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旁門左道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3 14:13: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50826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4:02
第九章看不見的財富
氣氛非常緊張,這時秀姑走出來了,看了我們一眼微笑著說:“你們可以進來慢慢說嗎?”
陸南天點了點頭,往屋裏走,段凝芷對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要跟陸南天頂嘴,民不與官鬥。
我也知道跟警察鬧沒有好處,主要是心裏怒氣難消。說實話在廣州認識陸南天之後,直到我住院他和紀宗常等人保護我的安全,我都是把他當成朋友的。他收走了我的槍,利用我買槍的機會揣掉了賣槍團夥,我能理解,原諒了他。但是他不該利用我和凝芷當誘餌,差一點點就害死我們,害死了喵太並且導緻後來我們的連續苦難和傷逝。如果他不是警察,我已經把他暴打一頓丟到魚塘裏去了,頂他幾句又算什麽?
段凝芷進去了,我繼續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可以清楚聽到裏面的聲音。秀姑請陸南天坐下,沏茶待客,拉了幾句家常,然後由凝芷講述當時的經過,基本照實說出來了。
“我們急著逃離,不是怕警察和麻煩,是怕附近還有百消門的人。老婆婆無辜受害,我們非常內疚,但我也是昨天晚上才解除危險,還沒來得及去處理她的後事。 ”
過了一會兒陸南天的聲音傳來:“你說的經過與我們現場調查的結果基本吻合,嚴格來說你們也是受害者,如果按照正常程序來辦,會讓你們又處於危險之中……這樣吧,鄭潤之整個人都化掉了,我們查不到他的資料,如果沒有人找他,就當他從來沒有存在過;老婆婆中的毒很特殊,外人並不知道,害她的人也死了,隻能把她當成正常逝世來處理。”
我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死腦筋這次變得通情達理了,也許他是要彌補他的過失吧?
三人在裏面又聊了一會兒,陸南天告辭出來,我站起來擋在他面前:“警察先生,我有幾句忠告,希望你能牢記。第一,以後別把我當成誘餌或者籌碼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第二,不要去追查百消門的人,這個門派的人都是瘋子,心狠手辣,惹火了他們你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第三,單憑你們警察的力量,不可能抓住宰相、傲邪這樣的人,還是去做你力所能及的事。”
陸南天居然沒生氣,笑道:“如果隻憑警察的力量不足以對付他們,你是不是願意協助警方呢?”
“你還是沒有明白狀況,加上我也沒有用,而且我幫你就會成爲眾矢之的,所有邪派中人都會仇視我,所以希望你離我遠一點,說實話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陸南天聳了聳肩,繞開我走了。
段凝芷從屋子裏走出來,低聲道:“我覺得跟警方合作也有好處,總比我們獨自面對那些壞蛋好。”
我搖了搖頭:“第一,他們的想法跟我們不一樣,關鍵時刻會礙手礙腳的;第二,警察的能力很有限,特別是對上會邪法的人時,他們根本起不了作用;第三,我們要化明爲暗,不能再在明處成爲敵人的靶子。”
段凝芷有些意外:“我們要離開這兒?”
我想要說立即離開,發現秀姑正在看著我,話到嘴邊又改了:“前輩,你覺得呢?”
秀姑微微一笑:“如果警察還想利用你來抓壞人,就會在附近嚴密布防,會對那些欲圖不軌的人造成一定威懾,短時間內應該是安全的。你到其他地方去,與住在這裏沒有什麽區別。”
這話很有道理,如果警察存心跟蹤我,無論我怎麽跑他們都能盯著,那麽還不如住在這裏,讓警察來給我當保安。陸南天這一次這麽輕易放過我,隻怕不是良心大發現,而是又要利用我充當一次誘餌。
秀姑在我們兩個身上來回看了幾眼:“安心住下吧,我會請朋友在房子周圍設置一些防禦陣法,晚上有人來了也未必能闖入。”
有她這一句話我立即放心了,秀姑外表柔弱,實際上有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智慧,還有通神役鬼起死回生的能力,身爲青蚨門掌門多年,肯定也有些了不起的朋友。這回我們是有靠山的,一切盡在她掌控中,我還有什麽好擔憂?
就這樣,我和段凝芷在這兒住下來了。秀姑果然每天都花不少時間傳授凝芷功法,我不方便圍觀,自覺迴避了,而且我也有事要做,我開始雕刻木人,準備祭煉柳靈兒。
我爸爸和爺爺都是木匠,我從小沒少擺弄過他們的工具,小木人、小木馬之類也雕刻過,但要雕一個有嚴格要求的小木人真的有難度。我怕會雕壞了,不敢輕易下手,而且這一截木料是從幾百年的老柳樹上砍下來的,非常堅硬,結果擺弄了兩三天還隻是一個粗坯。
這個小木人限定二寸六分長,按照人體的正常比例,頭部僅有一厘米多一點,要雕得眉眼分明,七竅具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又足足花了一天時間,我才把小木人的頭部雕出來,雕的時候我全神貫注,也沒多想要雕得像誰,結果五官清晰之後,越看越像段凝芷。
我隱隱有些不安,這會不會對凝芷有不好的影響?我本來是準備雕一個男人形像的,爲什麽雕出來會像她呢?可能是我心裏記著的都是她,最熟悉的就是她的五官,所以不知不覺按照她的樣子來雕刻了。當然我的手藝粗劣得很,隻是有一點像她,完全沒有真人那麽漂亮。
我手上隻有這一塊木料,再想找一塊這麽好的非常困難,再去龍王廟門口砍也未必有這一塊好。再三猶豫,我還是決定就用這個,製作法器本來就要自然而然,強求不得,無意中雕成這樣,也許是冥冥中的天意吧?
要是凝芷發現我把木人雕得像她又很醜,男不像男女不像女,很定要恨死我了。我隻好將錯就錯雕成女性,以凝芷爲原形開始精雕細琢,盡可能弄漂亮一點。也許是因爲有了原型,又非常熟悉,我胸有成竹,落刀不再猶豫,雕刻進度變得很快,工藝水平也發揮到了巔峰狀態。
小木人雕出來了,容貌神態有五六成像段凝芷,連身材體形也有些相似。每次凝芷一出現我就把木人藏起來,她以爲本來就是不能被施術者之外的人看到,也沒叫我給她看。
小木人雕好之後,還要給它做一件衣服穿上,再用硃砂調乳汁在黃紙上寫上心、肝、脾、肺、髒五個字,塞進木人肚子內,用雞冠血和烏龜的口水塗在嘴唇上。這一切都做好之後,我把小木人的臉也蒙上了,然後請秀姑幫我把魯班尺內的器靈轉移到小木人身上。
秀姑說她以前沒有轉移過器靈,但可以試一試,她淨手淨口,穿上法衣,在二樓設有法壇的房間裏進行施法。
我把魯班尺遞給她,當她的手碰觸到魯班尺時,明顯地震動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握著魯班尺仔細感應,許久沒有說話,接著另一隻手的食指輕輕按到小木人身上,臉上再一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爲什麽想要轉移器靈呢?”秀姑有些疑惑地問。
“是這樣的,魯班尺裏面的器靈不是原來有的,是成都吳家那個老婆婆受了鎮物戾氣發瘋無意中培養出來的,因爲意外轉移到了魯班尺裏面。我怕它會影響了我的心性,所以想要把它轉移到木人身上,重新祭煉培養,這樣木人有了靈性,也更容易練出柳靈來……”
秀姑已經知道我們之前遇到的事,隻是不知道我爲什麽想轉移,聽了我的解釋之後連連搖頭:“一件法器有了靈性,就像頑石變成珠玉,公雞變成鳳凰,那是質的飛躍,多少人窮盡一生心血甚至師徒幾代人也沒能培養出器靈來。現在這把魯班尺已經變成無價之寶,萬萬沒有把器靈轉移的道理,它選擇留在魯班尺內自有它的原因和理由,比如這把魯班尺的材質和靈氣適合它,如果強行轉移,它可能會逃逸、消失或者反抗,那時就後悔莫及了。”
雖然魯班門與青蚨門功法不同,但道理是一樣的 秀姑遠比老婆婆專業,她的話更有道理。我說:“那麽它的邪性會不會影響我?”
秀姑道:“你是主,它是僕,主人爲善,惡僕也能漸漸感化;主人爲惡,惡僕便火上澆油。”
我恍然大悟,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這麽簡單的道理我怎麽就沒想到呢?器靈留在魯班尺內確實是有好處的,比如前幾天我中了容妙妙的離魂術時,就是器靈救了我,如果我多與它勾通的,它一定能發揮更大作用。
“你這把魯班尺孕含的靈力非常強,恐怕你還不知道怎樣完全利用它。一個人無論怎麽修煉,修煉到什麽程度,自身的能力都是有限的,所以要善於借助自然之力、鬼神之力。當然,很多門派的人都不擅長通靈,勾通外界靈力有難度,法器因此誕生,它能持續緩慢吸收自然界的靈力並保存在裏面,從自己的法器中藉用靈力,比從自然界或鬼神精怪那兒借用靈力容易多了。”
我就像是一個在黑暗中摸索前進的人突然見到了光明,魯班尺更大的作用是它裏面的靈力,而不是拿來當闆磚砸鬼,我簡直是在焚琴煮鶴,暴殮天物啊!
這麽說來,魯班尺就是我的倉庫,現在還有了倉管員,肯定不能把倉管員趕走了。那麽我準備練柳靈兒這麽久,花了那麽多精力,不是都白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4:03
第十章祭煉柳靈兒
段凝芷代我問出了疑惑:“那麼不要練柳靈兒了?”
秀姑笑了笑:“如果我的感應沒有錯,這個小木人已經有了靈性,隻是靈力處於遊離狀態,靈識很弱並處於休眠中,就像是……像是還沒有孵化的雞蛋。也許你們砍樹取材時,老柳樹有靈,全部精華已經轉移到這塊木料上,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材料啊,當然要祭煉。”
這麼說我拾到寶了?我和段凝芷都很興奮。早在砍樹那時,喵太和凝芷都感應到了老柳樹有靈性,隻是沒想到它的靈識和靈氣會轉移到我截取的這一根樹枝上。
秀姑接著給我講解如何感應靈力、控制靈力,還教了我一些實用小咒法。
實際上洞宮山神仙教我的凝神決效果明顯,已經讓我的精神力在不知不覺中變強,靈覺也自然而然變強。現在經過秀姑的指點,我就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靈覺,而不是憑本能去發現,其效果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法器可以分為很多種,有的刻畫上符文、圖案並祭煉之後,能夠對邪物或特定的靈體造成巨大傷害,比如各類法劍、法杖、令牌;有的可以緩慢吸收對人體有利靈氣,屏蔽不良氣場,保護主人,比如各種玉佩、護身符;有的可以積蓄靈力,增強主人的能力,比如一些靈玉、靈石和特殊材料。當然攻擊類的法器同時也可能有輔助效果,比如我的魯班尺既可以用來當武器攻擊靈體,也能為我提供靈力支援。像柳靈兒這樣,則是屬於召喚類法器,算比較高端的。
秀姑和凝芷專門收拾了一個房間供我祭煉柳靈兒,香案和各種供品早已準備就緒。等到了甲子日,我早早起床,穿戴整齊,淨手涮口,點香燃燭擺好供品,把小木人供在上面,先念三氣咒,其咒雲:天生雲龍,道本上升,平烈正氣,利於太清,輔弼正道,行於中正,六甲洞元,九天超形……”
念完左手掐劍訣,腳踏丁字步,誠心專志,凝神於小木人身上,念追魂現形咒: “柳靈柳靈,九竅皆明,外具四像,內全五行。吾乃人道,汝本精靈,上奉帝赦,令爾同盟,通靈達聖,早現真形。隨吾呼召,擁護吾形,遇善送祿,逢惡助兵。在家出家,晝夜相親,千人難見,萬人難尋。凡所在處,左右跟隨,他時行滿,功與同分……”
念完咒語燒符一道,同時還要念十個音節很古怪的真言,追魂現形符中夾有繁體的“精、氣、神、速”等字。
從這一天開始,我每天早、午、晚都要誠心供奉、念咒、燒符。晚上睡前除了練凝神訣外,還要與魯班尺進行感應,以我的正氣善念,來化解器靈的兇戾之氣。魯班尺內就像是一個浩瀚的世界,雖然有了秀姑的指點,我還是找不到器靈在哪裡,但它確實是存在的,我的思想信念能對它造成影響,這是一個潛移默化的過程,不是三兩天就能見效的。
祭煉柳靈兒和感化器靈都需要心存道德正念,專心一緻,不能吃葷腥酒肉,當然也不能有淫邪之念。段凝芷身上還有餘毒沒有清除,要清心寡欲,同時她也在專心學法術,所以我們兩人雖然天天在一起,卻沒有淡情說愛,連牽手都很少,其他小動作就 沒有做了。
有空的時候,我就會向秀姑請教咒法方面的凝難,有時連人生的迷惘也會向她求教。不論我問什麼,秀姑都會耐心細緻給我講解,言語生動,比喻形像,深入淺出,我很容易就能心領神會。除了青蚨門獨門秘法外,涉及到的法訣咒語她也會教我,我一直恨無名師指點,直到現在才有了一個真正專業的又願意指點我的人,獲益非淺,我當然也對她非常敬重。
轉眼到了第七天,晚上我一如既往地供奉、念咒、燒符,念完最後十個字真言時,燭火突然飄動起來,同時我也感應到了小木人身上有明顯的靈力波動。
這怎麼可能?據老婆婆說要祭煉到第二十一天才會有反應,今天才第七天呢。但門窗是關著的,沒有風進來,燭火搖動絕對是因為小木人身上產生的靈力波動造成的,這麼說它已經通靈了?
其實這也不奇怪,龍王廟前那棵柳樹非常老了 受了香火已經有靈性。因為樹身大限到了開始枯萎,它想要離開,所以在我念咒取材時,它的靈識和靈力都集中到了樹枝上被我砍下來,然後雕成了小木人。它本來就有朦朧的靈識,現在我隻是喚醒它,當然比祭煉普通木人要容易得多。
我很高興也很期待,成功是必然的,可以預見以後柳靈兒會很強大,因為它有很好的基礎。
從這一晚開始,我每一次祭煉,小木人身上都會有靈力波動,就像是在回應我的呼喚一樣。這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現在屬於“培養感情”階段,主僕之間的聯繫不能受任何外界因素影響,小木人不能讓別人見到、碰到,連祭煉時念咒語都不能讓人聽到,否則就有可能受到影響。
我和段凝芷足不出戶,專心學藝和祭煉法器,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一個月過去了,奇蹟般地沒有人來打擾我們,段凝芷身上殘留的蠱毒也沒有發作過 。太過平靜了,我反而有些擔憂,這不會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吧?
我曾經在附近轉悠了幾圈,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也沒見到秀姑說的朋友來布陣,不知道秀姑暗中做了什麼安排。
秀姑早已退居二線,這個村裏就有她的徒弟,村民們有事也不會來找她,基本沒有外人上門。每隔三五天,就會有她的某個徒弟來看望她,給她帶些乾果、蔬菜、日常應用之物,不用出門也吃穿不缺!
我祭煉柳靈兒的第三十四天中午,祭煉完之後我們正在吃午飯,有一個人匆匆進來了:“師父,您在家嗎?”
秀姑應了一聲,我往門口看去,原來是那天秀姑提議當管理者的姑娘,名叫王語晴。她眉頭微皺,神色不寧,氣喘略有些急促,顯然是有什麼急事趕來。
秀姑本來在吃飯,她吃飯時間不許聊天,這時卻把筷子一放:“發生了什麼事?”
王語晴掃了我一眼:“是這樣的,太湖邊上的一個小漁村,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失蹤了,過了幾天在湖邊找到時已經死了。我有一個中學同學剛好住在那個村子,把我介紹給那一家人,讓我去給小孩超渡一下……”
王語晴咽了一下口水,定了定神繼續說:“我到他們家後,發現那個小孩不像是淹死的,據他家人說找到他時身上沒有穿任何衣服,這麼冷的天氣,小孩不可能脫光了衣服去遊泳。因為起了疑心,所以我仔細檢查他的身體,發現雙手手腕,雙腳腳腂都有細繩綁過的痕跡,如果是用來綁人,不可能用那麼細的線,也不會隻綁一圈……另外我還發現小孩的印堂處有一個針孔。”
秀姑的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鎖魂扣,引魂針,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
王語晴道:昨晚我試著招魂,沒有任何響應,而且我感覺小孩的遺體有些古怪,心裡很不安,可能是被人用什麼邪法害死的,所以急忙趕來請教一下師父。”
如果她隻是請教,直接打個電話就可以了,親自跑過來,隻怕是要請秀姑親自走一趟。
秀姑問:“你是不是感覺小孩的屍體被完全吸空了,隻剩下一個空殼。”
“對,第一眼看到我就有這種感覺。”
秀姑再問:“那個小孩生前是不是特別聰明,或者有什麼異於平常小孩的地方?”
王語晴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秀姑:“我把他的照片帶來了,他家裏人說他從小就能過目不忘,還沒上學就會背很多詩詞,晚上夢到什麼事很快就會實現,很多人都說他是神童。這樣突然死了,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覺得很宛惜。”
我探頭過去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小男孩長得非常可愛,笑得天真無邪,紅樸樸的臉蛋上鑲著兩個小酒窩,大眼睛黑白分明晶瑩剔透,靈性十足,一看就是屬於那種天資聰穎又乖巧的孩子,誰能忍心對這樣的孩子下手?
秀姑拍桌而起:“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我很驚訝,她一直是溫和文雅的樣子,即使在容妙妙找上門來時,她也是不慍不火,從來沒有這樣憤怒過。
段凝芷道:“我也去!”
我也想去,但是祭煉柳靈兒還差一天,正是最重要的時刻,無論如何不能離開。
秀姑轉頭看了我和段凝芷一眼,有些嚴厲地說:“你們兩個就待在家裡,不要出門,我很快就回來!”
段凝芷不敢再說,悄悄對我吐了吐舌頭。秀姑快步上樓,收拾了一些東西,與王語晴出門去了,門外停了一輛小車,王語晴坐上了駕使室,看樣子是她的坐駕。
我和凝芷站在門口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我問:“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那個小孩十有八九是被人用邪法害死的,可能還有其他原因,要不然我師父不會那麽生氣。”
我點了點頭,秀姑深藏不露,實力超強,還帶了個得意徒弟在身邊,應該不會有危險。倒是我們暫時失去靠山了,祭煉柳靈兒又到了關鍵時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做好應對強敵來襲的準備,並確定萬不得已時撤離的路線。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4:04
第十一章艱難的選擇
如果不是因為祭煉柳靈兒到了關鍵時刻,我會果斷轉移,先到其他地方避幾天。現在不能換地方,並且只差一天時間,不會這麼巧剛好就有敵人找上門來吧?
喵太上了屋頂,擔負起警戒的任務,這棟房子四周都是空曠的,如果有人靠近喵太一定能發現。我關好了門,找了些棍棒、菜刀、斧頭之類,放在不同的地方備用;凝芷收拾好重要物品,隨時準備撤離。
到處翻找時,讓我找到了一支“祭銃”和黑火藥。祭銃也叫號銃,就是古老的禮炮,外形像是減肥後的土炮,節日、祭祀、紅白喜事時都會用到它。可能是基於尊重民俗的原因祭銃不算管制武器,但多裝填一些火藥,再裝入一些鋼珠或鐵釘,放入紙團塞緊,近距離內轟擊還是有巨大殺傷力的。這件得力武器讓我精神大振,如果有人破門而入的話,迎面轟過去絕對會讓他好看。
下午平靜地過去了,我們兩人簡單吃了些東西,等待著秀姑回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不見她回來。段凝芷忍不住拔打秀姑的手機,不料處於關機狀態,再撥打王語晴的手機,也是處於關機狀態。
怎麼會剛好兩人的手機都關機了?我和凝芷都開始緊張起來,一方面替秀姑擔憂,一方面也怕有人來襲擊我們。假如警方真的在附近盯著我們,盯了這麼久已經鬆懈下來了,而江相派、百消門的人隱忍了這麼久,也會忍不住想要出手了。我甚至有些懷疑是某個敵人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把秀姑引走了,假如真是這樣,我們就更危險了,敵人一旦出現就勢不可擋。
晚上八點,我照常祭煉柳靈兒,現在只要我走進那個房間,沒念咒語小木人身上也有靈力波動。雖然它還沒有結成靈體,但靈識早已具備,與我就像是老朋友一樣熟悉了。只要明天正常祭煉三次,就能功行圓滿結成靈體,我就可以把小木人帶在身上,不必天天按時祭煉了。
我們焦急等待著,秀姑和王語晴一直沒有回來,手機還是關機狀態,也沒有敵人來襲擊我們。我真有些弄不清狀態了,如果秀姑和王語晴沒有出事,不可能一直不回來,也不打個電話。難道敵人不是衝著我們來的,而是衝著秀姑來的?
好不容易熬到凌晨三點多,家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來了,段凝芷急忙接聽:“師姐?”
聽筒內傳來王語晴惶急的聲音:“師父受傷了,現在在醫院裡,她不讓我告訴你,可是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
我和段凝芷都大吃一驚,段凝芷急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師父傷了哪裡?傷得嚴重嗎?”
“很嚴重,具體情況還不確定,說來話長……”王語晴可能是思緒有些混亂,整理了一下頭緒才說,“師父用青蚨蟲追踪那個殺小孩的邪道妖人,我給她開車,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我們報了警,警察趕到並且包圍了那家賓館的房間,不料那個壞蛋非常厲害,好幾個警察一眨眼就被他打倒,開槍也打不中他。師父忍不住出手,請了不知道什麼神仙附體,跟那個壞蛋硬對三掌,把那個壞蛋打得重傷逃跑。但是師父接著就吐血昏倒,送到醫院搶救,現在已經醒了,但 是很虛弱……”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秀姑請神附體了還被打成重傷,那麼那個邪道妖人實力有多強悍?
段凝芷急了:“在哪個醫院,我馬上過去!”
王語晴說了一個醫院的名字和所在病房位置就掛斷了,段凝芷急著就要往外跑,被我一把拉住了: “現在不能出去,很危險,而且這附近根本找不到出租車。”
段凝芷眼圈已經紅了,用力掙扎:“不,我一定要去,就是走路我也要馬上去。”
我還是拉著她不放:“也許有人要對我們不利,現在出去正好被敵人各個擊破,你冷靜一點!”
“也許根本就沒有人想要暗算我們呢?她對我恩重如山,現在她非常危險,我怎麼能不去,你要是不放心就陪我一起去!”
我非常為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出去遇到伏擊,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我走了,如果有人闖進祭煉柳靈的房間,就前功盡棄了。我繼續勸說:“現在她已經在醫院了,醫生會處理的,你師姐也會照顧她,你去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還是等天亮……”
段凝芷急紅了眼,狠狠甩開了我的手:“我起不了作用就可以不要去了?萬一還有人想害她呢?她是我師父,又不是你師父,你當然不放在心上!”
我也火了,聲音提高了很多:“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敬重她?雖然我沒有稱她為師父,心裡早已把她當成師父,她受了重傷我跟你一樣急。但是你的安全同樣重要,你去了改變不了什麼,萬一你遇到什麼危險,情況只會變得更糟!”
段凝芷柳眉倒堅,杏眼圓睜:“你明明就是自私,因為你的柳靈還沒有練成不肯離開,你要是真的敬重她就應該馬上跟我走!法器隨時可以再煉,少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師父卻只有一個!”
我主要是為了她的安危,她卻說我自私,我憤怒到了極點:“你 直就是不可理喻!”
段凝芷往外跑,我跟著衝了出去,擋在她前面吼道:“是,我確實自私,在我心裡你比你師父重要,無論如何我不能讓你這個時候出去亂跑!”
段凝芷怒視著我,那種眼神和表情讓我感覺很陌生,我們相識以來從來沒有鬧得這麼僵過。段凝芷見我不肯讓步,氣得哭了起來,轉身跑進她的房間,重重關上了門。
我長嘆了一口氣,頭腦也有些混亂,不知道是我錯了還是她錯了,生活為什麼總是這麼多無奈和難以取捨呢?我不該對她那麼大聲,可是她也有些蠻不講理了吧?
好不容易熬了兩個多小時,天終於亮了,段凝芷也不叫我,自己出門去了。再過一會兒就要祭煉柳靈了,我不能離開,放棄馬上就要煉成的柳靈跑到醫院去探望病人,真的是理智的行為嗎?
再三思考,我還是認為我去醫院改變不了什麼,而祭煉柳靈對我非常重要,我需要提高實力才能保護自己和我愛的人,放棄了我可能永遠練不成柳靈了。
我對秀姑不僅僅是敬重,還有愧疚,因為我拐走了她的接班人。她受傷讓我非常痛心和憤怒,我從來沒有如此渴望力量,如果我有絕世神功,我和我所愛的人就不會一再受傷害。如果此刻我知道什麼邪功秘法能夠速成,我也願意不顧一切去練,練成之後快意思仇,把那些奸邪之徒斬盡殺絕。
我現在還不跟凝芷一起去,她肯定更生氣,不知道要怎樣才肯願諒我,原本沒有一點距離的兩顆心,現在有了裂縫……唉!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我發現喵太正在安靜地望著我,心裡鬱悶愁苦無人可訴,只好對它說:“喵太,你說我這樣做對不對?”
“喵~”喵太叫了一聲,給了我一個很不以為然的眼神,轉身要走。我急忙跑過去抱住它:“哥們,給個意見吧,我該怎麼做?”
喵太傳達給我的意思是:不知道,我又沒有情侶。
我倒……
到了早上八點多,我忍不住撥了凝芷的手機,但是她沒有接。我從坐機中找到王語晴的手機號碼回撥過去,她接了,說段凝芷已經在醫院,秀姑是經脈和內腑被震傷,有些內出血,還在治療中,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
我鬆了一口氣,既然沒有生命危險,我就不必十萬火急趕過去了,還是等到晚上祭煉完柳靈再去。
我坐立不安,心煩意亂,就連中午祭煉時都有些走神了,念得很順溜的咒語差點都念錯了。
下午電話響了好幾次,都是青蚨門的弟子打來的,有些人只是聽說秀姑出事了,不知道具體情況,所以打到家裡來。
等啊等,終於等到了天黑,本來應該是晚上八點祭煉的,我提早了大半個小時就開始祭煉。先念三氣咒,再念追魂現形咒,念到第七遍時,房間裡面突然起了旋風,燭火搖而不滅,火苗猛地躥起,拉長足有一尺高,整個房間明亮異常。
我嚇了一跳,凝神靜觀,立即感應到附近很大一片區域都處於某種波動之中。比如供桌上大放光明的燭火,正在散發出熾熱狂霸的氣息,被小木人吸過去;房子附近魚塘的水面好像在跳動,散發出清靈活潑的氣息,也被小木人吸了過來。還有其他氣息也在以小木人為中心聚集,只是相對來說沒有那麼明顯。
我突然想到咒語中的一句,“外具四像,內全五行”,難道這是木人在吸收金、木、水、火、土五種能量?小木人屬木,木能生火,木之靈氣外放所以燭火異樣光明;木需要水來生,所以吸收的水之靈氣最多,剛好附近就有大量池塘滿足了這個需要。
老婆婆教我練柳靈兒的方法時,沒有說會出現這些異像,但她沒有練成過,也許她也不知道吧?我有些忐忑不安地等待著,過了足有十幾分鐘燭火才恢復原狀,其他波動也平息下來,奇怪的是蠟燭這麼劇烈燃燒了許久,一點都沒有損耗。
我把早己拿在手上的追魂現形符放在燭火上點燃,口中同時念動十字真言。符紙還沒有完全燒完,靈氣湧動,眼前憑空出現一個人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4:05
第十二章 穿牆透壁
出現在我眼前的人是虛的,就像是淡淡的霧氣凝成,但是我可以清楚看到她的樣子:頭發盤在頭頂上分兩個髻,身上穿着有些不倫不類既不像古代宮裝也不像現代裙子的衣服,容貌和身材有些像凝芷,但絕對沒有凝芷好看,表情和身體都感覺有些僵硬——基本就是我做的木人的樣子,這件舉世無雙的裙子也是我的傑作。
“參見主人!”她雙手合十向我躬身禮拜,古怪的發形讓她看起來像某個朝代的丫環或侍童。這時我才注意到她打着赤腳,高度隻到我的肩頭,比正常人略小一些,因爲那件醜陋的裙子也看不出身材苗條不苗條。
我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我該好好琢磨一下再開工,雕得萌一點好看一點,并穿上合體的衣服,現在不都流行什麽什麽顔,什麽什麽胸嗎?看起來也養眼一點,彰顯主人身份和品味嘛。
“參見主人!”柳靈見我沒有回應,有些惶恐,再一次行禮。
我是直接感應到她的意思,所以也用意念說:“哦,哦,不用多禮,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請主人賜名。”
我可不擅長給别人起名字,而且我還急着趕去醫院呢,哪裏有心思琢磨和推敲?但是第一次見面,我連給她取個名字都做不到,也太沒有主人的形像了。我靈機一動,柳靈兒這個名字就不錯,除了我外現在可能沒有别人煉出柳靈了,即使還有人煉成,也不會名字都懶得取就叫柳靈兒,所以這個名字還是具有比較高的獨立性。
“賜你姓柳,名靈兒。”
“是,多謝主人。”柳靈兒又向我行禮。
按老婆婆說的,柳靈剛成形時很弱小,智力也是比較低的,要慢慢調教。但現在柳靈兒好像沒有那麽弱,謙躬有禮,智力應該不低,這可能與她身爲柳樹時就已經通靈有關系。
“喵~嗷!”喵太在屋頂上叫了一聲,帶有怒意和警告味道,有敵人靠近了
“主人,外面有一個人過來了,不像是善類。”柳靈兒說,同時我腦海中顯現一個人沿着田埂走來的畫面。這人三四十歲,身材高大,額寬眉昂,鼻帶鷹鈎,赫然是傲邪!
我大吃一驚,這個大淫賊還是找上門來了,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他的傷應該好了,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我第一反應是立即逃離,但又覺得不應該,這裏是秀姑的家,我要是逃跑了,秀姑的重要物品被傲邪拿走,我拿什麽臉去見秀姑?傲邪跑到這裏來,說明他不知道凝芷已經離開了,也不清楚屋裏的情況,那麽我有心算無心,也許還有機會。
柳靈兒能夠透過牆壁直接看到外面,并且可以把她的視域共享給我,所以我能看到傲邪的一舉一動。他從房子側面靠近,走到院子圍牆外,站着不動,可能是在傾聽或感應屋裏的狀況。
我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用意念告訴柳靈兒不要輕舉妄動,但我無法通知喵太,怕喵太會發起攻擊,喵太要是被他打中一下,後果不堪設想。
對了,我的土炮!我迅速拔起香爐中的一根香火,輕手輕腳出了房間,抄起了放在客廳角落的祭铳。祭铳長約一米二,後半截爲木柄,尾端鑲有尖銳鐵套,用來插在地上燃放時避免後坐力;前半截爲厚壁鐵筒,外面加了鐵箍,與古代土炮非常相似,沒有擊發裝置,隻能用香煙或香火點然底部火門處的火藥。我早已裝填好了足夠的黑火藥和鐵釘,正好讓傲邪嘗嘗滋味!
剛才進行祭煉柳靈時,我已經把所有燈都關了,隻有施法的那個房間點着蠟燭,門沒有完全關上投射出一點微光,我站在燭光照不到的黑暗處等待着。
傲邪一直站在牆外不動,還好喵太沒有發起攻擊,也沒有叫喚,附近非常安靜,隻有幾隻夜蟲的鳴叫聲。農村的人都睡得早,沒睡也早早躲在屋裏看電視或打麻将,天黑後外面就沒什麽人,這棟房子獨立村外,附近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過了約三四分鍾,傲邪雙手結印在胸前,嘴唇微動默念咒語。我有些驚訝,這混蛋想幹什麽,難道他有什麽法術可以直接攻擊屋裏面的人?
傲邪念了一會兒,從口袋裏摸出一些東西往前一撒,邁步就向前走,伸手透過了牆,接着整個身體穿牆而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土牆厚度足有兩尺,就是用沖擊鑽也得好一會兒才能鑽過去,人的身體怎麽可能穿過?這一切并不是我親眼看到的,而是柳靈兒顯現在我腦海中的,所以我無法相信,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傲邪隻是略一停,又向前走,院子側面不寬,幾步就到了牆壁前,他又是無聲無息穿過,進了段凝芷的卧室。如果我看到的不是幻覺,他在卧室,我在客廳,中間隻隔了一層木壁。
凝芷的房間裏面當然沒有人,也沒有開燈,傲邪左右掃視,來回看了兩遍确定沒有人了,略停了一會兒,又開始邁步向前走,正是向我走來。
我現在已經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了,傲邪真的會“穿牆術”!記得小時候看過一個叫《崂山道士》的故事,裏面的主角就學到了穿牆術,後來用來做壞事失靈了,被人抓住。還有些更玄的神話故事,有的人能穿山而過,有的人能在地下行走,中國法術不可思議之極,傲邪能穿牆也是可能的。
眼看傲邪已經到了木壁前,離我隻有不到三米距離,我急忙舉起祭铳,左手抓着握柄處,尾端木柄夾在腋下,铳口平舉對準了傲邪。等到他一隻腳邁出穿過了木壁,我把香火往火門一點,“哧”的一聲,冒起了一溜火花……
傲邪整個人穿過了木壁,剛好火門的火花閃現看到了我,露出了驚詫的表情。沒等他做出反應,強光閃現,驚天巨響,铳口一股紅光已經沖出。
祭铳就是古代的禮炮,所以聲音特别響,而且我裝的火藥偏多了,後座力很大,推得我倒退了兩步,耳朵嗡嗡直響。一秒鍾後,我聽到了傲邪的慘叫聲,借着一點兒燭光可以看到他靠在木壁上,居然沒有倒下。
我怕被他逃走了,立即揮起祭铳向他砸去。傲邪急忙閃身,舉手抓住祭铳前端,但剛抓住就忙不疊地松手,因爲鐵筒前端非常燙。他慌忙轉身向木壁撞去,發出“呯”的一聲響亮,不但沒有穿過牆壁,還差點把自己撞暈了。
被我轟了一炮,他受了重傷并且驚慌之極,穿牆術失效了!
我緊接着一腳踹在他腰部,他往側面一撲,着地一滾立即跳起來向前蹿,把茶幾撞翻了。我追着他一記橫掃,祭铳砸在他的肩頭把他砸倒,但他立即又蹿起沖向大門。大門我早已關住上了插銷,他不熟悉情況又在慌亂之中,一時之間打不開,背部又被我狠狠砸了幾下。
換了是一般的人,即使沒有被轟一炮,被我打中這麽多次早已倒下了。但是這個大淫賊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硬挨了我好幾下居然還打開了門,沖了出去。泥馬,這是血肉之軀嗎?
其實也不奇怪,傲邪内功深厚,驚覺不妙時運功護體,打中他的鐵釘不會太深,沒能對他造成緻命傷害。而且我沒有經驗,以爲鐵釘比鋼珠殺傷力強,實際上祭統不是槍械,口闊釘細,大部分鐵釘出膛時并不是尖端向前直射,沒有子彈那樣的穿透力,還是鋼珠、鐵砂的殺傷力更強。
假如傲邪挨了一炮之後定下神來跟我硬拼,鹿死誰手還難說,但是他被我吓壞了,隻顧逃跑,被我砸中好幾下也不是鬧着玩的,沖出門口時跌跌撞撞,隻是在強撐了。就在這時喵太從屋頂淩空撲下,撲到了他頭上,傲邪又發出了一聲慘叫,揮手把喵太甩了出去。
“喵太小心!”我大叫一聲,怕喵太貿然進攻遇險,手中祭铳一戳,戳在傲邪背上,又把他打倒。這個家夥是大壞蛋,而且可怕之極,必須殺了他,我倒轉祭铳,以鑲了鐵套的尖銳尾端向他腦袋刺去。
傲邪一滾避開了,從地上蹿起,探手鈎住了牆頭,身體立即翻了上去,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這樣還能被他逃了?
柳靈兒踏空而行撲了上去,快得像一陣風,就在傲邪往外跳時推了他一把。傲邪身體頓時失去平衡,一個倒栽蒜摔了下去,外面傳來“呯”的一聲悶響。
我大喜,飛快開了院子的門跑出去,借着一點星光看到傲邪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站都站不穩。我哪裏還會跟他客氣?揮動祭铳狂敲猛砸,打得他連滾帶爬,沒跑出幾米遠就掉進了魚塘。
我正想跳進魚塘結果了他,十幾米外三道雪亮的手電光投射過來照在我身上,有人大叫:“不許動!”“我們是警察,放武器!”
警察來了也好,讓傲邪受到公正的審判和應有的制裁,我用不着雙手沾上血腥,所以我丢下手裏的“武器”,舉起雙手:“魚塘裏的才是歹徒、通緝犯,我是這裏的居民。”
幾個警察迅速逼近,還是如臨大敵,另外還有一夥人沿着小路向這邊跑過來。陸南天果然派了人守在附近,否則他們反應不會這麽快,這混蛋又用我當誘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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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換日門
最快趕到的三個便衣警察應該是在附近監視我的人,認得我,看清是我就放下了槍,注意力轉移到了魚塘裏。傲邪倒在水裏,隻有頭部露出水面,滿臉鮮血,奄奄一息,像是一條翻轉了肚皮的大魚。
兩個警察跳下水,把他拉了上來,他的胸口插著五六枚鐵釘,外衣焦黑了一大片並且染上了鮮血。臉上被喵太抓出了四條長長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血,身上被我砸過的地方應該也不好受。
“快叫救護車。”一個警察說。
我急忙說:“警察同志,這個人會……會邪法,你一不留神他就逃走了,千萬不要送醫院,他死不了。”我知道他們不會相信穿牆透壁,以鞋化屍這樣的法術,說了也是白說,所以沒有說出來。
那個警察闆著臉:“傷得這麼重怎能不送醫院?要是死了誰負責!”
另一個年紀較大的警察說:“你放心,我們會銬上他的手腳,固定在病床上,時刻盯著他。”
傲邪傷得這麼重,雙手再銬上不能動的話,應該不能逃走了,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問年紀較大的警察:“你們認識陸南天嗎?”
警察遲疑了一下:“認識,我們上級會轉告他這邊發生的事。”
我點了點頭:“這個人叫傲邪,據陸南天說與十幾樁姦殺案有關,非常重要,曾經多次圍捕都被他逃走了。他有異能,能直接從密室裡消失,所以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能放開他的手,盡快移交給陸南天。”
“他就是傲邪?”警察們立即緊張起來,把傲邪的雙手銬上,一人一邊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臂,敢情他們也聽說過傲邪的大名。
傲邪一直冷冷地看著我,沒有一點憤怒的樣子,但那眼光比暴跳如雷更可怕。
不一會兒警車和急救車都來了,警察們帶走了傲邪,這些警察既然知道傲邪的重要性,一定會嚴加看管,很快轉交給陸南天,應該不用我操心了。
有四個警察留下來,進屋裡查看、拍照,並盤問我事情發生的經過。我沒有說傲邪是穿牆進來的,說他是從正門進來,盤問完了我請他們留下幫忙守著房子,他們答應了,留下了兩個人。
柳靈兒有些怕警察,警察出現後她就站得遠遠的,後來乾脆躲到小木人身上了。
看房子的任務就交給警察同誌了,我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帶上喵太、小木人和其他重要物品一起走了。
一個多小時後,我到了王語晴說的那家醫院,找到了姑秀所在的病房。秀姑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輸液,房間裡面除了段凝芷和王語晴外,還有一個小姑娘和一個中年婦女。
看到我進來,段凝芷把頭轉到一邊,假裝沒有看見,她還在生我的氣。倒是王語晴等人對我很客氣,又是讓座又是倒水。
秀姑的臉色本來就有些蒼白,現在更是沒有一點血色,眼睛也沒有了神采,但看到我時還是露出了一點笑容,像以往一樣平靜和從容。
“前輩,您現在感覺怎樣?”我坐在床前低聲問。
“還好。”秀姑虛弱地說,中氣明顯不足。
王語晴在一邊說:“上午就做完了手術,已經脫離危險了。身體方面調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但是……”
“咳。”秀姑輕咳一聲,對王語晴使了一個眼色,不讓她說下去。
我心裡暗驚,身體方面沒有問題,難道是秀姑失去修為了?
秀姑問:“你的柳靈祭煉得怎樣了?”
我有些惶恐:“已經練成了,前輩受了傷,我沒能立即趕來,真是對不起。”
“練成了就好。”秀姑掃了段凝芷一眼,“你來看我一眼,於我傷勢未必有益,留在家裡把法器祭煉好更重要。感情用事,因小失大,實為智者所不取,你要是丟下該做的事跑過來,我才要生氣了。”
我很感動,她不僅理解我、支持我,還特意在凝芷面前為我說好話,雖親生父母也不過如此。我正好藉這個機會證明我的行為是正確的:“前輩,有一件事情要告訴您,大約兩個小時前傲邪突然出現,不知用了什麼法術直接穿過牆壁進了您家……”
“啊?”秀姑和段凝芷都大吃一驚,她們很清楚傲邪有多可怕。段凝芷忘了要再生我的氣,關切地問:“你,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幸好我剛練成了柳靈兒,我能通過柳靈兒看到傲邪潛進來,趁他沒有防備僥倖把他打成重傷,現在已經交給警察。要是沒有柳靈兒看見他進來,隻怕我現在不能站在這裡了,這個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秀姑和段凝芷頓時鬆了一口,房間裡那個小姑娘好奇地問:“傲邪是誰?真的能穿透牆壁?”
“他是一個專門欺負女人的大壞蛋,確確實實能穿過牆壁,無論是土牆還是木壁,都能無聲無息沒有任何阻礙走過去。”
眾人臉上都有驚駭之色,傳說歸傳說,現實中誰真的見過會穿牆的人?要是傲邪沒有抓住,以後美女們誰能睡得安穩?
段凝芷臉上有羞愧之色,但當著這麼多人,沒有說出道歉的話。其實我也沒指望她道歉,隻要她不生我的氣就好了。
秀姑嘆了一口氣:“你們都出去吧,我有些事要跟小許說。”
我急忙說:“前輩您現在需要安心休息,過幾天再說不遲。”
“我說話的力氣還是有的。”秀姑微微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段凝芷等人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出去了,並且關上了門,房間裡面隻剩下我和秀姑。
秀姑閉上眼睛,可能是在整理思緒,過了一會兒睜開眼睛說:“我師妹出現的那天晚上,你挫了她的銳氣,我軟硬兼施暫時把她趕走了。當時我很驚惶,既救不了凝芷,也應付不了她,無計可施隻能求問於神靈,得到了一些預兆,青蚨門將會有滅頂之災……”
我很震驚,不敢多問,秀姑停了一會兒說: “我不忍心見眾弟子遭殃,所以解散了青蚨門。門派解散,門派的氣運對個人的影響就比較小,不會所有人都受害。此舉乃是逆天行事,我身為掌門人在劫難逃,這一次能夠傷而不死,已經是大幸。”
“那麼劫難現在已經過去了?”
“不,隻怕才剛剛開始。”秀姑眼光有些異樣地看著我,“該來的隻怕還是躲不過,不過大難之後還有轉機,青蚨門的一線生機就在你的身上,如果遇到危險,你不要顧其他人,帶了凝芷立即遠遁。”
青蚨門的興衰居然落 了我身上,難道叫我做這個純女子門派的掌門人?這也太扯談了吧!
秀姑笑了笑:“你也不用緊張,我不是說青蚨門的責任就落在你身上了,隻是說你會給青蚨門帶來轉機,具體是什麼樣的轉機我現在也不知道,你覺得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我有些緊張地問:“前輩,您能透露一下我和凝芷的命運嗎?”
秀姑嘆氣搖頭:“唯獨你們兩個我看不透,神靈也不肯暗示,以我猜測,隻怕變數頗多……本來我想盡量給你們化解命理上的衝突,現在我形如廢人,可能永遠不能複原,能做的也不多了。”
“不,前輩您不要這麼說,一定會好起來的。對了,那個打傷您的人是什麼來路,怎會那麼厲害?”
秀姑的表情立即變得很難看,又閉上了眼睛,我以為她是不想說,不料她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中有恐懼之色:“我曾經跟你說過,有些邪法可以偷天換日,逆天改命,你還記得嗎?”
我點了點頭,我當然記得,當時我還想要用邪法 來改變自己命運呢。
“在江湖上有一個神秘門派,叫做'換日門',最擅長偷天換日,逆天改命,專門抓特殊八字或特別有靈氣的小孩,吸取小孩的生命力和靈氣用來練功、延長壽命、改變運氣、替死、祭煉小鬼等。我遇到的就是換日門的高手,修為深不可測!”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換日門也是八大旁門之一嗎?”
“是的,這是一個非常邪惡的門派,他們不僅自己殺死小孩來練功,還幫那些出得起錢的富人延壽、改運、替死、擋災等。近十幾年來,經常有小孩失蹤、離奇死亡,並不是被拐賣到偏遠山區,大多是遭了換日門的毒手。不到一年時間,附近已經有三個小孩被他們用邪法害死了,可見他們有多猖狂。”
我想起了狀元盧霄漢藏身的地下室裡有大量死嬰和小孩的頭骨,老騙子害怕某個門派連夜逃走了,莫非怕的就是換日門?“前輩,換日門的人隻抓小孩,還是連修道的人也抓?”
秀姑道:“修道的人他們也抓。但是修為不高的人沒什麼用,修為高的人他們不容易下手,所以主要還是抓小孩。有的小孩出生地點或時間特殊,得日月星辰山川靈氣;有的小孩是精怪或者修道有成之人投胎,帶有前世修為,因此與眾不同,身具異禀。並且小孩先天靈氣足,魂魄還不穩定容易剝離,年紀小又沒有什麼自衛能力,就成了他們最好的目標。”
從種種跡像來看,換日門與江相派有來往,我得罪了江相派,現在秀姑又得罪了換日門,對方人多勢眾,實力深不可測,這也就難怪秀姑憂心忡忡,擔憂大難臨頭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4:06
第十四章意外的營救
病房裡氣氛很沉重,沉默了一會兒我故作輕鬆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一群人販子,早晚會抓住他們的。”
秀姑微微搖頭:“換日門存在已久,早在秦朝時期就存在了,只是以不同的名字和方式出現,行事又非常隱蔽,所以知道他們存在的人不多。普通的人販子只是他們的爪牙而己,抓住了也追不出真正的換日門弟子。這一次僥倖被我找到了一個,卻沒想到修為高得驚人,還是被他逃走了。”
我有些疑惑:“前輩,聽王師姐說您請神附體了,還是被他掌力震傷,難道這個邪人修為高到了足以與神仙對抗?”
秀姑失笑:“我請的其實是本派的前輩英靈,並不是真正的天界神仙。我們一介凡人,哪能隨時藉用天仙的力量?再說神仙也分三六九等,有的神仙實力並不強,有的完全沒有武鬥天分。而且通靈只能藉到神靈的一部分力量,這與個人 為、天賦有關,還與乩童和神靈心性、親疏關係有關。”
我點了點頭,秀姑想了想又說:“通靈可以分為三個層次,初級的稱為降靈,也就是神仙把靈力暫時藉給乩童,乩童本身沒有修為,受乩童體質和精神力限制,一般獲得的神力是有限的;中級的可稱為附靈,乩童本身有些修為,神仙在一旁輔助,顯示出來的是乩童與神仙一部分力量的共力,乩童可以勉強駕馭兩者的力量;真正意義上的通靈,是乩童能夠自由溝通借用神仙的力量,就像使用自己的力量一樣靈活。說來慚愧,我只達到了附靈的較高層次,還沒有達到真正通靈境界,借用的神力是有限的。”
原來是這樣,這方面與青蚨門的絕技密切相關,段凝芷沒有得到秀姑的許可,以前沒有跟我詳細說過。
“前輩不要想太多,好好休養,不用多久就能恢復的。”
秀姑嘆息一聲:“我的經脈嚴重受損,靈識也受到重創,恐怕無法復原了。既使身體恢復了,以後也只能進行普通的降靈,施法能力只有以前的兩三成……”
我心裡暗驚,原來她傷得這麼嚴重,並且她急著跟我說這些話,有交代後事的味道,大大的不妙啊!好不容易有了一棵可以依靠的大樹,沒想到這麼快大樹就倒下了。
換日門如此可怕,百消門是我的敵人,丹鼎門既使還有人也不可能成為我的盟友,還有人多勢眾的江相派,敵對勢力強大之極。魯班門目前只有我孤身一人,靈獸門只有一個老騙子清風現在也找不到了,青蚨門內憂外患已經解散,秀姑又基本失去了戰鬥力,我等於是沒有盟友,形勢非常嚴峻啊!
“前輩,八大旁門除了青蚨門、魯班門、靈獸門、換日門、百消門、丹鼎門外,還有什麼門派?我的意思是另兩個門派有沒有可能成為我們的盟友?”
秀姑道:“還有兩個是趕屍門和影子門,都已經消失幾十年了。趕屍門的人本來就少,只在湘西一帶活動;影子門的人亦正亦邪,大多是神偷俠盜,不以真面目示人,這兩個門派即使還有傳人也不可能與我們一起對抗換日門和百消門,道消魔長啊!”
我無語了,為什麼那些邪惡的門派壞事做盡卻越來越強大,堅持善良的門派反而凋零甚至消失,難道真是人心思惡?
秀姑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拿起來想要遞給她,眼光掃過屏幕,來電顯示竟然是陸南天!我不知道秀姑存了陸南天的電話。
秀姑接聽電話,嗯嗯幾聲,突然失聲驚呼:“什麼?”
本來我不好意思偷聽別人談話,見她這麼震驚,不由自主凝神細聽。病房裡很安靜,隱約可以聽到陸南天的聲音:“傲邪被人救走了,做完手術轉移去病房時,護送人員和醫生在電梯裡受到襲擊……”
我大驚失色,傲邪要是逃走,必定不惜一切代價報復我,也絕對不會放過凝芷。正面相對,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一想到他的神奇法術和可怕眼神,只覺得一股寒氣從頭頂直落到腳底。
秀姑也罕見地生氣了:“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縱虎容易擒虎難,再想抓到他就難了!”
陸南天道:“我正在趕往蘇州的途中,還沒有到達,發生了這樣的事真的很抱歉。責任的事容後再追究,傲邪應該還沒有逃遠,我們會調動警力全力追捕,聽說你們青蚨門能夠用青蚨追踪,希望您能幫忙一下。 ”
秀姑道:“我幫不了你,我受了重傷還躺在醫院的床上。”
“啊?這……您能派一個徒弟支援一下嗎?”
秀姑嘆了一口氣:“青蚨門已經解散了,我們只是一群裝神弄鬼的鄉下女人,大多手無縛雞之力,追捕兇犯這樣的事只怕幫不上什麼忙。”
我有些意外,秀姑是極具正義感,急公好義的人,否則她也不會冒險去抓換日門的邪人了,為什麼不派一個人去幫忙?
陸南天很尷尬:“這,這……那麼您能幫我聯繫一下許承業嗎?”
秀姑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反對的意思,說道:“他倒是就在我旁邊。”
我接過了手機,強忍著沒有怒罵,冷冷道:“陸警官,你們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我幫你們抓住了要犯,你們卻把人放跑了。”
陸南天道:“這個確實是我們的責任,我要深刻檢討,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再抓住他。我知道你有特殊能力,可能有辦法找到他,如果不抓住他,他必定瘋狂報復你,所以於公於私,都請你幫個忙。”
確實,現在不是怪警察的時候,抓住傲邪才是最重要的。我問:“在哪個醫院?”
“市中醫醫院,我會安排人與你接洽。你的新手機號碼可以告訴我嗎?”
我為了擺脫他的糾纏換了新手機和號碼,並且極少使用,但現在不得不告訴他了。
結束通話,我發現秀姑眉頭緊皺,臉色很難看。我說:“前輩放心,我馬上過去,也許還能抓到他。”
秀姑極為憂慮:“救他的人只怕也不簡單,你要小心,安全第一!”
我點了點頭,這時才明白為什麼秀姑拒絕了陸南天的請求。青蚨門弟子大多體質陰柔,靈力很足,年輕弟子正是丹鼎門的首選獵物,躲避傲邪這樣的人唯恐不及,絕對不會主動去得罪。現在青蚨門內憂外患,又不知道丹鼎門出了什麼高手,所以青蚨門弟子絕對不能摻合進去。
我叫上喵太,出門時段凝芷等人都在門口以異樣的眼神盯著我,我說有急事要走,叫她們看好了秀姑,不給凝芷多問的機會就快步走了。
二十多分鐘後我趕到市中醫醫院,附近有好多警察和警車,有一個姓劉的大隊長接待了我,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
傲邪在急救室做手術時,雙手雙腳都銬在病床上,外面還有兩個警察盯著。做完手術準備轉移到頂樓一個特別的病房,兩個護士推著病床,兩個警察也跟了進去。當時是晚上快九點,住院處進出的人已經比較少,根據門口的監控顯示只有一個年輕人走進電梯。幾分鐘後後有人在五樓發現兩個警察和護士昏迷在電梯內,銬在病床上的傲邪已經不見了,只剩下手銬,手銬的鑰匙原本在兩個昏迷的警察身上。
警方以最快的速度調人包圍了整棟樓,並帶來了警犬,但是警犬隻在電梯附近打轉,可能是醫院裡濃重的消毒水氣味影響了警犬的嗅覺。昏迷的兩個警察和兩個護士很快救醒了,都說聞到了一股異樣的香氣,然後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了。最可凝的就是那個進入電梯的年輕人,但電梯裡面沒有監控,只有外面大廳的探頭拍到了他的側面照。醫院內部的所有探頭都沒有拍到傲邪和年輕人離開的畫面,整棟大樓都排查過了,現在正在附近設卡,調取附近路口的監控。
這個救了傲邪的人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要求看圖片,劉隊長立即調出截圖給我看。雖然圖片不是很清晰,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年輕人就是楓羽雲!
這怎麼可能?上一次傲邪差一點點就殺了楓羽雲,楓羽雲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修為卻廢了,而且還有殺師之仇,他應該恨死了傲邪,怎麼可能冒險來救傲邪?但要說不是楓羽雲的話,又有誰會長得這麼像他?
我立即掏出手機,撥打楓羽雲的號碼,但久久沒人接,再撥打時,對方已經關機了。丹鼎門弟子大多是入室採花的淫賊,肯定擅長使用迷香,現在他又不敢接我電話,肯定就是他幹的了!我怒不可遏,虧我還把他當成朋友,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他卻自甘墜落把傲邪給救走了。
“帶我去電梯那兒,還有傲邪躺過的病床和碰過的東西我也要。”
劉隊長應了一聲,立即親自帶我去住院大樓的電梯處,那一個電梯已經停用,保留案發後的樣子。旁邊的另一個電梯還在正常使用,那麼楓羽雲和傲邪有可能從五樓轉移到另一邊電梯下來,離開醫院了。
我抱起了喵太,撫摸著它的頭和背,用意念告訴它:找到曾經在床上躺過的人。
喵太從我懷裡跳了下來,躥上病床在手銬上嗅了嗅,很快又跳了下來,在電梯間裡轉來轉去,像是無從下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4:07
第十五章追捕傲邪
站在一邊的劉隊長見喵太在電梯裡面轉來轉去,忍不住說:“之前帶警犬過來也是這樣,這裡氣味太重,電梯上下移動,走過的人又多,嚴重干擾了追踪。”
我覺得喵太追踪不僅是靠鼻子,否則以前我走那麼遠,有時跨越了整個城市,它怎能找到我?我走進去蹲下來對它說:“不要管他是從哪裡走的,找到他就可以。”
喵太望著我不動,看樣子是找不到。我靈機一動:“你還記楓羽雲嗎?找到他也可以。”
喵太立即往外跑,我急忙跟上,劉隊長也精神大振,追在我後面,並且呼叫幾個警察跟了上來。
喵太沒有一點猶豫,直接跑到大門口,跳上了一輛沒有關門的警車。眾警察都傻了眼,這算怎麼回事?我立即明白了,楓羽雲和傲邪已經逃遠,所以喵太叫我們開車去追,喵太的聰明怎是這些警察能猜得到的?
“上車,你們開車,我來指路。”我叫了一聲,先鑽進副駕駛座,抱起了喵太,感應它告訴我的方向。
劉隊長等人將信將疑,迅速上了車,駛出醫院。另有一輛警車很快也跟了出來,總共有七個警察。
警車上了大路,拐了一個彎往南直線前進,喵太好久都沒有通知我改變方向。劉隊長忍不住問:“你確定這樣能找到?”
我沒好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劉隊長被我嗆得說不出話來,有一個警察道:“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衝?”
我冷笑:“你們要是不信任我,我現在就下車,要叫我幫忙,就得信任我。”
劉隊長急忙道:“行,就按你說的做。”
估計他是主要的負責人,如果抓不回傲邪,絕對有他好受的,現在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我身上了。我必須擺出高人的架子,才能讓他們聽指揮,免得關鍵時刻他們擅自行動壞事。
過十字路口時,為了闖紅燈,駕車的警察拉響了警笛,我叫他關了,這不是在通知敵人我們在靠近麼?
十多分鐘後,警車在中山北路左拐到花港路,再左拐進一條小路,在一家賣麻辣燙的店面前停下。喵太一馬當先沖了進去,我們緊跟著衝進去。
裡面顧客不多,其中一個長頭髮的人看到我們進來,急忙跳起來往內間跑。劉隊長等人反應神速,猛撲過去,那人沒來得及跑出後門就被揪住了。其他警察堵住了所有顧客和店員,但沒有一個像傲邪的人。
我走到那人面前,抬起他的臉,撥開長發,不是楓羽雲還有誰?
“大哥,原來是你!真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這是……”楓羽雲一臉驚訝的樣子。
我一拳頭轟在他肚子上:“不許再叫我大哥,傲邪在哪裡?”
楓羽雲弓起了腰,唉喲個不停:“我不知道啊,我在這裡吃宵夜,好端端的你們突然衝進來……”
劉隊長道:“監控裡面走進電梯的人就是他,立即封鎖附近。”
兩個警察反扣銬上了楓羽雲,其他人迅速散開搜索附近,劉隊長用呼叫機請求支援。我狠狠盯著楓羽雲,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吼道:“你為什麼要救他?難道你忘了他要殺你,廢了你的修為,還殺了你師父,到底是為了什麼?”
楓羽云不敢直視我的眼光,垂下頭不說話,我揪著他的頭髮抬起他的頭:“快說,傲邪在哪裡!”
楓羽云不說話,閉上了眼睛。我恨不得打他個半死,但我也知道打他解決不了問題,現在要攻心為上。
“傲邪的為人你很清楚,上一次他是真的下狠手殺你,要不是紀道長救你,你早就死了。你以為你救他一次,他就會把你當兄弟了?我覺得你還沒有壞透,希望你改過自新,把你當成朋友,你就這樣回報我?你放走了他,將來他害死無數人,甚至連段凝芷也有可能被他害了,他造成的所有罪孽要算在你的身上!還有你那強者為尊的狗屁理論,我告訴你,因果報應不是上天和鬼神的外力製裁,而是內在的必然關係,誰都逃不了,今天你放走了他,明天他就可能殺了你!”
楓羽雲臉上肌肉抽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依然閉著眼睛不說話。
我盡可能冷靜下來,猜測著他救傲邪的意圖,以此作為突破口:“你到底為什麼要救他,傲邪能夠恢復你的修為?或者是你想得到你師父落在他手裡的秘笈?有一種人叫做豺狼本性,喪盡天良,傲邪就是這樣的人,不論你怎麼對他,他都不可能把你當成親親好師弟,你也不可能從他那兒得到好處,反而有可能被他殺了。”
楓羽雲終於睜開了眼睛:“不,你不了解他,他雖然壞,但是說過的話絕對算數,從來不欠別人的情。”
“他答應了你什麼?我猜在他被抓住之前,你是不敢見他的,那就一定是在電梯裡面跟他談成條件了。你這等於是在趁機逼迫他,他能給你好果子吃嗎?前一秒鐘他滿足了答應你的條件,下一秒鐘就可能殺了你。現在他到哪裡去了?半路離開了是不是,這是把你當炮灰了,你還相信他?”
楓羽雲又閉上了眼睛,不論我怎麼說都不 理會。我也沒辦法了,給劉隊長使了個眼色,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走出餐館,避開警察們,掏出了小木人,集中意念召喚柳靈兒。柳靈兒很快在我面前閃現,合十躬身行禮:“聽候主人差譴!”
“靈兒,你能找到傲邪在哪裡嗎?就是今天晚上闖進我們家的壞蛋。”
柳靈兒搖頭:“找不到,可能他在很遠的地方,或者是使用了什麼藏匿的法術。”
我猛然醒悟,難怪喵太找不到傲邪,卻可以找到楓羽雲,就是因為傲邪使用了某種藏身法,他的修為很高,喵太和柳靈兒都沒辦法跟踪尋找。
現在只能指望楓羽雲開口了,我走回餐館,劉隊長正在盤問楓羽雲,楓羽雲還是閉著眼不說話,氣得劉隊長暴跳如雷。要不是有很多人在旁邊,劉隊長不打他我也要打他個半死,這傢伙太可恨了!
許多警察源源趕到,封鎖附近幾個街區展開搜索,鬧騰了很久還是沒有收穫。我知道不可能再抓到傲邪了,他早已有單獨逃走的計劃,現在就是楓羽雲肯配合也未必能找到他,除非有一個修為非常高又擅長追踪的人——本來秀姑有這個能力的,現在也不可能了。
我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和無奈,強敵環飼,勢孤力單已經夠我頭痛的了,已經抓到的傲邪居然會被逃走,真的要把我往死裡逼麼?
還有一個人也許能讓楓羽雲開口,但我不能叫她出面,叫女朋友去說服情敵,這種事我做不到。再說就算楓羽雲肯開口,也不太可能找到傲邪了。
剛想到段凝芷,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正是她的號碼。我走出門外,避開警察門接聽:“是我,有事嗎?”
段凝芷沉默了兩秒鐘才開口:“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沒有。”我現在真的感覺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
“早上的事……是我不對,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笑了笑:“我真的沒有生氣,也沒有怪你,剛才沒跟你說話,是因為傲邪逃走了,我急著要去抓他。”
“啊?他怎麼會逃走了?”段凝芷很震驚,“現在抓到了沒有?”
“還沒有,楓羽雲在醫院的電梯裡用迷香迷倒了警察,把他救走了,現在只抓住了楓羽雲,他不肯說傲邪在哪裡。”
段凝芷很驚訝:“這怎麼可能,他們不是反目成仇了嗎?他為什麼要救那個大壞蛋? ”
我嘆了一口氣:“他們之間可能達成了某種協議,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他現在什麼都不說。”
“這個大色狼,王八蛋,上一次就不該救他,讓他死了才乾淨。不要讓我再看到他,否則我……我叫他變成太監!”段凝芷破口大罵,非常生氣。
我一頭冷汗,完全打消了讓她去勸楓羽雲的念頭。
……
轉眼就過了一個星期,傲邪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警方大肆搜捕毫無收穫,楓羽雲在拘留所裡一直不肯配合。
秀姑的傷好轉了一些,可以隨意下床走動了,她不肯住在醫院裡,堅持要回家,我們只好把她接回家。
回家那一天,有很多秀姑的弟子和朋友來探望,水果、補藥、禮物堆得到處都是。鬧騰到了旁晚才安靜下來,我開始擔憂了,換日門的人可能會來報復秀姑;傲邪吃了大虧肯定不會善罷幹休,現在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隨時有可能來襲擊;百消門和江相派的人安靜了很久,只怕也在蠢蠢欲動了;還有容妙妙也有可能回來找秀姑的麻煩……
警察不足以依靠,凝芷沒有搏鬥能力,我一個人如何能撐得住這個局面?也許我該再想辦法買一把槍來。
凝芷在廚房煮飯,我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心煩意亂,突然看到一群人沿著小路過來,足有八九個,其中有好幾個還是道士。
我吃了一驚,快步走出門外,定睛一看,在這一群人中有紀宗常、王誠鈞、陸南天,另五六個人沒見過,有一個看起來頗有領導氣派,其中好幾個人手裡提著禮盒。
有道士,有官員,有警察,好奇葩的組合,只怕不是真的來探病送禮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4:09
第十六章聯盟
紀宗常遠遠就打招呼:“小許你好,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道長您好。”我的語氣有些冷淡,因為他說過要回山面壁思過,這麼快就跑出來,是不是代表悔過之心不誠?而且他是跟陸南天一起來的,只怕是要替陸南天說話。
紀宗常道:“有勞轉告一聲,紀宗常代表白雲觀前來探望秀姑。”
我有些吃驚,白雲觀被稱為道教全真第一叢林,是龍門派的祖庭,現今的道教協會也設在白雲觀內。紀宗常這樣說,如果不是代表龍門派,就是代表道教協會,身份可不一般。
那個官員搶著說:“我代表全市人民前來慰問。”
這傢伙是市長麼,怎麼把全市人民都代表了?
有一個二十多歲,八字眉,小眼睛,西裝畢挺表情卻有些玩世不恭的年輕人摘掉帽子,露出賊光滑亮的腦袋,笑嘻嘻地說:“不癲和尚代表和尚前來慰問!”
他長得一半像陳佩斯一半像馮鞏,樣子極具喜感,刻意把“慰問”兩個字加重了語氣,顯然是在嘲笑那個官員,但那個官員還渾然不知,在場好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了些古怪笑容。
一個俗家打扮的人說:“我是全真南宗弟子,湊夥過來走走。”
陸南天道:“聽說秀姑身體欠安,我也搭順風車過來看望一下。”
顯然來的這些人除了王誠鈞外都是代表一個團體,因為不癲和尚出言諷刺,其他人不方便再當代表了。
全真教分北宗和南宗,北宗是王重陽創立,傳下全真七子,全真七子中的丘處機創立了龍門派,現在龍門派就是北宗的代言人;南宗是宋代張伯端所創,論資歷比北宗更早,後來兩宗合成一家,但依然還分南宗和北宗。如果說紀宗常代表了北宗的話,這個人就代表了南宗,整個全真教都來了。再加上官方代表,警方代表,和尚代表,好豪華的陣容!
我轉身正要進去找秀姑,秀姑已經快步出來了:“今天刮的是什麼風,吹來這麼多貴人,快快請進!”
眾人一邊說著客套話一邊往裡面走,好像不關我的事,所以我還是站在外面,繼續當我的門神。
賓客落座之後,噓寒問暖,無非久仰大名,好久不見,身體好不好之類,然後敬獻禮物。這場面我是越看越假,一群身份尊貴的人組團拎了禮物跑來看望一個鄉下老太婆,敢說他們不是別有用心?
那個官員代表政府給秀姑發了獎狀和慰問金,表彰她協助警方為民除害英勇受傷,聽口氣他與秀姑是相識的,以前就有過來往。
頒獎完後,秀姑很委婉地把官員趕走了,紀宗常走出來拉著我的手:“小許,進來,進來,咱們好好聊聊。”
老紀是個好人,我肯定要給他點面子,只好進去坐下,段凝芷也站在秀姑旁邊。
紀宗常掃視眾人一眼,嚴肅地說:“上次在成都我處事不當,本來想回去面壁思過,結果被我恩師嚴厲教訓了一頓,做錯了事應該努力補過,所謂面壁思過只是逃避,於事無補。我輩方外之人本應當清心寡欲,修身養性,勤奮修煉,不干涉紅塵中事。但現今有許多邪道之人擾亂社會,危害人民,手段殘忍,氣焰囂張,若不加以扼制,任其發展將流毒無窮,影響國家穩定和人民安居樂業。有國有家才有廟,若是國家混亂,和尚道士也不能安心念經了……”
不癲和尚道:“就是,就是,沒人來進香,就沒有香火錢收了!”
眾人莞爾,想笑又不敢笑,紀宗常也不生氣,把本來想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所以我們要挺身而出,除魔衛道!”
段凝芷忍不住“扑哧”一聲笑起來,急忙摀住了嘴,因為紀宗常說的最後一句話承接上不癲和尚的話,就太搞笑了。
秀姑狠狠瞪了段凝芷一眼,紀宗常露出尷尬之色,王誠鈞則對不癲和尚怒目而視,恨不得衝過去打他一拳頭。
“咳,咳,可能我說得太官方,太囉嗦了。我恩師的意思,是要我聯絡各派正義之士,聯手打擊邪道之人。現今是法制社會,我們只是道士,沒有製裁之權,所以主要還是由警方出面,我們只是協助。據我所知,那些邪道之人個個擅長奇功秘法,狡詐無比,我們這些正經的道士只知道埋頭苦修,遇到旁門左道之人有些力不從心。青蚨門擅長通神役鬼,未卜先知,追踪偵察無出其右;魯班門精通建築機關,咒法高明,困敵之術天下無雙,所以懇請秀姑和許承業兩位大力協助。”
我望向秀姑,秀姑也正望向我,她是長輩當然她先說。秀姑猶豫了幾秒鐘才說:“青蚨門已經勢微,一個多月前就解散了,我受了重傷,想幫忙也幫不上了。”
紀宗常有些失望,轉頭看向我,我攤了攤手:“我不代表魯班門,而且我不信任警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跟著他們一起混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紀宗常很尷尬,陸南天漲紅了臉,不癲和尚左看看,右看看:“咦,為什麼一個臉青了,一個臉紅了,唱戲嗎?小木匠,要不你來當盟主。”
我皺起了眉頭:“你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
不癲和尚摸了摸光頭:“我前世是和尚,現在也算是和尚吧?”
紀宗常道:“不癲大師,說正經事呢。”
不癲和尚道:“我說的就是正經事,莫非你想當盟主?這件事是你發起的,你肯定不能當盟主,否則就有利用別人撈好處的嫌疑。南宗這位高道友,你想當盟主?你要是當了盟主北宗的人肯定不 ,還是算了吧。那就只有我當盟主了,可是我一發癲就胡說八道,你們都不服,這裡面數來數去就只有這個小木匠或者那個小神婆能當盟主了。他們兩個眉來眼去的,顯然是一家人,男主外女主內,只有選他了。”
我暗中驚異,這半拉子和尚看似瘋癲,實際上明察秋毫,眼光厲害得很,說話直切要害。
紀宗常道:“本來就沒說要選什麼盟主,又不是江湖爭霸,只是我們聯合起來協助警察抓壞人而己。秀姑、小許,希望你們再考慮一下。”
我揮了揮手:“除非警方把傲邪抓住還給我,否則免談。”
陸南天道:“只要大家團結起來,一定會抓住他的。”
“抓住了怎麼樣,你們能保證不再讓他逃走嗎?邪道之人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而我們卻又要講法律又要講紀律,正義和道德一個不能少,束手束腳,再多人聯合起來也還是鬥不過他們。”
陸南天無語,其他人也無話可說,要他們放棄自己的立場與壞人作鬥爭,是否意味著他們也變成了壞人?
沉默了一會兒紀宗常說:“小許說的也有些道理,我們需要在一程度做出讓步,對付真正窮凶極惡之徒時,得採取一些雷霆手段。其他方面,只要做到大節不虧,小節不拘就行了。”
眾人先後點頭,陸南天說:“像傲邪這樣的人,只要他反抗就可以當場擊斃。”
紀宗常道:“在座諸位之中,只有小許最熟悉那些邪人的手段,智勇雙全,機敏果斷,曾經獨力擒獲傲邪,我們都遠遠不如。我看就由他來統籌協調追捕,大家有力的出力,有人的出人,務必團結一致,掃蕩邪惡……”
不癲和尚怪笑道:“老道士,這就是我剛才的提議啊!”
紀宗常道:“大師高人,貧道後知後覺,望塵莫及。”
我默認了,因為我和青蚨門都已經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之中,我必須藉助他們的力量才有可能對付傲邪和換日門、江相派、百消門的人。秀姑說我會給青蚨門帶來轉機,也許就是這個轉機吧?
秀姑開口了:“我身受重傷,真的幫不上忙了,青蚨門已經解散也不可能參與。不過我這個徒弟段凝芷差不多可以出師了,就由她代替我出一份力吧。”
段凝芷應了一聲是,眾人都點頭微笑,段凝芷無疑是秀姑最優秀的徒弟,是最好的人選了。我對秀姑更是佩服到了極點,本來我加入了,段凝芷肯定也是要加入的,她先拒絕,現在再同意,既顧全了大局,也給我增加了籌碼。而且她早就解散了青蚨門,現在凝芷只是以個人的身份加入,無論正邪大戰結果怎麼樣,青蚨門都避免了直接參與衝突,等局面穩定了,青蚨門完全可以重新成立。
我掃視眾人,拱了拱手:“我一個後生晚輩,本來不敢對各位前輩指手劃腳,也不敢對警察呼來喝去,但是為了抓捕那些危害社會的混蛋,我只能斗膽挑起這個重擔了。事先說明一下,我們只是合作,沒有誰指揮誰的問題,希望大家坦誠相待,互相關照,群策群力。”
眾人都點頭,我說:“傲邪這個人非常自負,仗著法術高強膽大妄為,在我手裡吃了大虧,並且楓羽雲還被關押著,他絕對不會逃遠,一定就在城內,我們先拿他祭旗!”
陸南天大喜:“你能找到他嗎?”
我豎起了三根指頭:“有三個方案。第一,以我當誘餌引他出現;第二,放掉楓羽雲,跟踪楓羽雲找到他;第三,凝芷去勸說楓羽雲棄暗投明。”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4:27
第十七章 開始行動
紀宗常立即道:“第一個方案不妥,他最想殺的人就是你,你不能以身犯險,而且他修爲極高,我們很難在你身邊不被他發現。”
陸南天緊接着說:“第二個方案也不妥,現在楓羽雲是我們唯一的籌碼,萬一被他逃走了,我們就完全沒有機會了。而且傲邪一定會有所警覺,不會急着見楓羽雲。”
衆人都望向段凝芷,段凝芷嘟起了嘴:“爲什麽是我去勸說他,他又不會聽我的。”
看來這個主帥不好當,三個方案都沒人贊同,現在是爲了大局,個人恩怨隻能放在一邊。我望向凝芷說:“傲邪知道楓羽雲曾經拼命救你,所以你去勸說楓羽雲後,我們做出一些突擊搜捕的動作,傲邪就會懷疑楓羽雲出賣了他。此時我們表面上主力都出去搜捕了,放松了對楓羽雲的守衛,傲邪就會急着去救他或者殺他滅口,那他就上當了。當然楓羽雲肯配合最好,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并不是真心想救傲邪,而是想從傲邪手裏拿到他師父的秘笈。你可以跟他談條件,比如抓住傲邪後把秘笈給他,盡力助他恢複功力之類。”
“此計可行!”紀宗常第一個贊同了,“我會去邀請一些同門和朋友助拳,打敗他不成問題,隻是他那以鞋化屍逃走的方法,不知該怎麽破?”
秀姑道:“這個可以破,修爲比他高的人可以用現形咒法破他法術,他的真身就會顯現。如果沒有人能破,他以鞋化屍後短時間内真假身之間還存在一定的精神聯系,凝芷有辦法鎖定他這種聯系,立即以法器重創假屍要害,可能會對他真身造成一定傷害,逼出真身來。”
王誠鈞忍了好久沒機會開口,這時才搶到機會:“那他就死定了,段姐姐,現在開始我可要跟緊你了!”
段凝芷不置可否,我補充道:“傲邪還有一個不可思議的法術,能夠沒有任何障礙穿牆而過,所以發現他時必須立即下殺手,要是給他得到施法的機會,就沒人能追得上他了。”
紀宗常等人盡偕駭然,王誠鈞問:“真的能穿過牆壁?那他不是成了地仙了?”
秀姑道:“這跟修爲沒有必然的關系,而是術法的效果,旁門左道之術,與你們實打實的真功夫是不同的。”
不癫和尚道:“問題是現在真功夫沒有幾個人能修出這種神通了,秀姑,要不然我拜你爲師,你教我幾手吧?”
王誠鈞沒好氣道:“你學了幹什麽,半夜進美女房間嗎?”
紀宗常怒瞪了徒弟一眼:“我們在說正經事,誰讓你多嘴扯皮了?”
王誠鈞急忙縮頭,不敢再說話了。陸南天神色凝重地說:“會穿牆的可能不隻是傲邪,有一個珠寶古董大盜,被稱爲‘鬼影盜’,十多年前曾經在北京、上海、香港等地神不知鬼不覺盜走博物館和展會上價值連城的古董。所有盜竊案都是門窗完好無損,曾有一次監控拍下了完全密封的房間裏面有人,不知道他是怎樣進出的。後來鬼影盜突然消聲匿迹,偵破一直沒有進展,但是從去年十月份到現在,又有三次價值巨萬的古董和珠寶被盜,與鬼影盜的手法極爲相似。假如真有穿牆這種法術的話,鬼影盜也會。”
我才沒心思管什麽鬼影盜神影盜,揮了揮手:“其他案件以後再說,我們先解決傲邪,然後打擊騙子集團和人販子集團。紀道長,你能不能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讓秀姑住一段時間,我們必須沒有後顧之憂才能靈活行動。”
紀宗常道:“沒問題,這事交給我。”
我問陸南天:“你得說實話,你是屬于哪個部門的,能調動多少人力物力?”
陸南天猶豫了一下:“我屬于一個非正式的部門,職務算是刑偵顧問,負責協助偵破各地發生的疑難案件和大案,有必要的話,可以請求當地警方配合,包括調動特警。”
看樣子他職位不高,權力挺大,我點了點頭:“開始行動之後,我們要随時轉移地方,隻能住酒店,吃住出行都要花錢,可能還要買些道具之類,開銷不是小數目,這筆錢誰來出呢?或者各自買單?”
不癫和尚搶着道:“住酒店好,和尚和道士都沒錢,隻能警察叔叔出錢了。”
陸南天苦着臉:“我是窮警察,上級沒給經費,我自己報銷車馬費都有些困難。”
有一個四十來歲,其貌不揚的人一直沒有開口,這時開腔了:“我是南宗俗家弟子,前些年經商小有積蓄,願意捐獻一些作爲經費,略表心意。”
衆人大喜,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問題就解決了。紀宗常給我介紹,出錢的這位大叔名叫陶良松,姓高的那位名叫高立成,還有一位是他的師弟馬宗偉,都是應他之約而來。
接下來開始研究具體的計劃以及出現意外時如何應變,說了一個多小時才大體敲定。秀姑立即收拾東西,由紀宗常和馬宗偉護送到安全的地方暫住,我、段凝芷、陸南天、王誠鈞、不癫和尚等人一起去“探監”。
傲邪絕對不會放過我和凝芷,我們今天出院,極有可能他也跟來就在附近,我們這樣大張旗鼓去探監,一定會引起他的注意。至于下一步棋要怎麽走,得看段凝芷說服楓羽雲的結果再決定。
陸南天帶着我們到了消防局的大院,我才知道楓羽雲是被關押在消防局。我問他爲什麽關押在這兒,他說這裏有一個用來測試爆炸物品的房間,可以最有效防止楓羽雲逃走,也便于守衛。
進了大樓乘電梯到地下三層,通道内有四個全副武裝的武警,陸南天與他們交涉後才讓我們進去。打開厚重的鐵門進去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放着許多儀器和設備,這裏也有兩個武警守着。大房間的另一頭隔成一個小房間,透過玻璃窗可以看以裏面的牆壁是銀白色的,看起來像沙發的軟包。小房間裏面僅有一張床墊,楓羽雲穿着囚服,頭朝内躺在床墊上一動不動,像是在睡覺。
我們和看守的武警都退出了大房間,隻有段凝芷留在裏面,單獨與楓羽雲交談。
過了五六分鍾,段凝芷開門出來,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眼光落在我的臉上:“他說願意幫我們抓傲邪,但是要免掉他的罪名,幫他奪回秘笈,現在他要跟你單獨聊聊。”
我望向陸南天,陸南天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接受這個條件。我往裏面走,段凝芷道:“說實話我不相信他,你還是不要太相信他的話。”
王誠鈞道:“我也覺得他不是個好東西,說不定會跟傲邪合起來坑我們。”
不癫和尚道:“阿彌陀佛,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
我覺得楓羽雲并不是本性極惡之人,他救傲邪有不得已的苦衷,用錯了方法而己,每個人都年輕過,誰能不犯點錯誤?如果他能真正悔改并幫我們抓到傲邪,還是可以原諒他的。
我走進房間關起門,走到玻璃窗前。楓羽雲站在裏面,長發淩亂,臉色有些蒼白和憔悴,嘴巴翕合卻沒有聲音,指了一下挂在窗外的耳麥。我戴上耳麥,立即聽到他的聲音:“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能幫你抓到傲邪!”
我毫無表情道:“我要看到你的誠意。”
楓羽雲急忙道:“我有特殊的方法可以找到他,并且我還知道本門的另一個高手與他有來往。那個高手控制着一個很大的賣淫集團,綁架拐騙美貌少女,采補之後就逼她們接客,不肯的就殺了。隻要向警察舉報就是大功一件,你跟警察合作了是不是?”
我盯着他不說話,楓羽雲尴尬一笑:“你還是不相信我,我說實話,那天救他真的是爲了秘笈,他答應給我複印件。如果你們早說會幫我拿到秘笈,我就不會冒險去救他了。”
“你不是說你不能再練丹鼎門的功法了嗎?而且你答應了我不再禍害女人,還要那秘笈做什麽?”
“大哥,秘笈裏面可不止内修功法,還有很多神奇的法術,傲邪的法術就是從秘笈上學到的。我可以找一個雙修的伴侶,不用再采花啊,實際上雙修才是正道,采補是邪道,我就是要改邪歸正啊!”
這家夥莫非還在打凝芷的主意?我皺起了眉頭,楓羽雲急忙道:“大哥你放心,她要是不喜歡我,我絕對不會纏她,更不會用邪法。外面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另外找個目标對我來說又不難,我不能被關在這裏過一輩子。大哥,我可是發過誓的,絕對不會再用邪法采花,這一次我鐵了心了跟着你,一輩子把你當大哥。”
“别,我當不了你大哥。現在先說出傲邪的下落,以及你說的另一個丹鼎門高手的詳細情報,核實之後我就放你出來。”
楓羽雲道:“在這鬼地方不行,我要到外面,施展仙鶴尋人之法才能找到他,隻要你們準備好了,馬上就可以開始。”
如果他的法術真的有效,就不必設什麽陷阱了,直接追殺傲邪。我出門去叫陸南天進來,叫楓羽雲說出另一個丹鼎門邪人的情況,安排突擊抓捕行動。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4:32
第十八章神打
我和陸南天進了小房間,楓羽雲把他追蹤傲邪的經過說了一遍。他在廣州離開我們之後一直在跟蹤傲邪,最初隻是想要殺傲邪報仇,但他本來就不是傲邪的對手,失去了修為就更不要說了。跟蹤了很久沒有下手的機會,楓羽雲興起了另一個念頭,奪取傲邪手上的秘笈,但這個難度更大,直到傲邪被我抓住,在醫院裡他才得到機會。
在跟蹤傲邪的過程中,楓羽雲發現他多次進出不同城市帶有“紫羅蘭”三個字的夜總會、足浴、桑拿、美髮美容中心,所以起了疑心,刻意觀察和打聽。有一次他跟蹤傲邪和兩個人秘密見面,發現其中一人竟然是他小時候見過的本門前輩卓潤人,按輩份算是他師伯。另一個人叫齊強,是多家紫羅蘭的老闆。之後楓羽雲發現了更多蛛絲馬跡,傲邪和齊潤人抓美女採補,還迫使抓來的女子接客,卓潤人極有可能會控制別人的精神,類似於催眠效果……
陸南天把該記的都記下來了,又盤問了楓羽雲一些細節,我們兩個走到外面大房間。陸南天臉色沉重地對我說:“這是一條大魚,要撒大網,我需要向上級請示,大概要花幾天時間來調度安排。抓捕傲邪的計劃必須推遲,否則打草驚蛇,就不可能抓到卓潤人了。”
說實話我不想節外生枝又惹上一個魔頭,卓潤人還沒有威脅到我,但我也無法否決,我不能排除卓潤人會幫傲邪報仇,剷除紫羅蘭這個大毒瘤也是我們這個團隊義不容辭的事,但這真的還能等幾天麼?
我回頭打開門進入小房間,問楓羽雲:“傲邪知道你能用法術找到他嗎?”
“應該不知道……”楓羽雲有些遲疑,“但是這一次我及時找到他並救了他,他可能會起疑了。”
“那麼他就會猜到你以前就在跟蹤他,知道他和卓潤人的關係了?”
楓羽雲的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陸南天跟了進來,臉色也很難看,計劃跟不上變化,可能傲邪已經通知卓潤人躲起來了。陸南天快步往外走:“我盡可能調集人手突擊,能抓多少算多少了。”
楓羽雲急忙道:“他肯定已經跟著你們找到這裡,你們不能再把我關在這裡!”
陸南天頭也不回道:“你跟我們一起走。”
楓羽雲大喜,立即往外跑,嘴裡罵罵咧咧,被關在這沒日沒夜的地下室裡,他已經快要崩潰了。
等在通道中的段凝芷見楓羽雲被放出來,有些不高興,王誠鈞也給了一個厭惡的大白眼,不癲和尚、高立成、陶良松沒什麼明顯表示。
陸南天沒心情說話,快步進了電梯,其他人紛紛跟了進去,電梯空間比較小,擠了我們八個人已經滿了,六個武警隻能等下一次。因為比較擠,我把喵太抱在了懷裡。
電梯上升到了地面一層,電梯門打開那一瞬間,我感應到了喵太緊張和憤怒的情緒,枊靈兒也有了波動。
“小心!”我大叫一聲。
我的聲音剛出口,一個東西已經從剛滑開的門縫飛了進來。陸南天在最前面,急忙側身閃避,站在他後面的是高立成,不知是來不及躲避,還是怕傷了後面的人,一掌拍出。那東西觸手即炸,“波”的一聲炸開,衝擊力雖然不算大,但大量黑煙已經充斥整個電梯內。
我急忙閉住呼吸,但是眾人突然受到襲擊全亂了,電梯門還沒有完全打開,擠在一起也沖不出去,混亂之極。
緊接著我“看”到了電梯和外面的情況,柳靈兒把她的視域展現在我腦海中了,傲邪就在門外!這一刻柳靈兒很害怕,因為傲邪身上散發出可怕的氣息,她現在還很弱小,隻能趁別人驚慌失措時趁機使個絆子、敲個冷棍之類,不敢面對有備而來的高手。
陸南天第一個衝了出去,但是被傲邪一揮手就甩到通道的牆上。高立成接著衝出去,可能還沒有弄清情況,胸部被傲邪一指戳中,立即仰面倒下。陶良鬆一手扶住了高立成,側身一腳踢出,傲邪向後飄退,但又飛快向前衝,劍訣點在陶良鬆的小腿上,陶良鬆與高立成一起倒下了。
電梯裡面的人除了我外,都搖搖晃晃先後倒下了,那炸開的黑煙有毒!我們的正義聯盟,高手組合,連一分鐘時間都沒有堅持住就一敗塗地,我寄以厚望的南宗兩大高手連一招都接不下。
隻剩下我了,我肯定也接不了他一招,但是這一刻我能逃避麼?隻要我遲疑一秒鐘,外面倒地的三個人就會遭他毒手!我衝了出去,迎面一拳打向他。
傲邪立即後退,我猛地醒悟過來,並不是傲邪的功力足以一招就打倒高立成和陶良松,而是使用了什麼金剛寶劍訣,內功加上法訣會讓人有觸電的感覺,全身不能動,一個月前我與楓羽去搏鬥時就嚐過這個味道。但這個功法需要蓄氣,並且非常消耗內功,楓羽雲短時間內隻能勉強使用一次,傲邪連用兩次,不能立即使用了。
必需纏住傲邪,不能讓他有蓄氣的機會,我不顧一切衝了過去,狂風暴雨般連續攻擊。傲邪有些手忙腳亂,但很快放棄了使用劍訣,直接與我肉搏。他的武功本來就強,身高體壯,內勁綿厚,我此時驚怒交集,方寸大亂,更加抵抗不住,連連後退,身上被他打中了幾次,痛徹骨髓。
我要是擋不住他,在場全部人都要死,我隻能咬緊牙關跟他硬拼。如果在空曠的地方公平單挑,我雖然不是他的對手,撐住一時半會還是可以的,打不過我還能逃。現在一步不能退,隻能跟他硬拼,完全靠我能挨打的“特長”才沒有倒下。
電梯內連續傳來打噴嚏的聲音,不癲和尚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我與傲邪硬碰了四五招,再也站不住,被他一腳踢倒跌進電梯內。傲邪立即衝了進來,見不癲和尚還站在,一拳就向他打去。
我暗叫糟糕,不癲和尚的樣子好像沒有練過武功,要是被擊中要害可能立即掛了,但我已經來不及救他。
“呯”的一聲,傲邪一拳打中了不癲和尚的心窩,不顛和尚隻是晃了一下,揚手一巴掌打在傲邪的臉上,傲邪打著圈圈跌出電梯外。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難道不癲和尚深藏不露,是來自少林寺的超級高手?
不癲和尚並沒有追去出,像是在發楞,傲邪捂著臉也愣住了。但傲邪很快反應過來,掐訣蓄氣,飛快地衝進電梯,一指點向不癲和尚的額頭。
我忍不住驚叫:“小心!”
不癲和尚像是夢遊一樣,完全無視傲邪的攻擊,簡簡單單一拳打出。兩人幾乎同時打中了對方,不癲站著不動,傲邪卻被震退出去。
我艹,真的是絕頂高手啊!
傲邪怒吼一聲,又衝進來,連續快攻。不癲和尚有些手忙腳亂,連連被打中,但是卻像是銅澆鐵鑄的一樣,被打中了毫無反應,他隻要打中傲邪一下,傲邪立即被震退。
我看傻了眼,這算是什麼神功?我以為我很能挨打了,但是跟這位年輕的大師一比,真的是熒火之光比之皓月了。也許他這也是一種“神打”吧。
我插不上手,又怕不癲和尚被打壞了。對了,肉搏不是他的對手,不如用法術試試,對付傲邪這樣的人用什麼法術都不算過分。
我立即開始集中精神,以右手在左掌畫符,迅速畫了九個符文,口中默念咒語靈敕令:“敕九天玄女來大墜,茅山三郎來大墜,魯班仙師來大墜,墜人人不動,墜鬼鬼難行……”念完看準不顛和尚震開傲邪之際,猛撲過去,右拳虛晃一下,左手一掌打出。
傲邪並不知道我手掌上有古怪,仗著內功深厚毫不在乎一掌迎過來,“拍”的一聲兩掌相碰,他的臉上立即露出震驚之色,保持著出掌攻擊的姿勢不動了。
這個法術名叫“千斤墜”,輕者能讓人像背負千斤重物走不動,高手使出來能讓人短時間內完全不能動。成都吳家老婆婆就曾經用這個定住了王誠鈞,後來傳給了我,以我的實力,本來是不太可能定住傲邪的,但是他連續狂攻不癲和尚無效,正處於力疲氣虛神散之際,居然被我定住了。
躺在地上的楓羽雲突然躍起,飛快地掀起傲邪外衣,拔出他腰間的匕首刺進了他胸口。原來楓羽雲並沒有被毒煙熏昏,一直躺在地上裝死,直到這時才找到了機會,發出緻命一擊。
“啊……”傲邪慘叫,一掌把楓羽雲打倒,轉身飛快地向通道內跑去。
“呯!”
一聲清脆槍響,傲邪打了個踉蹌,緊接著又是兩聲槍響,傲邪向前撲倒在地,手腳亂動卻沒能站起來,很快不動了。
陸南天一手舉著槍,一手扶著牆,歪歪斜斜倒了下去。我和楓羽雲跑到傲邪身邊,翻轉他的身體,隻見他眼睛瞪得極大,眼神已經不能聚焦,嘴裏和鼻孔都在流血。
楓羽雲拔出匕首,雙手握著向傲邪心臟部位狠狠刺了下去,傲邪身體抽搐了一下就真正斷氣了。
楓羽雲長出了一口氣,跪坐在地上,身體傾斜,躺到地上去了。“呯”的一聲,站在電梯門口的不癲和尚也倒下了,隻剩下我一個人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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