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旁門左道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3 14:13: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50815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34
第十七章青蚨門弟子
我心裡一直希望段凝芷會出現,一個上午看了大門方向好幾次,結果她一直沒有來,然後我又開始擔心她會不會有危險,楓羽雲會不會害她等等。
不論我承認不承認,我都已經開始牽掛她了,我與以前女朋友交往時,都沒有這樣牽腸掛肚過,難道這就是愛?不,不,我怎麼可能這麼快愛上她呢?
我努力把她從心裡趕出去,一邊在老宅里轉悠,一邊考慮怎麼解開老婆婆的心結。我相信這棟房子被人下了鎮物,這才是導致吳家家破人亡的原因,而不是什麼報應。
我的理論是有依據的,這棟房子各處都有講究,是吉利富貴之宅,現在卻充滿了煞氣和戾氣,那麼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這棟宅子的格局可能是魯班門其他高手設計的,老婆婆擅長的是下鎮物和祭煉,對陽宅風水未必內行,所以她看不出問題來。
那麼鎮物會是什麼,放在哪裡呢?想要害人,當然不能被人看出來,所以鎮物都是放在看不見的地方,比如門縫裡、柱子裡、門檻下、橫樑上,還有可能是埋在地下。所用的鎮物可能是一隻碗、一雙筷子、幾枚釘子、一枚銅錢、一張寫著字或畫著圖的紙,在這麼大的宅子裡面,想要找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難度太大了,要是埋在地下的話,根本不可能找到。
也許我要從老婆婆的仇家展開調查,卻不知她的仇家是誰,問她的話,又怕觸及她的傷心事,或者她根本不讓我插手……
大門那邊傳來兩下輕輕敲擊聲,我轉頭望去,頓時眼前一亮,站在門口的不是段凝芷是誰?她穿著一件合體的銀色風衣,體形修長窈窕,頗有時尚氣息;頭髮比較隨意披在後面,戴了一個小髮夾,自然之中又顯得有些俏皮;腳上穿的是短筒淺色皮靴,配合著她的衣服既顯得洋氣又不失端莊大方……也許是她刻意搭配的,也許人漂亮怎麼穿都好看。
段凝芷笑盈盈地走進來:“還沒吃午飯吧?我給你們帶來了。”
我這才注意到她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裡面裝了不少東西,急忙上前迎接: “這怎麼好意思呢?”
她心情很好,笑道:“這是我和我同學的一點心意,感謝你出手相救,還有昨晚誤會你了,小小地表示一下歉意。小邱有些感冒了,等她好一些了,還要親自來感謝你呢。”
“呃,那真的不必了,昨晚的事我沒有處理好,應該我向她道歉才對。”
“呵呵,我們好像都太客氣了。老婆婆呢,她還好嗎?”
我向東廂那邊努了努嘴,壓低了聲音:“沒什麼大礙了,但心情不太好,不想說話……你跟我來,我有事對你說。”
段凝芷跟我走進我住的房間,喵太趴在床上,抬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打自己的瞌睡。我對段凝芷聳了聳肩:“它一向這麼自高自大,誰都不放在眼裡,不是對你特別冷漠。”
“哈,真有個性。它不是一般的貓,能力強自然眼光也就高了。”
“實際上除了我之外,它從來不讓別人碰一下,昨天居然讓你抱,算是對你非常友善了。”
“哇,我真有面子!喵太,很榮幸認識你,咱們交個朋友?”段凝芷說著伸出了手,作握手之狀。
喵太懶洋洋地伸出一隻爪子,讓她握著搖了搖,段凝芷就更高興了,從她帶來的大袋子裡面拿出一個小袋,裡面是一隻金黃流油的烤雞。她隔著袋子撕下一隻雞腿遞給喵太,喵太也不客氣,用嘴接過,跳到了桌子上,很有風度地慢慢啃咬起來。
大部分女孩子都愛寵物,這樣一隻又懂事又漂亮還有特殊能力的黑貓,當然對段凝芷有很大的吸引力,以致於我被冷落在一邊了。
“咳,我有事要跟你說。”
“你說吧,我在聽著呢。段凝芷的注意力還在喵太身上,這真是太不給我面子了,但我也不能跟喵太爭風吃醋啊。
“昨晚那個採花賊就躲在床底下,可能是用了什麼障眼法或者隱身術,我看了幾次都沒有看到他,後來是喵太把他找出來了。”
段凝芷終於看向我了:“找到他了?很好,這種人就應該蹲獄監,吃牢飯,最好拉去槍斃了!”
我有些尷尬:“我沒有報警,讓他走了。他說他喜歡你,一定要獲得你的歡心,包括使用邪法,我怕你被他暗算,所以跟你說一聲……”
“什麼?”段凝芷眼睛瞪得又圓又大,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他喜歡我?他有病是不是?你,你居然放走了他,你為什麼不把他交給警察?”
我可不能說楓羽雲對我下了戰書,要跟我公平競爭,只能苦笑:“湖江規矩,江湖人的事江湖上解決,不與官府掛鉤。而且之前他已經發了毒誓改過自新,我已經答應放過他這一次了,不能出爾反爾啊!”
段凝芷很生氣:“你怎能相信這種卑鄙無恥的人說的話?他既然發了毒誓,為什麼還敢再對我使用邪法?”
“他發誓的時候把你排除在外了,那時你還沒有出現,我也不能阻止他喜歡誰啊。”
段凝芷更加生氣,但突然又笑了起來:“我才不怕他的邪法,他要是敢出現在我面前,我馬上報警抓他,或者叫一群男同學打得他滿地找牙,再把他扔到河裡去!”
我一頭冷汗,早就猜到她不好惹了,比我想像的要更狠,估計以前有人受到了這樣的待遇。段凝芷朝我眨了眨眼:“要是我叫你打他,你打不打?”
這個問題實在太難回答了,我要是說打,就顯得我幼稚和衝動;我要說不打,就是不夠重視她,我有些尷尬地說:“如果有人威脅到你的安全,我絕對不會對他客氣。”
“那就是說他如果用邪法害我,你會保護我了?”
“必需的!”
段凝芷這才滿意了,開始從大袋子裡面往外掏東西:“吃飯吧,你不餓我都餓壞了。本來早上我就想來了,但是今天開學,必需去接受老師的思想改造,這個學期要畢業了,寫論文啊,實習啊,將來找工作啊,說了一整個上午。”
我心裡有些小得意,看來她也在乎我,否則為什麼早上就想來了?
段凝芷帶了不少東西,除了烤雞還有炒麵、饅頭,三樣素菜、飲料和水果。我本來是想送一分過去給老婆婆的,恰好這時阿貴給老婆婆送飯了,還有早上叫他燉的雞湯,於是我們就自己吃自己的了。
段凝芷只吃素食,吃相很文雅,吃的也少,對這個簡陋的地方毫不在意。這又讓我對她增加了好感,要是換了其他美女,可能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多待,早捂著鼻子跑出去了。
我把老婆婆醒來後的事說了一遍,以及我的一些猜想,我需要解開老婆婆的心結,才有可能讓她心安,並且教我煉柳靈的方法。
段凝芷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問: “你猜到我的來歷了嗎?”
我聳了聳肩:“我很笨,猜不出來。”
“你要是笨才怪了。”段凝芷白了我一眼,伸出右手到我眼前,潔白嬌嫩的手掌上停著一隻飛蛾,比常見的蠶蛾稍大一些,青黑色,說是蛾又有一點像蝴蝶,翅膀較大,上面有不是很明顯的花紋,頭上一對長須來回擺動著,很機靈的樣子。
“現在猜到了吧?”
我臉紅了:“我對昆蟲沒有什麼究竟。”
“你!”段凝芷氣得跺了一下腳,狠狠挖了我一眼,“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南海青蚨門?”
“沒有。我沒有師父,沒人告訴我江湖上的事,就是自己看書學了一些咒法……”我汗顏,沒有師父的人傷不起啊,但接著我靈光一閃,“你也是八大旁門中的人?”
段凝芷釋然了:“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要不是我師父告訴我,我也不可能知道有魯班門、靈獸門存在。我師父的門派叫做青蚨門,傳女不傳男,正式弟子都有一隻青蚨蟲,你只要看到有青蚨蟲的女人,就是青蚨門弟子。我湊近了細看,實在看不出來這只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倒是她的手指真的很好看,渾圓潔白,修長纖細,簡直像剛剝了皮的春蔥……
雖然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蛾,但也只是一隻蛾,據我所知昆蟲的智力都有限。我說:“它叫青蚨?我好像在哪本書上看到過,青蚨是銅錢啊。”
“呵呵,古代確實有人把錢稱為青蚨,但青蚨不是錢,就是這種蛾。它們有一個特性,不論母子相距多遠,都能互相找到。據說用母青蚨的血塗在八十一枚銅錢上,用子青蚨的血塗在另外八十一枚銅錢上,去買東西時用出去母錢留著子錢,或者用出去子錢留著母錢,用掉的錢都會再飛回來,稱為'青蚨還錢',所以也就有人把錢稱為青蚨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是真有這麼神奇麼?”
段凝芷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有很多種法術可以讓東西飛回來嗎?單用青蚨的血塗在錢上是不行的,還要加上些小法術。”
我臉上微熱:“哦,哦,實際上我是個'法盲'。”
段凝芷笑道:“其實我也只是聽說的多,自己會的並不多,一種讓錢回來的法術都不會,否則我就發財了,呵 ……”
我“嗯”了一聲,她繼續說:“青蚨很有靈性,不僅能夠母子萬里相尋,經過本門秘法祭煉後還能用來帶路、追踪、報信,甚至可以把魂魄寄託在它身上飛到很遠的地方……簡而言之,主要是藉助它來通靈和施法。”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35
第十八章招魂
我雖然不了解青蚨門,卻從段凝芷的話中猜到了她的意思,她能用她的能力來幫我。
我虛心請教:“你們的門派擅長些什麼?”
“跟鬼神打交道。”段凝芷笑了笑,“鄉下有許多神棍、神婆,我們擅長的就跟他們差不多,請神、扶乩、占蔔、通靈、走陰、招魂等等,大多是跟陰人打交道,所以適合女性練習,還要體質特殊或靈識很強的女性。”
我的眼神難免變得古怪,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大學生,卻是個神婆,擅長跟鬼魂打交道,這個反差也太大了。
段凝芷有些得意地笑著:“現在是不是有些怕我了?”
“嗯,嗯,有一點。”
“你要給我保密,不能告訴別人,我同學都不知道的,要是他們知道了,我別想安心讀書了。”
我實在是好奇:“你是從小就加入了青蚨門,還是上了大學才學法術?”
段凝芷歪著頭,略一猶豫還是說了出來:“從小就跟我師父學藝了,跟我師父在一起的時間,比跟我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你覺得我上大學很奇怪是不是?其實也不奇怪,玄學和科學有很多地方是共通的,隻是說法不同而己,學習科學可以更好的理解玄學,而一些科學不能解釋的東西可以用玄學來解釋,如果因陋守舊,閉門造車,無論哪個學科都會變成迷信。社會在進步,時代在發展,隻有接受新的事物,結合新的知識,才能更好的繼往開來,才不會被歷史淘汰。”
我肅然起敬,這種胸襟和心態不是 般人能做到的,特別是古老傳承的東西,繼承者往往自視極高,規矩很多,抱殘守缺不肯接受新生事物。同時我心裡也有些竊喜,她不是普通人,還有很厲害的師父,有足夠的自保能力,那麼我不用太擔心仇家的威脅,可以與她交往了。
見我神色肅然的樣子,段凝芷笑了起來:“我可沒有那麼高瞻遠矚,這是我師父提出的,我隻是在執行她的理念。廢話不多說了,現在我們來說說這棟房子的問題,如你所說的,老婆婆的兒子與仇家衝突,對仇家下了鎮物,然後吳家受到了報應或者報復,那麼她兒子一定知道具體情況,如果我能與他溝通,就有可能弄清來龍去脈。”
我有些擔憂:“有危險嗎?”
“危險還不至於,但難度比較大,畢竟他死了十幾年了,未必能找到他的魂魄。”
這個我能理解,十多年過去了,別說是個鬼,就是個活人都不容易找到。接著段凝芷說了一些需要準備的東西,叫我幫忙尋找,本來還差了“無根水”,也就是沒有落地的雨水,剛好天空開始下小雨了,今天晚上就可以進行招魂。估計她平時難得有實踐的機會,這次施法又很有挑戰性,所以她頗為興奮,比我還要急切。
下午我到處跑採購需要用到的東西,比如一個銅盆,在古代家境稍微好一點的人家都有,現在卻很難找到,最後我隻能去古玩市場花高價買了一個。
在古玩市場逛的時候,我感覺有人在盯著我,但看來看去卻又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因為下雨了,來往的人都打著傘,不是所有人的臉都能看到,所以我也不能確定。我起了警惕之心,回來的路上特意打的多繞了一些路,確定沒有人跟蹤了才回到老婆婆家。
換了是在前幾天遇到這樣的情況,我立即就轉移了,現在事情沒有解決,也希望能經常與段凝芷見面,所以不想離開,也許隻是我多疑了吧?
段凝芷也去準備應用之物了,快天黑才回來,我們將就著吃了一些買來的食物,開始做招魂的準備工作。
法壇自然是需要的,香燭供品神位一樣不能少,筆墨硃砂之類都備齊。段凝芷涮口、洗手並念了淨口咒、淨身咒之後,把東西擺放整齊,小心翼翼地從塑料袋裡面拿出一件折疊的黑布,攤開原來是一面樣式奇特的小旗子——實際上這不叫旗,而叫幡,區別是它是堅著掛的。上面有捲雲狀的幡頭,下面有黑色的流蘇,邊沿繡有精美的雲紋,中央是整齊的雲篆符文。這幡是黑色的底子,全部花紋為白絲線繡成,隻有黑白二色,看上去著實有些讓人心怵。
“這是招魂幡。”段凝芷對我說,並把招魂幡掛在一根不太長的竹桿上。
我更加心裡發毛,招魂幡的大名早有耳聞,在一些地區出殯的隊伍中也有看到,這但這種專業級的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是最能引鬼的東西啊!
接了一個下午的無根水倒進了銅盆,勉強也夠了,段凝芷往裡面放了一些樹葉,並倒了一點兒粉末。她沒有多解釋,可能這是青蚨門的秘密,我當然也不好多問。
各種東西都準備好,到了晚上九點後,她開始正式施法,我退到門外,但門沒有關,我可以看到裡面。喵太被我趕出去玩了,怕它會驚嚇了亡魂。
段凝芷神色肅然燒了一道符,搖動招魂幡,念拘魂咒:“蕩蕩遊魂,何處留存三魂早降,七魄來臨……吳良銘亡魂速回故居,有事相詢!”
我們都緊張地等待著,過了好一會兒還沒有動靜。她再念一遍,結果還是沒有動靜,如是三遍,沒有請到吳良銘的亡魂。
段凝芷在銅盆旁邊坐了下來,她的青蚨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了,落在她手掌上。她對著青蚨口唇微動,不知道是在講話還是念咒語,青蚨飛起來落在她雙眉之間上方一厘米處,也就是神人第三隻眼的地方,然後她望向銅盆裡面的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段凝芷一動不動,像是魂魄已經脫體而去了。我有些擔心起來,她應該是藉助青蚨蟲的靈力,查看冥界的情況,萬一她修為不夠,就有可能出事。其實這件事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大不了我把魯班尺封存起來不用就沒事了,犯不著讓她冒險,但我現在也不能打斷她。
足足過了五六分鐘,我急得都要跳腳了,她才噓了一口氣回過神來,顯得有些疲憊,對門外的我說:“陰間陽間都找不到他。”
我急忙走去進:“找不到算了,我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
段凝芷笑道:“我還有別的辦法。找不到他的原因,可能是他做了壞事在陰間坐牢,不是自由的鬼所以查不到,我可以寫一道籙表向閻王請求會見,隻要閻王同意了就可以見到他。”
“啊,還能這樣?”我著實有些震驚,“你還能跟閻王溝通,真的有陰間和閻王?”
“當然有,但沒有傳說中那麼陰森恐怖,看起來跟人間也差不了多少,那就是一個特殊的空間,閻王是那兒的管理者。”
她說的話我當然相信,以她的專業知識和能力,知道陰間的樣子也不奇怪。
段凝芷不顧我的阻止,用一張較大的黃紙開始寫籙表。符籙兩個字往往放在一起使用,其實是兩種東西,符相當於是令牌、武器、助威號令,籙則是向鬼神遞交的申請表。不過籙中往往也夾有符文,或者與符一起使用,所以符和籙才會變成一個詞。
段凝芷寫的籙文古意盈然,文詞晦澀,翻譯成現代話的大概意思就是:尊敬的閻王先生,今天有事打擾你了,希望能夠拜訪一下你的在押囚犯某某某,生前是某省某地之人,希望你給個面子方便一下,萬分感謝。籙文中還夾帶一些符文和符號,最後蓋了一個小印章,這樣才能引起重視“快遞直達”閻王手裡,也相當於是附上身份證,我是某某門派的門人弟子,給個面子。
寫完之後段凝芷念動咒語,把籙表焚化,然後閉目靜立不動。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段凝芷睜開了眼睛,有些尷尬地望著我:“可能是我修為低,沒有反應。”
我急忙道:“行了,行了,就這樣算了。”
“不,我還有一個備用的辦法!”段凝芷有些固執地說。
她是一個頗為好強的人,不達目的不肯罷體,我勸了估計也沒用,隻好聳聳肩由她折騰了。她問我:“你有沒見過扶乩?”
“小時候見過老人擡著谷萁問神,那算是扶乩嗎?”
“算,扶乩的方式有很多種,現在學校裡常有人玩'筆仙',就是扶乩的方式之一。現在你把盆裡的水倒了,裝上細沙,我與神靈勾通之後在上面寫字,你記下來就可以了。”
細沙也是我下午準備的東西之一,顯然她早就準備招魂失敗時用扶乩的方法了,貌似這個沒有什麼風險,所以我答應了。但我有個疑問:“為什麼不直接寫在紙上?”
段凝芷笑道:“洩漏天機是大忌,神仙也不敢留下證據啊,要是他們的筆跡留在人間,就變在鐵證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個講究。我把銅盆裡的水倒了,裝上了細沙抹平,段凝芷拿起一根兩尺來長的細柳枝,雙手舉著開始祝禱,請神上身。她的聲音很低又很快,我沒聽清她念的是什麼。
突然她身軀一震,昂首挺胸,雄糾糾氣昂昂舉止有若壯漢,拿起樹枝當筆,在銅盆的沙子上快速寫了起來,寫的是繁體字:猛虎回頭反傷主,向內七步有玄機。
寫完段凝芷打了個咯,立即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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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危機來臨
寫在沙子上的字因爲重疊無法辨認了,段凝芷問我:“寫的是什麽字?”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猛虎回頭反傷主,向内七步有玄機。”
段凝芷喃喃念了幾遍,左看右看,最後眼光停在我臉上:“向内是指哪個方向?”
我也是一頭霧水,苦笑道:“不知道。前半句好理解,‘猛虎’可能是指害人的法術或鎮物,反過來傷害主人。後半句就有難說了,向内七步是從這裏開始算,還是從房間門口向裏面?”
“既然是‘向内’,那就應該從外面開始。”說着她就走到房間門口,往裏面走了七步。地面是很多年前鋪的水泥,基本完好,她站立的地方連一條縫都沒有。再試着從她剛才扶乩的地方向裏面走七步,到了牆壁旁邊,也看不出什麽東西來。
我咬了咬牙:“把地面砸碎挖下去看看!”
段凝芷也是幹脆利索的人,立即贊同:“好,你去找工具。”
白天我已經看到院子的一個角落放着工具,所以直奔那兒,挑了一把尖嘴鋤,一把鐵鍬,一把斧頭,雖然都鏽迹斑斑,但還能用。準備回屋時,我突然來了靈感,鎮物是針對整棟房子生效的,那麽應該以大門、主梁、正柱爲基準,不會以廂房爲基準,所以我們要找的東西,可能是在大門進來七步的地方!
我走到大門邊,從正中向前走了七步,這個位置向外正對着大門,向内正對着正屋,又是出入必經之處,這樣的地方埋鎮物才是有道理的。正好這個位置過了台階石闆,是泥地,挖下去不難,可以試一試。
我回屋叫來段凝芷,她給我拿手電筒照明,我來開挖。雖說平時少幹農活,但從小在農村長大,使用鋤頭還是熟練的,今天胸口也不怎麽痛了。隻見鋤起鋤落,泥土翻滾,很快被我挖出一個大坑來。
老婆婆聽到了聲音走出來,站在旁邊看着,一句話都沒說。
挖了将近兩尺深,沒看到什麽特别的東西,這兒的泥土很堅實,根本不像有埋過東西。我還是不肯放棄,往邊上擴大範圍,準備再深挖。
“叮”的一聲,鋤頭突然碰到了一件金屬,發出清脆的聲音。我急忙停下,段凝芷也靠近了細看。翻開一塊土疙瘩,下面露出一件東西來,約有半個手掌大小,形狀像是一隻老虎。
我與段凝芷對視一眼,都有些驚駭,原來“猛虎回頭”真的是指猛虎!
那件東西埋在地下肯定很久了,卻光滑锃亮,一點都不沾土。在手電光下看得分明,那是一隻張嘴欲撲的銅虎,全身密布網格狀紅絲,虎眼的地方紅絲聚集更是血紅一片,看起來既神秘又詭異,小小一件銅器,看一眼竟然有讓人膽寒心怵之感。
老婆婆“啊”了一聲,拄着拐杖靠近了看,我不敢用手去拿,以鋤頭把它鈎起來帶到坑外地面上。老婆婆看着那件東西,全身顫抖,腳一軟跪倒在地,我和段凝芷急忙去扶她,發現她顫抖得厲害,嘴巴張了幾下沒說出話來,眼淚倒是流下來了。
我敢肯定老婆婆見過這件東西,扶乩時又有“猛虎回頭反傷主”之語,隻怕這件東西就是吳良銘用來害别人的,可是怎麽會跑到自己院子裏來了?
“報應,報應,咳咳……真是報應啊!”老婆婆悲痛莫名,抓起了那件東西敲打着自己的胸口,另嚎邊哭,眼淚鼻涕一齊下。
段凝芷掏出紙巾給她擦眼淚,給我使了個眼色,于是我們兩個一起扶着她回到屋裏去。我本來是想找出這棟宅子變成兇宅的原因,讓老婆婆不信是報應,然後她就有可能教我煉柳靈的方法,哪想到找到了原因,反而更讓她相信是報應了,我真是無語了。
把老婆婆扶回房裏,讓她躺在床上,我和段凝芷勸了她幾句,但完全沒有作用。她眼睛發直盯着天花闆,手裏緊緊握着那件鎮物,一動不動,要不是還有呼吸,我甚至懷疑她已經過世了。
守到半夜老婆婆像是睡着了,我和段凝芷才離開她的房間。學校大門早已關了,段凝芷不能回去,隻能在這兒過夜。她睡西廂第一間,我睡第二間,實際上我們都睡不着,隔着一層木壁聊天。準确地說是我向她請教有關法術方面的常識,因爲我沒有師父,很多本來該知道的東西不知道。而她博聞強記,知識面很廣,無論是玄學還是科學都能說出個理所當然來,聽她一夜話,勝讀十年書。
可惜隔了一層木格,要不然聊起來會更方便……
也不知聊到了幾點,我迷迷糊糊睡着了,醒來時外面已經一片通亮,看了一下手機,已經八點多了。我急忙起床,出門一看,隔壁的門虛掩着,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段凝芷已經不在了,應該是去上課了吧?
老婆婆坐在對面門口的石墩上,像以前一樣眼睛發直,死氣沉沉。我暗暗叫苦,好心辦壞事,害她受了刺激又瘋了,要是真瘋了,這一次可是我的罪過。
我的左眼角突然跳動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又跳動一下,我用手指按住,卻還是止不住它跳動。這是怎麽了,是昨晚睡得太遲造成的,還是有什麽兇兆?我心裏一陣陣莫名的不安和焦躁,想要立即離開這兒,但是老婆婆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不能這樣一走了之,魯班尺裏面的器靈還沒有解決的辦法,還有段凝芷我也放心不下……
昨晚我已經留了她的手機号碼,于是掏出手機給她發了條短信:你去上學了嗎?一切都好吧?
很快段凝芷就回過來了:不好,困死了(打瞌睡表情)。
我笑了起來,正想再發短信,她又發過來了:我要上課傍晚再去找你。
想到能跟她見面,我煩躁的心情平靜了許多,隻是眼皮跳幾下而己,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都說左跳财右跳災,左眼跳說不定是因爲我要走桃花運了呢!
喵太趴在門前石闆上,半閉着眼,很安祥安逸的樣子。如果有什麽危險的話,它會示警的,我真的不必太緊張,昨天雖然懷疑有人注意到我,但并沒人跟蹤過來,不論是江相派的人還是百消門的人,都不會想到我躲在這裏吧?
當然我還有一個威脅,那就是楓羽雲。不過楓羽雲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他要跟我公平竟争,就不會借用别人的力量來對付我。而且他獨來獨往,連江相派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與百消門的人也沒有任何聯系,不太可能找他們來對付我。
這一整天我都在患得患失,坐立不安,最後我決定,等段凝芷來了告訴她我要走或者另找地方住,看她心意如何。
我焦急地等到了快到下午六點段凝芷才出現,又買了好多東西來,她顯然是經過了刻意打扮,端莊大方也不失時尚,明豔耀眼卻不傲人,精神飽滿,氣色不錯。她一眼看到我卻有些驚訝:“你不舒服嗎?”
“呃,沒有,可能昨晚沒睡好。”
“你沒有午睡?呵呵,我睡了一個下午呢!”
難怪她精神那麽好,再看她提的袋子裏有花生、瓜子、蜜餞之類,顯然是今晚又要跟我暢淡到深夜。她有些嗔怪地白了我一眼:“中午怎麽不去睡呢?”
“嗯……今天有些心神不甯。”
段凝芷盯着我看,微皺秀眉:“看起來你氣色不好,印堂晦暗,說不定有什麽兇災,要本大師給你化解一下麽?呵呵……”
我也笑了起來:“大師來了,我自然就逢兇化吉了,先進屋吧。”
進了屋落座,段凝芷從袋子裏拿出美食讨好喵太,喵太吃了幾口,突然停下豎起耳朵,擡頭望向大門方向,露出警惕之狀。
我急忙站起,搶步出屋望向大門,這時天還沒有完全黑,可以看到大門被推開了,一夥人湧了進來,手裏都拿着棍棒或短刀,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光頭壯漢,一手揪着阿貴,一手拿着西瓜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心裏一咯噔,我居然忽視了阿貴這個小痞子!他知道我帶着黑貓,會法術,錢多,出去打麻将或喝酒之際,肯定會向他的狐朋狗友提到我。江相派最底層的人員就是小騙子、小混混,耳目衆多,就有可能從阿貴那兒得到我的線索。
沖進來的人有八個,都帶有短武器,氣勢洶洶,殺氣騰騰。不過這個吓不倒我,江相派不太可能這麽快調譴高手過來,這些人應該都是附近的地痞,外強中幹,手底下未必有真本事,隻要引他們分散開,各個擊破放倒他們不難。
段凝芷緊跟着我出來,看到了沖進院子裏的人,吓得驚呼一聲:“怎麽來了這麽多流氓?”
我低聲道:“你快進去,關了燈,不要說話,我能擺平他們。但如果還有人進來,你就立即報警!”
“啊?”段凝芷很震驚,可能也沒有明白我這樣安排的意思,但還是立即退回屋裏并關上燈。
我不能被人堵在屋裏,也不能讓敵人的注意力落到段凝芷身上,昂然向衆地痞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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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激戰
眾地痞衝進院子,見我氣定神閒,不由自主都停下了腳步,為首的光頭壯漢推了一把阿貴:“是不是他?”
“是,是……”阿貴嚇得差點要尿褲子了。
一個黃頭髮像雜草的年輕人從皮衣裡面摸出一張紙攤開,對著我進行比較,說道:“很像,應該就是他!”
看樣子江相派已經發下“懸賞令”,現在我被他們認出來,非動手不可了。我突然轉身向左側跑,這樣可以避免被包圍,而且靠牆那邊有掃把、木棍之類的東西可以當武器。
這些地痞打架經驗倒還豐富,反應很快,有兩個立即向這邊衝,想要截住我的去路。同時光頭一把推倒了阿貴大叫:“砍他的手和腳,要留活口,活的值錢……”
我還沒跑到牆邊,一個地痞已經衝到我側前方,掄起七八十公分長的鋼管向我手臂砸來。我急挫停步,一腳踢中了另一個高舉著短刀的傢伙,把他踢得仰面跌倒。使鋼管的傢伙砸空,手正要收回去再砸,手臂卻被我扯住了,緊接著我一拳砸在他臉上,他也倒下了。
我順手扯過了他手裡的鋼管,光頭等人這時才跑過來,見我一眨眼就打倒了他們兩個,手裡又有了武器,都嚇了一大跳,急忙停步並聚集起來。
現實中打架可不像電影裡面敵人一個一個來,打倒了幾個再來幾個,每個人都在找最有利的機會出手,絕對不會客氣。特別是對方手裡有武器時,以少對多劣勢很明顯,防不勝防,絕對不能被人包圍或逼到死角。所以他們停步,我轉身又跑,沖向大門方向,嘴裡叫道:“不要在別人家裡打,有種就到外面來……”
我想把他們引到外面,這樣段凝芷就不會有危險。但是計劃跟不上變化,我離大門還有幾米遠,外面又衝進了五六個人,正好截住了我,後面七八個人也衝過來了,我前後受敵眼看就要被包圍。
門口方向人數雖然少,但大門寬度有限,不利於躲閃;裡面人數雖然多,對我已經有些忌憚,不敢太逼近,所以我又向裡面逃,幾乎是貼著牆跑。我也知道靠著牆跑很不利,但沒有別的地方可以躲避了,果然,我沒能繞開他們,被他們分散包抄堵在牆角了。
兩軍相逢勇者勝,現在只能硬拼了,我揮動鋼管向人數最少的方向衝去。恰好在這時喵太飛奔而來,一躍而起撲到一個地痞的後肩頭,一口咬在他耳朵附近。喵太重達二十斤,以極快的速度衝撞過來所造成的衝擊非同小可,那地痞慘叫著向前撲跌,我一棍敲在他手臂上,他的刀脫手飛出,短時間內他這隻手是不可能再拿刀了。
緊挨著的另一個地痞揮刀向我砍來,百忙之中我用鋼管一擋,一腳把他踢了出去。沒練過武功的人手裡有武器時,就會過於倚仗武器,注意力都在武器上,較少使用身體其他部位攻擊。而練武的人則會充分利用身體其他部位,肘、膝、肩都能用來攻擊,反應速度也更快,沒有被包圍的情況下,這些人對我沒有威脅。
喵太非常聰明,沒有繼續與倒地的人糾纏,放開他撲向另一個沖向我的人。有了喵太擾亂他們,他們的包圍就有空隙,甚至有些混亂。我趁機出手,棍敲、拳打、腳踢、肘衝、膝撞,有如猛然虎入羊群,靠近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眨眼之間就倒下了超過一半。
這些人可不能滿血復活,而且他們只是地痞小混混,我不能殺了他們,所以手下留情,都沒往他們致命的地方招呼。但我下手也絕對不算輕,倒下的沒幾個能立即爬起來,爬起來的也嚇破了膽,不敢再立即往前衝了。
可能我的賞金挺高,後面的人還是繼續衝過來,混戰中我背上是挨了一棍。這一棍本來不足以讓我受重傷,但是胸腔內卻傳來一陣陣劇痛,喘不出氣來,眼前發黑。
原來我前晚被王誠鈞打了一掌,他用的是內家掌力,勁力傷了內腑。我年輕力壯,只要不劇烈運動,休養十天半個月也就沒事了,但是我沒這方面經驗,還以為不太痛就沒事了,現在劇烈運動,又被敲了一棍,內傷發作了!
我咬緊牙關,努力集中精神,但是身體卻有些不聽使喚,閃避不及肩頭又挨了一棍。但我也沒讓他好受,敲中了他的腦袋,他不成植物人也要嚴重腦震蕩了。我本不想殺人,但別人要置我於死地時,我也只能下狠手了。
可能是我敲這一棍太用力,又牽動了內傷,胸腔內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的東西都在晃動。接著一股氣息上湧,我忍不住一鮮血噴了出來。
眾地痞先是一驚,隨既大喜,高呼叫罵又衝了過來。噴出這一口血後,我反而感覺輕鬆了許多,看準對方來勢又把一個地痞砸倒。喵太守在我身邊,猛地衝出,在一個地痞的大腿根處咬了一口,我再加一巴掌把他打得滾跌回去。
其他人嚇得又停步,後退,誰都不肯先向前。可能是我的表情太嚇人,他們臉上都有畏懼之色,地上爬起來的人更加膽寒,都遠遠退來。老虎可怕,受傷的老虎則更可怕,誰想要我的命,我就先要他的命!
突然之間院子里安靜下來了,但是西廂那邊卻隱約傳來段凝芷的聲音:“……是的,是的,你們快來。”
“媽勒批,快給我抓住那個女的!”光頭大吼。
眾地痞已經怕了我,覺得抓一個女的要容易得多,全部都轉身往西廂跑,光頭又怒罵,指定三個人去,其他人都回來。
我暗暗叫苦,現在我自保都有困難,怎能衝過去保護段凝芷?要是段凝芷被他們抓住,用來威脅我,我只能束手就擒了,而警察最快也要十幾分鐘後才能到達,來不及了。
我心裡一急,胸口痛得更厲害,全身泛力,連站穩都很困難,更別說殺過去了。喵太后腿可能被砍了一刀,一條腿踮著沒有著地,行動也大受影響,而地痞們除了幾個傷得比較嚴重的,都聚到了一起堵在我前面,有十多個人。
完了,今天真正是一敗塗地了……
“住手!”
一聲蒼老的女聲傳來,老婆婆拄著拐杖推門出來,指著眾地痞道:“好大你們的膽子,竟敢到我家裡來撒野,都給我滾出去!”
眾地痞並沒有見過老婆婆的厲害,根本不怕,光頭道:“不要管瘋婆子,快去抓那個女人!”
三個地痞衝進了屋裡,裡面傳來段凝芷的驚叫聲和怒罵聲。老婆婆大怒,往西廂那邊跑,但沒跑幾步就摔倒了……我這才想到現在她體內沒有器靈,只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幫不了我了。
三個地痞扯著段凝芷出來,這時西廂屋後轉出了一個人,輕快地靠近門口,伸手連戳,三個地痞接連倒下,連吭都沒有吭一聲。
楓羽雲的聲音傳來:“哈哈,你們要怎麼打我不管,但是誰敢碰美女一根頭髮,我就要他的命!
段凝芷驚呼:“怎麼是你?”
楓羽云有些得意:“當然是我,只有我能保護你!”
段凝芷急忙道:“快去幫他!”
“……我只負責保護你!”
光頭大怒,又叫了幾個地痞過去,其他們則向我衝來,因為段凝芷已經報警,他們不敢多停留。我紅了眼,不顧一切亂打亂砸,左遮右擋,身上被打中了幾下也不知道。
可能是剛好有巡警在附近,反應神速,遠方響起了警笛聲。眾地痞頓時驚亂起來,沖向楓羽雲的人也全部被打倒了,光頭見勢不妙,吼了一聲“撤”,眾人立即往大門方向奔逃而去。
我剛鬆了一口氣,慶幸撿回了一條命,有一條人影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我面前,揚手一匕首向我刺來。我本能地閃身,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我受了嚴重內傷行動變慢,他的匕首還是直進了我的胸口,一股冰冷感覺直透心臟。
“這一刀是為了盧霄漢。”他的聲音平穩而冷靜,眼神冷漠且冰冷,毫無感情,根本不像是在殺人報仇。
只說了這一句話,他就拔刀而走,緊跟在最後一個地痞後面出門去了。我能肯定他不是地痞之一,之前我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一般的流氓地痞,怎會有這麼快、準、狠的刺殺技巧?那種冷漠和冷靜的眼神,只有殺人無數的專業人員才有。
胸口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我本能地用手按住,但根本阻止不了,想要用止血咒,卻無法集中精神,也無法念咒。精神、力量和溫度,都在迅速離開我,我向後倒下。
喵太悲鳴哀叫,用前爪不停地推我,段凝芷大叫著向我跑來,一直縮在一邊的阿貴和老婆婆、楓羽雲也向我走來。所有一切我都能看見或者感覺到,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連夜色也無法阻擋,但是我不能說話,不能動,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
我 是死了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37
第二十一章附體青蚨
段凝芷和楓羽雲跑到我身邊,不約而同都對我使了止血咒法,把血止住了。我明明是在昏迷中,卻可以看到他們,也能聽到他們說話,楓羽雲說:“好像還有心跳,快,快叫救護車。”
段凝芷急忙找手機,沒有找到,跑回屋裏去找,可能是剛才被地痞們扯出來時弄丟了。很快她又沖出來了:“我的手機被摔壞了,你快用你的手機啊!”
楓羽雲卻到我口袋裏摸,摸到了手機按了120。
阿貴和老婆婆走到了我旁邊,阿貴嚇得手足無措,老婆婆丟了拐杖跪坐下來,檢查了一下我的狀況,按著我的胸口哭了起來:“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教你煉柳靈兒,也許就不會被他們打成這樣!天老爺啊,該死的是我,爲什麽不讓我死,偏讓白發人送黑發人,你用我的命來換他的命吧……”
段凝芷回到我身邊,掰開眼皮看了一下,再探鼻息和心跳,臉色非常難看,猶豫了一會兒,以右手食指在左掌上畫符,畫完按在我額頭上。
我突然能感覺到自己身體了,但是眼前卻變得黑暗,似夢似醒聽到說話的聲音,楓羽雲問:“怎麽樣?”
段凝芷:“已經處於瀕死狀態,魂魄快要離體,我給他施了定魂咒法,希望能堅持住……剛才我叫你幫忙,你爲什麽不幫?”
楓羽雲:“我,我……我正面打架不行,那麽多人我打不過,隻能嚇一嚇他們。我也不知道會有人突然下殺手啊,那個人身上殺氣好重……”
段凝芷:“膽小鬼,虧他還把你當朋友,你居然見死不救!你要是肯幫忙,他就不會有事……”
“……”
好像我沒有把楓羽雲當朋友吧?不過我現在也解釋不了,後來的事我就模糊了,好像警車的聲音一直在耳朵響,可能他們是用警車把我往醫院送。
不知過了多久,我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特別輕,飄在空中,許多醫生圍成一團正在搶救病床上的人,躺著的人赫然就是我!
我有些驚慌,難道我已經死了?我想要回到身體裏面去,卻無論如何辦不到。往四周一掃視,發現段凝芷和楓羽雲在外面的走廊上,正在焦急地走來走去。
我覺得很無助,很孤單,一心隻想要靠近段凝芷,也不知是哪來的力量,我莫名其妙就穿過了牆壁,向段凝芷飄去。
段凝芷微微一愣,可能是感應到了什麽。這時一個穿警服的人大踏步走過來,頭頂上散發出火焰般的光氣,熾熱有如熔爐,人未至,強烈的氣流已經像海浪般沖來,我身不由己就向段凝芷身上撞去。突然她頭上某一個地方傳來吸引力,我被吸了進去,然後我發現自己變小了,她的頭變得有圓桌那麽大,每一根頭發都像細繩一樣粗。
這是怎麽回事?我感覺自己有了身體,可是又與以前不一樣了,好像有很多手和腳,非常古怪,想要蹬蹬腿動動手,卻根本動不了。
花了足有幾分鍾時間,我才明白是出了什麽狀況:我身體又瀕死,魂魄離體,附到她的青蚨蟲身上了!更糟糕的是,我雖然附在青蚨蟲身上,卻無法控制青蚨蟲的行動,隻是停在它身上而己。
我很焦急,沒有了魂魄,我的身體還能活嗎?如果真的死了,我就是鬼,就不可能跟段凝芷在一起了,還有父母親,爺爺奶奶還有太婆得多傷心啊。那些騙子、流氓、殺手還逍遙法外,我怎能就這樣死了?
不論我怎樣不甘、懊惱和憤怒,都無法改變我的處境,無可奈何也隻能先這樣了。我勸慰自己,至少我附在她最親密的青蚨蟲身上,就躲在她的頭發裏面,還有誰能比我更接近她?如果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也要修九十年才能如此與她相伴……
走過來的警察把段凝芷請到了一個沒有病人的房間,詢問事情的經過,段凝芷基本照實說了,隻是沒有提及我們的特殊身份,至於起沖突的原因段凝芷至今還不是很清楚,幹脆說不知道。警察又問我的來曆和家庭信息,段凝芷都推說不知道,隻說我是從外地來旅遊的,入住在老婆婆家,她認識我沒多久,隻是普通朋友關系。
說來也奇怪怪,我附到青蚨蟲身上後,就感覺不到警察身上的氣息了,段凝芷也沒注意到我。我附到青蚨蟲上的原因,大概是這種飛蛾能通靈,或者它認得我暫時收留我吧?
問完之後警察讓段凝芷出去,改叫楓羽雲進去問話。
段凝芷出了門幽幽一聲輕歎,抹了一把臉,拐進了隔壁的衛生間。看到衛生間的標識,我立即一陣頭皮發麻(實際上我已經沒有頭皮了),我這不是進了女衛生間嗎?這可是男人的禁地,在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進去過。
接下來的事就更讓人臉紅心跳了,雖然不該看到的東西我都沒看到,但我卻聽到了她脫褲子的聲音,以及小解的聲音……
幾分鍾後段凝芷回到急救室前,裏面的手術也接近尾聲了,有些醫生開始收拾器具。過了一會兒主刀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臉色凝重地對段凝芷說:“手術是成功的,目前病人情況還算穩定,但是送來時他的呼吸就已經停止,搶救過程中兩次心髒停止跳動,身體較長時間缺氧和失血過多,結果不容樂觀。”
段凝芷有些驚慌:“最好是什麽樣的結果,最壞又是什麽樣的結果?”
醫生還是沉著臉:“緻命的傷口是心髒附近,尖銳利器插入超過十分公,雖然心髒沒有被刺中,卻傷了主動脈和胸腔隔膜,導緻大量出血。而且根據我們的檢查,胸部其他器官也有一定損傷,像是遇到了猛烈撞擊,但是骨骼卻完好,這個……總而言之,傷得這麽嚴重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奇蹟,情況不容樂觀。”
“哦,哦。”段凝芷有些茫然地點頭,還是沒弄明白“不容樂觀”到底壞到什麽程度。
醫生說:“他必須住在重症監護室,一天的花費可能要超過一萬,關於治療和護理費用……”
段凝芷立即道:“錢不是問題,給他最好的病房、藥物和治療方案,我現在就去交錢。”
醫生終於露出了些笑容,因爲我是警察送來的,他們不得不搶救,卻又怕治療之後很難討到錢。我心裏暗怒,我魂魄都沒在身上了,與死人無異,最多也就是個植物人,他根本就不知道病情怎麽樣,隻知道要錢。
以我的觀察,段凝芷應該是出身於普通家庭,我沒看到她使用什麽名牌或奢侈品,也沒有千金大小姐的傲氣。當她去繳費處交錢時,轉賬的數字卻嚇了我一大跳,她一個女學生哪來這麽多錢?
我的肉身被轉到了icu病房,段凝芷也不能進去看,從窗戶遠遠看去跟死人差不多,隻有儀器上的數據顯示我還活著。
警察問完了楓羽雲,過來慰問了幾句就走了。楓羽雲大獻殷勤,買來宵夜和水果,段凝芷不吃,冷著臉愛理不理。楓羽雲又說他會守在這裏,讓段凝芷回去休息,有事隨時會聯繫她。
我在心裏暗罵,死採花賊,無非是想要知道她的手機號碼或者其他聯繫方式,卻說得這麽好聽。我以爲段凝芷不會同意,不料她眼睛一轉居然同意了,笑道:“那就辛苦你了,可要看好了,除了醫生不能讓任何人靠近,出了事唯你是問!”
“行,行……”楓羽雲被她一笑差點鈎走了魂,段凝芷轉身走了他還傻愣在那兒。
我附在青蚨蟲身上,身不由已,隻能跟著段凝芷去她學校了。我希望她能留意一下青蚨蟲,發現我的魂魄在青蚨身上,然後把我的魂魄放回身體(她應該有這個能力),這樣我就能活過來了。但是她心事重重,一直都沒有與青蚨蟲進行交流,也就沒有發現我在青蚨蟲身上。她也是凡人,沒有施法時與普通人差不了多少,隻是靈覺敏銳一點而己。
我一直沒有見到喵太,可是我無法離開,也不能說話,也隻能空著急。
到了她宿舍……汗,我又進入男人的禁地了。不過還好,房間裏面沒有到處掛女性專用品,收拾得整齊幹淨,舒適溫馨,我不能用鼻子聞都能感覺到馨香。
裏面隻有兩個女生,其中一個正是小邱。她用枕頭墊著斜靠在床上,開著檯燈在玩手機,見到段凝芷回來,有些誇張地說:“哇,我們的校花約會回來了!”
段凝芷沒好氣道:“約你個頭!”
“還不承認,昨晚整夜沒有回來,今晚又這麽遲,快說,親熱到什麽程度了?”
另一個女生圓臉大眼,長得也不錯,已經拉上了床簾,探頭出來問:“小邱你見過了,那男的帥不帥?”
“嗯,還算可以吧。”
“他是做什麽的?哪裏人?居然一見面就把我們的大美女勾走了魂,肯定非同一般!”
“我怎麽知道,你問凝芷去!”
段凝芷沒等圓臉姑娘開口,就丟下了小包包往床上一倒:“別問我,我累了,不想說話。”
小邱還不肯罷休:“爲什麽這麽累,難道你們做了什麽極限運動?”
我一頭冷汗,這些姑娘們在宿舍裏說話可真露骨,還好現在天氣冷,要是夏天進來,估計春光無限好,紅杏出牆來……
段 凝芷翻身坐起:“你們是想約會想瘋了吧,懶得理你們,我洗澡去。”說著她就走向簡易衣櫥,打開從裏面拿內衣內褲。
天哪,她不會帶著青蚨蟲一起去洗澡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38
第二十二章九十九年修來的緣分
段凝芷拿好了衣服、浴巾裝進一個塑料袋內,脫了皮靴和襪子,再把外衣和牛仔褲都脫了,只穿緊身薄內褲。這樣一來兩條美腿線條一覽無餘,修長、緊緻,沒有絲毫破壞美觀的鼓起肌肉和骨節,當真是瘦不見骨,肥不見肉,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美女們在宿舍裡隨意慣了,這樣穿已經算非常嚴密,誰能想到會有男人的魂魄跟進來?說實話我很緊張和矛盾,既希望青蚨蟲能跟著她去浴室,我趁機一睹廬山真面目,又覺得這樣有些對不起她,唐突了佳人。偷看別人洗澡是下流卑鄙的行為,而愛一個人就要尊重她,我就是偷看別人也不能偷看她啊,所以我又希望青蚨蟲能飛離她。
大概是今晚經歷了太多事情,段凝芷心情不好,精神疲憊,根本沒有註意到青蚨蟲,穿了拖鞋,拿了臉盆、浴巾、洗髮水之類,出門往浴室走去。
汗,進女生浴室,這是我今天第三次進入男人禁區了!幾個小時前我還在跟流氓地痞浴血奮戰,幾個小時後卻跟絕色美女一起進浴室,誰能想到人生如此奇妙?現在我面臨艱難的抉擇,如果美女在我眼前脫光了衣服洗澡,我倒底要不要看?不看的話,我要怎麼樣才能閉上眼睛?實際上我現在沒有眼睛可閉。
好吧,既然我什麼都改變不了,就把決定權交給青蚨蟲來決定,萬一不小心看到了,那也是天意如此,不是我下流卑鄙。
宿舍的每一層都有衛生間和浴室,浴室外面是洗臉、洗衣服的地方,裡面是一排分隔的淋浴室。可能是時間比較晚了,浴室裡一個人都沒有,段凝芷選了一間淋浴室,掛好衣物浴巾,接了一盆熱水端到外面開始洗頭。
青蚨蟲不需要她指示,就自動飛了起來,落在屋頂天花板上。看來這蟲子很聰明,能知道主人在做什麼,那麼它把我帶在身上,就不怕我看它的主人洗澡麼?也許對昆蟲來說,看異性洗澡是很正常的事,也沒什麼道德和法律約束,畢竟所有蟲子都是不穿衣服的,洗澡從來不需要遮避。
我居高臨下,可以清楚看到她洗頭的動作,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女生洗頭。雖然這裡沒有別人,她的動作還是很優雅,舉止端莊,這應該是父母師長長期良好教育形成的好習慣吧?
把頭髮沖洗乾淨,用乾毛巾吸水時,她有向上看了一眼青蚨蟲,當然也就是看向了我。我著實嚇了一跳,然後才想到她應該看不到我,看的是青蚨蟲。
“唉……”她如噓似嘆,幽幽一聲,似怨又似愁。
我心裡一陣陣痛惜,她是為我擔憂嘆氣麼?以她的容貌才學,有無數高富帥排著隊想要接近她,她為什麼偏把我放在心上了?論外貌我只能算還過得去,完全沒有回頭率可言;論才學我孤陋寡聞,淺薄無知;論財富我只是個窮人,前不久我還在為生活費發愁,不高不富也不帥,有什麼吸引她的地方?
突然之間,我想到了我們之間的幾句話對話:
“你就因為怕他會對我不利,所以昨天找了我一天,今天又在學校門口等了我一天?”
“你別誤會,我不是因為對你有好感才想保護你,只是不能讓壞人得逞,或者說是為了讓我自己能心安……”
“這更證明你是俠肝義膽啊,我很敬佩。我姓段,段凝芷,很高興認識你。”
……
“那就是說他如果用邪法害我,你會保護我了?”
“必需的!”
……
問我這些話並得到肯定回答時,她的眼睛很亮,當時我沒怎麼在意,現在想來,那時她已經對我刮目相看了。她家裡可能很富有,已經不差錢了;她長得太漂亮,遇到的總是虛偽的別有目的的人;她是個聰明人,知道一個人的人品遠比外貌重要。所以她看不上無事獻殷勤的高富帥,她需要一個真誠樸實、能夠真心待她又不亢不卑的朋友,我正好能滿足這些條件。都是八大旁門的傳人,又拉近了我們的距離,都會咒法讓我們有了更多共同語言。
這麼說來我還是有一個優點,我很實在。
再想一想也不奇怪,傳說中就有很多富家美女嫁給容貌平庸的人或者窮人,而嫁給條件更好的男人往往不幸福,離異、情變的概率極高。高處不勝寒,已經站在高處的人需要往下看才能找到落腳點,再向上爬就容易摔下深淵,但懂得往下看的人很少,所以現在掉下深淵的人越來越多。
我想心事走神了,定下神來時段凝芷已經進了淋浴間,正在脫衣服。淋浴間是有門的,已經關上了,但是門只有兩米多高,就是商場衛生間常見的那種樣式。而天花板卻有三米多高,我在天花板上,居高臨下斜往下看,還是可以看到她上半身。
燈光應該不是很亮,但現在對我沒有影響,沒有燈光的地方我也能看清楚,只是色調不一樣。她已經在脫最裡面的衣服了,因為天氣冷她脫得非常快,迅速脫了內衣,再反手把胸衣也解了,白玉般的背部完整展現在我眼前:脖子如同天鵝般秀美,肩頭渾圓光潔,手臂纖細修長,從背到腰的弧線有如鬼斧神工雕成……
附在青蚨蟲身上之後,我看近距離的東西都特別大,距離越近放大越明顯,此時看到的段凝芷足足放大了兩三倍,簡直就是個巨人。儘管如此,她的身體線條還是美完的,皮膚看起來還是那麼光潔,沒有一點瑕疵。
天哪,她相信我是真誠實在的人,欣常我的人品,我現在卻在這裡“偷”看她洗澡!我的負罪感極重,完全壓住了我的好奇心,想要閉上眼睛不看,卻根本做不到。對了,剛才我想心事就沒注意到她在做什麼,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用這個方法來達到視而不見的境界?
想最可怕的事情?不,沒效果,我現在都變成遊魂了,還有什麼可怕;想最可恨的人?盧霄漢、老陳皮、鄭潤之、楓羽雲、王誠均、殺手……我發現我現在的心境根本恨不起來,他們都如過眼雲煙,只有段凝芷是真實存在的。
我開始努力回憶我們相識的點點滴滴,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果然我的注意力被轉移了。也許是注意力轉移的效果,也許是淋浴室裡熱水沖刷熱氣騰騰,她變得模糊了,就像拍照時沒有聚焦一樣,一切都是糊模的。
是的,我錯過了最美的鏡頭,但我的心是舒坦,人生沒有止境,無非就是圖個心安。
十多分鐘後,段凝芷收拾整齊回到寑室,青蚨蟲跟著飛了回去,帶著我鑽進了她床頭的一個小盒子裡。盒子底部鋪著紙巾,紙壁上固定著一個杯子,裡面有蜂蜜,另一個角落放著一個蛋。實際上這個蛋只有鴿子蛋或鵪鶉蛋那麼大,只是我此時看起來卻大到足以壓死人。
段凝芷在用電吹風吹頭髮,心不在焉地回應了幾句舍友的提問,小邱和圓臉姑娘見她不想說話,覺得沒意思,也就沒再囉嗦了。
吹完頭髮,她稍整理一下就上床了,把床頭燈也關了。青蚨從盒子的小孔爬了出去,振翅飛起輕輕落到她的臉上,我快要窒息了,這距離也太近了,跟臉貼著臉沒有區別啊!
段凝芷用手指把青蚨蟲挑起,放在眼前凝視著。我更加緊張,現在她應該會發現我了吧?然後就知道我剛才看到了她洗澡,她會怎麼想?
段凝芷卻沒有與青蚨蟲進行精神交流,輕噓了一口氣,把手放在胸口。我要昏倒了,我清楚地感覺到了她呼出的氣息,清新、溫暖、濕潤還帶著幽香……等等,我這是在什麼地方?
定神一看,我要噴鼻血了,她隨手一放,把青蚨放在胸口。這時她還沒有蓋上被子,只穿一件睡衣,領口的兩個釦子沒有扣上,一些雪白的起伏丘陵就在我眼前幾公分的地方,從衣服褶皺翹起的地方,我還能看到更高的山坡,她沒穿胸衣。魯班爺爺啊,這不會是你的刻意安排吧?這比看洗澡還要更刺激!
更加讓我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她又解開了一個釦子,把青蚨蟲放在胸口正中央,輕輕蓋上衣服,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些。也許這是她平時培養青蚨蟲的方式,就像溫養法器一樣,很多人會把法器貼身放在胸口進行溫養,並不算奇怪,但是現在我在青蚨蟲身上啊!
向左看是高聳挺拔的雪山,向右看也是高聳挺拔的雪山,以我此時的視角近距離看,那是真正的雪山,雪一樣白,山一樣高,豈止是放大了十倍?一切放大之後,皮膚依然是那樣細膩光滑,沒有毛孔和汗毛,讀了十幾年的書,此時才真正理解“膚如凝脂”的意思。
我暈乎了,在這軟玉溫香的世界裡迷失了方向,分不清哪一邊是左邊,哪一邊是右邊,反正兩邊都一樣形狀,一樣大小。
段凝芷已經躺在枕頭上,突然“咦”了一聲坐起來,可能是她的皮膚太光滑,坐起太突然,青蚨蟲從兩山之間的峽谷滑落下去,我一陣天旋地轉,心裡發慌,這是要掉到哪裡去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39
第二十三章心靈合契
青蚨蟲帶著我往下掉落,直到她腹部才振翅飛了起來,恰好段凝芷掀起了衣服,它穩穩噹噹地帶著我又從雙峰之間飛過,從衣領上飛了出來。這一次簡直像是乘直升機航拍鳥瞰,更是美景一覽無餘,曲線天成,完美無瑕。
我本來連她洗澡都不願看到,沒想到反而超近距離看到,還玩“滑雪”和“航拍”,此天意乎?
段凝芷伸手接住了青蚨蟲,既驚訝又驚慌,眼珠子瞪得差點掉出來了,嘴巴張大也忘了合上。小邱在鄰床問:“怎麼了?”
“啊……哦,沒事,沒事。”段凝芷慌忙回應,臉漲得通紅,又羞又怒,貝齒緊緊咬住了下唇。
我暗暗叫苦,她肯定要把我當成下流坯恨死我了,而且鐵證如山,分辨都沒有用。
小邱和圓臉姑娘都嘀咕了幾句,段凝芷沒有理她們,背對著她們右手托著青蚨蟲,左手掐了個法訣,閉上了眼睛不動,大概是在跟青蚨蟲交流。我就像等待審判的囚犯,忐忑不安,但這真的不是我的錯,我至始至終毫無褻瀆之心。
過了好一會兒,我感應到了段凝芷在問我,明顯有憤怒的味道:你怎麼會在青蚨身上?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不能說話,也無需說話,當時的情況以及我心裡的焦急她立即就明白了。原來直接思想交流比語方交流更管用,想到什麼對方立即知道,能夠“秒懂”和切身體會。下一瞬間我就知道她的怒氣消了一大,她原諒我了,我也能直接感應她的思想和心情。
接著我想要向她解釋,剛才她洗澡時我並不想偷看,想盡辦法視而不見,她又立即知道了,我能感覺到她羞怯又喜悅的心情。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種交流,只要想到什麼對方立即明白並且如同親身體會,沒有任何隱瞞和欺詐,這一刻語言顯得那麼蒼白和笨拙。
她不僅原諒了我,還對我更加讚賞和信任,因為我經受住了最嚴格的考驗。至於她把青蚨蟲放在胸口,無論看到什麼都不是我的錯,我並沒有想要這樣,本來用語言很難解釋,現在我卻根本不需要解釋,我的想法和心情她都明白。
我能感應到她心裡充滿了喜悅和幸福,還有脈脈溫情,怯怯嬌羞,以及很多我找不到形容詞的東西,也許匯成一個字,那就是“愛”吧?我像是沉浸在春天暖暖的陽光下,迎著芬芳微風,心裡是無盡的祥和喜悅,忘了身在何處,忘了時間流逝。
世人相愛,由於存在虛偽和欺詐,往往相處了很長時間還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心。此刻我們心靈交流,你知道我的心,我也知道你的意,沒有任何功利和目的,只有兩情相悅,愛就變得非常簡單。本來我們認識沒有多久,只是互有些好感,心靈上還有很遠的距離,現在變得沒有距離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段凝芷距離我遠了,然後感應到了她的意思:不用擔心,我有辦法把你放回身體。
同時我還感應到了她心裡想到了另一些事情:青蚨門有一個“助屍還魂法”,能把剛死的人魂魄強行召回來放進身體,修為高的施法者能夠讓人起死回生。這個法術是逆天之舉,救別人就可能損自己陽壽,不是至親至愛之人,或是有大功德、大善舉之人,絕對不會使用。但我還沒有真死,只是魂魄離體,施法相對容易,施法者也不會有太大的折損。
我想到一個問題,我的身體還在重症監護室,她能施法嗎?段凝芷愣了一下,她不能在公眾場合施法,要等到我出院之後才行。但是我的身體受了很重的傷,沒十天半個月傷口不會癒合,不可能把我帶出來。而且我的身體沒有了魂魄,會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以現在的情況警方和醫院都不會允許她把我帶出來。
我問她:我的魂魄沒有及時回到身體,身體會出問題嗎?
段凝芷以意念回答我:如果是已死的人,魂魄離體太久身體就腐壞了,時間越久越難放回去。活著的人魂魄離體,身體就會處於昏迷狀態或者變成了植物人,過十天半個月沒什麼問題,但是我不能留你在這裡啊。
為什麼不能留我在這裡?
段凝芷心裡有些羞意和酸味:這裡是女生寑室啊,怎麼能長時間留你在這兒?你不知道,她們隨意慣了,換衣服也不迴避,有的人甚至沖澡都沒有關門……
汗,這麼說我確實不方便長時間留在這裡,不過我可以跟青蚨蟲一起躲在盒子裡不出來,這樣我就看不到了。
段凝芷羞意更濃:想得美,我每夜都要把它放在心頭練功……
這我就無話可說了,我怎能要求她每天把我放在那樣的地方?反正我做不了主,這個難題還是讓她來解決吧。
要把我的魂魄從青蚨蟲身上轉移下來,就需要一件很純淨的陰屬性法器讓我容身,她手上沒有現成的。製作這樣的法器需要特殊材料,很難找到,製作起來也麻煩,要設壇祭煉較長時間,所以這是不現實的。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去找她師父,她師父手上有各種法器,修為也高,但是來回奔波要幾天時間,她也不想讓她師父知道這件事。
想了一會兒沒有好辦法,段凝芷乾脆拋開不想了,與我進行心靈交流,詢問我為什麼會跟那些人結仇。我把大半年來的經歷都告訴了她,荔灣廣場拜鬼求碼,老騙子清風騙我魯班尺,盧霄漢囚禁我反被我搗毀秘密窩點,黑貓帶路警方擊斃盧霄漢,洞宮山奇遇老祖宗,藥材城遇到鄭潤之……
這些經歷頗具傳奇色彩,段凝芷很驚訝,也很憤慨,江相派的人太囂了,劇然明火執仗入室殺人。根據她的推測,盧霄漢所養的小鬼,與那個女殭屍應該是母子關係,這樣他就可以利用小鬼來控制殭屍,又能利用殭屍來要挾小鬼,不過小鬼和殭屍都是初煉成,實力還不算強,否則我早就沒命了。
殭屍被打死後,盧霄漢對小鬼的控制力就變弱了,他被狙擊手射中垂危,小鬼就趁機反噬控制了他的身體,恰好狙擊手又一槍射中要害,小鬼無法脫身,與盧霄漢同歸於盡了。
經過段凝芷的解釋,我才明白當時有多麼凶險,如果不是狙擊手剛好在那時一槍洞穿了盧霄漢的腦袋,我可能也要死翹翹,附近的居民也要遭殃。小鬼一旦失控,造成的破壞是非常可怕的,祭煉的方式又極度邪惡陰損,所以在國內為正道所不容。
交流中我也知道了一些段凝芷的信息,她父親是一個大商人,大部分時間在香港打理生意,有時在國外,與她在一起的時間較少。她師父則是一個獨居的中年婦女,住在蘇州,到財經學校讀書是她父親的意思。她雖然學了許多青蚨門的法術,也聽過很多江湖上的傳說,卻很少遇到江湖上的人,沒有經歷過什麼特別的靈異事件。
有神奇的能力卻沒有施展地機會,又不能與別人交流,這種感覺我有切身體會,所以在吳家老宅相遇並發生誤會之後,她就對我特別好奇和想接近,當然對我的人品也是欣賞的。
現在我面臨著三大威脅:第一,那個殺手如果發現我沒有死,就會再次出手,誰都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出現;第二,這次事件有可能引起百消門的人注意,說不定醫院裡就有百消門的眼線;第三,楓羽云如果知道段凝芷與我已經真心相愛,絕望之下就有可能做出報復我或段凝芷的事情來。更糟糕的是我的手機被他拿走了,他可能會接到我家里人的電話,他本來就是邪派中人,渺視道德和法律,一旦暴走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我的擔憂之後,段凝芷同意暫時保密我們的關係,並對楓羽雲稍微容忍一點,其他危險只能見機行事了。
第二天段凝芷很遲才起床,沒有去上課,先去醫院看我。她這個學期就畢業了,上課不是必須的,不是主科可以逃課,有找到實習單位的人甚至可以不用上課,比較自由。
楓羽雲在醫院門口東張西望,看到段凝芷立即快步迎了過來,一臉陽光笑容:“美女,早上好,早點吃了沒有?”
段凝芷沉著臉:“你說你會守著他,怎麼跑到外面來了?”
楓羽雲聳了聳肩:“他一整夜像……動都沒有動一下,而且有一個護士守著,還有探頭監控,我用不著時刻守在裡面,剛剛出來透透氣。”
“嗯,那辛苦你了。”
楓羽雲聞言大喜:“不辛苦,不辛苦,只要是你叫我做的事,我都樂意效勞。對了,你昨天手機被摔壞了,還沒買新的吧,這個給你。”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最新款的蘋果手機。
段凝芷沒有接:“你昨天把易銘的手機拿走了,交給我保管。”
楓羽雲愣了一下:“易銘?不,他叫許承業。你看,他連真名都沒有告訴你,根本就沒把你當朋友。”
“你怎麼知道他叫許承業?”
“他身份證上……”楓羽雲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急忙停住。
段凝芷把手伸到他面前:“拿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40
第二十四章又一個邪人
楓羽雲猶豫著,站著沒動:“我是暫時替他保存著,他是江湖上的人,可能不願意警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我拿走他的手機和錢包,等他好了就還給他,不方便給別人。”
段凝芷輕“哼”了一聲:“剛剛還說我叫你做的事都樂意效勞,才幾秒鐘就做不到了,男人都是這樣,甜言蜜語口是心非。”
我一臉黑線,怎麼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罵進去了?如果楓羽雲說的話是出自真心,那麼他還是算比較講義氣的。
我才剛生出這個念頭,楓羽雲就從口袋裡掏出我的手機和錢包交給段凝芷了。採花賊就是採花賊,重色輕友,怎能指望他講義氣?況且我還不是他朋友,是情敵!
我也不知道我的錢包是什麼時候被他摸走的,段凝芷檢查了一下錢包,見身份證和銀行卡之類都在,她也不知道我錢包裡面有什麼,手機則是關機狀態,她都收進自己的小皮包裡面了。
段凝芷成功拿回了我的東西,心情不錯,對楓羽雲稍微友好了一點。兩人往醫院裡面走,段凝芷問:“昨天你對警察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我說他是我表哥,一起出來旅遊,在路上不小心撞了小流氓一下,他們就帶人來報復了。”
段凝芷有些驚訝:“你為什麼這樣幫他?”
楓羽雲道:“我欠他一個人情。實際上他有些誤會我了,你也知道,我們丹鼎門的人做那些事是為了練功,如果有理想的合修同伴就不會再找別人,合體雙修這是最快最好的修煉方法,你也聽說過黃帝御百女白日飛升吧… …”
段凝芷羞紅了臉:“不要跟我說這些!”
“好吧,不說就不說,至少我們交個朋友總可以吧,你看我們走在一起多般配,附近的人都在看我們呢。”
段凝芷有些生氣了,但是強忍住了沒說話,加快了腳步,不願與他並肩走。
我心裡暗笑,既使沒有我在,段凝芷不知道楓羽雲的身份,楓羽雲也沒有機會,因為她最討厭這種輕浮的人。
還沒走到病房,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走過來,正是昨天給我動手術的主刀醫生。段凝芷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正要擦肩而過時,醫生突然停步:“段小姐是吧?等一下。”
段凝芷和楓羽雲都停步望向他,醫生似有些不安,前後一掃視,又靠近了段凝芷一些,壓低聲音說:“昨晚有個人向我打聽你朋友的病情,那人……不像是個善類,你們要小心一點。”
“啊?”段凝芷吃了一驚,“那人長什麼樣?”
“他戴著口罩我看不太清楚,眼神有些陰森……你知道就好,不要說是我說的。”醫生說完立即往前走,脖子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縮,顯然昨晚受了些驚訝。
楓羽雲問:“我表哥現在情況怎麼樣?”
“你們去問住院部的主任和值班護士。”醫生頭也不回,迅速走了。
段凝芷有些驚慌地望向楓羽雲,楓羽雲皺起了眉頭:“可能就是昨晚的殺手,我這個'表哥'到底得罪了些什麼人啊?”
“我也不知道。”
“喀,原來你也不了解他啊?”
“……”
兩人走到病房前隔著窗戶看了一會兒,向值班的護士打聽,護士說心跳、血壓、體溫等等參數還偏離正常值,但還算穩定,目前沒有出現惡化情況,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再找主任詢問,也是差不多情況,並且主任還說我的病情隨時有可能惡化,即使恢復得好,也可能會有些後遺症,一切都要看接下來的治療和恢復情況。
段凝芷很焦急,藉口上洗手間甩下了楓羽雲,在洗手間裡與青蚨蟲溝通,進而與我心靈溝通:現在怎麼辦?
我已經多次經歷了生死關頭,所以比她能沉得住氣:先不要急,我的身體目前傷勢很嚴重,殺手未必會冒險到醫院裡來殺我。接下來如果他發現我變成了植物人,應該也不會急著下手,所以只能先保持這種狀況,等我身體的傷完全好了,再把魂魄安放回去,然後走人。段凝芷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你瞧我真沒用,一下就亂了分寸。
我心裡一片溫暖,哪裡是她沒用了?這叫關心則亂,她是太關心我了。緊接著我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殺手要是知道你跟我關係很好,有可能傷害你,所以從現在開始不能太經常往醫院跑。
段凝芷不服氣,認為我也是關心過頭太緊張了,江相派的人憑什麼遷怒於她呢?但是在我的堅持下,她也同意以後會注意一點。
我覺得必要的時候,可以讓楓羽雲來保護她,但段凝芷堅決拒絕了,要不是為了我,她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他,不可能再做更多讓步。
接著段凝芷帶我去老婆婆家找喵太,喵太果然在那兒。它後腿受傷了,老婆婆叫阿貴找附近診所的醫生給它縫合傷口並上了藥,怕它亂跑關在大籠子裡。它找不到我很暴躁,籠子裡放著新鮮的魚它也不吃。還好段凝芷來了,摸一摸它,它就安靜了下來。
段凝芷的靈識很強,不僅能與青蚨蟲溝通,還能與喵太進行簡單溝通,這就是為什麼第一次她去抱喵太時,喵太肯讓她抱。當然她的美麗、善良和真誠也是主要原因,如果喵太不喜歡她的心態和性格,即使她能通靈,喵太也不讓她碰。現在通過接觸,喵太知道我沒事,也就不再急躁了。
因為我受傷,老婆婆受了些刺激反而完全清醒了,精神也振作起來,但我知道她心裡正在深深自責,覺得作為長輩沒有照顧好我。
殺手隨時會再出現,百消門的人也隨時會找上我,我卻什麼都做不了,這讓我很鬱悶。但是出乎我預料的是接下來幾天都風平浪靜,警方抓獲了那天參與鬥毆的大部分小流氓,沒抓到為首的光頭更沒抓殺手。小流氓們都不肯承認我胸口那一刀是他們刺的,事實上他們被打得很慘,有好幾個也在住院,警方能做的也只是關他們一段時間,交些罰款。
因為有楓羽云作為我“表弟”與警方交涉,而我又是受害者,所以警方沒有再找我的家人調查,說起來楓羽雲幫了我一個大忙。這正應了我太婆經常對我說的話,為人做事留些餘地,如果那天我沒有對他手下留情,這一次沒有他出面替我頂著,就會影響到我家里人。如果江相派和百消門的人找到我家鄉,後果就更不堪設想了。
我受傷後的第四天傍晚,段凝芷像往常一樣去醫院看我,離開學校時特意走相反方向的門繞遠路,因為最近楓羽雲經常出現在她學校門口,有一次甚至跑到宿舍樓前找她,讓她很惱火。
我的身體還是昏迷不醒,醫生已經判斷我為腦死亡,也就是植物人,所以楓羽雲很高興,認為段凝芷非他莫屬了。現在我又多了一個擔憂,怕他會對段凝芷使用什麼邪法或卑鄙手段,段凝芷沒有多少江湖經驗,楓羽雲卻是老江湖,鬼蜮伎倆很多,如果他有心算計,只怕段凝芷會著了他的道兒,我現在什麼忙都幫不上。
去醫院的路上一切正常,到了醫院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段凝芷找醫生和護士問了幾句,在病床前坐了一會兒就回來了,還是繞路從北邊走。學校北邊是真正的學生街,有大量餐飲和小商品店鋪,擺地攤的人也多,晚上熱鬧非凡,段凝芷可能是想買些東西,拐進了一條擁擠的小街。
沒走多遠,有一個人從後面輕輕拍了一下段凝芷的肩頭。段凝芷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什麼明顯反應,略一停步就跟著拍她肩膀的人走了。
我有些奇怪,如果是她認識的人,為什麼不打招呼?如果不是她認識的人,對這種極不禮貌的舉動為什麼無動於衷還跟著對方走。因為青蚨蟲躲在她的頭髮裡面,我沒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只是一晃而過之際看到是一個頗為高大的男人。
走了足有幾十米,段凝芷一直沒有說話,也沒轉頭看兩邊的商店,就像是被人用一根無形的線牽著向前走。我更加緊張,她可能是中了剛才那人的邪法或者迷魂類藥物,可是我沒辦法主動跟她溝通,也做不了任何事,這可怎麼辦?
大約走了一百米左右,前面的男人突然止步,段凝芷也停下。接著那個男人走向了路邊一棟建築的大門,段凝芷也跟著過去。她的頭髮飄起之際,我看到了霓虹燈的招牌,寫的是某某賓館。
很快兩人走進了大廳,說是賓館,實際上只是還過得去的客店。我聽到那個男人以某種陰柔並帶著異樣磁音的聲音說:“我要一個乾淨的房間,住一夜。”
櫃檯後的女服務員立即答應,也沒有叫他拿身份證登記,說給他安排了306室,並且叫另一個服務員帶他上樓。
我更加震驚,這個男人絕對會邪法,而且非常厲害,只憑一句話就控制了女服務員。他帶著段凝芷到這裡來開房,還能有好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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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傲邪
我猜帶著神秘男人和段凝芷上樓的女服務員沒有被控制,但她完全無視跟在神秘男人後面的段凝芷,也沒多說廢話,開了門,簡單介紹房間格局和賓館可以提供的服務,總共不到五句話就走了。
這裡的賓館、客房就是為附近的學生服務的,肯定經常有人帶著漂亮女學生來這裡開房,有些女生害羞跟在後面不說話,服務員早就習慣了,還以為段凝芷也是這種情況,哪裡想到她是被人控制了?
我非常緊張和擔憂,沒有別人知道段凝芷來這兒,所以也就不會有人來救她,現在該怎麼辦?我希望青蚨蟲能感應到主人不對勁,喚醒主人或者採取一些行動,但是青蚨蟲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門關上之後,段凝芷靜靜地站在那兒沒動,神秘男人在她正面也沒有一點聲音。突然神秘男人的聲音傳來:“河上姹女,靈而最神,得火則飛,不見埃塵。”
我莫名其妙,這是什麼意思?
“哈哈……”神秘男人低聲笑了起來,他的聲音偏於陰柔,有一種奇異的磁音,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細聽,連心臟也跟著他的笑聲跳動——我此時沒有肉身,實際上是他的聲音能夠勾魂奪魄,讓人產生這種心跳也與之應和的感覺。
我更加驚怖,這人絕對是邪道中的高手,修為不知道比我和段凝芷高了多少倍,既使我們都在正常狀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神秘男人開始繞著段凝芷走,邊走邊說:“好個玄陰姹女,人間絕色,億萬少女中也末必能找到一個。我那個癡傻的師弟居然放在嘴邊不吃,想要什麼愛情,真是蠢到了不可救藥!”
我猛然想起楓羽雲說過他有一個師兄,莫非這個人就是他師兄?
他轉到了段凝芷側面,我終於看到他的樣子,三十五歲左右,身高近一米八,剪著整齊的短髮,印堂寬闊,眉尾高挑,眼光深邃,鼻子略帶鷹鉤,下巴方方正正刮得鐵青。雖然臉略顯得有一些扁,還算是美男子,比楓羽雲更有男人味。
我暗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是楓羽雲的師兄,也許隻是想要成全楓羽雲,而楓羽雲是不會對段凝芷用強的,事情還有轉機。
我心裡才剛冒出這個念頭,他又自言自語:“眼睛黑白分明晶瑩剔透,頭髮黑亮,皮膚細嫩,唇紅齒白,身上有自然芬芳,嘖嘖……神清氣足,精血充盈,靈氣更是透頂而出,得玄陰姹女一個,勝過採伐百人,今夜我就能龍虎交匯,金丹大成,真是天助我也!”
我艹,原來他是要自己下手!我又急又怒,可是連一根手指也不能動,想拼命也拼不了。
神秘男人走了一圈回到段凝芷前面,打了個響指:“小乖乖,把衣服脫了。”
段凝芷木然開始脫外套,我急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恨不得把這個畜牲千刀萬剮。魯班爺爺,歷代祖師,求你們救救她吧,幫她渡過這一劫,以後我做一百件、一千件好事來補償。
祖師爺沒有顯靈,段凝芷很快把外套脫下來,接著開始脫毛衣。就在這時門突然開了,一個人閃了進來,立即又把門關上,笑道:“師兄,別來無恙啊!”
神秘男人做了個手勢讓段凝芷停下,冷哼一聲:“你來幹什麼?”
進來的正是楓羽雲,笑嘻嘻道:“拜見師兄,另外跟師兄說一件事,這個姑娘是我女朋友,請師兄高擡貴手,不要為難她。”
“原來你一直跟在後面!”神秘男人聲音更冷了幾分,“要是我不呢?”
楓羽雲可能是氣得說不出來話,過了兩三秒鐘才說:“我對師兄一向很尊敬,師兄不會以大欺小吧?再說本門規矩,可不能奪同門所愛啊。”
神秘男人道:“她根本不是你女朋友,你連她的手都沒有碰過。你接近她,是看上了她的美色和特殊體質,好比天材地寶,神兵利器,有實力者得之,沒什麼好說的,快給我滾出去!”
楓羽雲怒道:“傲邪,別以為你修為比我高就可以為所欲為,師父還活著呢!”
“哦,擡出師父來壓我啊?”傲邪背著手,慢條斯理地從段凝芷身邊走過,迎向楓羽雲,“說你不成器還真不成器,如果師父在這兒,玄陰奼女還能輪到你和我嗎?他老人家早就出手了!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放著頂級的鼎爐不練功,你想做什麼?今天我就代師父教訓教訓你,我們修道之人,應以修行為主,練成金丹,長生不老,白日飛升。你卻去學世俗之人講什麼情情愛愛,目光短淺,志趣低俗,偏離正道,此乃本門大忌。”
我在心裡暗罵,真他媽胡說八道,做著淫人妻女,人神共憤的採陰補陽勾當,居然還能說得這麼振振有詞,談什麼正道。
楓羽雲放緩和了聲音:“師兄教訓得是,我本來就沒什麼大志向,沒什麼出息,人各有志,我隻求與她過普通的生活,這一次我是動了真情,還請師兄成全。”
“啪”的一聲清脆耳光,傲邪低聲怒喝:“我打死你這個冥頑不靈的蠢貨,說了半天……”
楓羽雲雙膝跪下:“師兄,我求你了,我從來沒求你什麼,這一次就求你了!”
傲邪伸腿去踢他,楓羽雲突然出手,左手抱住了傲邪的小腿,右手劍訣戳向傲邪腹部。但是他的指尖離傲邪的衣服還有三寸,手腕就被傲邪抓住了,緊接著傲邪的膝蓋撞在他胸口,楓羽雲立即噴出鮮血來。
傲邪扣著楓羽雲的脈門,冷笑道:“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跟我搶女人?”
楓羽雲張口想要說話,又噴出一口血來,喘息了好一會兒,慘然道:“人終有一死,為了心愛的女人死,總比老死在病床上強。”
“那我就成全你!”傲邪說著手一振,楓羽雲身體騰空飛起,傲邪掐同樣的劍訣戳在他丹田處。
“呯”的一聲,楓羽雲的身體砸落地面,就像是全身骨頭都散了架,趴在地上抽搐著。傲邪用腳尖鉤起了他的下巴,獰笑道:“你以為老傢夥到哪裡去了?實話告訴你,他已經去見閻王了,《金剛通靈寶劍法》已經在我手裡!”
楓羽雲嘴裡流著血:“你,你……好狠!”
“哼,哼,老不死的東西,居然留了一手不肯教我,這是他自尋死路,現在你正好去陰槽地府陪他,他也不寂寞了。”
我驚怒交集,禽獸見得多了,卻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禽獸,連師父和師弟也殺。現在段凝芷落在他手裡,下場可想而知,而且有可能助長他的邪功,以後更沒人能製約他。我竭盡全力狂吼:凝芷,凝芷,快快醒來,快逃!
絕望的咆哮衝破了某種精神禁制,我突然感應到了段凝芷,她清醒了,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是傲邪和楓羽雲就在門口附近,如果她往門口跑,十有八九會再被傲邪抓住。
“窗戶!”我在心裏大叫,這裡是三樓,跳下去時技巧掌握好,不會受重傷。距離不遠就是街道,來往的人很多,大聲呼救就會驚動很多人,傲邪再狂也不敢當眾抓人吧?
恰好在這時楓羽雲突然伸出雙手抱住了傲邪的小腿,嘶聲道:“快逃,快逃……”
段凝芷急忙沖向窗戶,卻不知什麼原因玻璃窗推不動,傲邪已經轉頭向這邊看來。段凝芷慌亂中舉起牆角一盆蘭花,用力向窗戶砸去,一聲巨響把玻璃砸破了。她尖聲高呼:“救命啊——”
傲邪吃了一驚,想要過來,左邊小腿卻被楓羽雲死死抱住。當一個人視死如歸,不顧一切時,往往會暴發出驚人的力量,傲邪連甩幾下甩不開。
從窗戶跳出去是我的主意,換了是我毫不猶豫就跳出去,落地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但段凝芷不是我,她沒有那樣的膽量和技巧,往下一望遲疑了。就這麼一兩秒時間,傲邪已經甩開了楓羽去,飛快地衝過來,掐住了段凝芷的脖子,再一記劍訣點在段凝芷額頭上,她立即昏迷了。
傲邪把段凝芷一條手臂搭在自己肩頭,攬著她的腰往門口走去,不慌不忙,竟似不怕被人看到。楓羽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估半已經死了。
現在真的完了,沒有別人會來救我們了,普通人根本攔不住他,即使來幾個警察也無濟於事。我一直在提防百消門和江相派的人,完全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遇到了這個大邪人。
傲邪挾著段凝芷剛剛踏出房門,就看到一個人沿著走廊飛奔而來,嘴裏大叫:“在這裡!淫賊,這回看你往哪裡跑!”
這聲音帶著點稚氣,卻又意氣飛揚,不是王誠鈞還有誰?我又驚又喜,怎麼會這麼巧,剛好他就在這附近?對了,王誠鈞上次把我當淫賊時,好像就是在追蹤一個採花賊,剛才這句話也說明他之前遇到過傲邪,他真正追殺的人就是傲邪!
出路隻有一個,被堵住了,傲邪並不驚慌,退回屋裡放下了段凝芷,連門都沒有關,望著門口的王誠均獰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小雜毛,是你要找死,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我暗叫糟糕,王誠鈞十有八九不是傲邪的對手,隻怕他救不了段凝芷,也要像楓羽雲一樣白搭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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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金蟬脫殼
王誠鈞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段凝芷,有些驚訝:“啊,怎麽又是你?”
段凝芷已經昏迷,當然不能回答他,王誠鈞又瞪向傲邪:“淫賊,這一回人贓俱獲,鐵證如山,你的死期到了!”
外面走廊有人往這邊跑,一個聲音道:“不要殺他,得抓起來接受法律的製裁!”
王誠鈞道:“還不是一樣的麽,反正也要槍斃!”
那聲音聽著很耳熟,我好像在那兒聽到過。緊接著一個人出現在王誠鈞身邊,劍眉朗目,臉容俊朗,正氣凜然,竟然是我在廣州遇到的警察陸南天!
王誠鈞和陸南天向傲邪撲去,三人大打出手,王誠鈞用的就是上次打傷我的掌法,顯然已經動了真怒使出看家本領;陸南天用的則是纏絲擒拿手,刁、拿、鎖、扣、纏……動作快速靈敏,身手不凡。
纏絲擒拿手像六合拳一樣也是出自少林,楊老子略知一二,曾經給我講解過一些特點和破解技巧,所以我能認得。實際上現代軍警和特種兵的教學格鬥中就融合了纏絲擒拿手,有正式訓練過的都會幾招,隻是我不知道罷了。
傲邪使的是“金剛通靈寶劍訣”,能把修煉的內氣通過劍訣發出,中人如受電擊,點中要害或特殊部位能讓人暈迷甚至立即死亡。之前我與楓羽去動手時已經見識過厲害,傲邪比楓羽雲還要厲害得多,王誠鈞手掌心被點中了一下,哇哇怪叫,一條手臂已經擡不起來。
傲邪的劍訣雖然厲害,但是也極消耗內氣和精神,不能持久。這時段凝芷砸碎玻璃的聲音和呼救聲已經驚動了附近的人,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喧嘩聲。
傲邪雖然佔了上風,卻心怯了,震退王誠鈞,踢翻了陸南天,向窗口方向掠去:“全真教的功夫也不過如此,後會……”
他剛沖到窗口,窗外一個手掌迎面打來,正中他胸口,他口噴鮮血向後跌倒。一個溫和的聲音說:“你欺負小孩子也就罷了,怎麽把全真教的人都罵進去呢?”
王誠鈞閃向門口,興奮地說:“師父,你早該出手了!”
陸南天橫移幾步,擋在段凝芷身前。當警察的就比別人多一個心眼,怕傲邪走投無路會抓住段凝芷當人質。
傲邪掙紮著站了起來,嘴角流血,眼光兇厲,望向門口,門口有王誠鈞守著,並且有不少人趕到了;再望向窗戶,窗戶外面有一個深不可測的道士守著,他也沒有機會,遠處已經有警車的聲音響起。
傲邪望著窗外冷笑:“全真教不是玄門正宗麽,怎麽也做暗箭傷人的勾當?”
窗外的道士不慍不火,淡然道:“我早就站在這兒了,正面打你,不算暗箭傷人。倒是你姦淫婦女,肆意殺人,天理王法都饒你不得!”
王誠鈞道:“師父,不要跟他囉嗦,快抓住他,這家夥狡猾得很,眼一眨就被他逃掉了!”
傲邪眼光轉向陸南天:“警察?嘿嘿,道士居然跟警察聯手了,看來我面子真大啊!”
陸南天道:“束手就擒吧,你插翅難飛了!”
“哈哈……”傲邪仰天狂笑,“我傲邪縱橫大半個中國,快意恩仇,想做的事都做過了,不想做的也做過了,死又何憾?但我卻不能死在你們這些自命正義,實際卑鄙齷齪的僞君子手裏!”
說完他掐劍訣戳向自己額頭,轉過了身,搖搖晃晃走了三步,撲倒在地不動了。
誰都沒想到他會自殺,等到想要阻止時已經太遲了。道士靈敏地穿窗而入,王誠均和陸南天也跑到屍體邊,面面相覷。
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傲邪不是那種容易悲觀絕望的人,應該不惜一切代價突圍才符合他的性格。王誠鈞不是他的對手,外面都是一些普通人,他還是有機會沖出去的。而且客房裏面的窗戶不止一個,隔壁的臥室還有窗戶,外面的道士轉移到另一間窗戶外絕對沒有他快,追進來也未必有他快,他也有機會逃走。不是必死絕境,以傲邪的爲人絕對不會自殺,這太不合理了。
陸南天蹲下身,按了一下傲邪的脖子大動脈,沉聲道:“真的死了。”
“總算是除了一害。”道士感歎了一聲,他四十多歲的樣子,顴骨較高,臉容清瘦,眼光炯炯有神,蓄著半尺來長的黑須,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王誠鈞的樣子這時我才看清,不過十八九歲年紀,印堂上方有一顆黃豆大的肉痣,長得也算是英俊帥氣,頗有靈性,隻是下巴稍尖,嘴唇稍薄了一點,讓人感覺有一點偏激,不如陸南天那樣正氣凜然——兩人都是很濃的劍眉,眉眼之間有相似之處。
道士轉身去查看楓羽雲,迅速在他身上點了幾下,掏出一顆丹藥捏破蠟殼,塞進了楓羽雲嘴裏,說道:“這人修爲已經被廢了,傷得很重,要立即送醫院治療。”
陸南天道:“好,我立即聯繫救護車。”
道士轉身來查看段凝芷,一隻手按著她的脈門,另一隻手撥開她眼皮看了看:“這個還好,隻是被震暈,我們來得及時,她還沒有被侵犯。”
陸南天搶步到門前,半掩著門,拿出證件對門外的人說:“我是警察,罪犯已經制服,大家不要驚慌,也不要圍觀,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去。”說完就把門關起來了。
王誠鈞東看看西看看,嘟喃著:“人長得漂亮就是麻煩,走到哪裏都有男人爲她爭風吃走,也最容易召引採花賊,紅顔果然是禍水!”
道士在段凝芷頭頂上輕輕拍了一下,段凝芷就醒了,剛好聽到王誠鈞後半句話,不由大怒:“你有沒有姐姐和妹妹?你媽媽醜不醜,是不是禍水?”
王誠鈞臉漲得通紅:“我,我……我們剛剛拼了命救你,你就這樣損我?要不是我們及時趕來,你已經遭到那個採花賊的毒手了!”
段凝芷更加憤怒:“你是在救人還是在害人?上次你莫名其妙亂打人,把他打成重傷,現在還在醫院裏面不能動,就算你今天救了我,也抵不了你的過錯!”
我這才明白段凝芷對王誠鈞意見很大的原因,原來是因爲我。
道士臉一沉,嚴厲地瞪著王誠鈞:“怎麽回事?”
王誠鈞有些慌了:“師父,那是誤會,我已經跟你說過了,而且我也受傷了。”
段凝芷道:“你受傷不是他打的,反而是他救了你一命,你把他打成了重傷,害他關鍵時刻傷勢發作起來,心髒被人捅了一刀,現在變成了植物人還躺在醫院裏!”
道士的臉色更難看了:“你可沒有對我說這些!”
王誠鈞愣住了:“我,我也不知道後來的事啊!”
段凝芷集中精神通過青蚨蟲與我溝通,想知道我的心意如何,我急忙告訴她:“先別糾纏這個,傲邪不可能自殺,可能有詐!”
段凝芷吃了一驚,急忙對道士說:“那個壞蛋不可能自殺,可能有詐!”
道士眉頭一挑,眼放異光,一閃就到了傲邪身邊,踩住了他一隻手並掐住了他的後脖子。但是傲邪完全沒動,顯然已經死透了。
我很驚訝,但還是不信,段凝芷知道了我的想法,也走過去查看,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傲邪的頭,驚叫起來:“這不是屍體!”
“什麽?”道士驚訝地望著著她,不明所以。
段凝芷肯定地說:“這不是人的屍體!”
明明就是一具屍體,她卻說不是屍體,道士、王誠鈞和陸南天都傻了眼。緊接著陸南天也驚呼:“有些不對勁,剛才我摸他時就沒有體溫,屍體不會冷得這麽快。”
“怎麽可能呢,我們親眼看著他自殺的啊!”王誠鈞說著走上前,從懷裏摸出小桃木劍往傲邪的大腿上刺了一下。
傲邪的屍體突然不見了,沒有煙霧也沒有光芒,就這麽憑空消失了,道士的腳下踩著一隻布鞋,正是之前傲邪穿的鞋子。
房間裏面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這太不可思議了。我猛地想到楓羽雲有隱身術,傲邪肯定也會,剛才陸南天很快就把門關上了,有可能他還在房間裏。我急忙告訴段凝芷:“傲邪會隱身法,可能還在房間裏!”
段凝芷急忙把我的話說出來,三人更加震驚,來回掃視,不約而同地靠到了一起,把段凝芷護在中間。假如傲邪真的還在房間裏,以他的身手突然襲擊,誰都躲不過,靠在一起才安全。
房間裏面沒有任何動靜,所有人都很緊張,道士問:“姑娘,你能識破他的邪法,應該也能破吧?”
段凝芷急忙凝神與我溝通,但我也不知道要怎麽破,她隻好吱唔著:“我隻懂一點粗淺法門,隻能看出來有問題,破不了。道長你是名門高人,一定有辦法嗎?”
道士略有些尷尬:“呃……本派之人隻知修身養性,清心寡欲,旁門左道的東西了解不多,貧道也不知怎麽破。”
這時警車的聲音已經到了附近,陸南天道:“他應該已經受了重傷,所以詐死躲避,多調些人包圍這裏,拉網式搜索,也許能把他找出來。”
我叫段凝芷告訴他們,找些黑狗血、糞便之類的污穢物灑遍每個角落,加上拉網式搜索也許能湊效。但有可能傲邪已經逃走了,否則他之前就可以趁眾人放鬆之後突襲,隻要重創了道士,其他人都不是他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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