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旁門左道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3 14:13: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50813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25
第七章詭異的老阿婆
好奇心害死人,要不是好奇我不會住到這樣的地方,要不是好奇我現在立即轉身走了。這麽奇怪的一棟舊宅,一個這麽神秘怪異的老人,讓我的好奇心上升到了頂點,不弄清楚怎能走了?
隻是那麽一愣神,我再用手機往前照,老婆婆已經無影無蹤了。我凝神靜聽,也沒有任何動靜,一個老人不應該在黑暗中這麽靈活快速啊?
荒草叢生的院子中堆了許多破家具和雜物,更顯得荒涼殘破,孤寂磣人。我咬了咬牙,諒她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太婆有多大能耐?也隻能用邪法之類來害我,不可能動手殺人,隻要我注意防範就沒事了,要是就這樣被嚇跑了,以後還怎麽混?
我往西廂房走去,心裏的謎團已經解開一半了,老婆婆一定不是好人,這棟房子的格局再好,也擋不住主人走了邪路遭到報應,這叫就自作孽不可活!
開門進去,打開了電燈,感覺立即好多了。光明能夠驅走恐懼,有亮光的地方再陰森也要比在黑暗中好。
放下背包,我對自己使了一個藏身法。藏身法不僅可以迴避邪靈陰物爲害,還有阻擋詛咒和邪法、躲避災禍的作用,在陰邪的地方或者預感到有難時就可以使用。當然這還要看個人修爲,能力低的人使了藏身法也擋不住能力高的人的詛咒和邪法,修爲非常高的人使了藏身法,甚至可以死裏逃生躲過生死劫。
我對這裏不熟悉,外面黑燈瞎火對我極不利,隻能等天亮了再說。我把魯班尺拿出來放在床頭,裝符籙的袋子也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然後我連外套也沒脫,盤腿坐在床上,微閉雙眼,開始練習洞宮山神仙傳授的功法。
這套功法並不複雜,主要是配合呼吸放鬆全身,忘記肉身的存在,進行冥想凝練自己的精神。我連這個功法的名字都不知道,不過我自己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做“凝神訣”。練習凝神決的時間還不長,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和感知力明顯提高了,當然要更努力練習。
這裏非常安靜,正好適合我練功,很快就進入狀態。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突然從渺渺冥冥中清醒過來,因爲燈突然滅了。
我急忙抓住了魯班尺,凝神戒備,不僅是屋裏漆黑一片,窗外也特別黑,有可能是這一片區域都停電了,但也有可能隻是這棟房子裏面的電源被切斷了。
很遠的地方隱約有汽車喇叭聲,但是附近卻出奇安靜,連夜蟲的叫聲都沒有。我摸到了手機,點亮了屏幕打開手電筒功能,下床穿好鞋,準備按一下開關試試,眼光一掃之際,卻看到窗外有兩個綠幽幽的小亮點。
我吃了一驚,急忙以手機去照,卻又什麽都沒有。這是老式的木格子窗戶,沒有糊紙,內側加裝了一層玻璃,所以可以看到窗外,但是外面很暗,加上木格子影響完全看不到東西。
我移開手機光芒,外面還是有兩點似藍又似綠的光點,難道是外面的人眼睛反光?
“誰在外面?”我低喝了一聲。
外面沒有一點聲息,我有些著惱,快步走到門前,把魯班尺夾在腋下,騰出一隻手來開了門。突然我想到可能會有人在外面襲擊我,這樣走出去我在明他在暗,被他當頭一棍還不完蛋?小心能使萬年船,我沒有立即出去,而是關了手電筒橫移到門側,有人進來的話我先狠狠給他一腳。
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我輕輕移動腳步到門邊,慢慢探頭往外看,外面比裏面亮,如果外面有人的話,會是我先看到他。但是外面並沒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聲音。
難道隻是我的錯覺?我正要再點亮手機關上門,院子裏卻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人碰倒了什麽東西。我第一反應就是往外跑,想要抓住那人,但往門外走了幾步我又改變了主意,退回房裏。也許人家用的是調虎離山之計,等我出去就來偷我的東西了,這裏面不會有別人,隻有那個詭異的老巫婆,我偏就不出去,以不變應萬變,看她能把我怎麽樣!
關好了門,我按了一下電燈開關,還是不會亮,於是再按一下處於開燈狀態,然後回到床上,準備繼續練功。這時門外又有響動了,像是用爪子在木頭上爬搔,發出令人牙齒發酸的聲音。
我的火大了,怒吼一聲:“你他媽有病啊!”
“喵……”
回應我的是一聲熟悉的貓叫,原來是喵太找來了,我不由汗顔,急忙去開門:“喵太,我不是罵你啊,誤會了。”
喵太不急不徐走進來,好像沒跟我計較,然後毫不客氣地跳上床,趴在被子上。我問:“剛才是不是你在外面撞倒了什麽東西?”
喵在耳朵動了動,像是在說別吵吵,我想睡覺了。
我伸手摸它的背,集中意念問它:這裏有鬼怪嗎?
它傳達給我的意思是困了想睡覺,也就是沒有了,否則以它的習性,有鬼早已黃了眼睛咆哮撲咬了。
既然沒有鬼怪,我就不用那麽緊張了,喵太不僅能給我做伴,還是最好的保安,外面有什麽異動它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不必我操心。
凝神訣躺著也是可以練的,我躺在床上練習,漸漸進入物我兩忘狀態。喵太大概是跑了不少路累了,也很安靜地睡覺,沒有打擾我。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從洞宮山回來後,我已經改了睡懶覺的習慣,每天天一亮就起來練六合拳,沒地方練時也要起來活動一下身體,相對來說今天是晚起了。
開門出去,我一眼就看到了老婆婆坐在對面東廂房門邊的石墩上,兩眼呆滯而空洞,像是畏冷弓著背縮著頭,雙手縮在一起夾在兩腿之間,拐杖斜倚在木牆上。她這副樣子就像垂死的老人,可是昨晚她卻是兩眼賊亮,腳步無聲來去如風,真的是同一個人麽?
一樣的白發散亂,一樣的幹瘦如骷髏,穿著一樣的舊棉襖,絕對是同一個人,那麽她就是在裝死了?我暗中冷笑一聲,開始細看各處,發現東、西廂房相對比較幹淨清爽,正屋那邊明顯更陰晦,蜘蛛網很多,柱子、木壁、椽頭都嚴重腐朽了。
正屋裏面難道有什麽問題?我看了一眼老婆婆,她還是呆呆地坐著,對我視若無睹。她不理我,我也不必跟她客氣,直接走到正屋前,從窗戶往裏面看。
大廳裏面很陰暗,積了厚厚的灰塵,有大量蜘蛛網,正堂的神位上密密麻麻供著足有二三十個靈牌,看起來也有很久沒人清掃過了。我暗吸了一口冷氣,怎麽會有這麽多靈牌,都是這家死去的人嗎?那麽他們是怎麽死的,死在哪裏?
我不由自主望向喵太,喵太在望著老婆婆,很平靜的樣子,這樣看來老婆婆沒有問題啊?我如墜雲霧之中,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對了,這事問阿貴去,他一定知道。
我出門走到阿貴的食雜店,門卻關得緊緊的,我叫了幾聲沒人應,估計他還在睡,於是我先去街上吃早點。過了大半個小時回來,已經七點多了,我去叫門還是沒人應,倒是對面有一個婦女開門出來:“不要叫了,他肯定是去通宵打麻將沒有回來。”
“他家裏沒有別人嗎?”
“他老婆去打工了,女兒上大學,都剛走,家裏就他一個人,有錢了就去睹……”那個婦女一臉鄙夷,話沒說完就縮回頭去,關上了門。
我早就猜到阿貴不是好東西了,果然如此,但像他這種人也不至於做出謀財害命的事,他跟老婆婆之間到底什麽關係呢?算了,我急著要做的事是找美麗少女,保護她免遭長發年輕人毒害,這房子和老婆婆的古怪事可以遲一步再說。
我帶走了自己的所有東西,在財經大學門口不遠的地方等著。過了一夜,那個美女很有可能換了外套,改變了發形,我更不可能打聽到了,隻能守株待兔在這兒等著。我決定在這裏等三天,能遇上是她的造化,遇不上也怪不得我了,我已經盡力了。
除了上廁所,我都在那兒候著,也不管別人怎麽看怎麽想,可是一整天過去了,我沒有收獲。其實我自己也知道遇到的幾率非常低,我這樣做主要是爲了讓自己能心安,說得不好聽一點這是做給我自己看的。
今天是元宵節,別人興高采烈一家人歡聚一堂,我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裏幹等,真不是味道。天黑後到處是煙花爆竹的聲音,提早到校的學生們因爲還沒有正式上課都跑出玩了,我再守著也沒有意義,於是撤退。
經過阿貴的食雜店時門沒有關,裏面有燈光,我走進去一看,他正坐在小桌子邊喝酒,已經有些醉意,桌子上放了一碟子花生米,一碗鹵雞爪,一大碗鄴豬腳。我問:“阿貴,昨晚打牌贏錢了?”
“贏個求,輸了!”阿貴有些沮喪地說,“來喝一杯吧,不收你的錢。對了,你怎麽還沒走啊?”
我冷笑:“你是希望著我沒退回錢就走吧?”
“不是,不是,今天有一個人來租房,我看你的包不在,以爲你走了,就讓他住進去了。你要是還租,可以睡隔壁。”
我有些驚訝,除了我外,還有誰會找這樣的地方過夜?我問:“什麽樣的人?”
“一個很……很帥的年輕人,看著也是有錢人,怎麽都圖便宜呢?勞資管他娘的,有錢收就可以了。”
很帥的年輕人?我立即想到了火車上的長發年輕人,不會這麽巧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25
第八章新房客
我之所以會想到新租客是長頭髮年輕人,一是憑直覺,學習法術久了,直覺(靈覺)會變得敏銳;二是普通人絕對不會租這樣的地方,會法術的人並且想做不可告人的事才可能選中這裡;第三,我在找美麗少女,他也在找美麗少女,所以走到一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再加上是一個“很帥的年輕人”,外貌特徵也對上了,那麼可能性就很高。
我問阿貴:“他是不是頭髮很長遮住了耳朵,鼻子很高很直,眼睛很漂亮看起來像女人,穿著灰色長外套,帶著一個黑色旅行箱?”
阿貴有些意外:“原來你認識他啊,就是你說的人,但沒帶箱子。”
我又驚又喜,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找到了他,美麗少女的危險就自動解除,我不需要再大海撈針去找她了。我急忙問:“他現在在裡面嗎?”
“不知道,中午他定下來就走了,後來沒看到他進去。”阿貴可能是心情不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沒告訴他我住在裡面?”
阿貴有些惱了,臉紅脖子粗:“你一直問啥子,到底還住不住?”
我抽出一百塊錢拍在桌子上:“繼續住,可能要住好幾天。你要是看到了他,不要說我住在裡面,我是他朋友,要給他一個大驚喜。”
看到有錢,阿貴心情立即變好了,迅速把錢收走:“行,行,我不說。”
我問:“你收的錢有給阿婆嗎?”
阿貴的表情僵了一秒鐘,大聲道:“我供養她,每天送飯給她吃,要不然她早餓死了。”
我立即明白了老婆婆為什麼那麼瘦,阿貴這賭鬼自己生活一團糟,估計有錢了就山吃海喝,沒日沒夜打麻將,沒錢了餓三兩天也沒問題,哪裡能顧得上老婆婆?老婆婆沒有餓死已經是個奇蹟了。再看他店裡面,亂七八糟一些東西擺在那兒,到處是灰塵,三五天也未必能賣出一件,可能都過了保質期了。
我拉了一張凳子坐下來,又拿出一百塊錢放在桌子上:“我問問題,你回答,我滿意了這錢就是你的。”
阿貴眼睛一亮,接著又皺眉:“我又不知道你想知道啥子,你鼓道我說不知道的事,我還是拿不到錢。你要是問我老婆跟別人在床上怎麼弄,我說啥子呦?”
我笑了起來:“我只問阿婆家裡的事,你實話說出來就可以,你有沒有說真話我知道的。”
阿貴一拍桌子:“你問!”
“她家里人都是怎麼死的?”
阿貴愣了一下:“有的病死了,有的車撞死了,有的游水淹死了……那麼多人誰記得怎麼死的?”
“是最近幾年死的,還是很久以前死的?”
“這個……”阿貴揉了揉腦袋,開始回憶。
……
看在錢的分上,我問的問題他都盡可能回答,花了十幾分鐘時間,我大體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原來那座大宅的主人姓吳,祖先是給人看風水的,還會各種咒語法術,很有靈驗,村里有紅白喜事,小兒夜哭之類的都是去找他們家。吳家幾代都很富有,經常接濟附近的窮人,是附近有名的大善人,阿貴小時候就受過吳家不少恩惠。
大約十二年前,吳家開始走噩運了,莫名其妙吃了官司,主人吳良銘被抓走死在拘留所,經營的店面倒閉,然後有的得怪病,有的發瘋,有的失足落水淹死,有的被車撞死,短短兩三年時間就死了十幾個。有幾個子孫見勢不妙搬到外地去了,後來再也沒有消息,只剩下吳良銘的母親,就是現在的老阿婆。老阿婆可能是受了刺激,神智有些不正常,痴痴傻傻,生活不能自理,家裡也一貧如洗了。親友和鄰居都不敢靠近吳家,說這棟房子是凶宅、鬼屋,阿貴是唯一還敢送東西給老阿婆吃的人。
以前曾經有幾個學生聽說了鬼屋大名來探險,在裡面過夜,於是阿貴萌生了開發“鬼屋客店”的想法,把西廂房打掃乾淨出租。但來過夜的人很少,而且眼看就要拆遷了,他也無心經營了。
據阿貴說老阿婆整天都呆愣著,走路都沒力氣,幾乎不出門,天黑後就睡覺,以前入住的人也沒發現什麼問題。阿貴雖然敢進出凶宅,但從來沒有在裡面過夜,他也沒這個膽。這我就想不通了,昨天晚上我明明看到她來去無聲,眼睛精光閃動,這又是怎麼回事?
假如老阿婆是被鬼怪之類附體了,喵太一定能發現,但今天早上喵太看見老阿婆並沒有什麼表示,這說明她身上沒有邪物。
從阿貴嘴裡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資料了,我只能結束問話,把錢給他。
吳家可能是學魯班法的人,出現這樣的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吳家表面行善,暗中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現在受到報應了;第二,吳家得罪了更厲害的邪師,被人下了詛咒。具體原因我一時半會弄不清,跟我關係好像也不大,我還是先確定新入住的房客是不是那個長發年輕人更重要。
我向阿貴要了西廂第二間的鑰匙,沒把第一間的鑰匙給他,他也沒注意到,繼續喝他的悶酒。
我輕手輕腳開了外面大門,進入老宅院子,裡面黑暗一片,沒有燈光,新房客應該沒在。喵太在黑暗中叫了一聲,向我走來,看起來它很平靜,這說明這裡是安全的。我俯身抱起了它,立即感應到了它的想法,它餓了,有幾天沒吃雞血拌硃砂了。
這個時間我上哪兒去找公雞?而且手上連新鮮的肉類都沒有,只好對它說:“你自己先去找點吃的,今晚隨便哪一家都有好吃的東西,明天早上我再去買大公雞。”
喵太倒也沒意見,從我懷裡跳下去,很快消失於黑暗中。我走到西廂第一間門口推了一下,門是鎖著的,我掏出鑰匙開門進去看了一下,裡面沒有增加任何新的東西,不知道長發年輕人今晚會不會來。實際上我還不能肯定新入住的是他,這附近出沒的都是年輕人,英俊長頭髮的也不少,不能排除是其他人的可能。
從房間出來把門鎖好,遠處鞭炮聲響個不停,不時有煙花沖上高空炸開,連這裡也變得有些忽明忽暗。我轉頭望了一眼東廂第一間,心裡有些可憐那個老婆婆,孤零零一個人,飢一餐飽一餐,真是生不如死,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這樣的後果呢?
法術這東西就像一把利刃,拿在好人手裡可以防身或維護正義,拿在壞人手裡就助長了凶焰。但好人與壞人的差距有時很小,只差一個念頭,當手裡握有利刃,好人也會心膽怒張,忍不住用來為惡,結果不是傷人就是傷己,甚至兩敗俱傷。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掏出來一看是家里人專用的號碼,我急忙接聽。手機裡面傳來我媽的聲音,無非過節了有沒有好東西吃,生意怎麼樣,要注意身體多穿衣服之類。我一一回答,家裡其他人也都說了幾句,這才算完。
接完電話我感覺後面有些異樣,轉身往後看,剛好遠處有煙花炸開亮光一閃,看到了猶如鬼魅的老阿婆就站在我眼前,著實嚇了我一大跳。此刻她又像昨晚一樣,眼睛在閃著藍光,身上籠罩著一種奇異的氣息,老邁的身軀裡面像是裝著無窮精力,就像一個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
我精神緊張,高度戒備:“你想要幹什麼?”
老阿婆慢慢舉起了手,攤開她雞爪一樣的手掌,露出了一枚厭勝錢,光線太暗我看不清花紋,但應該就是昨晚那一枚。
又來這一套,她是要害我,還是想把這枚厭勝錢送給我?我無論如何不敢碰這枚厭勝錢,斷然搖頭:“我不要。”
老阿婆呆了幾秒鐘,收回了手,轉身離去,這一次我看到她走得很快,而且幾乎沒有腳步聲,連拐杖落地的聲音也非常小。
她這是什麼意思呢?有可能是她受了什麼詛咒,只有把這枚厭勝錢送出去才能解脫,如果我接了,詛咒就轉移到我身上了。也有可能是她害人已經成了習慣,現在瘋了依然想害人……可能性很多,不論是哪種可能,我都不能接這個厭勝錢。
我打開西廂第二間,裡面跟第一間差不多,除了床、桌子、椅子沒有別的東西了,較長時間沒人住,微有霉味。
新房客今晚很有可能會來,所以我稍微整理一下,就關好門熄了燈,盤腿坐在床上練功,再來一次守株待兔。
過了較長一段時間,外面好像傳來一些聲響,我急忙收功靜聽,果然有大門掩上的聲音。我跳下床湊到窗前往外看,可以看到有一個人拿著微光小手電筒進來,邊走邊往四周照。很快他走到我隔壁房間門口,開門進去,不用說就是新來的房客了,因為太暗我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是不是火車上遇到的長發年輕人。
隔壁的燈亮了,木壁上有幾個小孔和間隙透過光線來。我大喜,輕輕走到一個小孔前,把眼睛湊在小孔上往那邊看……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26
第九章 會法術的賊
木壁上的孔很小,能看到的區域有限,我沒看到那邊的人,隻聽拉鏈拉開的聲音,以及輕微的器物碰撞聲。
我離開小孔左右掃視,看到床的上方透過一股較大亮光,于是爬上床,湊到孔邊往那邊看。這個孔是樹的小橫枝核心,制成木闆後經過多年脫落形成的,有手指頭大小,斜向那一邊下方,并且正好處于房間中部,所以可以看到不少地方。
房間裏面一個長頭發的年輕人正低着頭,從床上的一個大提包之中往外拿東西,有小香爐、神位、蠟燭、鈴铛、小彩旗等,都是用來施法的東西。擺弄了一會兒,那人直起身來,果然就是我在火車上遇見的年輕人!
哈哈,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啊!
長發年輕人突然停止了動作,看向我這一邊。我吓了一跳,急忙離開小孔并屏住了呼吸,難道看一眼他就感應到我了?
長發年輕人轉身出門,腳步聲向我這邊移動,并且有手小電的光芒。我更加吃驚,本來想等着看好戲,沒想到這麽快就被他識破了。
長發年輕人走到我門前,用手推了幾下不會動,再用小手電往裏面照。我瞬間鎮定下來了,他還沒有發現我,否則就說話了,他隻是擔心隔壁有人過來檢查一下。
木窗格很小,裏面很暗,他看不到我,轉身走了,但不是回房,而是走向東廂房。他走到東廂房前,兩個門都推了幾下,然後又走向正屋去查看。
我有些奇怪,老婆婆神出鬼沒,爲什麽不出現吓他一吓?估計他中午來時,已經看到半死不活的老婆婆,所以完全沒把她放在心上,要是知道晚上老婆婆會變成幽靈一樣,他未必敢租這兒了。
長發年輕人轉了一大圈,又回到房裏,開始擺弄他的東西,把桌子移到房間中央,向北擺好神位。中間是三山九侯神位,右邊是曆代祖師神位,左邊萬法教主神位,分插五色小旗,擺上桃木劍、召魂鈴,香燭紙錢供品一應俱全。
說實話,我孤陋寡聞,不知道三山九侯是哪一路神仙,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供奉,長發年輕人想要做什麽?
布置好袗袖型法壇,長發年輕人關了燈,隻有兩支小蠟燭的亮光,然後開始低聲念淨口咒、淨身咒、淨天地咒、請神咒、安神咒……有些咒語跟我會的很相似,有的我不懂,反正都是施法前的“熱身運動”。他進行這麽嚴謹的儀式,顯然是要施展一個很重要的法術,難道是要用“六神咒”那樣的邪法把美少女拘來?
做完各種預備功夫,長發年輕人拿毛筆沾了朱砂畫了一張符,然後從口袋裏面掏出一個小塑料袋,裏面裝了一些像是泥土的東西。他打開塑料袋,再拿出一個小瓶子,往塑料袋裏面倒了一點兒液體,把泥土和在一起揉成一團,再捏成一個小人模樣。
我更加肯定他是在進行邪法,但是有我在,絕對不能讓他得逞,說不得今天要扮英雄救美一下了!
長發年輕人把小泥人放在祭壇上,腳下走着奇怪的步法,右手掐劍訣,左手掐雷印,往東邊長吸了一口氣噴在小泥人上,然後拿起剛才畫的符點燃,低聲叱喝道:“天精地精,日月之精,天地合其精,日月合其明,神鬼合其形,你心合我心,我心合你心……佳人行步,吾今一劍赦爾自回結成,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攝!”
好家夥,果然是在拘美少女過來,聽咒語這就是一種合和咒法!
長發年輕人施法結束後,就盤腿在床上靜坐,一動不動。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外面沒有一點動靜,不知道是他修爲不夠法術沒有靈驗,還是美少女從遠的地方過來還沒有到達,我隻能看到長發年輕人的後腦勺,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所以無法猜測。
這時應該有十點多了,煙花爆竹的聲音漸稀,天氣陰冷,城裏可能還很熱鬧,郊區偏辟的地方已經變得安靜,附近更是又黑又靜,像是與世隔絕一樣。
我很希望老婆婆這時能去敲他的門,要是她突然闖進去,長發年輕人發現自己招來的是一個活骷髅般的老婆婆,會有怎樣的表情?
我想要抓他一個現行,隻能耐着性子等。等了又有半個小時左右,外面傳來了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原來長發年輕人早有準備,大門沒有關上。
長發年輕人還是端坐不動,我實在好奇來的是不是美麗少女,輕手輕腳下床,湊在窗格處往外看。外面很黑,隻能隐約看到一個黑影走過來,徑直走向長發年輕人的房門,腳步較緩慢。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了,緊接着傳來長發年輕人驚訝的聲音:“咦,怎麽是你?”
看樣子招來的不是他要招的人,但是這個人他又認識,難道不是火車上的美麗少女?我本來是想沖過去抓住他的,好奇心起就沒有立即出去了,又站回床上往那邊看,可是小孔的範圍有限,看不到從門口進來的人。
長發年輕人已經跳下床了,望着門口一副又氣又怒的樣子:“怎麽會這樣?怎麽會弄錯了?可惡,可惡……”
進來的人沒有一點聲音,長發年輕人自言自語:“一定是我從腳印處取土的時候弄錯了,取的是你的腳印的土,唉!”
進來的人還是沒有聲音,估計處于失魂落魄狀态。
長發年輕人自怨自哎,接着又開心起來:“還好我沒有用‘月老配偶法’,要不然被你死纏着一輩子就慘了,也算是不幸中有大幸……嘿嘿,其實你長得也不錯,我也不算白忙一場,今天是月圓之夜,正好陰陽調和,事半功倍。過來,把衣服脫了。”
進來的人往前走,我終于從小孔中看到了她的樣子,身材高挑,正值花樣年華,容貌姣美,皮膚白晰,氣質也不錯,在美女如雲的大學城附近也屬于回頭率較高的,隻是這會兒眼神空洞而迷茫。
現在已經可以百分百确定長發年輕人是采花賊,該我上場了!我輕手輕腳下床,輕輕打開了門,不料剛邁步出去就看到了老婆婆站在前面。盡管已經多次在夜裏看到她,我還是被吓了一跳,同時心裏産生了一個疑問:爲什麽她不幹擾長發年輕人,卻總是盯着我,難道她跟長發年輕人有什麽關系?據說吳家有些子孫離開了這兒去外地了,也許沒有死絕。
我僵住了,不敢妄動,怕她會突然出手襲擊我,但是她隻是靜靜地盯着我。隔壁的門沒有完全關上,微弱的燭光外洩,她的眼睛反射出藍幽幽的光芒,簡直像是妖獸,非常可怕。
僵峙了約一分鍾,她還是沒有動,我有些急了,裏面的姑娘處于危險之中,我再不進去生米就要煮成熟飯了!我不敢去動她,隻能試着向側面邁了一步,老婆婆還是站着沒動,我再向側面移動一步,她還是沒有動。
看樣子她不是來維護采花賊的,這時隔壁房間裏面傳來采花賊的淫笑聲:“嘿嘿,看不出來你這兩個**還挺大的,而且堅挺,真是深藏不露啊!來,躺到床上,春宵苦短……”
我再也忍不住了,就算老婆婆幹涉我也要阻止他!我幾步飛奔直接撞進門去,正好采花賊走向門口來關門,差點被門撞扁了鼻子。我一拳向他打去,他慌亂中用左手一擋格開了,我緊接着一腳踢出,踢中了他腹部,但是他正在後退之中,雖然踢中卻沒有重創他。
“啊……”躺在床上的姑娘突然驚叫并坐了起來,上半身一片白茫茫耀眼,已經沒有一點布料。
采花賊反應極快,半轉身一記劍訣戳在她額頭上,她又直挺挺躺了下去,兩座山峰震動個不停,果然頗爲雄偉。
看樣子他練過武功,我起了警惕之心,急忙停步沉腰,舉手護胸。采花賊低喝一聲,掐劍訣向我刺來,我親眼見到他使用邪法,并且一下就把床上的姑娘戳暈了,哪裏敢硬接?側身閃避,右腿側踹他左邊小腿。他的左腳被我踢中,身體失去平衡往前傾,我左手一拳重重地轟在他的胸腹之間。
這一招是我爲了對付楊老子的“毒打”自創的,險中求勝,幹脆利索,第一次使用連楊老子都被我打中了,諒這采花賊怎能躲過?不料一拳打實,卻像是打在橡膠闆上,有很大的反彈力,我身不由己地倒退一步。
采花賊中了我這一拳居然沒什麽事,又一指戳來,百忙中我隻能用手臂擋格,手腕處被他戳中。相碰的地方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感覺就像觸電了一樣,我眼前發黑,向後倒下,把桌子上的許多東西震倒了,一支蠟燭熄滅,另一支沒有熄滅卻倒下了。
采花賊戳中了我之後,像是有些後力不續,沒有立即進攻,憤怒地瞪着我:“又是你,媽的,爲什麽老是要跟我過不去!今天你是自尋死路,就怪不得我了!”
實際上我隻是剛被戳中那一瞬間如遭電擊,眼前發黑,倒地後就緩過氣來了。但是我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動,裝死等他沖過來俯身要打我時,閃電般扣住了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上臂,連扯帶拖,翻身一個背摔把他重重砸在地上。
我就不信打不動還會摔不痛,這一下絕對夠他受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27
第十章邪道之人
採花賊被我重重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手臂變得毫無勁力,我輕易就把他的手擰到後面,屈膝壓住了他的後腰,他又發出了慘叫聲。
我冷冷道:“現在是誰自尋死路?”
“我……我沒有使出黑煞神咒,否則你可能……可能不是我的對手。”採花賊很不服氣。
我覺得有些好笑:“你的意思是要我放開你,然後跟你公平單挑?”
“對,上次在火車上你偷襲我,咳咳,這次又是偷襲我,你除了會用偷襲還會什麼?”
我真是哭笑不得,做壞事被人抓住了,居然還振振有詞爭論誰先出手的問題。我擰著他的手再用力一點:“在火車上明明是你先出手,剛才也是面對面動手,算什麼偷襲?你居然敢用邪法做採花的勾當,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採花賊這一次倒是忍住了痛沒有叫,恨恨道:“難道你還想殺了我?”
我微微一愣,我可不能輕易殺人,但我可以把他送到派出所去。我說:“警察會好好照顧你的。”
“切,以什麼罪名逮捕我?強姦未遂?勾引良家女子?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任何人,都是她們自願的,你告到玉皇大帝那兒去都沒用!”
真是太囂張了!我大怒,往他腰眼處重重一戳:“你用邪法控制了她們,還敢嘴硬,這跟下迷藥不是一樣的罪麼!”
採花賊痛得直咧嘴,臉被我按得壓在地上,但他接著卻笑了起來:“大哥,原來你不懂,使用和合咒也要對方心動才能拘來,冰清玉潔的人根本拘不動,來了也不會配合我,這說明她們也想要啊,你心合我心,兩心同一心,跟下藥怎麼會一樣呢?”
也許他說的是真的,但我親眼看到他把一個美女拘來,現在還沒穿衣服躺在床上呢,這不是採花賊是什麼?必須懲罰他!
就憑我一知半解的法律知識而言,現在報警確實不能重罰她。他用的是邪法,不能作為犯罪證據,以前被他禍害過的人也不太可能站出來指證他,眼前這個還沒有既成事實,隻能算猥褻或強姦未遂,最多關他個三五年。可是從他剛才的表現來看,害過的人一定不少,受這點懲罰太輕了!
我冷笑:“確實,我不能殺你,交給警方也不夠痛快,但我可以讓你永遠不能再侵害女性!”
“什麼?你想幹什麼?”採花賊開始緊張起來了,用力掙紮。
我惡狠狠道:“我把你的禍根切掉,看你以後再怎麼害人!”
我的表情足夠狠,採花賊慌了:“不,不,你不能這樣,你乾脆殺了我得了!”
果然是個淫人,死都不怕,卻怕被切了命根子,我終於捏住他的要害了。我語氣冰冷:“不切了你,怎對得起被你禍害的人?你替她們想過嗎?你自己選擇是切根還是切蛋。”
“不,不,不是我要害人啊,其實我是為了練內丹才採陰補陽,而且我以前都是花錢找自願的人,很少使用和合咒,今天本來是想把那個美女拘來……就是火車上那個美女,我對她一見鍾情,決定要娶她為妻,所以想施法把她請來,讓她愛上我,沒想到誤中副車,把她同學拘來了。都怪我一時起了色心想對她下手,可是我還沒真的動她啊,大哥,你饒了我吧?誰見到美女不心動呢?連孔聖人都說過,'飲食男女人之大欲'、'食色性也',這證明…… ”
“閉嘴,誰是你大哥?”我在他太陽穴上砸了一拳,把他砸昏了,眼看蠟燭快要熄滅了,急忙把倒下的蠟燭扶起來放好。轉頭一看,那個姑娘還光著上身躺在床上,白生生的實在不文明,而且天氣很冷,走光事小,凍壞了事大,我又不方便給她穿衣服,隻能先扯過被子把她蓋住。
我絕對沒有想要趁人之危,可是珠圓玉潤的雪白身軀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我還是有些心跳加速,心裡有過多看一眼甚至摸一把的念頭……突然間,我覺得採花賊的話也是有一點道理的,男女之間永遠有巨大的吸引力,誰都有過邪念,區別隻在於有的人心動沒有行動,有的人以權勢和財富來達到目的,有的人以邪法來達到目的,那麼以權勢和財富來達到目的,跟用邪法來達到目的有什麼本質區別?難道這些人我都要去懲罰?
長發年輕人確實做了壞事,肯定要付出一些代價,但是就這麼把他的命根子給切了,又有些太殘忍,畢竟他今晚做的事情不至於受到這麼嚴重的懲罰,他以前做的事我無法證實,萬一他真的沒有強迫過別人呢?人們總是說因果報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麼這種情況應該由上天來決定處罰,不應該由我來當劊子手。
我正在猶豫著怎麼處置,採花賊開始動了,可能剛才我下手不夠重。我急忙抽出他的皮帶,把他雙手扭到後面,用皮帶纏住扣緊,再翻過身來,用腳輕踩在他襠部:“說,你到底害了多少個女人的清白?敢有一句假話,我立即把你的命根子踩爛!”
採花賊呻吟著:“哎呦,哎呦……大哥,都是修行的人,手下留情啊!求求你了,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用這類法術,要是我說話不算數,就真的讓你割掉。”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難道還想讓我當你的監護人整天跟著你?還不如切了徹底解決問題!”
採花賊急忙道:“等等,我正式發誓,對著三山九侯先生的牌位發誓,如果違背誓言,叫我永用挺不起來!不,不,我至少還要用一次,就是那個美女,我一定要娶她,隻要娶了她我就心滿意足了,萬一她不愛我,我得用一次相思秘咒或者月老配偶法。 ”
我真是哭笑不得,這是叫死性不改麼?但這也說明他是語出真心,這個人雖然走了邪路,卻還沒有壞透。不論是大人教育小孩,還是法律的製裁,其根本目的都是為了讓人悔悟、痛改前非,能讓他悔改比一刀割了要好。我沉吟了一會兒,收回了腳:“好吧,你正式發一個毒誓。”
採花賊掙紮著跪了起來,面朝桌子上的神位,臉上肌肉抽蓄著,見我表情嚇人,不得不發誓:“歷代祖師爺在天有靈,弟子楓羽雲不該用祖師所傳秘法拘人採補,從今往後除了對我未來的妻子外,保證不對別人使用,如違此誓,陽……陽痿不舉,斷子絕孫!”
說完他可憐巴巴地望著我,我皺著眉頭:“你說的是真名麼?”
“是的,是的,楓葉的楓,羽毛的羽,風雲的雲,我的身份證就在口袋裡,我是少數民族,所以姓比較少見。”
我點了點頭,沒有去掏他的身份證:“既然你發了毒誓,這件事就算了結了,但還有其他事,你得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在火車上你為什麼盯上我?”
楓羽雲哭喪著臉:“我看你像是修真的人,所以跟你搭訕一下,交流交流,哪想到你這麼……強悍,早知道的話,打死我也不跟你說話了。”
“你是江相派的人嗎?”
楓羽雲用力搖頭:“不是,不是,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那麼百消門呢? ”
楓羽雲露出思索之色:“這個好像聽我師兄說過,好像他們擅長用毒,但是非常神秘,沒人知道他們在哪裡。”
“你師兄?你們是什麼門派?”
“這個……我師父說我們祖師本來是丹鼎派的,是道教很大的門派,因為意見不合分出來,成立了丹鼎門。但現在也沒有門派存在,聽我師父說總共也就十幾個人,而且各走各的路。至於我師兄,比我厲害多了,以後我不能拘人採補,就更不可能追上他了。”楓羽雲顯得有些頹廢。
既然他不是來追殺我的人,採花事件也揭過了,我就沒有必要再為難他了。我走過去給他鬆綁,說道:“今天我饒了你,如果你不服氣,隨時可以來找我報仇,但記住你的誓言,不要再做壞事了。”
“好的,好的……不不,我哪敢找你報仇啊,大哥你是真正的高手,你那個讓人打滑的法術太牛逼了!”
我本來還有些擔心他表裡不一,放開他會反擊,聽了這話就笑了,鬆開他的手:“你們用邪法拘人採補,就不怕報應嗎?”
“報應?”楓羽雲臉上露出譏諷之色,“因果報應之說是和尚用來愚弄百姓的,懦弱無能的人受了欺負才用這種自欺欺人的理論自我安慰,真正有能力的人都在踐踏別人,奴役別人,哪個受到報應了?”
我愣住了,雖然我知道這是歪理邪說,但是聽起來卻很符合現實,竊珠者誅,竊國者侯,這個道理一直都存在啊。
楓羽雲又說:“就算真有因果吧,我師父說過,真正的高人有秘法可以迴避因果,不沾因果,甚至逆天改命超脫生死。傳說中的魔王、鬼王、羅剎、阿修羅等等,他們怕因果報應嗎?神仙佛祖也奈何不了他們,誰最強誰說的話就是真理,最強大的人才能製定遊戲規則。像現在你和我一樣,你比我強就可以逼迫我,要是我比你強,我做了再多壞事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28
第十一章深深的誤會
我覺得楓羽雲的觀點過於偏激了,但辯論不是我的專長,一時之間很難擺事實講道理來駁斥他。從古到今世上都有邪派存在,邪派的人肯定有他們的理論支持才能這樣長盛不衰,邪派理論也是積累老祖宗幾千年智慧之大成,又哪裏是我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的毛頭小夥子能從根本上駁倒的?
我撇了撇嘴:“盡是歪理邪說,即使你的話佔了一點歪理,你也永遠達不到那個高度,億萬人中都沒有一個能達到那樣的境界,所以我們都要被制約,要遵守遊戲規則,誰都逃不了。這種事說三天三夜也說不清,你可以等到電視台開辯論賽時好好表現一下,說服全國人民。”
楓羽雲立即像被當頭敲了一棒,一臉頹廢,邪論再美好,也敵不過現實啊!他活動著手腳:“大哥,你是做什麽的,這麽厲害,以後我跟你混怎麽樣?”
“你不是有師父和師兄嗎?”
“我師父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我師兄一向看我不順眼,實際上我是一個人混。”
我才不會跟一個採花賊混在一起,但我還有些疑問要問他:“你剛才用的是法術還是內功?”
楓羽雲遲疑了一下: “內功,但要配合法術或法訣才有威力,我還沒有練成。”
還沒練成就這麽厲害,練成了還了得?這家夥要是真不學好,就是個禍害了。我望了神位一眼:“你說的祖師就是三山九侯?”
“不是,他是神仙,好像聽我師父說有些法術是他流傳下來,使用不同的法術設的法壇是不一樣的… …大哥,我可以走了嗎?”
我指向床鋪:“你得先把她弄醒,向她解釋清楚並且道歉,然後把她送回去,這樣才證明你是真心悔改了。”
楓羽雲立即變成了苦瓜臉:“大哥,這事我不能解釋啊,我說了她一定會告訴她同學,她同學還有可能愛上我嗎?你好人做到底,就說打跑了採花賊救了她,英雄救美也是一件好事,說不定她還會以身相許。大哥你的大恩大德,我日後一定……”
“想都別想!”我怒瞪著他,“你拉屎我來給你擦屁股,門都沒有,立即照我說的做,否則我直接把你綁了送到那個美女面前!”
楓羽雲很無奈,隻能走向床邊去揭開被子。我突然又覺得不妥,讓他給她穿衣服,被他摸來碰去像什麽話?可是也不能讓我來給她穿衣服啊,這事可真棘手!
正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一聲驚呼:“你是誰?”
我和楓羽雲都愣了一下,因爲這個聲音很像火車上那個美女,她怎麽也來了?
楓羽雲慌了,往門外就溜,我一把扯住了他,低聲道:“快給她穿好衣服,我出去擋住她一下。”
這關係到一個姑娘的名節問題,被人知道她曾經被採花賊脫光了衣服,她以後多難堪?美女要是看到她同學沒穿衣服,問題也會特別嚴重,所以必須先給她穿衣服。
“好,好……”楓羽雲手忙腳亂去給床上的姑娘穿衣服,我快步出門。
院子裏有兩個人影,其中一個拿著手機發出亮光,隱約照出了她們的樣子,一個是本宅主人老婆婆,另一個正是在火車上遇到過的美少女。
美少女察覺到有人過來,後退了一步,用手機的手電筒照向我,看清楚我後驚咦一聲:“怎麽是你?小邱,小邱,你在裏面嗎?”
“呃……”我真不知該怎麽對她解釋,我的任務是拖住她一兩分鍾,等楓羽雲給那個叫小邱的姑娘穿好衣服,“這個,這個事情比較複雜,你不要急,有人會解釋清楚的,你同學沒事,但是昏倒了。”
“啊?她在哪裏,怎麽會昏倒?”美少女說著就往前沖,我急忙張開雙臂去擋,幾乎就與她撞在一起,我甚至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噢,噢,等一下,先不要急。”我繼續擋著她。
“你這是幹什麽?讓開!”美女少豎眉毛瞪眼睛,聲色俱厲,沒想到她發起火來這麽兇,但也別有一番美麗。
我還是攔著不讓開,她略側移向前硬沖,推開了我的手臂。我可不能對著這個花瓣般嬌嫩的美女下重手,攔也不是,拉也不是,隻能由著她沖過去了。這麽短時間,估計楓羽雲還沒有給小邱穿好衣服,穿上多少得看他的熟練程度和運氣了,花心的家夥,你就自求多福吧!
我緊跟著美少女急走進了房間,裏面空蕩蕩的哪裏有楓羽雲的影子?小邱躺在床上,上身還是沒有衣服,被子也沒有完全蓋住,露出一條手臂和小半個胸膛,衣服淩亂丟在一邊,這個樣子實在太容易引人遐想了。
糟了……
美少女看到小邱的樣子,驚叫一聲,猛地轉身,戟指怒罵:“你,你……流氓,混蛋,禽獸!”
“不,不,不是我幹的。 ”我急忙搖手,剛才我離門口不遠,心裏也在防止楓羽雲逃走,所以可以肯定他沒有出來,那麽他是怎麽逃走的?房間裏面隻有床底下可以藏人,我低頭一看,裏面沒有人。我大喝一聲:“楓羽雲,你tmd的給我出來!”
沒人回應,美少女已經走到床邊,扯過被子蓋好了小邱,擋在床前,眼光落在桌子上,看到了設法壇的東西,更加憤怒:“原來是你用邪法把我同學攝來的,卑鄙無恥,臭流氓,死色狼,你把她怎麽樣了?”
我急得團團轉,房間裏面根本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這王八蛋躲到哪裏去了?現在隻能盡可能解釋了,我說:“你先不要激動,聽我解釋,使用邪法拘你同學的是別人,我剛好救了她。剛才你同學清醒了一下,有看到我跟那個人交手,你弄醒她一問就知道了,不要錯怪好人。”
美少女皺起秀眉,一臉疑惑,探了一下小邱的呼吸,掰開眼皮看了看,再搖了搖她,卻沒有醒來的跡像。美少女背對著我,突然迅速按手機上的號碼,開始報警了。
萬一小邱沒有看清楚剛才的情況,我就是跳黃河也洗不清了,在沒有解釋清楚之前可不能讓她報警。我急沖兩步,飛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拉過來,奪下了她的手機。手機已經撥出了報警號碼,但還沒有接通,我急忙掐斷。
美少女用力掙紮,但她的力氣不是很大,掙不開,於是張口尖叫:“救命……”
事出無奈,我隻能以最快的速度丟下手機,擰轉她的手臂,從後面摀住了她的嘴,剛剛還用類似的方法制住一個採花賊,這會兒卻又扣住了一個絕色美女,世事之奇莫過於此。
我在她耳邊低聲說:“不要叫,先聽我說,我不是壞人,是救了你同學的好人。你同學還沒有失身,隻是被脫掉了上衣,使用邪法的是另一個人,剛才……”
我本來想說採花賊剛才還在屋裏,但是我阻止她進屋,那麽我跟採花賊就是一路的了,所以我不能說實話了。如果楓羽雲逃走了,小邱也不清楚是誰拘她來的,唯一能證明我清白的人隻有老婆婆了,可是她神鬼莫測,從來沒有開過金口,哪裏能爲我證明?天哪,怎麽會變成這樣,我比竇娥還冤啊!
我不能自圓其說,隻能用反證法:“美女,你是不是比你同學更漂亮?假如我是壞人,現在你落在我手裏隻能憑我擺布,我會放過你嗎?”
美少女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這時我才發現她的嘴溫暖滑膩,溫熱氣息陣陣。我的臉就頂在她耳邊,絲絲秀發拂到我臉上,清雅如蘭的發香鑽入鼻端,連她的背部靠在我胸膛上,隔著厚厚的衣服似乎也有溫度和棉軟,讓我起了一陣異樣感覺——我必須扣緊她才能阻止她叫喊,不是故意拉這麽近。
我放柔了聲音:“你放心,我不是壞人,所以不會爲難你,由此也就可以證明我不會害你同學,做壞事的另有其他人。tmd,那小子太不仗義,我也不給他隱瞞了,用邪法把你同學拘來的人,就是那天在火車上跟我起沖突的長頭發年輕人。我怕他會對你下手,昨天一直在找你,今天在你們學校門口又等了一天。他也在找你,並且跟我一樣租了這裏的房子,他本來想施法拘你,結果施法出錯把你同學拘來了,關鍵時刻我出現阻止了他的惡行,因爲他罪不緻死,發誓悔改,所以我饒過了他。你突然出現,我怕你看到你同學沒有穿衣服,於她名節有損,所以叫他給她穿衣服,我阻擋你一會兒,沒想到那個王八蛋趁機溜了。”
“嗚嗚……”美少女用力掙紮著。
“事情就是這樣,你不要亂動亂叫,我就放開你。”
美少女立即用力點頭,我雖然不太相信已經說服了她,卻也不能一直這樣捂著她,隻好慢慢松開捂著她嘴巴的手,左手還是扣著她的手臂。
美少女臉上通紅,急喘幾口氣:“我,我相信你說的話,我可以帶我同學一起走了嗎?”
我笑道:“當然可以,但你這麽急著離開,顯然還是不相信我的話,一出門就報警來抓我了。我敢肯定那個混蛋沒逃遠,說不定就在這個房間裏面,用了什麽障眼法,我們先把他找出來。”
美少女道:“我同學還昏迷不醒,我不可能丟下她逃走吧?手機在你手裏我也不能報警,你放開我,我就相信你真是好人啦。”
這話也有道理,我完全松開了她,她轉過身來,揉著被我抓痛了的手臂,臉上既有驚懼之色,也有嬌羞不勝之狀,大概我剛才太靠近她的耳朵說話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29
第十二章名門弟子
美麗少女見我和顏悅色,神情從容,漸漸鎮定下來,走到床前查看她同學,說道:“你轉過身去。”
我立即轉身,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渡過難關了。以後處理事情一定要心狠一點,管別人甚麼名節不名節,採花賊就更不要給他面子了,要是直接揪著楓羽雲去見她,哪裡會有這麼大的麻煩?
後面傳來衣物抖動聲音,可能她在給小邱穿衣服,或者檢查小邱有沒有被侵犯。
“小邱,小邱……”美少女一邊呼叫,一邊拍她的臉,卻沒什麼動靜。美少女突然開始急速念咒語,什麼“安我精神,護我身形”之類,像是安神定魂的咒語。”
我有些驚訝,在火車上我就懷疑她也是修真者,沒想到真的會法術!
小邱打了個噴嚏,猛地驚叫:“啊——”
美少女急忙道:“小邱別怕,是我。”
“凝芷姐,我,我,嗚哇……”小邱大哭起來。
美少女道:“先別哭,你看一下是不是這個人欺負你。”
現在該到我洗盡冤屈成為英雄了吧?我滿懷希望轉過身來,小邱坐在床上,已經穿上了內衣,並且擁著棉被。她一看到我,立即又驚叫: “他是壞蛋,凝芷姐你快逃,救命啊……”
美少女大驚失色,條件反射立即往門口衝去。我傻了眼,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又把英雄當色狼,要是美少女跑到外面一叫,我真是跳黃河也洗不清了,我急忙追去:“不要跑,她弄錯人了。”
美少女狂奔,並且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有色狼!”
遠處響起一個清越的男人聲音:“淫賊,這回看你往哪裡逃!”
我擦,連淫賊都叫出來了,這tmd又是誰啊?早不來晚不來偏在這個時候來湊熱鬧。
天太黑,美少女不熟悉地形,慌不擇路,跑到院子就被亂七八糟的東西絆倒了。她剛剛爬起來,我已經衝到,一手攬住了她的身體,一手又摀住了她的嘴,轉身就往屋裡拖去,希望遠處那個管閒事的人不會找到這兒來。百忙中正好勒在她胸口,卻也顧不上惜香憐玉了,哪敢半點放鬆?
剛到房間門口,小邱也抱著衣服衝出來了,我只能鬆開美少女的嘴,把小邱也摟住,正好左擁右抱。兩人都大叫救命,現在這個樣子,說我不是採花賊連我都不相信了。
要是被她兩個人大喊大叫,引來大量村民圍毆,不是採花賊也會變成採花賊,被打死了找閻王都說不清。情急之下,我只能聚氣於頭,用我的額角撞美少女的太陽穴,把她撞昏了,再一記掌刀狠狠砍在小邱的側脖子上,把 也砍得閉過氣去。
我打昏別人的手法是從洞宮山幻境中學到的,那時用可以無限復活的土匪當靶子,都是有多大力氣用多大力氣,務求一擊必中,打中必昏。現在怕把人打死了或打成腦震蕩了,出手不敢太重,以至於剛才沒有徹底把楓羽去打昏,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把美少女撞壞了。
一個人在院子的圍牆上沿著牆頭飛奔而來,眼神相當好,已經看到我了(屋裡有一點燭光照出來),大叫:“淫賊,放開那個美女!”
受了許多冤枉氣,我也火了,放下手裡的人,喝道:“胡說八道什麼,你才是淫賊呢!”
那人從牆頭飛躍跳落,落地聲音並不大,毫不停留飛奔而來,聲音洪亮還帶著幾分稚嫩:“龍門派弟子王誠鈞在此,無恥淫賊還不束手就擒!”
我著實吃了一驚,我兩次冒充了全真教弟子之後,有些過意不去,於是刻意打聽了一下全真教的情況,現在對全真教已經有所了解了。龍門派是全真教最興盛也是最主要的支派,人多勢眾,名人輩出,如今幾乎就代表了全真教,執當今道教之牛耳,他們的祖師爺就是大大有名的長春真人丘處機。來人報出響噹噹的名號,當然不可能是淫賊,而我則十足像淫賊了。
我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我曾經冒充全真教的人,現在卻被全真教的道士當成淫賊來抓,真是諷刺啊!
王誠鈞衝到我面前一掌打出,掌帶風聲,勢沉力猛,顯然是練過武功的。我急忙側閃,左腳橫掃,右拳接著打出。不料王誠鈞招式沒有用老,騰身飛踢,一腳踢在我肩頭,差點把我踢倒了。我還沒疲穩,他又一拳打來,快得驚人,我只能打起精神以六合拳應戰,全神貫注,顧不上辯解了
交手才幾個回合,我就中了他好幾下。人家是名門正宗弟子,有名師指點,根基紮實,我總共只練了半年多,學的六合拳也不算正宗,差距是擺在那裡的。而且他一身正氣,理直氣壯,著實增加了氣勢;我雖然沒有做壞事,卻處於無法辯解的處境,心已經有些慌了,在氣勢上也輸給他。
很快我就發現不妙,不僅我的武功不如他,我的夜視能力也沒有他好,缺少夜戰訓練。他閃挪騰躍,靈活自如,能輕易避開我的攻擊,我卻很難看清他出招,等到看清時已經來不及招架了。棋差一著,束手束腳,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很快我就手忙腳亂不成章法,什麼拳法要點都顧不上了,哪裡還有什麼四合、六合?完全憑本能應戰。不料這樣一來,我反而進入了楊老子訓練我的狀態,在挨打中反擊,不需要看太清楚,在他打中我時就是最好的反擊時刻,他打我兩下 我也要打他一下,拼狠勁了。
挨打其實也是一種學問,比如肩頭被打中時,可以用卸、滑的技巧,身體微側,對方的勁力被卸開了一部分,拳掌就滑過去了;比如腹部被打中,可以彎腰收腹,既拉開了敵方的攻擊距離減小衝擊力,腹肌收縮也可以阻擋攻擊;比如胸膛被打中,聚勁崩緊肌肉就不會傷到內俯……其實每個人天生就有這樣的反應能力,在被擊中前的瞬間做出反應,經過嚴格訓練後,反應會更快,更自然地做到減少損傷,這就是挨打功夫。
我在幻境中被楊老子痛打大半年,可不是白打的,現在就見效果了。我被王誠鈞打幾下沒什麼大不了,他被我打中卻情不自禁叫痛,論挨打能力他遠不如我……想一想也就知道,名門正派的弟子,會學挨打麼?
我不講拳法套路不按常規出牌,他預料不到我的攻擊方式,也只能憑本能反應,這樣一來,以我 之長攻他之短,我雖然落在下風,他要打倒我也沒那麼容易。
“小淫賊,果然有兩下子,難怪這麼猖狂。”王誠鈞估計難得有表現的機會,對手越強打敗了就越有成就感,所以有些興奮,步步緊逼。
“靠,你不是道士,假冒的?”遠處煙花一閃,我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可能還不到二十歲,也不是道士打扮,是個小帥哥。
“俗家道士懂麼?乖乖跟我去見官,別逼我下狠手。”
“蠢貨,我不是採花賊,你弄錯了……”
王誠鈞突然大喝一聲,旋身連環三踢,我招架不住只能連連後腿,一腿踩在一個柔軟的東西上面。其他東西肯定不會這麼軟,那就一定是倒在地上的人了,也不知是哪一個美女的哪一個部位。
我心裡發慌,急收腳時胸口吃了一掌,身不由己撞在木壁上。王誠均又狂風暴雨般攻來,嘴里大叫:“小淫賊,居然辣手摧花,連美女也踩……”
門口有一點亮光,我能看清他的動作了。我向側面一晃似要逃開,他撲過來時我卻以背部向他撞去。他沒想到我會用這麼古怪的打法,愕然中一拳打向我的後腦,我卻在這時彎腰低頭躲過了。我的屁股撞在他身上,但這不是攻擊招式,真正的攻擊是我的手肘,向後狠狠撞向他心窩。
王誠鈞不愧是名門弟子,竟然在伸不開手的情況下屈臂架住了我的肘衝。但我這一招還有後著,後肘遇阻時,前臂像是彈簧反彈一樣上揚後擊,拳背正中他的側臉,打得他向後跌退,慘叫一聲。
算他反應快,想當年我為了對付楊老子自創這一招,把楊老子的鼻血都打出來了。
難得佔了上風,我急忙衝過去狂攻,不料王誠鈞左一晃,右一晃,歪歪斜斜,正好每一次都避開了我的攻擊。有時他明明就在眼前,等我拳頭打出時他又剛好閃開了,我正覺得奇怪,胸口被他打中了一掌。這一掌力量巨大並且勁力直透內腑,我感覺肋骨和內臟都碎了,喘不出氣來,全身無力向後倒下。
“打死了你也是活該!”王誠鈞怒喝一聲,搶步向前,又一掌向我胸口擊落。
完了,這次我是真的擋不住了。
我閉目等死,但是好一會兒他還沒有打下,也沒有聲音。我睜眼一看,他半彎著腰左手後揚,右手高舉欲擊,保持著很可笑的姿勢不動,臉上的表情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眼神卻是茫然的。
這……這是在擺酷,還是被人點了穴道?
“赫赫赫……”王誠鈞後面傳來陰森古怪的笑聲,正是幽靈一樣的老婆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30
第十三章聯手
不用多說,肯定是老婆婆制住了王誠鈞,救了我一命,但是她爲什麽出手救我呢?
老婆婆繼續怪笑著,越來越大聲,身上也散發出很可怕的氣勢,眼睛閃動著藍綠之光,妖異之極,像妖怪更多過像人。
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她這是徹底瘋了嗎?即使瘋了也不會變得這麽可怕啊。
老婆婆掄起拐杖,向著王鈞當頭敲下,那麽沉重的木杖要是打實了,天靈蓋不被敲碎就怪了。
我急忙用腿一掃,掃中了王誠鈞的小腿,他的身體就倒下了,老婆婆的拐杖敲在他的肩頭上。雖然王誠鈞剛才還想置我於死地,但那是因誤會引起的,他本身不是壞人,最初也對我手下留情了,所以我下意識地救他。
王誠鈞倒地後慘叫了一聲,姿勢也改變了,但還是躺在地上不能動。我掙紮著站起來,胸部還是一陣陣疼痛和氣悶,傷得很嚴重,但骨頭應該沒有斷。
老婆婆以兇厲陰狠的眼光望著我,長長的白頭發開始飄動、鼓蕩,很快整頭白發都飛揚起來,身上散發出強大的氣勢,附近起了一陣陣冷風。前幾次在夜裏見到她雖然像鬼魅,至少還有幾分人氣,此刻卻完全沒有人的氣息了。
我又驚又怕,這倒底是人還是妖啊?或許是她在這充滿煞氣和戾氣的老宅裏面太久了,已經漸漸失去本性,今夜是正月十五月圓之夜,隻怕她的邪性達到了最強的時候,又受了些刺激,完全失控了。
旁邊傳來美少女的聲音:“不好,她被邪物控制了,你有什麽法器可以用嗎?”
看來我還是懂憐香惜玉的,下手太輕,這麽快她就醒了。說到法器,我立即想到了魯班尺,但是這會兒卻放在西廂第二間的背包裏。我試著後退了兩步,老婆婆並沒有追來,我急忙轉身沖進我的房間,迅速摸到了背包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拉開拉鏈。
美少女正在吃力地拉她同學小邱,想把小邱拉遠一點,但是這個舉動卻引起了老婆婆的注意,猛地轉向了她。我急忙跑過去,擋在她前面,摸到了背包裏的魯班尺抽了出來。
老婆婆眼光閃動,臉上好像也有些表情變化,但是太黑了我不能確定。接著她巍巍顫顫地伸出了左手,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給……給我,我,我的……”
我有些明白了,她幾次來找我,不是對我青眼有加,而是能感應到我帶著的魯班尺!至於她沒有攻擊我,可能與我持有魯班尺有關,也可能是我使了藏身法起效果。可是我的魯班尺怎麽會是她的呢?我當然不能給她,緊緊地握著魯班尺:“你是誰,認得這把尺嗎?”
老婆婆愣在那兒,氣勢沒有那麽可怕了,喃喃自語:“信物,信物……本派信物,不得無禮。”
我這把尺是魯班門的信物?
老婆婆突然又變得兇厲:“給我,我的,我的……給我!”
美少女在我後面說:“她應該是被邪靈控制了,時而清醒,時而糊塗,萬一她壓制不住邪靈,完全泯滅本性,就會殺了我們!”
我脫口而出:“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啊!你的魯班尺也許可以鎮住她,敲她的頭試試。 ”
老婆婆氣勢懾人,沒敲她還好,萬一敲了她沒效果,她就會暴走了。我高度緊張,自然把魯班尺握得特別緊,精神也集中到了魯班尺上,突然感應到裏面有一股活潑的氣息透進我的身體。
以前我不止一次感應到了魯班尺蘊含著某種能量,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清晰。那種感覺就像冬天的陽光一樣讓人溫暖,握著它,就像與最信任的夥伴牽著手,讓我精神大振,信心倍增。
我自己還沒有意識到,我身上也散發出了強大的氣勢,老婆婆顯得有一點兒畏懼。她突然道:“殺了我,快殺了我!”
殺這麽一個老人……我心裏略有些猶豫,氣勢就弱了,老婆婆一晃就到了我眼前,奇快無比地抓住了魯班尺另一頭,用力扯過去,尖聲怪叫:“給我,給我!”
我當然不能被她搶走了,用盡全力抓緊往回扯,但是卻扯不動,真難想像她那骷髏架子一樣的身體有這麽大的力量。緊接著一股陰寒兇戾的氣息透進了魯班尺,沿著魯班尺向我逼來,魯班尺開始急促顫動,眼看就要脫離我的手。
這絕對不止是物理的力量,還有精神層面的影響,讓我感到非常難受,不能呼吸,不敢抵抗,悲觀沮喪隻想要放開手。
絕對不能失去魯班尺!我丟下了左手的背包,雙手都握著魯班尺,自然而然運起凝神訣的心法與之對抗。我的精神一凝聚,各種不舒服就不那麽明顯了,魯班尺的氣息變得浩然正大,與我的精神結合爲一體,我就是魯班尺,魯班尺就是我,完全擋住了邪力的入侵。
但是我隻能勉強保持不被邪靈控制,魯班尺不被搶去,談不上壓制對方,這樣下去時間久了我還是撐不住。那個邪靈遠比我強大,要不是我能與魯班尺內蘊含的能量相結合,根本就擋不住。
我不敢分心多想其他事,但還能知道身邊發生的事,美少女拿了一個什麽東西,在我和老婆婆周圍地上畫來畫去,頗爲複雜。畫了一會兒她說:“糟糕,我什麽都沒帶,空有陣紋也沒有用,這可怎麽辦?餵,色……你,你有鎮邪之類的符嗎?”
我根本沒有辦法分神說話,她倒也不算太笨,立即去我的背包裏面找,找到了專門放符籙的袋子。但接著她抽出幾張符來藉著屋裏照出來光芒湊近一下,又叫苦不疊:“你的符跟我的完全不同,我不知道怎麽用,你能放開他來發動符法嗎?
我無法回答她,而且我相信我畫的符不太可能鎮住邪靈,符法不是我的強項。美少女道:“看樣子你是不能動了,要不你先堅持著,等我去畫幾張來試試。”
我能等到她畫符嗎?這時躺在地上的王誠鈞有些艱難地發出聲音:“我來,我有辦法!”
我頓時精神一振,他是名門正派弟子,應該有幾把刷子,如果在場有人能鎮住邪靈的話,那就一定是他!雖然他們都誤以爲我是採花賊,但採花賊是人,人與人是同類,邪靈則是異類,在面對異類的威脅時,同類必須先聯手對抗,於是美少女、“採花賊”、道士形成了臨時三人組了。
王誠鈞搖搖晃晃站了起來,腳踏步罡,手掐法訣,口念咒語,繞到了老婆婆身後。美少女突然道:“注意不要打死了老婆婆,她也是受邪靈影響的人啊!而且她死了,邪靈就會完全控制她的身體,或者逃走……”
王誠鈞可能也沒什麽經驗,像我剛才一樣脫口而出:“那怎麽辦?”
“隻能先鎮壓住,再想辦法,要是我師父在這裏就好了。”
王誠鈞“哼”了一聲,顯然因爲美少女輕視了他有些不高興,掏出了一疊可能是桃木片製成的符,繞著我和老婆婆走,一邊走一邊往地上放,分八卦方位。放完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張很大很複雜的符籙和一把小小桃木劍,大喝一聲,用桃木劍重重地把符籙插在地上。
我感應到了魯班尺上傳來的邪力突然減弱,有一種異樣的壓力籠罩了附近,但這種壓力對我並沒有影響。在近距離內,我看到了老婆婆的表情變得非常可怕,她突然舉起右手的拐杖向我頭上敲來。
我大吃一驚,避不了,又不甘心放開魯班尺逃開,隻能鬆開一隻手去接。還好距離很近,老婆婆的拐杖落下來時還沒足夠的慣性和加速度,我托住了拐杖的中部受力也不是很大。盡管如此,我還是感覺很沉重,既使是一個強壯的大漢也沒這麽大的勁。
我不肯放手,她也不肯放手,相持不下。很快 發現她的邪力變弱了,而我和她周圍勁氣鼓蕩,急風亂旋,放在地上的桃符開始震動起來。這是邪靈分出力量去對抗王誠鈞的陣法了,但我隻是輕鬆一點,還是沒有辦法反制它。
王誠鈞連著掐了幾個法訣隔空打向老婆婆,卻沒有什麽明顯影響。原來這個邪靈與老婆婆長期同處一體,血脈相連,難分彼此,邪性沒有發作起來連喵太都感應不到。因爲與人很相似,又躲在人體內,各種鎮壓邪魔的法訣、法術效果都不明顯了。
我敢肯定王誠鈞此時的臉色肯定很不好看,而且他佈置的可能是陣法的東西也鎮不住邪靈,八塊桃符已經在亂跳,作爲總樞杻的桃木劍和符籙也開始震動,隨時有可能跳起來。
王誠鈞急忙用手抓著桃木劍壓住,突然啊的一聲向後跌倒,眼看紙質的符籙就要被狂風絞碎。
“喵嗷——”
一聲洪亮激昂的貓叫聲,一個黑暗疾射而來,沖到 籙前翹起一條後退,撒出了一泡液體。
王誠鈞慘叫:“完了,你這個畜生!”
我也在心裏叫苦,喵太啊喵太,你平時愛往我畫的符上面撒尿也就算了,怎能在這危急時刻撒到別人的符籙和法劍上面?這是頑皮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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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封印
奇蹟出現了,喵太的尿剛撒在符籙和桃木劍上,狂暴的氣流突然消失了,八塊桃符也不蹦跳了。我感應到老婆婆體內的邪力明顯消退,變虛弱並且有些畏縮的味道……難道喵太的尿能增加符籙的威力?
我突然想到喵太愛吃雞血拌硃砂,這兩者都是至陽之物,有克制鬼邪的功效,久食之後它的體質肯定有了變化,而且它還跟了洞宮山的神仙一段時間,它的尿能克制鬼邪也不算奇怪。以前它老是往我畫的符上面尿尿,極有可能是在給我的符增加威力,我卻全給扔了。
喵太一泡尿還沒有撒完就躥向老婆婆,把一部分尿液撒到了她小腿上,然後躍起咬住了老婆婆拿拐杖的手。
王誠鈞和美少女同時沖過來了,一個拍向老婆頭頂,一個按向老婆婆後背,嘴裏都在飛快地念著咒語,大喝“開金井!”“定!”“移!”之類。
突然之間一切變得安靜了,老婆婆的眼睛不再發光,軟綿綿倒下,兩人急忙扶住,喵太也鬆口了。我感覺魯班尺有了些變化,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愕然望著兩人。
王誠鈞問:“你用的也是封印的咒法嗎?”
美少女道:“算是吧,你把它封印在哪裏?”
兩人的眼光都望向我手裏的魯班尺,我立即明白了,邪靈並沒有被除掉,而是被他們一個用封印咒法,一個用轉移咒法,弄到我的魯班尺裏面了。那麽我的魯班尺不是變成邪物了?
“餵,餵,你們怎麽能沒有經過我同意,就把它封印到我的法器裏面?”我非常憤慨,大聲抗議。
美少女道:“除了你的魯班尺外,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封印了,機會稍縱即逝,來不及跟你商量。”
王誠鈞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商量什麽,爲了降魔除妖污了法器有什麽大不了?我的法劍也被玷污了,還有我師父送我的陣眼符,那隻死貓……”
他突然意識到喵太並不是在破壞,而是立了大功,急忙放下老婆婆去檢查他的桃木劍和符籙,嘴裏大呼小叫:“這怎麽可能?貓尿不是污穢之物嗎?爲什麽我的法劍沒有被玷污,反而陽氣更足了?”
美少女已經在盯著我腳邊的喵太,表情很驚訝:“剛才要不是它咬住了老婆婆的脈門,讓邪靈不能逃走,我也轉移不了。”
“明明是我封印的好不好?”王誠鈞不服氣。
美少女冷笑:“切,剛才要不是這隻貓撒一泡尿,你的陣早就破了,什麽名門大法,還不如一泡貓尿。”
“你,你……簡直就是放屁,我的本事還沒有使出來呢,要不是剛才我被邪氣入侵受了重傷,鎮住這區區邪靈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個黃毛丫頭又懂什麽?”
“哇哦,這麽厲害啊,難道你是龍虎山張天師?”
王誠鈞傲然道:“龍虎山有什麽了不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人王誠鈞,龍門派第二十四代傳人,我師父就是……算了,說了你們還以爲我徒憑師貴,打著我師父的名頭到處招搖。”
“哇,真了不起,可是剛才爲什麽又要問我怎麽辦呢?”
“我有問嗎?我,我那是受你誤導……”
我忍不住打斷了他們的話:“你們有什麽問題等會兒再爭好不好?你們把邪靈弄到我的魯班尺裏面,誰來負責?”
王誠鈞怒目瞪向我:“淫賊,我正要找你算賬呢 ,你還敢囉嗦!”
被人叫了一夜的淫賊,我也火了:“你tmd嘴巴給放幹淨一點,我是淫了你姐還是淫了你妹,莫名其妙就罵我淫賊,我可以告你毀謗罪,名譽損失和精神損失你賠你起麽?”
王誠鈞被我罵得傻了眼,望向美少女:“剛才是你叫救命嗎?是他非禮你嗎?”
美少女道:“救命是我叫的,但是……但是他沒有非禮我,也不能確定他是色狼。”
王誠鈞怒道:“不確定你亂叫什麽?”
美少女可能已經知道誤會我了,但她不肯認錯,美女就是有不講道理的特權,大聲道:“我愛叫就叫,關你什麽事?”
“你……你們兩個狼狽爲姦,都不是好東西,要是被我知道你們做了壞事,雖千萬裏我必取爾等首級!”王誠鈞說著轉身就走,以左手按著右邊肩頭,顯然傷得頗重。
美少女恨恨道:“多管閑事,莫名其妙,動不動就想殺人,像個道士嗎?”
我苦笑,人家說的是場面話,怎能當真?好在她已經沒有再懷疑我了……突然我有些驚訝,王誠鈞誤會我,我並不太放在心上,美少女誤會我,我要焦急得多。
我過去蹲下身查看老婆婆的狀況,美少女對我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對不起,剛才我是慌了神,所以……”
我沒好氣道:“爲什麽現在又相信我了? ”
“因爲你是魯班門的傳人,魯班門的人一般比較正派,不會幹人神共憤的事。”
“你怎麽知道我是魯班門的人?”
“剛才老婆婆不是說你的魯班尺是'本門信物'嗎,以魯班尺當信物的隻有魯班門,而且你這把尺與現在看風水的人用的魯班尺不一樣,這是魯班真尺,看到你拿出這把尺,我就有八成相信你不是壞人了。再回想之前的經過,你確實沒有爲難我,真的放了我,你的眼神和語氣都是真誠的,所以就可以完全肯定你不是壞人了。”
她相信我了,那麽我的罪名也就沒了,而且剛才她還有在王誠鈞面前維護我的傾向,對魯班門頗有敬意,我一個大男人也不能再跟她斤斤計較。我笑道:“壞人也有可能拿著這樣的魯班尺啊。”
“但是你顯然能使用它啊,並且連命都不要也不肯放棄,這證明它對你來說非常重要,不可能是花錢買的或是路邊撿到的。”
我有些驚訝,通常來說女人胸大就沒腦,她卻是漂亮與聰明並重,學識淵博,有很專業的知識和能力,心思慎密,推測合情合理,讓我有一種遇到了知音的感覺。
老婆婆昏迷不醒,呼吸微弱,我隻好把她抱起來,走進西廂第一間放在床上,然後按了一下開關,還好燈會亮。美少女在外面叫:“你能出來幫我一下嗎?我擡不動她。”
我走出屋外,美少女抱著小邱上半身,用一件外衣包著她,她也在昏迷中。我不知該怎麽下手,剛剛還被人罵淫賊的,現在哪敢亂動?
美少女嬌嗔道:“愣著幹什麽,把她也抱進去啊,都快凍僵了!”
“我怕被人當色狼。”
“假正經,剛才沒穿衣服你都看到……”美少女發現自己失言,話沒說完臉就有些紅了。
我隻好上前從她手裏接過小邱,打橫抱起來,還好不是很重,要不然我這時胸口還在痛,真抱不動。進了屋把小邱也放在床上,我多了個心眼,一人放一頭,以免小邱醒來一睜眼看到老婆婆,又嚇得怪叫。
美少女問:“我同學爲什麽會誤會你是色狼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聳了聳肩:“誰知道怎麽回事,可能她被採花賊拘來時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時剛好看到我沖進房間,她沒看到採花賊的臉,卻看清了我的臉,所以把我當成壞人了。昨晚是我租了這一間,今天早上我出去找你,在你學校門口等了一整天,出租房屋的人以爲我走了,又租給那個色狼……”
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本來我覺得楓羽雲這個人還不算壞透,有心替他隱瞞,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他居然在關鍵時刻丟下了我,害得我好慘,現在當然不會替他說好話了。
聽完事情的經過,美少女問:“你就因爲怕他會對我不利,所以昨天找了我一天,今天又在學校門口等了我一天?”
這回輪到我有些臉上發熱了: “你別誤會,我不是因爲對你有好感才想保護你,隻是不能讓壞人得逞,或者說是爲了讓我自己能心安……”
美少女的眼光有些異樣,微笑道:“這更證明你是俠肝義膽啊,我很敬佩。我姓段,段凝芷,很高興認識你。”
說著她就大方地伸出手來,纖纖玉指有如羊脂白玉雕成的,我伸手與她相握,隻覺她的手綿軟柔滑,略顯冰涼,那種感覺直傳到心靈深處,好像連魂魄都有些在蕩漾。
我以極大的定力,很快放開了段凝芷的手:“我叫易銘,容易的易,銘記的銘。”
這是我離家之後取的名字,易銘就是“易名” ,代表我用的是假名,也不算是騙人。
段凝芷道:“在火車上我見你很輕率就出手,之後又看到你在我們學校門口晃悠,先入爲主把你當成壞人了,然後在這兒看到你和我同學在一起,所以誤會了,再被我同學一叫慌了神,所以……真不好意思。”
“算了,現在不把我當壞人就行了。在火車上我不是輕率,而是把他誤會爲仇人,實際上當時是他先出手暗算我。”
“哦,原來如此。”段凝芷看了一眼坐在我旁邊的喵太,很感興趣,伸手去摸,“好可愛的靈貓,既聰明又厲害,要不是你拿著魯班尺,我還以爲你是靈獸門的人。”
我心中一震,她不僅知道魯班門,還知道靈獸門,她究竟是什麽來曆?我本來是想要問她的,但是這時卻被一件出人意外的事分散了精神——喵太不僅讓她摸,還讓她抱了起來,被她抱在懷裏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除了我之外,它從來不讓別人碰一下,現在居然屈服於美色之下了,這隻死色貓!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32
第十五章器靈
段凝芷愛憐地撫摸著喵太的毛,看得我好不眼紅,她倒底有什麼神奇本事,能讓喵太乖乖聽話,難道她也是靈獸門的人?
我還沒開口,她先開口了:“它叫什麼名字?”
“喵太。”
“喵太?好奇怪的名字,有點萌,跟它可不太相稱,它應該有個霸氣的名字。”
我笑了笑,她雖然聰明,未必能想到我給喵太取名字的喻義,喵太這個名字就很霸氣而且很尊貴。
段凝芷突然“咯咯”嬌笑起來問:“為什麼它的尿尿能增加符法威力克制邪物呢?我一想到剛才的事就想笑。”
我不答反問:“你是靈獸門的人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聽說以前曾經有一個靈獸門,專門馴養靈獸,與靈獸同修,現在也不知還有沒有傳人。你這隻貓……喵太,實在太神奇了,所以我想到了靈獸門。”
“實際上它正是一位遊戲風塵的靈獸門前輩找到的,施法開竅時被我意外打斷……”我把遇到老騙子清風的經過大略說了一遍,主要是關於喵太的。
段凝芷很感興趣,問了一些當時的細節,最後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不是魯班門的正式傳人呢。”
我能肯定她不是屬於邪派的人,對我也沒有敵意了,所以我說實話:“我祖先是魯班門的人,但我沒有正式拜師,最近才繼承了這把尺,自學了一點皮毛而己。你呢,比那個小道士還厲害啊!”
段凝芷剛才與王誠鈞針鋒相對時,爭強好勝一分都不讓,這會兒卻很謙虛:“哪有,我也只是學了一點皮毛,剛才主要是靠你纏住了邪靈,還有喵太幫忙,我和小道士只是趁機敲悶棍而己。哈哈……”
“你知道魯班門和靈獸門,又會法術,難道你也是八大旁門的人?”
“我……我不能說,不是我不肯告訴你,而是沒有得到我師父的允許不能告訴別人。我會把遇到你的情況告訴她,等她同意了我就告訴你。”
尊師重道,信守承諾是優良品德,她這麼說我反 更尊重她了。但是我的魯班尺裡面有了邪靈,這可怎麼辦?我有些擔憂地拿起魯班尺來看,外表看上去沒有什麼變化,握在手裡也沒有特別的感覺,但我又能肯定有了些變化。
段凝芷也在看著我的魯班尺,問道:“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通常情況下法器是不讓別人碰的,更不能給女人接觸,因為別人的氣息會對法器造成影響,月經期的女人影響更大,但段疑芷本身會法術,應該知道這一點,她既然開口了,就代表身上是乾淨的。
我把魯班尺給她,她放下喵太捧著魯班尺微閉雙眼凝神感應,過了一會兒說:“我猜這個邪靈不是精怪鬼魅,而是老婆婆祭煉了很多年的一件法器有了靈性,也就是器靈,它帶著邪性,反過來影響了老婆婆。因為它本來是器靈,跟你的魯班尺又是同一個門派的人祭練的,所以受你的魯班尺牽制著不能離開,受到打擊之後就留在魯班尺裡面了,不一定是我和小道士的功勞。”
我連連點頭,雖然她比我還小幾歲,但是她的知識面卻要超過我,剛才連小道士也像我一樣問計於她。她只是捧著魯班尺一會兒,就能弄清情況,這說明她的靈識非常強,肯定比我強。
我查看老婆婆兩隻手,沒有前幾次看到的厭勝錢。我對段凝芷說:“你猜的八九不離十,這一家人擅長下鎮物,之前我看到老婆婆手裡有一枚厭勝錢,可能就是你說的養成器靈的法器。喵太感應不到異狀,那是因為器靈與老婆婆形如一體,就像是同一個人的兩種性格。至於器靈帶邪性的原因,是這棟宅子被人詛咒了或下了鎮物,老婆婆長期住在這裡受了影響。”
段凝芷也連連點頭,雙手捧著把魯班尺還給我,我有些苦惱:“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器靈會不會影響我,我要怎麼清除它?”
段凝芷道:“據我所知,只有那些傳說中的法寶神器形成的器靈才有完整的靈識,普通法器養成的器靈都很弱小,只有簡單的或不完整的思維能力,要依賴主人才能發揮作用。現在它停留在你的魯班尺裡面,如果它不與你產生感應,就等於不存在;如果你能感應到它並且建立共信共享,就能使魯班尺的威力更大。但是 體要怎麼做我也不知道,我不擅長這方面,而且我學到的東西真的不多,都是理論。”
這時大門方向傳來一些聲音,並且有手電光閃動,我急忙出去查看,段凝芷也跟了出來。走到門口,只見幾個人打著手電筒在門前探頭探腦,竊竊私語,看到我們後,所有手電光都集中在我們身上,有個男人問:“你們是誰,在這里幹什麼?”
我說:“我租了這裡的房子,阿貴租給我的。”
其中一個婦女聲音道:“對,他是租這裡,今天早上還在找阿貴。”
先前那個男人問:“剛才好像有人叫救命,發生了什麼事?”
段凝芷有些尷尬:“沒事,沒事,是我叫的,剛才燈滅了,我嚇了一跳。”
眾人鬆了一口氣,不願在這裡多留,嘀咕幾句就迅速走了,還好是美女說的話,換了是我這樣說可能他們要大罵了。
回到屋裡,小邱手腳在動,快要清醒了,段凝芷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先出去迴避一下。我到了外面,聽到段凝芷在安撫小邱,叫她不要害怕,然後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小邱說她好像做了一個夢,愛上了一個帥哥,跟那個帥哥私奔了。但後來好像那個帥哥變心了,不愛她了,並且脫她的衣服,她完全不能抵抗,突然有一個人出現打破了她的夢……
小邱所描述的夢中情人的樣子是完美的,與楓羽雲相似,與我卻不太像,至此我的嫌疑完全消除了。之前小邱誤會我,確實是因為剛剛醒來,思緒混亂,又在極度驚恐之中,下意識地就大叫了。
小邱受驚過度,急著要走,段凝芷只能先陪她走了。出門時小邱看到我,還是有些驚恐和畏懼,她真是被嚇壞了。段凝芷則有些戀戀不捨的樣子,扶著小邱往前走還回頭了兩次——也許她不是對我感興趣,而是對我的法術感興趣吧?我心裡這麼想。
突然我發現因她的離去有些悵然若失,在火車上第一次遇見她時,只想把她當成旅途中的過客,沒想到後來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居然開始惦記她了。
實際上我是在逃避,前不久因為窮被女朋友甩了,所以我對漂亮的姑娘懷有一些敵意和戒備,不願輕易放開心扉。但現在我無法逃避,她的美麗、聰明、博學、睿智和神秘已經深深吸引了我,她並非我最初想像的花瓶樣女子,也不是高高在上高不可及的,實際上我跟她也沒多大差距,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她?要是能與她一起花前月下,一起討論研究咒法,那是何等寫意?牽著她的小手出去逛街,也能羨慕死一大片啊,有這樣的伴侶夫復何求?
可是我跟她真的沒有距離嗎?我並不了解她,不知道她的家庭情況,從哪裡學的法術,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也許她已經有了傾心的人,我要是這樣就開始自作多情豈不成了笑話?
更大的問題是我現在還在避難時期,跟她來往會不會連累了她?也許這個才是我面臨的最大問題。
……
當一個人開始胡思亂想時,就是已經開始愛或者想要愛了。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突然想到段凝芷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她比小邱至少遲了五分鐘才到達,小邱在路上行步較慢,所以段凝芷應該是在小邱離開宿舍十來分鐘後才開始找她,怎能找到這裡來?
不過再一想,對於會法術的人來說,追踪到這兒也不算奇怪。眼前還有更奇怪的事情呢,楓羽云不太可能從門口出去,可是屋裡沒有地方可以藏人,也沒有其他出口,他怎麼會憑空消失了?
我再次掃視屋內,眼光落在桌子上,楓羽雲設法壇的東西都在。我靈機一動:“喵太,你能找出那些東西的主人嗎?”
“喵~”喵太叫了一聲,躥進了床底下,裡面立即傳出驚叫聲:“哎喲,不要咬我,不要咬我……”
他居然在床底下?之前我看過幾次裡面明明沒有人,俯身往裡面看,果然楓羽雲在裡面,喵太咬著他的腳用力往外拖。我也探手進去抓住他的腳,強行拖了出來,朝他肚子狠狠兩腳,怒罵:“媽的,我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你卻反過來害我,你這個沒人性的東西,剛才我就該把你的命根子踩爛!”
楓羽雲這時沒有神功護體,捂著肚子蜷著身體:“大哥,別打,別打,我不是故意要害你啊,換了你是我,剛才你會站出來承擔一切嗎?”
“會!”我毫不猶豫回答,“我跟本不會做你這樣的事,所以我不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就你這樣的德行,段凝芷會喜歡你嗎?別說你的邪術影響不了她,就是能影響到她,邪術能讓你得到真的幸福嗎?”
“我……我不知道。”楓羽雲深受打擊,我和喵太放開了他,他坐在地上,抱著頭哭喪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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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老前輩
見楓羽雲那副樣子,我也下不了手再打他了,沉默了一會兒,楓羽雲像是自言自語:“本來我的偉大理想是玩遍天下各種美女,但是這個理想在見到她之後改變了,只要擁有她一個就足夠。要是她不愛我,你又逼我發誓不能用法術拘人,我就沒有了人生理想,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可以去死!”我還是不解氣,惡言以對。
桃羽雲卻打起精神來:“我這麼帥,又有錢又會法術,床上功夫就更不用說了,不管哪個女人一試就離不開我,我就不信她會不喜歡我。你等著瞧,我一定能把她追到手!”
“你……”我差點又給他一腳,但我卻不能限制他對段凝芷使用邪術,實際上他之前發的毒誓有漏洞,他可以把任何一個美女當成未來的妻子進行施法,最後人家不嫁給他也不算是違背了誓言,況且現在離婚跟家常便飯一樣,離了婚又可以找一個,他同樣可以對多個人下手,這個傢伙比我想像的還要狡滑。
我的眼光開始變冷,殺機隱現,楓羽雲看到我的眼神嚇了一跳:“我,我知道你也喜歡她,你是想殺了我就沒人跟你競爭吧?”
我冷冷道:“用不著使激將法,我不殺你,但你要是敢對她使用邪法、協迫、強迫等不正當手段,我絕對會一刀割了你引以為傲的那一部分!”
“行,行,我們公平競爭,今天你對我網開一面,以後要是你落在我手裡,我也放你一次!”楓羽雲說著跳了起來,迅速收攏他的東西,裝進背包裡急急忙忙走了。
我沒有阻攔他,也不怕他的挑戰,段凝芷要是見到他,不海揙他一頓才怪了,小美女性子剛強得很。不過我得盡快通知段凝芷防範他,剛才她走得急,我居然忘了向她要手機號碼,要是她不來找我,我想找她還不容易呢。
她會再回來嗎?
“咳,咳……”
我正在愣神,床上的老婆婆突然咳了起來,我急忙停止紛亂的思緒,走到床邊看她:“阿婆,你感覺怎麼樣?”
老婆婆咳了幾聲,翻身探頭吐了一口濃痰,又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眼角有眼淚滾落下來。
看樣子她已經神智正常了,想到家破人亡只剩一個人,十幾年來淒涼孤單,怎能不傷心流淚?我本來有很多事想問她,現在實在不合適,想安慰她幾句,也不知怎麼開口,因為我並不知道她的痛苦有多深。
過了一會兒我問:“阿婆,你要喝水嗎?”
老婆婆睜開了眼睛,眼珠子雖然有些渾濁,眼光卻深沉穩定,轉頭望向我時帶著些許慈愛,然後掙扎著坐了起來,說的卻是帶著點京腔的普通話:“你的魯班尺是從哪裡來的?”
“是我曾祖父留下的。你認得這把尺?”
老婆婆問:“你曾祖父……還在嗎?”
難道她認得我太公?這個可能性不太,我說:“他已經去世好幾十年了,但這把尺子是我曾祖母藏著,最近才給我。”
老婆婆沉默了,像是在回憶,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很小的時候,那時是吳家的童養媳,見過這把尺……當時在一個老人手裡,還有一個少年跟著他,那少年可能就是你曾祖父。那個老人跟我們家有些源淵……這樣說來,先夫與你曾祖父算是師出同門。唉,我卻差點害了你,真不如早點死了好!”
我又驚又喜,真沒想到在這兒找到了與太公有關係的人,也許能從老婆婆這兒打聽到《魯班門秘傳抄本下卷》的消息。我恭恭敬敬地說:“前輩不要自責,您並不是有意要害我啊?而且我現在好好的,能遇到您是我的榮幸。”
老婆婆搖了搖頭:“我不是你什麼前輩,我不是魯班門弟子,只是從先夫那兒學了一些咒法。先夫離世也早,我不該再傳給孩子們,唉,我的不孝的孩兒,因為生意上的衝突無計可施,在對方家中下了鎮物,結果害了對方之後不久,吳家就遭到了更可怕的報應……”
我雖然早就猜到了有這種可能,聽她親口說出來還是有些震驚:“阿婆,會不會是對方請了更厲害的人來害你們家?”
“沒有,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孩兒下了暗手,這就是報應。”
我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但又不好追問細節,邪靈離體之後老婆婆很虛弱,又躺了下去,對我擺了擺手:“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自從家中出事之後,我就渾渾噩噩,恍如夢中,有些事情我該好好想一想 。”
我應了一聲,收拾好東西,關了燈,把門輕輕帶上。
……
躺在隔壁的床上,我久久無法入睡,腦海中一會兒是段凝芷的音容笑貌,一會兒是老婆婆無比深沉的痛苦。恍恍惚惚中,不知怎麼突然間段凝芷變成了老婆婆的模樣,嚇得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原來是做了一個夢,外面已經天亮了。
這個夢像是某種不祥之兆,讓我有些心驚肉跳,不過夢境可能只是一些記憶片段的組合,也不能太當真了。我迅速起床,到隔壁去看了一下,老婆婆已經不在屋裡,再走到東廂房那邊,裡面有人咳嗽了幾聲,原來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老婆婆需要好好進補一下,喵太也要吃雞血拌硃砂,正好去買一隻大公雞。我出門去逛了一圈,找到了個小早市,買了一隻大公雞和一些早點回來,先殺雞放血拌硃砂給喵太吃。這應該是喵太的尿有特殊作用的主要原因,當然馬虎不得,以後要隨時滿足它的需求。
正屋後面有一個廚房,但是已經積滿了灰塵,蛛網垂掛,到處是老鼠和蟑螂大便,沒辦法燉雞,我只好去找阿貴,讓他去整治。阿貴聽說老婆婆正常了,急忙跑進老宅探望,與老婆婆聊了好一會兒。基本是阿貴在說,老婆婆只是應他幾聲,他們講的是四川方言,我只能聽個半懂,無非撫今追昔,發一番人生感慨。
老婆婆把頭髮梳理整齊,吃了些東西後精神好多了,但是她還是不想多說話,阿貴走後她就長時間沉默。我看到了之前她兩次遞給我的那枚厭勝錢,就放在她房間的桌子上,但沒有之前那樣光滑鋥亮,顯得有些暗亞發黑。
老婆婆見我在看那枚厭勝錢,清了清喉嚨說:“這枚花錢是我以前用來護身的,自從我家出事之後我就昏昏沉沉,似夢非夢,似醒非醒,心裡兩個念頭相持不下,一個心如死灰只想一死了之,一個蠢蠢欲動想要出去報仇,後來一個人就像是分成了兩個人……”
我點了點頭,果然與我和段凝芷猜測的一樣,這種情況以科學的說法是人格分裂,精神病人中比較常見。老婆婆是修煉的人,心裡正念與邪念相持不下,邪的一面便寄身於護身法器內形成獨立的靈識,也就是器靈。
老婆婆說:“這枚花錢有了邪性,吸收我的精血並控制我的神識,越來越強大,我知道遲早會失控,卻無法把它丟掉。你到這里之後,我感應到你的魯班尺發出的氣息,知道是本門中人,所以想要把它交給你。之前我渾渾噩噩,也不知道可能會害了你,還好你沒有接。”
我有些擔憂:“阿婆,它現在在我的魯班尺裡面,會不會影響我?要怎樣能才把它化掉?”
“……”
老婆婆沒有說話,眉頭緊皺,很為難的樣子,顯然這件事不好辦。過了一會兒她望向我:“你會混煉柳靈兒嗎?”
“柳靈兒?”我茫然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老婆婆欲言又止,遲疑了一會兒才說:“柳靈兒是魯班門弟子祭練的護法神將。魯班法博大精深,師父收徒弟時會根據徒弟的心性和資質傳授不同的技法,有的擅長建築和機關,有的擅長使用咒法,有的擅長下鎮物和祭煉,先夫這一系,就是擅長下鎮物和祭煉。”
原來如此,這也就難怪她發瘋之後還能養出器靈來了。
老婆婆說:“如果你會煉柳靈,可以把魯班尺裡面的器靈轉移到柳人身上,變成枊靈,可以事半功倍,很快煉成柳靈。可是你不會,這就難辦了,只怕你意志薄弱,心情低落時,它就會開始影響你,最終控制你。”
我心裡暗想,我不會可是你會,你教我不就行了,這個帶著邪性的器靈本來就是你弄出來的。
老婆婆就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麼,長嘆一聲:“唉,不是我不教你,而是怕……當年我要是不向先夫學法,不教我孩兒魯班法,怎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
“可是我已經學了魯班法,多學一點少學一點沒什麼區別吧?雖然法術有時會傷人傷己,但也可以用來行俠仗義,救人苦難……”
老婆婆對我搖手,叫我不要說,也不想再說話。
我有些著惱,這事本來就是她引起的,現在她有辦法卻不教我,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但我也不能真的怪她,畢竟她受了沉重的打擊,一家人都死光了,心裡的痛苦和內疚極深,她不肯教我也是出於好心。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我把魯班尺毀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可是我又捨不得。世上之事正是如此,就因為捨不得、放不下,所以入了魔。現在我明知魯班尺有問題,捨不得毀掉,我的心靈已經有了漏洞,那麼被器靈影響也只是遲早的事。
也許我要先想辦法化解了老婆婆的心結,才能讓她教我祭煉柳靈兒的方法,轉禍為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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