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46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58
第十三章 梁開基不在家中 倪有忠神經衰弱

  陳大爺說,郭素蘭每天中午有睡午覺的習慣,孫子林以森吃過中飯以後,寫一會作業以後就上學去了——林湧泉夫妻倆的工作比較忙,隔三差四讓兒子到『奶』『奶』家吃中飯,林以森開『門』和關『門』的時候,聲音比較大,聲音一大,就會吵醒郭素蘭,林湧泉就用帆布和膠布固定在木『門』和防盜『門』的『門』框上。[看本書 節請到]。更新好快。

  郭素蘭是一個非常愛靜的人,因為這個原因,陳大爺家在開『門』和關『門』的時候,不得不小心一些。

  很顯然,凶手對郭素蘭家的情況瞭如指掌,前面,我們提到的郭素蘭用來上吊的繩子就是郭素蘭親手加工的,郭素蘭經常用這根繩子到樓下去晾曬被縟;郭素蘭一天要拖三次地,拖完地以後,還會將拖把掛在晾衣架上。只有對郭素蘭的生活習慣非常熟悉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從現場勘查和屍檢的情況來看,凶手作案的過程和離開現場時非常從容。

  歐陽平又找郭素蘭另外兩個鄰居瞭解情況,一個鄰居叫梁開基——住在郭素蘭家的樓上,另一個鄰居叫倪有忠——住在郭素蘭的樓下。

  陳大爺說,倪有忠身患多種疾病,最嚴重的是神經衰弱,有嚴重的失眠症,他每天夜裡睡眠的時間在三個小時左右,除了睡眠時間短以外,他的睡眠非常淺,稍微有一點聲音,他就醒了,因為這個原因,郭素蘭在家裡從來不穿棉拖鞋,而是穿棉鞋,她是一個很自覺的人,能設身處地站在別人角度考慮問題,每天夜裡起『床』解手的時候,儘量不發出聲音,讓兒子用帆布和膠布將『門』框包起來,也是出於這種考慮。

  歐陽平和陳傑本來就有些納悶:郭素蘭在自己的家裡為什麼不穿棉拖鞋呢?現在,他們倆終於有了答案。

  歐陽平和嚴建華寄希望於倪有忠——梁開基十二號夜裡在單位值班,梁開基今年四十五歲,一直沒有結婚。

  當然,歐陽平並沒有排除梁開基的嫌疑,他在筆記本上記下了梁開基的名字和工作單位(荊南飯店保衛科)。

  第二個被請到陳大爺家的人是倪有忠。

  倪有忠今年五十九歲,在鼓樓區糧食局工作,老婆在古林公園工作,倪有忠有三個兒子,老大結過婚,但兩年後就離婚了,老二和老三沒有結婚,眼看三個兒子老大不小,婚姻無望,倪有忠無比煩惱,他的失眠症就是這麼得的。

  下面是歐陽平和倪有忠的談話內容。

  「倪師傅,十二號夜裡,您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我說的是郭素蘭家。」

  劉大羽走進陳大爺家,在郭老的身旁坐下。

  「十二號的夜裡,我聽到樓板上傳來東西倒地的聲音——應該是椅子倒地的聲音,聲音不是太大,但非常清楚,我們夫妻倆的『床』在大房間,郭素蘭也睡在大房間。」

  「歐陽,郭素蘭的臥室裡面確實有一把木椅子,位置在大『床』——『床』頭旁邊。」劉大羽道。

  歐陽平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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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倪有忠神經衰弱 倆耳朵非常敏感

  「那就是椅子倒在地上的聲音,我的睡眠很不好,即使睡著了,也睡的很淺——有時候,我睡著了就和沒睡著差不多,稍微有一點聲音,我就能醒過來,我是被椅子倒地的聲音驚醒的。睜開眼睛,側著耳朵仔細聽了聽,之後,就是窸窸窣窣的聲音,窸窸窣窣的聲音中主要是腳步聲,腳步聲很怪。」

  「怎麼個怪法呢?」

  「腳步聲沒有規律,郭素蘭每天夜裡都要起床上廁所,一去一回,腳步聲很有規律,她知道我睡眠不好,所以,走路特別輕,十二號夜裡的腳步聲比較重,腳步聲還有點雜亂。」

  「像不像兩個人的腳步聲呢?」

  「有點像。」

  「您還記得大概時間嗎?」

  「兩點鐘左右的樣子。」

  這個時間和郭老、歐陽平、陳傑的判斷是一致的,和陳大爺老倆口的說法也是一致的。

  郭素蘭遇害的時間應該在凌晨兩點左右。

  「之後,您還聽到了什麼聲音?」

  「之後,我還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會是什麼聲音呢?」

  「不好說,聲音不大。很像是在地板上拖麻袋的聲音。」

  「持續了多長時間?」

  「有三四分鐘的樣子,聲音很小,但我確確實實聽到了聲音。

  「會不會是拖地的聲音呢?」

  「比拖地的聲音還要小許多,郭素蘭經常拖地,聲音比十二號夜裡的聲音要大一些,拖地的聲音有間隔,十二號夜裡的聲音持續的時間比較長。」

  「拖麻袋的聲音」應該是凶手拖屍體的聲音。從臥室到衛生間有一段距離。

  「您有沒有聽到開門——或者關門的聲音呢?」

  「關門的聲音,我倒是聽到了。『咔嚓』一聲,應該是關防盜門的聲音,對,肯定是關防盜門的聲音,我對這種聲音非常熟悉,只是聲音比郭素蘭平時的關門聲要小一些,之後,我還聽到了腳步聲,我的大房間緊靠著樓梯,腳步聲不大,但我聽的非常清楚。

  「關門聲是在椅子倒地聲之後,還是之前呢?」

  「椅子倒地的聲音是最先聽到的,關門聲是在『窸窸窣窣』聲音之後,腳步聲在關門聲之後。」倪有忠描述的已經很清楚了。

  關門聲和腳步聲應該是凶手殺害郭素蘭之後離開現場時發出的聲音。

  無論是椅子倒地的聲音,還是後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抑或是關門聲和腳步聲,一般人是很難聽見的——特別是在睡眠的狀態下。倪有忠精神衰弱,睡眠質量很差,所以,她對各種細微的聲音比較敏感。

  「郭素蘭平時接觸的人中,有沒有男人呢?」

  倪有忠家住在郭素蘭家的樓下,如果有男人到郭素蘭家去,住在樓下的倪家人應該是知道的。

  「郭素蘭平時不和男人接觸,她接觸的都是年齡相仿的女人,即使和女人接觸,也是在外面,她這個人有潔癖,她不希望別人到她家來。孩子們每次來,離開以後,她就要拖地。如果有男人到她家來,我肯定能看見——我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呆在這間屋子裡面——除非男人夜裡面到她家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58
第十五章 郭素蘭潔身自好 其他人難進家門

  倪有中還特別強調:「我住在郭醫生家的樓下,但我從來沒有看到外人到她家去,男人就更沒有了,除了孩子們,小區裡面其他人是不到她家去的——因為她這個人特別愛乾淨,她退休之前在醫院當醫生,她有潔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陳大爺夫妻倆也證實了倪有忠的說法:「左鄰右舍,沒有人進過郭素蘭家,我們做了十幾年的鄰居,我家人從來沒有進過她家的門。早些年,查水表、查電表,都是她自己看,報一個數字,收水電費的人站在門外收,不是她不讓收水電費的人進她家的門,看到郭素蘭那麼愛乾淨,誰還好意思穿著鞋子進她家的門呢。」

  陳大爺夫妻倆還特別強調:「郭素蘭有潔癖,很難有男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無論是陳大爺夫妻倆和倪有忠,還是小區裡面的其他人,都提到了郭素蘭有潔癖的問題。儘管如此,左鄰右舍和小區裡面的人對郭素蘭並沒有半點微詞。郭素蘭是一個醫生,無論是退休前,還是退休後,小區裡面不管誰有個頭疼腦熱,她都會給看看,小毛病,經她看看就行了,用不著到醫院去。

  下一個被請進陳大爺家的人是唐美珍。

  大家已經知道了,現場的勘查沒有任何線索,凶手具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和能力,他對犯罪現場進行過認真的處理,從現場的環境來判斷,凶手處理現場時非常的鎮靜和從容。想從犯罪現場尋覓到凶手的線索,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同志們的調查只能從死者的社會關係上尋找突破口了;親人、朋友、親戚和鄰居,同志們都要逐一進行調查走訪。能在深更半夜進入郭素蘭家的人,一定是死者非常熟悉的人,郭素蘭非常熟悉的人,她的親人、朋友、親戚和鄰居也有可能比較熟悉,至少會在他們的記憶中留下過一些痕跡。

  嚴建華和李文化的調查是初步的,同時也是比較粗淺的調查,接下來的調查要進行深度的挖掘,歐陽平決定先從郭素蘭的表妹唐美珍開始,唐美珍是來走親戚的,郭素蘭遭遇不測,她很快就要回滁州去,所以,要趕在她回滁州之前,和她好好談一談。

  如果不是唐美珍到荊南來找表姐郭素蘭,案發的時間肯定要延後一段時間,唐美珍來找郭素蘭,這說明她們之間平時是有接觸往來的,也許唐美珍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情況。林湧潭夫妻倆和惲秋華說,他們一般會在星期天回來看望母親,和母親在一起吃一頓飯,陪母親說說話。自從父親去世以後,母親形單影隻,其實,他們的心理非常矛盾,母親平時非常愛乾淨,每次來看望母親,離開以後,母親整理房間,打掃衛生要花很長時間,如果不是母親有潔癖,他們來的也許會更勤一些。

  下面是歐陽平和唐美珍的談話內容:

  「大娘,您是哪兒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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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唐美珍東拉西扯 歐陽平耐心傾聽

  「我是安徽滁州梅花鎮人,郭素蘭是我表姐,她也是滁州梅花鎮人。雖然我們是遠房表親,但感情很深,表姐是一個非常善良、有菩薩心腸的人,素蘭的祖上在梅花鎮是大戶人家,有幾百公頃的土地和一大片山林,在鎮上還有油坊、糧行和毛皮商行。我家裡很窮,素蘭和她爹娘對我們很關照,經常幫襯我們,我十二歲就到郭家做傭人,素蘭待我情同姐妹。他們對親戚們也都很關照,親戚們到荊南來看病,只要找到表姐,她都會跟家裡人似的幫襯照應。表姐夫人也很好,他在世的時候,我每次來,離開的時候,他都要給錢和糧票,他還讓表姐收拾一些不穿的衣服讓我帶回去給孩子們穿。」

  「大娘,您上一次到荊南來是什麼時間呢?」

  「上一次,那時間就長了,上一次到荊南來是在春節之前,去年年底,我家殺了一頭豬,我乘著過年當兒給表姐送來了一個豬後座,還有一些野兔和山雞——野兔和山雞是我男人在山上打的。這次來,我也帶了十幾隻醃製的野兔和山雞。」唐美珍指著一個竹簍子道。

  竹簍子裡面放著十幾隻醃製風乾的野兔和山雞。

  唐美珍是一個健談的人,她談話的內容和案子沒有什麼關係,但歐陽平又不能不聽,除了子女,唐美珍是唯一一個和郭素蘭關係比較密切的人。歐陽平有一種感覺,郭素蘭的案子很不簡單,所以,他必須耐著性子,聽唐美珍把話說完。從陳大爺夫妻倆和倪有忠提供的情況來看,凶手應該是郭素蘭非常熟悉的人。既然凶手是死者非常熟悉的人,作為郭素蘭的表妹,她或許能提供一些情況。

  唐美珍說話沒有主題,東拉西扯。

  歐陽平不得不適時地將話題拉到案子上來:「唐阿姨,你的表姐夫去世以後,你表姐有沒有再找人呢?」

  「沒有,她這個人認死理,又很古板和傳統,我也勸過她,表姐夫去世的時候,表姐才四十幾歲,因為她在醫院工作,人也很漂亮,保養的又很好,一點都看不出年齡來,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勸她有合適的再找一個,可她只是一笑了之。」

  歐陽平已經意識到,從唐美珍的嘴巴裡面可能問不是什麼來了,唐美珍雖然和表姐郭素蘭之間的感情非常深,但她遠在安徽滁州,又很少和郭素蘭接觸,她對郭素蘭的瞭解僅限於過去。

  談話結束以後,唐美珍將竹簍子裡面的野味分給了惲秋華和章文玟妯娌倆,她要回滁州去了。

  林湧潭和惲秋華、章文玟妯娌倆再三挽留,讓唐美珍到她們家去住幾天,他們會像母親一樣對待她。結果被唐美珍婉言謝絕了,離開的時候,唐美珍叮囑林湧潭,等表姐的事情水落石出以後,一定要拍電報通知她,她要好好送送表姐。

  接下來,歐陽平寄希望於郭素蘭的兒子——林湧潭和兩個兒媳婦——婦惲秋華和章文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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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歐陽平眉頭緊蹙 林湧潭一臉哀傷

  林湧潭和妯娌倆送走唐美珍以後,接受了歐陽平的詢問,為慎重起見,劉大羽將202室關門上鎖,並貼了封條,在必要的時候,同志們可能還要對現場進行勘查,所以,現場還是要保護起來——歐陽平是一個心思細密的人,第一次現場勘查一無所獲。想找到案子的蛛絲馬跡,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凶手將所有的犯罪痕跡都處理掉了。雖然同志們的勘查非常認真細緻,但將現場保護起來,應該是一種明智慧的選擇——這也是郭老的意思。匆忙之中可能會有一些疏忽的地方。

  和林湧潭、惲秋華和章文玟的談話時在小區裡面的車棚進行的。在10棟和11棟之間,有一個車棚,車棚裡面有一個看車人休息睡覺的小房間,面積大概在九平方米左右,裡面有一張床,一個方桌和幾條板凳。同志們走進來的時候,有三個老頭和一個老太正在打撲克牌。旁邊還坐著幾個看打牌的老頭子。

  曹主任將談話地點安排在了這裡——幾位老人迅速離去。

  談話是單獨進行的。

  第一個被請進車棚的人是林湧潭。

  歐陽平眉頭緊蹙,平靜地望著林湧潭的臉。

  林湧潭的年齡在三十二歲左右,身高一米七五上下,他的身高隨他的父親林之孝,前面,筆者提到過郭素蘭掛在客廳牆上的三個相片框,其中一個相片框裡面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有三個人,這張照片是在北京**廣場拍攝的,站在中間的人是郭素蘭的丈夫林之謙,站在林之謙右邊的人是林湧潭,站在父親左邊的人是林湧泉,林湧潭的身高隨父親,林湧泉的身高相對矮一些——大概在一米六五上下,林湧泉的身高隨母親郭素蘭,郭素蘭的身高在一米五九左右。

  林湧潭的皮膚很白,和郭素蘭的皮膚一樣的白,一樣的細。

  林湧潭上身穿一件帶棕色毛領的藍黑相間的華達呢外套,外套右邊的口袋裡面斜插著一副黑色的皮手套;林湧潭脖子上掛著一條棕黃相間的方格圍巾;下身穿一條棕色燈芯絨長褲,腳上穿一雙黑色的箭頭牛皮鞋——皮鞋亮閃閃,上面一塵不染。

  林湧潭的穿著和他從事的職業比較吻合,他在文化宮工作,再加上鼻樑上的帶金邊的眼睛,就更像是一個知識分子了。

  林湧潭有一個習慣,隔一兩分鐘,他就會將滑落到鼻樑下方的眼睛往上推一推;他看人的時候,還喜歡略微仰起頭,用眼睛的下方的鏡片觀察對方。

  小屋子裡面的燈光雖然比較暗淡,但歐陽平等人還是能看見林湧潭眼睛裡面的血絲,他的眼睛還有些紅腫,眼泡也有些紅腫,眼眶裡面有眼淚的時候,林湧潭還會將眼睛摘下來,用圍巾擦一下眼角上的淚——林湧潭一臉哀傷。

  林湧潭坐在長板凳上的時候,重複了一下擦眼淚的動作。

  現場勘查一無所獲,歐陽平和劉大羽不得不把希望寄託在死者親人的身上,所以,歐陽平對林湧潭給予了足夠多的關注。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58
第十八章 兄弟倆都有鑰匙,門主任何許人也

  林湧潭的牙齒和皮膚一樣白,他不抽菸,也不喝酒。

  等林湧潭的情緒稍微平復以後,談話正式開始。

  歐陽平負責詢問,嚴建華負責記錄。

  「林湧潭,除了你母親——郭素蘭有門鑰匙以外,還有誰有鑰匙?」

  「只有母親有家裡面的鑰匙,我們每次來看母親,都是在星期天,母親知道我們要來,哪兒都不去,有時候,我們會在晚上來看母親,晚上,母親肯定在家;以前,我們兄弟倆有家裡面的鑰匙——那是我們在搬出去住之前,後來丟在家裡了——丟在自己家寫字檯的抽屜裡面;至於老大的鑰匙在不在身上,你們可以去問他,我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今天晚上,他就會趕回來。」

  林湧潭沒有迴避,他和哥哥林湧泉都有202室的鑰匙——按常理判斷,他們也應該有202室的鑰匙——因為他們在202室生活了很長時間。「你哥哥林湧泉是什麼時候到上海去出差的呢?」

  「十一號。」

  林湧泉十一號到上海出差,郭素蘭十二號夜裡出事。所以,只有林湧潭有作案時間。

  「在你們的印象中,除了你們,還有誰會到你母親家來呢?」

  「沒有。我母親在小區裡面雖然人緣很好,但從不把人往家帶,我母親特別愛乾淨,這——小區裡面的人也知道。」

  「我冒昧提一個問題。」

  「只要能將凶手繩之以法,什麼問題都可以提。」

  「你母親郭素蘭和男人有沒有接觸呢?」

  「沒有,這——我敢肯定,我母親是一個正派人,她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她對我父親的感情非常深。她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父親的事情,更不會做出讓我們兄弟倆蒙羞的事情。——我是說,母親可以和男人接觸,也可以找一個伴兒——母親還不算太老,但她絕不會偷偷摸摸地和男人接觸——她也沒有必要偷偷摸摸地和男人接觸,你們在勘查現場的時候,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依我母親的性格,除了我父親,她的心裡面是不會有其她男人的。」

  「以前呢?你父母結婚之前的情況,你知道嗎?」

  「這——」林湧潭有些語塞。

  「林湧潭,你也看見了,我們在現場沒有提取到任何蛛絲馬跡,凶手在離開作案現場的時候,已經將現場處理過了,到目前為止,我們還無法確定你母親的死因,所以,只要是你知道的,務必竹筒倒豆子,不要有任何顧慮。」

  歐陽平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林湧潭的眼淚又流下來了,她取下眼鏡,用圍巾擦了幾下眼窩裡面的淚水。

  歐陽平在耐心地等待著。劉大羽從煙盒裡面倒出三支菸,遞給郭老和嚴建華,並用打火機將香菸點著了。

  林湧潭嗅了一下鼻子:「經你們這麼一問,我——我倒是想到一件事情,不過,我不能確定這件事情和我母親的案子有沒有關係。」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會認真甄別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58
第十九章 門主任走進視野 姚敏澄知情之人

  「我母親和父親結婚之前,曾經和另外一個人談戀愛,而且已經到談婚論嫁的階段。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後來母親嫁給了我父親,如果單是這件事情,我可能還想不到這個人,去年秋天的一天晚上,我下班路過小區,順道給母親帶來了一件外套——是我愛人回上海看望她父母的時候買的,結果——我見到了這個人——他就是門主任——我並不認識此人,母親讓我喊他門主任——這至少說明此人和母親一直有聯繫。」

  「此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他是荊南醫院手外科的門主任——我只知道姓——你們到醫院一問就知道了。」

  「門主任多大年齡?」

  「不知道,應該和我母親的年齡差不多吧!」

  「關於這個門主任,你知道多少情況?」

  「對不起,我就知道這麼多。你們可以去找一個人,她是我母親的好朋友,關於門主任的情況,她應該知道。」

  「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她叫姚敏澄,是住院部幹部病房的護士長,估計快退休了,她和我母親的關係非常好,她應該知道一些情況。」

  「關於這個門主任,你哥哥林湧泉知道多少呢?」

  「這件事情關乎母親的名譽,我沒有跟任何人說——我哥哥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見到門主任以後,是你先離開的,還是門主任先離開的呢?」

  「我進門後一刻鐘左右,門主任起身告辭。」

  「憑你的觀察,你母親對你的突然出現是不是不快呢?」

  「我沒有特別在意,從小到大,我對母親一直很尊敬,家裡面來一個男人,又是母親單位的同事,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根本就想不起來。事後,我沒有問母親,母親也沒有再提這樣事情。」

  「你最後一次來看母親是在什麼時候?」

  「今天是星期五,我是上一個星期天——是十月十號來看母親的,我老婆和兩個孩子也來了。」

  「最近一段時間——特別是四月十號那天,你母親在情緒上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呢?」

  「沒有——我沒有看出來,我們一般會在星期天來,母親照例買了一些菜,吃過中飯以後,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們就回去了,母親每天中午有睡午覺的習慣,就是在醫院上班的時候,她中午也要睡一會,我們走了以後,她照例打掃衛生,拖地,雖然我愛人已經打掃收拾過了,但母親總是不滿意,她還是要把地拖一拖,把廁所洗一洗。母親有潔癖,這——我們一家早就習慣了。」

  「你確定郭素蘭的存款只有五萬塊錢嗎?」歐陽平想的更深一些。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呢?同志們所看到的現金和存摺也許並不是郭素蘭財產的全部,歐陽平沒有忘記唐美珍說過的話,按照唐美珍所敘述的情形判斷,郭家在解放前應該是一個大財主。她或許還有一些財產不為兩個兒子所知。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59
第二十章 林湧潭留下號碼 陳大媽想起一事

  「我確定,母親在這方面從來不瞞我們弟兄倆,這五萬塊錢是她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她平時大多以素為主,只有在我們來看她的時候,才增加一些葷腥——增加葷腥也是為我們和孩子——她平時很少沾葷腥。我和哥哥結婚的時候,父母花了不少錢,存摺上的五萬塊錢是我結婚以後積攢的。」

  「你再想一想,你母親有沒有和什麼人有積怨呢?」

  「據我所知,沒有,我母親為人善良,待人寬厚,與人相處,從來都是謙讓在先。母親退休前是一個醫生,小區裡面的人有點小毛病,都找她。等我哥哥回來以後,你們可以問問他,我已經給他打了電話,他今天晚上就會回荊南。」

  「你哥哥有手機嗎?」

  「有,他經常在外面跑業務,單位給他配了一部手機。」

  二十世紀就是年代,手機還是高檔消費品。

  歐陽平讓林湧潭留下了林湧泉的手機號碼。

  之後,歐陽平和惲秋華、章文玟一一進行了深入的交談,妯娌倆沒能比林湧潭提供更多的情況。

  最後,大家打算返回到陳大爺家,陳大爺家住在郭素蘭家的對門,老兩口對郭素蘭家的情況應該是比較熟悉的。這倒不是歐陽平對嚴建華的調查不滿意,再找陳大爺夫妻進行深度的挖掘,這是嚴建華的意思。

  用不著去找陳大媽夫妻倆了,同志們剛站起身,準備走出車棚的時候,陳大媽著急慌忙地找來了——和陳大媽一起來的還有曹主任。

  一定是陳大媽想起了什麼。

  歐陽平大步流星,迎了上去。

  「陳大媽,您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是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一定要跟你們說一下。」

  聽了陳大媽的話,歐陽平和郭老、陳傑面面相覷,瞠目結舌:歐陽平、陳傑和郭老判斷的死亡時間和陳大媽提供的情況出現了嚴重的差錯。

  陳大媽說:「警察同志,你們能不能告訴我,郭醫生是啥時候出事的呢?」歐陽平、陳傑和郭老在檢查屍體的時候,陳大媽可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但聽的不怎麼真切,所以,要進一步核實一下。

  「郭素蘭出事的時間是十二號夜裡十二點到三點之間——就是你們聽到椅子倒地聲的時間段裡。」歐陽平試圖把話說的清楚明白一些——至少要讓陳大媽能聽懂吧!

  「那就不對了。」

  「怎麼不對?」

  「十三號的早上,她開門從牛奶箱裡面拿牛奶的時候,親眼看到郭醫生下樓去了。」陳大媽眨了幾下眼睛,接著道,「我孫子每天早晨六點五十分左右要出門去上學,所以,她每天早晨六點半鐘就要開箱拿牛奶。」

  郭老的眉頭緊蹙:「這太奇怪了。」

  陳大媽會不會看錯人呢?

  「陳大媽,你確定看見郭素蘭了嗎?」歐陽平的眉宇之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我不會看錯人的,她的頭上戴著一頂絳紫色的毛線帽,上身穿一件淺灰色的毛線外套,在我們這個單元,這種穿戴的人就她一個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59
第二十一章 陳大媽非常肯定 郭素蘭死而復活

  「不可思議。」郭老道。

  「這怎麼可能呢?」嚴建華道。

  「陳大媽,您有沒有和郭素蘭說話呢?」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走到樓梯拐彎處了,我不會看錯的,肯定是她。」陳大媽說的非常肯定。

  「您看見郭素蘭的臉了嗎?」

  「沒有。」

  問題來了,陳大媽看到郭素蘭的時間和郭素蘭死亡的時間,有四五個小時對不上。陳大媽曾經說過,她已經有一兩天沒有看到郭素蘭了,郭素蘭失蹤的時間應該從陳大媽最後一次看到郭素蘭的時間算起。從十三號早晨到十五號中午,確實是一兩天的時間,而小區裡面的其他人卻說他們有兩三天沒有見到郭素蘭了。剛開始,嚴建華並沒有認真揣摩「一兩天」和「兩三天」之間的差別。現在想一想,差別很大。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歐陽平和陳傑一致認為郭素蘭是十三號凌晨一點至三點之間死亡的,郭老也認為郭素蘭是在十二號深夜十二點到十三號凌晨三點之間死亡的,可陳大媽卻在十三號凌晨六點半鐘左右看到了下樓的郭素蘭。這裡面有什麼玄機呢?

  既然郭素蘭在十二點至三點之間已經死亡,她怎麼會在第二天早上六點半左右出現在陳大媽的視線之中呢?

  以同志們目前所掌握到的信息,同志們,包括郭老還參不透其中的玄機。

  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關於郭素蘭死亡的時間段,歐陽平、陳傑和郭老已經放寬了許多,這也就是說,關於郭素蘭的死亡時間段是確定無疑的。

  在這個前提下,歐陽平、陳傑和郭老一致認為:陳大媽第二天早晨六點半鐘所看到的郭素蘭,不是郭素蘭本人,而是郭素蘭的衣服和帽子,是郭素蘭的背影。

  這個把郭素蘭的衣服和帽子當做道具的人應該就是殺害郭素蘭的凶手。

  難道凶手在殺害郭素蘭後,一直呆在郭素蘭的家裡?他(她)穿上郭素蘭的衣服,戴上郭素蘭的帽子適時地出現在陳大媽的視線之中,目的何在?

  「歐陽,陳大媽看到的人肯定不是郭素蘭,他(她)是故意讓陳大媽看到他(她)的,前提是陳大媽只能看到他(她)頭上戴的帽子和身上看到的衣服,陳大媽每天早晨六點半鐘左右開門拿牛奶箱裡面的牛奶,此人一定瞭如指掌——什麼樣的人能注意到這個細節呢?」郭老道。

  歐陽平心領神會:「陳大媽,你每天早晨都是在六點半鐘左右開門拿牛奶嗎?」

  「不錯,六點二十五分左右,送牛奶的把牛奶放進牛奶箱裡面,我六點半鐘左右開箱子拿牛奶。」

  「陳大媽家和郭素蘭家一樣,除了木門以外,外面還有一個防盜門。」陳傑話中有話。郭老的話提醒了他。

  「老陳說的對,此人一直在等待陳大媽開門,只要陳大媽開木門,他就打開防盜門,迅速下樓,此人的目的只是讓陳大媽看見他(她)的衣服和帽子——看見衣服和帽子就等於看見了郭素蘭,因為此人的頭上戴著郭素蘭的帽子,穿著郭素蘭的衣服,對陳大媽來講,帽子和衣服已經成了郭素蘭的標誌。」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59
第二十二章 曹主任想起一人 劉貴寶小店老闆

  「那麼,此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陳傑自言自語道。

  歐陽平和郭老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還是郭老的大腦轉得快:「十三號早晨,除了陳大媽看到郭素蘭以外,在小區裡面還有沒有人也看見郭素蘭呢?」郭老想進一步證實三個人關於郭素蘭死亡時間的判斷。

  「這很容易,我去把雜貨店的劉貴寶叫來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劉寶貴的雜貨店就在小區的大門口,那裡原來是一個門房,看門的取消以後,門房就改成了雜貨店。小區裡面的人進出都要經過劉貴寶的雜貨店。」曹主任道。

  「你們也可以問問倪有忠,他家住在郭素蘭的樓下,他整天坐在朝陽的那間屋子裡面寫毛筆字,郭素蘭每次下樓都要從他家的窗戶跟前經過,他或許能看見郭素蘭。」陳大媽道。

  於是,大家隨曹主任先去了劉貴寶的雜貨店。

  小區的大門在小區的南邊——這個小區就只有這一個出口,曹主任說,小區原來有兩個大鐵門,經歷了很多年的風雨侵蝕,大鐵門鏽蝕得很厲害,因為沒有人過問,後來,被收破爛的拆了個精光。

  劉貴寶的雜貨鋪在大門的西邊,所謂大門,其實就是兩個用磚塊和水泥砌起來的牆垛。兩棵高大的梧桐樹從西牆跺上方斜伸向東、向北,把劉貴寶的雜貨店籠罩在樹蔭之下。

  玻璃櫃檯裡面坐著一個六十幾歲的老頭子,他放下手中的報紙,將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往上推了推:「曹主任,忙著呢。」

  「劉師傅,警察同志找你問點事情。」曹主任走進雜貨店,歐陽平一行緊隨其後。

  「這就是劉貴寶劉師傅,劉師傅,這位是市公安局的歐陽隊長。」曹主任介紹道。

  雙方互相點了點頭,陳傑從煙盒裡面倒出幾支香菸,遞給劉貴寶一支。

  劉貴寶從櫃檯上拿起一個打火機,將自己和幾個人的香菸點著了。

  劉貴寶站在櫃檯裡面,歐陽平等人站在櫃檯外面。

  劉貴寶吸了兩口煙,道:「你們想問什麼?」

  「劉師傅,十三號的早晨,您看到郭素蘭從你雜貨店前經過了嗎?」歐陽平問。

  「看見了。我每天早晨都能看見她——十三號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歐陽平和郭老、陳傑對視了三十秒左右——難道三個人的判斷錯了?

  「您和郭素蘭說話了嗎?」

  「沒有,我當時正在看電話計價器,當時,滿大道正在我這裡打電話,他打完電話,我看了看電話計價器上顯示的時間,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郭醫生走出大門。」劉貴寶指著電話機和旁邊的計價器道。

  「您的意思是不是說,您只看到了郭醫生的背影?」

  「可不是嗎?她的頭上戴著帽子,身上穿著一件淺灰色外套——就是你們剛才驗屍的時候看到的那件灰色外套。」

  「您難道沒有看到郭醫生的臉嗎?」

  「沒有,不過,我看到的確實是郭醫生,她的模樣,我太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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