裡到處都是狙擊手。一不留神就會被報銷的。」接待我們的少尉軍官走到我們身後,指著漸漸籠罩在夜色中的共青村憤恨的說:「前兩天我們都不能探頭出去觀察情況,每次剛一露頭腦門上就被打出一個洞。還好有空中支援,炸死這幫王八蛋。」

  我們沒有說話,隊長回頭看了一眼邊上站的高高的觀察敵情的阿爾法隊員,皺皺眉說道:「你們幹掉了多少人?裡面還剩多少?」

  「我們幹掉了200多,飛機應該炸死一些,估計應該還有1000人左右在裡面。」少尉軍官也奇怪的看著邊上的阿爾法隊員,過了一會實在是忍不住了說了一句:「長官。你站那麼高,很容易被狙擊手發現的…」

  話音未落,對面的廢墟中傳來一聲槍響,那位阿爾的小隊長額頭一抬,腦袋上的鋼盔發出一聲熟悉的撞擊聲,一發7.62毫米的狙擊彈頭洞穿了他的腦袋,後腦的鋼盔內部傳出撞擊聲,他的人軟綿綿的癱倒在地上。

  我們衝了過去一把將他從高處拖到了掩體後面,不用檢查就知道他沒救了,不過為了盡一點人事,我們還是扒掉了他的頭盔,子彈從前額射入後腦穿出,卡在了後腦的鋼盔上。一去掉鋼盔,花白的腦漿帶著一塊頭骨掉在了地上。

  「@!!#¥¥##」邊上的阿爾法隊員圍上來,爭先恐後的叫著死者的名字想要撲上來,但都被隊長和卡烈金阻止了。

  「快慢機,食屍鬼。清場!其他人撤退。」隊長下令,把屍體交給後面的阿爾法的士兵。帶著人快速的撤回了軍營,因為他知道他什麼忙也幫不上。

  「Yes sir!」我和快慢機迅速的鑽進草從中,趴到雪地上架好槍,用在瞄準鏡上接上潛望鏡慢慢的向槍響的方向觀察。灰黑的夜色下對面黑乎乎的一片,根本什麼也看到不,打開瞄具上的夜視功能,面前的影像晃動了一下刷成了淺綠色。遠處的廢墟和草木也可以看的清楚了,但仍無法找到藏在廢墟深處狙擊手。

  我無奈之下只好又打開了亞毫米波熱成像功能,這種介於紅外波段和射電波段之間的微波,可以穿透普通紅外線所不能穿透的障礙物。因為在剛果熱成像功能救了屠夫,大熊和我三人的命,天才又把熱成像的功能給加強了。現在通過亞毫米波可以穿透極厚的牆,打開熱成像功能後就可以看到遠處的廢墟中有點點紅光,有的顏色發白。閃爍不停那是火焰,如果是顏色發紅、恆停不動的應該是人體。但由於距離過遠,所以,更多的亞毫米信號很微弱,被動式裝置接收不清忽隱忽現!

  按照天才給我的新指點,我又打開了瞄具上的主動式電磁波發射裝置,它通過探測人跳動的心臟產生的超低頻電磁能,可以透過金屬、牆壁、沙地、深水確定人的準確位置。看著瞄具中越來越明顯的紅色目標,我越來越愛天才了。

  「2點鐘方向,700米外樹叢後面的磚堆中。這個王八蛋可真會蹲呀,這是個絕佳的好位置。」我向快慢機報告狙擊手的位置,除了夜視器外他總是不喜歡用其他先進儀器。

  「收到,鎖定。」快慢機在我左側一百米外的樹叢後收到了我的資訊。

  「開火!」我作為觀察手,發出了最後的命令。

  「砰!」M95的巨大槍聲震飛了叢林中的宿鳥,瞄具中的紅色人影一震,失去了體溫的人形快速的變成了黑色。

  「命中!」我確定目標死亡後,向快慢機回報結果:「好槍!撤吧!」

  我和快慢機在樹叢的掩護下匍匐撤退回安全地帶,才站起來帶著一身的雪水走回了營區,一切只用了不到五分鐘。

  走進營區,我們向隊長做了簡報後,提著槍走回了狼群的營帳,一掀帳簾一股熱氣衝進脖領,冰涼的身體一下感覺到熱意還有點不適應打了個顫。不過夾在熱氣中的濃濃腳臭就讓人倒盡了胃口。

  仔細看才發現一群人都在這個巨大的營帳內-烘腳!床頭擺著幾個火盆,裡面燒著木炭,一群人扯掉裹腳步正捧著發白的腳丫湊到火盆邊上取暖,臉上的儘是幸福的笑容。

  「真臭!」我脫下偽裝網去掉防凍手套,把凍的發僵的手指湊到火盆前,想烤一下火,但看到那一排長著各色汗毛的腳丫,又覺得有點噁心。

  「有種你別烤,睡到了後半夜你就知道什麼叫「爽」了!」屠夫扯著裹腳步搭在火盆上,潮濕的裹腳步被火一烘,冒著白氣散發著一股「美好」的味道。

  「我不覺得在這晚上還能睡覺!」不一會,我的鼻子就被熏的沒有了知覺也聞不到臭氣了,後來索性也坐到了火爐邊上解開軍靴,抽出裹著被腳汗濕透的布條的雙腳,扯開布條把腳放到火盆邊上烤了起來。

  「這和睡覺沒有關係,晚上這裡更冷,腳上的布條都能給你凍硬了。」快慢機參加過第一次車臣戰爭,明顯有經驗的說道。

  「算了不要說這些臭哄哄的東西了!」邊上的美女躺在床上正給小貓檢查傷口。

  「她沒有事吧!」我關心的問了一句。

  「還行,死不了。估計是沒法參加戰鬥了!」美女放下手中的紗布,我看到那「恐怖」的傷口。

  「她這隻腳能保住就算不錯了,還戰鬥呢!」全能扔給狼人一根捲煙,把手裡的ZIPPO也扔了過來,我一時搞怪在空中一把攔截了它。等握到手裡才發現這只ZIPPO的表面上竟然穿著一發子彈,看上去應該是AK47的7.62x39mm的彈頭。

  「這是怎麼回事?挺好看的。」我好奇的拿著ZIPPO端詳起來。

  「好看?這個可是我的救命的寶貝。當年如果不是它,我就被伊拉克的混蛋給幹了。」邊上的狼人搶走ZIPPO點著煙後又扔還給我。

  「沒想到ZIPPO救人命的事,現在還有發生?那要防彈衣幹什麼?」我笑道。

  「我不是覺得防彈衣沉嘛,出任務的時候就沒穿,我記得那是個定位任務,我們扛著鐳射定位器去給導彈測目標,結果被一隊伊拉克士兵發現了,一起去的其他六個人全都掛了,就我一個人活下來了。中了三槍,這兒、這兒和這兒…」全能用夾煙的手指點了一下肩頭,小腿和心口:「好在有這個ZIPPO擋住了致命的一槍,要不現在我就正和上帝喝茶呢。後來我找高級工匠把它又給修好了,連彈頭都沒去。」全能接過我扔還的火機說道:「它是我的幸運物,我覺得在戰場帶著它就能勝過一切東西。」

  「呵呵!」我笑了,我知道大兵們或多或少有點迷信,都喜歡帶點與眾不同的幸運物。我扭過頭對快慢問道:「你用什麼幸運物保佑你活了這麼的時間?」

  快慢機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用兩根手指頭點了一下雙眼。我好奇的又向邊上的人求證他們的幸運物,這才發現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有,什麼上初中的第一支鋼筆,殺掉的第一個敵人的骨頭,家門口的樹皮,曾祖父的十字架,最有意思的是水鬼拿的竟然是一片鯊魚牙齒。

  捏著這片三角形的牙齒,我想起了剛才被打死的軍官,不禁說道:「剛才的軍官一定沒帶幸運物,不然怎麼會那麼倒楣,不過話說回來了,阿爾法可是世界有名的特種部隊呀,怎麼會犯那種低級錯誤?」

  其他人一起哄笑起來,比較瞭解情況的屠夫烤好腳穿上軍靴,合衣躺在床上枕著雙臂說道:「阿爾法是城市反恐部隊,並不擅長打正規野戰,一般這種滲透、強攻的情況都是信號旗負責的。估計這次軍方的人手是真的不夠了,要不怎麼連「員警」都派上來了!」

  大家聽到他如此貶低阿爾法都笑了,營帳裡臭哄哄地亂成了一片。

  除了第一晚剛到軍營內睡了一夜,以後的日子我們根本就沒有再睡過覺,白天要攻村子,晚上要防著敵人突圍和背後的「聖戰者」偷襲。到現在已經三天了,每天除了換班的時候能抱著槍蹲在火盆邊上眯一會,其他時間都是和信號旗在進攻村子。

  車臣匪徒可以說是我當兵來見過的最窮兇極惡的敵人,我們每控制一棟房屋都要經過激烈的戰鬥,並付出代價,而且因為地上錯綜複雜的通道網,敵人常出現在意想不到的位置,剛佔領的房屋內,我們大隊人馬一離開馬上就易手,他們總是神秘的出現在屋內,幹掉留守的54師的士兵,然後從後面偷襲我們。

  我和快慢機一組,刺客和全能一組。我們兩隊人受命清理村內的狙擊手和掩護進攻,每天要在冰天雪地裡趴上數個小時,肚子凍的拉稀不說,連「小弟弟」都凍的沒知覺了,每次小便尿道被熱的尿液一過,痛的像刀割一樣。要不是快慢機說沒有關係,我還以為是落下什麼後遺症了呢。

  看著手裡的狙擊記錄,我們三天的時間已經幹掉了兩百多士兵,二十九名狙擊手。利用先進的儀器,我們成功的把叛軍週邊的據點都清理掉了,再向裡就是突擊手的事了。我們狼群中的傷員也增加了不少,水鬼第一天就被擊中小腿,快刀被子彈擊中腹部,雖然有防彈衣擋住了彈頭,但仍被衝擊力打折了兩根肋骨,DJ和牛仔被手雷炸成了腦震盪,小貓現在成了護士,天天在營區照顧傷員。而信號旗更是傷亡慘重,因為是室內戰,阿爾法反到比信號旗更熟練,只死了兩名隊員傷了五名。

  「錢真難掙呀!」屠夫在一邊在無線電中報怨,一邊興奮的抱著機槍衝進了村週邊的屋子內。大熊、我和快慢機跟在後面也衝了進去,屋子內只留著剛才被我擊斃的一名機槍手。上下翻了一遍,在浴室內找到了一個地道口,因為地道網太複雜已經有數名探路的工兵死在了下面,所以現在再也沒有人敢下去了,現在都是扔兩顆手雷炸塌出口了事。

  清理了地道後來到二樓,我和快慢機覺得這是個狙擊的好位置,所以決定留下來做晚上的狙擊地點,架好槍把瞄具的倍數調小,因為這樣可以獲得較大的視野。從這個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村內那亂糟糟的戰地場景:林立的樓房已經被炮彈炸成了廢壁殘垣,原本平整的地面已經被如雨的炮火炸成了坑窪,積雪被燃燒彈溶化和炸翻的泥土和成了滿街的稀泥,地面鋪著一屋的彈殼,空罐頭盒,炸散的槍支,凍成冰雕的屍體,街道上停著數輛焚毀的汽車和拖拉機,整個村內看上去空無一人,只有幾隻沒人管的家畜在廣場上悠閒地散步。

  俄國到底是地廣人稀,家家的房子蓋得都像座工廠,百來戶人家的小村落看上去就像一個中型城鎮。林立的半截子房屋給狙擊手提供了最好的掩蔽,雖然我看不到那些像幽靈般的對手,但我知道他們就在那裡,在那裡等待,和我一樣等待,等待任何一個一瞬即逝的機會,在我的腦袋上打出一個指肚大小的窟窿。

  「感覺有人想要你命的感覺真好!」站在視窗看著對面的農舍,我想起了在家中的恐慌感覺,那時候是那麼的安全,那麼的平靜,可是我卻完全不能溶入那片平和中去,我緊張,我恐懼。在這裡有那麼多的人想殺死我,頭上的飛機正在向下扔炸彈,一不留神就會扔到我頭上,哪怕上廁所都有可能被人打爛屁股,可是我心裡卻很踏實,我感覺我能控制自己的命運,甚至是他人的。我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我能掌握生活的軌跡。

  也許正是和平社會中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讓我恐懼,我不放心把自己的前途交給陌生人。

  話剛說完,我突然覺得背心一緊,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一仰摔倒在地,與此同時我感到臉前的空氣陡然向周圍擴張,一陣風擦過背後牆上的油畫「噗」一聲多了個洞,這時候槍聲才傳來。

  我坐在地上看著牆上的彈孔發呆,快慢機抓住我的手向我端詳了回,確定我無礙後才緩緩的說道:「說話就說話,站窗口幹什麼?」頓了一下又斷續說道:「遇到這種情況你的心跳竟然沒有超過七十五,你已經出師了!」

  「對不起,我開小差了。」我慢慢的站起身走到牆邊取下那幅畫,察看著彈點,垂直射入角約為負二十度,水平射入角約為50度。看起來那個狙擊手就在10點鐘方向,斜下方的廢墟中,但現實一定不在那裡了,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是狙擊手銘言。

  「可算還你一次人情。」快慢機指了指眉頭上那道嚇人的傷疤:「不過還欠你一次,在柬埔寨那次…」

  「變現吧!」這裡已經暴露不能再呆了,我和快慢機借建築的掩護竄到了另一座空房內。這裡的視線雖然沒有剛才那裡好,但最少沒有人知道我們在這裡。

  快慢機坐在牆邊利用偽裝過的潛望鏡觀察著外邊的情況,我靠在牆解整理手裡的PSG-1。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沒有事情發生天就黑了。

  我們兩個輪班觀察,坐在窗前透過潛望鏡,我可以看到對面的遠處的俄國軍隊正在進攻村落,不斷有曳光彈在夜空中滑過,還有零星的子彈打在附近的殘壁上發出尖銳的哨聲。

  「也許你需要找點什麼愛好。」快慢機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說得我一愣。

  「什麼愛好?」我沒有回頭依然觀察對面的情況。

  「就像小貓和美女他們那樣的愛好。」快慢機靠著槍閉著眼嘴裡嚼著煙餅,臉上的迷彩隨著肌肉的蠕動,像波浪一樣起伏著。

  「花錢?」我明白他的意思後更奇怪了,沒想到他讓我去花錢。

  「是呀,這是一個比較快捷的途徑,花錢購物可以發洩情緒。再說了,你掙那麼多錢留著生蟲嗎?」快慢機睜開眼看著我,兩隻眼在黑暗中就像兩盞燈。

  「這麼說你也常發洩一下?」我調侃他。

  「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法子,有的喜歡喝酒,有的喜歡吸兩口,有的喜歡女人,而我喜歡養點東西。你最讓我們奇怪,你不抽煙,不酗酒,在半年前還是處男,掙那麼多錢送人的比自己花的還多。你需要點什麼改變一下生活,這樣能找到新的起點,你現在的狀態不太妙。」快慢機即使在說教的時候臉上也冷冷的沒有表情。

  「改變生活?新的起點?」我苦笑了一下:「我回到了這裡,這就是新生活。」

  「我知道你不是像我們一樣自願的上戰場。你是被迫的,開始是被屠夫,現在是被…」快慢說到這裡打住了:「所以你更需要找到什麼給你的生活增加些亮點。」

  「就像你喜歡種花?」軍營中沒有什麼秘密:「這就是你生活中的亮點?」

  「是的,你知道的,上了戰場狙擊手的世界只有黑白,所有出現在你瞄準鏡中的都是敵人。就連敵人胸前流出的血水都是黑的。」快慢機伸出五指放在眼前晃動著說:「只有在我的花房中我才可以看到多姿多彩的顏色,不要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聽到他這麼一說,我心裡也有了點觸動,不過也掀起我一陣好奇:「艾瑞克,你是德國人對嗎?」

  「對!德國邊防軍。」快慢機聽到我喊他的名字有點奇怪。

  「你怎麼會當傭兵的?」我只知道他是德國的人,所以他喜歡用德國槍。

  「男孩子都想當兵,當兵的都想打仗,可是現在德國怎麼有可能打仗呢?所以我就想找仗打,於是我就當了傭兵,然後就開始四處征戰,開始是小傭兵隊,只能幹點見不得人的小工作,我不甘心。於是就參加了另一支隊伍到了車臣,參加了第一次車臣戰爭,那一次我才認識到什麼叫戰爭,數萬人死去了,整個戰場上都是肉塊和血水,而我就趴在畜滿血水的彈坑中,一趴就是一天,你能想像一個人被血漿泡到浮腫嗎?那一次經歷後,我就變了。在我的眼中血變成了黑的,火光變成了白。就像所有人一樣,無法再回到正常社會了。不過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沒有後悔的權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許我這個人不怎麼樣,聽了快慢機的故事,我到是覺得好多了,別人的苦難聽在我兒中反而起到了安慰作用。

  「相信我,沒錯的!」快慢機的話讓我想起了一個洗髮水廣告。

  「謝謝。新生活剛開始,我想我會想辦法適應的。」我正說道,突然看到夜色中有一隊人馬正向東南角衝去,那裡駐守了一個連的俄軍,可以說是整個包圍圈最脆弱的環節。

  「隊長,隊長。有人突圍,東南角,約有六七十人,或許更多。」我趕緊向隊長報告。快慢機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躲在陰暗角落拿著觀察鏡向外面觀察著。

  「不好,那裡的人手不夠,剛才的進攻,那個連抽走了一個排,現在根本擋不住這麼多人突擊。他們怎麼會知道攻擊那裡…」隊長邊上傳來卡烈金的聲音,看起來他在指揮部中。

  「他們趕不上了。」快慢機舉著觀察鏡說道。

  「也許我們能做點什麼。」我說道拿起PSG-1,抽出消音器裝上,從樓上瞄準那群人影最前面的打頭的摳動了板機,夜視儀中看出去,那個傢伙背上竄出一溜綠色的液體後栽倒在地。所有的黑色人影馬上全都趴倒在地,四處觀望但沒有開槍。看上去就知道受過良好的訓練,臨危不亂。

  「我們拖不了多久,你們快想辦法。」快慢機舉著MSG90撂倒一個剛起身想前進的傢伙。

  「收到。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海盜旗的兄弟馬上就去支援你們。」無線電中傳來一個不認識的聲音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俄式英語。

  「什麼是他媽的海盜旗。」我在無線電中罵道。

  「海盜旗?」快慢機也愣住了:「沒想到他們也來了。」

  「你的熟人?」我一邊開槍一邊問快慢機,遠處的人影再一次停止了前進,不過這一次似乎知道我們的位置了,有兩個狙擊手調過頭向我們這裡開了兩槍,有一槍打在了我面前的窗框上,濺起的木渣子帶著雪花灑了我一頭。

  「海盜旗是他媽的唯京人,冰島、挪威,北歐那一片的。一群強盜、異教徒、很有名的。」快慢機把兩個狙擊手中打倒了一個,另一個被我送上了西天。這一次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位置了,他們分出一批人留下來向我們射擊,其餘的人則斷續衝向東南角。

  我和快慢機被三挺機槍的強大火力打的根本抬不起頭,我臉上也被牆壁反射的跳彈給劃出了一條口子。

  「婊子養的!我們要撤退,撤退!」快慢機抱著槍率先衝出房間下了二樓,我剛爬出房門就聽見背後「咣噹」一聲,回頭一看竟然是一枚手榴彈。顧不得頭上飛舞的子彈,我站起來越過樓梯扶手,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人在空中頭上的樓層就炸響了,衝擊波打在身上就像有千斤重物突然壓到背上,瞬間把我砸到了一樓地面上。腹部正好撞在一塊石頭上,胃部受強烈撞擊剛吃的東西馬上擠壓到了喉口,一張嘴我就吐了起來。等我吐盡了,才感覺到腹部劇烈的疼痛。

  「怎麼樣?」快慢機跪在一樓的視窗向處射擊,聽到我嘔吐的聲音扭頭撇了我一眼,問了句又扭回頭專心射擊。

  「死不了!」我抱著肚子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強忍著劇痛,躬著腰跑到了快慢機邊上,向外一看,有三四個人端著槍正向這裡衝來。我想舉槍射擊,可是剛一抬手就扯動腹部的傷痛,胳膊使不上力連槍都端不穩。

  「操!操!操!操!操!」我一邊罵一邊用手捶打腹部的肌肉,我經常這麼針對疼痛,而且很有效,這一次也沒有讓我失望。一陣疼的雙腿發軟的劇痛後,再舉槍時已經可以端穩槍了。

  可是等我端好槍這幾人躲在不遠處的拐角也不露頭,只把手中的槍伸出來對著這個方向射擊,打完一梭子後,突然衝出一個傢伙,一甩手扔過來兩枚手榴彈。正扔到我們倆靠著的窗戶下。

  嚇的我們兩個馬上向後面臥倒,一聲巨響震的耳朵裡「嗡嗡」直響,搖搖頭站起身回頭一看,窗戶已經被炸塌了,從洞裡向外看那三個傢伙已經衝出牆角直奔這裡而來。一邊跑一邊向這邊射擊。

  扔出一顆手榴彈,我拉著快慢機從另一面牆上的洞鑽了出去,剛跑到屋外對面也竄出一隊人馬,我不假思索的抬槍便射把他們逼回了拐角。結果引來對方報復性射擊,更沒想到的是對方全是輕機槍,把我們藏身的牆角都打塌了。

  不過,奇怪的是他們連追擊我們的三名車臣叛軍也被他們給打的一死兩傷,躲到了一輛拖拉機後面。

  「這他媽的哪跳出來的混蛋!」我被這群人給搞糊塗了。

  「將汝之性命奉獻給奧汀!」對面的那群人中有個傢伙突然大叫出聲,隨後一發火箭炮帶著濃煙劃著S型路線,直接擊中了斜對面的拖拉機,那兩個叛軍和拖拉機一起飛上了天。

  「媽的!這群傢伙是海盜旗,只有唯京海盜才這樣喊的。」快慢機馬上把無線電頻率調到俄軍公用頻段,對著裡面大罵道:「我是快慢機。洛奇,我知道是你個王八蛋,你敢打我,你等我回去把你的M72(反坦克火箭筒)塞你屁眼裡。」

  「操!快慢機?是你?」無線電中傳來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好在那一炮不是打向你們,要不然屠夫回頭非扒我的皮不可。」

  操!沒想到是自己人。我咒駡了一句,探頭一看對面那群人已經跑到這邊來,便站起身也走了出去,等那群人走到面前才看清帶頭是一個身高2米1的光頭壯漢,身後跟著一個1米8左右的男子,滿頭都是髮辮束成一大捆重在腦後,意戴了個黃色的防寒帽,在黑夜裡都看得一清兩楚。

  「洛奇。」對面的一頭髮辮的傢伙扛著火箭筒伸出手。

  「刑天!」我和他握了一下手,邊上的快慢補了一句:「外號食屍鬼!」

  「你幹嘛報我外號?」我奇怪快慢機竟然搶話說。

  「廢話!人家報得就是外號,戰場上誰叫名字呀?」

  「噢!」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洛奇後面的傢伙光頭大汗也伸出了手說:「托爾。」

  「這個我知道,北歐的雷神。」我總算明白了,原來他們是用北歐從神的名字作外號。

  「那你怎麼會不知道我的名字是邪惡之神?」洛奇抱著火箭筒好奇地看著我。

  「別說廢話了,那群人向那邊攻去了。」我趕忙指出叛軍突圍的方向。

  「沒關係,我們的人和你們狼群的人已經截擊去了。我專們是來接應你們兩個的。」洛奇對身邊的三十幾個人示意,讓他們向叛軍逃去的方向追擊。而他和托爾則留下了。

  他們的人剛走,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嚇的我們四人趕緊鑽到邊上的一棟破房內,過了一會,刺客的聲音在無線電中響起:「快慢機、食屍鬼,別向西邊開槍,我們過來了。」

  我和快慢機趕緊告訴托爾和洛奇,四個人瞪著眼向西邊搜索,果然過了一會,刺客和全能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四下觀察了一下,飛快的跑向我們所待的房子。

  打開門讓他們兩個進來時,我隱約看到一小隊人馬向東北方跑去。

  「那是什麼?俄軍?」我指著那隊黑影問邊上的刺客問道。

  「不像!」刺客拿出瞄具觀察起來。

  還沒等刺客觀察出個結果,我腦中就跳出一個念頭-聲東擊西!

  「不好,是疑兵之計。有人要突圍!」我突然叫道,沒來的及細想提著槍便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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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彈的ZIPPO(藝術品)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4 20:50 編輯

night9917019 發表於 2017-3-14 21:08
正文  第六十九章 鶴群

  因為我們發現那群黑影的時候比較晚,開始追時他們已經跑遠了,我和快慢機、刺客、全能還有海盜旗的倆人緊跟在他們屁股後面追了下去。

  全能通過無線電向隊長報告了這群人的動向,得到指揮部的答覆是在這個方向的守軍已經調去防禦剛才東南方的突圍了,現在這裡只有一個班的士兵,防線拉的過長並沒有發現有敵人突圍。

  不過以我看來,就算那些士兵發現了也不敢阻攔,這次突圍的最少有兩批,估計有五十人,一個班怎麼可能擋得住。如果報告發現了突圍,得到的命令一定是拼命攔截,那他們肯定死的很慘,反而是說沒看到誰也不能怪你。

  我們前面的應該是掩護分隊,大人物應該在前一批已經突圍了。

  「我們怎麼辦?隊長!」我不確定有追上去的必要。我們人太少了,對方從看上去有重火力,追上去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撤回來。」隊長聽到我們只有六個人非常吃驚,馬上下令道。

  「不!不能撤!剛才圍剿突襲的匪徒是格拉耶夫的近衛隊,帶頭的卻是阿卜杜拉的聖戰者小隊長,但格拉耶夫和阿卜杜拉那兩個混蛋卻沒在隊中,這是個聲東擊西的行動,你前面一定是這兩個畜生,你一定要跟著他們。不能讓這兩個匪首跑了。」一個很陌生的聲音從無線電中傳出,我肯定我沒見過這個人。

  「表明身分!」我看了看邊上的快慢機,他也莫名其妙。

  「俄國內務部副部長,雅沙爾-凱西阿米洛夫。」那傢伙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官銜。

  「他們只有六個人,長官。前面是匪徒的最精銳部隊,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追蹤的敵人有多少。」隊長、騎士和凱西阿米洛夫爭執起來。

  「我給你們加錢,抓到他們重獎。」凱西阿米洛夫和隊長爭執了幾句後突然叫出這麼一句:「傭兵就是掙的賣命錢,如果當槍靶,我就給你們當槍靶酬金!」

  「我們不掙這沒命花的錢!狼群撤退!」隊長停了一下,語氣十分堅定回答了他。

  我看了一眼前面跑跑停停警覺性極高的傢伙們,向身後的洛奇和托爾聳聳肩一攤手:「OK!!回去吧。」

  洛奇和托爾對了個眼神,看了一眼正衝下山坡的叛軍一臉奸笑的對著無線電說:「凱西阿米洛夫同志,如果我們給你抓一個活的叛軍或標出他們的逃跑路線,你出多少錢?」

  「一個叛軍1萬美金,兩個匪首一個10萬。如果能標出逃跑路線行動傭金提高30%!」凱西阿米洛夫反應很快的搶言道。

  「我們要雙倍!」洛奇趁機加價。

  「成交!」凱西阿卡米洛夫很乾脆:「報出GPS座標,我們會派人跟進。」

  「OK!」洛奇對我和快慢機笑了笑說道:「兄弟們,海盜不挑食。」

  說完,帶著托爾衝下山坡悄悄的跟在那群人的後面消失在夜色中。

  「要錢不要命!」我感歎一句便要撤退,可是卻發現全能的臉色很難看,盯著托爾消失的方向沒有動地兒。

  「怎麼了?」我好奇的問道。

  「你們回去吧,我要跟下去。」全能提著槍衝下了山坡,我十分意外的看了一眼邊上的快慢機和刺客,他們兩個並沒有意外的樣子,只是無奈的笑了笑也跟了下去。

  「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我第一次見狼群中有人違反命令十分詫異,但這並沒有耽擱我跟著一起衝下來的動作。

  「托爾是全能一個「摯友」的弟弟。」刺客加強了摯友這個詞。

  「什麼?」聽到這個消息比全能不要命的跟下來更讓我吃驚,因為在軍營中只有同性戀才用這個說法:「你的意思是…」

  「不錯!」刺客點點頭,不過看我臉上的表情變化又加上了一句:「柏拉圖式的愛情!」

  「噢!」原來只是精神上的愛情,怪不得我沒見過全能和哪個男人有親密關係。在外國同性戀見多了,不過軍營中很少見,因為在那裡同性戀一般會招到歧視,孤立甚至是虐待!我想這有可能就是全能離開美國海軍陸戰隊的原因。

  看著前面緊跟在托爾身後的全能,我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沒想到竟然為了戰友的「小舅子」涉險,而且這位戰友的情人還是個男的。不過,儘管心中十分彆扭,但我仍毅然跟進。因為,不論他有什麼奇怪的嗜好和性取向,他都是我的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不會讓他一個人犯險。我想這也是洛奇為什麼敢兩個人就敢追一個排的原因,他知道全能一定會跟來,全能一跟進我們四個決不會坐視。進而狼群也扯了進來。

  隊長和騎士從無線電只瞭解了情況後,除了叫駡外也沒有什麼辦法,因為換成他們也不會拋下全能不顧的。叫駡了一陣後無線電中就變成了派兵調人的聲音。

  「Sorry men(抱歉,兄弟)!把你們扯進來,我不能讓眼看托爾犯險而無動於衷。不然,我無法向他哥哥亨利交待。」全能看到我幾個跟進過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說道。

  「回去我一定要狠狠地踢你的屁股!」刺客罵了一句後便沒有再表示什麼,快慢機還是不說話甚至連笑容都欠奉,我只是聳聳肩,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似乎找到了什麼感覺。

  「我就知道你們會來。」洛奇臉上帶著淫笑看著全能。不過被全能用軍刀尖扎了一下大腿,捂著嘴險些叫出聲。托爾則一臉無辜的微笑的像個「巨型」孩子一樣。

  「愛情的力量!」刺客無奈的翻著白眼小聲說道。

  「夠了,不要說了!」作為一個中國人雖然我不歧視同性戀,但公然談論還是心裡毛毛的:「你為了賺錢不要命了?洛奇。現在回頭還來的及。」

  「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逃跑的唯京人!」洛奇沒說話,托爾倒張口了。

  全能臉上的表情告訴我,他早就知道這群唯京人悍不畏死和白癡的秉性,所以才沒有加以勸阻。雖然我不並不贊同全能的舉動,可是既然大家都跟上來了,那就只有斷續跟下去了。這就叫「情」勢所迫吧。

  「希望你們兩個沒有抱什麼偉大的目標,不然我會先叛軍一步斃了你的。」我生怕洛奇和托爾報有什麼全殲敵軍的想法。

  「不會,不會!」洛奇嘻皮笑臉的揮了揮手。

  等到我們翻過山頭再次追擊上去的時候,對方已經繞開雷區開始進入稀疏的樹林了。看著黑森森的樹叢,「逢林莫入」的古訓在我腦中響起。刺客、快慢機和我看了一眼邊上的全能,對他搖了搖頭,在黑夜的叢林中追擊一群高級傭兵,無疑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可是還沒等全能有所表示,前方衝進叢林的托爾突然傳來一聲悶哼,嚇的正在思考的全能一機靈,抱著他的MK12沖進了樹林。我伸出的手慢了一步沒拉住他,心裡這個罵呀。全能這傢伙怎麼和個老娘們一樣感情用事?才聽個響就嚇成這樣。如果他中槍了,你現在進去他也死透了。你不白送死嘛!

  我和刺客,快慢機三個人無聲的咒駡著,我只好趕快把狙擊槍收起來背在身後,這東西1米多長在叢林近戰中轉不過身來,把狙擊槍上的瞄具裝在手槍背的導軌上,打開夜視和熱成像舉著槍跟在後面衝了進去。綠茫茫的叢林四下並沒有什麼熱能反應,我稍稍放心一點,這才向邊上正在哼叫的托爾摸去。後面快慢機沒有深入叢林,而是登上了一棵低矮的松樹,架著槍四下警戒著,刺客拿著把MP5K跟在我後面背靠背替我觀望。

  「他媽的怎麼了?」我壓低聲罵道。

  「捕狼的夾子!」托爾的腿上夾著一個古老的全鋼捕獸夾,巨大的咬牙深深的扎進肉內,從咬入肉的程度上估計,皮外傷挺重的,骨頭估計也要受損,好在托爾體形巨大、皮躁肉厚,所以沒有把腿夾斷。

  「你怎麼會笨到讓這東西夾到你?」我撥拉開邊上的洛奇,踩住卡銷雙手抓住咬牙向兩邊一掰,有點廢力才把這東西整開,把托爾那條血肉模糊的腿抽了出來。

  「路上有個詭雷,我只能走這兒。」托爾指著扔在一邊已經被洛奇拆掉的M18A1定向雷。

  「FUCK!陷阱!」我心有所覺地驚罵道,拉著邊上刺客就向叢林外跑,可是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背後的樹上傳來一聲輕微的機簧鬆動的聲音,接著是撞針擊打底火的「叮!」聲,然後槍就響了,我閉著眼向前一撲,心想:「希望打的不是我!」

  「撲!」一聲從背後響起,我心頭一鬆:打的不是我!緩過神後我抬手對著響槍的樹頂一陣點射,抽出一枚手雷扔了過去,與此同時不遠處原本平整的雪面突然掀起,十幾把AK從雪下露出了「兇惡」的嘴臉吐著火舌扯破夜幕,吐出的曳光彈向流星雨一樣向我們撲來。

  顧不上管從樹上掉下來的人體,縮著脖子迅速的躲在一棵細小的松樹後換彈夾,一邊祈禱子彈不要打中我,一邊勇敢的伸出手還擊,因為有不可視鐳射瞄準輔助又有敵人的曳光彈幫忙定位,我射擊的成功率遠比對手高很多,十六發子彈最少打中了兩人。等我再換彈夾的時候槍聲已經停了,我聽到的最後一聲槍響是從不遠處傳來的快慢機消音器的細微破空聲。

  一陣死一樣的寂靜!

  「所有人都沒事吧?」我大聲問道。

  「我沒事!」刺客在不遠處的雪坑中伸出一隻手。

  「我也是!」快慢機的聲音也從無線電中傳出。

  「我…」還沒等我聽清洛奇說的是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雪被踩實的「嘎吱」聲。有人!我馬上意識到背後有人靠近,意識到這一點,原來鬆懈些的精神馬上又高度緊繃起來,渾身的汗毛都根根豎起。我抱著槍向前栽就地一滾,在跪穩身形的同時扭過頭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就是一槍,可是那裡什麼也沒有。還沒等到我調頭搜索,一個白影從側面的地面上彈起帶起一道銀光扎向我。

  「糟了!距離太近!」我根本來不及考慮應該如何防禦最為穩妥,只是本能的抬起手中的槍架了一下,手指間一痛,感覺告訴我刀體插進了扳機護圈內。低頭一看泛著銀光的刀尖已經扎進了偽裝衣,雖然沒有刺入心口,但冰涼的感覺通過肌膚凍的心臟都是痛的。

  顧不得抽出手指,我順勢用扳機護圈別住了刀體,使勁把刀尖拉離胸口。左手趁機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扳機在刀子的撬動下擊發了一槍,子彈打在了他的腿上,刀體也在我手指間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手一軟,槍和刀子都掉在了雪地上。對方慘叫一聲失去平衡仰面摔倒,我順勢騎在了他的肚子上,按住他的肩膀,用受傷的右手去腰間拔刀。可是手剛碰到刀子,就見這個傢伙手一晃,竟然從手裡彈出一把跳刀,揮著細長的刀體向我的脖子扎來。我實想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能拔出副武器,所以被他抓住了動作空隙,刀子沒有任何阻擋的撲向我的太陽穴,等我發覺的時候,刀尖已經到了眼前,我僅僅來得及向後仰了一下頭。

  刀子結結實實的扎在了我的臉上,細平的刀體穿透了右邊臉皮,我只感覺到雙頰一熱,牙齒中間多了一塊東西。還沒弄清是什麼,刀尖已經從臉左側鑽出,我下意識的咬住了口中的東西,右手不停的抽出了軍刀,使勁全刀扎進了他的胸膛,然後又用手按住刀柄使勁向下壓,直到頂到堅硬的凍土。

  「啊!」淒厲的慘叫刺痛了我的耳膜,這輕微的痛楚隱隱帶起我心中一絲快感,不知是衣服厚還是他晃動的緣故,我刺穿他後,他竟然還沒斷氣,鬆開了握刀的手死死扣住了我持刀的右手,慘叫一聲後竟然張口咬住了我握刀的左臂。鑽心的疼痛讓我也忍不住慘叫出聲,手上不由自主的加大力度轉動刀身,血糟內帶有側刃軍刀像把電鑽把這傢伙的胸口攪出一個大洞,血水在血壓的作用下從破爛的衣洞噴出,濺的我全身都是。可是即使這樣,這個傢伙竟然還不死,而且更加死命的撕咬我的手臂,還沒轉兩下刀子我就覺得手臂上一輕,低頭一看手上的連衣服帶肉少了一塊,淌血的傷口冒著熱氣。傷口還沒看清楚,這傢伙竟然吐出口中的肉塊,張開嘴又要咬過來。

  看著他白森森的牙,我心頭直冒涼氣,可是手又被他扣住抽不出來,只能慌忙用肘部壓住了他的臉側,拼命的掙脫右手抓住了邊上最近的武器-我臉上的刀子。不顧疼痛的從臉上拽了出來,我甚至能聽見刀子從牙齒間滑過的磨擦聲。抽出這根不長的鐵條,我不知為什麼先把帶血的刀子在他眼前的臉皮上蹭了蹭,看著他嗜血的眼神變成驚恐後,我才咬牙冷笑著,掄圓胳膊一刀扎進了他的脖子,然後順勢一個橫切,劃斷了所有能割斷的組織。

  看著原本光亮的眼神變的暗淡,生命從他眼中流失,我心中升起一股幸福的感覺,這種幸福很簡單,我活下來!我安全了!在這一刻,世界上所有的煩惱的事情都從我腦中消失了,坐在雪地上,躺在冒著熱氣的屍體上,我貪婪的吮吸著帶著濃濃血腥的空氣,感覺冰冷的氣流把鼻腔凍的乾痛。我覺得一覺舒爽,這種感覺比性高潮還令人癡迷!比注射嗎啡後產生的幻覺還奇妙。

  正當我享受勝利帶來的快感之時,邊上響起了刺客的聲音:「食屍鬼。過來這裡。」

  我聽見他聲音有異,趕忙衝了過去。等衝到近前一看,地上躺著一具屍體,從服裝上看是狼群的人,因為的臉已經不見了,子彈從它的後脖梗擦著頭盔沿射入的,穿透了頭骨從鼻樑處鑽出,整張臉都被帶掉了,只剩下巴還呆在那。

  「是…是…」我四下看了看,等看到邊上的洛奇和坐在地上的托爾,以及從樹上下來的快慢機,我心中那早已明瞭卻又不願相信的答案得到了證實,全能死了。

  「是全能!」刺客蹲在地上翻過全能的屍體,看那應該是張臉的窟窿,痛苦的閉上眼。

  「怎麼可能?他剛才的位置不可能被擊中的。」我剛才拉刺客跑的時候,全能就在一棵樹後,從狙擊手的位置是不可能擊中他的。

  「他是為了救我!」托爾一臉痛苦的坐在那裡,滿身都是血:「他想將我拖到安全的地帶。結果……」

  聽托爾一說,我沈默了,因為這並不是我們的責任,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放棄了安全。

  我說不上心裡有什麼感覺,全能和我的關係雖然不是最鐵,但也是非常好的朋友,他樣樣專業都很拿手,所以我經常請教他作戰技巧,外語,地圖分析等各種知識。可以說亦師亦友,就連我挑選的XM1114悍馬也是他幫我改裝的……我只能感覺心裡缺了一個角,如果說是痛苦,還說不上。只是十分的躁怒,無端的躁怒。任何想走近我的人都被我阻止了。

  正當我在雪地上走來走去的時候,隊長帶著人追了過來。天色這時候已經放亮了,雪地的夜本來就不黑,天剛一冒白,叢林中就已經像大白天一樣了。隊長帶著人衝到我們近前的時候,第一眼就是看到了全能。隊長並沒有說什麼,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後,扭臉掃了我們其他人一眼,最後眼光停在了我的臉上,看了一眼後指臉說了一句:「食屍鬼,把臉包一下!」

  這時候我才想起我臉上受傷了,不過我沒理這岔,喃喃的說道:「隊長。全能的死…」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在無線電中都聽到了。這是他的選擇。任何人都不需要為此負責。」隊長打斷我的話:「快去包臉。」

  聽了隊長的話,我才感覺到心中的沉重減輕了不少,刺客這才走近我幫我處理傷口。

  後面的俄國兵走進叢林看著一地的屍體,驚訝的看著我們五個人小聲的議論起來,我隱約的聽到「五個人幹掉兩個十六個,只死了一個人,相當不錯。」到這時候我才知道剛才我們幹掉了多少人。不忍看邊上的隊長給全能收屍,我悄悄的跑到了一邊,不過沒一會,就被屠夫的聲音給叫到了。

  「食屍鬼,過來。你看看這個…」屠夫在叛軍的死屍邊上找到了什麼東西。

  我走過去一看,發現屠夫手裡拿的原來是一把中國56式三棱刺刀,等我把這個人的頭上的頭罩一扯,眼前竟然是個中國人。

  扒開衣服一看,首先映入眼內的是夾層內的雪,這樣可以降低體溫不被熱成熱給發現,等扒開了裡面的東西才發現這個人穿的背心,竟然是中國蘭洲軍區的背心,這人以前是中國的士兵。地上有一把槍管扁了的SVD狙擊槍。屠夫手裡攤著那把中國的56刺刀,彎下身去屍體上拔那把跳刀。

  他脖子扎著的是一把MAKORA [聖甲蟲]跳刀。就是這個小東西扎穿了我的臉。

  「中國人?「我驚奇的問道:「他怎麼會跑到俄國的?」

  「對,中國人!」背後傳來凱西阿米羅夫的聲音,扭過頭看到的是一位身體枯乾的小個子,半透頂,大鼻子,帶個金邊眼鏡。

  「他們也是傭兵?」

  「不,他們是穆斯林聖戰者。東突和車臣、基地組織穿一條開檔褲的。自願的不收錢!他滲透中國伊斯地區各階層中,你們政府很頭痛。」凱西阿米洛夫,用水擦淨了死屍的臉,一張中國人特有的面容展現在我面前。

  「傑納德,哈里發。阿卜杜拉的貼身保鏢。看來逃走的是阿蔔拉和格拉耶夫無疑了。」凱西阿米洛夫無不可惜的搖了搖頭:「每次都是這個中國人帶著人護他脫身,這次可算死了!」

  我沒有說話,傻傻的看著地上的屍體,我從沒想過在國外會殺到中國人。結果今天給我碰上了。查看了一下邊上其他的屍體,那些都是不同國度的白種人。看來東突在恐怖分子中的比例還是很小的。

  「留個紀念吧!」屠夫把那把聖甲蟲跳刀拔下來遞給我。

  接過刀子,我心裡說不出什麼味道,如果只是殺了個中國人也許我並不會像現在這樣彆扭,但是在俄國殺了一個為他人建國的志願者,尤其是當著一群外國人心裡總有點被人看笑話的丟人的感覺。

  「給我把鐵鍬讓我把他埋了吧!」我對邊上的俄國兵說:「他怎麼說也是中國人呀!」

  「不。我們不能埋,我們要把屍體交給中國政府,這個人是東突的骨幹份子,在中國幹了不恐怖爆炸案,受到通緝。我們已經聯繫了中國軍方,這兩天就會面。」凱西阿米洛夫放下手中的電話說道。

  看著裝進屍體袋中的全能,說真的我有點羡慕他的感覺,因為可以說他是為了自己的情人而死,雖然別人有可能不以為然,但我覺得他死的很幸福。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很幸福的死在戰場上。

  晚上,坐在篝火前,今天已經3月22日了,19日的行動殲滅了上百人的突圍叛軍,加上首領逃竄,20日早上便有76名車臣叛軍投降了,緊接著又有上百人投降,21日我們佔領了共青村,但村內仍有車臣武裝的火力點,據估計應有100人左右仍藏在廢墟中。今天俄軍進行了最後一次大清理,所有被發現的武裝份子全體殲滅。到了今天晚上,共青村的戰火終於熄滅了。

  重新進入共青村的不只是俄國軍人,還有返鄉的居民。俄軍奪回的共青村已經是一片廢墟,幾乎所有的建築都被炮火摧毀,絕大多數村民都淪為無家可歸的難民。四處流浪。接納車臣難民最多的俄印古什共和國的總統魯斯蘭·奧舍夫又說,由於俄聯邦救助難民的經費已經用光,可以向難民提供的食物越來越少。看來這些難民註定要度過一個無房無食的寒冬了。

  雖然洗了幾天的冷水澡我已經不十分懼怕這要人命的低溫,可是想到如果讓我沒吃沒住的在零下三十度的山中熬到春天,我就渾身打哆嗦。

  拿著全能的幸運打火機,他現在不再需要它了。打著火,透過火焰我看到托爾正看著從全能脖子上解下來的一個帆船的吊墜發呆。

  「有時候我總覺得那些軍人,

  沒有歸來的,從流血的戰場,

  他們並不是埋在我們的大地,

  他們已變成白鶴飛翔。

  他們從遙遠戰爭年代飛來,

  把聲聲叫喚送來耳旁。

  因為這樣,我們才常常仰望,

  默默地思念,望著遠方。

  疲倦的鶴群飛呀飛在天上,

  飛翔在黃昏,暮靄蒼茫,

  在那佇列中有個小小空檔,

  也許是為我留的地方。

  也總有一天我將隨著鶴群,

  也飛翔在這黃昏時光。

  我在雲端像鶴群一樣長鳴,

  呼喚你們,那往事不能忘。

  有時候我總覺得那些軍人,

  沒有歸來,從流血的戰場,

  他們並不是埋在我們的大地,

  他們已變成白鶴飛翔。 」

  耳邊傳來數千俄國士兵齊唱的《鶴群》和《保衛我們的母親》,激情的旋律和樸素的歌詞最能激發人心底的感情,就連往日最冷淡的快慢機都露出了神往的表情。而我想起了母親和祖國卻是一連串痛徹心扉的愧疚。而且這種感覺有蔓延的趨向……

  我站起身走到隊長面前,對他說道:「隊長,我想要任務,非常多的任務,高難度的任務。」 本帖最後由 night9917019 於 2017-3-15 00:4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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