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旁門左道 作者:四不相 (已完成)

 
li60830 2017-3-23 14:13:0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8 50814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42
第二十七章強力後援
楓羽雲被送到醫院去搶救了,七八個警察把客房的每一個角落都踩遍了,沒有找到傲邪。警察們雖然對陸南天挺客氣,卻不信有人能隱身,連陸南天自己也不太相信。後來有個警察弄來一大瓶黑狗血,賓館的經理強烈抗議阻擾不讓灑,隻能不了了之。
黑狗血對一些邪法有破除和克制效果,卻不是萬能的,對高級的法術或修為高的人沒用。以傲邪的修為,即使他還在房間裡,也不太可能被黑狗血破了隱身術。
說實話關於隱身術我也是半信半疑,我的秘笈中也有隱身法,但是我沒有練成。這個法術比較難練,首先需要正月初一死的女人靈前的筷子作為媒介,還需要等到日食的時候設壇施法,這兩個條件都不容易滿足。即使有這個條件了,能不能練成還是一回事,練成了效果怎麼樣還是要看個人修為。
其他一些旁門中也有自己的隱身法,每個門派練法不同,破除方法也不同。最關鍵的一點,破法的人實力要比施法的人更強才有可能成功,眼下修為比傲邪高的人隻有王誠鈞的師父,可是他修的是正道,不了解旁門左道鬼蜮伎倆。
回想當初楓羽雲使了隱身術還要躲在床底下,這證明隱身術不能完全隱身,或者隱身後不能移動。如果傲邪還在房間裡,我們這樣搜已經把他搜出來了,所以灑黑狗血已經沒有意義。我本來想叫段凝芷去老婆婆家把喵太帶來,但最終沒有,我相信傲邪已經逃走了,他用一隻鞋變成他的模樣時可能就逃走了,這應該是一種“金蟬脫殼”類的法術。
我們的心情都很沉重,這個大邪人不除,一定會回來報復,以他的心狠手辣和神鬼莫測的法術,想一想就讓人心驚肉跳。
段凝芷的青蚨蟲能夠追蹤敵人,但有一個先決條件,需要把青蚨蟲身上的鱗粉沾一點到對方身上,或者青蚨蟲在對方身上停留過,才能千裏追蹤。可惜青蚨蟲沒有接觸過傲邪。
最擔憂的人還是我,因為傲邪對段凝芷志在必得,絕對會再來找她,而別人卻不知道這一點。要對抗傲邪,第一要巴結拉攏王誠鈞的師父,第二要救活楓羽雲,隻有他最了解傲邪的能力。還有警方的力量也要利用起來,為了她的安全,我什麼都顧不上了,我現在還無法行動,就必須藉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
楓羽雲與我在同一家醫院搶救,不是巧合,而是附近隻有這家醫院上檔次。道士、王誠鈞和陸南天都去醫院等候消息,他們知道楓羽雲是傲邪的師弟後,也明白了他的重要性。
在急救室外等候時,段凝芷暗暗嘆息了好幾次。雖然她討厭楓羽雲,但楓羽雲兩次救了她,這一次更是拼了命給她機會逃走。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憐怋之心總是有的,這個我能理解,但心裡還是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熱戀中的人,都希望自己就是對方的全部,最好對方連親戚朋友都不顧,心裡隻有自己,所有時間和空間都是自己的,我也不能免俗。
“姑娘,請問你是哪位高人門下,小小年紀,見識不凡啊?”道士靠近了段凝芷低聲說,語氣很溫和。
段凝芷微微一笑:“還不知道道長怎麼稱呼。”
“我叫紀宗常,是全真教龍門派的道士。”
段凝芷道:“我叫段凝芷,我師父就是個鄉下老婆婆,不是什麼高人,您一定沒有聽說過。”
紀宗常笑道:“那也不一定,據我所知民間有很多高人,各有自己的絕技。論正宗金丹大道,內家真氣,本派不敢妄自菲薄;若論奇法秘術,旁門左道,真正高手還在民間,以前的八大旁門我也有所耳聞。”
他說的話很含蓄,實際上已經指出了段凝芷是八大旁門的人。
段凝芷說:“我真的沒什麼本事,連怎麼中了那個壞蛋的邪法都不知道。道長您打了他一掌,他傷得有多重?”
“這個……當時我怕一掌把他打死了,所以隻用了六七成真氣,他的修為卻比我預料的要高,所以他傷得併不是太重。不過先天掌力傷人內腑,重創經脈元氣,他想要完全養好傷也得幾個月。”
我暗鬆了一口氣,我被王誠鈞打過,對這種掌力有切身體會,傷沒有好之前劇烈運動簡直就是找死。傲邪吃了大虧,會更加小心,傷好之前就來報復的可能性較低。
我的一些想法已經與段凝芷交流過了,段凝芷道:“他一定知道楓羽雲是他的最大威脅,所以很有可能會冒險回來殺他,希望你們能夠保證他安全。還有,您徒弟打傷了我朋友,害他九死一生,現在還是植物人躺在這家醫院裡,你們是名門正派,光明磊落,不會不管吧?”
王誠鈞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聽到這話跳了起來,但是被他師父瞪了一眼,隻好又坐了下去。紀宗常有些為難地說:“這個我們確實要負責,隻是……隻是我們出家人沒有家產,真的掏出不出幾個錢……”
段凝芷“撲哧”一笑:“不是叫道長拿醫藥費,而是請道長保證他的安全,因為那些人還有可能來殺他。”
紀宗常立即鬆了一口氣:“這是應該的,應該的,是誰要殺他呢?”
段凝芷掃視左右沒有外人,說道:“陸南天,你還記得是誰帶你們擊斃了狀元吧?”
陸南天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麼?”
段凝芷一字一句道:“許承業,他報警剷除了江相派的一個重要據點,並帶你們擊殺了江相派的一個重要人物盧霄漢,現在江相派回來報復他了,你也要負責任,保證他的安全!”
陸南天又驚又喜:“你是說許承業在這裡?”
段凝芷白了王誠均一眼:“就是差點被他打死的人!”
“啊?”王誠鈞也驚呆了,俊臉漲得通紅,“他他他,他沒說他叫許承 業,要不然我也不會跟他動手啊!”
段凝芷沒好氣道:“他被人追殺亡命天涯,能遇到人都報自己名字嗎?而且你也沒有問他名字。”
王誠鈞說不出話來,陸南天一拍大腿:“難怪我調查的幾個重要人物都往這邊來了,原來是來找他的!他在哪裡,快帶我去找他!”
段凝芷道:“現在他是植物人,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他的事我都知道,我也可以代表他決定大部分事情……”說到這裡她的臉紅了,有些心慌慌,這等於是公開她是我女朋友。
陸南天道:“他有困難要找警察啊,怎麼獨自一個人扛呢?其實我一直在找他,上次他突然消失了,怎麼也找不到他。”
段凝芷道:“你也知道警察裡面可能有他們的臥底,求警察可能會自投羅網。現在你們都在這兒,我們就把話挑明了,你們必須保證他的安全,直到他康復或者把江相派連根拔起。”
三人都點頭,紀宗常問:“他現在的情況……有好轉嗎?”
段凝芷深深看了三人一眼:“目前他完全沒有知覺,醫生說會變成植物人,現在隻能等他身體的傷養好了,再另想辦法。”
三人都不笨,聽出了弦外之音,隻要身體的傷養好了,她有辦法救我。陸南天道:“我會請求這裡的警方派精幹人員二十四小時盯著。”
紀宗常說:“我和劣徒也會留在這裡,另外再請附近的本門弟子來幫忙。這些人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姦殺女子,當街詐騙,入室盜竊,還養小鬼和殭屍,我輩雖是方外之人,與世無爭,也得插手管一管了!”
段凝芷代我問陸南天:“你怎麼會跟他們在一起?”
王誠鈞有些得意地說:“他是我表哥,我們在幫他追蹤採花賊。”
難怪兩人眉目之間有些許相似,原來是表兄弟。陸南天說:“這個叫做傲邪的人,與十幾宗少女失蹤或被害案有聯繫,被害人都有共同特點……”
說到這裡他看了段凝芷一眼,可能是不方便在女生面前細說,略一停頓接著說:“這個案子影響很大,已經在全國範圍內成立了一個專案組,但是屢次圍捕都沒能抓住他。因為懷疑他會邪術,所以請了我表弟幫忙,最近才追蹤到成都來。我在追蹤另幾個疑似與詐騙集團有關的人,發現他們也往西南來了,所以昨天趕到成都。”
這麼說江相派的人因為我出現,高手往這邊集中了,再加上傲邪,我們變成風暴中心了。
我通過段凝芷向陸南天描述了那個殺手的容貌,約四十來歲,黑色頭髮有些雜亂,眉毛一字齊平,眼窩較深,眼光冰冷,鼻樑比較尖沒有肉。我隻有這些印像,因為當時我被他冰冷的眼睛所吸引,沒有註意到他的其他地方,一眨眼他就走了。
陸南天在手機裡記下了這些特徵,開始聯繫當地警方,要求24小時保護我,並重新審查這起案子。紀宗常也開始打電話,聯繫在附近的同門師兄弟來幫忙,段凝芷也準備明天就向學校請長假,不去上課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43
第二十八章玄陰姹女
楓羽雲脫離了生命危險,命是撿回來了,但紀宗常說他的修為已經被傲邪廢掉,前功盡棄,與普通人無異了。有警方出面,一切事情都好辦,醫院騰出了最好的病房,把我和楓羽雲安排到一處,門口有兩個帶槍便衣警察守著。第二天開始住院部的門口還有兩個協警來回巡邏,在江湖人面前,普通警察的能力嚴重偏低了,但警察還是具有威懾力的,因為他們代表的是國家的力量和正義。段凝芷請了長假,和王誠鈞一起作為“家屬”在病房看護,連喵太也帶過來了。這是醫院裡最豪華的病房,有供家屬住的套間和單獨的衛生間、洗澡間、陽台,環境還不錯。紀宗常不見影子,不過據王誠鈞說他隨時會出現,還有龍門派的一些高手已經陸續到達,隻是沒有正式露面。昏迷了快一天一夜楓羽雲才醒來,有些虛弱,查覺到自己的狀況後,他很頹廢。原本就沒有很強能力的人可以安於現狀,有了能力又失去,就像富豪突然變成了窮光蛋,這個打擊當然是很重的。這個時候實在不宜刺激他,王誠鈞卻忍不住問:“你師兄被我們堵在房間裡,假裝自殺,結果屍體變成了一隻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楓羽雲閉目不語,王誠鈞又問:“他已經被我師父打成重傷,你覺得他會跑到哪裡去?他對你毫不留情,你也沒有必要護著他是吧?” 楓羽雲還是不理不睬,王誠鈞有些急了:“你知不知道他是真的要殺你?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已經死了!還有我師父把一顆非常珍貴的龍虎奪命丹給你吃了,否則你也早就沒命了。” 楓羽雲終於睜開了眼睛:“我求你們救我了麼?” “你……”王誠鈞氣得說不出話來,“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不識好歹!” 楓羽雲又閉上了眼睛,淒然道:“我現在……跟死又有什麼區別?” 段凝芷站在一邊,忍不住說:“你還有復原的希望啊,最壞的情況也還可以從頭開始練起。” 楓 雲不說話,段凝芷道:“多謝你拼了命救我。” 楓羽雲嘴角抽動,露出一些譏諷的笑容:“我自身難保,怎能救你?我本來就是要死的,怎麼死都一樣,要你感謝做什麼?” 他這是自暴自棄了,段凝芷雖然心裡有氣,還是忍住了,溫言道:“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也不管你做到了沒有,我都一樣感激。” 楓羽雲睜眼冷笑:“那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許?” 段凝芷氣得臉都漲紅了,她本來就討厭楓羽雲,看在他曾經捨命相救的份上才對他客氣一點,沒想到他這麼不識趣。她氣鼓鼓往門外走去,拉開門卻看到紀宗常笑瞇瞇站在門口,一時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紀宗常笑道:“段姑娘心情不好啊,要不我陪你去聊聊天?” 段凝芷轉怒為喜:“好啊,我最崇拜你這樣的正道高人了。” “哈,我不高啊,站在高的人面前我算矮的。” “呵呵,道長真會說笑話。” 兩人下了樓,走在住院部綠化帶的小路上,這時是晚上,天氣又冷,沒什麼人。我有些疑問正好通過段凝芷問他:“道長,玄陰姹女是什麼意思?” 紀宗常愣了一下才說:“玄陰就是極陰、至陰的意思,也指月亮,有些門派在內丹功法中另有所指。姹女就是少女、美女的意思,在道門煉丹術語中則是指水銀。” 我通過段凝芷問:“河上姹女,靈而最神,得火則飛,不見埃塵。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講的是練丹,出自《周易參同契》,段姑娘也研究煉丹麼?” “不,這是傲邪說的。他說我是什麼玄陰姹女,對他練邪功有很大幫助。” 紀宗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如果是他說的,就不是指煉外丹了,而是指採補……邪道中人往往自以為是,急於求成,誤解丹經中的意思,採用損人利己的極端方法來練功。比如鼎爐在外丹中是指煉丹爐,在內丹中是指自身,煉精化氣,龍虎交泰;邪道中人卻把異性當成鼎爐,污人清白,奪 人精血。這樣初期雖然容易速成,到後來越來越難,甚至走火入魔……” 我本來也就隱隱猜到了,傲邪認為段凝芷是玄陰姹女,對他練功有特效,現在更加確定了。那麼段凝芷的體質真的與眾不同嗎?段凝芷問:“我感覺我跟別人沒什麼區別啊?” 紀宗常笑道:“這隻是邪魔外道自以為是的想法而己。當然區別還是有一點的,你沒發現你比大多數人漂亮麼?”段凝芷笑了起來:“道長很風趣,也很會誇人,跟我想像中的道士大不一樣。” “呵呵,修身養性,養的就是自然本真之性,難道當道士就要闆著臉不苛言笑,道貌岸然神聖不可侵犯?最重要的還是修一顆心哪!” 段凝芷點了點頭,紀宗常說:“據說丹鼎門的創始人是丹鼎派的一個棄徒,專以房中術採補,收了許多淫邪之人,自成一派。民國末年,丹鼎門為禍甚烈,在各派高手圍剿之下元氣大傷,殘餘之徒各走一方,漸漸被世人遺忘,想不到現在又出了一個高手,心狠手辣,害人無數,唉!” 段凝芷有些不好意思地問:“為什麼他一定要害人,現在不是很多地方都可以花錢找女人嗎 ?” 紀宗常道:“這又回到剛才的問題了,人與人還是稍有不同的,首先是年輕人與老人的區別。人剛出生時秉先天之氣,耳聰目明,發黑齒固,精血充盈,隨著年歲增長,先天之氣漸漸消散,就會氣血衰竭,發白齒松,體弱多病,直至死亡。修道之人之所以能夠長壽,就是減緩了先天之氣的消散,甚至返後天為先天,所以能夠返老還童甚至長生。少女剛剛發育,天癸初至時,便是精氣最足先天之氣也旺盛之時,對邪人採補最有利。 除了年齡差別,還有體質的差別。有的人生來就體質強健,有的人一出生就體弱多病,還有些人在特殊時間和地點出生,受天地山川日月星辰影響,靈氣特別足。這樣體質特殊、身體健康又年輕的少女就成了邪人最好的選擇。至於菸花女子,日夜宣淫,精氣早洩,隻是個空殼,哪裡還有陰精可採?” 這個話題對女生 說實在有些難堪,我不便再叫段凝芷再問了。走了幾步,紀宗常開始打聽我的情況,段凝芷隻說我是魯班門後人,把那天的晚上誤會以及後來與地痞的衝突經過說了一遍。紀宗常沉吟了一會兒說:“這位許先生見義勇為,胸襟寬廣,有俠士之風,劣徒魯莽傷了他,他反過來救了劣徒一命,實在是難得。我聽說魯班門有些秘術,能夠把鬼怪邪魔或者使用邪術的人困在屋裡無法逃脫,不知道他有沒有學到這樣的秘術?” 我有些驚訝,連我都不知道魯班門有這樣的法術,不過我對魯班門了解很有限,可能《魯班門秘傳抄本下卷》有這樣的法術吧?段凝芷代替我回答:“他不會。” “可惜了,要是他會,我們就有可能抓住傲邪,否則下次找到他還有可能被他逃走。”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看來我得努力找到秘笈下卷,學到更多厲害的法術。…… 可能是警方和龍門派的保護讓企圖對我下手的人不敢來,接下來幾天都風平浪靜。既然沒有危險了,又有單獨的房間可以施法,段凝芷就可以把我的魂魄放回身上,但我和她都有些捨不得,心靈的溝通非常微妙,我恢復正常後就不太可能與她直接心靈交流了。還有,現在晚上青蚨蟲就貼身停在她胸口,真正凝脂軟玉般的世界,恢復人身既使我們親密無間,也找不到這種感覺了。楓羽雲恢復得比我還快,但心情非常壓抑,對誰都冷言冷語,特別是對紀宗常師徒和陸南天懷有極大的敵意和戒備,連段凝芷問他關於傲邪的事他也不說。到了我住院的第十二天,我的傷口已經癒合了,楓羽雲早已煩躁不安要離開,門口值班的警察有時都不來了,王誠鈞和紀宗常也顯得有些不耐煩,這樣耗著可不是辦法。陸南天重審了所有抓到的地痞,也沒能審出有價值的線索,可能江相派的人嗅到了氣氛不對已經遠離成都了。不能再拖了,就在這天晚上段凝芷在單獨的房間裡設壇施法,把我的魂魄放回身上。因為我沒有死,隻是魂魄離體,對於最擅長這方面的青蚨門弟子來說沒什麼難度和風險,輕輕鬆鬆就辦到了。回到自己身體,我竟然感覺有些不習慣,就像是在指揮別人的身體,而且還有些麻木和呆滯,想要做什麼動作都有些困難,手腳也不脅調。不過活動了一下身體,幾分鐘後就漸漸找到感覺,我又變成活生生的人了!紀宗常等人在外面等著,見我活蹦亂跳出來都很震驚。從現代醫學角度來說,植物人是無法治療的,隻能等待奇蹟出現;道士們雖然知道是魂魄離體造成的,要想把魂魄找回來安回身上也不容易,沒想到段凝芷輕而易舉就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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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醫院裏的風光
紀宗常上下看了我一眼,豎掌在胸前略一躬身:“無量天尊,天幸許先生沒事了,否則我師徒要抱憾終身了。”
我急忙拱手爲禮:“道長太客氣了,那天的事都是誤會,不能完全怪他。道長是前輩高人,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千萬不要叫先生。”
紀宗常道:“我也不是什麽前輩高人,一個普通的道士而己。許先生以德報怨,寬宏大量,令人欽佩,不顧個人安危勇於與邪惡作鬥爭,不居功不揚名,功成即身退,高風亮節更是我輩之楷模……”
楓羽雲站在較遠處哼了一聲,我一頭冷汗:“道長真的過獎了,我隻是恰逢其會,事情結束了自然就走人,真沒這麽偉大。”
段凝芷在一邊道:“我覺得你們兩個都是爽快直接的人,怎麽見了面就客套個沒完?”紀宗常笑道:“好,好,咱們都不客氣,我叫你小許,你叫我老紀,如何?”
我早已知道他是一個 和的人,笑道:“當然可以。對了,還沒有多謝你們這段時間照顧我呢。”
紀宗常急忙搖手:“過去的事都不說了,說來慚愧,本派有些事情急著要我去處理,既然你已經康複了,我即刻就要走。”
我有些意外,我還準備跟他商量怎麽追捕傲邪呢。可是他已經說要走了,我也不好意思再留他,隻好說:“那麽我們後會有期!”
王誠鈞忍不住說:“師父,傲邪不是還沒有抓到嗎?”
“咳咳,傲邪暫時不能爲害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走吧。”紀宗常說完轉身就走,不給他多問的機會。
王誠鈞一頭問號的樣子,對段凝芷揮了揮手:“姐姐我走了!”
這一段時間他與段凝芷還是經常吵嘴,但吵歸吵,卻不記仇,他叫段凝芷姐姐,段凝芷叫他弟弟,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是姐弟倆。
兩人出門去了,段凝芷有些不高興,嘟著嘴:“事情不是還沒有結束嗎,怎麽說走就走,也太突然了。”
楓羽雲冷笑一聲:“人家是名門正派有身份的人,貴人事忙,給我們當了這麽久的保安早就煩了,哪裏是有急事要忙?”
段凝芷沒好氣道:“你巴不得他們早點走是不是?”
楓羽雲轉頭到另一邊:“道不同不相爲謀。”
段凝芷更加不高興:“那麽你跟誰一條道?”
楓羽雲無語,他跟我們不算是一條路上的人,卻也不是傲邪那樣的人,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屬於哪一邊了,就像是個被世界拋棄的人。我見氣氛有些尷尬,對段凝芷說:“你到裏面休息一下,我跟他單獨聊幾句好嗎?”
段凝芷沒說什麽,走進裏面房間,關上了門。
楓羽雲眼神陰鬱,加上散亂的長發和一些胡碴子,顯得非常憔悴和落魄。我還沒有開口,他先用低沉的聲音說:“我輸了,她是你的了,不過我不是輸在你手裏。”
我嚴肅地說:“你錯了,她是一個完整獨立的人,不是誰的,別人不能決定她的歸屬,隻有她自己可以決定喜歡什麽討厭什麽。你也沒有輸,實際上她現在對你的印像比以前要好,這說明你可以改變她的看法。”
楓羽雲的眼睛一亮,但很快又變得黯然和頹廢:“我現在就是個廢人,還有什麽用?”
“幾分鍾之前我比你還廢,現在我不是好了麽?那麽你也有可能恢複修爲,至少你可以從新開始練,總好過這樣萎靡不振。”
楓羽雲搖了搖頭:“我不能再練丹鼎門的內功了,而且我也不想再練這邪功了……你這是在鼓勵我跟你競爭?”
我笑了起來:“隻有懦夫才怕別人與他競爭,想把心愛的人捂得緊緊的不被人搶去,實際上這樣反而更容易失去,隻有展現出你值得 別人愛的一面,別人才會愛上你。”
楓羽雲身軀一震,挺直了腰:“說得好,你果然與那些自命名門正派的人不同,我繼續跟你競爭!”
“嘿嘿,那你可得先做好失敗的準備!”
楓羽雲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走著瞧,你也先做好失敗的準備,我可比你帥多了!”
“哈哈……”我大笑,心裏有一點把他當朋友了。
楓羽雲說走就走了,腳步沉穩,腰桿挺得筆直。
一部分能力失去了,還有其他能力和智慧可用,若是信心失去了,就一切全完了。我並不怕他成爲競爭對手,他的本性善良的,真心幫過段凝芷,所以我不能看著他沉淪。而且我相信,即使將來他知道了他沒有希望,也不會像現在一樣頹廢。
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傲邪才是最可怕的敵人,楓羽雲能夠幫我牽制傲邪,必要的時候我們絕對會聯手並肩作戰。
我輕輕敲了敲門,段凝芷拉開了門,往外面掃了一眼:“走了?”
“都走了,就剩我們兩個了。”
段凝芷突然臉紅起來:“那我們什麽時候走?”
我聳了聳肩:“我也沒想到他們走得這麽急,還沒想好。不過半夜出去不太好,可能有危險,還是等到明天辦完出院手續再走。”
段凝芷的臉更紅了,還有些扭捏,我突然明白過來她爲什麽臉紅,故意捉弄她:“你怕被人知道跟我在一個房間裏過夜?”
“才不是呢!”
“那就是願意跟我睡一個房間?”
“可惡,你也變得油嘴滑舌了。”她氣得在我肩膀上捶了一拳。
“咦,你怎麽知道我的舌頭是滑的?”
她生氣了,雙拳亂捶:“大壞蛋,原來你也不是好人!”
我摀住了胸口:“唉喲!”
段凝芷吃了一驚,急忙停手:“怎麽了,是不是打到傷口了?”
我突然出手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擁進懷裏,她有些驚慌,但隻是輕輕掙紮了兩下就沒有再動了,微低著頭,臉一直紅到了脖子,嬌羞萬分。
這十幾天我們在心靈上毫無距離,兩個人就像是一個人一樣,很多事情已經不需要語言來囉嗦。我用一隻手輕輕托起了她的下巴,她緊張地閉上了眼晴,兩手也摟緊了我的腰,摟得很緊,我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得很快,氣息有些急促但卻壓抑著。
我正要迎向她濕潤的紅唇,她突然又睜開了眼睛,把頭靠過來貼著我的臉,在我耳邊低聲說:“我師父不許我在學校談戀愛……”
我覺得有些好笑,哪個家長不是這樣說的?我說:“這裏是醫院不是學校。”
“你又頑皮了……我是說真的,她很嚴厲的!”
“哦,那我親你一下她會知道嗎?”
段凝芷氣息更急,熱氣噴在我耳朵上,溫熱酥麻,她顯然是同意了。
這段時間天天晚上沒有一點距離地待在她胸口,所見所感香豔無比,可是那時我沒身體也不能動,隻能望“山”興歎,現在有了身體哪裏還能忍得住?我抱住了她的頭,迎上了她的唇……
我與以前女朋友有過多次接吻的經驗,但從來沒有這麽美妙的感覺,她的唇是那樣柔軟和溫潤,柔軟得我的靈魂都在蕩恙。當我的舌頭鑽進她的嘴裏,碰觸到了她的小舌頭,那種柔滑甜蜜和芬芳更是無與倫比,真有一種觸電了的感覺,全世界都消失了,隻剩下那種感覺……也許這才是我的初吻吧?
段凝芷最初沒什麽反應,甚至緊張得身體僵硬,但很快就進入了狀態,舌頭主動與我抵觸、糾纏、吮吸,你來我往,攻守有序。
得隴望蜀乃是英雄本色,我的手開始不規矩,在她身上遊走,那找空隙往衣服裏面鑽。當我的手越過重重障礙碰到了我仰視已久的雪山時,她開始扭動身體,一隻手按住了我的手,但並不是太用力。這簡直就是一種暗示,表明她並不是真的抗拒,她要是不願意,前段時間她怎會把青蚨蟲連同我放在胸口?那時她心裏想什麽我可都知道。
不要問我是什麽感覺,隻能用妙不可言來形容,看到是一回事,真正抓在手裏又是另一回事。
衣服有些礙手礙腳的,我開始脫她的衣服,段凝芷突然抓緊了我的手,咬著我的耳朵:“現在不行,我師父真的嚴厲告誡過不許交男朋友,要是我們……偷吃了禁果,她會知道的。我就快畢業了,我帶你去見她,不論她贊同不贊同你,我都會嫁給你,那時你想要怎麽樣都可以。”
我有些冷靜下來,這事確實不能操之過急,以後有的是時間和機會。我能理解,她一向很敬重她師父,見過了她師父,我們就等於是確定了關系,名正言順想怎麽親熱都可以。但我有些奇怪:“好像你總是提到你師父,很少提到你母親?”
“我爸媽都是大忙人,沒空管我,還是師父對我更好……”段凝芷離開我一些,眼神有一點陰鬱,“實際上我爸和我媽處於分居狀態,他們雖然都對我很好,卻不肯在一起生活。怎麽說呢,總之我不太理解他們,也不跟他們多說心裏話。”
我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用煩惱,反正你很快就有新家了,你喜歡怎麽經營就怎麽經營……”說到這裏,我突然想到還有很多人想找我麻煩,這個新家安到哪裏去?
段凝芷一臉嚮往和憧憬,顯得額外的美麗和溫柔,我打橫把她抱起來走向床鋪。她又有些緊張起來:“你,你要幹什麽?”
“睡覺啊。當然隻要你同意,幹什麽都可以,隻要不突破最後一道防線,你師父就不會知道。”
段凝芷羞得把頭躲進了我懷裏,掐住了我背上的肉:“大壞蛋,你也是淫賊……”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45
第三十章學法
第二天走出醫院的時候,段凝芷主動挽著我的手臂,毫不避嫌,引來了許多羨慕嫉妒的眼光。我的虛榮心因此小小地滿足了一下,好像自己長高了幾公分,變帥的一些,女朋友漂亮也是一種成就嘛!
我們帶了喵太一起去老婆婆家,今天是個好天氣,太陽已經升起,曖洋洋照在身上。老婆婆坐在院子裡曬太陽,頭髮梳得很整齊,衣服乾淨整潔,臉也不像以前那麼瘦了。這是因為段凝芷花錢請了一個保姆照顧老婆婆,為她煮飯洗衣,老宅里的製壓鎮物已經挖出來了,凶煞之氣散去,不會再影響她,屋里屋外看起來也亮堂多了。
老婆婆看到我們進來,微笑著向我們點頭,眼光很慈祥,讓我有一種見到了太婆的感覺。
“阿婆,你好。”我向她走去並打招呼。
“好,好,只要你沒事就好。”老婆婆站了起來,拉著我的手,然後又拉過了段凝芷的手,“你們都是好孩子,我能再世為人,全是你們的贈與。”
段凝芷笑道:“阿婆你言重了,敬愛老人本來就是應該的,更何況你還是他的前輩。”
“呵呵,段姑娘,讓他陪我說一會兒話你不介意吧?”
段凝芷臉紅了:“阿婆真會開玩笑,我哪能管得了他呢。”
老婆婆笑呵呵拉著我的手往她的房間走去,進了屋她才放開我,關起了門,再轉過身上來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變得很嚴肅:“孩子,你可知道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
我先是愕然,然後一臉尷尬地說:“知道,知道。”
老婆婆還是很嚴肅:“你未必真的知道,學法之人,不宜過度酒色,這位姑娘體質陰柔,更不可與她過頻房事。”
我有些吃驚,傲邪說她是什麼玄陰姹女,現在老婆婆又說她體質 陰柔,難道她真的與眾不同?“阿婆,她,她有什麼問題嗎?”
老婆婆見我震驚的樣子,嚴肅的表情鬆開了一些,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大問題應該沒有,就是她長得太漂亮,體質又陰柔,我怕你年輕人把持不住,縱慾過度傷了根本。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如果你願意學先夫這一系的魯班法,我可以傾囊相授。”
“當然願意!”
我想要跪下,卻被老婆婆用拐杖擋住了:“我沒有收你為徒,我也不算是魯班門的正式弟子,所以你不要拜我,就當是我從魯班門偷來的東西現在還回去。”
看樣子我就是個沒有師父的命,走到哪裡都找不到師父。不跪就不跪,向別人下跪本來就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老婆婆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託在手掌上,正是那天我從院子裡挖出來的虎形鎮物,但現在上面的網狀紅絲已經消失了,是一個銅虎。她瞇著眼,眼光悠遠,低沉著聲音說:“據說不該下的鎮物,時間久了會躥回主人家裡,反過來害主人。我原本不信,沒想到真有這麼回事,這只銅虎本是我兒之物,暗中埋在仇人家中,也不知什麼時候躥回來了,害了自己一家人。”
我暗抽了一口冷氣,居然真是自己回來的,這麼詭異的東西,我還是不學算了。
老婆婆歷經坎坷,眼光是何等老到?一下就看出了我的心事,微笑道:“鎮物並不都是用來害人,更多是用來趨吉避凶,化解凶煞,轉禍為福。比如路邊的石敢當,就有驅風、防水、辟邪、止煞、消災等效果,真正高手下的石敢當能鎮百鬼,壓災殃,庇護一方百姓。在家里特定地方放些東西,有利於財運、官運、婚姻、求學、平安等等。”
接著她開始給我講解放不同的鎮物時該使用什麼樣的咒語,放什麼樣的位置,相關的禁忌和儀式等。
下鎮物也要看施術者的修為,修為越高效果越強,但與一般的法術不同,鎮物可以由其他人(其他門派的人)祭煉或加持靈力,放到特定位置也有一定效果。所以根據我的理解,這是一種簡單的陣法效果,房屋就是陣,鎮物就是陣眼,聚集對人體有利或者有害的氣場、力場,在行潛移默化中生效。
高級的鎮物,需要經過特殊祭煉,還有陰陽平衡、五行生剋、八卦九宮的講究,其他門派的人既使懂一些也遠不能與魯班門的傳人相提並論。
老婆婆講了很久,我怕記不住,用手機的錄音功能把她說的重要部分錄了下來。講解完下鎮物,她教了我一種打坐冥想的方法,我發現與洞宮山神仙教我的凝神訣有些相似,但有些地方似是而非,有些要求完全是多此一舉,複雜又沒有切中要害。我覺得她教的反而不如凝神決,所以記是記下了,並沒有準備練。
講了快半天,老婆婆終於開始講怎麼煉柳靈兒了。
柳靈當然要用柳樹來煉,修煉者先要戒除一切嗜好,戒齋沐浴,心存正念,選特定的日子往東邊長流水的河邊,選有靈氣的老柳樹截取一枝,砍樹時需要特定的手法和咒語。然後把柳枝雕成一個小人,長二寸六分,要眉眼分明,七竅具備,左手陽印,右手陰覆,頭挽雙髻,身穿衫衣。用硃砂調乳汁在黃紙上寫上心、肝、脾、肺、臟,塞進木人腹內,然後用雞冠血和烏龜的口水塗在木人嘴唇上。
這些還是最基本的準備,接下來要在特定的日期,開始在靜室中祭煉木人,每天用白雞、魚肉、兔頭、水果供奉,每天早、午、晚各施法一次,先念三氣咒,再念追魂現形咒四十九遍,焚符一道。這樣到了第二十一天,如果掛在木人旁邊的紙旗會飄揚捲動起來,就說明木人有了靈性,柳靈初成了。煉柳靈兒的方法雖然複雜,卻也不算太難,但絕大多數人祭煉到第二十一天沒有動靜,再繼續祭煉下去也沒有用,能練成的人極少。
我問老婆婆為什麼成功率很低,她說可能是選取的柳枝不夠好,需要非常老的有靈氣的柳樹,好的材料可遇不可求。還有個人誠心、毅力、信仰問題,心誠則靈,要讓木頭具有靈性,沒有足夠了的誠意和毅力怎能做到?可能還有機緣問題、心性問題、個人靈識強弱等等,無法說清楚。
我有些暈:“阿婆,這麼複雜這麼難,練成了有什麼用處?”
老婆婆笑了起來:“能練成用處可就大了。到了第二十一天紙旗能動,說明木人已經有了靈識,繼續祭煉下去,到了第三十五天就能看到柳靈現形。這時柳靈還很虛弱,木人不能讓貓、狗、產婦、孝子碰到,要慢慢與柳靈勾通,進行調教,以後就可以任你使喚。但切記不可用來為非作歹,否則定遭天譴,用來行俠仗義,扶危救苦,廣積功德,它的能力就會越來越強,甚至有可能名列仙籙,你作為它的主人,自然也有好處。”
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了。
前段時間跟段凝芷在一起時,我已經了解到了養鬼的原理和作用,祭煉柳靈與養鬼是相同的道理。養鬼因為是利用死人的魂魄,本來就有靈識,所以初期比較容易,但鬼乃是陰物,能力越強陰氣越重,對主人的負面影響越大。而且養鬼的人基本都是為了私利,出發點就有問題了,再加上長期陰氣影響,最後很難有好結果,總歸是邪道;柳靈是木之精靈,不會對主人造成負面影響,前期祭練雖然困難,一旦練成潛力無窮,只要堅持向善就前途無量。
老婆婆說:“當年我也沒有練成柳靈兒,卻不料瘋傻之後卻養出了個器靈,多少人窮盡一生心血也未必能養出器靈呢,這也算是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栽柳柳成蔭。雖說這個器靈戾氣極重,它的靈性還是可用的,你制好了木人之後,就可以讓段姑娘用移魂之術,把魯班尺裡面的器靈轉移到了木人身上。哪怕只是移了一點氣息過去,木人通靈的可能性也會大幅提高;萬一完整移過去了,它是你祭煉出來的,只能受制於你,你愛怎麼調教都可以,教它分辨善惡,磨去兇戾之性,就可以為你所用了。”
我點了點頭:“多謝阿婆指點,我馬上就去找柳樹,準備需要的東西。”
老婆婆道:“也不用太心急,這是急不得的,你還是先安頓好了再說。你能在這裡住下來嗎?”
說實話住在這裡是有一定風險的,因為江相派和百消門的人對我的威脅還在,全真教的人 走了,陸南天和警方也不可能一直盯著我,等到他們放鬆了警惕,敵人就有可能找上門來。不過住在這裡也有好處,老宅里面很安靜,老婆婆可以隨時指點,沒有比這更理想的祭煉場所了。而且這裡離段凝芷的學校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鐘左右就能到她宿舍,騎電動車就更快了,我可以隨叫隨到保護她。
斟酌了一番,我答應老婆婆住在這兒,但我得有一些準備,不能指望警方保護我。就我目前的能力來說,用法術對付敵人保護自己還是不夠的,我需要更犀利的武器——手槍!
可是上哪兒去找槍呢?我所認識的人中能接觸到槍械的只有陸南天,但他絕對不可能給我弄到的。想來想去無計可施,對了,楓羽雲久走江湖,也許有辦法,於是我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你有辦法弄到槍嗎?錢不是問題。
過了一會兒楓羽雲回复:我只有身上這一桿你要不要?
我倒……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46
第三十一法不容情
段凝芷去學校了,我獨自一人出門,來到了阿貴家門口。他正打著哈欠開門,看到我嚇了一跳,轉身就跑。
我不緊不慢走了進去,從他店裡貨架上拿了一包煙和打火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抽出香煙點燃,悠閒地吞雲吐霧。
阿貴從廚房那邊過來,探頭探腦,手裡拿著一把菜刀。見我這樣子,把刀一扔,“撲通”一聲跪下,開始打自己耳光:“我該死,我該死,我不該胡說八道,不該帶他們來找你,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我彈了彈煙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否則你現在已經裝在骨灰盒裡了。雖然你不是故意的,卻也差點要了我的命,這個賬還是要算的。現在你給我辦一件事,辦成了,以前的事一筆勾消,辦砸了你自己拿刀抹脖子吧!”
“啊?”阿貴站了起來,戰戰兢兢地靠了過來,“幹啥子?”
我屈起無名指和小指,做了一個手槍的樣式,低聲道:“你幫我買一把槍,要真槍。”
阿貴嚇得急忙後退,縮著脖子連連搖手:“沒有,真的沒有,我不敢碰那東西,要坐牢的。”
我毫無表情地看著他,像他這種小混混,對他聲音大是沒有用的,給他精神壓力才有效果。果然,他被我盯得心裡發毛,苦著臉靠近了一些:“我是真的沒有,從來都沒有碰過,不過我聽說有一個人能買到,我可以幫你問一問。”
我點點頭:“你現在就去找他,我坐在這裡等。”
阿貴不想去,但又不敢不去,磨磨蹭蹭,我豎起了兩根手指頭:“二十分鐘之內沒有消息,我就開始砸你的店,砸完了你要是還沒出現,我就點火。那天我一個打十幾個你也看到了吧?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現在開始倒計時。”
阿貴立即撒開腳丫子往門外跑。
將近二十分鐘時,阿貴氣喘籲籲跑回來了,說已經幫我聯繫上,對方要求付一萬三。賣家需要從別人手裡拿貨,需要一些時間,而且不肯跟我直接交易,也不能先看貨。
我知道沒有熟人是不可能買到的,隻能取了錢交給阿貴,再三警告他,要是敢騙我或者拿爛貨坑我,我要他們十倍吐出來。
事情交給阿貴去辦了,我開始準備練柳靈兒的東西,打聽哪裡有特別老特別茂密的柳樹。找柳樹就是一個大麻煩了,因為我現在的位置是在城市西邊,往東走都是高樓大廈,哪裡有上百年的柳樹?即使內河邊能找到一兩棵,被污濁的內河水污染也絕對不能用了,那麼就得越過城市去東邊郊外找,跑太遠了我又怕段凝芷會出什麼事。
花了大半天時間,我準備好了小斧頭、小鋸子、雕刻刀之類的東西。傍晚段凝芷來了,我們和老婆婆一起吃飯,吃完飯聊一些有關咒法的話題,我有些不理解的地方一一向老婆婆請教,可惜的是老婆婆對於機關術也不了解,這方面無法為我解答。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八點多,保姆早已走了,突然外面傳來敲門聲。我急忙站起來,示意兩人在屋裡等著,我拿了手機快步出門,穿過院子來到門口:“誰?”
“是我。”外面傳來阿貴低沉的聲音,我已經換了大門的鎖,現在他不能隨意進出了。
我開了門,阿貴慌慌張張地閃進來,把門關好,從衣服裡面掏出一個布包塞給我,入手柔軟卻頗為沈甸。我解開布包,裡面是用兩片海棉包著的手槍,點亮手機屏幕照看,是一把五四型手槍,做工還算精細,看起來還很新,是不是仿造的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隻對五十年代以前的兩三種手槍熟悉,五四年之後產的手槍我還沒有碰過,隻在圖片上看到過。
我退出彈匣看了一下,子彈不是滿的,隻有一半左右。我有些不滿:“子彈怎麼這麼少?”
阿貴咽了嚥口水:“他說缺貨,隻有這些了,過一段時間才有……我,我可以走了吧?”
我隻是拿來防身,又不是跟哪個黑幫火拼,有這麼多子彈也差不多了,我還是比較滿意的,所以“嗯”了一聲讓他走。
阿貴開了門往外走,走出不到十米,黑暗中躥出幾個人撲向他,大叫:“不許動!”
我大吃了一驚,急忙後退想要把門關上,一個人貼著牆從側面衝過來,一隻腳插進門內頂住了門。我左手一拳向他打去,他以手掌擋住我的拳頭抓緊,另一手奇快無比地把一個手銬扣到了我的手腕上,手銬另一頭鎖在他的手上。
幾乎同一時間,我右手的搶也頂到了他胸口,實際上子彈沒有上膛,保險也沒有開,但是黑暗中對方未必能知道。
“是我。陸南天。”黑暗中的人說,確實是陸南天的聲音。
我很惱火,還是用槍指著他:“你想幹什麼?”
陸南天道:“把槍給我,私人購買和持有槍支是違法的!”
“我隻是用來防身,絕對不會用來為惡,你明白我的為人。”
陸南天道:“不論你是什麼目的,持槍都是違法的,現在我就應該拘捕你。正是因為我明白你是什麼樣的人,也不是故意犯法,這一次我不抓你,把槍給我就算了。”
我好不容易才弄到一把槍,不甘心就這樣交出去,語氣放緩和了一些:“陸警官,我面臨生死危脅,他們都是窮兇極惡的人,我隻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買槍,我答應你不是迫不得己絕對不開槍。”
陸南天的聲音變冷了:“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時另幾個警察已經控制住了阿貴,一個警察問:“陸隊,你那邊怎樣了?”
陸南天道:“這裡的事交給我,你們先走。”
眾警察雖然有些猶豫,還是押著阿貴走了。我知道陸南天是給我面子,否則就直接把我也抓走了,但我不領這個情,如果不是他,沒人會發現我找阿貴買槍,他完全可以好好地跟我為,為什麼要用手銬來跟我打招呼?太過分了!
“既然你可以不抓我,這就說明法外還有人情,為什麼你不能再放寬一點點,讓我留下槍?你不說沒有別人知道,這對你沒有什麼影響,卻有可能救我一條命!”
陸南天冷然道:“不行,你把槍給我,就隻是意圖購買和持有槍械,還沒有既成事實,也沒有對社會造成危害,所以我可以不抓你。如果讓你持有槍械,那我就是執法犯法,你有可能對無辜的人造成傷害,縱然你不開槍,萬一落進別人手裡呢?”
我很憤怒:“你早就知道我在通過阿貴買槍了,卻不阻止,偏在這個時候來抓捕,這又是什麼意思?無非是藉這個機會把販賣槍支的人一網打盡,好讓你又立一件大功升官發財是不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功勞簿是用別人的鮮血寫成的?”
段凝芷和老婆婆走出來了,段凝芷道:“真卑鄙,之前我還以為他是好人呢。”
陸南天默然無語,老婆婆說: “阿 這孩子雖然好逸惡勞,貪圖小便宜,心腸還是好的,這十幾年來沒人敢這進屋子,隻有他給我送飯,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你們不能抓走他啊!”
陸南天道:“我作為執法者,沒有選擇的機會,但你可以選擇,要麽把槍給我,要麽一槍打死我。”
我不可能開槍,不論他多頑固和死心眼,他還是好人,而且是警察,無可奈何我隻能垂下了槍口。他拿出鑰匙打開了手銬,把手伸到我面前,我隻能把槍給他,但是我真的不服:“警察先生,如果說一把槍在我手裡會危害社會,我會的法術可以造成比這把槍更嚴重十倍、百倍的危害,你又該怎麼辦?如果我沒有了防身的武器,被壞人殺了,那麼你又能做些什麼?”
陸南天愣在那兒,我不想再看到他了,關上大門把他頂了出去。
我們轉身往裡面走,門外傳來陸南天的聲音:“我們的法律在不斷完善,正是因為還不夠完善,所以我們要努力,從自己做起,從每一件事做起,如果每個人都遵紀守法,就不會有犯罪。”
我真不知是該笑他天真,還是讚賞他堅持正義,這個理想是不可能實現的,但這個世界也需要他這樣的人。
罷了,罷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手槍未必能起作用,也許我把安全寄託在一把手槍上本身也是一個錯誤。
回到屋裡,我勸老婆婆放心,阿貴是被我逼著去買槍的,罪名不會太重,不會關太久。要是警方重判了他,我會想辦法,大不了我去投案自首,減輕他的刑罰。
老婆婆嘆了一口氣:“你去頂他就不必了,讓他吃一點苦頭也好。隻是你往後少跟官府的人來往,我們學的是法術,他們學的是法律,理念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古往今來,修道者和走江湖的人都不願與官府走太近,不是沒有原因的。”
“是,我明白了。”
以前老騙子清風也告誡我不要與官方的人走太近,我並不太相信,現在有深刻體會了。作為修真者或者江湖中人,都有些特殊的能力,快意恩仇不願受拘束,既使是正派的人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遵守法律和道德,那麼與執法者走到一起就必然會有衝突。當然還有信仰的問題,一邊是無神論者,一邊是與鬼神打交道的人,勢如水火,怎能談得攏?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47
第三十二章尋找老柳樹
第二天的報紙和各大媒體都有報導,昨晚警方搗毀了一個制、售槍械的犯罪團夥,繳獲大量仿製槍械。
我很氣憤,陸南天果然利用我和阿貴又立了一個大功了,但是我心裡也有那麼一點贊同陸南天的觀點,如果這些槍械散發出去,會讓很多蠢蠢欲動的人心膽怒張,造成更多混亂和傷亡。我發現我有時很矛盾,不想那麼守規矩,但我又想做一個好人,也許人本來就是矛盾的動物吧?
我正想去找陸南天要人,卻收到了陸南天發來的一條短信:昨晚的事是我沒有處理好,很抱歉。阿貴今天就可以回家,我有急事離開成都了,保重。
我沒有給過陸南天手機號碼,但段凝芷告訴過王誠鈞,看樣子是什麼地方又發生大案,陸南天、紀宗常和王誠鈞都趕去“救火”了。
我在心裡咒罵了一句,把我的槍收走了,他們又全撤了,要是江相派的殺手又來找我,我豈不是很危險?還有傲邪也有可能會回來找段凝芷。
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陸南天屬於哪個部門,是什麼樣的官,他似乎專門在處理離奇又重大的案件,連特警也能調動,應該不是普通的警察。他不是做事虎頭蛇尾的人,就這麼走了,也沒叫我離開,也許是他已經確定對我有威脅的人都離開了吧?這一段時間龍門派和警方高調行事,足以把不敢見光的人嚇跑了。
上午九點多,阿貴果然回來了,陸南天說我和阿貴都是他安排的線人,所以阿貴可以不用受處罰……這樣一來,又有更多人要恨我了,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既然阿貴沒事了,該走的人都走了,我也要專心開始練柳靈兒了。我讓喵太給段凝芷作伴,喵太能看到鬼怪靈體,還能看破法術的隱形,警惕性也很高,有它在段凝芷身邊我才能放心。我則開始到處跑,準備練柳靈兒需要用到的東西,主要還是找有靈性的老柳樹。
老柳樹不難找,有靈性的就難找了,而且“靈性”這個東西沒有個度量的方法,隻能憑各人感覺,很難判斷,萬一沒選好就會白費功夫,讓我很頭痛。
找了幾天沒找到感覺良好的目標,這一天我見到有兩個老頭在路邊聊天,隨口問了一句哪裡有上百年的老柳樹。一個老頭說他以前住在東效的龍王鎮,那裡有個龍王廟,廟前有一棵老柳樹,他父親還是小孩時就已經是大樹了,絕對有上百年。我精神大振,打聽清楚了路線,叫了一輛的士直奔龍王廟。
龍王廟位於一條大河的東岸,在河堤之外緊臨著河水,周圍種了很多柳樹,附近的河灘上有大量一人多高的灌木和蘆葦,幾乎把小廟都淹沒了。我走下河堤,沿著一條泥土的小路往前走,來到了廟門前。
這個廟很小,面積可能還不到一百平方米,有些殘破的瓦片已經發黑,紅色的泥牆有些剝落,看起來很不起眼,但是從門前磨得很光滑甚至微有凹陷的條石,以及風化比較嚴重的基石來看,這個廟有很多年曆史了,眼前的建築是最近幾十才重建的。廟門緊閉上了鎖,裡面無聲無息,看樣子枯水期龍王也被人無視了。
小廟四周都有種柳樹,有幾棵已經有臉盆大小,最大的一棵在廟門前,一個人都合抱不過來。但是很遺憾,這一棵已經處於半枯死狀態,半邊樹身已經腐朽,今年能不能發芽長葉都是未知數。這樣的樹老是夠老了,卻未必有靈性,就像一個重病垂死的老人,還有什麼用?
不過廟周圍的幾棵大柳樹還是很茁壯的,樹身大體完整,樹皮厚而結實,枝條千絲萬縷垂掛下來,像是一個“火樹銀花”的煙花炸開;枝條在風中微微搖擺,又像是美女的一頭秀髮飄揚,壯觀又柔美。
可能是柳樹的壽命不長,很少有百年以上的柳樹,我之前找了幾天都沒有見到這麼大的,也沒有這麼茂盛茁壯。一般來說,寺廟都是建在比較特殊的位置,這幾棵柳樹可能是沾了龍王廟的風水才長得這麼好吧?
左看右看,我不知該選哪一棵柳樹,哪一根柳枝比較好。我沒有天生的靈覺,後天的修為也不高,這幾棵柳樹在我看來都差不多。對了,段凝芷感知能力遠勝於我,那次她隻是碰了一下傲邪的假身,就知道不是真人,請她來一定能分辯出哪一棵柳樹更有靈性。
這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而且今天不適合伐木取材,可以等明天再來。我掏出手機,把幾棵柳樹的近景遠景都拍下來,回去讓老婆婆也參考一下。
還沒回到家段凝芷就發短信過來了,問我在哪兒,她在老宅裏等我回去吃飯。我告訴了她好消息,回到家時正好保姆煮好了飯菜,可以開飯了。
保姆名字叫馬芳,是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本地人,家就在離這兒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人長得挺清楚,手腳也勤快,以前曾到外地打工過,能識時務,唯一的缺點就是嘴比較快,所以我們聊重要的事情都是等她走了之後。
等馬芳走了,我拿出手機調出圖片給兩人看。段凝芷來回看了兩遍:“沒什麼感覺,要去現場看了才知道,而且我們青蚨門隻是對鬼魂感知力強,對木性不懂……”說著她望向了老婆婆。
老婆婆道:“我不是魯班門正式弟子,更不是工匠,也不知木性。如今柳靈兒難練,可能也與魯班門功法失傳有關,都是一鱗半爪,沒有完整的傳承了。”
段凝芷道:“我師父也說過類似的話,現在各門各派都隻剩下一些殘缺的東西,真正高深的功法都失傳了。”
我想起一件事,急忙問老婆婆:“阿婆,你見過《魯班門秘傳抄本》上捲和下卷嗎?”
老婆婆想了想:“你說的書我沒有見過,吳家祖上曾有一本《魯班經》,在文化大革命時被毀了,先夫隻是聽先翁口傳學了一些,後來遇到了你曾祖的師父才得正傳,沒得到許可不敢著書成冊。”
我有些失望,看樣子秘笈的下卷在太公的師父手裡,現在他肯定已經不在人世了,書即使還存在也無處找。魯班門不會輕傳正法,加上這大半個世紀以來玄術受到緻命打擊和打壓,真正的木匠也退出歷史舞台,魯班門是真正消失了。
來四川的路上,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去賣舊書的地方逛逛,見過了幾種版本的《魯班書》、《魯班經》。但都是殘本,隻有簡單的咒法,有許多錯誤和缺少的地方,語焉不詳,故弄玄虛,都沒有機關術,顯然是略懂皮毛的人整理的,對我來說沒有用。
第二天剛好是周末,我和段凝芷帶了工具出門,本來沒有準備帶喵太去,可能是它看我們兩個都走了覺得寂寞,也跟著出門了。段凝芷想捨不得丟下它,我也覺得打車過去不會被太多人看到,就同意了。
走到外面路口,剛好有一輛出租車過來,我們攔住了車。司機探頭出來,皺起了眉頭:“不好意思,不能帶貓狗上車。”
段凝芷道:“我這隻貓很聽話,不會在車上大小便。”
司機還是有些猶豫:“你們去哪裡?”
我說:“龍王鎮,在東門那邊。”
“龍王鎮?離城有點遠啊。”司機似乎不想做這宗生意。
“反正給你車錢,很快我們就回來,還坐你的車。”
司機終於露出了笑容:“那好吧,一大早看到美女我是神清氣爽,哪能不載呢,上車!”
我特意打量了一下司機,四十來歲,闆寸頭,方臉大脖子,個子不高肚皮倒挺大,一臉的市儈和俗氣,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於是上了車。在路上司機偶然說幾句,無非哪家火鍋好吃,哪條路總是堵不能走之類,怎麼看都像是司機,我也就放下心來了。
沿著繞城高速前進時,司機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打開手機接聽。對方可能是他老婆或者情人,向他要錢,他說現在沒錢,說了幾句就吵起來,越吵越兇。四川話我聽不太懂,但罵人的話還是能聽懂的,司機滿嘴污言穢語,最後把車停在路邊一個出口處,跳下了車大罵。
我和段凝芷很無奈,這個地方攔不到出租車,要是能攔到我們就換車了,現在隻能等他罵完。過了快十分鐘,罵仗還是沒有結束的樣子,我實在火了,跳下車衝到他面前:“你到底走還是不走?”
司機急忙收了電話:“對不起,對不起,我那個女人太麻煩,耽誤你們時間了。這樣吧,到了那邊我等你們時也不計費,不要讓我等太久就行。”
“快走,快走!”我對他揮了揮手,回到車上。
司機上了車,又連聲道歉,然後又不停地抱怨他的女人隻知道要錢,亂買東西,不知道他在外面賺錢有多辛苦。
我們也不爭這十分鐘時間,而且我去砍樹枝時也要他等,在那邊不容易找到出租車,所以我也沒再怪他了。
車子駛上高速,繼續前進,一個多小時後,到達了龍王廟附近的小路,我和段凝芷下車,叫司機在這兒這等我們半個小時左右。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47
第三十三章 伏擊
龍王廟還是像昨天一樣,大門緊閉上鎖,附近一個人影都沒有,這樣也好,不會有人幹涉我砍樹,廟宇附近的樹一般是不讓人砍的。
段凝芷細看每一棵大樹,并且手按在樹身上凝神感應,最終對我攤了攤手:“好像都差不多,我感應不到什麽特别的東西,還是你自己決定吧。”
我也覺得都差不多,于是挑了一棵容易爬上去的,準備開始往上爬,這時喵太突然叫了一聲。
我和段凝芷同時往那邊看去,隻見它站在廟前快要枯死的那棵最老柳樹下,舉起一隻爪子抓樹皮,好像在說:砍這一棵。
我有些疑惑,向那邊走去:“喵太,你是說這一棵更好?”
“喵~”喵太又叫了一聲,是确定的意思。
爲什麽它會選中這一棵呢?我繞着樹身細看,段凝芷也過來了,伸出白生生的手按在樹身上,很快又收回來:“這一棵樹很特别!”
我驚訝地問:“有什麽特别?”
段凝芷道:“我碰到它的時候,有一種感覺,就像是……像是碰到了一個人,但是感覺又很模糊,應該是這棵樹有靈性了!
我慢慢伸出手,按到了樹身上,在手掌按實的那一瞬間,像是有一股微弱的電流蹿過,但也有可能是粗糙的樹皮碰到手掌産生的錯覺,我不能确定。
我抱起了喵太,集中意念問它:這棵樹有靈性?
喵太傳達給我的意思是肯定的。段凝芷說:“這棵柳樹最老,而且這裏有一個香爐,經常有人點香供奉,可能是受香火久了有靈性了。”
果然有一個香爐在樹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香火殘腳,旁邊還有許多蠟燭燃燒過的痕迹,之前我的注意力都在樹上,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我有些疑惑:“爲什麽受了香火會有靈性?”
“呵呵,香火隻是比較通俗的說法,實際上是人們的信仰和意志。你想一想,一件法器,你祭煉一段時間後都會有了靈性和靈力,更何況是數不清的人長期把精神寄托在它身上?”
我非常佩服,她總是能深入淺出一針見血地把我想不通的事解釋清楚。我還有疑問:“如果這棵樹真的有了靈性,爲什麽會枯死呢?”
段凝芷笑道:“這與修行的人是相同道理,絕大多數人修行一世,等到稍有成就時壽元已盡,還是要死。這棵樹也是這樣,活了這麽多年,柳樹本身的大限已經到了,它雖然有了靈識,卻沒有能力和氣運逆轉現狀。”
“那不是很可惜,白忙一場?”
“也不一定是白忙啊,樹身死了,也許它反而可以離開,一靈不昧去轉世投胎或者依附到什麽地方繼續修煉。修行的人也是一樣的,身體消失了,精神不滅,可以存留于世間或者再世爲人,所以有些小孩一出生就有特殊能力,比如能記得前世的事。”
我點了點頭,既然喵太和她都認爲這棵柳樹有靈性,那就砍這一棵了。我整了整衣服,正對着老柳樹拜了三拜,心裏默祝:老樹有靈,我要從你身上取一根樹枝作爲法器,恭敬禮拜,不敢亵渎,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我需要的材料不要太大,隻要有小臂粗細就夠了,離地約八九米高的地方就有一根。我帶了小斧頭爬上樹去,找好了落腳點站穩了身體,集中精神開始念咒語:“柳靈郎,柳靈郎,生在荒郊古道旁,吾今請爾爲神将,免在郊野受風霜。四時八節祭祀你,每日香羹你先嘗。(急念)赫赫陽陽,日出東方,神斧一斷,早離此方,吾奉魯班先師急急如律令!”
念完我砍了一下,再念一遍再砍一下,念七遍砍七次,最後一次用大力氣把樹枝完全砍斷。這一瞬間我有些恍惚,好像樹身在顫抖,或者是我有些眩暈,但僅是那麽不到半秒鍾時間,這種感覺就沒有了。
樹枝落下去了,我往樹下爬,爬到大約一半時,無意間往下掃了一眼,看到南側離我們十幾米外有一處蘆葦在晃動,像是有一個人躲在後面。我立即警覺起來,如果是普通村民,爲什麽要躲躲藏藏?如果是想要對我不利的人,他們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突然我想到來這裏的路上,司機停車吵架有些可疑,如果他是我的敵人,就有可能是早在路口等着我們,看到我們才開過來,半路上停車吵架是在拖延時間等同夥趕來……
“凝芷快跑,往那邊跑!”我指向北邊,大喊一聲。
段凝芷擡頭驚訝地看着我,很快反應過來,立即往我指的方向狂奔。西邊是河不能通過,東邊是我們來時的路,如果敵人真要伏擊我們必定已經切斷了退路,南邊有敵人,隻能往北邊逃了。我所指的方向雖然沒有路,但有些地方灌木和蘆葦叢不是很密集,可以通過。
我這一叫,四周好幾個地方有人跳了出來,隻有段凝芷那個方向不容易藏人沒有人出現,但有兩個人向她追去,我和喵太則被包圍了,對方至少有五個人!
“喵太快逃!”我以最快的速度向下爬,大吼了一聲,喵太立即鑽進了雜草叢中。
離地還有三米高,我直接跳了下去,但是五個敵人已經逼近,東、南、北都有人,西邊是龍王廟,大門鎖住了,圍牆很高不可能快速翻過去,我被包圍了!在這些人中,有一個正是十幾天前刺了我胸口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的冷血殺手,其他人都孔武有力,動作敏捷,顯然是練過武功或經過嚴格訓練的人!
如果不能瞬間突破他們的包圍,我絕對兇多吉少。現在我唯一可以倚仗的隻有手裏的小斧頭,敵人還沒有拿出武器,但這更加說明他們信心十足,身手不凡,不需要武器。
剛才在較遠觸動蘆葦的人也跑出來了,手裏拿着一根東西,舉起對準了我,赫然是一支短筒雙管獵槍!
蘆葦叢可擋不住子彈,既使我能突破包圍,也逃不過他一槍。我心念急轉,立即向龍王廟大門跑去,五六米距離轉眼就到,揮起斧頭狠狠砍下。
門是插栓加挂鎖,我這一斧正是砍在挂鎖上。但是這把斧頭偏小了,挂鎖卻是大号的,一砍之下竟然沒有砍開。
“呯!”
槍響了,但我沒有被子彈打中,倒是開槍的人緊接着發出了一聲慘叫。原來是喵太突然蹿出,在他扣動闆機之前撲到了他的手臂上,他打歪了。
“别開槍!”一個殺手說,他們聽到槍響怕會被誤傷,同時停步,這反而給了我機會,我揮起斧頭奮力砍下,終于把挂鎖砸壞脫開了。我以最快的速度拉開鐵杆門栓,撞開門沖了進去,反手要關門時,五個人已經先後沖到,最快的一個人已經進門了。
我一斧向他砍去,那人急忙後退,另兩個人都用肩頭撞門,把大門完全撞開,大門已經守不住了。我大幅度揮動斧頭,阻止他們靠近,同時往大殿裏面退,以防止被他們包圍,他們這時都拔出了匕首或短刀,一個個凝神蓄勢,并不急于搶攻。
外面持槍的人不停地慘叫,接着又是一聲槍響,之後就變得安靜了。我的心懸了起來,喵太不會有事吧?以喵太的機靈,又是在雜草叢生的地方,應該不會被打中吧?
很快我就退進了大殿,往後一掃之際,看到左側一個人從布幔後跳出來,大叫:“這回看你們往哪裏跑!”
我驚訝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跳出來的這個人竟然是王誠鈞!
大殿外有一個人閃到了大門口,歎了一聲:“你呀你,還是沉不住氣!”
我更加驚訝,站在大門口的人赫然是紀宗常,他們師徒倆不是早就走了嗎?下一秒鍾我反應過來了,他們明退暗進,就是爲了等江相派的人現身,他們把我當成誘餌了!
“老紀,快去救凝芷!”
“别慌,警察早已包圍這裏了!”
就像是爲了回應紀宗常的話一樣,遠處傳來了一聲槍響,隐約還有“不許動”的吼聲。
四個殺手都有些慌了,轉身往外沖,隻有上次刺殺我的殺手向我沖來,匕首刺向我胸口。我閃身避過,一斧向他砍去,他的動作沒有用老,蹲身後仰也避開了我的攻擊,順勢使出掃膛腿攻我下方。我被他掃中,在倒下之際也用腿踢中了他的肩頭,兩人都跌倒在地。
王誠鈞大吼一聲撲過去,不料一掌擊空,殺手反手拖刀,在他腹部橫向掃過,外衣被割破一道口子,隐些開膛破肚。
我一躍而起,揮起斧頭沖了上去,與王誠鈞前後夾擊。殺手的動作非常快,手裏的匕首更是神出鬼沒,花樣百出,一時之間我們兩個也不敢過分逼近,占不了便宜。廟門口方向紀宗常卻很風光,拳打腳踢,輕輕松松就打得四個殺手東倒西歪,很快都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還不束手就擒!”紀宗常大喝一聲,快得像一道影子沖進大殿來,非常準确地一掌砍在殺手的手腕上。殺手的匕首脫手掉下,但是他左手迅速撈住了還沒有落地的匕首,自下而上刺進了紀宗常腹部。
我完全沒有想到紀宗常會被他刺中,大驚之下急忙一斧砍下,砍中了殺手後肩處,王誠鈞怒吼一聲,一掌打在殺手右側頭部。
殺手歪着頭倒下了,紀宗常半彎着腰捂着腹部,手指縫間鮮血滴滴落下,那兒是丹田,是一個修道者最重要的地方。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48
第三十四章意外的傷逝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紀宗常心懷仁慈,手下留情,殺手卻不領這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中了他。
“師父!”王誠鈞嚇得腳都軟了,跌跌撞撞跑過來,卻不知該怎麼辦。
“還好,沒什麼大礙,莫慌。”紀宗常神色平靜一如往日,慢慢站直了身,匕首近柄的一半握在他手裡。原來在關鍵時刻,他腹部向內縮,用手握住了匕首刀身,但沒能完全頂住,匕首的前面一小截還是刺進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突然把匕首拔了出來,立即有許多鮮血湧出。我和王誠鈞搶著上前幫他止血,也不知是誰止住了,接著王城鈞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些藥末,給他手上和腹部的傷口上藥。
我本來有些惱怒他們師徒不早點出手,現在這樣子,也不能再怪他們了。段凝芷和喵太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我急忙往外跑,從門口經過時,順便給了四個想要爬起來的殺手各一重踢。
有幾個人沿著小路跑過來,最前面的兩個人居然是陸南天和的士司機,的士司機的臉這時看起來不那麼俗氣了,帶著幾分嚴肅或者正氣……他難道是警察?
司機跑到我面前停下,向我伸出了手,面帶笑容道:“不好意思,我是警察,之前我們還沒有完成布控,所以讓你們在路上等了一會兒。”
我沒有跟他握手,冷冷道:“好演技,你們想做什麼我管不著,但是用得著瞞得我這麼死嗎?沒有經過我同意就利用我當誘餌,置我們於極度危險之中,請問陸警官這符合法律嗎?”
陸南天道:“協助警方打擊犯罪,人人有責,我們有能力保證你們的安全。”
我更加火大,剛才要不是喵太救我,我及時衝進廟裡,可能現在已經躺在地上了,還能輪到他們大言不慚保證我們安全?對了,喵太呢?
“喵太,喵太……”
我大聲呼叫,卻沒有一點反應,而且我心裡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和失落,感覺有些不對勁。我往剛才喵太和槍手搏鬥的地方走去,那兒有許多雜草被壓倒了,凌亂的草叢中有一溜血跡。再往前幾步,我看到了喵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胸腹之間有一個大洞,血流了一地。
我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棒,呆在那兒,想走邁不動腳步,想叫發不出聲音,感覺整個人都變空了。如果喵太還活著,絕對不可能以這麼難看的姿勢躺在地上,我也一定不會有這種空虛感,但是我更不信它已經死了,我沒有勇氣再往前走了。
陸南天等人也跟了過來,越過我去看喵太,有一個警察說:“已經死了。”
陸南天蹲下看了一會兒,站起來走到我身邊,臉上表情很尷尬:“很遺憾……”
我一把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屈膝重重撞在他腹部,撞得他弓起了身體,我毫不客氣又一拳砸在他臉上,把他打得滾跌出去。
“幹什麼?”
“不許動!”
幾個警察大叫,作勢欲撲,其中一個還拔出手槍對準了我。我怒不可遏,紅了眼向他走去,以胸膛迎向槍口:“開槍啊,你開槍啊!”
“不就是一隻貓……”那個警察被我嚇得倒退了一步,心裡卻不服,嘴裡嘀咕著。
我閃電般出手,握住了槍管往外扭,右手掌刀砍在他手腕上,把槍奪了過來,再一腳把他踢倒。我槍交右手,對準了剛剛站起來還捂著臉的陸南天,怒吼道:“你的命本來就是它救的,現在你還給它!”
所有人都僵住了不敢動,段凝芷往這邊跑過來,驚呼:“怎麼了?”
我滿嘴苦澀,無法把這個噩耗說出口,但是她掃視一眼已經看到了,跑過去驚叫起來:“喵太,喵太,天哪,怎麼會這樣?”
後面傳來紀宗常的聲音:“小許,冷靜一下,聽我說幾句好麼?”
“你也給我閉嘴!”我回頭怒視他,“你們早就埋伏好了,為什麼不早點出手?你們知不知道剛才我有多危險,是喵太撲向持槍的殺手我才沒有被打死,它是為了救我才死的。如果你們早一點點動手,它就不會死!”
王誠鈞怒道:“不許對我師父無禮!”
“你別插嘴!”紀宗常訓了王誠鈞一句,放緩和了聲音,“小許,這事確實是我們有失妥當,但我們這樣做,是為了等待江相派的重要 物出現,為了剷除首惡,付出一些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陸南天道:“根據我們得到的一些線索,江相派的最高領導者可能已經來了成都,這些人未必會殺你,極有可能會帶了你去見他……”
我的怒火更甚:“你們為了抓一個壞人,就用好人的命當籌碼,這算哪門子道理,哪一條法律允許你們這麼做了?”
陸南天道:“我們經過嚴密的安排,如果那些殺手真的要殺你,我們佈置在遠處的狙擊手就會開槍,紀道長和我表弟也躲在廟裡見機行事保護你,本來是沒有危險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叫段凝芷逃跳,不應該反抗,老老實被他們抓住,然後帶你們去找到宰相?你們又怎麼能肯定他們不會當場殺了我?你們為什麼不早點把計劃告訴我?”我越說越氣,槍口狠狠頂在陸南天頭上,真有開槍的衝動,“如果你們真的能保護我們萬無一失,為什 又會出現現在的狀況?陸南天,那天圍捕狀元,要不是喵太救你,你和你同伴早就死了,現在你卻害死了它,你又怎麼說?”
陸南天凜然道:“做任何事情都有危險,都要付出代價,為了抓住宰相,你死了是值得的,我死了也是值得的,人終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喵太雖死,卻永遠活在我心裡,我這條命是它救的,以後用來與邪惡作鬥爭,保護善良的人,就對得起喵太!”
“誰給你權力來決定我和喵太的生死?我不是警察,不是正義使者,沒有你那麼偉大,不想為了打擊邪惡付出自己的生命,你憑什麼拿我的生命去賭?”
陸南天無話可說,氣氛很尷尬也很緊張,紀宗常清了清喉嚨:“小許說得有道理,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都應該受到尊重,別人無權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到他身上。貧道知錯了,這就回去面壁思過。”說完他轉身就走 。
王誠鈞抓了抓頭皮:“師父,不對啊,我們是在幫他對付江相派的人,他應該感謝我們才對啊,怎麼反過來被他罵了?”
“因為我們忘記了尊重別人。”紀宗常頭也不回地說。
他這麼一說,我的氣就消了一大半。段凝芷走過來,按下了我的手,拿走了槍遞給陸南天。
我心裡非常難受,走到喵太旁邊蹲下,輕撫著它的毛,想起曾經與它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它一次又一次捨命救我,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在我心裡,它不是一隻貓,而是一個忠誠的朋友,形影不離的伙伴,最肝膽的兄弟。直到現在我還是不能相信,它是那麼機靈和聰明,連洞宮山那條黑色巨蛇都沒能重傷他,怎麼會這麼輕易、這麼突然就死了?
但是它真的死了,獵槍近距離射擊,把它的身體打穿了,身體已經開始變冷了。生命是脆弱的,他畢竟還只是一隻貓,怎能擋得住子彈?我心裡的空虛和傷感無法形容,無力地坐在地上,雙手抱住了頭。
段凝芷靠在我肩上,哭了起來,雖然她與喵太相處的時間短,但是她愛喵太的心不比我少多少,能夠了解喵太的只有她和我。
我突然想到,她能把死了的人也救回,那麼能救活喵太嗎?我滿懷希望轉頭望向段凝芷,她已經知道我在想什麼,微微搖了搖頭,抹了一把發紅的眼睛:“動物的魂魄跟人是不一樣的,我不知道怎麼救它。”
我絕望了,無盡的傷痛突然化成了滿腔仇恨,我要給它報仇!轉頭四顧,更多警察趕到了,龍王廟裡面那個殺手被抬了出來,被紀宗常打倒的四個殺手被銬上了,一排蹲在地上,卻不見拿獵槍殺了喵太的那個人。
我衝過去想打那幾個傢伙,卻被警察攔住了,我問拿獵槍的人在哪兒,陸南天說已經擊斃。我不信,陸南天帶我沿小路往回走,果然路邊放著一具屍體,臉上有幾道爪痕,是喵太留下的。
“真正害了你和喵太的人,不是我們,也不是這些人,而是宰相。不把他繩之於法,就會有更多人被傷害,你應該協助我們……”
“滾! ”我衝陸南天大吼一聲,“你給我滾,我的仇我自己會報,用不著你來插手,我不想再見到你!”
陸南天道:“我也有過親密的戰友犧牲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希望有一天你也能理想我。我不惜一切代價,只為了一個信念,那就是把壞人消滅……”
我不想再跟他爭論,回頭走到龍王廟前,脫下外套把喵太包了起來,雖然沒有救活的希望了,我也不能把它丟在這兒,我要帶它回家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49
第三十五章可怕劇毒
我截取了一小段砍下來的柳枝,帶著喵太的屍體回到了老宅。老婆婆坐在東廂門口,見我們一幅狼狽又沉重的樣子,非常吃驚:“發生了什麼事?”
我搖了搖頭,沒心情說話,段凝芷說:“我們被敵人伏擊,喵太… …被人打死了。”
老婆婆大驚:“啊,他們怎麼會知道你們去龍王廟砍柳枝?”
我頓時從沉痛中驚醒過來,確實,江相派的人和警察怎麼會那麼確定我會去龍王廟,早就在那兒埋伏好了?昨天我去龍王廟時,附近一個人都沒有,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我、段凝芷和老婆婆。
段凝芷道:“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老婆婆說:“我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正屋後面廚房那邊傳來一些響聲,保姆馬芳正在做午飯,難道是她?但昨晚我們是等她走了之後才開始談論砍柳枝的事,她不可能知道。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掏出手機狠狠砸在地上,再用腳重重踩了幾下,踩得稀爛。段凝芷和老婆婆愕然望著我,我氣憤地說:“警察可以用手機來鎖定我的位置,去年我跟陸南天一起去追捕狀元時,他就用我的手機定位過,所以他們一直很清楚我去過哪裡。我這幾天到處打聽哪裡有老柳樹,他們和江相派的人都知道了,可是昨天我到了龍王廟卻沒有砍樹,隻用手機拍照,如果他們在遠處用望遠鏡看到,就會猜到我今天還會去龍王廟。”
段凝芷和老婆婆驚詫之極,段凝芷掏出了她的手機:“他們是用卡來定位,還是用機子來定位? ”
“我也不知道。”對這種高科技的東西我是真的不太了解,也有可能不是手機問題,而是陸南天在我身上做了手腳,比如放個追蹤器之類。以現代的科技手段,有心追蹤定位一個人太容易了。至於江相派,手下小嘍羅無數,要刻意追蹤我也是有可能辦到的,連宰相都可能來成都了,這也太給我面子了吧?
段凝芷毫不猶豫把手機也摔了,用高根鞋狠狠踩了幾下……呃,這算是夫唱婦隨麼?
老婆婆搖頭嘆息,走回她房間裡去了,我抱著喵太的屍體進了西廂房,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後打來一盆溫水,用濕毛巾把喵太身上的血跡擦掉,皮毛梳理整齊。它活著時是那樣優雅和高傲,死了我也不能讓它難看。
槍傷的創口觸目驚心,我叫段凝芷去向老婆婆要來針線,細心地把它的傷口縫合。我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幻想,它不是普通的貓,能聽懂人話,能看到鬼神,能與蛇妖搏鬥,曾經與洞宮山的神仙相處了一段時間,它是那樣的不凡,不應該就這麼死去,也許它能像楊老子他們一樣,過一夜又復活吧?
老婆婆出現在門口,長嘆一聲:“孩子,先去吃飯吧,保重身體才能做更有意義的事。”
我應了一聲,我確實要振作起來,為了喵太,也為了我和段凝芷。我不能再被動防守和躲避,要主動出擊把威脅到我們的敵人打倒,不論他們有多強大。我不會依賴警察,也不能指望名門正派的人來幫助我,隻有自己的能力才能靠得住!要想提高實力,最基本的先得把肚子填飽,悲傷無濟於事。
吃飯在東廂第二間,桌子上放了四菜一湯,麻婆豆腐、韭菜炒蛋、香姑炒肉片、醬豬蹄、燉鴨湯,飯也裝好了。雖然我沒有心情和食慾,飯菜吃在嘴裡幾乎沒有感覺到味道,我還是大口地吞嚥,吃飯也需要一種勇氣和力量是不是?
老婆婆和段凝芷都給我夾菜,勸我多吃,我來者不拒,都往嘴裡塞。吃了一會兒,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擡頭一看,坐在對面的老婆婆低垂著頭,耷拉著眼皮,整個人靠在桌子上像是睡著了。
怎麼吃睡著了?我轉頭望向段凝芷,發現她也是低垂著頭,雙手軟棉棉地從桌子上滑了下去,連筷子也抓不住掉落地面。
我大吃一驚,急忙跳了起來,抱住了段凝芷上半身:“凝芷,凝芷,你怎麼了?”
段凝芷臉頰微微抽動,卻無法張開口,連上眼皮也往下垂,脖子、雙手軟棉棉的完全失去了力量。這,這……難道是中毒了?
我突然想起《煉毒秘要》中記截,有一種叫做“鉤吻”的劇毒,中毒的人全身肌肉鬆軟,無法控制自己,似乎就是兩人這種症狀。可是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了,我吃得比她們更多為什麼沒事?
我扶著段凝芷,伸手去探老婆婆的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再探段凝芷的鼻端,也沒有了呼吸,我如五雷轟頂,全身都在顫抖,真沒想到剛剛失去喵太,段凝芷又變成這樣,天哪,這是怎麼了?
鎮定,現在一定要鎮定,我極力壓制心中的恐慌,迅速解開段凝芷的外衣,手掌按在她胸口心臟部位,還能感覺到微弱的心跳。呼吸衰竭還有心跳,這也是中了鉤吻之毒的症狀,但鉤吻的毒也沒有這麼兇猛,應該是以鉤吻為主加入了其他鋪助藥物,才會發作得這麼快。
必須要在心跳停止之前找到解毒,否則必定無疑。有解藥的隻有下毒的人,能在食物中下毒的隻有馬芳,此時她應該還在廚房裡,我立即抱起段凝芷,跌跌撞撞向廚房衝去。
廚房的門沒有關,大鐵鍋裡面的熱水還在冒著騰氣,我衝了進去,發現馬芳斜靠在竈前的牆上,已經不醒人事。我更加震驚,下毒的不是馬芳,還有其他人進來了,會使用這種劇毒的必定是百消門的人!
段凝芷的心跳隨時都會停止,我來不及去找敵人搶解藥了。《煉毒秘要》中有多種毒藥的藥性和解法,有些土辦法是可以緩解毒素的。我極力思索,眼光亂掃,看到了牆角有一隻綁著腳的白鴨,猛地想起書上的記載,羊血、鵝血、鴨血趁熱灌服能解鉤吻之毒,還有鴨蛋的蛋清和花生油混合灌進去也能緩解毒發。
我立即放下段凝芷,抓住鴨子的脖子提起來,用手肘夾住它的身體,找到一把菜刀,一刀把鴨頭砍斷,掰開段凝芷的嘴,把噴著鮮血的斷脖子塞進了她嘴裡。還好鉤吻的毒讓她全身肌肉鬆馳,嘴巴很容易就掰開,鴨血也能流進去,但是有沒有效我真的不知道。
很快流出來的鴨血變少了,沒頭的鴨子在瀕死掙紮,可是段凝芷還是沒有動靜。我急忙丟了鴨子,迅速翻找鴨蛋,還真讓我找到了幾個,手忙腳亂打破鴨蛋弄出一些蛋清,倒進一些花生油,直接用手指攪拌一下,扶起段凝芷的上半身,灌進她的嘴裡。
“嘔……”段凝芷身軀一挺,俯身狂嘔起來,噴出大量污穢腥臭的東西。
我一顆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長長吐了一口氣。隻要能緩解毒素,爭取到時間,我就有辦法徹底解掉劇毒,多虧了前段時間熟讀《煉毒秘要》,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鴨子隻有一隻,我正想再弄點蛋清加花生油去救老婆婆,門外出現一個人,拍著手掌往廚房裡面走:“好手段,連我配的毒藥你都能解,現在你還能說你是殺牛的鄉下小子麼?”
此人四十多歲,方面大耳,富富泰泰,衣著得體,像是個大老闆,竟然是我在藥材城遇到的鄭潤之!
我眼瞳收縮,放下段凝芷,一躍而起擋在她面前,對著鄭潤之怒喝:“無恥之徒!”
鄭潤之毫不動氣,淡然道:“你殺了陳東雄,毀了本門最重要的藥材之一,還拿走了陳東雄的秘笈,便是毒死你十次也不夠。現在先把秘笈交出來,跪下磕頭求饒,也許我可以讓你們少吃點苦頭。”
我握緊了拳頭,暗中蓄力,看樣子他不像是練過武功的人,相距不到四米,我應該能在他放毒之前製住他。
鄭潤之笑了笑:“從你們兩個踏進這個廚房開始,就中了我另一種獨門奇毒,除了我之外沒有人能解,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亂動。”
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異狀,回頭望了段凝芷一眼,她已經站起來了,臉色蒼白,顯得有些虛弱,沒有明顯不良症狀。在看段凝芷時,我的眼角餘光還在註意著鄭潤之,發現他左手微擡,屈起了食指扣向大拇指。
我立即明白了,他是使詐,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我會跑進廚房找解藥,所以沒有在廚房裡面下毒,現在才準備暗中下手,毒藥就藏在他的長指甲下!
我如同一隻獵豹躥出,一拳打向他面門,他的食指剛剛扣上拇指,還沒來得及彈出,驚慌之下本能地退步並用手來擋。我這一拳留有變招,打空立即往下抓,正好扣住了他的手腕,扣緊擰轉,左手屈臂側撞在他肘關節處,“咔嚓”一聲,把他的肘關節折斷了。
“啊!”鄭潤之淒厲慘叫,我閃電般抓住了他另一隻手也折斷,再用膝蓋撞到了他胸口,把他撞得整個身體飛起來,但是他的手臂還被我扯著,變成臉朝向重重摔在地上。這回他連叫都叫不出來了,趴在地上抽搐著。他差一點點就害死了段凝芷,老婆婆可能已經沒救了,所以我下了重手,先廢了他雙手讓他不能使毒。
我彎腰去抓鄭潤之,想逼他拿出解藥去救老婆婆,段凝芷已經走過來站在我側面,突然驚叫:“小心!”,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措不及防竟然被她推倒了,似乎有什麼細小的東西從鄭潤之身上飛了起來,撲到了她身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7-3-24 13:50
第三十六章蠱
鄭潤之的雙手都被我折斷了,趴在地上也沒有明顯動作,所以我沒有提防他還能放毒。他是一個使毒高手,從他身上飛起來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麽好路數,我重重踢了鄭潤之一腳,急忙問段凝芷:“什麽東西沾到你身上了?感覺怎麽樣?”
“好像是一些極小的蟲子……”段凝芷臉上有驚恐之色,來回看自己的身上,卻看不到什麽。
鄭潤之怪笑:“嘿嘿,你們都中了我的蠱,將要生不如死,還不跪下磕頭求饒!”
蠱?這個東西我在小說裏面看到過無數次,在陳東雄的《煉毒秘要》中也多次提及,現實中我卻從來沒有見到過。我的臉立即綠了,感覺全身都有蟲子在爬,段凝芷的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
鄭潤之強撐著站了起來,嘴角流著血,原本一張和氣生財的臉已經變得兇厲可怖,咬牙切齒道:“與百消門作對的人,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我養的蠱隻有我能解,你要是殺了我……咦,這怎麽可能?”
他臉上的表情從憤怒和痛苦變成了驚訝,緊緊盯著我,我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你之前爲什麽沒有中毒?爲什麽蠱蟲對你沒有影響?你身上帶了什麽東西,或者吃過什麽特別的東西?”鄭潤之一連串發問,兩眼放光,就像是賭徒聽說了什麽使老千的辦法一樣興奮,連雙手被折斷的痛苦都暫時忘了。
要說特別的東西,隻有在洞宮山吃過的人心菇和黑色巨蛇的蛇膽了,活了二十幾年我沒有吃過比這更古怪和惡心的東西,難道是吃了這兩種東西後不怕毒了?
我一步一步向鄭潤之逼去:“把解藥拿出來,我可以饒你這一次,否則我會叫你知道什麽才叫生不如死!”
鄭潤之露出了驚懼之色,但是看了段凝芷一眼之後,又變得狠厲猙獰:“你居然還敢威脅我?你雖然沒事,你女朋友卻已經中了我的蠱,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人能解,你要是殺了我,她就死定了,而且要死得可怕之極!”
我的心一陣陣縮緊,但是我不能妥協,否則就會被他控制任他擺布,再也不能翻身,最終他還是不可能把解藥給我。現在隻能跟他比狠,隻有比他更狠,才有可能讓他屈服和妥脅。
我繼續向前走,用強大的精神力來傳達我的憤怒和兇狠,雖然看不到,我相信此時我的眼神和表情是非常可怕的。我的聲音冰冷而堅定:“她受到什麽傷害,我必定十倍返還到你身上,立即給我解藥!”
鄭潤之不由自主地後退,嘴卻很硬:“你要是殺了我,她也要給我陪葬;你要是不殺我,本門之人必定來救我,那時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將一百倍、一千倍返還到你們身上!”
“隻怕你挺不到你的同夥來救你!”我繼續向他逼去,我就不信他承受得了千刀萬剮,針刺火燒的痛苦。
鄭潤之繼續後退,已經退出了廚房,厲聲道:“你再前進一步,我立即催發蠱蟲!”
我堅定地再邁出一步:“再不拿出解藥,我就折斷你全身骨頭,把你的肉一片片切下來,把你的腳塞進竈裏面直接烤熟!別以爲隻有你一個人會養蠱,陳東雄的秘笈在我手裏,我有解蠱方法!”
鄭潤之終於露出了驚慌之色,百消門的人一向沒人敢惹他們,都猖狂囂張習慣了,但是現在他們遇到了一個不怕毒的人,一個比他們更狠的人。
上午曾經下了一些小雨,地面有些濕滑,鄭潤之慌張後退腳下一滑,雙手被我折斷舉不起來,不能保持身體平衡,直挺挺倒了下去,後腦勺磕在石闆上,傳來很大的一聲脆響。
糟糕!我急忙上前查看,他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眼睛半閉,眼神渙散,再擡起他的頭摸了一下後腦,那兒凹陷進去好多,顱骨已經摔破了。
他要是死了,可能真的就沒有人能解段凝芷身上的蠱了,剛才我是吹牛的,陳東雄的《煉毒秘要》中雖然有一些避蠱、解蠱的方法,但那是針對普通蠱毒而言,如果鄭潤之下的真的是獨門的特殊蠱,就隻有他能解。
“你醒醒,快醒醒!”我拍打著鄭潤之的臉,心裏非常緊張,千萬不要這麽快死掉啊!
鄭潤之的眼皮突然擡起了,眼睛好像也聚焦了,臉上露出某種古怪的微笑。這應該是迴光返照,最後片刻清醒,我急忙問:“你下的是什麽蠱,要怎麽解?解藥在哪裏……”
他臉上的表情其實不是在笑,而是一種非常恐怖的變化,皮膚就像是水面在蕩漾,或者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蠕動,脖子、雙手露出衣服外的皮膚也是這樣,並且顔色在迅速變得青黑。
我急忙丟開了他,站在廚房門口的段凝芷突然“哎喲”一聲,摀住了腹部彎下腰。我吃了一驚,幾步沖到她身邊扶住她:“怎麽了?”
“痛,痛……”段凝芷的聲音發顫,身體彎曲無法站起來,我看到了她額頭上有細細的青筋鼓起,顯然她正在極力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我擡起她的臉,發現她兩眼之間山根的位置發青,中間顔色深邊沿顔色淺,向上延伸到印堂,就像是有一條小蜈蚣躲在裏面。看上去雖然不是太明顯,卻讓人毛骨悚然,觸目驚心。
我有些慌了,我根本不知道她中的是什麽蠱,如何施救?對了,鄭潤之身上可能有解藥,現在我對藥物已經有些了解,也許能分辨出來哪個是毒藥哪個是解藥。我急忙轉身想要去鄭潤之身上尋找,卻看到他臉上、手上的皮膚已經開始潰瘍,就像是有無形的烈火在焚燒,或者是無數細小得看不見的小蟲在噬咬。潰瘍處流出來的血水沾到了衣服,衣服跟著消溶,刺鼻的黑煙冒起,越來越多。
這場面太嚇人了,我不敢到再到他身上拿東西,萬一拿出來的東西又沾有劇毒,豈不是雪上加霜?可是段凝芷那麽痛苦,不知道下一秒鍾會怎麽樣,我心急火燎,胸膛像是要炸開了。
我記得《煉毒秘要》中說有幾種草藥可以解蠱和緩解蠱毒發作,比如吉利草、菱香草、天仙藤、甘草等,但是我手上一樣都沒有,藥店裏也不知道有沒有賣,隻怕等不到我去買藥回來煎服了。
段凝芷緊緊按著腹部蜷縮成一團,不停地抽蓄並開始嘔吐,但又沒有吐出東西來,整張臉都有些發青了。
對了,我也中毒了卻沒事,這說明我身上有抗體,也許我的血能解她的毒。雖然我在一些影視劇中見到過類似的情節,此時我一點把握都沒有,有可能還會加劇毒發,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冒險一試。
我急忙站起來,找到了剛才那把菜刀,在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再抓住她的頭,把傷口按在她嘴裏:“快吸,吞下去!”
段凝芷已經有些神智不清,還好能夠吞嚥,流進她嘴裏的血大部分能吞下去。剛才我太心急了,傷口割得很深,鮮血流出來的速度很快。可能我的血真的有效,過了一會兒她抽搐得不那麽嚴重了,痛苦的表情也有所緩解,能夠主動吞嚥了。
沒多久,我就因爲失血過多感覺有點虛弱和輕微頭暈,但是我沒有停下,隻要能救她,把我的血放光了我也願意。
段凝芷眼睛動了動,眼光落在我臉上,接著發現了她在喝的是什麽,急忙推開我的手,並用她的手按住了傷口,虛弱說:“不能……這樣,快,快止血。”
見她好轉了,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根本不在乎流一點血,掰開她的手再按到她嘴裏:“再吸一些,流一點血沒關系。”
“我真的……沒事了!”她又推開了我的手。
我隻好開始畫符念咒,直接在傷口上畫,喝了一聲“止”用手按住,血很快就止住了。段凝芷漸漸平靜了下來,躺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臉色非常蒼白,全身都是冷汗,山根到印堂還是有一抹淡淡的青色。看樣子我的血也解不了她的毒,隻是暫時緩解了。
我扶起她上半身,緊緊抱在懷裏,柔聲道:“別怕,別怕,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嗯,我不怕……隻要有你在我就不怕。”她把頭靠在我胸前,雖然頭發淩亂,臉色很蒼白憔悴,表情卻顯得安甯平靜,就像是一條船經曆了可怕的風暴進入了港灣。
我輕撫著她的臉,爲她擦去汗水,整理貼在臉上的鬢發和留海:“傻丫頭,你爲什麽要來推我呢,你要是不來推我就不會有事。剛才真的嚇死我了,我怕我會永遠失去你了……”
段凝芷伸手握住了我的手,眼中是無限柔情:“換了是你發現我有危險,也會不顧一切救我,就像你割的傷口,這麽深,簡直是不要命了啊。其實真的是我做了蠢事,你不怕毒的,我根本沒有必要推你,要不也不會這樣。”
“別說了,你剛才又不知道我不怕毒。”我緊緊抱著她,臉貼著她的臉,早在我的魂魄附在青蚨蟲上時,我與她就形如一體,沒有一點距離,不需要語言來表達。此刻我們還是一樣,兩個人如同一個人,無法分割,完全明白對方的心意,根本不需要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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