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幻想] 廠公 作者:一語破春風(已完成)

 
Babcorn 2017-3-27 13:34: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1 232866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8
第40章 撿相公(求推薦,求收藏!)

     PS:求推薦票啊!

    浪花平復....水面又歸於初始。

    黑衣太監一振繡袍,快速移到橋邊往下探找,水面哪裡還有人影。他皺了會兒眉頭,起疑道:「莫不是借河水遁走了?也不對,那小子明明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應該做不了假才對。」隨即又沿著河岸走了一段,這才確信對方可能已經沉入河底淹死了。

    「可惜那一身奇怪的內功了,不過你可別怨咱家。」

    黑衣太監面朝著河水輕快道:「誰叫你這兔崽子違背太祖令呢,咱家不殺你都不行了。」

    說完,轉身正欲離開,邁出的腳還沒放下,整個身子猛然一顫,右臂哆嗦的厲害,黑衣太監連忙將袖口往上一拉,只見一條烏黑,正沿著經絡攀爬上了肩膀,那烏黑當中隱隱散發一種惡臭,就像是屍體腐爛的臭味。那太監心裡頓時一驚,「這小雜種的內功裡居然有毒?」

    當即,他不敢大意,連忙運起深厚的內力將毒氣壓制住,他想光是用內功逼毒時間太慢,或許內宅裡的解毒丸配合內力應該能快速清除掉這股內力催生的毒功,於是一咬牙,縱身一跳朝開封府方向趕過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黑夜當中。

    只留下,依舊流淌的河水,一起一伏,緩緩向南。

    ..........

    .........

    寬大的河流,日夜流淌著,成群的鴨子在河邊恬靜的曬著明媚的陽光,或跳入河裡歡快的暢遊,時而從水草裡啄起一條小魚吃下肚裡,得意的嘎嘎叫上幾聲,像是在向其他鴨子得意的炫耀。

    河岸不遠有條小道,泥濘不堪,周圍又是丘陵圍繞,如果不是這裡水草茂盛,估計連放鴨子的人也不會來這裡,泥濘的小路上,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遠遠而來,走近了才聽到他們之間在說著話。

    「爺爺......鴨子好像游到那邊去了,惜福好像聽到了。」

    「嗯。」

    「爺爺?惜福好像看見鴨子們了。」

    「嗯?」

    矮小的身影此時微微抬起頭,卻是一個柱著枴杖的小老頭,渾身上下衣衫襤褸,目光渾濁的看著那群鴨子正歡快的嬉戲,便又埋下腦袋,好像多抬一下頭就會把他所有力氣都會使耗掉一樣。

    而他身旁的高個子,竟是個女子,臉上髒兮兮的,頭髮蓬亂,身上麻衣佈滿了疤,腳下那雙麻鞋,也早已爛的不成樣子,鞋頭那裡更是破了一個大洞,一根腳趾頭俏皮的探出頭來,四處張望。

    此刻女子臉上露著痴痴笑容,眼睛眯成了月牙,興高采烈的指著鴨群,飛快的衝了過去,舞著手裡一根細棍不停的吆喝,將那十多二十隻鴨子熟練的趕上岸,應該是要驅趕著回家了。

    「惜福啊,慢點走,日頭還早呢。」小老頭腿腳不利索,走的極慢。

    叫惜福的女子停下來等他,手裡舞著細棍,帶著喜悅的情緒,叫道:「爺爺你走的太慢了,鴨子等會兒又要跑了。」

    「這就來,這就來了。」小老頭駝著背,埋頭走了幾步,忽然停了下來,渾濁的眼角一花,好像看到水草旁邊有花花綠綠的東西在起伏,驚異之下,他叫過孫女,「惜福啊,來一下,這裡好像有東西,爺爺眼睛不好,你過來看看。」

    女子歪著腦袋,像是在理解話裡的內容,但腳下沒停就走到了老人身旁,她往老頭指著的地方看去,愣了愣,聲音緩慢道:「好像....是一件衣服....」

    「衣服?」小老頭蹲下來用當作枴杖的木棒去捅了一下,驚道:「你這傻女子,分明就是一個人,快快把他撈起來,看看還有沒有氣兒。」

    「哎,好的。」惜福傻愣了一下,立即就把腳上的破鞋取下來放好,赤著髒髒的腳就插下水草裡,扯著花花綠綠的衣服就往岸上拖,到了岸邊,一屁股坐在河岸上,喘氣道:「好重啊,爺爺,這人為什麼會在水裡?他是在洗澡嗎?」

    「瓜女子喲。」小老頭搖著頭嘆口氣湊到那拖上來的人面前,隔著一個鼻子的距離仔細的打量,嘆道:「好俊兒的小哥,不知死沒死。」

    說著,摸了摸下心窩,又捏了捏脈搏,片刻後,他眼睛頓時一亮,趕緊道:「傻惜福,快把他背回去,他還沒死。」

    惜福搖頭道:「不,我背他了,鴨子怎麼辦?」

    小老頭將枴杖用力在地面砸了一下,使勁抬起低垂的蒼老白髮,「鴨子認門兒,天黑了自然曉得回去,你不是一直想嫁人嗎?這就是將來的相公,看看長的多俊兒,這可是老天賜給你的如意郎君。」

    那叫惜福的傻女子,眉眼一開,露出缺兩顆牙的嘴,笑道:「好呀好呀!惜福也有相公了!我要把他背回家,告訴爹娘去。」隨即將細棍一丟,鴨子也不管了,飛快將破鞋穿好,將地上昏迷的小相公背在了背上,風一般的往家裡跑。

    小老頭也是一臉希冀看著自己傻孫女,慢騰騰的柱木棍往村裡走去,邊走邊驅趕鴨子,只是聲音多了幾分嘶啞。

    ......

    ......

    白慕秋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醒來,只是稍微恢復了一點知覺後,就感覺自己在水裡蕩啊蕩啊,不知道隨著河水飄到什麼地方,直到察覺自己被人救了起來,迷糊中聽到了有人說話,依稀聽到了有人在說:「相公......」過了一會兒又聽到」....太監....」的字樣,甚至隱約間還聽到「拜堂」等等,在黑暗的意識裡,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吧,在做一段模糊不清的夢。

    可直到他慢慢醒轉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或許不是在夢境裡。

    一個髒兮兮女子,趴在床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只見她張開少了兩顆牙齒的嘴,略帶羞澀的喊了一聲:「相公。」

    白慕秋瞳孔一縮,就像被蛇咬了一般,當即就從破爛的木板床上坐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8
第41章 惜福(二更求票)

     這一坐,頓時全是劇痛,四肢癱軟,又重重的倒了回去,無力的晃動眼睛看著陌生的周圍,以及一個蓬頭垢臉的女人,腦子裡空白一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那句『相公』簡直太過驚悚。

    而剛剛猛然一動,好像岔氣了,身體像是屍體一樣毫無知覺,動也動不了,只得看著那蓬頭垢面的女人在給他擦著身子,擦完以後又將他被子壓好,才高高興興的端著木盆走了出去。此刻白慕秋才轉醒過來,可沒過一會兒,又精疲力盡的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又是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隱約聽到有腳步聲響起在外面,然後吱嘎一聲,像是老舊的木門被打開,又關上,似乎是有人進來了,緊接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脫衣。

    白慕秋意識模糊,全身動彈不得,眼皮很重,只能微微眯出一條縫來,屋裡昏暗,看不見什麼東西,只能看到床邊有身影在晃動,跟著就撲了上來,鑽進了單薄的被子裡,滾熱的軀體和他緊緊貼在一起,白慕秋能感覺出應該是早先看到過的那個髒髒的女人,而且還帶這一股常年不洗澡的臭氣。

    「惜福有相公..了...爹娘為什麼還沒回來,惜福有相公了......他們一定會高興的......」那女人忽然呢喃一聲,過了一會兒,微微傳出鼾聲,應該是睡著了。

    白慕秋想要將她推開是不可能的,自己現在就像一具植物人,只能仍她四肢緊緊纏著,沒讓他多想,意識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

    .....

    「叮咚!宿主完成『撥亂反正』任務!獎勵一萬因果點,檢測到點數足夠連升兩級,是否升級?倒計時十秒開始!」

    ....

    「五」

    「四」

    ....

    「一」

    「叮咚!宿主選擇默認升級,2級需要一千因果點,3級需要七千因果點,共計:八千因果點扣除,2級開設因果點屬性強化、武器裝備系統;3級開設武功融合系統、進修系統。介紹完畢,現在開始升級!」

    ....

    「叮咚!升級中,檢測到宿主身體嚴重受損,內力混亂,將暫時接管自主權,並將因果點加入體質屬性,來暫時壓制傷勢,請宿主盡快找到方法醫治,否則時間一長,將造成永久性損傷。」

    系統在提示這幾段話的時候,白慕秋仍舊沉睡著,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待到第二天清晨醒來時,身側空空如也,昨晚的女人不知去了哪兒,不自覺間,白慕秋無意動彈了手指,竟然發現自己可以動彈了,於是試著活動一下四肢,雖然還很僵硬,但確實沒有了昨天那般撕裂的疼痛,心裡暗道:難道是系統幫忙修復的?

    在腦海中默默喚了一聲,發現系統並沒有任何反應,也查看不到系統留下的信息,沒辦法之下,他決定還是先離開這裡為妙,於是艱難的下床蹣跚走了兩步,便累的氣喘吁吁,肚子非常的飢餓,渾身乏力不說,連內力都無法提起。

    當他花了一點時間才走到屋子中間,正要去開門,就見堂中貼在一個紅色的『喜』字,下面破爛掉色的案桌上,還擺著一個瓦罐,罐子裡填著土,上面插著一支燃過了的香,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狂跳,響起昏迷中聽到的拜堂字眼,渾身雞皮疙瘩就起來了,莫非被人趁著昏迷的時候,強行拜堂了?

    天哪!白慕秋感覺太過荒唐了,渾身滿是不自在,甚至是非常的抗拒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尤其是對象還是一個邋遢的怪女子。

    當即也不在猶豫,一下拉開木門就衝了出去,結果腳下踉蹌不穩,絆在門檻上,直接摔了滾兒,頓時頭昏眼花躺地下好半天緩不過氣,就在這時一個老頭皺著眉,湊到他面前,渾濁的眼睛看著他,幾乎快沒牙的嘴蠕動著說:「你醒啦?」

    「是....是的....」白慕秋捏著老頭遞過來的棍子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只見老頭兒從外面的破爛的土胚灶頭上盛過一碗湯遞過來。白慕秋皺著眉,看著髒兮兮的碗,就覺得倒胃口,可聞到碗裡濃濃的肉香,就忍不住嚥下一口唾沫,片刻後,立刻搶在手裡不顧滾燙一口氣將那碗肉湯喝的乾乾淨淨,滾熱下肚,渾身上下頓時透著一股暖意,稍稍有點力氣回來了。

    放下湯碗沒多久,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破爛的院落外,走來一個輕快的身影,白慕秋眼睛一眯,他看的清楚,是那個邋遢的女子,此刻正抱著一堆柴火過來,明顯臉要比那次見到要干淨了一點,但依舊挺髒的,而且還很粗燥,不像宮內那些侍女那般白******子抱著柴禾一邊走,一邊朝這邊尋找,終於在門檻上看到坐著的白慕秋,缺倆顆牙的嘴頓時露出一副憨憨的笑容,腳步更加輕快,還不忘喊了一聲:「相公....」

    聽的白慕秋頓時毛孔都豎了起來,差點把手裡的碗拿捏不住掉地上。

    「那是你娘子.....你們拜過堂了。」

    老頭從他手裡拿過碗,慢騰騰的放回灶頭上。

    白慕秋哭笑不得,往日那般毒蛇心腸此時卻是使不出來,畢竟對方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無奈說道:「老丈,應該是你給灑家換的衣服,該知道咱家是宮裡的宦官,伺候皇上的。」

    老頭擺擺手,打斷了白慕秋的話。

    他又坐了回來,渾濁的眼睛看向在柴堆那邊堆砌柴禾的女子,說道:「老朽知道.......但也無妨......丫頭小名叫惜福.....原來是大名的.....可後來.......就沒叫了......惜福九歲的時候,她爹娘還是在的。」

    說到這裡,老人歇了一會兒,又道:「有一年,賊人進村裡殺人搶錢搶糧,還有搶女人.....惜福被藏了起來,而她娘性子比較烈......抵死不從,惜福她爹在賊人來的時候......就被打死了。那些賊人於是就一擁而上做了禽獸的事,後來賊人走了,惜福她娘也死了....一把刀從她嘴裡插進去.....死的淒慘無比。而這一切

    慘劇,被惜福全部看在眼裡......後來被我找到以後.....她就變的有些痴痴傻傻......原本村裡......還有些人的.....如今年青的....都去了城裡找活計,眼界也高了,誰願意娶一個傻婆娘......老一些的,我怕到時候,他先走了,又留惜福這個苦命的丫頭一個人孤苦伶仃過活。」

    老頭抹了一把眼淚,道:「所以,你是宦官不要緊,只要你能讓惜福生活無憂,讓她快樂的活下去就行,你也看到了,老朽這把年紀,也活不了幾年。」

    說半天,那個女子是一個瘋子。

    白慕秋默然的看著快樂走過來的女子,蹲在他面前,脆生生開口叫了一聲:「相公。」又對老頭道:「爺爺,為什麼爹娘出去那麼久還沒回來,惜福想要告訴他們,惜福有相公了。」

    「快回來了,快回來。」

    老頭摩挲著孫女亂糟糟的頭髮,「咱不能委屈了新姑爺,快去把鍋裡的鴨肉取出來。」

    「爺爺?你不是說等鴨子長大的時候,爹娘就回來嗎?為什麼現在就殺它。」

    惜福委屈的說道:「那爹娘還會回來嗎?」

    「會得,不是還有很多鴨子等著長大嗎?」老頭兒如同老樹皮的臉拉開,笑道:「不許偷吃。」

    那女子髒兮兮的臉轉過來,腮幫兩邊鼓鼓的兩坨,一邊咀嚼著,一邊搖頭。

    PS:我覺得,《廠公》不能光有陰謀詭計,打打殺殺,有時候需要人性的地方來填補一些空白,讓它變得圓潤,甚至形形色色,就像一個真實的世界。你們說對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8
第42章 倔犟

     嘩啦一聲

    趙吉長袖一掃,將玉硯、精美花紋的瓷器拋飛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他怒氣未消,虛指地上趴伏的倆人,怒喝道:「人不見了?為什麼不是你不見了?啊,朕真想拔了你的皮!如果不是梁元垂重傷,朕也想拔了他的皮。」

    趴地上的正是金九,以及被殃及池魚的高斷年,倆人都是江湖草莽出身,不善言辭,如今到了這份上,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氣的小皇帝更加暴跳如雷。

    等趙吉發了一通脾氣後,屹立在旁的胖太監低首說道:「陛下莫要氣壞了龍體,白公公能夠撥亂反正,自然是有大福報的人,奴婢堅信公公吉人自有天相。」

    「老身以為,海公公說的不無道理。」紅珊瑚屏風後面,太后早已坐那裡多時,她說道:「眼下,陛下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安穩下面那些惶惶不安的大小臣子才是如今最為重要的,陛下莫要忘了事情緩急。」

    趙吉坐回到龍椅,說道:「你們不會理解朕的心情,朕在危難之際,是小寧子鼓舞朕,盡心盡力為朕出謀劃策才有如今局面,他失蹤也是為了朕的事情而奔波出的意外,你們讓朕心裡如何不氣?如何不急?」

    「陛下,或許不是意外。」海大福上前半步道:「奴婢私下裡詢問過金九,依據他的描述,那出事的橋上,橋墩悉數炸裂,奴婢懷疑乃是內功所為。據奴婢對白公公的武功瞭解,他的金剛童子功已堪堪進入大圓滿之境,且內力剛猛,那些橋墩應該是白公公與人廝殺時造成的。」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橋上既無血跡,又無屍首,說明白公公下落有二,其一,白公公被人擄走;其二,白公公與那人廝殺,負傷藉著河道逃走。」

    趙吉猛的起身,走到玉階前,說道:「不管負傷也好,逃走也好,朕都要見到小寧子,活要人,死要見屍。海大富聽令。」

    「奴婢在。」

    「依你之前的功勞,升你為御直器班統領,帶著朕的御前侍衛速往相州查找小寧子下路,若有阻礙便宜行事。」趙吉狠狠砸了一下桌面,繼而又宣佈道:「金九、高斷年聽令。」

    「草民在。」他倆目前還無官身,所以只得這樣自稱道。

    趙吉怒目喝道:「著你二人戴罪立功,速往相州與海公公同行,抽調原河間降軍就是將整個相州翻一遍也要給朕找到,找不到就不要回來見朕。」

    三人聞言,伏身拜倒,「一定完成陛下囑託,定不負聖望。」

    言畢,見小皇帝揮了揮衣袖,便起身退了出去。見三人走時,太后尚虞拖著長擺從後屏走出來,丹唇輕啟,皺眉道:「皇兒今日是否有些不妥,抽調降軍會不會再次激起嘩變?而且為了一個小太監,未免小題大做了一些。」

    「母后,你….你不懂的。」趙吉嘆了一口氣,「母后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朕還想在御書房多坐一會兒。」

    見趙吉不願多說,尚虞也無可奈何,如今的小皇帝初掌大權,正是心火旺盛的時候,宮裡有不少曾經為難過他的太監、侍女被砍殺,就連自己慈明宮當差的從二品帶班公公衛福來,也被殺的乾淨。

    也罷,皇權是他趙家的,自己不好多問,太后尚虞有些失落的出了御書房回慈明宮而去。

    待人都走後,趙吉背靠在龍椅上,喃喃道:「小寧子,朕欠你一個承諾還沒兌現,可要活著回來見朕啊。」

    ………

    ………

    已過了幾日,白慕秋能走的遠一些了,便柱著一根木棍與老頭兒一起在村裡慢慢走著,倆人腳步緩慢,卻也顯得相得益彰。

    這村子之中,到處能見殘垣斷壁、破屋爛門,土胚混合木片搭制的牆壁在很少人打理下,經過風雨的沖刷,露出裡面的那一層,再有土蜂在上面築巢,顯得更加破爛不堪,或許也是村裡經歷了一次賊人洗劫後的結果吧,也或許大多青壯出門找另外的活法,導致他走了一圈也沒見著幾個人,就算見著的也是半隻腳踏入泥土的老人、老婦。

    身邊的老頭兒姓陳,如今在村裡走上一圈,逢人便說:「這是我家姑爺,咋樣?長的俊不俊?」

    如果聽到別人稱讚幾句,那老臉頓時樂開花來。

    這時,前面迎面過來一個三、四十歲的乾瘦漢子,下巴一搓短鬚,頭髮簪節發乾且很髒,左眼上的眉毛斷了一截,白慕秋看上一眼便知道是鄉野閒散漢,換句話說就是那種不務正業,整天偷雞摸狗的那種人。

    「喲,陳老漢,你家侄子啊。」那人走近了,便一副嬉皮笑臉。

    陳老漢頸椎有問題,不便抬頭,邊走邊說:「少這裡閒言碎語,這是我家的姑爺,拜過堂的。」

    那閒散漢道:「誰不知你家姑娘腦子有問題,早先俺給你說過,不如就送去俺當個老婆,你還不肯,回頭你就找了一個這麼小雞崽子,看看走路都要用木棍柱著,嘿嘿,他晚上吃的消麼?要麼,老子晚上來幫幫忙?」

    白慕秋微微皺眉,但很快又蘇展開,自己內力出了岔子,能不動手最好,否則怎能讓一個潑皮在自己囂張。

    「嘿,看看你家小雞崽子聽到了都不敢開腔。」閒散漢取笑了幾句,忽然眼珠子一轉,便住嘴不說了,一溜煙朝他們身後跑走。

    「小寧啊,別理他,這個人就是無賴光棍,上一次叫我將惜福送給他當老婆,我不肯,就砸了我脖子,這人要不得。」陳老頭歇口氣又說道:「記得,以前聽人說過,這人原先有老婆,後來賭輸了錢,便把老婆給賣給了欄舍抵債,要是把惜福嫁給他才是害了她呢。」

    陳老頭說著,停下來看看身後,發現白慕秋在往回走,不由叫道:「小寧啊,不走啦?飯還沒好呢,再走走,回來時辰剛剛好。」

    「咱家有點事兒忘記了,先回去。」白慕秋眼裡閃著寒光,雖然柱著木棍,但腳下卻不慢。

    「哦,那我再走走。」

    陳老頭渾濁的眼睛很快就看不見了,便轉頭又繼續往前走。

    ……..

    破爛的房舍下,惜福抱著膝蓋坐在地上,看著灶裡火,搖搖晃晃不知哼著什麼,這時一個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攆的鴨子四處亂跑,惜福抬頭看了一眼,傻傻叫了一聲:「這是我家,你是誰啊。」

    那人半截眉毛一挑,扭著脖子四下看到無人,便淫1邪的一笑,衝過去把惜福抗了起來扔到屋簷下,像是等不及了一樣,就去解她的褲子。

    惜福自然是不肯的,雙手雙腿不停的踢打他,叫道:「我是有相公的……我是有相公的女人……走開…..走開…..」

    嚷著,還用嘴去咬,結果換來一記耳光,打的臉側紅腫。

    那閒散漢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嬉笑道:「你那小相公弱的跟雞崽子似得,不如跟了俺吧,保證你從未有過的快活。」

    「走開….惜福是有相公的…..」或許是嘴角疼痛,女子只能半張著嘴叫道,一隻手捂著自己胸口,一隻手死死提著褲帶不松開。

    那閒散漢累的一頭汗也沒解開,正想毆打她一頓,不經意間看到旁邊一張木凳上放著一塊漆黑的牌子,眼睛頓時放光,衝過去抓在手裡一看,只見上面刻了一頭惡犬,另一面刻著一隻雄鷹。

    他不知是什麼意思,但掂在手裡重量還不輕,應該能換幾個錢來耍耍。正要揣進懷裡,惜福一把抓住他手腕,瘋了一般又抓又扯,口中不停的說:「那是我相公的…...不能拿走!那是惜福相公的……還給我…..」

    閒散漢看到女子胸前抖動的飽滿,色心又起,靈機一動便說:「行啊,那你把衣裳揭開讓俺看看,就還你。」

    惜福不肯,就是一個勁兒的抓扯,眼裡全是倔犟。

    「瘋婆子。」閒散漢一腳將她蹬倒,就要走。

    「把相公的東西還給我…..」惜福從地上爬起來,撲上去抱住他大腿就是使勁一咬。

    「啊!」

    那人吃痛大叫一聲,當即暴怒扯住女子頭髮就往屋裡拖,「老子今天非上了不可,敢咬俺!」

    「我想你該放開她了。」

    忽然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來,「還有你手裡的東西也該還給我。」

    閒散漢回頭一看,竟是那路上碰到的陳家新姑爺。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8
第43章 時機

     PS:今日第一更

    「原來是陳家的新姑爺啊。」

    不知是不是被人當場發現有點尷尬,閒散漢低頭揉了下鼻子,隨即又嬉皮笑臉的將手裡令牌掂量一下,「最近老哥賭輸了一筆錢,被人追的躲到鄉下來了,俺看你這東西模樣有點意思,尋思著能換點錢耍耍,不如就送給老哥吧。」

    「行啊!」

    閒散漢聞言一愣,不由得意,眼珠子滑溜溜的一轉,看向地上的女子,「你看你這體弱多病的身子骨,肯定也不好使,要不老哥也行行好一起幫你把這事兒也一起辦了吧,省得你累出病來。」

    「行啊!」

    「嘿嘿!你這人真是豁達!」閒散漢舔了下嘴皮,搓著手心,對惜福道:「傻婆娘,你家相公真是個豁達的人,你可挑了一個好夫婿啊,來來讓俺摸一下,你也學學小相公做個豁達的人.....」

    「相公......」惜福往後一蹬,眼裡透著恐懼。

    閒散漢淫1笑著撲了上去,與惜福扭成一團。

    「...惜福有相公的....他來了的....」

    閒散漢奮力撕扯身下傻女人的褲帶,嘿笑道:「你家男人都把你送給俺了,乾脆就叫俺相公吧。」

    白慕秋面無表情走了過去,那閒散漢感覺背後有人,警惕的往後看,「你想幹什麼?滾遠一點!」

    「啊!」

    陡然間,惜福趁機會張嘴又咬在那人的腿上不撒口,吱吱嗚嗚迷糊叫道:「相公...快走....走啊...」

    「瘋婆子,給俺死開。」

    閒散漢抬起一腳踢開她,轉頭就朝白慕秋吼道:「先打了你!」

    拳頭揮過去,卻被看似病弱的陳家姑爺,微微偏頭給躲開了,霎時,他手裡那根木棍往上一翹,棍身直接跳起來扇在閒散漢的褲襠上。

    頓時那鑽心的劇痛,讓閒散漢捂著褲襠原地蹦的老高,憋紅臉嚷道:「你這個小雜種,俺要殺了你!」說著,就撲了上來。

    就算白慕秋內力不能用,可武功招式還在,而且對方僅僅只是一個略通打架的地痞無賴而已。面無表情下,伸出兩指,一招『鴻蒙悟道』的指力,適時宜戳在那人肋骨上,閒散漢拳頭還沒打下去,渾身就僵住了,臉色隨即由紅轉青,殺豬般嚎叫一聲倒在地上打滾。

    「殺人啦!陳家姑爺殺人啦!」

    「快來人啊,痛煞俺了,有人要殺俺。」

    .....

    白慕秋很是無語的看著地上打滾撒潑的閒散漢,果然無賴就是無賴,藉著機會就敢無理取鬧。被他叫的煩了,心下殺心大起,手裡的木棍使勁一捏,抬手便對著他眼眶戳過去。

    那人頓時大驚,眼看到木尖臨到眼前,當即嚇得收住了嘴,殺豬般的嚎叫戈然而止,可木棍卻堪堪就停留在眼前便停住了,於是趁機就地一滾撒腿就往外跑,褲襠濕了一大片也渾然不覺,口裡還叫囂道:「小雜種,你給俺等著,俺這就是叫人打死你。」

    白慕秋吞了一口唾沫,額頭全是白毛汗,頹然一下軟弱無力倒坐到地上,拿著木棍的手臂不停的哆嗦,剛剛他本想直接將那無賴殺了,可一用勁兒,牽動了內力,渾身頓時撕裂般劇痛,要不是忍住,如果讓那無賴看出名堂,指不定今天這事兒就朝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了。

    「難怪電視裡常演,受了內傷的高手一般都儘量不動手,看來有些還是挺合理的。」白慕秋掙扎幾下沒起來,索性就坐地上休息,試著調理內氣。

    屋簷下的傻女子腫了半張臉,爬到白慕秋身旁,也不說話,髒兮兮的手在他身上來回摸索,像是在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惜福...你.....為什麼不躲開....還要撲上去咬他,不怕他打你嗎?」

    惜福在地上撿起那塊漆黑令牌,拿在手裡,傻笑道:「因為...相公的東西啊....娘說....家裡的東西....不能隨便給外人.....」

    看著她傻傻的模樣,傻傻的語氣,忽然間白慕秋心裡面一根弦,像是被撥動了一下,伸手在她亂糟糟的頭髮上摸摸,又看著她高高紅腫的臉,「臉....疼麼?」

    惜福搖搖頭,傻笑起來,露出微微有些發黃的牙齒。白慕秋看著她缺少的兩顆牙,忽然想起那無賴打過陳老頭,便問道:「這兩顆牙怎麼掉的?是那人以前打的嗎?」

    「是他打的,不過現在已經不疼了。」惜福忽然哎呀叫了一聲,著急的衝到灶頭前,使勁的撥弄裡面的火堆,「火要沒了,菜也燒沒了。」

    她揭開木頭蓋子,拿一塊木片往裡剷起一對綠糊糊的菜葉子裝進碗裡,拍著胸脯,高興叫道:「還好...還好....可以吃....我們等爺爺回來...」

    「我..我要去放鴨子了。」惜福端著碗想了想,便放了下來,「鴨子長大了.....娘就快回來了....她要是見到鴨子沒長大.....又要走了....」

    白慕秋沉默的望著拿著細棍往外趕鴨的傻女子,一想到之前發生的事,眼裡的陰霾越來越重。

    ......

    晌午過去,吃了一點黏糊糊的菜葉,白慕秋柱著木棍來到村口,意外的碰見四處遊走的貨郎,那人沒見過白慕秋,在得知是陳家的姑爺後,眼裡先是閃過一絲不屑,但也恭維了幾句之後,又叮囑他道:「近幾日,白姑爺還是不要到處亂走動,這相州不太平,先是河間軍作亂被剿,現在又不知道鬧什麼幺蛾子,當兵的和捕快到處亂竄,都快把相州給掀翻天了,估計明天就掀到這裡來了。」

    白慕秋與他攀談了幾句,便道謝一聲離開。

    他回到陳老頭家裡,將那件宮袍取了出來,找一根長棍子掛上去,立在河邊上,每隔一兩時辰便慢走出來看看動靜,那貨郎如果沒有騙他的話,那些人應該是來找他的。

    所以白慕秋必須要盡快離開這裡回到宮裡,將身上的內傷盡快治好,否則拖的時間越長對他沒有半點好處,畢竟還有一個武功很厲害的黑衣太監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8
第44章 齊動

     此時過了晌午,天漸漸有些陰了。

    順著河流往上走的泥濘村道上,隱約看見一個黑點飛馳而來,稍近了一點,便聽的出有馬蹄聲相伴,而此刻,白慕秋卻是已經站在河岸兩個時辰左右。

    從遠處飛奔而來一騎,馬背上那人身著皂衣,腰繫一柄朴刀,看上去就是衙門裡的捕快,臨的近時,他便看到路中間站著一個十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子,口中不由急『籲』了一聲,拉扯韁繩停下來。

    而那高高立在河岸上的木棍第一時間吸引他的注意。只見那是一身繡著青蟒紋的宮廷袍子,雖然有不少地方破爛,但不妨礙他心裡一驚,當即掏出懷裡一張畫紙,瞪大眼睛在畫與路道上的男子仔細一對比,立刻慌了神一般翻身下馬,連滾帶爬的撲到白慕秋腳下,「白公公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小的終於把你找著了。」

    白慕秋點點頭,「怎的只有你一人。」

    那相州衙門的捕快趕緊道:「啟稟公公,海統領他們正和相州知府大人在上游河段尋找,既然找著公公,還請和卑職一道回去吧。」

    「咱家有了內傷,騎不得馬。」白慕秋擺擺手道:「你可速去喚他們過來,咱家便在這陳家村等他們來就是。」

    聞言,捕快立即一拜,便不再多說什麼,用極快的速度翻身上馬,朝原路返回,明顯奔行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上許多。

    望著飛馳離去的背影,白慕秋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相州城

    一個半截眉毛的男人,鬼頭鬼腦閃進一條暗街巷子裡,輕輕在一張木門上敲了幾下,門這時打開一條縫,露出半個人臉,好像認了一下來人後,便稍稍再打開一點,讓門外的人進來。

    「青皮啊,憑要小心點咯。」開門的人叮囑進來的人。

    這個半截眉毛的男人就是調戲惜福被白慕秋揍了一頓的閒散漢,諢號叫青皮,至於大名,估計連他自己都忘了,反正相州認識他的,都不知道其姓什麼,名什麼。

    青皮眉角一挑,捂著臉色一處青淤,不屑道:「俺這是來給鄧三爺送財了。」

    「喲,有錢了?那趕快裡面兒請了。」看門的漢子語氣頓時客氣下來,一邊將他往裡推。

    青皮得意的拍拍粗糙布料織的衣服,穿過廊道,就聽到裡面熱鬧的緊,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大廳,裡面三五張大桌,圍滿了大呼小叫,面紅耳赤的人,一個個眼裡充滿血絲叫嚷買大買小。

    走了一圈,青皮眼饞的瞧了瞧桌上開賭的骰子,一想到眼下還有正事,便收起心思趕緊往二樓跑去,樓梯口站著的倆花胳膊將他擋了下來,青皮賠著笑臉,道:「兩位大哥,給三爺通報一聲,就說青皮來還債了。」

    守樓梯口的倆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冷道:「等著。」

    便上了樓,推開一間包廂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這才出來,不過後面跟著一個光頭絡腮鬍的大漢,手裡耍一對鐵膽,一副凶神惡煞的盯著青皮,道:「一貫錢交給管事的就行。」

    青皮搓搓手,諂媚道:「三爺還是威風凜凜啊,小的看的心廣神怡。這個…這個…今天小的來還債是不假,不過不是真金白銀。」

    鄧三爺恥笑道:「那就是偷了什麼值錢貨物來還了?還是拐了哪家閨女要賣錢抵債?有就拿出來吧。」

    青皮為難的左右看看,「這只能親口附耳說給三爺聽。」

    「………」鄧三爺沉吟片刻,衝他招了招手。

    「上來吧。」

    ………..

    城外,百十來個漢子輕裝出了城門,手裡提著傢伙什,一副尋仇的模樣,端的引人躲避三舍,前面一人騎著大馬,低頭詢問道:「青皮,你說那寶貝可是真的?非金非鐵亦非玉?還有老鷹和惡犬?」

    青皮狠狠的點頭,「三爺,小的那是親眼所見,親手摸過的,那東西很是奇怪,肯定是個了不得寶貝。」

    「唔,是個寶貝就行了,真如你所說不差,那一貫錢就免了,外加再送你一貫。」

    青皮大喜,連忙道謝,不由腳下步子輕快了許多。

    走了一段,鄧三爺忽然一拍腦門兒,哎呀一聲叫道:「差點忘了一件大事。」隨即,連忙調頭,又說道:「青皮啊,給你十來人先去尋那人,先把那令牌拿來,我這裡有個貴客今日辦完差事就要離開相州回SDZC縣怎的要盡地主之誼,不然江湖上說我鄧老三怠慢貴客,以後且不是讓人恥笑?」

    「什麼樣的貴客?」青皮好奇問道。

    鄧三爺擺擺手,「江湖上的事兒,就是說了,你一個潑皮也不知曉。快快帶十幾人過去,我招到了貴客就來。」

    青皮連連點頭,也不再打聽,連忙點了十數人跟自己快步朝陳家村方向過去。

    ………..

    同一時間。

    一名捕快騎馬沿著河岸邊飛報,到了一架馬車前,當即跳了下來,撲跪到地上抱拳叫道:「啟稟統領大人,卑職找到白公公了。」

    馬車車簾一掀,露出一張白胖無須的臉,尖細嘶啞的聲音說道:「可看清了?」

    「卑職看清了,而且還有宮廷侍袍。」捕快肯定道。

    這時,一個手提金瓜大錘的猛漢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叫道:「那還不趕緊帶路,萬一要是遲了,小心金爺一錘砸開你腦袋。」說完,跳上馬匹拱手道:「統領大人,咱們立即上路吧,早日找到白公公,咱們也好早日交差。」

    「是這個理。」車架內的人答應了一聲,便放下車簾。

    大漢隨即縱馬上前招呼兩岸禁軍將士,「已知白公公下落,通知河間軍暫且停下搜索,眼下眾人且隨俺一起去。」

    說完,讓捕快帶路,自己帶著一百多名禁軍騎步軍卒尾隨在後,急速追上去,一轉眼便走了上百米遠,按路程,一個半時辰內必然會趕到。

    ............

    相州城外。

    「公明哥哥,此次回去,我鄧老三不知又要過去多久才能相見,不如就我送哥哥一程吧。」

    一位皮膚黝黑,身材中等的文儒男子抱拳道:「你我二人相隔不遠,只是公明尚有官職在身,不得擅離職守,如若兄弟想念,可來鄆城尋我便是。此時,鄧三爺已送了很遠,便就此別過吧。」

    「公明哥哥見外了不是,某家正好要出城為一個兄弟討個公道,今日我那兄弟見一個物件,挺是好奇,就想借來耍耍,沒成想對方不肯,還把我兄弟給打了,這不剛好就和哥哥同路。」

    皮膚黝黑的文儒男子撫鬚道:「竟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行兇歹人?正好宋某也好去看看。」

    「哈哈,公明哥哥請!」

    隨即一行數十人一半騎馬先行,趕往所指的山村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8
第45章 惡人

     漸晚,雲層極陰,雨到底還是下下來了。

    河岸上,一點一滴雨花濺地上,也滴在白慕秋臉上,原本皺起眉頭,變的更皺了,視線在這種天氣裡變得有些模糊,彷彿天地間都侵染一層灰濛蒙的顏色。

    他的視線投過去。

    泥濘的小路盡頭,十數人影正朝這裡過來,走的很急,當他們中間一個人好像看到了白慕秋站在路旁時,便加快腳步快奔過來。

    雨點在驟然之間忽然變得非常大了,噼裡啪啦的雨落聲蓋過了周圍一切。白慕秋眼睛一眯,盯在來的十數人身上,一個個穿的花裡胡哨,手握短棍和小刀。目光最終定格在為首一人身上,正是他打跑的無賴漢。

    「武朝的地痞無賴還真講信用,說尋仇就尋仇?」

    白慕秋冷哼一聲,慢慢走到道中間,看著這群人由遠而近圍了過來,一個個不懷好意的打量著自己。

    「青皮,這就是說的肥羊?」

    「一個病秧子……」

    「打死丟河裡算了…..」

    「那瘋瘋癲癲的女人在哪兒,俺褲袋都沒系好。」

    ……

    十數人淫辭穢語講了一通,大多是說白慕秋身上的那塊令牌值多少錢,也或者說到惜福那個瘋癲痴傻的女子,便露出一副淫相,似乎想在一個痴傻的人身上尋樂,變成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嘿嘿,陳家姑爺,識相的就把那塊令牌交給俺們。」青皮抖了一下那半截眉毛,一副得意的嘴臉湊了過去,「到時候,咱兄弟幾個少操…..」

    一根木棍悄聲無影,往上一挑。

    「啊——」的一聲慘叫,在雨幕裡遠遠傳開。

    青皮臉上五官頓時扭成一團,捂著褲襠原地蹦了起來,豬嚎般淒厲慘叫,臉色憋成了紫青。其餘潑皮無賴頓時叫嚷『竟敢先動手』『打死再說』『艹他嗎的』,紛紛操起短棍短刀一窩蜂朝白慕秋湧來,河岸上頓時沸騰熱鬧起來。

    白慕秋迅速向後退了一步,渾身打濕的衣服向外嘩的一下震出不少水漬,木棍迅雷般閃電戳出去,朝著當先一人腹部就是一點,硬生生將對方頂了回去。隨即他身子一側,一根短棍擦著耳邊過來,白慕秋抓住一條不知是誰的手臂拿去擋了一下。

    頓時手骨斷裂聲,伴隨一聲痛苦幹嚎在人群中響起。

    白慕秋丟開那人彎曲的手臂,一把握住去勢已老的轟然打向自己的胳膊,身子使勁一弓,雙手向外發力,就是一記猛烈的過肩摔,將那人摔在水窪裡,濺起大量雨水。

    其餘人又沖了過來,白慕秋面無表情再次後退,不過手裡尖細木棍順勢一戳,朝水窪裡掙紮起身的那無賴漢眼眶狠狠的就是一下,大量血漿那人眼裡爆炸開,污了水窪,隨著雨勢流的更遠,乍眼一看,灰濛的世界裡,唯有這點猩紅醒目。

    剩下還有十多人卻被嚇得後退了兩步,他們畢竟只是相州城裡的地痞無懶漢,也或者替人看守收賬的打手,欺軟是他們的本性,怕硬也是本性,陡然一下,看到這一幕,倒是被嚇得夠嗆。

    「這人好狠…..」

    「點子有點扎手啊。」

    青皮既惱怒又有點膽怯,不甘叫道:「他就一個人,咱們人多,大夥一起湧上去,還怕弄不死他?」

    雨幕中,一群人面對一個柱著木棍的少年人,竟沒有一個敢上前。忽然,在少年人身後,響起一片嘎嘎聲,以及一個少女斷斷續續的吆喝聲,隨著聲音過來,再到出現,那女子淋著雨,破爛的衣服都被侵透,頭髮拖拉在兩肩,狼狽的趕鴨群從白慕秋身邊過去,快要走到村口時,好像想到了什麼,迷糊的又轉身尋了過來,視線定格在少年人身上。

    「相公啊……下雨了……淋濕會病的。」

    惜福遲疑了一下,又看到一群人和青皮,抓著趕鴨的細棍走了過來,哆哆嗦嗦擋在白慕秋前面,磕絆道:「認得你…..你們不能打惜福相公……不然我會咬你們的…..咬的會很疼…..相公….你快走…..回家藏起來…..」

    青皮看著在雨中凹凸有致的身段,嘿笑一聲:「嘿嘿,兄弟們,抓住那瘋女子,那小子自然束手就擒。」

    「那你們試試。」白慕秋柱木棍越過惜福,不過手有點微顫,想必他是強忍著撕裂般劇痛。隨即又伸手在惜福後腦上去輕輕一拍,簡單吐出倆字。「回去。」

    「不…」

    惜福害怕的渾身打抖,卻不肯走,「惜福怕相公….不見了……相公在…..惜福就在這裡等。」

    白慕秋滿含冰冷的目光,微微有些融化,「你這個…傻女人…..懂什麼!快走啊。」

    「因為你是惜福的相公啊。」女子渾身顫抖,目光卻異常堅定。

    青皮以及一群無賴漢轟然大笑起來,「真是一對傻子夫妻啊。」「不如把男的綁了,俺們輪流上了那瘋婆娘。」「到時看看那男的是什麼神情。」

    說完,一群人獰笑著撲了過來。

    白慕秋強忍劇痛,拉著惜福纖細的胳膊疾快往後退開,縱然身邊拖著一個傻女人,心裡微微有些著急,但也沒什麼用,眼下必須冷靜下來,饒是如此對面的人還是衝了過來,白慕秋驟然出手,隨即一棍掃在想要去拉惜福的那人膝蓋上,力道很大,足以打碎膝骨,那身影在雨幕裡一栽,便爬不起來了。

    可就算這樣,那人便被同伴越過,有更多的人上來,左右散開,甚至隱隱有了將後路也給堵了的趨勢,也不知他們當中誰喊了一聲「上」,這夥人便悍然一擁而上,在挨了兩棍後,層層疊疊的將行動不便的白慕秋困在了人堆裡。

    他們當中又分出幾個人,餓狗一般撲倒了傻女人,扭做一團在泥地裡打滾。

    「咬你們....不要打....我相公.....」

    惜福掙紮著,照著一個趴在自己身上的就咬了上去,咬著對方的耳朵不撒口。

    「瘋婆娘!送嘴!」一人拿著短棍扇在女子腦門上。

    驟然一下,打的惜福一陣恍惚,腦門立即留下一道紅痕,但隨後眼睛更加變得凶狠,咬的更凶,使勁的撕扯嘴裡那隻耳朵,痛那人啊丫丫的叫喚。

    「草!老子一刀結果你!」

    一個潑皮見扯不開,凶心一橫,舉起短刀照著惜福面門就要紮下去。

    ........

    .........

    忽然,大雨瓢潑,雨幕遮天。

    一陣陣雷聲從遠處傳來,轟隆隆的聲響蔓延越來越大,從大地上空吹過。

    圍毆的人停了下來,舉刀的潑皮也停了下來,舉目望去,連天的雨幕下,一隊看不清人數的凶悍騎兵夾著排山倒海的氣勢衝鋒而來。

    一柄金閃閃的大錘在雨線裡,擦其水漣,轟然打在舉刀的潑皮腦門上,紅的白的頓時飛灑在半空,隨著雨線一起落了下來。

    「爾等,休要傷俺家公公!金九來也!」

    一騎飛躍,持錘猛漢淋著雨水,面目猙獰,凶神惡煞的看著眼前的潑皮無賴。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49
第46章 離別

     馬蹄踐踏地面........

    數十雙腳步濺起雨水.....緊接著刀光出鞘........伴隨而來的是十多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倒地的身影抱著大腿在泥水裡滾動著。

    「繞了我們吧。」

    「再也不敢了......」

    「老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

    ...........

    河岸泥濘的路上,哀嚎蓋過了雨聲傳進了不大的破敗小村裡,有人家的屋子,膽小者悄然打開一條窗縫,偷偷朝外看發生了什麼事。膽大者,不懼死亡的老人則站到了屋簷下,眯著眼睛奮力用那不好的視線眺望遠方。

    馬車前。

    「你們來的慢了。」白慕秋冷聲道。

    剛從馬車裡下來的海大富持著一柄紙傘,急忙拜在水窪中,趕緊道:「奴婢知罪,還請公公責罰。」

    白慕秋擺擺手,「起來吧,責罰你做什麼,你已經盡力了,咱家還不至於昏了頭,胡亂咬人。可帶了治療內傷的藥物嗎?」

    「帶了帶了。」海大福連忙起身將雨傘撐開,給白慕秋遮雨,邊走邊說:「還給公公帶了一身新袍子,都在馬車裡。」

    說著,將白慕秋扶上馬車,從長盒裡將一件嶄新的宮袍抖開,只見中間胸口處,畫出一副魚龍出水紋,邊上點綴著金紅相間的紋花,以及一雙踏雲履,富貴頂,魚龍配飾。白慕秋將其一一穿戴完畢,終於吐出一口濁氣,心裡道:「這會受傷,總算沒有白挨,對小皇帝的投資,終於有了回報。」

    想著一把推開車門,那一身威風赫赫站在車輦上,目光陰霾的看著在雨水中打滾的無賴漢們,這時,惜福從人群中擠出來看到高高在上的人,小跑上前,想要爬上馬車。

    高斷年舉起離別鉤準備殺人。

    「滾!」白慕秋視線下移冷冰冰的喝了一聲。

    「山野村婦,公公大駕面前且能靠前,速度滾開。」高斷年指著那瘋跑過來的女子大聲呵斥。

    白慕秋盯著他,「咱家說的是你。」

    「..........」高斷年微微張嘴,有些愕然。

    反應過來,連忙身子一側,讓開道路。那瘋女子扒拉著上了馬車,一把擠開旁邊的海大富,來到白慕秋面前,髒髒的臉上滿是喜悅之情,看的出來時發至內心的。

    「相公.....這身衣服.....真好看......」

    白慕秋暖暖的微笑一下,隨即冰冷再次爬上表情,目光投向地上那群無賴漢。

    相公?!

    這兩個字,頓時讓海大福、高斷年、金九三人面面相覷,驚詫的看向那個蓬頭垢面的女人,一時間腦裡那根弦像是被崩斷了一樣,無論如何都想不透,眼前這麼一個山野村婦,甚至腦子好像也有點問題的女人居然會叫權勢日隆的白公公為相公。

    反正他們三人是震撼到了。

    「啟稟公公,這些賊人如何處置。」一名禁軍半跪抱拳道。

    白慕秋轉頭看了眼傻女人,惜福則仔細的摩挲宮袍上的花紋,估計心裡在想為什麼那麼好看。察覺身旁男人在看她,抬起頭,仰起髒臉,露出憨憨的笑容,以及缺少的兩顆牙。

    隨即,白慕秋指著躺地上一人,「把那長著半截眉毛的人提過來。」

    話音剛落,便有兩個禁軍軍卒將那人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了馬車前面。青皮抱著被砍了一刀的大腿,見到煥然一新的白慕秋,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不如真去死好了,當場便嚎哭哀求道:「姑爺啊,俺狗眼看不見人,真不知道你是一尊大佛啊,求你別殺俺,俺真的不敢了。」

    「相公....你看....相公.....他哭了啊.....好像很傷心.....他的娘也不見了嗎.....」惜福搖著男人的宮袍,想了想,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話,有些沒說清楚,有些倒是說進白慕秋的耳朵裡。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白慕秋站累了,叫海大富將馬車內的軟靠抬出來放在攆上,伸手輕輕拍了下有些侷促不安的惜福,讓她一起坐下來,這才說道:「把他牙齒一顆顆拔掉。」

    「俺力氣大,讓俺來吧。」金九獰笑著走過去,早有禁軍將青皮身子和腦袋固定住。他走到面前朝那大張的嘴裡吐了一口吐沫,活動了下手指,就伸了進去。

    青皮大張著嘴,喉嚨蠕動,模糊說著話,「繞...了.....俺....吧....啊!」

    最後一個字沒說完,霎時間,慘叫陡然升高,一顆沾著血跡的牙齒被彪悍的男人捏在手裡,猙獰的笑道:「乖乖的忍受住,這才是一顆,你嘴裡還有很多呢,不急,慢慢來。」

    一聲聲慘虐的叫喚,不斷響起,一顆顆牙齒也被扔棄地上。幾乎快要痛昏過去的青皮,神智已是不清了,趴在地上,滿嘴鮮血,神情自然是慘不忍睹。

    這時,一個駝背埋頭的身影急匆匆在雨裡穿行,待跑到村口已經累的如同牛喘。

    「惜福啊.....小寧......」

    他努力抬起頭,就聞到一股血腥鑽進鼻腔,模糊的視線裡人影憧憧,看不清誰是誰,然而泥濘路上灑滿一片殷紅,頓時讓他心裡陡然一怕,顫顫巍巍走了過去,第一時間是想在地上尋找親人的身影。

    「爺爺......惜福在這裡....」傻女人跳下馬車,跑到老人身旁。

    老頭呼出一口氣,他的眼神並不好,四處尋找,「你相公呢?他在哪兒。」

    「相公?相公在那裡呀。」惜福指著馬車,又說:「......相公的衣服好好看的......你快看看啊....」

    陳老頭順著看過去,見到端坐馬車上,也就是他喊在嘴邊的小寧,忽然有種再也不敢亂叫名字的心悸,那威勢和虎狼般的軍漢,讓他覺得心裡害怕。

    這時,一個白胖的人物來到老漢身邊,遞過來一袋東西和一塊漆黑令牌。那袋子裡叮噹亂響,一聽便知道那是錢財,而牌子卻不是何意思。

    老漢雖然心裡害怕,但終究還是接過了兩件東西,微微嘆了一口氣,「你是天上的大人物,終究是要離開泥潭的。」

    白慕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不過還是說道:「既已拜過堂,這門親事,咱家便認下了,但如今咱家身患內傷未癒,四周皆是仇敵,帶著惜福終是不妥.......」

    說到這,忽然他說不下去了,心裡有些發堵。

    「相公.....要去哪裡?」期期艾艾的傻女子,彷彿在害怕什麼。

    「相公也會和.....爹娘一樣......出去很久嗎?」

    「......惜福等的.....」

    聽著她磕磕絆絆說了很多,白慕秋一隻手使勁捏著軟靠的皮毛,「相公....會回來的....惜福可以等的。」

    傻女人像是鬆了一口氣,眼睛忽然亮了一下,結結巴巴追問:「那.....相公多久.....回來.....」

    「等小鴨都長大了的時候,相公就會回來。」

    說完,白慕秋再也忍不住,扭頭鑽進了馬車,冷聲囑咐海大福:「讓當地縣衙多照顧他們爺孫倆,順便把地上那幫潑皮帶回相州,閹了!剝皮充草,給咱家掛到城樓上去。」

    馬車調轉方向,離去了。

    「相公!惜福.....會將小鴨喂的很大......你早點回來啊!」

    傻傻的女子,喜悅的揮著手,雨幕下就此分別。

    ***********************************************************************************************************************

    相州城外。

    數十人原本是去到陳家村方向的,結果半路瘋狂回逃。

    「老子艹青皮他全家的祖宗!啊——」高聲咒罵的光頭大漢,瘋狂的抽打馬鞭,「公明哥哥,俺對不住了,俺立刻回去收拾細軟出去躲躲風頭。」

    原本意氣風發想去見識見識的黝黑漢子,同樣不得不狼狽跟著朝相州城亡命奔逃,「賢弟,到底何事驚慌。」

    鄧三爺邊跑邊叫罵:「什麼文弱書生,什麼不可多得寶貝,那青皮活膩歪了,也要拖著俺一起去死,不就是一貫錢嘛,俺艹他娘的。這下完蛋了,俺的家業也沒了,惹誰不好,偏偏惹那禁軍都要找的人,我艹!知府大人的人頭都他嗎還掛在旗杆上擺著呢。老子要離相州遠遠的!遠遠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50
第48章 系統與思念

     歷朝歷代有個慣例,除緊急軍情外,深夜一律不得打開城門。然而今夜,城門守將收到一封手令,嚇得半死,匆忙讓手下兄弟將城門打開,放入一輛馬車及一隊兵馬悄然入城,值夜的士卒紛紛猜測來人是誰的時候,守將嚴肅的呵斥道:「不該打聽的,最好把耳朵捂上,不然腦袋就得搬家。」

    守衛們聯想到近幾日來的騷亂,以及府衙掛著的知府大人的人頭,就感到一股毛孔悚然,頓時作鳥獸散,趕緊回到自己崗位上去,深怕自己的腦袋下一刻就和知府大人作伴。

    馬車內的人卻是不知道,相州一事鬧的沸沸揚揚,白寧這個陌生的名字進入了部分人的視線裡,正待他的名頭再次做出什麼事情時,卻又很快在卻消弭無蹤,失去了關注,甚至連名字都幾乎忘記。

    或許不久的未來會再次出現,到那時,便是風雲叱咤之時。

    夜幕下,兵馬歸營,馬車緩緩停在府衙門口,寬胖的太監攙扶臉色蒼白的男子下來走進了裡面,府衙後院是原知府的住宅,因為死的倉促,家眷們還沒來得及遷出去,所以當倆人進去時,還能聽到一些喧鬧,小孩子的哭聲。

    海大福見狀,忙道:「奴婢這就著人讓他們搬出去。」

    「不用!由著他們吧。」

    白慕秋擺擺手,心情似乎並不好,在途中吃過療傷的藥丸,暫時壓制住了內傷的躁動。「和咱家進屋有事與你細說。」

    「是!」海大福應了一聲,恭敬的在側旁帶路。

    倆人很快到了正院,進了寢屋,倒插好門落坐,燭光倒影在紙窗上,影影綽綽有了幾分詭秘的味道。

    「此次回去.....必然要大張旗鼓一番...」

    「公公的意思....奴婢大概懂了。」

    「懂不懂的,不重要了,那人武功之高,不是你我合力能對付的。」

    「那公公的意思?」

    白慕秋啄飲一口茶水,目光陰霾道:「引蛇出洞,讓那人知曉咱家回京,爾等暗地調集城外禁軍設伏,用大軍圍而殺之。如諾失敗,咱家便尋一處隱秘場所暫時養傷,待傷好之後再做決定。」

    「那人武功真要那麼高?」海大福心裡有些不信。

    白慕秋放下杯子,坐到床榻上,說道:「不要懷疑。那人武功的確高強不假,不過那日咱家落水之際也打了他一掌,掌中帶有腐屍之毒,就算他能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的掉,他身上此時應該還殘留腐屍毒的異味,待回到宮內,通知眼線時刻留意此人。再者此人在大內潛伏多年,年歲偏大,應該是個太監,這兩點咱家叮囑你一定要放在心上,如有一天見著此人,不可打草驚蛇。」

    海大福躬身道:「奴婢明白。」

    「叮咚!系統升級完畢,請宿主自行查看,另,有一次免費抽獎的機會。」

    多日不見回應的系統提示突然跳了出來,把白慕秋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又掩飾過去,他敲了敲桌面,道:「今日就先談這些,把回京之事先妥善安排好,讓金九和高斷年協助你。」

    海大福領了指令,便退了出去。

    待屋內無人後,白慕秋合衣躺倒床上,連忙喚出系統,仔細查看到底怎麼一回事,留下的信息當中,看到一萬因果點被用來升級後,再次讓他忍不住想破口大罵,不過髒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沒辦法,罵系統會有懲罰的。

    「系統,介紹一下那幾個系統是怎麼一回事。」

    「叮咚!屬性系統,為宿主人物基本屬性,如力道、根骨等,每一百因果點為一屬性點,每五屬性點依次遞增消耗。」

    「叮咚!武器裝備系統,為宿主獲得神兵利器,使用系統認定後,會獲得一些額外屬性,如鋒利度、恢復體力等。」

    「叮咚!武功融合系統,為宿主某單一武學練至頂峰後,與另外兩至三本頂峰武功融合為新的武學,失敗幾率較大,耗費時間較長,不建議宿主目前使用。」

    「叮咚!進修系統,為宿主提供閉關潛心修煉,建議如果需要使用該系統,請妥善安排身邊事物,該系統耗時很長,以年為單位。」

    白慕秋閉目想著出現的四個附屬系統,人物屬性他暫時用不到,目前就剩下的兩千因果點不能亂用,至於武器裝備對他而言有點雞肋,真有了什麼神兵利器再考慮也不遲。

    但那融合和進修卻是他最心動的,而且在聽系統介紹時,心裡就跳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既然吸星大法和化功大法造成的內力絮亂,不如就把這兩種武功融合在一起,創出一門的新的武功。這個大膽的想法一下讓他興奮起來,如果可以增加第三本武功的話,那把腐屍掌也一起放入進去,看看能不能契合?

    雖然這種做法冒險了一點,但白慕秋願意試上一試,或許將兩種武功融合,說不得身體中那兩股不同,互相排斥的內力也會跟著融合在一起。

    想到這裡,白慕秋瞌睡全無。

    至於那個進修系統,到時候也是自然要用到的,那剩下的兩千因果點,或許就需要用在那上面,至於會用到多少,已經不是那麼放在心上了。

    將來要做的事情,影響有多大,會產生多少的因果,他心裡自然有數,只是這些因果是好是壞,也已經不重要了。

    一想到將來要做的事,他心裡不由飄到了那間破爛小屋裡,那個髒兮兮的傻女人蹲在土灶前,吹著煙火,笑嘻嘻的盯著他看,忽然間,白慕秋第一次覺得那女子,其實並不醜的。

    「相公.....惜福會把小鴨喂的很大.....你早點回來啊。」

    白慕秋看著窗外的雨簾掛在漆黑的夜空,喃喃道:「那個傻女人不會真一直等下去吧........」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或多或少,心裡有了一絲牽掛。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50
第49章 刺殺(二更求票)

     八月初,這場雨下了很長的時間,煙雨濛濛之下,東京城的行人減少了許多,就算有人也是匆匆忙忙離開,相州之事在御直器班,天子近衛進城門那一刻就落下了帷幕。

    淅瀝的雨簾下,天色陰沉,無風。

    一輛標有皇家標誌的馬車在兩隊天子禁衛拱衛下,一路穿行,駛到了宣直門。

    此時路上行人見到也會匆匆避開,但那也是極少的行人而已。空曠的大街上,像是有一種魔力在不停驅趕駐足停留的人流。此刻時間其實還尚早,寬闊的道路兩旁,兩邊的臨街鋪子卻是被店家匆匆的關上了,閣樓上的燈火時隱時現,隱約能看到人影在走動、在窺視。

    街道的右側岔口,同樣一輛馬車驅趕而來,趕車馬伕戴著斗笠套著黑紗,似乎並沒有在意迎面快要撞上的禁軍隊伍,隊伍內側幾名手持臂弩的騎卒將警惕的目光投了過去。

    幾名步卒隱隱將手反握在刀柄上,如同一尊泥塑立在雨幕裡,死死盯著過來的馬車,車輪壓著積水四濺,一刻不停,反而越來越快。

    「什麼人!停下馬車!」一名軍卒上前一步堵了上去。

    對面驅趕馬匹的車伕並沒有回答,而是使勁打了一記馬鞭,揮鞭炸響,那人縱身一跳,一抹刀芒劈了過去,與那軍卒撞在了一起,交錯瞬間,鐵刀四切、撕裂......戴斗笠那人越過了軍卒,一擺刀身。

    噗——

    血痕、撕裂、破開.......原本站立的軍卒頓時變的四分五裂,轟然散落一地。

    「有刺客!」

    事情突然發生之時,有人看見了,待到軍卒被殺,第一時間大聲高呼了出來,反應過來的弩手紛紛架起了臂弩尋找凶手。

    唏律律——

    一聲高亢的馬叫,車轅飛速滾動,無人駕駛的馬車橫衝而來,手持長槍的勁卒迅速組成了槍林,將撞入進來的馬匹刺出數十道孔眼,頓時四蹄翻飛,血流如注,但來勢依舊不減直接將幾名士卒壓在了地上,蹭出四五米遠,留下一道鮮紅的血漬。

    戴著斗笠的人僅僅用著左手持刀,黑暗中來回幾個奔襲,數名士兵在打鬥中便僵硬不動,幾道血光從他們頸脖處衝天而起,下一秒,數顆人頭一搖一晃,悉數從肩上掉了下來。

    那人的刀非常的快,人也非常的快,藉著夜幕和雨簾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光影交錯、雨幕與黑暗交錯,人與人之間的縫隙,都被那人利用的淋漓盡致。

    從馬車撞進來,再到數名軍卒被殺,僅僅是頃刻間發生的。而當禁軍反應過來,組成軍陣時,那襲擊者的身影卻有消失在雨中,模糊的視線中,找不到一點可疑的人。

    就在此時,一道刀光從一匹馬的馬腹下劃出,將最近一名士卒砍到在地,一道黑影從馬腹鑽出,腳下不停,縱身一躍踩著馬背衝天而起,手中那柄鐵刀高高舉起,再飛速下墜,刀鋒照著禁軍護衛的馬車車廂,一刀劈了下來。

    口中暴喝:「擅越祖制者,殺無赦!」

    此時,車門頂開,金光一閃。

    一個魁梧的男人從馬車當中猛然鑽了出來,雙錘夾擊,轟然一聲巨響,飈射的氣浪將雨柱震成一片水花,金鐵相交,火星一閃,剎那間一交手,魁梧的男人一踉蹌向後退了兩步靠在了車廂上,空中那人卻飄然下落,在地上踩了兩步,便將剛才的勁力輕易卸掉。

    大街上,雨水與鮮血混合四處流淌,金九沉聲暴喝:「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左右!發信號!」

    早有準備的弩手將一支響箭射向了夜空,飛速的弩矢拖著長長的尾音,淒厲的在天空叫喚。朱雀大街四周,轟隆隆的馬蹄聲,凌亂且眾多的腳步聲,紛紛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

    那戴斗笠的人,看不出表情,只是微微偏了偏頭,腦袋左右移動了一下,像是在尋找什麼。不久他大喊:「小賊!上次讓你逃過一劫,我說過,再見到必然會殺了你,有膽的就出來。」

    寂靜的街道,除了雨中肅穆而立的禁軍,便是四面趕來增援的禁軍、衙門捕快,根本沒有多餘的聲音來回應他。

    「你這刺客,還敢大言不慚,你已經中了俺家公公的埋伏。」金九大喝了一聲,跳下馬車狂奔過去,雙錘與那快刀再次猛烈撞在一起,然後,火花四濺,尤為醒目,刀鋒看在金錘上留下一道白痕,自身也被磕下一個缺口,倆人陡然一交手,便分開,各自舉著武器又戰到了一起。

    但那人武功終究是高了金九一籌,尋了一個破綻,一腳將他撂倒,拔腿一跳,輕身跳出包圍圈子,朝著最近一棟木樓移動過去。

    突然,空氣傳來一陣鐵鏈碰撞的聲響,漆黑鏈子在空中一旋,兩把鉤子破風而來。那人半空中變招,左手反身就是一刀擋了過去,叮的一聲,武器雙雙彈回自己的手裡。

    「狗賊,竟敢謀刺!」高斷年喝了一句,鏈子一收,捏著離別鉤沖上去與那人戰到了一起。

    呯呯呯——

    離別鉤同樣輕快無比,與鐵刀相交,猶如疾雨落在屋頂,蓋過了周圍的所有的聲音,倆人在大街上你追我趕,上演了一場混亂場面,原本是來抓捕刺客的援兵,卻只能遠遠觀看這一幕。

    ......

    .....

    附近最高的一處閣樓上,有倆人坐在桌前,細細咀嚼著食物,視線卻一刻都沒從那刺客身上移開,他問身旁寬胖的人,「看清楚了嗎?」

    海大福點點頭,「看清楚了,卻是厲害。可那人為什麼練的是左手刀?」

    「因為他右臂的傷勢還未完全好。」白慕秋滿飲一口酒,放下杯子起身準備下樓,「這場埋伏,估計是留不住他了,我們也走吧。

    他深吸一口氣,又說:「盡快回到宮裡安排完一切,灑家便要閉關修煉一段時間。」

    他看著刺客身影脫離了高斷年,跳上屋頂,在夜幕裡的幾棟房屋瓦片上來回跳躍,很快便消失在視線當中。

    定了定,他沒有轉頭,依舊瞭望黑暗,用著自己能聽到聲音,說:「就是這樣.......就是這樣......與絕頂高手比肩的力量..........這才是我需要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3-27 13:50
第50章 交代

     翌日,連下數天的雨終於止住了,汴京街道上再次熱鬧,過往行人絲毫看不出,那晚這裡曾經血流成河。

    明媚的初陽,透過陰厚的雲層,探了出來。

    沉寂一晚的城市,開始了往日的喧鬧。

    作為武朝目前還在的高位官員,昨晚的事,他們多少是知道一點的,是有關於那個曾經在玄武場手刃了二十多名在朝大臣的小太監,恰巧今日陛下已下旨不開朝會,心裡有事的,自然清楚,那個在相州遇襲失蹤的太監又回來了。

    只是他們心頭有種說不清楚的情緒,除掉專斷獨權的濮王,難道不該是他們,為何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太監,這點上他們有些吃味,甚至有些嫉妒。

    今日又是特殊的一天,知情的大臣緊閉大門,拒不見客,老老實實待在宅裡哪兒也不去,等昨晚的事情過去了再說。

    此時五更天了,照理說是早朝的時候,卻接到了小皇帝趙吉的傳喚,白慕秋於是起來洗漱一番後才穿起宮袍慢吞吞的去了福寧宮,一路上侍衛都沒有阻攔,就連進了寢宮大殿內,也沒人敢上來檢查是否攜帶兵器。

    大殿上,白慕秋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周圍內侍猶如看見了吃人猛獸,恭恭敬敬的遠遠站開,第一次,白慕秋第一次有了這種孤寂的感覺。

    就在浮想下,一聲高宣,一道身披黃袍的身影疾步走來,他的聲音輕快、喜悅,又似多年不見的朋友。

    「小寧子,朕看到你安然無恙回來,心裡說不出的高興,前幾日聽你失蹤,簡直讓朕寢食難安,小寧子啊….回來就好….你又可以像以前一樣,站在朕的旁邊,這樣朕做起事來,心裡踏實啊。」

    看著不顧身份,用手捏著他的臂膀,白慕秋多少對這趙吉的感官有了變化。

    白慕秋當即一拜,「奴婢讓陛下擔憂了,是奴婢的罪過,望陛下保重龍體為最,否則奴婢也會內疚萬分。」

    小皇帝將他扶起,安慰了幾句,隨後坐回龍椅上,皺眉道:「朕聽聞海公公的回覆,朕居然沒想到皇宮大內裡竟隱藏一名武功高強的刺客,不過,小寧子,你且寬心,朕立即著人將那賊人追查出來交與你處置。」

    「陛下不可!」

    白慕秋連忙擺手,思慮一番說道:「奴婢與其打過交道,觀他此人雖說武功高強,但說話卻是有些瘋言瘋語,每每將太祖祖訓掛在嘴邊,奴婢猜想此人應該是先皇遺留的宦官高手,否則這麼多年,為何不行刺陛下,唯獨對奴婢痛下殺手?原因多半是奴婢干涉了朝政,幫助陛下奪回了皇位所致。」

    「那個狗奴才!」趙吉聽完分析,憤憤一拍龍首,站起身沉聲喝道:「小寧子為朕重振皇位,乃是有功之人,竟然還敢害朕之心腹,簡直罪不可赦。難道此人就想眼睜睜的看著朕被趙武那廝砍下頭顱?豈有此理,氣煞朕了。」

    白慕秋嘴角隱隱勾起一絲冷笑,說道:「陛下,那老太監既然只守祖訓,那他肯定不管誰做皇位,畢竟濮王也是姓趙啊。」

    這話句句如針刺,刺在小皇帝心頭上,頓時讓他暴怒異常,小小身板瘋舞著長袖,在御階上來回走了幾步,「這…老賊….這些老賊….都欺朕年歲小..是吧?…..可恨,朕….非要殺了他不可。」

    隨即,他站定,轉過頭來,臉上慷慨悲憤,「小寧子,曾經你與朕說過,不離不棄,朕今日擬旨,升你為皇宮內務大總管,將那人找出來,速速殺掉。」

    「陛下請聽奴婢說完。」白慕秋裝作擔憂的模樣,道:「奴婢如今身患內傷未癒,就是找出那老賊出來,也不一定能將其留下,說不得將對方逼的狗急跳牆,恐怕會對陛下不利,不如暫且息事寧人,待奴婢傷癒後,再作計較。」

    趙吉聞言大驚,從御階快步下來,虛扶道:「小寧子….你傷還沒好嗎?左右!快給朕喧御醫過來。」

    白慕秋苦笑搖搖頭,看來這小皇帝對這方面一無所知,做事也是火急火燎,閉關後的時間段內,希望別出什麼亂子來才好,不然以趙吉的心性,根本掌控不住。

    想罷,便說:「陛下,不用了。此乃內傷,是內力出了岔子,奴婢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御醫就算來了,對奴婢的傷勢也沒有起色。今日之後,奴婢想尋一處隱蔽的地方,安靜修養一段時間。」

    「這樣啊…..」趙吉摸著光禿禿的下巴,想了想,忽然又道:「既然小寧子需要,那朕倒是想起來是有這麼一處地方,就在御花園的角落裡,原本是一棟普通的樓,後來太上皇將它改成了培育花苗的地方,又叫溫樓,裡面冬暖夏涼,只是近幾年趙武專權後,那裡就沒什麼人去打理了。」

    「那還請陛下暫將溫樓借奴婢調養傷勢。」

    小皇帝將其扶起,笑道:「准了,只要小寧子需要,送給你都成。」

    兩人相談一陣,一道倩影,一句猶如清風話語傳來過來,「聽說白公公回宮了,奴家久聞大名,想過來看看,且不知是否冒昧。」

    白慕秋聽到這聲音,心頭不由一抽,暗道:這女人真夠主動的,竟然趁他不在,已經進了皇宮,卻又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寢宮,想必又用了應付趙武的招數,來對付趙吉。

    視線看過去,那女人也走了過來,依偎在趙吉身旁,顯得親密,小皇帝臉上多出了些許紅暈,說道:「小寧子,是宦官,有什麼好看的。」

    此刻那女人臉上並未戴面紗,那容貌確實驚豔,難怪能把趙武迷的神魂顛倒,甚至事敗人亡,而趙吉年齡偏小,涉世不深,怎麼可能把持得住?就一眼就能把他魂兒給勾走了。

    白慕秋餘光稍一觀察,這赫連如心依舊還是處子之身,果然是用了什麼方法避過了房事,卻又讓男人心滿意足以為已經將美人兒佔為己有。

    「那心兒,好好看。」

    趙吉返身回走,去了龍椅坐下。

    待他走出十多步時,赫連如心用為不可察的聲音傳入白慕秋耳裡,「小公公啊,奴家不請自來,你似乎並不高興呢,難道你忘了對奴家的承諾嗎,奴家還期盼已久,掃榻相迎呢。」

    白慕秋微眯著眼皮,低聲道:「赫連大家能入陛下法眼,是你的造化,但有些事可不要做的過火,有些事有舍才有得。」

    「舍?」赫連如心媚眼如絲,微微擺了一下,火熱的身段,將凹凸有致的地方,體現的淋淋盡致,「那你捨得嗎?」

    白慕秋冷笑道:「赫連大家不用白費心機,咱家乃是真的閹人,如此火辣的身體,對灑家可沒有作用。」

    赫連如心杏眼一瞪,眉角豎起,惡狠狠的道:「真的太監?你之前說的縮陽功也是假的,你居然誆騙我?」

    「不然赫連大家如何會從濮王那裡投入到陛下這邊呢?」

    白慕秋聽到她氣的胸腹起伏,微微一笑,「但顯然,赫連大家也沒有失去什麼,甚至還得到的比往日多了不知多少,灑家在這裡先恭喜了,祝那個你們的教能成功入主中原,與那佛道兩門決一雌雄。」

    說著,慢慢退到殿門,對趙吉道:「陛下,奴婢先行告退。」

    此刻趙吉早就意亂情迷,揮揮手,「去吧,去吧,小寧子你大可安心養傷,你說的話,朕記心裡了。」

    白慕秋退了出去,過道上,迎面一個胖太監,擦身而過時,海大福說道:「稟公公,一個小宮女來報,祭祖祠那邊確實有一個老太監,幾日送飯時,發現對方是用左手。」

    白慕秋點點頭,沉聲道:「按兵不動,如果讓那老太監再次逃脫,離了皇宮,再找他就難了。」

    「奴婢明白。」海大福應下了。

    兩人便互相一禮,相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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