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幻想] 廠公 作者:一語破春風(已完成)

 
Babcorn 2017-3-27 13:34: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1 232932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3
第10章 百官宴

     臨夜,青素羅衣的小瓶兒邁著小步,頻頻回頭與身後一個胖大的太監說笑,該人大概三十左右白面無鬚,模樣帶著一些喜慶,仔細看的話眼角鋒利,顯得笑中藏有毒辣。

    小瓶兒自然看不出這些,只知道此人是白公公要帶的人,自己好不容易軟磨硬泡才帶來的,怎能讓事情辦砸呢,一想到白公公許諾的賞賜,心裡就像是喝蜜汁一樣甜,話語間自然而然開心許多。

    倆人一邊談笑,眼見就到了福寧殿偏殿,小瓶兒駐足在門外讓這位海公公自行進去,與自己無關的事,她還是拿捏的了輕重,只是她還是好奇,白公公到底有什麼事需要這個白白胖胖的大齡太監出宮辦呢?交給自己不就好了嗎?一想到這兒,就不由嘟起嘴在門外徘徊。

    片刻,就聽到白公公在裡間喚自己,生著悶氣的小瓶兒頓時眉開眼笑,小跑著進去了。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小瓶兒俏臉嚴肅,領著依舊笑眯眯的海公公悄悄步入夜色當中。

    這時,集英殿的鐘聲響起,白慕秋整理好宮袍在殿口候著小皇帝出來,奴才的活兒就是這樣,事事就得提前做著,等了好一會兒,腳都快麻了,這才見到趙吉打著哈欠伸著懶腰一步步出來,於是連忙上前指揮宮娥將龍袍整理好,便高喊一聲:「擺架,集英殿!」

    階下的八個太監蹲下,將御攆放下請上了皇帝后,前後三人這才平緩抬起抬棍,中間兩人則等升起後用兩肩抗住,這才邁著同樣的步數朝集英殿而去,白慕秋在左側行走,一來今天他是小皇帝隨身公公,二來今天的計策需要這身份來施行。否則他可不願意去幹這種大家吃著,我看著,別人坐著,我站著的活兒。

    皇帝出行很麻煩,只要不是在後宮,身後總要跟著十幾二十個太監宮娥隨行,還有不算貼身侍衛和禁軍,不過小皇帝失勢,就沒有那麼大的排場,林林總總加起來都不過二十之數,其中只有六七人是心腹,可想趙吉的處境何等艱難,如果不是他還有一點小金庫,估計想要放出眼線收買太監宮娥的事兒都辦不成。

    快要到集英殿,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娥都在忙碌,太監忙著掌燈,宮娥四處結綵,將宮裡打扮的喜慶熱鬧,人群中,白慕秋看到和自己對了一掌受傷的帶班公公衛福來,此刻正忙著訓斥做錯事的太監,像是感覺到有人看他,不由將視線投到了白慕秋身上。

    頓時陰陽怪氣的冷哼一聲,翻翻白眼扭頭走開了,顯然太后都沒拿白慕秋怎樣,自己也就不願多惹。

    白慕秋失笑了一下,轉頭看見趙吉有點忐忑哆嗦,於是道:「今天才是我們計畫的開始,陛下將來可是氣吞萬里的天下之主,怎能在自己臣子面前露怯?」

    「可他們就沒把朕當作過皇帝!」趙吉一想百官以及周圍的大大小小的太監宮娥,心裡就來氣,人一生氣,就什麼都不怕了。

    白慕秋微笑一下,隨即運起內力長喊一聲:「陛下駕到,眾人相迎!」

    這一聲驚耳駭心,聽在耳裡就像一道驚雷,下意識放下手中的事物,跪地就是一拜,數百名太監宮娥以及侍衛高聲齊喧:「吾皇萬歲。」

    本是少年心性的趙吉此刻也是心情難當,小臉漲的通紅,就算是幾百人的呼聲,這也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趙吉拉著白慕秋,道了一聲:「走!與朕同行」

    豪邁的跨入大殿後側,前殿早已是人聲鼎沸,有殿前太監來稟太后和攝政王以及百官都已悉數到場。趙吉聞言,面帶怒容對白慕秋道:「小寧子,你看看他們!把朕當作何物?隨意丟棄?」

    白慕秋心裡也感到一絲惱怒,畢竟他是站在小皇帝這邊的,可現下生氣也於事無補,於是躬身道:「陛下暫且忍耐,待奴婢先進去。」

    說完,走進廊口,遠遠就見到首座當上,龍椅兩旁分兩位並駕齊驅,左側位是濮王趙武,右側位太后尚氏,皇帝未到弱冠,太后垂簾主持也說得過去,但攝政王終歸是臣子,且能上坐?如這般那趙武想登基大寶的心態已經昭然皆知了。

    之前白慕秋雖然面見過太后尚氏,但終究沒見真容,只感覺這女人不僅是個****,還是個很妖嬈的婦人,可今天堂上一見真容,也震撼了一把,身著正紅金邊游鱗拖地長裙,青絲盤簪,上插鳳頭金步搖,腰繫九鳳朝陽配,先不說容貌,光是這一身就讓白慕秋看的眼花繚亂,端的是皇家氣派。

    此時尚氏也恰好看見有人在看自己,將臉轉了過來,肌膚嬌嫩,容色絕麗,神態卻是莊嚴,美目間帶著冷傲,怎麼看都不像是三十好幾的女人,不等她開口,白慕秋上前連走幾步來到上座下方,朝堂內百官運氣一喧:「陛下駕到,百官相迎。」

    這次運氣剛猛,差點把自己給喊岔氣,殿中百官自然不好受,只覺耳朵嗡鳴,胸口煩悶,不得已之下,趕緊起身道:「吾等恭迎聖架!」

    白慕秋冷哼一聲,一甩浮塵,退到廊口,迎著趙吉將他扶上,小皇帝當先朝太后施禮,畢竟宮廷當中,孝禮不可廢,至於攝政王,趙吉更是滿臉笑意躬身就是一拜,比太后之禮更大,引的百官以及太后尚氏直皺眉頭。

    「陛下為何獨獨來遲呀?快快入座吧。」趙武神色浮笑意,絲毫不覺得說了越制的話。

    太后尚氏面無表情,吐語如珠,聲音清冷的說道:「皇兒,既然已來,那就入座吧,百官早已飢腸轆轆,攝政王見此,心裡一軟,就沒有等陛下。」

    白慕秋心裡狂跳,這女人果然不愧是宮鬥出來的,句句誅心之語卻能說的冠冕堂皇,讓人恨不起來,真讓他為小皇帝捏了一把汗。

    趙吉依舊笑臉相迎,坐到龍椅上,笑道:「皇叔體恤百官那是應該的,朕不在,皇叔說的話就是朕說的話,既然宴已開,那眾卿家就繼續暢飲,放開的吃好了。」

    階下,席中幾個鬚髮皆白的老頭聽後,嘆氣搖頭,一口沒一口的飲酒吃菜,如同嚼臘。白慕秋自然將百官眾態看在眼裡,似乎在中間選中了獵物,不免嘴角微微勾起,泛起冷笑。

    而此時,濮王起身叫停席上百官,拱手對趙吉說道:「陛下,飲酒觀舞,太過無聊,本王倒有一戲,可供眾愛卿消遣。」

    趙吉裝作孩童狀,拍手天真問道:「何戲?皇叔快快將其請上來,朕有些等不及了。」

    濮王一字一頓,鏘鏘有力,道:「此戲名曰:鴻門宴!」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3
第11章 苦肉計

     PS:春風寫的劇情如何?大家給點意見。

    鴻門宴三字從濮王口中說出,就如金玉落下,擲地有聲。下方群臣百官頓時停下了一切動作,大氣也不敢出,心向趙武者,面帶笑容,心喜如潮;不喜趙武者,目含怒意,大有出班怒斥的架勢。

    就連早先抱有對趙武期望的向氏也皺起了眉頭,如果那日沒有白慕秋的提示,或許今日她還無動於衷,正待開口,就有老臣站了出來,乃是宰相梁稟,怒斥道:「此乃大逆不道之言,你枉為皇叔!枉為君臣.....你!」

    「梁相請息怒!」

    這時,趙吉出聲攔在了中間,擺擺手道:「只是戲而已,皇叔肯定也是無心的,既然朕答應了要看,那就請上來吧,梁相忠心,朕已知了,來人,扶梁相坐下吧。」

    「唉!如此不堪,不如不坐。」

    梁稟躬身還了一禮,「老臣心感疲憊,周身無力,恐是有點勞累,請許老臣回去休息。」

    趙吉咬著一串葡萄,靠在龍椅上,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說道:「准奏,梁相就好好回去休息吧。」

    梁稟看了看趙吉,不由深嘆一口氣,搖頭走了出去,背影失意之極。

    看來,武朝還是有忠於皇室的耿直之臣啊,這個梁稟倒是不錯,位高權重,有忠心耿耿,把拿你當冤家都有點說不過去,白慕秋面無表情的看著梁稟走出殿門,剛剛那一段他自然是聽在耳朵裡,原本就做好了應變的準備,只是沒想到趙武居然直接了當的開唱鴻門宴,這就讓他有點傷腦筋了,而且這裡面的含義有點深啊,稍微有點心的都能聽出,濮王這是在暗喻自己手下武力威赫,手握大權;而趙吉自然是龍困淺灘的劉邦,稱皇之心已經說的如此露骨。

    「皇叔,快叫你的人上來吧,我還沒聽過有人唱鴻門宴的呢。」趙吉天真的拉著濮王趙武的衣袖嚷道。

    趙武假模假樣的拱了拱手,道:「陛下,此戲非彼戲,乃是一人獨角而已。既然陛下心急,那孤就叫他上來。」

    隨即,殿上太監領了旨意,到殿門高聲一喧,「請林壯士上殿!」

    一個人影從台階那裡慢慢走上來,在侍衛的監視下步入大殿,此人大概三十多歲左右,腰間一柄長劍懸掛,頷下一縷長鬚,再加上一身青色長衫頗有書生味道,此人初次上殿,也不露怯,單膝跪下抱拳,輕聲道:「江湖草莽林雲遲見過濮王、太后、陛下。」

    白慕秋眼角一抽,這傢伙看似瘦弱,但氣息均勻渾厚,手臂更是有力,加上腰間的劍,看來是個用劍的高手,濮王趙武這安排,他要是看不出來才有鬼,接下來的時間必須確保計畫順利進行下,還要化險為夷。

    快速一想,腦子裡頓時拿了一個主意,成不成就看天意吧。

    這時,濮王先開口道:「林壯士請起來吧,今日百官聚宴,觀舞作樂甚覺匱乏,不如林壯士來段劍舞可好?」

    林雲遲抱劍回道:「殿下開口,本不該拒絕,但草民劍法只會殺人,不會舞劍。」

    果然來了,這一唱一和的,挺好玩?白慕秋捏緊了浮塵,腳尖也不由自主墊了起來,慢慢運起內力至全身,視線死死盯在對方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濮王失望的坐下。

    林雲遲卻不走,解下劍鞘,說道:「不過,草民可將平時練劍再演練一遍,希望入得貴人們的法眼。」

    「如此甚好!」

    濮王點點頭,揮手說了聲,「好!那你就開始吧。」

    話音剛落,利刃出鞘,一聲輕吟在眾人耳旁響起,一道劍影輪出一道弧形,林雲遲連踩數步,彷彿腳下升蓮,手腕微抖,劍尖打著旋轉,一息之間連刺數劍,引得眾人拍手叫好,此時殿中的林雲遲充耳不聞鼓掌之聲,腳下一踏,縱身而起,挽著劍花突然方向一變,徑直向大殿之上而去。

    白慕秋腳尖上前一步,正要上去,對方當即止住腳步,又轉了一個方向,腰身向後一倒,劍鋒陡然加速,將階前一名宮娥袖帶劃破,嚇得那名宮女當場暈厥過去,另一名宮女嚇得臉色發白,渾身發抖,深怕那隻劍劃在自己身上。

    林雲遲彷彿眼裡並沒有別人,專心舞弄著長劍,時而騰空躍起,橫劍長空,時而趟地揮劍,猶如毒蛇出洞。那劍鋒越來越靠近上座龍椅,幾次尖刃擦過趙吉的面前,嚇得他臉色慘白,如坐針氈。

    「哼!閣下獨舞好生無趣,不如咱家與你共舞一場。」

    白慕秋看不下去了,雖不會輕功,但提起內力縱身躍起,也不見得輸給對方,下首百官上至濮王趙武以及太后尚氏,頗感驚訝,一開始認為這太監有點武功,也沒心上,但見他敢下場比試,就不由多看了幾眼。

    看到下場來的太監年齡實在太小,林雲遲停頓了一下,說道:「這位公公年齡似乎太小,回去叫一個年長的再來吧。」

    「小不小試過才知道!」

    浮塵一揮,白慕秋欺身上去,他心裡清楚,自己身小手短,而且沒有武器,自然在對手裡討不到好處,於是運起內力舞著浮塵周旋一二。

    至於浮塵怎麼用,說實話,他只在電視上看過赤練仙子李莫愁用過,當即回想腦海裡的畫面,迎著擦肩而過的劍鋒,斜身躲開,浮塵一甩,直接了當的纏上去,小身子向後一退,運起內力將手臂一收,措不及防下將林雲遲拖了一個踉蹌。

    「你自找的!」

    林雲遲顯然怒了,劍柄在手裡打了一個旋,劍鋒陡然將浮塵掛斷掉,劍身急速朝白慕秋頭頂削去,那速度之快,讓他心裡一凜,這傢伙剛剛居然沒用全力。

    拼肯定是拼不贏,而且也與他腦中的計畫不符合,趁此機會裝作一副堪堪躲開的動作,露出破綻。林雲遲見狀,也沒有猶豫,畢竟是大殿,殺人見血終歸不好,劍鋒一挑,左掌悄然打出,硬生生擊在這個小太監的胸口,雖不致死,少說也要躺個一兩月。

    白慕秋痛哼一聲,跌倒在地上,只是沒人注意到他不經意間露出的一絲得逞笑意。

    「夠了!」

    太后突然站了起來,雙目含寒霜,聲音清湛卻帶著成熟婦人獨有的嗓音,「皇家大殿之上,且行江湖草莽之舉?徒讓眾位卿家見笑。」

    白慕秋聞言,躺在地上側過臉,暗示的朝趙吉眨了幾下眼睛。

    「母后請息怒!」

    趙吉嬉皮笑臉起身,朝向氏說道:「雖說是江湖比鬥有失禮儀,倒也無妨,挺熱鬧的,很好看!朕還要感謝皇叔呢,母后就不要責怪了。只是小寧子學藝不精,讓朕失了些顏面,來人!給朕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白慕秋心裡暗罵道:「老子好像沒有安排過說最後一句話啊,這小皇帝要麼腦子抽了,要麼心裡有自己的算盤。看來自己終歸是將皇家培育出來的人想的太簡單。瑪德,一個月沒到,就挨了兩頓板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3
第12章 刺客

     鬧劇般的宴會在一個小太監挨板子下,輕描淡寫的失去了意義。

    濮王趙武意氣風發的帶著隨從出了皇宮,一名小太監早已恭候在此,轉達了小皇帝趙吉的歉意,並用天子御駕送皇叔回府。

    往日趙武不是沒有坐過天子御駕,只是今日特殊,見到皇帝示好,心裡自然萬分大喜,於是讓王府車伕上去檢查一番後,自己這才喚過車內一人同乘。

    掀開車簾,一個肌膚如白雪的女子,蒙著臉從車內下來,渾身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魅力。同樣恭候在宮外的伍嵐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他不是官身進不得皇宮,只得騎著馬在外乾等著,此時見到濮王王駕內居然藏有女子,當即心裡就有點不高興,自己為你皇位出謀劃策,竟不如一介女流,可他也無可奈何,濮王文治武功都算的中上,也是極有機會登基大寶的人,只是好色了一點。

    看看前日戲月樓裡,濮王說的那番話就知道了。

    這時六乘御駕駛了出去,伍嵐和林雲遲相互拱手問候一番,便驅馬在馬車左右兩側陪同緩行,至於車內傳出女人的嬌呼、嬉鬧,全當自己沒聽見。

    御駕內,濮王靠在柔軟的毛毯上,享受愛妾的按摩,嘴裡哼五音不全的小曲兒,神情說不出的得意。

    「殿下,今日百官聚宴似乎讓殿下很高興呢,能說給奴聽聽嗎。」美妾吐氣如蘭,丹唇輕啟,糯糯之音讓趙武渾身舒坦。

    「此乃朝堂之事,你一介女流不知為好。」趙武輕輕勾上她嫩滑的下頷,說道:「你只需服侍好孤,這才是你的事情。」

    「不嘛…..奴家就要聽。」美妾嘟著嘴,撲在他懷裡撒嬌道:「奴家在馬車裡悶的心煩意亂,好不容易快睡著了,殿下又闖了進來,奴家不依,殿下賠我。」

    濮王迷戀的摸著這個美妾的青絲,道:「勝雪啊,你別怪孤王,要怪就怪你生的太美,把你留在王府裡,孤王又不放心,王氏又是個善嫉的人,孤就怕一走,她會害你。」頓了頓,語氣輕佻又說道:「再說,孤王愛你,巴不得把你日日捆在身邊。」

    「奴也想日日在殿下身邊。」勝雪摩挲著濮王的長鬚,「不如殿下休了王夫人吧。」

    濮王搖搖頭,「王氏雖然善嫉,可並未犯錯,休了她對孤沒有任何好處,反而給百官帶來不好的印象,弊大於利,甚為不妥。」

    正當倆人你情我濃之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高呼,濮王一個激靈起身掀開車簾,就見兩個身影相疊,轉眼間又分開,下面那道身影重重砸在車廂一側,趙武看清那是自己得力幕僚伍嵐。

    「抓刺客!」

    趙武高呼一聲,也沒看清那人是誰,取過佩劍正要出去,卻被美妾勝雪拖著胳膊,嚇得瑟瑟發抖,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趙武心裡一軟棄了出去抓人的想法,外面就聽金鐵交鳴數聲,不時有人傳來慘叫,可見那刺客功夫了得。

    陡然,車廂猛然一震,濮王抽出利劍往車窗一攪,劍身一抖似是被人擋住。必定是那刺客徘徊在御駕車廂周側,當即道:「愛妾稍安,待孤王會會此人。」

    話畢,正待出去,一襲黑色閃過,大掌轟然擊碎門扇蓋了過來。勝雪大驚,往後一縮,無人察覺之下,嬌嫩似雪的手微握,蓄勢待發,突然見濮王躲過敵人一擊,化險為夷,又變回楚楚可憐的模樣。

    「哪裡走!」趙武怒喝一聲,追出去就見那黑衣人又與林雲遲拼了幾招,腳下生風從衛兵肩上一踩,如展翅飛鳥幾個騰挪消失在黑幕當中。

    林雲遲單膝朝濮王跪下,慚愧道:「殿下請責罰,林某無能,讓刺客驚了王體,還傷了伍先生。」

    「伍先生傷勢如何?」趙武一甩王袍,大步去看望伍嵐情況。

    林雲遲檢查了一下傷勢,籲出一口氣,「殿下放心,伍先生只是受了點外傷,再加上收到驚嚇,所以昏迷了過去。」

    濮王「唔」了一聲,沉聲道:「立刻打道回府。」說完上了馬車。

    「遵旨。」林雲遲拱手,目送濮王上車,轉身叫道:「所有人加速前進,速回王府!」

    車內,濮王趙武一臉陰沉,這輩子不是沒遇到過刺客,但此次出現的時機為什麼恰恰是百官宴後?

    「殿下在想什麼?」勝雪輕輕拿過佩劍掛好,一副賢惠女人模樣,「是不是此次百官宴,殿下得罪了什麼大人物?」

    「大人物?」濮王聞言,突然大笑起來,「愛妾啊,你糊塗,這天下還有誰有孤王大的?」

    勝雪微微擔憂道:「會不會是陛下派來的刺客?如此,奴擔心這武藝高強刺客還會再來。」

    「愛妾無慮,孤王肯定不是吾那侄兒。他身邊除了一個會點武功的小太監,便無人可用,孤剛剛看見那刺客身影乃是身高體胖之輩,與那小太監相差太遠,而且孤安插在趙吉身邊的探子從未提過有次相貌特徵的人物,應該不是宮內的人。」濮王沉吟片刻,眼裡依舊凝重,「既然不是宮內的,那幕後之人還真藏的深啊,到底會是誰呢?」

    一個時辰後,回到了濮王府,趙武準備召集其餘心腹過來商議此次刺客事件,就見林雲遲急匆匆在門外求見,焦慮道:「殿下,伍先生出事了。」

    趙武拉開門扉,「怎麼回事?」

    「殿下……最好親自看看。」林雲遲臉色煞白,哆嗦著說。

    「廢物!」趙武怒哼一聲,讓其在前面帶路。

    偏屋側房,熏著香料的內間,木榻上伍嵐臉無人色,已沒有聲息。

    林雲遲說道:「殿下,伍先生原本之前還氣息均勻,可回到房間沒多久,就慘叫一聲死了,全身的骨頭碎成粉末,醫無可醫。」

    「好歹毒的武功!」濮王聽完,倒吸一口涼氣,「你在江湖多年,可知道是什麼武功?」

    林雲遲搖搖頭,「回殿下,從未聽過。」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4
第13章 血詔

     相府門前,馬車急匆匆停了下來,左右來人連忙將車內的梁稟扶下,腳剛一落地,梁稟便掙脫僕人,捂著右側衣袖快步步入後庭,聞訊而來的夫人,趙氏還沒來得及過問宴會之事,就見自家相公像是眼裡沒見著人,疾步進了書房。

    她連忙喚身邊的兒子,「元垂,去看看你父親,他這模樣怕是有大事,去幫你爹爹分憂。」

    長的魁梧雄壯的梁元垂,聽了母親的話,也不多說,連忙跟了上去,剛一進書房,就見自己父親從寬大的袖子裡掏出一張布絹,上面血糊糊的,難道自己父親殺人了?

    梁元垂不敢大意,湊上前一看,布絹上寫滿了猩紅的字,血書!他腦子裡一嗡,不由睜大眼睛,望向父親,失聲道:「這可是血書?能讓阿爹如此謹慎,莫非是陛下暗遞?」

    說到這裡,腦門一層冷汗。

    「你到聰明,卻只知道練那綠林莽漢的武藝,有什麼出息。」梁稟看了眼自己唯一的兒子,心裡暗嘆:老夫百年,這臭小子如何撐的起這家啊。

    梁元垂知道父親不喜自己練武,犟道:「阿爹,這是一碼歸一碼事,現在我是問你這血書哪兒來的,可千萬別是陛下暗地給的,這趟渾水對咱家沒好處。」

    「還真是陛下的血書。」

    梁稟嘆了一聲,回想道:「今日百官宴,阿爹我與那濮王爭執了幾句,敗興而回,下了大殿,出宮門之際,和一個小太監撞了一下,那太監悄悄遞給阿爹這布絹,當時我掃了一眼就知是什麼,所以連忙趕回來。」

    隨即當著自己兒子的面將血書打開,一字一句的念道:「朕聞人倫之大,父子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權臣濮王,自封攝政,實有欺罔之罪。連結黨伍,敗壞朝綱,敕賞封罰,皆非朕意。夙夜憂思,恐天下將危。卿乃國之元老,先皇重臣,可念先祖胤建武朝之艱難,糾合忠義兩全之烈士,殄滅奸黨,復安我社稷,除暴於未萌,祖宗幸甚!愴惶破指,書詔付卿,再四慎之,勿令有負!如能事成,終不負卿。」末尾,一行小字寫道:今夜丑時入宮。

    讀罷,梁稟雙目含淚,抖著手將血書收好。梁元垂撇撇嘴道:「這不是漢獻帝的衣帶詔嗎,隨便改了幾個字,這樣太沒有誠意了。」

    「元垂啊,這裡面大有深意。」收好血書梁稟說道:「陛下已滿十六歲,又且能不知衣帶詔之事?此舉應該是暗比自己就是被奸雄曹操所囚的漢獻帝,,兩者皆是傀儡,甚至性命堪憂。所以借此事例向老夫尋求幫助。」

    見父親神情動容,梁元垂著急道:「阿爹,你可要想清楚啊,咱家趟了這渾水那可是和濮王站到對立面,想那攝政王如今內掌禁軍三萬餘人,外有兩支兵馬為呼應,單單兵馬近十萬駐紮附近,再者濮王身邊也招攬十多名江湖高手為侍衛,咱家有什麼?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啪!

    梁稟轉身一個耳光扇在自己兒子臉上,怒目而視道:「老夫年輕之時,一介白衣,是先皇慧眼識人,提拔我於窮困潦倒之中,才有了如今梁家顯赫門第,如今先皇子嗣有難,老夫且能袖手旁觀?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老夫縱然事發被抄家滅族,也算還先帝的恩情了。」

    說到動情處,老淚縱橫,泣不成聲。梁元垂咬緊咬關道:「既然阿爹決定了,便是我梁元垂決定的,兒子沒能繼承阿爹衣缽,但也有一把子力氣,需要打先鋒,元垂願意聽候阿爹差遣。」

    「這才還是我梁家好兒郎!你且下去,阿爹這就沐浴更衣,去見陛下商討除賊大事。」

    說完,將梁元垂打發出去,自己吩咐下人燒好水,沐浴一番,掐著天色時辰,悄悄從後門乘坐相府車架去了皇宮方向。

    此行隱秘,不敢從宣武門而入,有太監早已恭候,引領下從旁門悄然入了大內,梁稟迎撲面而來的夜風,雖年歲已大,此時卻是腰肢挺拔大步朝福寧宮而去。

    寢宮外,梁稟站立許久也不見有人來,更不見趙吉出現,偌大皇宮內,像是只有他一人在,站了許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看著緊閉的寢宮大門,大聲嘆息道:「我有除賊志,陛下卻無見臣膽,也罷!陛下保重,老臣告退。」

    寢宮對面的閣樓上,兩個小人兒依在遮攔上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聽到梁稟那聲嘆息,趙吉心裡一悲,說道:「小寧子,朕這麼欺騙一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心中委實不安。」

    白慕秋望著來時挺拔,去時傴僂的背影,躬身道:「陛下仁慈,這是對的。把梁相拖下水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以目前處境,朝堂中只有梁相兩朝元老勉強能與攝政王抗衡一二,誰叫梁相門生故吏四處開花結果呢,奴婢將他拖下來也是為了將這趟水給攪渾了,將今日刺殺引到梁相身上,讓濮王和宰相先打起來,只有這樣才能擾亂濮王他們的陣腳和佈置。」

    「唉,只有這麼辦了。」趙吉隨即又可惜道:「若非小寧子,朕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可惜你非完身,不然該是朕的肱骨之臣。」

    「並非一定站在朝堂上才能做肱骨之臣。」

    白慕秋微笑道:「學得文武藝,賣於帝王家。奴婢雖然身體殘缺,但也時時刻刻在陛下身旁,一樣為陛下分憂,只有陛下安好,奴婢自然安好。」

    「就你嘴會說。」

    趙吉失笑了一下,問道:「明日,趙武那廝會如何動作?」

    白慕秋想了下道:「有什麼動作,奴婢也不敢往下結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絕對會受到眼線的匯報,關於今晚梁相來此覲見陛下除賊一事,然後被陛下關在門外不願見。」

    「那朕且不是會被傳成昏君?」趙吉想到這一點反問道。

    白慕秋拱手道:「這樣且不是更好,那趙武防備陛下之心定會減少,接下來的計畫,更容易施行不是?」

    隨即又道:「陛下且放寬心,明日自會有新動作,灑家自會見招拆招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4
第14章 探病

     PS:第二章,求推薦票和收藏!

    「叮咚!觸發宰相梁稟的影響,獲得因果點五點。」

    「叮咚!觸發聖女赫連如心的影響,獲得因果點1點。」

    回到內舍剛躺下的白慕秋就接到了系統的提示,梁稟的影響,他多少知道會觸發,只是沒想到才只有五點,看來這人本身對大局影響不大,只是後面的聖女赫連如心是什麼意思?回想自己所有記憶當中似乎都沒有出現過這個人,看名字而且還是個女人,正確來說是個外族女人。

    他記得看電視劇《天龍八部》裡面,依稀記得有過一個叫赫連鐵樹的西夏男人,而且赫連似乎也是西夏大姓,這個世界也有西夏,難不成這個赫連如心是個西夏女人?

    白慕秋最近神經非常的過敏,對突然出現的陌生女人,心生警惕。只是現下也想不透來龍去脈,在床上反覆折騰才堪堪入睡,至於百官宴上挨的板子,有金剛元氣功護體,早就沒事了,於是迷迷糊糊中的睡過去。

    .........

    .........

    濮王趙武出招了。

    翌日,白慕秋被趙吉派來的太監拉了起來,一進福寧宮就聽到趙吉帶來的消息,今日上朝攝政王破天荒第一次沒來,全程都由太后尚氏在旁聽政,小皇帝專斷完成的,至於原因就是昨日濮王遇刺,受傷未癒,加上驚嚇過度,病倒在床不能下地。

    這可把趙吉樂壞了,抓著白慕秋的手說道:「要是趙武那廝就這麼病死了多好,小寧子,你是不知道,今日朝堂上朕是何等威風。」

    趙吉說著,臉上一副大權在握的表情,一時間頗為得意。

    不過白慕秋還是潑了他一頭涼水,「陛下此時高興為時過早,濮王殿下乃是武人出身,這條驚嚇根本算不得什麼,怎麼可能驚嚇過度病倒?奴婢猜測這是濮王計策,一是假借病倒,從漩渦中跳出來,由外而內看清刺殺事件的本末,至於二嘛,奴婢認為他是在等。」

    「等?等什麼?」小皇帝不明白其中含義,迷糊的看著他。

    白慕秋勾起一絲冷笑,道:「當然是在等陛下或者朝中百官原形畢露,誰跟他不是一條心的。所以奴婢奉勸陛下不可表現的過於急躁,既然裝傻充嫩已經做了,咱們就將它做完。」

    趙吉被他提醒,也覺得之前表現的確實急躁了些,於是趕緊問道:「那該如何做完?」

    「既然濮王殿下想跳出漩渦,咱們就把漩渦在帶回去!」白慕秋陰笑,低聲道:「今日,奴婢陪同陛下悄然出宮去濮王府上探病如何?」

    一說到出宮,趙吉高興的拍起手掌,對於探病什麼的,完全沒放心上,於是興奮的讓白慕秋趕快去準備準備。

    無奈之下,白慕秋給宮門侍衛遞了腰牌,至於隨行人員,人自然不能多,原本想把海大富帶上,但一想到他的體型容易將遇刺的那件事引出意外來,乾脆只帶了小瓶兒和小桂子加自己一共三個隨侍,其餘侍衛十人左右,乘坐普通馬車從側門出了宮門。

    一出皇宮,駛入大道後,人來人往越來越多,趙吉興奮的撈開車簾看著外面的大千世界,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往客商,小攤小販招呼應酬,就像仙樂刺激著趙吉的每一根神經,當然也包括白慕秋,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武朝的真實世界。

    一個有血有肉的凡間。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時辰,但也足以讓他生出別樣的心思,他想親身體會這繁榮的人世間,而不是充滿冰冷和算計的皇宮大內。

    車架停在了濮王府。

    小桂子連忙跳下馬車掏出腰牌讓門衛趕緊通知府內管事,示意陛下目前正在馬車當中,門衛只是個普通人,自然不知道朝堂上自家主子權勢蓋過了皇帝,於是不敢怠慢,匆忙打開府邸大門,一路小跑找管家通報去了。

    白慕秋扶著趙吉下了馬車,進了前院,那一棟棟氣勢雄偉的樓舍讓他一陣眼紅,低聲道:「這些建築都已然越制了,看來皇叔早就有了窺視心思。」

    白慕秋應付了他一聲,隨即叮囑道:「陛下,還是像往常那樣,就算知道濮王是在裝病,也不要露出馬腳,就當他真的生病,而你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知道嗎?」

    「小寧子,你就放心吧,對於演戲,朕已經做到熟能生巧。」趙吉得意的說著,就迎上了邁著蓮花步的濮王原配,趙王氏。

    趙吉連忙以侄子身份,謙虛的行了一禮,「怎勞嬸子出來相迎,侄兒慚愧。」

    「陛下能來寒舍,才是做嬸子的臉上有光呢。」趙王氏看似賢惠,卻也和趙武那般語氣凌人。

    「今日,侄兒是以親人身份來探病,嬸子就不要陛下陛下的稱呼了。」趙吉臉色不改,語氣親近且自然的問道:「皇叔病情如何,今日早朝聽說皇叔病重,侄兒心中甚是不安,這不,一下朝就趕了過來探望。」

    趙王氏臉色憤憤道:「御醫說是驚嚇過度,嬸子卻說他是被那戲月樓的狐狸精給迷的。」

    趙吉好奇剛想問,就見白慕秋在給他擠眼色,連忙改口道:「那請嬸子前面帶路,侄兒既然已經來了,怎麼都要見見皇叔,今日朝堂上還有許多未處理的政務也需要皇叔看看。」

    「那感情好,嬸子這就帶陛下過去。」趙王氏滿臉堆笑,熱情的在前面引路,絲毫沒察覺到自己超過小皇帝,這是不符合體統的。

    不過此刻誰也沒在意,半盞茶的時間,趙吉一行人才走到一座尖頂八角樓下,樓高九層,窗扇五面,大有九五之意。

    趙王氏走到樓口,便不再進了,面帶嫉色的說:「這裡就是戲月樓,你家皇叔在裡頭五層養傷,裡面那狐狸精在,嬸子就不進去了,裡面沒有閒雜人,可自行上去便是。」

    說完,頭也不回,帶著丫鬟匆匆離開,彷彿多停留一秒都會染上惡疾似得。

    趙吉與白慕秋互視一眼,便堂堂正正走了進去,上得第五層,就聞到一股藥味,循著味道來到一扇檀木香料做的門扉前,還沒敲門,門自然打開,一個蒙著薄紗,赤著白嫩腳丫的女人端著空藥碗出來,趙吉只是看上一眼,整張臉就漲的通紅,手腳無措退到一邊,那女人目角含春,斜斜勾了他一眼,小皇帝整個魂兒都飛了,痴痴的看著窈窕背影拐過一角,直到消失。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4
第15章 赫連如心

     PS:第三章已送上,打賞加更!

    小瓶兒虎著一臉,滿是不高興,如果不是趙吉是主子,估計按這丫頭性格已經掐過去了。白慕秋嗅了嗅殘留在空氣的味道,有股淡淡的麝香味,自古麝香含有助興的樂趣,聞久了會讓人愛慾橫生,好在對他沒什麼作用,於是干咳一聲,才把趙吉驚醒。

    趙吉正了正衣冠,說道:「你們在外面等朕,朕去看望下皇叔。」

    小瓶兒哼了一聲,不知道在嘀咕什麼胸大啊....屁股大...像個葫蘆什麼的,話裡透著怨念,一看自己身板,不由跺了一下腳,跑到廊的盡頭,那裡一扇窗戶看景色去了。

    等到趙吉進了房內,白慕秋皺著眉輕手輕腳朝剛剛那女人消失的拐角過去,心裡還記得系統提示的赫連如心這個名字,說不定就是和濮王有關聯的女人。

    他們中間有什麼秘密關聯,白慕秋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一點眉目。拐過廊角,前面走廊只有一扇木門,窗紙裡隱隱透著紅色出來,裡面一個窈窕人影兒忽然來到門邊,將門扇打開,薄紗上露出的一雙美目勾魂兒般的帶著笑意。

    「這位公公可有事?奴家勝雪乃是濮王妾室,恕不能接待外客。」說完又關上門,轉身進去。

    白慕秋計上心頭,脫口而出,「赫連如心!」

    門還關上,背影陡然一震,以極快的速度轉身衝門來,一把抓住白慕秋的肩領拖拽進了房內。房內的佈置呈大紅色,鮮豔刺眼,白慕秋心中卻是驚駭,自己一時性起就想詐一下,沒想到真詐出來一個高手,如果那林雲遲算的上二流高手,自己還能過上幾招,可眼下這妖媚異常的女子武功何其高,來不及反應就被她給擒住拖進屋內。

    「你是怎麼知道奴家名字的?」看似憤怒的語氣,可說出來卻依舊顯得嬌媚,像是在打情罵俏。

    打肯定是打不過眼前這位赫連如心,不過心思快速一轉,這女人原來在濮王跟前用的假名,那絕對是有問題的,赫連姓氏......聖女......假意接近,這三個關鍵點頓時讓白慕秋明白了什麼。

    「咱家乃是大內從五品殿前公公,掌稽查之職,武朝稽查司,咱家也是可以過問的。至於從何渠道聽來,咱家就不方便說了。」白慕秋誇大的將自己身份抬高,胡亂說了一些。

    「你這小太監有點武功不假,但這張嘴卻胡亂說話。」赫連如心芊芊玉手摸了摸白慕秋的褲襠,失笑道:「還真是一個小太監啊,不過看你宮袍倒也是沒說謊,你這小人兒長的可真俊兒,可惜沒機會品嚐女人的滋味了。」

    赫連如心知道對方真是一名太監後,便放開了他,論武功自己在他之上,要殺他也易如反掌,但殺了他自己絕對會暴露身份,得不償失。

    「赫連乃是西夏大姓,卻不知如何成了聖女,咱家聽聞聖女一詞,應該是某個教派裡的職位吧?」白慕秋心裡清楚這個當口,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殺自己,心裡稍定後,便有了新的打算。

    「看來這小太監知道的挺多,難道真有什麼稽查司的人?」赫連如心微微蹙眉想道。

    隨即又舒展眉頭,坐到了床頭,忽然抬起那雙無與倫比的***一隻玉骨肌冰的玉足堪稱完美,伸到白慕秋的胸膛上,慢慢滑動,媚眼如絲,吐氣如蘭道:「奴家並不知道什麼聖女,要說武功,這是奴家家傳之術,公公如是想學,大可說就是了,何必冤枉人家呢。」

    白慕秋冷冷盯著越來越往下揉動的玉腳,開口道:「赫連大家不必隱瞞,咱家見你隱蔽身份可定另有目的,咱家便不好妄下推論,說不定咱們目的一樣呢。」

    赫連如心勾魂兒一笑,薄紗將雪白的**遮蓋斜躺榻上,「公公此言差矣,奴家知道你們想要殺濮王殿下,這可與奴家的目的並不一致。」

    「剛才咱家已經說的明白,赫連大家是聖女必定是某教人物,此刻來接近濮王無非見他快要登基大寶,你們目的無非有二,一是殺了他,好讓西夏鐵騎犯邊。二是迷惑他,好讓你們的教能入主中原。咱家覺得第二個最有可能,畢竟中原地大物博,人員遼闊,是最理想的傳教聖地,可惜這裡已有道佛兩門,所以想借此機會將你們的教入了新皇帝法眼,甚至成為國教,對吧?」白慕秋不是不怕死,而是有些事必須要敞開的說,說到對方心裡的陰暗裡去。

    聽到這裡,赫連如心自然驚詫了一下,不過依舊一副慵懶誘人的姿勢靠在榻上,道:「公公說的只是猜測,就算說對了,也沒證據。」

    「你想岔了!」白慕秋搖搖頭道:「咱家並不想揭穿你們,只是想告訴你們濮王雖算不得上一代明君資質,但也不是隨意糊弄的,把寶壓在他身上,不如壓在小皇帝身上。」

    赫連如心噗嗤一笑,「小公公喲,原來你是來做說客的啊,小皇帝趙吉如今無權無勢,眼看就要被人揣下皇位了,連自己都保不住的人,奴家怎會看在眼裡。」

    「如今形式已經不同,咱家不信赫連大家沒看出一點眉目?」白慕秋似笑非笑的說道。

    赫連如心豁然坐起,勾人的桃花眼,直盯盯的看著他,「那晚的刺客是你安排的?」

    白慕秋點點頭,「如今網已撒開,濮王已是甕中鱉,另外咱家多一句嘴供赫連大家思考,小皇帝趙吉生性貪玩,性格還沒定型,容易輕信他人,如果他繼位的話.....要比濮王好控制的多......赫連大家可以好好取捨一番。」

    說完,拱了拱手,不再看這妖精一樣的女人,留下一臉思索的赫連如心。

    臨出門時,他停了下來,側身又說道:「赫連大家可否聽說過一種武功叫做縮陽功?」

    原本還有些愕然的赫連如心,頓時眉開眼笑,一雙桃花眼秋波顰顰,「等公公身子骨長開了,奴家掃榻以待如何?今日小公公一席話也讓如心茅舍頓開,奴家會好好考慮的。」

    「靜候佳音!」

    白慕秋躬身離開,剛剛最後一句話,其實是他故意以假亂真的說給她聽,赫連如心不可能察覺不到自己一身內力為何是純陽童子修為,自己這樣一說,反而讓對方以為把自己的秘密當作交換,這樣一來信任就有了。

    那麼這次的目的已經達到,可對赫連如心的影響,為什麼因果點還沒有下來呢?這讓白慕秋疑惑起來,難道這女人並未上當?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4
第16章 驚雷

     四人出了濮王府,當中除了小桂子,其餘人都在心裡想著事情,趙吉一臉沉重,不知道在想什麼,從趙武那裡出來後,就這副樣子,小瓶兒自然不用說,還在對那個女人的身材相貌耿耿於懷。

    而白慕秋面無表情,但腦子裡一直在推敲赫連如心說過的每一句話,反正他已經盡到了最大努力去影響這個妖精一樣的女人,就算不能將她拉過來,至少也能讓她搖擺不定,不過最後她是否能幫助小皇帝奪下皇位,最後她是否將那什麼教引入中原,都不重要。

    佛道兩家足夠讓她和她的教喝上一壺,況且將來是東廠的天下。

    上了馬車,趙吉連忙說道:「小寧子,剛剛趙武在談話裡,隱隱說了關於梁相的事,說朕做的好,就不該深夜面見任何臣子。而且他似乎準備要對梁相的勢力動手了。」

    「陛下勿憂,濮王能和殿下說這番話,說明心裡已經將陛下不再當作威脅了。」白慕秋話鋒一轉,又道:「不過奴婢覺得今日濮王態度也是試探陛下如何選擇,他把選擇已經擺上檯面。」

    「那朕該怎麼選?」趙吉眼巴巴的看著眼前同齡的小太監。

    白慕秋眼裡閃過冷芒,躬身道:「陛下自然還是選擇站在濮王那邊,至於梁相,他一身忠肝義膽,最後到頭來家破人亡也算報效朝廷了。」

    見到趙吉一臉猶豫和不忍,白慕秋繼續道:「陛下將來要像太祖皇帝那邊威蓋天下之主,就必須拋棄這種婦人之仁,君要臣死,不得不死,這句話不是憑口亂說的。到時,奴婢會幫忙將梁相留下一點火種,到底也算沒有斷絕子嗣。」

    馬車再次駛入熱鬧喧嘩的市井,可這回再沒有人感到興奮。

    不知何時開始,積起了厚厚的雲層,隱隱有雷音在雲層中間傳來,白慕秋站在福寧宮一角望著天空不時閃爍的電光,以及一陣陣滾滾雷聲,彷彿在預示一場大變動就要開始了。

    他心裡即是激動到顫抖,也有點惴惴不安,但更多的是迷茫,以前的自己不過是一個三十多歲在企業上班的上班族,拿著不算多的工資養著一個家,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就那麼平平淡淡過一生,最後掛在牆上就此結束。

    但現在他的人生又重新開始了,還是在一個歷史軌跡偏差的異時空內重新來過,如果當初沒有系統,估計這會兒還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太監,最後的結局也極有可能是各種死亡,然後丟進亂葬崗,

    系統怎麼來的,白慕秋也想過,也問過,但總是提示自己的權限不足,無法回答,將他的疑問堵死在腦海裡。

    此時此刻,煌煌天威下,白慕秋第一次擔憂自己這麼陷害一個忠心耿耿的老臣會不會遭報應,可一摸褲襠,那種想法就被拋之腦後,自己都已經是無根之人了,還怕個什麼?

    當初自己看著電視上的各種太監作惡,也是各種憤怒,但是當自己成為貨真價實的太監後,就不那麼想了,或許這個職業就不該出現,連做男人最大的樂趣已經沒了,還能指望太監們幹什麼?

    所以有段時間,白慕秋很迷茫自己該幹些什麼,直到從系統那裡知道可以恢復『小兄弟』後,這就是他的唯一目標,當然如果還能穿越回去,那就多了一個期待。

    在迷茫中找出一條道來,並不容易,至少白慕秋是這樣認為的,目前他只想著如何在這個充滿危機的皇宮中站穩腳跟,如何把同樣危機重重的趙吉扶植起來做為自己遮風擋雨的一堵牆。

    只是這堵牆能屹立多久,這就不是他考慮的了,如果倒了再建一堵新的就是。

    看了會兒天色,白慕秋回到了內宅,操起筆墨,仔細的將在宣紙上記錄事情的走向以及可能出現的走向,就跟前世企業戰略規劃一樣,只是中間多了更加詳細的人物關係圖。

    今日探病後,大概已經知道趙武在那場刺殺當中,被錯誤引導認為梁稟才是罪魁禍首,那麼接下來的打擊報復會從什麼開始呢?濮王是軍旅出身,在大殿之上也得武將擁戴,而梁相則是文官集團的首腦之一,這場文武鬥應該快要開演了。

    可惜這場好戲,白慕秋不打算鑽進去,也不打算讓趙吉也進去,只等他們打得不可交的時候,讓趙吉原本無足輕重的地位,變成壓死駱駝的一根羽毛………..

    只是這中間原本太后尚氏是一個變數,現在多了一個赫連如心這個某教聖女,白慕秋作為一個過來人,他發現這個女人妖是妖,卻還是一個處子。她是在什麼情況成為濮王的愛妾身份,又是如何把濮王迷的團團轉,卻又是完壁之身的呢?

    他發現,他又點小看了這個世界裡的人物。

    如果影響不到這個妖女,那他和趙吉的計畫,決然會失敗,到時候他倆就會成為文官和武將的集火目標,趙武倒成了得利之人。

    計畫因為一個不確定的人,變得模糊起來,他差點想派海大富去把那妖女殺了,但是想想那女人的武功應該還在海大富之上,於是就鬱悶的放棄這個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慕秋合上書頁,現在他不急於抽取武功秘籍和武林人物,對大勢上沒有絲毫幫助不說,那些擁有自我思想的武林人物說不定還會添亂,所以暫時壓下激動的心情,等待這一事了後,他決定閉關一段時間好好將自己武學精煉一番。

    正準備將蠟燭吹熄,一個窈窕的小小身影在門外像做賊一樣躡手躡腳的走過來,輕輕的敲了下門,小聲在外面道:「白公公,你睡了嗎?」

    白慕秋聽到這聲音,啞然的笑了笑,隨即將門閂打開,把在外面鬼頭鬼腦的小瓶兒放了進來,問道:「夜都深了,怎麼還不睡覺,就算明日不是你這丫頭當值,也有著很多事情要做的。」

    小瓶兒才不管,自來熟的坐到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剛到嘴邊又放了下來,愁眉苦臉道:「白公公,大家都說你聰明,你幫小瓶兒拿拿主意,怎麼才能讓.......」她一下將聲音放到最低,「怎麼才能讓陛下看上我?」

    「放心,咱家屋內隔音很好的。」白慕秋灑然一笑,「原來你睡不著是因為這事兒啊,估計還在白天那妖女的模樣煩惱是吧?」

    小瓶兒一下被戳中,也不害羞,當即湊到白慕秋跟前,直直點頭,睜大眼睛說道:「對啊,對啊,小瓶兒今天見陛下看那不知羞的女人,眼睛都直了,魂兒都飛到不知哪兒去了呢。」

    這個傻丫頭,白慕秋揉揉她小腦袋,道:「你才多大年齡就想這些,不過啊,也別難過,現在你還小,身子沒長開呢,咱家覺得將來小瓶兒也是會出落成大美人兒的。」

    「真的?」小瓶兒眼裡閃著驚喜,然後找不到詞來形容,就在自己平平的胸和屁股上比劃,「這些也會有嗎?」

    白慕秋忍著笑,點點頭,「會有的,好了,趕緊回去睡覺,聽說多睡的女人,將來才長的出好樣貌、好身段呢。」

    小瓶兒連連點頭,打開門閃了出去,臨走時不忘說「謝謝白公公。」

    待她離開,白慕秋笑意冷卻下來嘆口氣,看著天真的小瓶兒,他有句話沒說,就算被皇帝看上,也不一定能納為妃子,最多的可能是將孩子生下,攆出宮去,這是最好的結局,剩下的結局,不用說也知道。

    突然,一聲驚雷在皇宮上空炸響。

    白慕秋推窗望瞭望,呢喃道:「雷已來了,雨在哪兒?」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4
第17章 驟雨疾來

     人言有靈,化九天玄氣。

    正如作晚白慕秋期待的雨,在一晚的旱雷過後,今晨下起了淅瀝小雨,此刻他拿著垂拱殿暗探傳來的消息,心情如屋簷下滴落的雨滴一樣陰霾。

    梁稟這位半截入土的宰相終於帶著一顆拳拳報國之心動手了,對於忠肝義膽的人,其實白慕秋心裡終究有點不忍,可他自己也要活著,甚至是兩個人活著,那總歸要犧牲一批人,這是天道給予的公平交換。

    這讓他想到了宋朝的岳武穆和秦檜,等等!白慕秋忽然被一道驚雷炸醒,如果這是宋朝的翻版,即便不少地方不一樣,那麼有些地方是不會改的,那女真要崛起?目前太平時代下,岳飛應該還是學武的青年人,他打了一個激靈站起來,一掃先前的陰霾,忽然有種狂笑的衝動。

    他不寂寞!就算這武林如何,在他來說,不過一群綠林豪俠而已,只要東廠運轉起來,這天下沒有誰能擋得住無孔不入的番子。

    白慕秋在意的是那些曾經活躍在正統歷史上的那些精英們,岳武穆、蔡京、童貫、秦檜這些人如果都會存在,那麼或許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親自見見他們。

    想到這裡,手裡的那張紙條被扔進了雨水裡打濕泡爛,白慕秋瞭望著陰沉的蒼穹,自言自語道:「你們打吧,打死多少算多少,給武朝騰出一片空位出來就好。」

    可想了一會兒他心裡依舊沉甸甸的,因為要不了多少年,大勢不變的話,那白山黑水出來的女真就會橫掃天下,以武朝徹底壞到根子裡的軍隊真的能擋住?

    不知不覺,他坐著的姿態下,雙腳擺了出一個八字形,外八字可活,內八字必死,這是公公級別通曉的常識,現在的他就想殺,可惜能力有限,目前無法做到。

    只有等趙吉坐穩皇位的時候,東廠才會正式成立,那麼到時候就是白慕秋露出猙獰爪牙的時候,第一個開刀的絕對會是文官形式下的軍隊制度,在那些番子的眼裡,沒有人是干淨的,乾淨的只有冷光森森的刀。

    白慕秋放下茶碗,這時一個體態寬大的太監閃了進來,對著比自己小上許多的太監,畢恭畢敬的跪下來,「公公差小的過來,可還有其他事?」

    眼前的白胖的太監自然就是被系統安插身份的海大福,那個能一掌將人骨骼擊碎的化骨綿掌讓白慕秋眼饞的緊,這可是陰人的不二武功,要一至兩個時辰才會發作,就跟慢性劇毒一樣,一旦發作起來必死無疑。

    就算你運氣好,生命力強悍,也會變成癱瘓的廢人。

    只是這海大福雖然是被召喚出來的,但依舊保留了太監的特性,殘忍和不信任,之所以受到白慕秋的掌控,並非他武功有多高,而是用了前世畫大餅的絕技。

    「如今梁稟那老頭兒開始自掘墳墓了,趙武的動作也快了。上次你做的很好,沒讓濮王察覺出你是故意放水,所以這次還是需要你再出馬一次,梁相畢竟是個忠臣,據聞他還有個兒子,武功不錯,為人也跟他老爹一個樣,耿直忠誠,是條好狗。陛下現在正用人之際,這種人多多益善,等濮王那邊對梁家開刀動手時,你去救他一命帶回來。」白慕秋說完,壓一口茶水,繼續道:「等這次事了,你那御膳房的差事就該放一放,咱家看那帶班公公衛福來沒甚鳥用,到時你就接了那奴才的位置如何?」

    海大福胖胖的臉立即諂媚一笑,原本就很小的眼睛擠成了一條縫隙,「奴婢不敢居功,白公公年齡雖小,且智齡早熟,又是陛下跟前紅人,將來內務大總管的職務非公公莫屬。剛剛奴婢細細一回味公公說的話,救那梁家小子果然好計策,大有一石二鳥之意,只是要不要帶回來的時候,奴婢把他煩惱根給切了?」

    切?我切你妹夫!

    白慕秋揮揮手,道:「不用,以後有用的著他的地方,切了就不好用了,你趕緊去找小瓶兒讓她帶你出宮潛伏起來,只等梁府出事端後,你就動手。對了,大福啊,如果你看見一個蒙面身披薄沙的女人,有多遠就躲多遠,救了人趕緊離開,不要和她糾纏,那女人的武功比你高出幾截來。」

    海大福不以為意的點點頭,「既然公公提醒,奴婢自然省得。」說完,便離開了。

    待他走後,白慕秋手裡的茶碗,嘭的一下,炸成碎片,彈射四周。他的目光越來越陰霾,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苦悶,慢慢形成一道道邪火無法發洩出去,至從他在系統那裡得知,可以用因果點換修為後,白慕秋就把剩餘的十來個一起提升金剛元氣功,從四層直接提升到了五層快六層大圓滿境界。

    內力的快速增長,對他來說太過於措手不及,至剛至陽的內力就像是春1藥一樣讓他難受,卻苦於無處發洩,有時想,他的靈魂也同樣是處男就好了,應該就不會那麼痛苦,可惜他的靈魂和記憶都是三十來歲的大叔,嘗過女人的味道,自然就明白心裡那寵寵欲動的勁兒是怎麼回事。

    打爛了茶碗,白慕秋一甩袖口,去內宅打拳發洩去了。

    而朝堂上的事,依舊在發酵,在持續。

    農曆,七月初九。

    有諫官彈劾濮王趙武不約束門人及家人縱橫市井鄉野,欺男霸女惡貫滿盈。

    農曆,七月初十。

    有諫官李裕彈劾濮王趙武府宅越制,家中蓄養死士三百人,門下豪客不下五百之數,私掌玉璽,手握禁軍兵權意圖不軌。

    農曆,七月十一。

    宰相梁稟上奏道:濮王趙武,行事不端,禍亂君綱,外勾接邊軍,江湖遊俠,內掌禁軍禁錮皇權,大有行王莽之事,請陛下削去趙武攝政王之職位,不得干涉朝政。

    然而小皇帝趙吉留中不發,深信皇叔,讓滿朝文官痛心疾首。

    農曆,七月十二,鬼門關開。

    這一天,一直稱病在榻的濮王上朝了,兵甲齊備,開了朝堂不得擅自攜帶兵器的先河,那一劍冷森可怖,一名梁稟門下學生,人頭落地,血濺垂拱殿。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4
第18章 犧牲品

     血光四濺!

    又是一具文弱官員倒在血泊當中,濮王緩緩收回劍鋒,一路走向已經嚇傻了的小皇帝,一對牟子透著瘋狂的暴虐,掃過右側每一個官員發白的面孔,劍尖依舊還在滴血。

    「濮王!你這是要弒君造反嗎?」梁稟不畏其目光,站出來,鬚髮並豎。

    被一下殺懵了其餘大臣這才反應過來,或許讓他們還有勇氣怒聲叱罵的是文人根骨在支撐。只是宮殿外圍禁軍已經在垂拱殿包圍的水洩不通,刀劍林立。

    濮王趙武搖搖頭將劍插回鞘裡,擺了下手,輕蔑的笑道:「本王近兩日身子抱恙沒來上朝,聽說有人在背後用那張鐵嘴蠱惑陛下,今日我就來了!來看看,是你們的嘴硬呢,還是孤的劍硬,不過很可惜,目前看來還是孤的劍要鋒利一些。」

    說著,他伸出手,拍在趙吉瘦弱的肩膀上,從後面高高俯視著下面瑟瑟發抖的文臣,「大概有很多人以為本王遭遇刺殺,不久會命不久矣,於是不聽話的人就跳了出來,當然還有很多不聽話的人還藏著,孤也不想追究下去。今天來,一是感謝陛下對孤的信任,沒有受到你們這些酸儒教唆。二是要請陛下看一場戲。」

    「哦?皇叔要請朕看什麼好戲?又像上次的鴻門宴嗎?」趙吉第一次直面鮮血,臉色自然慘白,不過也能挺住。

    趙武搖搖頭,讓下面的禁軍士卒抬上一個筐來,「當然不是,而是另一種。這竹筐裡裝的是近幾年來了,各大小官員受賄的證據,以及我們梁相通敵賣國的信件。」

    「什麼?!」

    「怎麼可能?!」

    「梁相乃是文中豪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自污的事情來。」

    一語擊起千層浪,貪污受賄這在官場很常見,是個官基本都會貪墨一點,但通敵賣國那情況就是不一樣了,梁稟的門生故吏自然不信,朝堂上一片混亂,摻和著罵聲。

    「是不是真的,我們立刻就會揭曉。」濮王在龍椅旁坐了下來,劍被他柱在手下,冷冷的喝道:「先把其餘犯下罪責的人一一拖出去,殺頭!」

    話音剛落,就有兩名內侍顫顫磕磕走到大殿中央,將竹筐裡的證據一一清理出來,並大聲宣讀上面寫著官員的名字以及犯下的罪行。

    「戶部朱定,貪污公糧五石,受賄七千貫。」

    「諫議大夫曹邦國,私迫民女十五名為淫1奴,另仗殺細戶一人。」

    ......

    ......

    被唸到名字的官員來不及喊冤,就有如狼似虎的軍士衝進殿內拿人,拖到垂拱殿外,砍下了腦袋,放在托盤裡呈到大殿下方,此時喊人的名字沒有停歇,軍士的刀沒有停歇,一顆顆腦袋露著驚恐的表情被併排在大殿上分外的猙獰。

    文臣班列急劇減少,唯剩下寥寥二十來人,而死之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共同的關係,要麼與宰相交好的官員,要麼就是宰相的門生故吏。

    「哈哈!」

    梁稟紅著眼睛,亦步亦趨指著上首的趙武,嘶聲怒喝:「幾欲剷除異己,無非在我們身上栽贓嫁禍,你等武夫專權害國,欺壓幼主,天理昭昭,自然有天下文士為我等平冤。」

    濮王一甩劍鞘,飛過去打在梁稟衰老的膝蓋上,頓時將他打跪下來。「誰要是敢給你們平冤,孤就殺誰,天下文士給爾等平冤,孤就殺盡天下文士!」

    「呵呵!」梁稟膝蓋骨已碎,披頭散髮,咬牙硬撐起來,「那你就殺啊,就算你殺盡天下人,後世也會有人為我等平冤,你今日做下這等事,你是在欺天下之民眼睛都瞎了嗎!」

    「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是被冤枉的。」趙武下了台階,與他擦身而過,趕走那兩名內侍拿起一張書信,念道:「農曆,二月二,龍抬頭。石楠兄一別餘年在南國可安好?小弟如今在去歲已得遼皇看重,委以重任,每每感到往日多受兄長照拂才能順利到達北方,烏鴉鳥禽亦懂反哺之恩,如今小弟思念兄長,駐足長亭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能團聚...........」

    「別念了!」梁稟喘著粗氣,忽然瘋癲的笑了起來,老目含淚抬頭看向龍椅上的趙吉,「陛下如何看待老臣?」

    趙吉一臉猶豫,其實他心裡如何不清楚,可皇位與這位老臣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目瞭然,小皇帝嘆息一聲,說道:「證據確鑿,朕如何能替你說話,你通敵之事大家都聽到了,朕不能徇私枉法,而地上那十幾顆頭顱也都是該殺之徒,全是作姦犯科啊,梁相你真是老糊塗了,怎麼全收這些心裡齷蹉的人啊,皇叔乃是趙家江山的門戶,他殺的都是危害朕江山的人,朕還想說一聲好呢!。」

    梁稟聞言,一臉死灰,垂頭久久不動。

    有內侍上前一探鼻息,趕緊下跪道:「陛下、濮王殿下,梁相他....他....死了!」

    「這老東西三言兩語就死了。真是沒用,皇叔這裡就交給你了,朕看的有些乏了,改日再請皇叔到宮裡來用膳。」趙吉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眼角卻是濕了。

    待趙吉走後,濮王彈出寶劍,一劍削下了梁稟的頭顱,讓人裹上石灰存好,再派人給宰相府上送過去。

    是夜,城內實施宵禁,一股無形的壓力在行進路人的頭上盤旋。

    黑夜,一條火光長龍蜿蜒而至,敲開了相府大門,火光中人頭攢動,一個個面目猙獰,俱都刀劍出鞘。

    「你們是誰!竟敢擅闖王府!這是什麼.....」

    家丁見到一顆圓滾滾的東西拋到自己手上,定睛一看,嚇得三魂跑了兩魂,大叫一聲跌倒在地,隨之而來的是一柄長刀斬斷了他的脖子。一群禁軍蜂擁而入,見人就殺,見女就搶,一隊騎士衝入相府手中火把高高拋向閣樓,點燃了整棟建築。

    火焰和濃煙俱起,不少樓裡的人來不及跑出就大火和濃煙所吞噬,一名身披鱗甲的武將叫道:「梁稟通敵賣國,家中無論老幼全部帶走,其餘人等格殺勿論!」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4
第19章 計謀下慘劇

     一棟木樓在大火中轟然倒塌,火光下馬嘶人喊,映出一副修羅地獄般的場景,蜂擁而來的禁軍此刻更加像是一群殘忍的劫匪,毫無紀律可言,相府中的家丁丫鬟只是普通再普通不過的人,哪裡見識過這樣的陣仗,驚慌失措四處亂跑。這樣一來更激起了這些軍卒的獸性。

    凡是家丁是男性,全部被一刀刀砍翻在地,而驚聲尖叫的丫鬟則成了混亂中的發洩對象,進來的兵卒足有數百人,燒殺當中,總有四五成群的禁軍士卒抗起一兩個漂亮的丫鬟找處空地便開始撕衣解帶。

    帶兵的管制,不是沒有呵斥,只是局勢已經失去控制,這幫士卒其實有來歷的,原本京城守衛宮城的禁軍只有兩萬人,濮王為了更好的掌握禁軍所以抽調了一萬多邊軍、郡兵組成的一股新力量糅合進去。

    只是這幫人本來大多都是兵油子,或者有門路的,知道此次抽調進入的是禁軍,所以進來的大多都是爛到根子裡的人。

    既然無法壓制,就讓新晉的禁軍營指揮使自己頭痛去吧,隨即那名管制大聲招呼士卒嚴禁對梁家罪人施暴,只需將這些人清理出來帶走。

    陡然間,一處火光炸開,燃著火星的碎木紛飛,一個身影被突然挑飛了起來,砸在那名管制腳邊不遠。掉下來的人是一名禁軍士卒,口吐血跡眼看已經不行了,胸口被洞穿出拳頭大的傷口,血止不住的流。

    一個身影從正前面竄了出來,飛奔的腳步踩著青磚地面『噠噠』的響,那管制下意識的舉起刀想去格擋,一柄帶著污血的槍頭已經殺了過來。

    「我要殺了你們!納命來!」

    噗嗤,管制悶哼一聲,雙眼一瞪,看清那人二十來歲,相貌與那通敵賣國的梁稟何其相似,隨即視線一晃一黑,只覺得嘴裡一涼,再無知覺。

    梁元垂虎目含淚,極快的從那看上去像個小頭目嘴裡抽出槍頭,呸了一聲,提槍連掃數人,一槍一個窟窿的捅下去,一會兒功夫死在槍下也有十個之數。

    其餘禁軍此刻也注意到了凶悍的此人,其中盔甲醒目的將領從另一處趕了過來,此人面目黝黑,一雙倒三眼,面目猙獰凶惡的盯死了梁元垂。

    胯下那匹駿馬,喘了喘粗氣,馬蹄使勁的泡了下地,不耐煩的在原地踏步。那指揮使一展披風,冷冷笑了笑,「想不到一輩子文骨的梁稟居然會有一個武夫般的兒子,他不是瞧不起武人嗎?說什麼武人亂國,我呸,你家老傢伙通敵之事,你可知曉?」

    「放你娘的狗屁!」梁元垂將槍身死死捏住,雙目通紅的叫道:「我阿爹乃是兩朝重臣,定是你等陷害忠良,快說,我阿爹在哪兒?」

    不知哪個士卒又把踩的污穢的人頭撿了過來,扔到了梁元垂腳下,那指揮使冷笑道:「你阿爹不就在你腳下嗎,好好父子團聚吧。」

    隨即一招手,「圍上去,給我殺了他。」

    「阿爹!」梁元垂抱住頭顱,悲聲怒吼,一柄長刀砍來,當下側過腦袋,將髮髻削斷,頓時成個人披頭散髮。

    躲過一擊,梁元垂脫去衣衫將梁稟的人頭包裹住系在腰上,搶起地上的長槍,整個身影一躍而起,槍尖凌空朝下對著圍過來的三個士卒就是猛戳,那三人頓時額頭被開了瓢,**噴了一臉。

    當下樑元垂也不拖延,跳出被包圍的圈子,游離在外,將一個個衝過來的士卒一一點翻在地上,此時那名指揮使怒喝一聲,「退開!」

    便雙腿一夾馬腹,挺槍衝殺過來,白蠟槍桿空中打了一個弧形,冷森森槍頭猛然再次加力,帶著一道殘影,掃了過去。

    呯的一下,兩隻槍身碰撞,梁元垂被藉著馬力的將領硬生生的擊退數步,雙臂頓時一麻,肌肉微微顫抖,他清楚自己剛剛殺了十多人,又硬吃了一記對方的衝擊力,此時有點力竭了。梁元垂看了一眼被禁軍從四面搜捕出來的家人,知道如果再留下來,必然會被要挾,思慮一轉,轉身就逃開。

    怎奈身後那將領不願看到煮熟的鴨子飛走,再次催動馬匹,追了過來,隨行而來的還有幾名騎士,個個身手了得之輩。

    「想走?把命留下來!」

    一名騎士掏出一柄流星錘,雙目瞄準了對方,錘頭在轉了幾轉,剛準備出手,突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其餘騎士察覺動靜,回頭一看,只見那身影身高體胖,卻靈敏的從半空飛下,一掌就將戴著鐵盔的騎卒拍死。兩名騎卒立即調轉馬頭揮刀朝那黑衣沖砍過去,只見那人在馬背上向前一趴,兩柄刀鋒從他背身擦過,錯馬的那一瞬間,黑衣人雙臂伸出,猶如大鵝撲翅,雙掌全力印在那倆騎卒腹部,將他們衝勢止在了馬背上,倒飛了回去。

    黑衣人一踩馬背,凌空而起,朝著地上的士卒,嘭的一下,一掌擊碎額頭。而另一人同樣挨了一掌,躺下便不再動彈。

    此時,那指揮使眼見追不上樑元垂,手下跟來的騎卒已死傷殆盡,不由高喝趕過來禁軍步卒將這倆人圍殺。黑衣人掃了一眼蜂擁而來的士兵,以及後面隱藏起來的弓手,不由暗罵一聲,朝那指揮使衝過去。

    那指揮使知道遇到高手,連忙雙手持槍,一記簡單的平刺,隨後白蠟桿一擺,槍頭如同毒蛇吐舌,朝黑衣人紮了過去,端的陰險。

    黑衣人身形微晃,彷彿空中借力一般,平平左移了些許,躲開了槍尖,陡然伸手一把將槍身捏住半截,猛的一拉將那將領憑空拽下馬來,兩人同時一落地,黑衣人身形加速,欺身上去就照著那人胸口一掌,再次將人轟飛。

    縱身一跳騎上戰馬,一拉韁繩朝梁元垂追過去,追到後花園假山處,叫道:「小子,別跑了,灑家是來救你的。」

    梁元垂眼裡閃過驚訝,「公公?」

    「憑多廢話,速度跟來!」說完,也下了馬,提著梁元垂縱氣跳上了假山越到涼亭上,再到最近的房頂,一路踩著瓦片在禁軍的咒罵下跑出了相府,逃到後面的樹林裡。

    倆人跑了一陣,見追兵還未到,趁此機會歇了歇,梁元垂雙手抱拳道:「謝公公救命之恩,只是如今元垂再已無家,無法報答公公恩情了。」

    「別謝咱家。」海大福拉下面罩,露出白白胖胖的臉,「要謝就謝皇上和白公公,今日濮王在垂拱殿大鬧一場,殺得人頭滾滾,就連梁相也難逃厄運,陛下畢竟年齡小,被嚇懵了,根本無法阻止隻手遮天的濮王,所以事情一休,白公公便排咱家過來救人,能救幾個算幾個,可惜咱家過來時,已經是人間慘劇了。咱家有負皇上的囑託。」

    海大福說的悲傷,剛經歷慘劇大變的梁元垂自然聽的落淚,抱著腰間繫著的頭顱失聲痛哭。突然林子裡一陣驚鳥亂飛,海大福朝上方一瞧,警惕道:「何方朋友,不如下來一聚。」

    聞言,梁元垂頓時抓住長槍貼在海大富身後警惕盯著每一處。

    這時一道女子風鈴般的笑聲在林間徘徊,一抹白色從倆人眼前滑過,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又消失在黑幕裡,當下海大福心裡驚詫,莫不是還遇上魑魅魍魎的鬼類?

    眨眼的功夫,倆人隱約看到一個身披薄紗蒙面的女子赤著腳裸,婀娜輕盈走在鬆軟的枯葉上,帶著一種鬼魅般的吸引力,那女子開口,頓時如春風拂面,「告訴你們那小公公,他說的,奴家同意了。」

    隨即,又擲來一物,海大福伸手接住,攤開一看,卻是一枚銅製的虎頭。梁元垂驚訝道:「虎符!」

    海大福原本還存有和這女子一比高下的心思,但聽到虎符兩字就知道此事幹係重大,連忙拱手施禮,再抬頭時,那女子悄然無息的離開了。

    「小子,想不想為你家老小報仇?想的話就跟灑家離開這裡。」海大富貼身藏好銅製虎頭。

    梁元垂狠狠點頭,「如能親手報仇,願做牛做馬。」

    海大福欣賞的看他一眼,也不再多話,連擊朝著一頭方向縱身而去,梁元垂拔腿狂奔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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