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693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14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小尼姑悉心安排 寺中食別有風味

  走在長廊上,能看到觀音大殿和大雄寶殿。

  在長廊的中間,有兩扇朝東的大門,大門上方掛著一個大扁,大扁上寫著「西禪院」三個醒目的大字。

  大家跟在靜水後面走進西禪院的時候,正遇見幾個尼姑從西禪院裡面走出來,她們看到靜水和同志們以後,退到門兩側,等同志們走進大門以後,才慢慢走出大門。

  此時,不遠處傳來低沉的鐘聲:「當——當——當——」

  「這是用晚齋的鐘聲。」施大鵬道。

  院子成長方形,禪房分佈在院子的四周。霧氣中瀰漫著饅頭的香味——夜幕已經降臨,霧氣開始升騰。

  「伙房也在這裡。」施大鵬道。

  靜水在南走廊一間禪房前停住了腳步,幾個尼姑從幾間禪房裡面走出來,她們的右手上拎著一個小木桶,左手上拿著一塊抹布——她們是靜水安排來收拾清掃房間的。

  五間禪房的門和窗戶全部打開。

  靜水將歐陽平等人領進一間禪房,禪房裡面收拾清掃的很乾淨,床上放著兩床被子,被面的顏色是灰色的。被子下面鋪著一床被縟,被縟也是灰色的。

  施大鵬走到床跟前,掀起被縟:「她們特地給我們鋪了一床被縟,平時,她們床上鋪的都是蓆子——不管春夏秋冬。」

  被縟的下面是一床草蓆。

  靠近窗戶的地方,放著一張長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子上放著一個香爐和一盞罩子燈,香爐裡面點著檀香,空氣中充滿了檀香的味道;罩子燈已經點亮,在罩子燈的旁邊還放著一盒火柴。

  在桌子靠近門口的地方放著一個臉盆架,臉盆架上放著一大一小兩個木盆,小木盆是用來洗臉的,大木盆是用來洗腳的。大木盆的邊沿上還搭著一條灰色的毛巾——這條毛巾是用來擦腳的。在臉盆架上面的橫木上掛著一條灰色的毛巾——這條毛巾是用來洗臉的——寺院中大部分東西都灰色的。

  在寺院裡面睡覺,同志們還是第一次,大家對眼前看到的東西非常新奇。

  歐陽平將郭老扶到床上坐下以後,隨靜水去了自己的禪房。歐陽平住在第五間禪房。

  歐陽平剛想坐下來歇一會——奔波了一天,歐陽平突然感到疲倦了,只見一個尼姑拎著兩個用竹篾編成的熱水瓶走進禪房,將兩個熱水瓶放在桌子和臉盆架之間的牆角處,然後退出了禪房。

  靜水把什麼都考慮到了:「施主,請稍等片刻,我安排人把晚齋送到禪房來。」

  「有勞師傅。」

  靜水安頓好五個人以後,朝伙房走去——伙房在西禪院的北邊。歐陽平站起身走到窗戶跟前,一些尼姑正朝伙房走去。

  三分鐘左右,靜水領著三個尼姑送齋飯來了:一碗(木碗)大白菜豆腐粉絲湯、三個饅頭、兩個鹹鴨蛋(放在一個大木碗裡面)、半碟(木碟)蘿蔔乾。

  五個人聚在郭老的禪房吃的齋飯。在寺院裡面吃飯,同志們還是第一次,這頓飯和同志們平時吃的飯很不一樣,特點是簡單、清淡——這才是真真的粗茶淡飯。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14
第一百六十七章 范志芳破罐破摔 一片葉隨風而逝

  對世人來說,吃飯是頭等大事,吃飯穿衣,吃喝玩樂,是人生繞不開的主題,「吃」居首位,佛門追求清心寡慾的境界,「清心寡慾」就是斬斷人所有的慾念,「吃」是所有慾念之首,只要斬斷人們在吃上的慾念,佛祖就成功了一大半。仔細想一想,這佛祖真是聰明絕頂,人世間的很多罪惡都起源於嘴巴,管住了嘴巴,就等於掐斷了罪惡的源頭。一日三餐,就是這些一成不變的飯食。讓你沒有任何想法。古往今來,那些貪官污吏的人生軌跡無一不是從做吃貨開始的。胃口越來越大,越來越刁,於是,由貪吃發展到貪財和貪色。

  齋飯剛吃完,靜水就領著范志芳來了。她把范志芳交給歐陽平以後,將碗筷碟子拾進食盒拎走了。

  審訊在郭老的禪房進行。

  施大鵬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當靜水將范志芳領進郭老禪房的時候,他選擇了迴避——隨靜水一起離開了禪房。

  同志們雖然要在寺院住一宿,但一點都沒有耽誤工作。在寺院審訊范志芳,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寺院的環境更有利於范志芳的思考;關於唐晶晶的真實身份,同志們還一無所知,范志芳應該知道唐晶晶的底細,如果同志們能早一點知道唐晶晶的真實身份和下落,歐陽平便可以馬上通知在荊南的同志們採取行動。在歐陽平看來,竇雯麗所說的女人,不是范志芳,就是唐晶晶。

  審訊從蒙憲偉提供的登記表開始:「范志芳,這張登記表上的人是誰?」

  劉大羽將登記表遞到范志芳的手上。

  范志芳接過登記表,眼睛在上面停留了一會:「這就是我。」

  「你為什麼要改名換姓呢?」

  「我不想讓父母找到我,我更不想讓施大鵬找到我,所以才——。」

  「你在東山鎮麒麟巷祖房子時所用的身份證是怎麼來的呢?」

  「是找做假證的人做的。」

  「是你找人做的嗎?」

  「是蒙憲偉找人做的。」

  「你離開荊南女子監獄後去了哪裡?」

  「』金陵飯莊』。出獄以後,我在東山鎮呆了一段時間,然後才去了『金陵飯莊』。本來,我想離開荊南,到外地去,蒙憲偉說,改名換姓,弄一張假身份證,就用不著到外地去了。」

  「是你先離開荊南女子監獄,還是蒙憲偉先離開的呢?「

  「是我先離開的——他是在我離開後不久出事的。」

  「你和蒙憲偉是什麼關係?」

  「在荊南女子監獄,他對我很照顧,那幾年,日子很難熬,每天要從事非常繁重的勞動,我從小身體就弱不禁風,從來就沒有從事過體力勞動。在我實在熬不下去的時候,蒙憲偉幫助了我,我知道他喜歡我,但剛開始,他並沒有提出那方面的要求,為了斬斷自己所有的希望,我就——,施大鵬到監獄來過好幾次,我怕自己意志不夠堅定,深陷無盡的折磨和痛苦之中,索性破罐破摔,這樣,我就無法再回頭了。一條爛命,任憑老天爺怎麼安排。」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17
第一百六十八章 范志芳閱人有誤 蒙憲偉情場高手

  「是蒙憲偉幫你減刑的嗎?」

  「是的,除了幫我減刑,他還幫我換了工種,這樣,我才能耐著性子在監獄裡面苦熬幾年。」

  「蒙憲偉利用手中的權利在監獄裡面玩弄了很多女人,這你知道嗎?」

  「這——我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在監獄裡面,我始終覺得他是一個正人君子。我太過相信別人——這大概就是我致命的弱點吧!」范志芳話中有話,寥寥數語裡面可能還包括她小時候被騙之事。

  谷政委沒有說錯,蒙憲偉確實隱藏得很深。這大概也是他頻頻得手的主要原因吧!

  「你和蒙憲偉一直保持那方面的關係嗎?」

  「是的。」

  「是蒙憲偉讓你到『金陵飯莊』去的嗎?」

  「是的。」

  「你為什麼要在四月二十四號上午突然離開『金陵飯莊』呢?」

  「蒙憲偉說我爸爸已經知道我在『金陵飯莊』了——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如果他知道我和蒙憲偉之間的事情,一定會傷心欲絕。」

  「之前,你難道不知道你爸爸在暗中跟蹤你嗎?」

  「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我爸爸往我門縫裡面塞過錢,也只有他還放不下我——在這個世界上,爸爸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也就是因為我爸爸的緣故,我才——要不然,我可怕早就——。」後半句話不是「遁入空門」就是「不在人世」。說到這裡,范志芳的眼睛裡面閃著淚光。

  「既然你已經知道,為什麼還要住在麒麟巷呢?」

  「只要爸爸不知道我在『金陵飯莊』就行,自從我發現爸爸知道我的下落以後,我大部分時間住在『金陵飯莊』裡面,就是回東山鎮去也是選擇我爸爸沒法跟蹤我的時間——天黑以後,我爸爸就沒法到東山鎮去了,我母親管的很緊。關鍵是,晚上八點以後,就沒有棲霞鎮到東山鎮的公共汽車了——我家有一輛自行車,但天一黑,我爸爸的眼睛就不好使了——他的視力不好。我離開『金陵飯莊』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什麼原因?」

  「蒙憲偉是一個偽君子,他藏得很深,我一直把他當成正人君子,剛開始,我以為她是為了我才丟掉公職的——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他這個人做事一向神秘詭異,他跟我說,為了我,他和老婆離婚了,後來,我才發現,那是他編造的謊言,我在暗中跟蹤過他,他經常回家,後來,我還發現他玩弄了很多女人。」

  「你是怎麼發現的呢?」

  「有一次,我在蒙憲偉的床上發現了一枚很特別的紐扣,第二天,我發現大堂經理小汪的外套上少了一顆同樣的紐扣,小汪是一個大專生,剛被蒙憲偉招進『金陵飯莊』不久,於是,我就在暗中留意他們倆的一舉一動,一天夜裡,一點鐘左右,我看見小汪鑽進了102號房——102號房是蒙憲偉長期佔用的套房,所有的骯髒事都是在102號房干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17
第一百六十九章 蒙憲偉腳踩多船 范志芳選擇離開

  還有一次,我無意中發現枕頭裡面放著一些避孕套。他既要玩弄女人,又要防止女人懷孕。你們可以到102號去看看,枕頭裡面肯定能找到那玩意。

  同志們已經知道了。

  「『金陵飯莊』就是一個淫窩,她每次招人都招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他在對付女人上很有一套,不管什麼樣的女人,只要讓她看上了,都逃不出他的魔掌。他抓住了女人的弱點,捨得在女人身上花錢。他不是玩一個扔一個,他腳踩幾條船,他把一些女人養在一些偏僻的小巷子裡面,今天到你家,明天到她家。過的是一夫多妻的生活。我不能把自己和這種人捆綁在一起,這是我離開『金陵飯莊』暫時棲身『普覺寺』的主要原因。蒙憲偉讓我搬到如意巷,就是想經常到我那裡去耍一耍,這種人不人、鬼不鬼一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所以,我去了『普覺寺』,我唯一擔心的是可憐的父親。找不到我,他一定會非常痛苦。」

  玩女人是需要錢的,腳踏幾條「船」,需要很多的錢,害命謀財應該是唯一的犯罪動因。

  從范志芳的回答中可知,他似乎對「4。23」沉屍案一無所知。

  「唐晶晶,你認識嗎?」

  「認識,唐晶晶是蒙憲偉的秘書。」

  「唐晶晶和蒙憲偉之間是什麼關係?」

  「我說的女人中,她是其中之一,唐晶晶到『金陵飯莊』來的第二天就和蒙憲偉搞在一起了。蒙憲偉和她的關係超出了和所有女人的關係。」

  「據我們所知,唐晶晶和你一樣,也改名換姓了——她的真名叫譚小容。」

  「她也改名換姓了,這——我不知道。」

  「這個人,你認識嗎?」

  陳傑將兩張模擬畫像遞到范志芳的手上。

  范志芳只掃了一眼模擬畫像,便道:「這個人,我認識,他姓華,中華門的『華』,他曾經在『金陵飯莊』103號住過幾天。」

  在蒙憲偉的口中,華老闆姓「花」。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去年十一月中旬——偏後幾天。」

  「這個人是什麼地方的人,幹什麼的?」

  「他是四川重慶人,也是一個開賓館飯店的——生意做得比較大。」

  「他怎麼會住在『金陵飯莊』的呢?」

  「他想買下『金陵飯莊』的經營權,當時,夫子廟地區沒有一家經營川菜的賓館飯店,他想把川菜引進『金陵飯莊』。當時,蒙憲偉正想轉讓『金陵飯莊』的經營權——現在想一想,轉讓經營權好像是他故意玩的障眼法。」

  「你怎麼會這麼想?」

  「蒙憲偉不像是真要轉讓金陵飯莊的經營權,他接觸了好幾個大老闆,而且都是外地的大老闆,本地的大老闆,他一概不接觸。」

  「你是否記得華老闆穿什麼衣服,什麼鞋子?」

  「一套銀灰色西服,腳上穿一雙花花公子皮鞋。」

  「你仔細看看這幾張照片。」

  陳傑將幾張照片遞到放志芳的手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17
第一百七十章 范志芳想起兩事 蒙憲偉磨刀霍霍

  「不錯,他穿的就是這種顏色的西服,也是這種款式和顏色的鞋子。警察同志,華老闆是不是出事了?」

  「我們在『秦淮人家』附近的秦淮河裡打撈到了華老闆的屍體。他的屍體上還綁著城牆磚。」歐陽平將另一張照片遞到范志芳的手上,「你看看這張照片。」

  照片上,屍體、城牆磚、繩子,清晰可見。

  范志芳眉頭緊蹙,陷入沉思。

  范志芳好像在思考什麼。

  「我——我想起來了,」范志芳突然道,「102號和103號一直是我負責收拾整理的,華老闆住進去第三天,蒙憲偉讓我到啟東去了一趟,『金陵飯莊』的海產品一直是啟東一家水產品經營部提供的,有一筆貨款,對方一直沒有來結算,蒙憲偉說做生意要講信用,她讓我把貨款送到啟東去,翟老闆很客氣,留我在啟東呆了三天,一去一回,前後有四天時間,這四天時間是由唐晶晶收拾清理102號和103號的。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

  「過去,唐晶晶只負責經理辦公室的衛生,從來沒有收拾整理過客房;蒙憲偉也從來沒有派我做送貨款的事情,主動派人把貨款送給客戶,這對蒙憲偉來說也是第一次,以前,都是客戶到自己按時到『金陵飯莊來』結算。現在想一想,這裡面確實有問題。」

  范志芳的思考還在繼續:「我想起兩件事情來。」

  范志芳應該是看到了什麼。

  「在我到啟動去的前一天的早晨,我在收拾整理103號房間的時候,看到蒙憲偉蹲在碼頭上——他的手在水裡摸了不短的時間,好像是在摸什麼東西,看到這張照片,我想起來了,『金陵飯莊』的碼頭下面有不少城牆磚,蒙憲偉應該是在摸城牆磚。水下面有幾塊城牆磚是鬆動的。秦淮河治理好了以後,河水非常乾淨,我經常在碼頭上洗衣服,小時候,我家的前面有一條大河,我經常在河邊洗衣服。水下面的城牆磚有些鬆動,站上去不穩,我還用小磚塊墊過呢。」范志芳思維的跳躍性很大。

  鬆動的城牆磚,弄上來比較容易一些。

  「我們已經到『金陵飯莊』的碼頭現場勘查過了,碼頭下面的城牆磚少了兩塊。還有一件事情呢?」

  「也是在我到啟東前一天,是晚上,那天晚上,我在蒙憲偉的房間裡面,蒙憲偉在洗澡,他忘了拿內衣,讓我拿給他,我打開櫥門拿衣服的時候,看到櫥門裡面有一捆尼龍繩——一大捆尼龍繩。」

  「也是這種顏色的尼龍繩嗎?」

  「就是這種藍顏色的尼龍繩。奇怪的是,蒙憲偉又突然說他自己拿衣服,他一邊說,一邊光著身子走進臥室,可我已經把衣服拿在手上了。當時,我沒有特別在意,現在想一想,當時,他的表情怪怪的——好像有點不自在。「

  在打算把范志芳支走的時候,蒙憲偉已經在做殺人的準備了。

  「你知不知道蒙憲偉和華老闆談到什麼程度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18
第一百七十一章 華老闆決定出手 唐晶晶也是假名

  「這我知道,他們已經談的差不多了,有一天,蒙憲偉在103號觀景台上請華老闆喝酒,唐晶晶在一旁作陪,我進去送熱水瓶的時候,聽到了蒙憲偉和華老闆談話的內容。」

  「什麼內容?」

  「華老闆準備把重慶的大廚派到荊南來,他說『金陵飯莊』原來的大廚手藝中看不中用,手藝不精,對川菜是一知半解;華老闆說,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正宗地道的川菜,他還說,飯莊的員工,他可以留下來,只要不是特別差的,他不會把他們趕走。」

  孟長庚在衛生間聽到的內容和范志芳聽到的內容大同小異。

  「他們還提到了合同和轉讓費。」

  「轉讓費是多少?」

  「多少,我沒有聽清楚,當時,兩個人喝了不少酒,舌頭已經不怎麼聽使喚了,不過,蒙憲偉和前幾個人開的價格,我知道,一個是六十五萬,一個是六十三萬。到華老闆,最少也得六十萬吧?在華老闆之前,至少有五個人跟蒙憲偉談過。」

  按照范志芳提供的信息可知,轉讓的價格有往下走的趨勢,華老闆之所以決定接受「金陵飯莊」的經營權,是因為摸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底價。

  「你好好回憶一下,你負責收拾清理103號的時候,臥室裡面那張床擺放在中間,還是靠牆擺放的呢?」

  「這不用回憶,那張床一直是擺放在臥室中間的。所有豪華套房臥室裡面的床都擺放在臥室的中間。」

  「在臥室東牆和北牆連接的地方——就是放床頭櫃的地方,是不是補了一張月季花牆紙呢?」

  「沒有,所有套房裡面都是牡丹花牆紙,怎麼會出現月季花牆紙呢?」

  「你能確定嗎?」

  「我每天要收拾三次房間,在牆角處有一個床頭櫃,連床頭櫃後面的踢腳線,我都要擦一下,所以,我記的很清楚,月季花牆紙肯定是在我離開之後貼上去的。這個情況,你們可以找孟長庚問一問,他最清楚了。」

  孟長庚的說法和范志芳是一致的。

  「唐晶晶是什麼來路,你知道嗎?」

  「我只知道她不是姓容,就是名字裡面有一個『容』,她和我一樣,用的是假名。」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有一次,是一九九三年的秋天,有一個男人到『金陵飯莊』來找唐晶晶,那天,唐晶晶正好出去辦事,第二天才能回來,那個男人當天晚上要坐火車回去——他的火車票已經買好了,沒法等唐晶晶,蒙憲偉也不在飯莊。我當時在102號和103好打掃衛生,他在走廊上碰見我好幾次,最後交給我一張紙條,請我把紙條交給唐晶晶。紙條上寫著;『小容,我想再和你好好談一談』,還有一個電話號碼。」

  「你還記得電話號碼嗎?」

  范志芳沒有必要記紙條上的電話號碼。

  「我們沒有記電話號碼。」

  「你把紙條交給唐晶晶了嗎?」

  「她一回來,我就交給她了。」

  「她當時有什麼反應?」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18
第一百七十二章 范志芳說出謎語 郭常平解開謎底

  「她打開紙條掃了一下,愣了一會,然後問我留紙條的人有沒有跟我說什麼?我說什麼都沒有說。她說了聲謝謝就走開了。」

  「那個男人來找她的時候,是找『唐晶晶』,還是找『小容』呢?」

  「是找唐晶晶。」

  這說明對方已經知道小容改名換姓了。

  「紙條下方有沒有留下男人的名字呢?」

  記憶裡面的有些東西是要慢慢挖掘的。

  「我想起來了,紙條下面的落款是高建成——不錯,是高建成。」

  「對方說要趕當天晚上的火車回去,有沒有說回什麼地方去呢?」

  「齊州——他提到了齊州。發音好像是『整齊』的『齊』,到底是什麼『齊』,我不知道。」

  郭老知道:「浙江只有一個『衢州』。」

  孟長庚曾經說過,唐晶晶的愛人從部隊專業以後分到浙江某一個地方人武部當部長,這個地方很可能是浙江衢州。

  歐陽平讓劉大羽立即打電話給衢州市公安局,請衢州警方協助查找高建成的下落——只要高建成在人武系統工作,就一定能找到他。

  衢州警方的效率很高,半個小時以後,衢州警方一個姓尚的警官回電,高建成在衢州市新民區人武部當部長,尚警官還給了一個手機號碼和一個座機號碼。

  劉大羽立即撥通了高建成的手機號碼。

  很快,電話的那一頭轉來一個渾厚的男人的聲音:「喂,您好,我是高建成,請問您是誰?」

  「請問您是高建成——高部長嗎?」

  「我就是高建成。有事,您請講。」

  「高部長,我是荊南市公安局刑偵隊的劉大羽。」

  「您好,劉警官——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高部長,真不好意思,天這麼晚了,還打攪您休息。」

  「劉警官,您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唐晶晶,高部長認識嗎?」

  「認識——認識,她是我的前妻,唐晶晶不是她的真名,她的原來的名字叫潭小容。她怎麼啦?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潭小容涉嫌一起謀殺案。」

  「謀殺案?這可能嗎?要說她水性楊花,這我相信,殺人?我不敢想。」

  「我們正在尋找她的下落,我們想請您幫忙。」

  「潭小容在夫子廟『金陵飯莊』工作,你們可以到那裡去尋她。」

  「我們就是從『金陵飯莊』找到您這裡來的。」

  「我只知道她在『金陵飯莊』,就這,我還是托朋友千辛萬苦才找到她的。她在『金陵飯莊』用的是假名——唐晶晶。」

  「一九九三年秋天,您是不是到荊南來找過潭小容呢?」

  「不錯,那時候,我還想挽救一下我們餓婚姻,孩子一直問我要媽媽,我不想讓孩子生活在沒有母親的陰影之下,我想原諒她,為了孩子,我想給她一次機會。可那次,我沒有見到她,但我給她留了一張紙條,我還留了一個電話號碼,我想和她好好談一談,可她沒有給我機會。一九九四年的春天,我就重新組織了家庭。」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18
第一百七十三章 高建成提供線索 同志們清晨下山

  「您想原諒她,這是怎麼回事情呢?您能跟我說說嗎?」

  「既然你們是在辦案子,那我就不瞞你們了:我和潭小容是一九八五年結婚的,結婚以後,我一直在部隊,她嫌我們那裡的生活環境艱苦,不願意隨軍,剛開始,沒有問題,時間一長,結果出事了,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對方是她的領導,當時,我們已經有孩子了,為了孩子,我想原諒她,只要她和對方斷了,到我們部隊來,或者我找人給她換一個工作環境。她嘴上答應,工作也換了,可私下裡還是沒有斷。在這種情況下,我才提出離婚。離婚的時候,我爭取到了孩子的撫養權,其目的是想讓她回心轉意,在法院判下來之前,我想最後一次徵求她的意見,但潭小容沒有任何反應。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字以後不久,她離開了原來的單位,不久,那個男人把她甩了,之後,她就去了荊南。她虛榮心很強,對物質的**非常強烈,又缺乏責任感,她又是一個非常貪婪的女人。他的父親是一個開雜貨店的,開雜貨店只是一個幌子,開地下錢莊才是真的,他爸爸以比銀行高的利息吸儲,然後將弄來的錢放高利貸。譚小容的許多性格都是從她父親那兒繼承來的。」

  高部長還舉了一個例子:「在我們結婚之後,她到我所在的部隊住了一段時間,當時,有一個新兵的父母來看孩子,從家鄉帶來了一些土特產,到我家來看我的時候,還塞給我兩萬塊錢,讓我多關照他們的孩子,我只收下了土特產,沒有收錢——土特產也折價算了錢。事後,她不止一次埋怨我,說我是土鱉,是死腦筋,根本不懂為官之道。之後,她一直耿耿於懷。說我這樣的榆木疙瘩,永遠都不會有大出息。」

  唐晶晶把姑母給她的房子買了也能說明這個問題。女人要是貪婪起來,比男人邪乎百倍,那些在官場上混跡多年,叱咤風雲,最後修成正果的高官,之所以折戟沉沙,淪為階下之囚,無一不是老婆在被窩裡面施了魔法,在枕頭上吹了仙風。看到那些吞噬比自己的嘴巴大好幾倍的毒蛇和整天躺在巢穴裡面的只吃不動的蟻後,我們就知道那些貪婪女人都是一些什麼玩意了。

  無獨有偶,在我們這個故事裡面,前面有一個蔡冬菊,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潭小容。

  「我們在哪裡才能找到譚小容呢?」

  這才是劉大羽的主要目的。

  「我給你們一個地址。」

  「您請講。」

  「湖州市湖西路,譚記雜貨鋪,老闆就是潭小容的父親。我給你們提個醒,此人是一個老江湖,鬼點子多,不太好對付,但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膽子特別小,經不住嚇;只要讓他害怕了,他什麼都會說。」

  第二天早晨七點鐘,同志們在普覺寺吃完早飯以後,就下山了,慧覺師太在靜水的攙扶下將同志們送到寺院山門前的小木橋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18
第一百七十四章 賴清平非常爽快 茶壺點耐心等待

  分手的時候,范志芳和慧覺師太緊緊地抱在一起,很久才分開。

  第二天早晨,同志們看到范志芳的時候,她已經脫去了灰色的長袍,換上了一身俗裝:上身穿一件紅顏色的羽絨服,下身穿一條深藍色牛仔褲,腳上穿一雙深藍色的牛皮鞋。一頭長發披在身後,整個人看上去非常清爽,非常精神。

  下山的路有好幾個彎道,每到一個彎道的時候,范志芳和施大鵬都要回頭看一眼普覺寺的山門,慧覺師太一直站在小橋上,她身體佝僂著,像一張弓一樣立在橋上。

  從普陀山回荊南,正好要路過湖州市。

  在汽車到達湖州市之前,歐陽平給湖州市公安局刑偵科的賴清平賴科長(這個賴清平和歐陽平在一個部隊裡面呆過,在全國性的刑偵會議上,兩個人經常見面)打了一個電話。

  歐陽平通報了一下情況,賴清平非常爽快,說好在「譚記雜貨店」的門口見面。

  警車距離湖州三公里左右的地方,大家就看見了「湖州歡迎您」的宣傳牌。警車在湖州長途客運站的北邊幾百米處右拐向東,進入一條寬闊的馬路,遠處,鱗次櫛比的古建築隱約可見。

  湖州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古城。

  汽車緩慢前行,視線在道路兩邊店舖的招牌上跳躍向前。

  汽車向東行駛三四公里的樣子,來到一個十字路口。

  劉大羽將汽車停在路邊。

  歐陽平跳下車,走到一個郵局的門口,郵局的門外有一個書報亭,書報亭裡面坐著一個女人。歐陽平走到書報亭跟前,和女人說了幾句話,女人朝西邊一條路指了指。

  很快,歐陽平看到了一家商店的門牌號——湖西路13號,譚記雜貨店就在湖西路上。

  車行三四分鐘左右,施大鵬最先看到了「譚記雜貨」的招牌。譚記雜貨店的門口一個人都沒有,賴清平還沒有來。

  譚記雜貨原來是一個老店,招牌是一塊有歷史的扁,邊框已經褪色、斑駁和殘缺,扁上的字已經開裂、變形。

  店面是一座古色古香的老式古樓。

  劉大羽將汽車停在路邊,四個人走下汽車,施大鵬和范志芳留在了汽車上。

  大家只能到譚記雜貨店對面的紫砂茶壺店耐心等待。

  歐陽平之所以把賴清平喊來,是有自己的考慮的:在和譚小容的父親接觸之前,最好先找譚記雜貨店附近店舖和人家做一些調查,這個調查,如果是賴清平來操作,就比較合適了,同志們人生地不熟,找一個當地的人來做,會更加方便一些。譚小容肯定會回家,譚記雜貨店應該就是譚小容的家,如果譚小容回來的話,左鄰右舍不可能不知道。

  四個人一邊欣賞櫃檯裡面和架子上的紫砂壺,一邊觀察店舖外面的情況。

  七八分鐘的樣子,賴清平大步流星朝譚記雜貨店走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賴清平的年齡在四十六七歲的樣子,身後那個人的年齡在五十五歲左右。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19:18
第一百七十五章 查老闆熱情接待 譚小容爛肉一塊

  歐陽平走出店門,朝賴清平拍了三下手。

  賴清平站在原地,朝紫砂茶壺店看了看,然後大步跑進了店舖。

  歐陽平握住了賴清平的手。

  「歐陽,這位是馬所長,這一帶是他的轄區,他對這裡的情況比較熟悉,由他協助配合你們的調查,會省去很多麻煩。」

  歐陽平和馬所長握手致意。

  紫砂茶壺店內室裡面走出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兩鬢斑白的老者。他一邊走,一邊和馬所長打招呼:「馬所長,是那陣風把您吹到我這裡來的呀!」

  馬所長握住對方的手:「查老闆,我們想找您瞭解一點情況。」

  「請,到裡面坐下談。」

  查老闆將六個人領到一個用樹根加工成的工藝桌周圍的鼓形圓凳上坐下。

  不一會,一個夥計端上來一個茶盤,茶盤裡面放著一套青花茶具。

  查老闆拎起青花茶壺,將六個青花茶杯放正,並往茶杯裡面倒滿了水。

  「歐陽隊長,您問吧!」馬所長道。

  「查老闆,對面雜貨鋪的老闆,您認識嗎?」

  「認識,譚記雜貨鋪在這裡經營了三代,我們是多少年的老鄰居了。」

  「譚老闆有幾個小孩?」

  「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他家是不是住在店舖的後面?」

  「不錯,店舖的後面有一個院子。店舖和院子是隔開的,你們看,店舖旁邊有一個小巷子,譚家人,進出走巷子。」

  「您看看這張照片。」歐陽平示意韓玲玲將唐晶晶的登記表拿給查老闆看。

  查老闆從韓玲玲的手上接過登記表:「這是譚老闆的大女兒譚小容。這不對啊!譚小容的名字怎麼變成了唐晶晶?」

  「您對譚老闆的大女兒譚小容瞭解多少?」

  「我們是看著她長大的。小容人長得非常漂亮,只可惜——」

  「可惜什麼?」

  「這閨女從小就不安分——是一塊招惹蒼蠅的爛肉。」

  查老闆所謂「不安分」應該是指生活作風的問題,她和高建成離婚就是因為生活作風的問題。

  查老闆所謂「從小就不安分」應該是指譚小容從小就涉足男女之事了。

  「此話怎麼講?」

  「她在結婚之前就接觸過好幾個男人,她結過兩次婚。高二的時候,因為墮胎不得不輟學。因為她人長得漂亮,曾經有兩個男孩子為她大打出手,一個男孩子被打斷了三根肋骨,成了殘廢,另一個男孩子鋃鐺入獄。後來,譚小容在湖州呆不下去了,就跑到荊南去了。」

  蒙憲偉之所以選擇她當秘書,恐怕就是因為譚小容長的漂亮。

  「譚小容最近回來過嗎?」

  「去年國慶節回來過一次,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你們看,站在我們店的櫃檯裡面,能看見譚記雜貨鋪和旁邊的巷口,只要譚小容回來,她每天都要進出巷口好幾次。只要她一回來,過去那些男人都會像蒼蠅一樣盯上去。」

  「春節也沒有回來過嗎?」

  「沒有,過去每年春節,譚小容都回來過年,唯獨今年春節沒有回來過。人沒有回來,但錢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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