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旁門左道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3 14:13: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50797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2:00
第八章 龍虎鬥
我不敢亂動其他瓶子,對那本《煉毒秘要》卻有些好奇,于是把手電筒放在地上,小心地拿過塑料袋打開,拿出了書本。
我一目十行快速翻看浏覽,前面寫的都是各種藥材的性狀、産地、采集和煉制之法;接下去是藥方,每一種藥方都包括制毒和解毒兩部分,有許多地方添加了補充,是陳東雄在實踐中發現的問題和想到細節;再往下是一些雜記,極爲混亂,有的是民間秘方,有的是傳說中的生物,還有些是避蠱、解蠱的土方。
書的最後一頁上面記載的赫然是“人心菇”,上面寫着:此菇吸收屍毒和死氣長成,卻有解百毒療重疾之功效,隻要一息尚存就能救活。然天生奇物,世所罕見,百年難得一遇,據說隻有埋在極陰之地半腐未腐之屍,胸口心髒中能長出……
接着又有陳東雄批注:我已經想到了培栽的方法,可以找一個聚陰之地,将屍體制成半腐僵屍,在其心髒部位種入菌種,經多次試種已經長出來了,成功在即。
我一陣陣惡心,用屍體種出來的菇,誰敢吃?太邪惡了!
這本書應該有些用處,我把書放回塑料袋内,把自封口捏緊,笑納了。從皮袋内倒出來的小竹筒、小瓶子都沒有寫字,分不清楚哪個是毒藥,哪個是解藥,我不敢亂碰。鼻煙瓶我在徐廣利那兒見過,據說以前的人用這個來裝鼻煙或香料,經常放在鼻子前聞一聞,所以這種瓶子裏面裝的極有可能是迷香的解藥,我也笑納了。
畢竟是殺了人,我有些心虛,沒有再搜陳東雄的身上其他地方,往外走到洞口,找到了背包。這時已經是傍晚了,我别無選擇,隻能在這個山洞跟屍體們做伴了。我正想去洞外找些幹柴來生火,喵太突然精神一振,大叫了一聲,向洞内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望着我。
相處久了,我已經可以從它的動作和叫聲來判斷它的意思,這是叫我跟它走,它發現了一些讓它很興奮的東西。
難道是麻瓜又跑出來了?我有些疑惑,背上背包跟着它往裏面走。
走到種植人心菇的地方,我聞到了一股奇特的幽香,之前絕對沒有這種氣息。喵太停下了腳步,望着屍體又叫了一聲,我手電光往那邊一照,隻見較年輕屍體上的人心菇的葉片已經伸展開了,形如靈芝,色作金黃,葉片上的星星白點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更奇怪的是有一團淡淡霧氣環繞着它,看起來像是在發光發亮一樣。
毫無疑問香氣就是人心菇發出來的,書上說得很神奇、很罕見,現在的樣子看起來也很特别。原來喵太聞到了香氣,知道人心菇成熟了,叫我來采摘。
“你的意思是把它摘下來?”我問喵太。
“喵~”喵太有些不滿地叫了一聲,好像在說:這還用問,真笨!
我有些心動了,我對喵太是絕對信任的,它說值得摘的東西就一定值得摘。我不吃可以給别人吃,萬一誰中了奇毒或者重病,還可以救人一命。屍體裏面長出來菇雖然有些恐怖,卻也不代表不能吃,以前種菜都是用屎尿澆灌,種出來的菜卻比現在用化肥種出來的菜更鮮嫩,這個道理似乎在說明越惡心的東西種出來的植物越有營養……
我急忙翻出《煉毒秘要》,查看采收的方法,但是上面居然沒有寫。這種東西隻限于傳說,百年難得一見,陳東雄也沒有見過成熟的人心菇,所以不可能記在書上。我隐約記得書的前面有關于采藥的要訣,珍貴的靈藥不能使用鐵器碰傷,因爲五行金克木,金氣會損傷藥性,同樣靈藥隻能密封在玉質的瓶子裏才能保存……
我有些爲難了,我身上除了從陳東雄身上随手牽羊拿來的鼻煙壺,沒有别的玉質容器了,可是小小的鼻煙壺,怎能裝下這麽一株人心菇?
我想要去找采收工具和容器,卻看到人心菇附近的霧氣開始向中間收攏,葉片往下垂,似乎開始凋零了。我剛才走出去時,人心菇的葉片還沒有張開,才短短幾分鍾回來就變成這樣,可見它的成熟期非常短,不立即采下來就枯萎了。
我沒時間多考慮,急忙放下手電筒對準它,走過去抓住根莖處向上拔。隻輕輕一扯,它就從根部斷了,折斷處滴下液體來,異香撲鼻,直泌肺俯。我現在無病無痛,吃了它太浪費,不吃又不知該怎麽收藏,我隻是猶豫了幾秒鍾,手上的人心菇就開始垂軟下來,斷口處的液體不停地滴下,隻怕再過幾秒鍾就完全化了。
我急中生智,掏出口袋裏的鼻煙壺用拇指頂開塞子,用力往下甩了幾下,把裏面的粉末全部倒出來,再用瓶口去接人心菇的液體。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沒有别的辦法,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果然,不到一分鍾時間,人心菇就完全枯萎,滴下來的液體裝了大半瓶。難怪這種東西見過的人少,首先不會腐爛的屍體就很少了,半腐不腐會在心髒部位長出菇來的情況更是千萬分之一,而成熟期又是如此之短,剛好被人看到的情況又有多少?
“喵~”
喵太叫了一聲,聲音中帶着怒意,我轉頭望向它,發現它朝着洞外方向躍躍欲試,似乎遇到強敵了。奇怪,我們剛從外面進來,外面沒有什麽東西啊?
“喵~嗷……”喵太大聲咆哮示威,用一邊爪子刨地,據我所知這是它在告訴别的生物,這是它的地盤,再靠近就不客氣了。
我急忙用塞子塞好鼻煙壺,收進口袋,拿出手電筒往前照,剛好看到一個東西的頭部探了進來。
“蛇?!”
我驚呼一聲,有些腳軟了,因爲那條蛇太大了,頭部直徑足有一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蛇,以至于一開始以爲自己看錯了。
那條蛇又向前遊了一些,露出約兩米長的前段,昂起了頭,微張嘴,吞吐血紅的蛇信發出嘶嘶聲,吻邊露出了一對又尖又長的毒牙。
我更加吃驚,蟒蛇長到這麽大已經不可思議,毒蛇長到這麽大真正是驚世駭俗了!這時我才注意到它是通體黑色的,但與喵太的純黑不同,黑中帶着青色。
喵太連連咆哮示威,黑色巨蛇也不停嘶嘯吐信,似乎都對對方有些忌憚,但是從體積來說,喵太比它差太多了,這種威壓我也能感受到。
這條黑色巨蛇不僅是塊頭大,估計已經開了靈竅,比一般的蛇要聰明得多,甚至接近于妖,一定是人心菇的香氣把它吸引過來了。
我把手電筒換到了左手,右手抽出了匕首。說實話我不認爲憑着這把匕首能跟它搏鬥,拿在手裏隻是爲了壯膽,屬于條件反射。黑色巨蛇卻沒怎麽在乎我,隻是死盯着喵太,看得出來它很生氣,一隻貓居然敢撞攔住它,這是對它極大的侮辱。
對峙了一會兒,黑色巨蛇垂下了頭,向後縮,我以爲它識趣要退走了,不料它閃電般向前蹿,直撲喵太。
“小心……”我驚呼一聲,等我發出聲音時,喵太已經躍起,不僅避開了黑色巨蛇的撲擊,還跳到了它的頭頂上,四爪抓抱着它的身體,用嘴去咬它的脖子處。但是黑色巨蛇體形巨大,全身布滿堅硬又光滑的鱗甲,喵太沒有咬出明顯的傷口。
黑色巨蛇頭部一甩,砸向石壁,眼看就要砸中喵太之際,喵太靈敏地跳下來了。黑色巨蛇的頭部撞在石壁上,“轟”的一聲巨響,地面都在震顫,頭頂沙石朔朔而下,但黑色巨蛇卻毫發無傷,又昂起了頭,喵太落地後也站着不動,又對恃起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喵太應該不是黑色巨蛇的對手,畢竟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喵太咬它幾口,抓它幾下就像是搔癢一樣,它要是咬中喵太,直接就可以把喵太囫囵吞棗了。
喵太突然向側面沖去,黑色巨蛇立即轉頭撲擊。等到我把手電光轉過去,喵太已經不見了,黑色巨蛇的頭撞在石壁腳下,它應該是撲空了。
黑影一閃,喵太從石壁高處撲下,從側面襲向蛇頭,快得隻見一道黑影。黑色巨蛇立即像是觸電了一樣,身體急縮,然後瘋狂地亂甩亂砸,把喵太甩開了還是在拼命甩頭。
整個山洞似乎都在搖晃,地面的屍體和陳東雄、麻瓜留下的東西也被掃得到處飛,混亂到了極點,我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隻能不停後退。手電筒的亮光有限,喵太和黑色巨蛇的動作又太快,我隻能看到巨大的蛇身在晃動,看不清它的動作了。
我明白了,剛才喵太一定是抓瞎了黑色巨蛇的一邊眼睛,它疼痛難忍,視線也受到了影響,所以暴走了。它的鱗甲再堅硬,也保護不到眼睛,等到喵太把它兩邊眼睛都弄瞎,就可以穩操勝券了。
我還是小看了喵太,連這樣的巨蛇也不一定是它的對手!
從黑色巨蛇出現,我就有些慌了神,沒時間多想,直到這時才稍鎮定一些,想起我有一件“法寶”忘記使用了,急忙從口袋裏摸出一件東西來。
這是一塊小小桃木闆,上面畫了“避怪符”,花了我不少精力祭煉,卻沒機會測試效果。據秘笈上說,此符拿在手上,可以回避虎狼猛獸,卻不知“回避”的意思是運氣好不會撞上怪物,還是怪物看見了我不攻擊我,現在正好一試。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2:01
第九章意外的結果
我拿著避怪符對準了黑色巨蛇,黑色巨蛇突然停止了追擊喵太,距離我約四米,昂頭對著我嘶嘶吐信,很生氣的樣子。
看樣子有效果,我舉著避怪符大著膽子往前一步,黑色巨蛇立即向後退縮了一些。我信心更足,再向前一步,黑色巨蛇又後退了一些。
哈哈,真的有靈驗,我又驚又喜,我又一次驗證了魯班法是有效的,一符在手天下我有,再大的蛇也不怕了!
我心裡正得意,黑色巨蛇突然張嘴,頭往前探,噴出了一大蓬液體。我大吃一驚,本能地側身迴避,卻已經太遲了,毒液噴得我滿頭滿臉,鼻端也聞到了腥臭味。
避怪符確實是有效的,但是我初學乍練,閉門造車,製作的避怪符效果有限,而黑色巨蛇已經是接近蛇妖的級別,豈是一般猛獸可比?這就好像一個小孩拿著小刀去威脅一個壯漢,結果沒把人嚇走,反而把人家惹毛了。
黑色巨蛇緊接著向我衝來,幸好喵太閃電般躥出,撲到了它頭上。我趁機轉身向後跑,並不是太擔心,因為大部分蛇毒隻有通過傷口進入血液起作用,沾在皮膚上是沒事的,吸一點進去應該也沒事。
心裡才剛轉過這個念頭,我後腦處就傳來錐刺般的劇痛和腫脹的感覺。我猛然醒悟過來,我之前摔倒後腦已經撞破了皮,剛才閃身側頭,毒液已經沾到了我後腦的傷口上,蛇毒劇毒無比,眨眼之間就發作了!
我隻走了五六步,就覺得眼前發黑,呼吸困難,疼痛的感覺傳遍了全身,難受得無法形容,腳也邁不動了。隻怕撐不了一兩分鐘,我就要完蛋了,這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我要是沒拿出避怪符說不定還沒事。
對了,我口袋裡不是有解百毒的人心菇汁液嗎?現在不要說是從屍體上長出來的,就算是用屍體做成的,我也要喝下去試試了。我急忙伸手去口袋裡掏鼻煙壺,感覺手已經不像是自己的手了,我努力抵抗著痛苦,集中精神,才能感覺到手摸到了瓶子。用拇指頂開瓶塞,往嘴裡倒,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喝進去沒有,更不要說味道了。
後面震響聲很大,強烈的氣流險些把我掀倒,喵太擋不住黑色巨蛇往後敗退,很接近我了。我扶著牆踉踉蹌蹌向前走了幾步,再也支撐不住,向前摔倒,神智迷糊了。
我像是在噩夢中,好像整個世界都變黑了,融化了,似乎有過一聲巨響,地面在不停顫動。恍惚中我好像聽到喵太在叫我,我卻怎麼也找不到它,心中惶急和恐懼難以形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嘴裡很苦,然後感到後腦勺有些痛,耳朵清晰聽到了喵太的聲音……各種感覺都回來了。我睜開了眼睛看到亮光,手電筒還在發光,但明顯沒有之前亮了。
我的嘴裡苦得出奇,苦中還帶著腥味,難道這就是人心菇的味道?喵太就蹲在我眼前,全身黑毛亂得一塌糊塗,神情疲憊,我認識它以來都沒這麼狼狽過,但是它的表情是鎮定的,望著我似乎還有些笑意。
我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它,一碰就發現它身上潮濕並且粘手,再一看手紅艷豔的,全是血。
“你受傷了?”我猛地坐了起來,然後想到了黑色巨蛇,驚問,“那條蛇呢?”
喵太轉頭望向黑暗中,我撿起手電筒往那邊照去,隻見黑色巨蛇的頭部在離我不到五米的地方,貼在地上不會動,頭上多處鱗片脫落,眼睛更是血肉模糊,再遠一些可以看到它的身體軟綿綿躺在地上,已經死透了。
我又驚又喜,喵太居然真的打贏了,太給我長臉了!我急忙檢查它身上,發現了幾處傷口,不是很深,都已經凝血了,它毛上沾的血應該來自黑色巨蛇。
我甩了甩腦袋,揮揮手踢踢腿,感覺一切正常,看樣子毒已經完全解了。今天又是喵太救了我的命,還是它更靠得住,法術這東西也不是萬能的,有靈驗還要看敵我實力,閉著眼睛亂用就等於是自殺,這是一個深刻的教訓啊!
我向前走,去查看喵太的豐功偉績。山洞裡面亂到了不堪想像,洞壁上有些岩石被撞裂下,地面也完全變形,原本擺在地上的屍體已經沒有一具是完整的了,殘肢斷臂甩得到處都是,慘不忍睹,腐臭味極重。
我乾嘔了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心裡還在後怕,剛才的戰鬥有多慘烈才會造成這樣的場面?幸好山洞比較狹窄,黑色巨蛇的身體太大受到了影響,如果是在寬闊的地方,隻怕喵太也鬥不過它。
黑色巨蛇的兩隻眼睛都被喵太弄瞎了,蛇頭上的鱗片可能是被喵太抓住逆向拉扯,被扯脫了不少,但並沒有緻命的傷口,不知喵太是怎麼殺死它的。我沿著蛇身繼續向後看,越往後蛇身越粗,直徑足有四十厘米,如果吃飽肚子足有半米!
再往前有一塊巨石壓在蛇身上,看不到後半截了,看樣子它是被巨石壓死的。就在巨石壓斷附近,蛇身被撕扯破,肚腸之類被扯了出來,這應該是喵太乾的。我恍然大悟,原來我嘴裡很苦,不是人心菇的味道,而是喵太挖出了蛇膽,再咬破把膽汁滴進我的嘴裡……難道是它用蛇膽救了我?
一般的蛇膽並不能解蛇毒,但這條蛇與眾不同,可能蛇膽也有特殊的功效。不管是蛇膽的功效,還是人心菇的功效,反正我沒事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喵太怎能把黑色巨蛇壓住呢?我開始研究壓在蛇身上的巨石,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嚇得我三魂七魄掉了二魂六魄。那塊巨石就是之前我看到快要倒下來的那一塊,可能是被黑色巨蛇大力撞擊之下倒下來,不僅壓住了黑色巨蛇,也把整個山洞給堵死了!
這個洞隻有一個出口,被堵死了我還怎麼出去?明知不可能推動,我還是試著推了一下,結果紋絲不動,重量數以萬斤計。更糟糕的是這個地方上下左右都是岩石,不可能挖洞穿過。
我愣在那兒,全身都冰冷了,殺死了強大的黑色巨蛇,我和喵太卻被活埋在裡面,還真是諷刺啊!剛剛從鬼門關晃悠了一圈回來,結果又沒了生路……
離家的時候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家裡的親人們永遠也別想找到我了,我不止一次希望有一天我能出人頭地,讓親人們為我感到驕傲,現在這個夢想也隻能到此為止了。
“喵~”喵太在我腳邊叫了一聲,轉身向山洞裡面方向走去。
難道裡面還有別的出口?我又興起了一線希望,跟著喵太往前走。走到了小河邊它才停下,歪著頭望著我,顯然是要我鑽進去。
“從這兒可以回到外面?”我有些驚訝地問。
“喵~”喵太叫了一聲,我不明白它的意思,但叫我鑽進去的意圖很明顯。
我有些猶豫,按常理來說,沿著河道往下遊走才有可能鑽出地面,往上遊走是鑽進山腹深處,越往裡面越小,最終隻是一些小泉眼。當然也有較小的概率到達另一個山洞,但這樣的機率是非常低的。
“裡面有什麼東西?”我再問喵太。
喵太又叫了一聲回應我,似乎在說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應該相信喵太,因為它的直覺比我靈敏,它的能力經常讓我驚喜,而且它進去過一次了,如果裡面很危險或是死路,它不會叫我進去的。麻瓜在這裡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危急時刻往裡面逃,也說明裏面是安全的,甚至可能是出口。
我開始整理背包,因為背包太大了,背著不可能進去,必須丟棄大部分東西。可是背包裡面的東西都是我覺得有必要才帶來的,沒有一件可以拋棄,經過再三考慮,我帶了少量食物和一套乾淨內衣,這是保命必需的。繩索、不銹鋼飯盒之類就不帶了,真有必要的話,我還可以原路回來拿。
整理好之後,我開始脫衣服,全部脫光隻剩一條短褲,然後把內衣、《煉毒秘要》、放符紙的小袋子、手機、魯班尺、打火機、食物等用衣服包好,緊緊綁在背上。其他衣服本來就有些濕了,綁在腰部,能不濕最好,濕了再找機會燒火烘乾。
一切準備就緒,我活動了一下身體,鼓起勇氣把河水潑到身上,適應一下溫度。對於沒有冬泳過,冬天早上不想起床的我來說,這真是一件要命的事,河水潑到身上就像是刀子割了一樣,冷意透入骨髓,幾乎連胸腔都凍結無法呼吸了。
沒有別的選擇,隻能拼了!我俯下身體趴進水裏,用嘴巴咬著手電筒,手腳並用往裡面爬。手腳不能完全伸直,肚皮也泡在冰冷的水裏,活像一條鱷魚,這種感覺當然不好受。而且狹小空間的壓抑感,能讓神經不夠大條的人直接發瘋發狂,要不是喵太已經在前面帶路,我真的沒有勇氣往裡面鑽。
還有一件糟糕的事,手電筒已經明顯變暗,估計電池快要耗完了,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在我中毒昏迷的時間裡,手電筒一直在亮著,耗了許多電量,鑽進這樣的河洞裡,要是沒有了亮光簡直不敢想像。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2:02
第十章土匪窩
往裡面爬了約七八米,水面上的空間稍微變高,我的手腳可以伸直了,從爬行動物變成了四肢動物,相對來說行動輕鬆一點了。幸好還沒有到春季多雨季節,否則這些河道都被河水注滿,水流湍急,也沒辦法呼吸,就不可能通過了。
一路上沒有遇到體形較大的生物,這讓我安心了不少,但是寒冷也快要我的命了,還真走多遠真的很難說,但願這條路不會太長。
再往前空間漸漸變高,可以讓我彎著腰走了,這是個好兆頭。但還有一個問題,麻瓜也鑽進了這裡,可能還沒有凍死,我得提防他暗算我,他在暗我在明,對我極為不利。
突然眼前一黑,手電筒滅了。電池顯然還沒有耗盡,難道是受潮的原因?我急忙用手拍打,可是無論我怎麼拍怎麼擰,就是不亮,四面八方都是無限黑暗,真正的死一樣靜。這下好了,我不用擔心我在明麻瓜在暗了。
“喵~”喵太在我旁邊叫了一聲,我隱約看到了它的眼睛,但很快也看不到了。這已經讓我安心了不少,如果沒有喵太在,孤獨的感覺將增加十倍以上。
喵太又叫了一聲,離我稍遠了一些,它在給我引路。我想要摸到石壁,順著石壁走,可是橫向走了好幾米還是沒有摸到。我必須解下背上的包裹,拿出打火機和手機,照一下方向。
我想要走上岸再解包裹,可是一直走腳下都有水,也沒有邊際,河道怎麼變得這麼寬了?喵太也不知到哪兒去了,我試探著再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眼前一亮,強光讓我無法睜眼,身邊傳來許多粗魯的方言叫喊聲:“哈哈,又來了一隻肥豬!”“好白一身肉!”“抓住他!”
我驚訝之極,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而且溫暖的氣息讓我像是從地獄跳到了天堂,這裡的氣溫至少在二十度以上!我用手擋在眼前,眼睛睜開一條縫來看,原來我站在一個十幾平方米的池塘中,水淹到了膝蓋,四周岸上站了七八個人,他們大多強壯兇悍,鬚髮既長且亂,有的穿著破衣服卻罩著絲綢馬甲,有的穿著舊軍裝卻戴著清朝的瓜皮帽,還有的穿著古代斜襟女裝。更誇張的是他們手裡拿著長槍短槍,都是上個世紀初的步槍和駁殼槍,隻有國產戰爭片中才能見到這類東西……
天哪,我這是穿越到了土匪窩嗎?
我極度懷疑我今天摔了兩次,腦震盪神誌不清了,或者是中了黑色巨蛇的劇毒之後餘毒未清,現在又發作了,以至於產生幻覺看到了絕對不可能存在的——土匪!除了土匪,我想不出還有誰是這種形象。
土匪們繼續叫囂,喝令我上岸。我的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這裡並不是太亮,主要是我剛從完全黑暗的地方出來才會覺得刺眼。上下左右一掃視,這兒是一個巨大無比的山洞,高有十幾二十米,寬度還要超過了高度,深度無法估計。一邊是洞口,透進了明亮的光線,另一邊遠遠可以看到古代建築的一角,飛簷鬥拱,金碧輝煌,像是寺院或者宮殿。洞頂上有些小窟窿,透下了幾縷陽光,使得一切如夢幻般不真實。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閉上了眼睛,極力使自己鎮定和清醒。
“操你娘的,喊你上來聽到沒有?”
“媽逼,還裝死呢!”一個土匪怒罵,緊接著“呯”的一聲,一顆子彈從我耳邊飛過。我聽到了破空尖嘯聲,甚至感覺到了熾熱氣浪從臉邊刮過,子彈落進了水裏,濺起了水花。
我嚇了一跳,這不可能是幻覺啊,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急忙舉起了雙手:“不要開槍,不要開槍……”
眾匪哈哈狂笑,得意非凡,我疑神疑鬼,難道幾十年前的土匪還沒有死絕,躲在山洞裡一直繁衍到現在?這個實在有些天方夜譚了,但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別的可能了。
喵太呢?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有喵太的影子,才一會兒功夫,它跑到哪裡去了?我忍不住叫了一聲:“喵太!”
眾土匪立即以槍指著我大吼:“叫什麼?再叫就斃了你!”“長得一身好肉,把他剝洗乾淨了清蒸!”
我曾經聽太婆說土匪並不吃人,經常在外人面前說要吃人的話,是為了先聲奪人,讓對方乖乖交出財物。有些人是要錢不要命的,自己死了不打緊,幾代人積蓄下來的財產或者傳家寶要留給子孫,但是聽說要被煮熟了吃掉,就是再吝嗇的鐵公雞也會嚇癱了。
更多土匪從各個方向圍過來看熱鬧,很快聚了十幾個人。我走到了岸邊,沒有立即上岸,定了定神問道:“各位大爺,請問有沒有看見一隻貓?”
一個臉上有刀疤,兇神惡煞似的壯觀用步槍在我頭上戳了一下: “老子看見了一隻肥羊,快上來!”
另一個又高又壯,黑得像非洲人的大漢俯身抓住了我的胳膊,老鷹抓小雞似的毫不費力就把我提了起來,把我背上的東西硬扯下來。他的手就像鐵鉗一樣,捏得我骨頭都快碎了,我哪裡能反抗?
眾土匪一擁而上亂扯亂抖,很快又怒罵,因為他們連一個銅闆都沒有找到。其實我的手機還是值幾個錢的,魯班尺和《煉毒秘要》應該也值不少錢,可是他們眼裡隻有金銀珠寶和大洋,一時之間還沒有註意到“不值錢”的東西。
刀疤臉罵道:“死窮逼,窮鬼老子見得多了,你這樣的窮鬼真的沒見過,快一刀砍了,省得他的窮氣撞了我們,碰他一下都要窮三世……”
遠處一個洪亮的聲音道:“誰他娘的又亂開槍?還有誰他娘的又自稱老子?”
眾土匪立即閉嘴並停止了動作,笑臉迎向那人:“大當家的來了!”“大哥,我們又抓住一個奸細!”
我往那邊看去,隻見一個穿著虎皮褂子的人大搖大擺走過來。此人四十多歲,身材高大,筋骨粗壯,長頭髮披在後面,眉宇昂揚,雙目明亮有威勢,下巴有些胡碴子,嘴角微哂,豪邁之中帶著些許玩世不恭的笑意,天生就有一種令人信任和折服的首領氣質。
我一看就覺得有點親切感,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他也在上下打量著我,走到我面前微皺眉頭:“從哪兒來的?”
“我迷路了。”我不想騙他,但也不能當著土匪的面說來找土匪的寶藏。
他抓起我的手看了一下手掌:“是個讀書人,沒幹過活,家裡應該也有點錢,寫一封信,叫你爹送一百塊大洋過來就放人。”
“啊……”我愣住了,看來我是真的遇到土匪了,這麼乾脆利索就要贖金。
刀疤臉道:“大哥,這人來得奇怪,從水塘裏面爬出來,我看是對頭派來的奸細!”
大當家點了點頭:“有道理,一個讀書人怎麼會跑到深山老林來?一定是他派來的奸細,給我綁了狠狠地打,打到他說真話為止!”
眾土匪紛擁而上抓緊了我,有的身上帶了繩子,立即開始捆綁。他們個個如狼似虎,我哪能掙得開,我大叫:“我不是奸細,我不是奸細,我不認識你們,也不認識你們的對頭,當哪門子奸細啊……”
眾土匪不由分說,綁緊我的雙手推著我向前走,大當家可能對拷打奸細沒有興趣,轉身走了,嘴裡嘀咕著:“沒酒吃真他娘的煩……”
洞內有些地方依托著凹陷的岩壁,搭建了簡易木屋,土匪們把我綁在一根柱子上,有的掄棍子,有的找鞭子,興緻極高,眼看就是一頓暴打。
“別打,別打,我有錢,有二十個大洋就放在離這裡不遠的背包裡,我帶你們去拿!”我信口胡扯,無論如何先免了眼前的毒打,帶他們鑽進地下河,喵太應該還在下面,也許還有些機會。
眾土匪聽說有錢,一個個來了精神,果然住手不打了,我趁機發問:“請問你們大當家的怎麼稱呼?我家裏人要是送錢過來,該送到什麼地方?”
一個比較瘦,缺了門牙的土匪得意洋洋地豎起了大拇指:“我們大哥姓楊,人稱老子,就跟孔子、朱子一樣的子,有誰不知道洞宮山楊老子……”
我的腦袋一陣嗡嗡作響,名字叫楊老子的人絕對不多,在洞宮山當土匪的楊老子古往今來絕對隻有一個,那就是我太婆的父親!我要不是活見鬼了,就是穿越了,我居然見到太婆的父親了!
這些人有血有肉,沒有半點陰氣,絕對不可能是鬼,那麼我就是真的穿越了,可是穿越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真的發生呢?
對了,如果我是真的穿越了,我就是楊老子的曾曾外孫,是一家人啊!我急忙說:“誤會了,誤會了,原來你們大當家就是楊老子,我跟他是親戚啊!”
眾土匪互相望來望去,有些不信,我大聲道:“你們快去叫他過來,我一說他就明白了。”
有一個土匪轉身跑了,其他人圍著我議論紛紛,問我與楊老子是什麼親戚關係,家裡有什麼人等等,我不回答他們,這個關係實在太複雜了,跟他們哪裡能說得清?
不一會兒楊老子走過來了,眾土匪急忙讓出一條道來,他有些疑惑地望著我:“你是哪個村的,你爸姓什麼叫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是從幾十年後穿越時空回來的,實際上我是你的曾曾外孫,也就是你的女兒的曾孫子!”
“啊?”楊老子眨了眨眼睛,用手猛抓頭皮,隨即哈哈狂笑,“有趣,有趣,你怎麼不說你是我爹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2:03
第十一章穿越了嗎?
楊老子根本不信我的話,眾土匪可能都沒有聽明白是怎麽回事,一個個有如母鴨聽打雷,愣在那兒不知東南西北。
我急忙道:“這是真的,你是我的老祖宗啊,我騙誰都不能騙你。你是不是有一個女兒叫楊成英?還有個大刀會的首領叫許陽你認識吧?後來她嫁給了許陽,生了個兒子叫許慶良,那就是我的爺爺……”
“很好,我連曾曾外孫都有了,可以改名叫楊祖宗了,哈哈……”楊老子大笑,笑完臉色一變,“讀書人就是讀書人,編故事就是厲害。本來我是敬重讀書人的,可是你竟然拿我尋開心,真他娘活膩了!”
“不不,我說的都是真話,要是有一個字是假的,隨便你千刀萬剮!”
楊老子皺緊了眉頭,又上上下下看了我幾遍:“你既然是幾十年後的人,怎麽到這裏來的?”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在一條地下河裏走著,突然就出現水塘裏。”
黑大漢道:“這是真的,我眼一花,他就站在水塘裏,不是從洞口進來的。”
“對,對,洞口有人守著呢。”另有幾 土匪也點頭。
缺門牙的瘦土匪說:“今天有些奇怪,這是第二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了!”
楊老子揮手示意別多嘴,問道:“你說你是從幾十年後過來的,有什麽憑證?”
我猛然想到一件東西,急忙說:“有,我有鐵證,包你一看就相信!剛才我包裏有一本書,你們誰拿去了?證據就夾在書裏面。”
眾土匪互相望來望去,都搖頭,有一個土匪飛奔到池塘邊,很快找到了書本,又跑回來交給了楊老子。楊老子大概從來沒有見過自封口的塑料袋,轉來轉去不知道要怎麽打開,在我指點之下才打開,然後翻動書本,找到了夾在裏面的紙張。
我暗暗得意,這張地圖是楊老子親手畫的,他一定認得,說不定他手裏還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而我這張紙質已經發黃,少說也有幾十年了,這就是鐵證如山!
楊老子攤開了紙,眉頭猛皺,接著眼睛瞪得極大,嘴巴也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鴨蛋。他的表情很古怪,我說不上他是驚訝、震驚還是恐懼,他的雙手在微微顫抖,如果不過心理沖擊太大,像他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顫抖的。
我說:“你應該可以看出來,這張紙已經存放幾十年了,不會是假的。”
楊老子呆立不動,過了一會兒突然怒目瞪向我,吼道:“媽了個逼,果然是那畜生派來的內奸,還偷了老子的東西,給我拉出去點天燈!”
“啊?”
這回輪到我被石化了,怎麽會這樣?
我聽太婆說過,土匪處死敵人時,有些很殘忍的手法,“點天燈”就是其中之一。其做法就是用一條長布把人全身一層層纏緊,裹成一根“布棍”,隻留嘴巴和鼻孔,再從頭頂中間往下澆洋油(媒油),然後從頭頂開始點火,或者把人倒立過來,從腳上開始點火。裹在裏面的人短時間內不會死,也無法掙紮,慘叫之聲足以讓鐵石心腸的人也爲之顫抖,不是性質極度惡劣的叛徒、內奸,一般不會用這種酷刑。
現在楊老子居然說我是內奸,要把我點天燈,我怎不嚇得尿褲子?我大叫:“老祖宗,我是你的親曾曾外孫啊!我太婆最疼我了,你不看別人的面子,也要看她的面子啊!我太婆呢,叫她出來,我有話要跟她說……”
眾土匪大眼瞪小眼,不知該怎麽辦,楊老子怒喝道:“還愣著幹什麽,拉出去點天燈了!”
眾土匪不敢怠慢,砍斷了柱子上的繩索就把我放外拖,有的去找布匹和洋油。我大喊大叫,卻沒有一個人理我,沒人把我當活人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楊老子看到地圖後,應該相信我的話,擺下酒宴給我接風洗塵才對。即使還有些不信,也應該叫我拿出更多證據,不能這樣突然翻臉把我拉去點天燈啊!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是我瘋了還是他瘋了?
土匪們把我拉到了池塘邊,靠近洞口那一頭,很快有人找來了整匹的白布和一桶洋油,立即動手用布來卷我。我的雙手被綁著,又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土匪抓住,根本沒有辦法掙紮,很快身上就被纏了幾層。
完了,完了,今天是真正的禍星高照,走到哪兒都遇險,連親曾曾外公都要把我點天燈,還有比我更慘更倒黴的人麽?而且這回死得糊裏糊塗,究竟是不是穿越了,楊老子爲什麽要殺我,喵太哪裏去了,全都不知道,這一切比做夢還要不可思議。
“呯”的一聲,洞外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緊接著呯呯啪啪之聲不絕,甚至有手榴彈爆炸的轟鳴聲,我看到了洞口有好幾個土匪趴在那兒對外開槍。外面也有人朝洞內開槍,似乎火力比裏面還猛。
絕望之中的我精神一振,難道是解放軍叔叔來剿匪了?可惜了我現在不能自由行動,要不就可以拍下真實的剿匪槍戰場面,發到某個門戶級網站,保證點擊過千萬……
楊老子和土匪們都向洞口跑去,加入戰鬥之中,洞內還有些土匪跑出來,總共估計有三十多人。我沒有看到一個女人,當然也沒看到可能比我還小一些的太婆,這也不對啊,根據太婆的故事,土匪之中有不少人是帶著老婆孩子的,總人數遠比這個多。
接著我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楊老子既然還活著,二當家也可能活著,也許現在就是二當家叛變的時候,楊老子帶著少數人逃出來被困在這兒。但是也不對,因爲太婆的故事中沒有哪個山洞裏面有宮殿或者寺廟,這個地方不是當年的土匪窩。
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古怪了,任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洞口的槍戰非常激烈,槍聲如鞭炮般響個不停,外面的人有一挺機關槍,打得洞內的土匪不敢擡頭,有好幾個土匪被放倒了。
楊老子舉起步槍開了一槍,外面的機關槍啞了,但很快又響了起來。楊老子再開槍,機關槍又啞了,但是過了一會兒又響起……看得出來楊老子的槍法非常準,一槍一個,但是外面的人遠比裏面的人多。
激烈的槍戰持續了一會,槍聲漸漸稀了,雙方都有重大傷亡。我不知道應該在精神上支持哪一方才好,從親情角度來說,我是不希望楊老子死的,但是他不死就要把我點天燈。唉,老祖宗,你不要曾曾外孫,我也隻能不要曾曾外公了,還是你死吧。不論外面是什麽勢力的人,與楊老子敵對,看到我被綁成這樣,放掉我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戰鬥又持續了五六分鍾,終於完全安靜下來了,外面的人停止了進攻。洞內陣亡的土匪有十多個,超過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人要麽帶傷流血,壓抑地呻吟著,要麽灰頭土臉焦頭爛額,一臉的沮喪悲傷,山洞裏面充斥著硝煙味,一副劫後餘生的慘淡。楊老子帶著幾個土匪走了進來,臉色很難看,我暗叫不妙,現在他心情不好,就更不會饒了我,說不定還會認爲是我帶了人來攻擊他們… …
楊老子走到我面前,拔出腰間的駁殼槍對準了我的額頭,沉聲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到這個分上了,我也豁出去了,坦然地說: “外面的人跟我沒有關系,但現在我說了你也不信,隨你怎麽樣了。不過我有一個心願未了,希望死前能見一見我太婆,她在哪裏?”
楊老子微瞇著眼睛,臉帶殺機,握著槍的手青筋鼓動,眼看就要開槍。即使太婆在這裏也認不得我,喵太這回也救不了我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奇蹟,想要活命得靠自己,對了,也許我對他來說有用!
“等等!”我大叫一聲,“你們有很多人受傷了,我會法術,可以幫他們止血,如果沒有效果你再殺我!”
楊老子眉頭一挑,握槍的手卻沒有鬆動,我緊接著說:“我還懂治傷的草藥,留我一命,可以救很多你的兄弟,你們更合算。你們可以盯著我,不用怕我逃走,要是我的法術和草藥沒有效果,你也可以殺了我。”
楊老子猶豫了幾秒鍾,很瀟灑地把槍在手上轉了一下插進皮套,轉頭對刀疤臉說:“帶他去試試,不要跟他多說話,也不要相信他說的話,要是敢跑立即斃了。”
刀疤臉應了一聲,立即叫兩個土匪解開我身上的白布和繩子。我長長吐了一口氣,終於撿回一條小命了,當真是古代有風險,穿越須謹慎啊!
楊老子獨自一個人往洞內方向走去,腳步沉重,背影有些蕭索。
我這時還隻穿著一條短褲,得到刀疤臉的同意後,我迅速穿好內衣,把自己的東西卷在一起胡亂綁在背上,開始去給傷員們止血。止血咒我練習過很多遍,之前試過一次手指上的小刀傷止住了血,槍傷這麽嚴重的傷口能不能止住我還不知道。到於草藥知識,那得翻一翻《煉毒秘要》,現炒現賣才行,能不能保住小命,就看臨場發揮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2:04
第十二章滿血復活
刀疤臉把我帶到一個上半身都被鮮血染紅了的土匪面前,正是缺了門牙的瘦土匪,心臟附近中槍,流血不止,他雖然還活著,卻因為失血過多嘴唇都沒了血色,虛弱得無法抬手。
救人要緊,這一刻我把各種擔憂和壓力拋開了,伸出手指頭在瘦土匪的傷口上方虛空畫符,同時嘴裡也在念咒語。
止血符是一個簡單又實用的咒法,普通人稍加練習都能使小傷口止血,但是要讓致命的傷口止血止痛,卻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魯班門的止血咒與道門的止血符完全不同,符文是一種花符(符文和咒語見附圖),不算太複雜,咒語也不算太長,但是要同時念咒和畫符,一心二用,沒有經過練習還是有些困難的。
念完咒語剛好畫完符,我往地上一跺腳,喝了一聲:“止!”,傷口果然不流血了。但是一個旁觀的土匪叫了起來:“大砲筒死了!”
我轉頭一看,果然瘦土匪(大砲筒)的頭歪在一邊,眼睛不會動並且暗淡無光,臉上的表情是固定的,真的死了。
刀疤臉大怒:“你媽的,什麼狗屁法術,沒有治好還治死了,我崩了你!”
我不能確定傷口是止血咒生效停止了流血,還是人死了停止流血,但我可能肯定大砲筒不是因為我使用了止血咒才死掉。我急忙說:“大哥,不是我的法術沒有效果,是我的法術還沒有使出來他就死了,他的傷太重了,你換一個傷輕一點的,法術一定有效!”
刀疤臉把我扯到另一個受傷的土匪面前,這個土匪是肩胛骨中槍,精神還好,低聲呻吟著。我叫他拿開按著傷口的布,立即血流如注,我高度集中精神迅速念咒畫符,然後大喝一聲止。奇蹟出現了,傷口不流血了,那個土匪停止呻吟,驚訝地說:“咦,真的止住了,也不怎麼痛了!”
眾土匪立即對我刮目相看,刀疤臉滿是橫肉的兇臉露出了笑容:“先生真厲害,請幫我這位兄弟治一下。”
我當仁不讓,給下一個土匪止血。雖然以前多次驗證過法術是有效的,但並沒有給我帶來實質的改變——圓蓋咒沒有鎮住殭屍,藏身法不知道效果達到什麼程度,避怪符沒有趕走黑色巨蛇— —這一次卻不一樣了,改變了我的待遇,也改變了別人的命運,我有很大的成就感和神聖感。
雖然老騙子叫我盡量不要用法術幫助別人和害別人,但是這一刻我拋到腦後了,第一我需要靠這個來改變我的現狀,第二我覺得救死扶傷是神聖的,不可能見死不救。
總共給七八個人止住了血,土匪們對我態度友好了很多,都是口稱“先生”。拿解放前來說,先生一般是用來稱陰陽先生和老師,是很尊敬的稱呼,可不比現在滿大街都是先生,土匪們已經對我刮目相看了。
楊老子把《煉毒秘要》還給了我,我從書上找了幾種有消炎、止痛、化淤的藥,說出了藥名,土匪們不認得這些藥,洞外有敵人又出不去,只能作罷,卻也不能怪我不會治傷了。
刀疤臉人稱白爺,在方言中“白”與“疤”同音,所以實際上是疤爺。大塊頭黑大漢人稱烏塔,力大無窮,這兩人是楊老子的得力干將,合稱黑白二將。
我牽掛著喵太,也想找到回去的路,天黑前在水塘附近瞄了幾個來回。這個水塘看起來很普通,就是在地上陷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坑,蓄了一些水,略有些渾濁看不到底。四周長了些雜草,但還不足以遮住可以讓人通過的洞口,四周絕對沒有二十公分以上的洞。我明明在黑暗的地下河裡面,怎麼會邁一步就到了水塘中間,穿越到了古代?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這個水塘可能回不到地下河道了,喵太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出來,另一頭的山洞又被堵死,只怕永遠出不來了。
天黑後,白爺帶到我到後面休息,我看到了後面的簡易木屋裡面有幾個婦女和孩子,守著傷者或死者哭哭啼啼。我瞄來瞄去,沒有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以我太婆的個性,如果在這兒早就跳出來參戰了,所以她應該沒有在這裡。
我進山的時候是農曆十二月初九,天寒地凍,幾乎可以用滴水成冰來形容。在地下河裡我還凍得直哆嗦,這裡卻溫暖如春,不冷不熱,像是清明節左右的天氣,難道穿越過來季節也變了?我不太相信自己是穿越了,但是除了穿越這個詞,我又無法解釋眼前的這一切。
麻瓜應該也在這裡,不知被綁在什麼地方,我有些擔心他會放出惡鬼傷人。不過現在越混亂對我越有利,要是出現了惡鬼,我把惡鬼鎮住了,土匪們只會更信賴我。獲得了土匪們的信任和依賴之後,我才有可能獲得自由,掌控局面做出改變。
白爺安排我睡在他住的木屋裡,名為優待實為監視。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我實在太困太累,背著一個大背包走一天山路,對我來說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又好幾次遇險,緊張、驚恐、絕望都會大量消耗精神和體力。之後又連續高度集中精神使用止血咒,我已經嚴重透支,心力交瘁,全身骨頭像散了架,一躺下就不省人事了。
我醒來時白爺沒有在房間裡,外面一片通亮,吵吵嚷嚷像是在分粥吃。我搓了搓眼睛,強撐著酸痛的身體起床,走出門外,果然是土匪們圍在大鍋邊分粥,人數多得讓我意外,強壯的男人足有三十多個。
昨天交火之後死了十幾個,重傷了好幾個,壯丁只有十幾個人才對啊,從哪裡又冒許多人來?我眼光從那些人身上掃過,看到了一個乾瘦的傢伙,端著碗正在笑,缺了三個門牙……這不是大砲筒嗎?不僅容貌一模一樣,連身上的衣服也一模一樣,莫非是大砲筒的孿生兄弟?
我轉移眼光再細看其他人,越看越吃驚,有好幾個像是昨天死了的人,現在都好好地站在我眼前。記得有一個土匪是腦袋中彈,腦殼被豁出了一個大洞,腦漿流了一地,現在也活蹦亂跳,連傷口都沒有。絕對不可能這些人都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都來當土匪了,那麼就是昨天死了的人今天又復活了。
實際上不是幾個人復活了,而是昨天死了的人全部都在,都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我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肉內,還是止不住顫抖。如果說昨天我是穿越到了古代,那麼今天是什麼情況?是鑽進了電腦遊戲裡面所有人滿血復活了嗎?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真實,卻更讓事情變得詭異,我心裡的恐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瘋了,全他媽的瘋了,一切規律和法則都崩潰了。我情願穿越了,穿越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很多小說中的主人公穿越後都混得很好,但是眼前……
突然間我產生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可能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死了,他們是鬼,我也是鬼,所以我覺得他們是有血有肉的,只有這個才能解釋我所遇到的一切。喵太不會丟下我的,現在過了這麼久它還沒有出現,似乎也在證明我們已經陰陽兩隔了。
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很痛,不是在做夢,也不像是變成鬼了。去他媽的,管他是人是鬼,反正已經這樣了,也不可能變得更糟了,既然可以穿越,也就可以滿血復活,就當是在玩網游吧!
我向前走去,有幾個土匪向我打招呼,其中有些是昨天受重傷的人,現在看不到傷口,連衣服上也沒有血跡。這麼看來,我昨天努力給他們止血,全白忙了。
大砲筒就是話很多、愛吹牛,藏不住話的意思,所以我選擇了大砲筒作為目標,向他走去。白爺坐在石壁下抽捲菸,眼睛一直看著我,我朝他點了點頭就沒理他了。現在我不怎麼怕他們了,既然只是遊戲,我怕什麼來著?死了我也滿血復活!
我走到大砲筒旁邊,單刀直入地問:“大砲筒,你昨天不是中槍了嗎?”
大砲筒咧著缺了門牙的大嘴笑道:“我倒霉,經常被打中,你們誰沒有被打中過?”
有人道:“沒被打中過的自己鑽到女人逼裡去!”
“哈哈……”眾土匪哄然大笑。
我一頭冷汗,估計這裡沒有復活過的人只有我了。等他們笑聲停了,我忍不住問:“昨天是不是有人死了嗎?”
土匪們互相望來望去,一臉疑惑的樣子:“昨天你死了嗎?”“我沒死,你死了沒有?”
我強忍要噴血的衝動,好吧,我承認我瘋了,這個世界太神奇了。
這兒離洞內華麗的古建築很近,昨晚是天黑了我沒看到,現在看清楚了。那是一座巍峨壯觀金碧輝煌的古代宮殿,頂天立地幾乎橫斷了整個山洞,但並不覺得壓抑,遠遠看去比故宮的大殿還要華麗幾分,散發出神秘氣息。宮殿外面是巨石砌成的宮牆,大門緊閉,城樓上沒有人,在城牆腳下與洞壁之間建有一棟木屋,比其他人住的木屋要寬敞氣派得多,可能是楊老子住的吧?
我正想問大砲筒宮殿裡面有什麼,洞口方向突然傳來槍聲,眾土匪急忙丟了飯碗,抄起槍往外衝。我也跟著往外跑,這一回我要親眼看著他們是怎麼死,怎麼復活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04
第十三章皇帝夢
我跑到洞口時,戰鬥已經全面打響,槍聲響個不旁,子彈穿梭,石壁上火星迸射,有幾個土匪已經掛了。
我貓著腰往前靠,一隻大手突然打橫伸過來扯住了我,卻是白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很想說你們死了會復活,怕什麼死?但終究沒有說出來。我沒有看清外面的人,但看到了一點地型,洞口是在懸崖上,高度不能確定,應該不容易爬上來,所以楊老子等人處於劣勢依然能夠守住。
楊老子也趕來了,頭髮亂糟糟的,眼睛佈滿紅絲,神情疲憊,似乎還有些狂躁,與昨天從容之中帶著些無所謂的樣子判若兩人。
激烈的戰鬥持續了幾分鐘,外面的槍聲突然停了,洞內的土匪也停止了射擊。附近的鳥兒、蟲兒被嚇得早已沒了聲音,顯得格外安靜。
“大哥,你這又何苦呢?你不拉屎,也不要把茅坑佔著啊!”外面有一個沙啞的聲音扯著嗓子喊。
楊老子以子彈作為回應,開了一槍,但顯然沒有打中外面的人。那人又吼道:“姓楊的,爺爺我叫你一聲大哥,那是給你面子,別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你活膩了,不要拉著你的兄弟一起去死啊,你不想升官發財,別人還想過好日子呢。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外面許多人齊聲響亮回答,山谷為之回應,那聲勢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人,更像是久經排練後的整齊。
烏塔也扯開喉嚨,像是打雷一般吼:“去你娘的反賊,叛徒,你死了都要像秦檜一樣臭一萬年,你生的兒子沒屁眼,你生的女兒沒** ,你媽跟野狗xx生了你……”
我一頭冷汗,千萬不要以為莽漢不會罵人,思想簡單的人罵起人來更毒更直接,簡直是不堪入耳。
外面的聲音道:“烏塔,我知道你是一條好漢子,跟著姓楊的沒出息,跟著我混吧,等我當上了皇帝,你就是大將軍,所有人都是開國功臣,哈哈… …”
這傢夥居然還想當皇帝,腦子有問題吧?他稱楊老子為大哥,又被罵反賊叛徒,應該就是二當家了。不過不像是楊老子被困在這裡,而是楊老子堵著路不讓二當家的進來。這裡除了那座宮殿外,沒有其他礙眼的東西了,難道是為了爭那座宮殿?奇怪了,楊老子等人放著那麼華麗的宮殿不住,全部住在外面,卻又是為什麼?
雙方更多人加入罵仗,罵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每一個人都是出口成臟,看樣子這樣罵過很久了,達到了熟能生巧的境界。雙方罵了許久沒有結果,又開槍亂打,但外面的人沒有發起衝鋒,裡面的人也沒有冒頭,基本是在放空槍。
看樣子楊老子等人守在這裡已經很久了,那麼他們的彈藥怎麼補給?食物從哪裡來?但是再一想,連人死了都能複活,其他東西自動補滿也不奇怪,在這裡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我沒有瘋的話,一種可能是我也死了,這裡不是人間;一種可能是我一直都在做夢,夢裡什麼奇怪的事都有可能發生;第三種可能是我穿越到電腦遊戲裡面了……
鬧騰到了快到中午才平靜下來,除了少數土匪守洞口,其他人都撤回。楊老子今天的臉色很難看,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白爺走到裡面去了,其他人都沒怎麼在意我,我迅速跳下水塘,走到我昨天出現的位置。
往前後左右各走了幾步,沒有任何變化,我再擴大範圍來回走,還是沒有動靜。腳下除了水就是泥,深度還不到膝蓋,水也不是太冷,與地下河中的水有巨大差別。
有一個土匪問我找什麼,我說有一塊銀元掉在水塘裏了,於是他也下來幫我找。之後又有兩個土匪下來找,在泥水中摸了很久,大洋當然是沒有的,回到我的世界的通道更沒有。儘管我早有心裡準備,還是大受打擊,這下慘了,我沒有回去的路了。
我望向洞口,土匪們守著不會讓我出去的,再說從這裡走出去,極有可能是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我這真應了那一句話: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隻能放棄尋找,心情鬱悶地上了岸,往山洞後面走。正走著,看見大砲筒扛著步槍搖搖擺擺走過來,嘴裡哼著小曲:“秋來石榴紅艷艷,有心摘個哥哥吃,隻怕吃了又來偷……”
我攔住了他:“大砲筒,大當家的閨女怎麼還沒有回來?”
大砲筒愣了一下:“我怎麼知道?你去問老大。”
我太婆絕對沒有死,又不在這兒,那就肯定是下山了,我問:“她下山多久了?”
大砲筒皺起了眉頭,抓著頭皮苦著臉:“好像……好像很久了,我忘了。”
我心裡冒出了一股寒氣,連我太婆走了多久他們都記不住了,那說明他們住在這裡已經非常久了。他們能夠復活,彈藥和食物也會自動還原,無論活多少年都可以,隻怕我沒有穿越,而是他們困在這裡不老不死過了六十多年了!
這個想法太瘋狂了,我暗中搖頭。大砲筒要走,又被我叫住了:“你們住在洞裡多久了?”
“誰去記這個呢,我沒空跟你講七講八,我要去守門了。”
“說幾句話功夫也不耽誤嘛,叛徒想要宮殿裡的財寶嗎?”
“什麼財寶?”大砲筒愣然,隨即得意地笑了起來,“原來你還不知道啊,那是金鑾殿,坐在上面的人就是真龍天子,要當皇帝的。我們當然不能讓叛徒當皇帝,所以我們要守住。”
我驚訝地問:“誰說住在裡面就能當皇帝?”
大砲筒又猛抓頭皮:“我也忘了是誰說的,反正就是這樣,你這人真奇怪,老是問我我不知道的事。有事你找你曾曾外公去,他一定記得。”
楊老子一直沒有給過我好臉色,找他問不是自討沒趣麼?大砲筒不理我了,我隻好另找別人。白爺比較深沉,烏塔直率,所以我挑中了烏塔,找了個機會跟他搭訕,不料烏塔跟大砲筒一樣,不是忘了就是無所謂,一問三不知。
土匪們根本不在乎時間過了多久,也不在乎發生過什麼事,隻知道要阻止叛徒進入宮殿,其他都可以無所謂。我更加驚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能陪著他們過這種麻木不仁的生活,一定要想辦法盡快離開。
太婆對我講的故事中,二當家的本是兵痞,有自己的一群親信,因為嫉妒她跟我太公相好才反水。隻怕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可能是在我太婆下山時,土匪們發現了這個山洞和宮殿,二當家的野心極度膨脹想要住進宮殿當皇帝,楊老子不同意產生分歧導緻火拼。但是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很長,最多不會超過十天,楊老子臨死前我太婆就回來了,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楊老子等人在這裡住了非常久,久得思想都麻木了,我太婆卻沒有回來。
難道我是掉進了另一個時空,故事有了另一個版本?太多無法解釋的東西快把我逼瘋了,我必須給自己找一些解釋才不會失控。
土匪們思想簡單,還有些麻木,除了白爺外沒人盯著我,其他人都以為我是楊老子的遠房親戚,沒有人盤問我的過去,也沒有人限制我在洞內走動。除了沒有給我槍,沒給我分派任務,他們幾乎就把我當成土匪的一員了。
我趁著白爺沒盯著我時,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走向後面的宮殿,走近了更覺得那宮殿壯觀華麗,盤龍石柱巨高大聳,琉璃屋頂金光閃爍,朱紅大門獸頭猙獰,飛簷鬥拱,雕樑畫棟,就像是新建成的皇宮。
外面的圍牆差不多有四米高,橫貫整個山洞,似乎圍牆後空間很大,宮殿後面還有其他東西。我很驚訝,誰吃飽了撐著在山洞裡建一座這麼華麗的宮殿,按土匪們說的應該過了很多年,為什麼看起來沒半點殘破,倒像是新建成的。
突然我靈光一閃,洞宮山的“洞宮”二字,不就是指洞中有宮殿嗎?假如是這樣,這個山洞和宮殿就不止是幾十年,而是幾百或幾千年!
我再細看各處,越看越驚訝,因為大門、圍牆、石柱、鬥拱、五脊六獸的尺寸和樣式,都符合《魯班門秘傳抄術上卷》風水篇中的要求。雖然我沒有用魯班尺去量,也能肯定尺寸是符合要求的,看起來就特別順眼,這是一棟完全按照魯班門標準建成的宮殿!
這棟宮殿一定是魯班門的高手建造成的,熟悉的感覺讓我覺得不那麼孤單和心慌了,就像是流落異鄉的人突然收到了一封親人的信。
我向宮牆的大門走去,想要拿出魯班尺來驗證一下,卻聽到了不遠處傳來“噠噠”聲。往那邊看去,原來是楊老子一個人坐在木屋前,用火鐮打火吸煙,他住的木屋就在宮殿旁邊靠左邊石壁的地方,離我隻有十幾米遠,他應該也看到我了。
楊老子一直敲,卻沒有點起火來,我摸了摸口袋裡的一次性打火機,向他走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06
第十四章神宮秘府
我走到楊老子麵前,他看了我一眼,繼續敲他的火鐮,可能是火絨受潮了,怎麽也點不起火來。火鐮是古代取火的工具,有抽煙的男人基本都會隨身帶一個,楊老子這個火鐮上面雕有火龍吐珠圖案,鑲了碧玉和瑪瑙,做工考究,相當於是現代的zippo打火機了。
我掏出一塊錢買的一次性打火機,點亮遞到了他面前,他微露驚訝之色,遲疑了一下,還是湊過來就火,把捲煙點著了。
“我這個方便,一按就起火,送給你了。”說著我又按了一下,然後遞給他。
楊老子不接,吐了幾個煙圈:“這是從幾十年後帶來的?”
“是的,這是最普通的東西。幾十年後很多東西都用電力和機械,耕地不用牛,駕車不用馬,普通人就可以坐上飛機。在中國摁一下按鈕,超級飛彈就能打到幾萬裏外的美國去,一個飛彈炸開,可以把一個城市炸沒了……”
楊老子不知道是不信,還是不感興趣,不爲所動,心事重重。我爲了討好他,掏出了手機,之前我怕電池用不了多久關機了,這時才開機,對楊老子說:“我給你看個稀奇東西,能看電影,能拍照,能唱歌,能看時間……”
我自己都覺得好笑,手機最普通最基本的功能,現在變成了我炫耀的資本,高科技方面反而沒什麽好說,說了他也不懂。
楊老子聽到開機音樂,看到手機屏幕亮起來,果然被吸引了,湊過來看。我打開一部以前下載的電影,隻看了不到兩分鍾,他的眼珠子就差點掉下來了。
“我看過電影,你這個比電影清楚多了,就是太小了一點。”楊老子激動地說。
我關了電影,後退幾步給他拍了一張照片,然後調出照片給他看,又看得他一愣一愣的。我習慣性地翻下一張照片,給果閃出來的卻是我太婆的照片,原來前幾天在家裏,我太婆說她沒幾年好活了,趁著精神還好,給她拍一張留著將來當遺像,所以我給她端端正正拍了一張。
“這就是我太婆,也就是你女兒楊成英……”我指著手機上的圖片說。
楊老子認真地看著,不自覺地伸手來捧手機,雙手卻在顫抖。我相信他認出來了,雖然我太婆已經九十多歲了,一臉皺紋和老人斑,但五官總會有些年輕時的影子,眼神、氣質也會有熟悉感,他們是父女,沒有認不出來的道理。
其實我太婆與楊老子有一些相似之處,氣質上也有一點兒相似,所以我第一眼看到楊老子時覺得有一點熟悉。
楊老子的手抖得很厲害,哆嗦了一會兒,把頭轉到一邊,估計是流淚了不讓我看到。我也有些眼圈發紅,要是我能找到回去的路,把他帶到太婆面前多好啊。
“能看到她活到這把歲數,我死了也能閉眼了。”楊老子感歎一聲,用袖子抹了一把臉,回過頭來望向我時,表情已經變得平靜,“你從哪裏來的,還回哪裏去,這裏的事跟你沒關系。”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又變得這麽冷漠,隻怕他上一次看到圖紙時,就已經相信了我是他的曾曾外孫,卻要把我點天燈,這也太沒人性了吧?我盯著他,實在想不出他是什麽目的和心態。
“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我說實話。
楊老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厲聲道:“我不管你怎麽來怎麽去,總之你給我滾!”
我看到了他的眼皮在跳動,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在克制著強烈的情緒波動,或許他趕我走是爲了我好吧?我平靜地說:“我一定會走的,但需要時間,也需要了解更多情況……你們有看到一隻很大的黑貓嗎?”
“沒有貓。”楊老子低下頭悶頭抽煙,一口接一口地吸著。
我有些失望,如果喵太在這裏,也許它會找到回去的路,可是它沒在,這麽久了還沒有出現,隻怕兇多吉少。
我問:“這宮殿裏面有什麽東西?”
楊老子不說話,我又問:“有人住在裏面嗎?”
楊老子還是不說話,我再問:“聽說裏面有一把龍椅,坐在上面就可以當皇帝,是真的還是假的?”
“……”
我等了好一會兒楊老子還是不說話,我隻好轉身走了,他要是不說,再問也沒有用。
走了幾步,楊老子的聲音突然傳來:“沒人進去過,門打不開,牆也爬不進去,看起來是屋,實際上是畫。”
我停步回頭望著他,有些不相信,明明是宮殿,他說是畫?但楊老子表情嚴肅沉重,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猶豫了一下,我撿起地上的一塊小石頭,向宮殿的屋頂上扔過去。
當小石塊飛到宮牆上方時,呯的一聲,像是砸在石壁上,然後掉落下來,顯然牆頭上方並不是空的。我非常驚訝,走到牆腳下細看,磚頭的紋理清清楚楚,絕對不可能是畫的。
我伸手去摸,但摸到的卻是光滑的感覺,沒有磚頭的粗糙手感。我不信這個邪,再撿起一塊小石頭向牆頭上方丟,結果又掉下來了,就像整個宮殿都是畫在石壁上,空曠的地方隻是一種特別的顔色。
我移動腳步,站到不同的位置觀察,發現隨著觀看的角度不同,所有景物都會變化,所以絕對不可能是一幅畫。宮殿應該是真實存在的,隻是被一種能量場罩住了,就像一件東西被凍結在冰塊裏面,但這種冰是看不見的。
我疑惑地走到大門前,發現大門上的銅釘、銅環、獸頭是可以摸的到,假如宮殿是一幅畫,那麽這兒就是畫上突出來的浮雕;假如宮殿是被一個力場罩住,那麽大門外側是唯一沒有罩住的地方。
我抓起沉重的銅環敲了兩下,傳出了清脆響亮的聲音,楊老子也走了過來:“我們敲過無數次了,沒有人開門,還用炸藥炸過,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
我更加肯定這是一種能量場在保護著,正是因此宮殿能夠曆久常新,土匪們不是不想進去,而是根本進不去。
楊老子說:“你是讀書人,又是幾十年後來的,你說說這是什麽奇怪事?”
我一頭冷汗,又把我當成讀書人,實際上我沒有上過大學,真不算是讀書人,就是請專家教授來了,也未必能向楊老子這樣的人解釋清楚。
我問楊老子:“你見過玻璃罩子嗎?”
楊老子點頭:“你是說用玻璃罩住了?”
“不是玻璃,有比玻璃更硬、更透明的東西,眼睛看不到,槍也打不透,就是用這樣的東西把整個宮殿罩住了。”
我的解釋算是非常淺白了,楊老子卻搖頭:“這是仙人建造的,施了法術,隻有真命天子才能敲得開,裏面有個龍椅,坐上去就能當皇帝。”
對這種說法我隻能在心裏“呵呵”,是仙人造的我勉強可以接受,真命天子才能敲開的說法就是純粹的迷信了。我問:“這是誰說的?”
楊老子有些遲疑:“好像是做夢,有個老人對我說的,那個叛徒也知道。”
“你們每個人都敲過了?”
楊老子怒氣勃發: “怎能讓那叛徒進來?想都不想想!”
我問:“你在這兒守著多久了?外面是什麽情況?”
楊老子又有些焦躁起來:“不要問了,你已經敲過了不會開,現在快走,從哪裏來的回到哪裏去!”
我實在有些火,老祖宗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不近人情,動不動就翻臉不認人?我按捺著性子說:“再讓我試一下,我也會法術啊!”
楊老子沒有反對,我以右手食指在左掌寫了一個字,畫了個符號,按到大門上默念幾句咒語,喝了一聲:“開!”
這是閉門法的解除效果,如果這門是被施了閉門法,也許能破解。使完法術我用力推了幾下,大門還是紋絲不動。
看來我也不是“真命天子”,還是老老實實找路回去吧。池塘裏面找不到出路,那就隻能從洞口出去了,可是洞外又被二當家堵著,他不可能列隊歡迎讓我出去。
“老祖宗,你一直守在洞裏沒有出去過嗎?”
楊老子翻了翻白眼沒說話,顯然他一直在做一件事——阻止二當家靠近宮殿,其他事都沒有做過,從來沒有想過要出去。
“我要出洞看看,也許有離開的辦法,你肯幫我嗎?”
楊老子深皺了一下眉頭,豪氣突生,頹廢之氣一掃而空:“走,我也想出去透透氣了!”
我暗鬆了一口氣,自從昨天我拿地圖給他看之後,他就變得很古怪,或焦躁易怒,或沮喪頹廢,喜怒無常,直到這一刻他才恢複了最初的樣子,豪邁之中帶著幾分玩世不恭,楊老子又回來了!
楊老子大踏步往前走,嘴裏大聲吆喝著,叫土匪們帶上武器,緊急集合準備戰鬥。他說是出去找酒喝,土匪們都很興奮,戰意昂揚。這就是當首領的藝術,如果他說是幫我突圍,沒有人會奮勇向前,他說找酒喝,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酒的土匪們全都像打了雞血一樣。
很快戰鬥人員在洞口集合,楊老子向一個土匪要來一把駁殼槍遞給了我。我說不會用,他很不滿地瞪了我一眼,立即教我怎麽裝彈,怎麽開保險,怎麽瞄準。
入鄉隨俗,跟土匪在一起就得會玩槍,我隻好用心學習。他是個神槍手,隨口指點都是精闢獨到的經驗,又親手點撥我的姿勢和動作,試射幾槍後我就能打中二十米外鬥大的石頭了。
我覺得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他卻很不滿意:“不但要用手、用眼,還要用心,眼睛看哪裏,心就要定在哪裏,槍眼也跟到哪裏。等你端著槍用眼睛慢慢瞄準,敵人早就走了,瞧你這縮手縮腳的樣子,比女人繡花還嬌氣!”
“哦哦……”我隻能裝作虛心接受,肚子裏卻在腹黑,老祖宗你學開槍時,也不可能拿起槍來就能指哪打哪百步穿楊吧?
“走,拿外面的活人練槍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13
第十五章 孤獨
山洞果然是在懸崖上,洞口離下面的山谷足有三四十米,下半截懸崖稍平緩,能夠比較輕松地爬上來,靠近洞口約十米長幾乎是垂直的,僅有一個地方可以勉強攀上來。但洞口外沿沒有天然生成可以作爲掩體的地方,隻有土匪們搬來一些岩石疊成矮牆,不探頭不容易打中下面的人,探起頭來卻又容易被下面的人打中,算是美中不足。
山谷中有些大樹和巨石,可以看到許多屋棚依托巨石建成,雜亂無章,加上許亂晾曬的衣物,更加亂糟糟的。二當家的人有的聚在一起賭錢,有的躺在石頭上抽煙或睡覺,幾乎沒人往上看。他們是攻的一方,心情來了就往洞裏開槍,從來沒有被主動攻擊過,沒有一點防備。
楊老子一聲令下,衆人居高臨下一齊開火,立即放倒了好幾個敵人。敵人到處亂蹿,或是閉着眼睛亂開槍,亂成一片,成了最好的靶子。我也在端着槍射擊,但說來慚愧,初學乍練真打不中遠處會動的人,好像一個都沒有打中。
不過一兩分鍾時間,二當家的人就倒下了幾十個,反擊的槍聲稀稀拉拉的。但是這些反擊的人都已經找到了躲藏的地方,槍法也好,我們這一方也開始有人中槍倒下了。洞口的範圍有限,無法改變角度看到下面躲藏的人,而下面的人卻可以不旁換地方尋找最佳射擊點,除非退入洞内,否則形勢對我們不利。
楊老子把手一揮:“沖下去搶他娘的!”
白爺背着砍刀,手持短槍跳出去,土匪們緊跟着往外沖,隻有楊老子和少數幾個人留守以火力壓制敵人。
洞外的石壁太陡,能落腳的地方不多,隻有前面幾個身手敏捷的人迅速下去的。後面的人擠在一起,有的遲疑不敢下,有的被擠得掉下去了,慘叫之聲令人膽寒,再加上敵人子彈打來,又有人中槍掉下去。土匪們開始害怕了,往回撤退,撤退時又有不少人中槍。
白爺等幾個人到了下面,寡不敵衆,很快也倒下了,下去的人根本不可能退回來。
土匪們死了第二天會複活,但是他們可能沒有想到這一點,同樣會怕死,沒死的人同樣會傷心,所以吃了大虧立即士氣低落,守在洞口的人也開始往裏面撤。楊老子大罵,拔出手槍斃了一個,才沒人敢後退,但是傷亡已經過半,不可能再往外沖了。
敵人的火力變得集中,打得我們不敢擡頭,堅持了一會兒,突然一個手榴彈飛了上來,落進矮牆之内。我雖然是第一次上陣,戰争片去看過許多,立即趴下,轟的一聲巨響,手榴彈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爆炸了,熾熱的氣浪把我掀得打了兩個滾,耳朵嗡嗡作響,什麽都聽不到了。
我的媽呀,這東西爆炸起來,威力可比電影裏面強得多了,親身體驗跟看電影完全不是一回事。肩頭一陣火辣辣的痛,伸手一摸全是血,我有些慌了,一時之間也不知傷得有多重。
過了一會兒我才緩過神來,發現僅有肩頭被彈片刮傷,傷口雖然頗深卻沒有傷到骨頭,身上其他地方都沒事。我比較靠後面,又及時伏下了,前面的土匪被炸得更慘,有兩個人已經不是完整的,還有幾個倒在地上不會動,全身是血。
手榴彈是不可能從山谷下面直接丢上來的,那麽肯定是有人爬到洞口附近了,我顧不上傷口,急忙找回手槍對準洞口。果然,一個人冒出頭來了,我立即扣動扳機……
駁殼槍的威力比普通手槍要大得多,近距離射擊更見威力,一聲槍響,那個剛探出來的頭被子彈打穿,後腦處飛濺出一蓬紅紅白白的東西。
烏塔也爬起來了,身上到處是血,搖搖晃晃走到前面,舉起一塊巨石往外丢,外面傳來轟鳴聲以及驚叫聲,好幾個人被砸下去了。烏塔突然身體一顫,倒退兩步倒下了,胸口被子彈打中了。
楊老子也沒死,但一條手臂和後背都血肉模糊,傷得頗重。他一聲不吭,舉槍趴在矮牆邊朝外射擊,另有幾個土匪也過去幫忙,把局面穩住了。
我使用止血咒止住了傷口的血,心裏暗暗後怕,也不知道我被人打死了會不會複活,要是不能複活,跟這些打不死的人拼命豈不是吃大虧?
戰鬥持續了十幾分鍾,裏面的人不敢出去,外面的人也沖不進來,最終又是不了了之。這一次楊老子的人傷亡更慘重,完全沒受傷的人隻有三個,帶傷的不到十個,其他全死了,有些人連屍體都掉在外面,他們還能複活嗎?
雖然慘敗,楊老子并沒有像昨天一樣情緒低落,抹了一把滿是血和煙的黑臉,對我笑了笑:“運氣不錯,讓你打中了一個。”
我瀑布汗,這算是誇獎還是算批評?他把手往我面前一伸:“你的‘自來火’不是送給我了嗎?拿來!”
我急忙掏出打火機給他,他掏出銅皮的煙盒子,卷了一支煙,用打火機點煙,然後毫不客氣收進自己口袋,走了。他的衣服被炸爛了,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腳步很穩,腰杆挺得很直,有一種堅定的力量。
我雖然還是有些猜不透他,但我敢肯定他不會再把我拿去點天燈了,而且他會竭盡全力幫助我離開。我也說不上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許是男人間的心有靈犀吧?說起來我身上還有他的一部分遺傳基因呢。
大量傷亡之後,山洞裏面又是一片悲慘凄涼場面,救傷員的救傷員,擡死人的擡死人。作爲土匪們的新“軍醫”,我不得不再給他們止血,就算是一種練習吧,平時想練習還沒有機會呢。
這一次我注意到土匪們都沒有把屍體火化或土埋,而是擡到他們住的地方,由此看來,他們應該知道死了會複活,或者潛意識中知道,否則火化了不可能憑空變出一個人來吧?
土匪們是吃大鍋飯,一日三餐都有婦女們煮好,男人們等吃就行了。吃過晚飯,我坐在一具屍體邊等着,一定要弄清楚他們是怎麽複活過來的。
整個山洞裏面隻有我這間屋子點着一盞小小的煤油燈,光線昏暗,盯着一具血淋淋的屍體目不轉睛地看,絕對不是好受的事。要不是到了這兒見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好奇得我要命,我才不做這種傻事。
山洞裏面不冷不熱,空氣清新,晚上特别安靜,實在是睡覺的最好環境。我努力抵抗着睡意,堅持到了半夜左右,煤油燈越來越暗,然後熄滅了。我從半瞌睡狀态中驚醒,急忙伸手到口袋裏面摸打火機,沒有摸到,這才想起打火機已經全了楊老子。
還好手機還在,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檢查了一下煤油燈,原來是油用完了。我倒,怎麽沒想到燈油不夠呢?現在隻能用手機當手電筒了,但這樣很快就會把電用完,既使隻用屏幕的亮光,恐怕也支持不到天亮。
我把手機往屍體上一照,發現屍體身上的傷口和血迹已經沒有了,那家夥微有酣聲,明明是個大活人!我頓時傻了眼,就在燈滅的一瞬間,死人已經複活了!
伸手摸我自己的傷口,卻還有些痛,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其他人的傷口會消失,連疤都不會留下,我的傷口卻沒有消失,這已經間接證明了我是不能複活的!
爲什麽他們能夠複活,我卻不能複活呢?我跟他們有什麽本質區别?我開始陷入恐慌之中,我是不屬于這裏的,他們能死得起我卻傷不起。
當一個正常人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全部是瘋子時,一定會莫名恐懼,而我現在要比這種情況更強百倍,畢竟瘋子還是活人,眼前這些看起來很正常的人有可能根本不是人。
對了,還有一個人應該是跟我一樣情況,我不是唯一的另類。從昨天到這裏之後,我就一直在忙碌和猜測,忘了要去找麻瓜聊聊——或者是我還沒有想立即殺他,也沒有想跟他交朋友所以沒去找他。但現在我必須要去找他了,即使他是敵人也能給我一點安全感,人是離不開同類的。
我立即出門去尋找,沒住人的木屋一個個找過去。吃晚飯時,還有個小孩去給麻瓜送飯,所以他一定還活着,被綁在哪個空屋裏了。
手機發出的亮光有限,在這漆黑一片的山洞裏照不亮多大的地方,不可思議的事情讓這裏蒙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氛,似乎四周有無數鬼怪在盯着我。我突然間覺得這裏恐怖到了極點,心驚膽戰,但這又更加堅定了我盡快找到麻瓜的想法,不找到一個同類,我會發瘋的。
走到一間放糧食和雜物的木屋,來回照了幾下,我終于看到有一個人被綁在柱子上,側面對着我,應該就是麻瓜了。可是麻瓜是五短身材,這個人卻頗爲高大,身材又不對。
我疑惑地走到他對面,看清了他的臉,頓時如遭五雷轟頂,徹底石化了,整個人像是掉下了懸崖,被無邊的黑暗吞沒。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14
第十六章 人鬼難辨
我一直以爲土匪們抓住的人是麻瓜,因爲隻有他鑽進了地下河,隻比我早一點兒,被抓住的不是他還有誰?可是我現在看到的人卻不是麻瓜,而是老陳皮!
老陳皮胸口被我捅了一刀,脖子大動脈被我割斷,我從他身上拿走《煉毒秘要》和鼻煙壺時,屍體已經開始僵硬,死得不能再死了。退一萬步來說,即使他沒有死透,山洞也被巨石堵死,他不可通過地下河到達這兒。
此時老陳皮被梆在柱子上,嘴巴也被勒住了,脖子上沒有傷口!絕無可能的事情,偏偏出現在我眼睛,我怎能不震驚?
我的思想混亂到了極點,墜入恐懼的無限深淵。老陳皮絕對死了,現在我跟他在一起,那麽是不是我也死了?大家都是鬼,所以彼此看起來都是有血有肉的,因爲是鬼,所以能夠無限複活,這裏已經不是陽間,一切法則自然與陽間不同。
那麽我是在什麽時候死的呢?或許是中了蛇毒死的。不對,不對,所有土匪和老陳皮的傷口能夠自動消失,死了能夠複活,我的傷口卻不會自動消失,這說明我跟他們不同,他們是鬼我是人!
想通了這一點,我并沒有欣喜,而是更加恐懼,我身邊的人全是鬼,可是看起來又跟人一模一樣,怎能不怕?我還能再回去嗎?
老陳皮的眼睛适應了光線之後,認出了我,惡狠狠地盯着我。我心中一動,他就是鬼我也不怕,正好試試我的法術和符法!各種符紙和魯班尺我一直帶着,立即拿出符紙,所有能克制鬼怪的符都往老陳皮身上塞:頭頂上、衣領裏、衣袖裏……
老陳皮驚訝地望着我,卻沒有半點痛苦表情,更沒有冒煙、起火、變形之類的現象,顯然符箓對他無效。我拿出魯班尺,以粗短的那一邊對他的額頭敲了下去,“啪”的一聲,他額頭上很快起了一個紅包,除此之外沒有别的變化。
看來法器和符箓隻在陽間對鬼有效,在陰間就無效了,就眼前各種參數來分析,老陳皮有血有肉,應該算是人。
我隻能把符收回來,當鬼變得跟人一樣,還能每天滿血複活時,有什麽辦法可以徹底殺死它們?
我把勒着老陳皮的嘴的布條解開,他立即大叫:“臭小子,賠我人心菇來!”
我問:“你是怎麽到這兒來的?”
老陳皮怒道:“你死定了,拿刀捅我,又毀了我的人心菇,我要把你千刀萬剮然後喂王八。對了,還有我的秘笈,快還給我!”
我笑嘻嘻道:“現在隻有我可以把你千刀萬剮,所以你最好不要讓我生氣,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老陳皮還是一樣強硬:“你死定了,你全家人都死定了!我是百消門回春堂的人,你毀了人心菇,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的同門也會找到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我心裏暗驚,但依舊笑嘻嘻地問:“百消門又是什麽東西?”
老陳皮獰笑:“告訴你又何妨?百消門就是以前雲貴一帶的五毒教,蠱、毒雙絕,現在已經秘密發展到了全國,人多得你無法想像,藥監局、研究所、制藥公司、醫院、藥材商之中都有我們的人。也許某一天你收到快遞,拆開就中了慢性劇毒,然後一天天生病衰弱,生不如死,哈哈……”
我更加心驚,百消門有一個“門”字,會不會是八大旁門之一?用毒的人确實是非常可怕的,所以我更不能放他離開,縱然是鬼也不能讓他離開。等他不笑了,我冷冷地說:“我捅了你胸口一刀,又割斷了你的脖子,你已經死了,可是現在你卻好好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老陳皮露出疑惑之色,低頭看了一下胸膛,很快又嚣張起來:“小子,我回春堂多的是起死回生的靈藥,誰能殺得死我?快點把秘笈還給我,拿好酒好菜來巴結我一下,也許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饒了你家裏人。”
“像你這種既兇又蠢還狂的人,能活到這把年紀真是一個奇迹。”我搖頭歎息,拔出匕首狠狠插進了他心髒部位。
“你,你敢殺我……”老陳皮眼珠子鼓突,極度不信地望着胸口,接着露出恐懼絕望的表情,幾乎和我上次殺他時一樣。大概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敢頂撞他的人,現在卻被我殺了兩次,也許從現在開始,我每天都殺他一次,會讓他的頭痛清醒清醒。
門外腳步聲響起,有幾個土匪聞聲跑過來,看到是我殺了老陳皮,沒說什麽就轉身走了,隻有一個人留下,卻是昨天傍晚死在外面的白爺,居然也複活回來了,
“回屋睡覺去,不要亂跑。”白爺有些不高興。
我一陣陣背上發冷,不論什麽方式死去的人,都能滿血複活……不,他們都不是人,他們早就死了!
我不知道土匪們爲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但可以肯定他們早在六十多年前就死了。他們應該與老陳皮一樣,并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一方想進洞,另一方不讓進去,大家死了都能複活,誰都滅不了誰,于是就這樣日複一日永遠休止戰鬥着,連過了多久都不記得了。
楊老子之前應該不知道自己死了,看到我帶來的地圖後才想到這一點,他很害怕,這是他變得非常頹廢焦躁的原因。他以爲殺了我就不會改變他們已死的事實,或者怕我把他們都死了話說出來,所以要殺我,但是最終親情和理智占了上風,他沒有殺我。再後來看到太婆的照片,他決定盡全力幫我離開,所以又振作起來了。
如此看來,他這個人并不太壞,我不必害怕,當務之急是盡快離開這兒。
回到住處,我躺在床上慢慢思考,理清頭緒。在鑽進地下河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就是在地下河中手電筒滅掉之後才變得不可思議。會不會是那條河通往陰曹地府?或者那兒是一個傳送點,把我傳送到了一個特殊空間?也許這個傳送點是單向的,也許這個傳送點隻在特時間才能開啓,可能性有很多,我該怎麽辦?
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隻有這個山洞和外面的山谷是特殊區域,出了山谷就會回到我的世界。畢竟外面有天有地,有山有水,離開的可能性更大,還是要想辦法殺出去……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起床了,脫了長褲到水塘裏面仔細搜索,每一個地方都走過一遍,每一叢雜草都撥開,整個水塘被我弄得渾濁不堪,卻沒有找到任何異常的地方。
岸上突然傳來楊老子的聲音:“這裏沒有魚,連隻蝦米都沒有。”
我轉頭望去,不知他什麽時候來了,坐在水塘邊吸着卷煙,長長地吐着煙氣,手裏玩着我的打火機。
我笑道:“有一條大魚,我們一起抓怎麽樣?”
“哦,在哪裏,怎麽抓?”楊老子懶洋洋地問。
“你有炸藥嗎?”
“有。”
我爬上岸,走到他面前低聲說了幾句,楊老子先是疑惑,接着眉飛色舞,拍了拍我的肩頭:“好小子,不如我退位讓你來當老大?”
我一頭冷汗:“還是算了吧,現在國泰民安,土匪沒活路了。”
楊老子道:“不可能,有人的地方就有土匪,這個地方沒有,别的地方一定有!”
“這個倒也有些道理,外國真有些土匪很厲害,鬧得幾個國家的總統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最厲害的一個叫本拉登……”
“拉燈?好名字,拉滅了燈才好辦事,比我的名字好!”
“喀……”
我給楊老子講一些似是而非的現代故事,以他能理解爲主要;他逼着我抽他嗆死人的卷煙,然後又指點我槍法,親自示範給我看。他開槍根本不用瞄準,随便我往哪個方向丢石頭,他甩手一槍就百發百中,真正是人槍一體,手随眼動,看哪打哪。
這種槍法就像傳說中的武功一樣,隻有極少數天賦好的人,經過長時間不間斷苦練才有可能練成,我隻有高山仰止仰斷脖子的份了。
等到土匪們都吃完了飯,楊老子開始安排行動,并在洞口附近埋下大量炸藥。我的任務很簡單,算準時間點燃引信就可以了。
一切準備就緒,楊老子率領屬下開槍射擊山谷中的土匪,挑起了戰争。這一次二當家的人馬有防備,傷亡不多并且立即反擊,把洞口的人壓制得擡不起頭來。很快二當家的人馬發起了沖鋒,大量土匪開始往上爬,楊老子等人稍作抵抗就後退,充分利用地形集中火力射擊出現在洞口的人。
以往戰鬥到這個程度就膠着了,外面的人沖不進來,裏面的人也殺不出去,但這一次防守方卻發揮失常,堅持了一會兒就開始敗退,洞口外沿被二當家的人占領了。
二當家是一個狡猾的家夥,很少親自出馬,用兵一向謹慎。眼看勝利在望,這一回他也坐不住了,出現在前線,全體戰鬥人員都出動了。
楊老子的人馬且戰且退,戰鬥至此已經擊斃了四十多個敵人,約二當家人馬的一半,剩餘的人基本進入山洞,向前推進。眼看他們大部分人推進到了埋炸藥的範圍,我點着了導火索,估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大吼一聲:“卧倒!”
楊老子的人全體伏下,捂住了耳朵,二當家正驚詫,“轟”的一聲巨響,火光沖天,天搖地動,殘肢斷臂滿天飛。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15
第十七章 滞留生死時空
我的驚天一爆,炸死了二當家和他大部分屬下,沒死的也被炸暈、炸殘或者被沖擊波掀飛出洞外,掉下了懸崖。沒等硝煙散開,楊老子等人如猛虎出閘,或用刀砍,或用槍擊,眨眼之間把還活着的敵人全殺了。
一個偉大的勝利,在此之前楊老子執著于防守,從來沒有用過誘敵深入的招數,這是第一次以少勝多,全殲了敵人。
“兄弟們,找酒喝去,想要什麽自己拿,不要跟我客氣!”楊老子舉着槍一揮手,衆土匪歡呼雀躍,争先恐後往外湧去,隻剩下他和我。
楊老子朝我笑了笑:“當土匪是沒出息的,當皇帝也是不可能的,我就不留你了,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我突然覺得有些傷感,其實他身上有許多我欣賞的東西,有些舍不得分别,假如我是真的穿越了,我會選擇跟着他當土匪麽?目空一切,自由放縱,也許我骨子深處也有這樣的血性。
走出洞外,楊老子張開雙臂仰天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發出一聲長嘯,衆山回應,豪邁中帶着點蒼涼。我忍不住也跟着大吼一聲,把心裏的陰晦和壓抑全都吼了出來。
天空是陰沉的,遠處的山峰籠罩在霧中,或見山頂,或見山腰,沒有一個方向能完全看清楚。我的心直往下沉,又是濃霧,來時就是因爲濃霧迷路,現在還是濃霧封山,能走得出去嗎?
楊老子領先向山谷外走去,我緊跟在後面。霧氣沒有我上山時那麽濃,視野也比想像中的要遠,可以看麽四五十六外。走了一會兒,楊老子的腳步變慢了,東張西望,臉上帶着疑惑的表情。
“怎麽了?”我問。
“這裏不是洞宮山!”他沉重地說。
“啊?那是哪裏?”
楊老子搖頭,繼續向前走,走了一會兒又停了下來,回頭望着我:“我已經死了是不是?”
我猶豫了一下:“你以另一種方式活着,有時候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另一種開始。”
楊老子默然無語,良久才說:“你說得太高深了,我不懂,我隻知道這裏不是在洞宮山。”
我相信他的話,他在洞宮山當土匪很多年,一草一木都熟悉,他說不是就絕對不是。那麽我是在哪裏?我苦笑:“聽老人說的陰間可不是這樣的。”
楊老子道:“這是陰間的洞宮山。”
我很驚訝:“陰間也有個洞宮山?”
楊老子抓了抓頭皮:“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裏不是洞宮山,但是又是在洞宮山,也許是陰間,從這裏是走不出去的。”
我無語,我曾經懷疑我是踏進了另一個時空,現在楊老子說的,似乎也驗證了這一點,但是時空理論太過複雜,跟他解釋不了,就算是陰間吧,重要的是現在怎麽走出去。
楊老子不走了,搖頭歎息:“從這裏永遠走不到你想去的地方,如果能出去,那些叛徒早就走了。”
确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如果能走出去,二當家等人就不會還是六十年前的樣子。那麽我隻能從水潭找出路了?
楊老子是一個很果斷的人,他說走不出去就不走了,我也沒有辦法,隻能回去,否則在山中迷了路,明天二當家等人複活了,我想再進洞也辦不到了。土匪們刮搜了許多東西,包括了一些米酒和六十年前的軍用物資,興高采烈帶回洞裏去了。
我和楊老子坐在水潭邊,他大口大口地喝酒,我堅決不喝,我需要清醒的頭腦來理清頭緒,找到出路。
可以這麽推測,洞宮山的某處有一股神秘力量,附近的人死了之後會進入這個地方或空間,像活人一樣繼續存在,這一點可以從老陳皮出現在這兒得到驗證。我誤闖誤撞,剛好時空錯亂或者其他神馬原因,活着進了這裏。假如時空錯亂一百年出現一次,我就要在這裏等上一百年,才有可能再回到地下河。
對了,麻瓜也進了地下河,那麽他到哪裏去了?他沒有在這裏出現,說明他還沒有死,也沒有像我一樣活着進來,還有喵太也是這樣,也許麻瓜和喵太現在還在地下河。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我問楊老子:“你是怎麽到這兒的?”
楊老子已經有些醉意了,拍了拍腦袋:“忘了,好像睡醒過來就在這裏,以前從來沒有去想這個,隻想要攔住那些叛徒靠近宮殿。”
我靈光一閃,難道楊老子有什麽使命,阻止二當家進入宮殿?如果真是這樣,讓二當家進入宮殿,事情就會有些變化。不過這個很難驗證,因爲一旦把山洞的控制權交給了二當家,我就再也沒有機會進入山洞了。并且我是不能死的,死了可能就永遠不能活着回去了,現在我肩頭的傷口還會痛呢。
問題的根源可能在宮殿裏面,山洞裏面有一個宮殿已經很奇怪了,還被奇怪的能量場罩住就更奇怪了。我立即跳起來,朝後面的宮殿走去。
土匪們正在大吃大喝,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楊老子對我很器重,不會幹涉我,我可以完全自由行動。
我直接走到宮牆大門前,抓起銅環敲門,先敲一下,過了一會兒沒動靜,再連敲三下,還是沒動靜連敲六下……各種組合,輕重緩急,所有我能想到的組合都一一試過去,說不定需要特定的暗号才能打開門。
試了足有半個小時,我都記不清敲過多少種組合了,還是沒有一點動靜。看來用敲是不行了,會不會有什麽機關?我試着按獸頭的眼睛、牙齒,各種扭動拉扯銅環,結果也沒有任何動靜。
《魯班門秘傳抄本上卷》中有關機關術的部分是我最薄弱的,很多地方不能理解,就以我現在的水平,看不出這裏有機關或特别的地方。
以這座宮殿的格局和各處尺寸來看,很可能是魯班門的高手建造的,難道以前有魯班門的高手來過這裏?除了廟宇、祠堂和義莊外,其他建築都是供人們居住的,建成了不讓人進去又有什麽意義?即使是廟宇、祠堂和義莊也要開門讓人進出啊!
我繼續研究,拿魯班尺來量,果然大門的寬度、高度都精确地落在吉利數字上,連台階、基石的尺寸都有講究。我試着用魯班尺敲擊各處,也沒有任何動靜。
在宮殿前轉悠了一整天,直到天黑我沒有任何收獲,這座宮殿内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來到宮殿前,發現楊老子正在練功,動作矯健敏捷,舒展大方,剛柔相濟,動靜分明,時而蓄勢威猛如虎,時而靈動跳躍如猴,迅如脫兔,輕似雲鶴,既威武又潇灑。
我看得心搖神馳,十分敬佩外加羨慕,我要是有這樣的身手,小偷流氓之類的還不手到擒來?直接一拳把人打倒,比用法術方便多了,還不要怕詛咒報應之類。
等到楊老子練完收功,我急忙跑過去:“老祖宗,你這是什麽功夫,可以教我嗎?”
楊老子抹了一把汗,上下看了我一眼:“你不是要走了嗎?”
“呃,我現在不是還沒走成嗎?你就指點我一下,我早就想學武功了,一直沒有機會。”
楊老子皺了一下眉頭:“你太公、太婆沒有教你?”
“沒有,我都不知道他們會武功。我太公死得早,不到三十歲就死了,我太婆可能是決心做個普通人,從來沒有對兒孫說過她會武功。”
楊老子有些生氣:“媽了個逼,叫我女兒守活寡啊?而且一守就是這麽多年!這笨丫頭,就不會改嫁嗎?我早就說了,叫她不要對姓許的手下留情,一槍殺了幹脆利索,結果真的被他拐跑了……”
我一頭冷汗,沒想到一句話引出他這麽多牢騷來,照他這個理論,世界上就沒有我一家人了。
楊老子繞着我走了一圈,可能是在看我的體形是否适合練武,走到我面前停下說:“教你是可以,隻怕你細皮嫩肉的吃不了苦和痛,堅持不下去。”
對武功的向往讓我無畏一切,立即昂首挺胸道:“不論什麽樣的苦我都能吃!”
“好,那我就教你幾手。我練的這個叫六合拳,聽說是傳自少林寺,六合就是要手與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合就是合拍,不是合在一起……先不說這些,八卦方位你知道吧?”
我急忙道:“知道。”
“剛開始要按八卦方位來走,練習龍、虎、鶴、猴、兔五種拳形,現在先從虎形開始。”
楊老子開始演示給我看,我大概不是練武的天才,看了一遍隻記住三成左右,等到自己動手時,記住了腳下就忘了手上,記住了手上的動作腳又忘記走了,更沒什麽規範可言,結果被他臭罵。被他一罵,我心裏一急,連記住的那一部分也全忘了。
楊老子隻好放慢速度,叫我跟着他的樣子做,然後一招一式矯正我的動作,這樣我印象就深刻多了。其實不是我太笨,而是初練者都有這個問題,那種看一遍就能學會的天才,隻存在于小說和電影裏面。
楊老子把虎形套路教完之後就叫我自己練,看我哪裏動作不規範,一棍子就敲過來,下手極重。我心驚膽戰,如履薄冰,精神不敢有一絲一毫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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