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化龍道 作者:龍冬強 (已完成)

 
li60830 2017-4-30 16:15:3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2 37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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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觀想法之靈魂大戰
這尊巨魔一出現,立即朝執金吾將軍撲了過來,舉起鋼叉,一叉而下。

執金吾將軍不改淡漠本色,卻絲毫也不敢大意,左手呼啦一聲伸過頭頂,在打將下來時,就好像一個巨大無比的磨盤當頭蓋向那尊巨魔,掌上麵更是金光大放,好似火焰一般跳脫不定,把空氣燒得熱浪滾滾。

那尊巨魔連忙一轉鋼叉劃個圓弧,把火焰全都擋在外麵,識趣的飄身後退,啾啾鬼笑道:“武聖大人果然厲害,居然能把‘氣場’控製在指掌之間,並抽取五行中的火元氣來攻擊人,實在厲害。在完全我們的交易,得到開啟全身上下三百六十五個竅穴的‘黃庭書’後,恐怕成就人仙也不是不可能,難怪泰山府君會選你當合作者。”

執金吾將軍的眉頭不禁一挑,收了手掌上的火焰之力,束手背離,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盤膝端坐在地上,好似死了的老者,道:“黃泉都尉,你的《地獄觀想法》似乎也即將大成,觀想出來的飛天夜叉,無論從形,氣,神,三方麵都堪稱完美,隻差丁點‘業力’的滋養,就能進化成不動夜叉明王,恐怖至極,厲害至極,到時候連我恐怕都要退避三舍了。”

似乎死去的老者陡然睜開黑少白多的眼睛,那尊巨魔立時盤踞在他的頭頂,做護法狀,得意的大笑道:“哈哈,武聖大人居然也會看錯,真讓我高興。這飛天夜叉那裏是什麽觀想出來的幻象,是我割舍出去的一魂六魄祭煉成的‘真東西’,不但對精神,魂魄等無形之物有殺傷力,就連肉身,石頭都能一叉為二,更因為本來就是我的一部分,永遠沒有反噬的危險。”

像是聽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執金吾將軍悚然變色,看著那尊巨魔,神情比先前戒備上了萬分,旋即想出其中的弱點;“你還真狠得下心腸,要是讓人把這尊飛天夜叉給打散了,你可就直接灰飛煙滅,連附身奪舍,轉世重生的機會都沒有。”

那尊飛天夜叉突得飛到空中,沿著偌大的將軍府疾速飛舞,因為速度太快,在空中都留下一道炫麗的黑色尾焰,邊飛邊笑道:“等我煉化了王家小兒的魂魄,凝聚出一點‘業力’吞服下去,就能晉升為不動夜叉明王,就算在陰神滿地走,鬼神不稀奇的黃泉地獄中,都有一席之地,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幾個老不死的,那裏還有一擊必殺,令我跑都跑不掉的存在?”

“武聖大人,你好好守護著我的肉身,等我大功告成回來。”餘音猶在,詭秘的黑影已從屋簷頂端的紅磚鑽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執金吾將軍足不點地,就那麽瞬移到房頂,一雙眼睛比鷹還利,就看見黑影已然沒入王家府邸之中,說不定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取了‘王曼’的小命,想象著他的威風,手指不知不覺中陷入掌肉中,頓時傳來一股刺痛的感覺,倒反越發的想成就人仙!

堂堂執金吾將軍,大漢朝的柱石,最煊赫的宗親,劉發,可不能連這些隻配躲藏在黑暗中的鬼魅,都鎮壓不住!

被閃電劍穿透過去的手掌,經過一天一夜的救治,外表雖然好了,但內裏的經脈,血肉,卻隻粗粗的恢複了點,無論用什麽林丹妙藥都不能立時痊愈。執金吾將軍和那個老者,因此認定‘王曼’和從泰山傳旨過來要緝拿的張敬有所聯係。

那柄能變成玉兔的變形級飛劍,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執金吾將軍冷冷一笑:“王曼小兒,希望你不隻有暗算人的本事,挫敗殺人於無影無形之中的黃泉都尉。”覺得這個可能簡直沒有,執金吾將軍不在想它,反身瞬移到大堂,悄然隱身在黑色中,靜靜的守護著地上盤膝坐著的老者肉身。

王家府邸後院,張敬和王鳳相對而坐,白氏在旁邊作陪,有說有笑,推杯換盞的十分快樂。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王鳳在說,張敬在聽,發覺這個便宜大哥十分善談,知道許許多多的官場密文,緋聞情事,好比某位老侍郎的兒子死了一年,兒媳婦卻突然有了身孕,疑似監守自盜。

在比如某位將軍有嬌妻小妾十數人,卻去偷鄭家小官人的童養媳,卻被不甘戴綠帽的十三歲的小官人在床底間輕鬆割去了腦袋,事後小官人不但無罪,還得到五千枚五銖錢的獎賞,披紅走出衙門。

如此種種,聽得張敬連連搖頭,有些不敢相信,豪氣萬狀,壓服天下萬國的大漢朝堂,居然腐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王鳳心中不以為然,卻大聲道:“二弟,所以我們更要挺身而出,同心協力,為皇帝姐夫,為天下萬民把天下治理好,消弭這股歪風邪氣!”

他說得慷慨至極,令張敬都不禁有刹那的心動,因為他說的很可能實現,從漢高祖的呂皇後開始,大漢朝就有外戚代替天子主持國政的潛規則,現在的漢元帝是王家兄弟們的姐夫,等到太子登基,王家兄弟們成了舅舅輩,不替外甥管著點天下怎麽行?

在聯想龍宮二太子敖狄龍在帝京山對飛燕姐妹說的那些話,連敖乾坤都在皇宮中投胎轉世,意圖得到‘祖龍玉璽’,甚至登基稱帝,聚集天下萬民的信仰,化身真龍,永世不朽!

雖然不知道其中到底怎麽個具體實施的方法,但張敬知道皇宮裏麵有自己想找的機會,也不願龍宮大太子成功,所以當他知道王曼是皇後的娘家兄弟後,盡管知道有許多的破綻存在,卻依然變身成王曼的模樣,進了長安城。

張敬品著美酒,靜靜的聽著,突然發問道:“大哥,最後有皇子誕生嗎,是那位娘娘所生?”

王鳳詫異的望他一眼,繼而恍然,寬慰道:“沒有!你放心,就算皇帝姐夫在生十個八個,隻要姐姐的地位保住,就不會威脅到外甥驁兒的太子寶座,我們的榮華富貴指日可期。”

“真的沒有?”

張敬眉頭頓時皺成川形,難道敖乾坤還沒投胎?可那天敖狄龍明明說他施展那麽大的風雨,是為了吸引長安城內高手們的注意力,尤其是負責護衛皇城,不令任何陰神、鬼仙,有任何奪舍初生皇子靈智的欽天監們,好令敖乾坤能順利投胎,難道沒有成功?

王鳳十分堅定的搖頭,他對這方麵無比上心,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瞞過他。說了沒有新皇子誕生,就是沒有。

張敬揉著眉心,暗道這裏麵果然有陰謀,龍宮到底想幹什麽?這時突覺一股陰寒刺來,感覺到時,已經來不及避開,眉心一痛,像是有什麽強行鑽了進去,全身就如墮入萬年寒冰中一樣,凍得牙齒咯咯咯打架。

在王鳳看來就是‘王曼’聽了他的話後,突然撲倒在酒桌上,身體劇顫不止,好似中了什麽魔怔。他好歹也是一個練氣士,雖然不入流,但眼力還有,猜測到應該是被鬼魂之類侵入體內,頓時滿臉怒容的暴喝道:“大膽孤魂野鬼,立即出來,不然叫你魂飛魄散!”

張敬已在腦海中看到一個持著鋼叉的猙獰惡魔,滿臉陰沉詭異的笑容,森森質問道:“王曼小兒,速速交代你和張敬的關係,說出他在那裏,還有一線生機,不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連死了,魂魄也要受我永生永世的禁錮驅使!”說話間,徑自奔向腦海深處,魂魄的居處。

“原來這就是今晚我要感謝‘她’的理由!”張敬頓悟,曉得不好,靈魂交鋒,不像拳腳相交,受傷了有療傷的機會。任何一點把持不住,就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絲毫也大意不得,魂魄連忙飛退到那棵大桃樹下,鎮定心神,努力不為外力所動。

腦海中昨天變幻出來的浪漫桃花,並沒有隨著那個女人的銷聲匿跡而消失,不知道是她的法力還在,或者本來如此?

從執金吾將軍府出發,司職‘黃泉都尉’的老者一魂六魄祭煉成的飛天夜叉,鼻子比獵犬還靈敏,一鑽入張敬的腦海,幾乎是本能的就嗅聞到了強大靈魂的‘美味氣息’,肚子竟就發出咕咕的饑餓聲,不由大笑:“王曼,你不要躲了,我知道你在那裏。”

天空中桃花飛舞的絢爛場景並沒有令他有所警惕,飛天夜叉劃出宛如黑龍一般的熊熊尾焰,刹那間衝到桃花樹前,沒有看劍王曼王公子的身影,卻見到一個根本不應該在這裏出現的身影,張敬,盤膝端坐,臉色凝重。

肉身可能被毀容,手腳也可能斷掉,或許學習了天罡三十六變,地煞七十二變,都可能變得跟以前完全不同,判若兩人,但最本源的魂魄模樣卻不會變,從始至終都是那樣,直到下一次輪回轉世投胎。

所以飛天夜叉一下子就認出了張敬,真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暴怒道:“居然是你,殺了我三千鬼魅部,欺壓呂老鬼,我正要尋你晦氣,你卻變成這副模樣,想瞞過我的耳目,差點便讓你得逞了,可惜!”揮手間,就憑空浮現滿空的黑色火焰燒襲過去。

張敬盤膝端坐在桃花樹下,不聽,不聞,不動,內心一片清淨,絲毫波瀾不起。

自然也就無所謂害怕。
li60830 發表於 2017-5-5 13:17
第二十七回碳氣大網
飛天夜叉發出的黑色火焰騰騰襲來,鋪天蓋地,簡直像是要把天地都給焚燒掉一樣的炙熱。張敬端坐在桃花樹下,感覺到一種靈魂被灼燒的痛苦,卻強自忍住,知道自己越害怕,越著魔,就會感覺越真實越痛苦,因為天地之間本來沒有魔頭,都是人心產生的幻象。

這是他昨晚經曆重重磨難,感受著蠅蚊蛆蟲爬滿肉身的死亡感覺時,領悟到的一個真理!

張敬任由黑火焚身,也不抵禦,也不害怕,隻是緊守心神!果然,黑色火焰在魂魄上燒了幾下之後,就悄無聲息的熄滅,就像被抽空柴火的爐灶,火勢在怎麽猛烈,也隻是一下子的事情。

“好!”飛天夜叉小小的驚訝了一把,大聲讚道;“你居然能控製內心最本源的恐懼情緒,令地獄中的七種火焰之一的恐懼火焰,因為沒有‘恐懼情緒’作為燃料而自動熄滅,了不起。”

這尊巨魔毫不吝嗇讚美之詞,卻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隨手一揮,場景突變,張敬好似墮落修羅地獄之中,耳邊聽到了油烹,扒皮等各種淒厲慘叫,環繞不絕。

張敬並不理會,緊守心神。

忽然場景又一變,如墜入溫柔鄉中,美女如雲,妙處若隱若現,纏綿溫柔,輕歌曼舞。

張敬早已看穿她們的本質,經受住了誘惑。

忽然又變,四麵廝殺,屍山血海,置身戰場刀槍叢林之中。好像大漢朝和匈奴蠻族的兩隻軍隊在互相征戰,不時有人慘死在他麵前,鮮血,腦漿,灑了他一身,邊塞軍人的熱血呐喊更是聲聲可聞。

張敬再次禁受住,因為這些個手段,他早就在昨晚就見識過了。

飛天夜叉臉色鐵青,沒想到張敬心神居然如此鎮定,沒有點滴縫隙可以鑽,想不通世上怎麽會有這樣厲害的人,偏偏還給他遇到,真是又驚又怒,索性執著鋼叉就朝張敬叉去,拚著不能煉化出‘業力’,也要把張敬的魂魄叉成碎片。

漫空飛舞的粉色桃花瓣一觸碰到鋼叉,就變成黑色,砰一聲炸散開。觸及張敬魂魄的時候,更傳來一股撕裂般的驚悚感覺,從靈魂深處都恐懼的顫律起來,頓時知道這個不是幻象,連忙飄身後退,在桃花樹枝杈間環繞飛舞,躲避著飛天夜叉的攻擊,同時急急想著反攻的機會。

“可惡,到底有什麽法術能把這個介乎於真實和虛假之間的魔頭給轟殺掉?”張敬正想間,無意中就看到從桃花瓣上發出陣陣粉紅的光芒,團團護著自己,每當鋼叉上的火焰刺來,就飛射出去,兩兩消弭於無形。所以這麽長時間,除了第一下因為出其不意被撕裂去一片靈魂碎片後,幾乎沒有受傷,心中一動,頓時有了反敗為勝的主意。

就見桃花樹間一紅一黑兩道身影,上下飛舞,飄忽不定,卻又如影隨形,飛天夜叉原本以為這株桃花樹是張敬觀想出來的幻象,幾次三番想用法力把它震碎,卻都被擋住。用恐懼魔火焚燒,桃花樹又發出紅光反射出來,雖然這些小小的阻礙困不住他,甚至遲滯一下他的速度都很難,根本構不成什麽威脅,隻是團團護著張敬這點實在可惡。

有時候鋼叉明明都要刺進張敬的魂魄裏麵,卻莫名其妙的挪移了一兩分,導致功虧一簣。這些,飛天夜叉比張敬感受的還深,直覺那裏不對,卻又想不出來,在看張敬的舉動不像是在作假,隻差點就能斬殺了他,隻差一點!

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還不得給武聖大人笑話死!

飛天夜叉突然有些後悔把平生至寶‘血焰叉’借給呂老鬼,當作他投靠過來的禮物。在被震怒無比的泰山府君下旨叉進‘油鍋地獄’中焚燒,可以用來護身,一邊努力祭煉,等以後刑滿釋放後可以用來報仇雪恨,不然有這件厲害無比的法寶相助,恐怕早就大功告成。

飛天夜叉心神跳脫,沒由來的不安起來。

……

“老二,王曼,你到底怎麽了?”王鳳見到‘王曼’中邪之後,不但渾身顫抖,麵色痛苦,身軀彎曲如蝦,還從全身上下冒出層層冷汗,瞬息間把衣服全部打濕,就好像從水裏麵撈出來的一樣。知道不好,卻又不知道怎麽救治,這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叫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後,急忙去後院竹樓找兩位方仙道至上長老。

白氏也是嚇得六神無主,完全亂了手腳。別說他,就連雪膚,小琴等一幹婢女,也亂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王鳳到後院時,焦仙長和孟仙長已經收拾一新,帶上了所有法寶,沒等他說話,就暴喝道:“那魔頭出現的片刻之後,我們就已察覺,好似鬼道中人用邪法觀想出來的魔頭,膽子肥到竟敢擅闖王家,不管是誰,今天都叫它有來無回!”

王鳳大喜過望,還沒來得及出聲感謝,就被孟仙長抓住左臂,隻覺眼前一黑,就出現在王曼的獨家小院中。

孟仙長雙目如電,看到張敬的眉心盤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死氣,冷哼一聲,摘下食指上的‘神木扳指’,拋到空中,這枚扳指就陡然炸散開,化成墨晶一般地霧氣,飛到天空,形成了一麵有三四畝田的大晶霧,形似鐵鍋,乍一看又好像是烏雲,降落下來把整個院落都籠罩在其中。

“這是……”王鳳小心翼翼的發問,孟仙長對心愛法寶倒是知無不言,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厲害:“這是老夫花費數十年苦功,凝聚天地之間的木氣,碳氣煉製而成的‘神木扳指’,可隨心變幻,不但保護自己的身體,還有神魂,不受刀劍的傷害。更能化成一麵碳氣大網,無論什麽妖魔鬼怪一被網住都掙脫不出去,在加上火焰一點,網上就會燃起乙木真火,煉死一切!”

焦仙長也沒閑著,作法就要把那尊魔頭逼出來。

飛天夜叉在張敬的腦海中已經有所察覺,啾啾鬼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方仙道的兩位老兄。我奉勸你們一句,這是泰山府君座下黃泉都尉在辦差,不要找不自在!”
li60830 發表於 2017-5-5 13:17
第二十八回火輪雷
焦仙長和孟仙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哈哈哈,泰山府君這自封的稱號也拿出來丟人現眼,更何況你這個沒有任何人承認的黃泉都尉,無非就是兩條鬼而已!識相的話,趕快出來磕頭認錯,還有你的一條生路,不然休怪我們讓你魂飛魄散。”

說得這麽不客氣的自然是素來自傲的孟仙長,把碳氣大網布置的嚴絲合縫,沒有一點遺漏,不讓敢闖上門來挑釁的鬼魂逃脫出去。又運轉神功,把同樣困在裏麵的白氏和婢女們全都挪移了出來。

飛天夜叉在張敬腦海中聽得氣急敗壞:“好好好,你們居然敢如此蔑視泰山大神,不止我,十億八千萬的八部鬼眾都和你們方仙道沒完!”

張敬見他停在原地暴跳如雷,不知道發的是什麽瘋,正是絕好的機會那裏肯放過,雙手一抓,抓住盡可能多的桃花瓣,灑在身上,出其不意的反身疾衝,從飛天夜叉的身上穿了過去!

“啊!”飛天夜叉盡管分神片刻,卻依然把張敬的小動作看在眼裏,正求不得敵人自投羅網,就佯裝什麽也沒看見的樣子,原以為順勢將張敬擒住。

可張敬那裏是那麽魯莽的人,早有打算,見到飛天夜叉不閃不避,任由自己衝進他的懷中,也是正中下懷!魂魄上凝聚的紅光,手上抓著的桃花瓣和飛天夜叉身上的陰氣一撞,立即相互抵消,消融出一個大洞,露出裏麵陰森森的一個無底深淵,好似阿鼻地獄,發出黑洞似的吸力,把他往裏麵拉扯。

張敬略微慌亂,旋即轉動念動,激活肉身裏真龍血脈的威力,渾身上下都激發出耀眼的金光,連腦海中都不例外。一射到飛天夜叉身上,就聽他一聲慘叫,被金光死死的壓製了片刻,連體內的陰陽混洞業力都為之停轉,張敬有驚無險的衝了出去。

飛天夜叉前後立時出現兩個大洞,就好像泄氣的氣球,身形縮了一截,迅疾的舞動鋼叉阻止了張敬的追擊,飄飛出桃花樹的範圍外,震天大笑道:“他嗎,老子居然差點陰溝裏翻船,可惜你的力量不能夠一下子殺死老子,所以我有無數次重來的機會,你就準備受死吧!”

陡然從口吐出團黑氣,由一條條鬼魂組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數量成千上萬的擠壓在一起,濃得像墨彩般,發出淒厲的鬼叫,啼哭,被飛天夜叉毫不留情的用來修補身體前後的大洞。

隻見那些鬼魂極力的想掙脫出去,似乎知道不妙,卻難逃厄運,片刻後就被飛天夜叉身體裏的陰陽混洞業力同化,當作養料修複,滋養著他,幾乎是片刻之後就恢複了原來的樣子,甚至越加渲染上一層恐怖、詭秘的氣息。

近乎於不死之身的飛天夜叉,持著鋼叉,再次惡狠狠的刺過去。

張敬見在他身上開兩個大洞,居然都不能滅殺了他,甚至連減少一絲他的凶威看起來都沒有做到,心神大震,再次感受到比死亡還恐怖的威脅‘魂飛魄散’,在天地間徹底消失,反倒激發他背水一戰的鬥誌,退到桃花樹上,準備依托這個公事在來行險一擊。

就在兩人即將惡狠狠的碰撞在一起時,從外麵突然傳來震天價的一個霹靂,宛如春雷炸響,滿滿雷電之力夾著最霸道猛烈的陽剛氣息滾滾而來,令得張敬無意識的肉身都是一震,腦海中的飛天夜叉更是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徑直往下墮落。

張敬的魂魄也是措不及反,好在有桃花樹發出的紅光護著他,遠比飛天夜叉弱小的魂魄,受的傷害反倒小了許多。

“好惡毒的方仙道長老,我和你們沒完。”飛天夜叉再次飛了起來,神色卻是前所未有的萎靡,不斷的從黑氣從他身上逃散,簡直像是原形畢露的樣子。偏又滿麵崢嶸之色,看起來像病死鬼在世,一抖鋼叉,頓時化成流星一般霹向張敬的魂魄,他準備速戰速決,在出去迎戰那兩個該死的家夥。

這時,張敬也已經醒悟過來,飛天夜叉不僅是和自己一個人作戰,外麵還有敵人與他為難。真真大喜過望,驚喜之餘,卻不敢忘記防備,早早的就轉到桃花樹後麵,存心捉迷藏。

鋼叉雖快若流星,卻如何刺得中,刺得死狡猾如狐的張敬,無聲的叉入桃花樹樹幹中,深入數尺,卻沒有穿透,更被桃花樹發出的粉紅光芒死死的包裹住,任由飛天夜叉怎麽用力召喚,都不能如意飛回。

外麵,焦仙長再次彈出指甲蓋一點的黑色粉末,飛到空中,就仿佛大爆竹爆炸,轟然作響,差點把偌大一個王府給掀翻,嚇得人仰馬翻,好不熱鬧。

這是方仙道鎮山法門《東罡九雷》中的火輪雷,是外丹道練氣士們通過鼎爐,煆燒汞,鉛,木炭,得到的一種能夠開山劈石,屠神滅佛的黑色粉末。

隻要煉製出來,普通人拿了也能釋放出其中威力,一個霹靂之下,能把一個能‘日遊’的強大鬼魂給生生震散,厲害無比。用來對付侵入‘王曼’體內的泰山府君座下的‘黃泉都尉大人’,雖然還有所不足,但把他逼出來,卻是綽綽有餘。

焦仙長和孟仙長是配合慣了的,兩下合力,就等著敵人自投羅網。

飛天夜叉卻沒有如他們所願的立即飛出,而是瘋狂的追殺張敬的魂魄,他打得如意算盤是剪滅了張敬的魂魄,就控製這具肉身衝出‘碳氣大網’,然後再殺一個回馬槍,給方仙道的兩位至上長老一個陰手,如果能抓走他們的魂魄就更好了。

張敬卻不是兔子,或者綿羊隻會等死,反而是一隻初露崢嶸的神龍,極力和他周旋,抓準機會就迅猛的反擊,絲毫也不會弱了氣勢。

越是如此,飛天夜叉越覺得要把他剪除在萌芽狀態,不然等他長成,就要多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強敵了。

外麵響起了第三個霹靂聲。

飛天夜叉不為所動,猛得大吸一口氣,發出陰陽混洞業力,形成一個黑洞漩渦把張敬牢牢吸住,就要吞入腹中同化掉,去掉一個大害。還沒來得高興,猛得臉色大變:“不好,我的肉身!”

比被第一個霹靂震動時還要來得恐懼,甚至顧不得就要到口的張敬,轉身就從眉心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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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美女殺人不用刀
飛天夜叉甚至連鋼叉都沒來得要,就急急忙忙的遁了出去,好似發生了什麽火急火燎的事情。

張敬看出有便宜可占,魂魄立即回歸意識深處,自然而然的醒了過來,就看見飛天夜叉雖急,卻不忘朝自己的肉身抓來一爪,黑氣繚繞,聞著就是一陣眩暈,不敢怠慢,心念動間,就從腰後綁著的劍匣中激射出兩道劍翼,一麵是流星蝴蝶劍所有的星辰般璀璨光芒,另一麵則是清零劍的綠色劍光,往前一展,就和飛天夜叉的鬼爪絞殺在一起。

而天孫劍則悄悄放了過去,隱藏在暗中伺機而動。

砰砰砰,接連響起宛如金屬碰撞的聲音,連綿不絕。

飛天夜叉眉頭一皺,眼見不能順手擊殺,心急火燎的他也沒在糾纏,反身就朝空中疾飛。

張敬見他居然能徒手硬撼無堅不摧的飛劍劍光,而毫發無傷,不由暗暗咋舌,就不能任由他逃走,日後在來找自己的麻煩。展動劍翼,就猛追上去,卻聽一聲暴喝傳來,耳中轟隆作響。

“黃泉都尉,你那裏跑!”

張敬搖搖頭,轉眼望去,卻是一位不認識的仙長,手指處,墨晶色宛如海碗倒扣在庭院上頭的碳氣大網,發散出濃濃的乙木元氣化成一隻木色大手,當頭抓向飛天夜叉。

“雕蟲小技!”飛天夜叉突然一陣飄忽,如墨消融於水中般,在空中蕩漾起幾個波瀾,就徹底消失不見。在出現時卻已在那隻木色大手的尾部,連咬帶扯,瞬息間就啃噬的幹幹淨淨。仰頭望著施展法術的孟仙長,瘋狂咆哮嘶吼道:“是誰,到底是誰?”兩隻眼珠子紅如血,看他卻又似不在看他,如火箭彈般猛衝上去,幾乎打破碳氣大網的束縛。

幸虧碳氣大網是由乙木元氣和碳氣凝聚而成,雖脆,卻極具韌性,但恐怕擋不住他的第二記。

孟仙長微微蹙眉,覺得飛天夜叉的情況有點不正常,自持法力高深不懼他,冷笑一聲,彎鉤,彈動拇指食指玉一樣的指甲蓋,霹靂一聲,發出米粒大小猩紅火星,飛落在碳氣大網上,頓時就轟一聲竄起絕大的火焰。

飛天夜叉第二下撞擊上去,碳氣大網被撐到極限,隆起數十米,發出哢嚓哢嚓,不堪重負的聲響,眼看就要告破,他臉上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就被猛然竄起的乙木真火給團團包裹住燃燒。

就好像木材落入火中,從飛天夜叉上發出劈裏啪啦的爆響,他瞬間化成了火焰魔頭,又是痛苦,又是瘋狂的大笑:“等著,稍後我就來找你們算賬!”忍著魂魄被焚燒的劇痛,一口黑氣狂噴出來,由一條條鬼魂組成,密集如箭,卻不是用來撲滅身上的乙木真火,而是激射向碳氣大網!

在消耗了一萬五千條鬼魂,三百六十條猙獰鬼卒之後,碳氣大網終於不敢重負,在鬼魂、鬼卒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前仆後繼中,啵一聲,破了個孔洞,不過嬰兒手臂大小,飛天夜叉卻順勢疾飛出去,頭也不回,就要施展無影無形的鬼遁法術,逃之夭夭。

張敬早在一旁虎視眈眈,之所以沒有衝上去,隻是怕幹擾那位老仙長施展法術。見此情況,扇動劍翼,倏一聲也從那個孔洞中鑽出,兩道劍翼旋轉向前麵,劍光化成圓弧,就要把飛天夜叉斬成兩段。

可是站在孟仙長的焦仙長見到老夥計心神祭煉的法寶被破,當時就悶哼了一聲,神魂受挫,比他被人打了一巴掌還痛,毫不猶豫的爆炸開九個‘火輪雷’!

張敬剛衝上去,就見到空中突然閃過九道亮光,耳中更早聽到連環爆炸聲響,叫聲不好!收攏劍翼就朝下墮落,卻還是晚了,滾滾雷電之力,硫磺氣息橫掃了空中的一切!

張敬如斷線的風箏一般砸破附近的一個屋頂,掉落下去。好在他急忙展開劍翼淩空飛起,這才沒摔得灰頭土臉。饒是如此,五髒六腑也像被鐵錘重重打過一記,無處不疼。

沒空考慮自己的傷勢,張敬隻想知道飛天夜叉逃了沒?額,這個可能性很小,自己隻是被波及就這樣難受,他是首當其衝,恐怕不死,也得重傷,這樣子的落水狗不打,更待何時?剛剛飛起,就見到尋來的王鳳,焦急的問自己;“老二,你沒事吧?”

王曼在王家不論女孩的話,是在眾兄弟中排名第二,僅次於王鳳。現在張敬扮演他的身份,就成了所謂的老二。

“我沒事,那位白氏婦人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張敬連忙發問,在得到平安無事的答複後,這才放下心來,拍著胸口道:“幸好,幸好,要是她掉了一根頭發,那位張仙師來了,非把我剝皮拆骨不可。”

王鳳理解的點點頭:“你放心,我把她安置在焦孟兩位仙長的身後,由你調教的婢女們安撫著,絕對不會出什麽意料!”眼神豔羨的打量著張敬背後的劍翼,問道:“你這是什麽法寶,看起來好厲害。”

“這是那位張仙師借給我使用的,我也不知道叫什麽。”張敬敷衍了他幾句,從破洞中飛出,就見到飛天夜叉重新落入碳氣大網中,作著極其瘋狂的撞擊,幾次三番把碳氣大網震得砰砰大響。

而外麵,孟仙長滿臉恨色,看到碳氣大網那裏支持不住,手指就一點嘴角掛著的精血,甩出去變成一片火雲,加持碳氣大網的威力,發出更加炙熱的乙木真火,似乎鐵了心,要把飛天夜叉燒死在這裏。

焦仙長雖然不願憑空樹立泰山府君這個大敵,但又說服不了老友,隻得很下心腸,把‘火輪雷’的配方黑色粉末連連彈到空中,隨心爆炸,每一下都恰好是飛天夜叉怒極衝擊碳氣大網的時候,不偏不倚的給他炸將下去,絲毫也不給他遁逃的機會。

飛天夜叉也是厲害,斬斷四根魂指,化成四根擎天似的黑柱,撐住了碳氣大網,不使其包圍,或者落將下去把他包裹住團團燃燒,氣得三屍神暴跳,發出各種淒厲鬼叫,不時顛倒倒立,或者口噴黑煙黑氣,除了不能飛出外,那炙熱的能焚盡一切的乙木真火居然也奈何不了他。

因此,孟仙長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張敬見到局麵在僵持,一時半刻誰也奈何不了誰,沒有陡然加入戰團,而是靜靜的等待著時機,更強壓下蠢蠢欲動的天孫劍,令其冷靜。

對付飛天夜叉這樣恐怖的魔頭,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就要反受其害,絲毫也馬虎不得。

張敬看到母親白氏果然在兩位仙長身後,捂著嘴唇忍痛嗚咽痛苦,知道讓她害怕了,心中十分愧疚。見還沒到自己發揮的時候,就降落到白氏身邊,安撫她道:“你放心,這些鬼魅伎倆還奈何不了我。”

白氏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而下,一個勁的點頭,捂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張敬心頭也是泛酸,正要在說些什麽,突聽一聲慘叫,轉頭就看到飛天夜叉突然呆立原地,動也不動,血紅的眼珠子都要跳出眼眶,仿佛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恐怖事情,雙手向前抓去,大叫一聲“不要”!從眉心處陡然射出一道血箭,漫天飛舞,極其壯觀,而他卻仰頭倒了下去。

“他這是搞什麽把戲,莫非是故意示弱,想引自己放鬆警惕,在伺機遁逃?”焦、孟兩位仙長幾乎和張敬同樣想到這個可能,同時又搖搖頭,這也太簡單了,自己就是想上當都不可能。這其中肯定有不知道的原因,最大的可能是飛天夜叉在醞釀著一種極其厲害的魔法!

三人頓時提起了十二萬分的戒備,眼睛眨也不眨,全神戒備。

幹看著也不行,孟仙長當機立斷,咬破舌尖,噴將出去,一口血水頓時毫無阻礙的灑落在碳氣大網上,火勢大盛,如流星火雨一般無數火花攢射下去,目標全都對準了飛天夜叉。

……

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張敬微愣神,就立馬轉動念頭,天孫劍就從地下飛出,化道黑色的匹練,勢不可擋的斬殺過去。

與此同時,幽靜、詭秘的執金吾將軍府中,也在發生著無聲無息的大戰。

圍繞著盤膝端坐在地上似乎死去的枯瘦老者,兩道身影急旋如風,瞬息間也不知道交手了多少個回合。

其中一道是執金吾將軍,另一個卻是憑空出現,提手就按向老者的腦門,看著一點力量也無。執金吾將軍卻看到了結果,那雙很漂亮的小手隻要挨到一點發絲,司職黃泉都尉的老者整個身體都將化成齏粉,灰飛煙滅,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

執金吾將軍連忙出手去救,這才看到突然出現的是一個極美麗的女子,身材婀娜,柔軟如蛇,足踝沒有穿羅襪,就那麽赤著,一點下去就憑空浮現出朵蓮花,托著她的身體。

舞動著纖細如藕的兩雙肉掌,和他的沙包大拳頭碰撞在一起,兩人都第一時間用上了全力,卻無聲無息,絲毫波瀾不起,其中的力道之巨,叫執金吾將軍都暗暗心驚。

又幾次攔截住了女子拍向老者腦門的纖手,執金吾將軍突覺那隻被飛劍穿透過的手掌,越來越痛,仿佛舊傷就要崩裂,頓時一個激靈,頓悟過來,在不和她糾纏,閃身後退,怒吼一聲,發揮出武聖特有的氣場,粉碎一切妖魔,神魔!

“你這才明白過來嗎?太晚了。”那女子卻如影隨形,如天魔一般無孔不入,貼纏到執金吾將軍身後,纖手按在他的腰上輕輕一顫,隨即就被生成的氣場彈出。

但這已經夠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5-5 13:19
第三十回步步生蓮
“將軍大人,覺得滋味如何?”那女子咯咯笑道,赤足俏立在一朵青色蓮花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小妮子在撒嬌呢。

執金吾將軍卻不這麽認為,剛剛被她輕輕一按,渾厚的水元氣就已經透體而入,比利劍還狠毒,幾乎搗毀了他全部的五髒六腑。要不是憑借他武聖級的強大力量堅持住,恐怕早就暴死當場。

“你是誰?”執金吾將軍確定不認識眼前這個少女,或者說是婦人,身材稚嫩,麵如少女,卻擁有婦人的狠辣、果決,和風情萬種。如果他之前見過一麵的話,絕對不可能忘記。

剛開始女子突然出現時,像極了和黃泉都尉有仇,招招要他的老命,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從一開始就把目標鎖定了他。要不是執金吾將軍存心讓黃泉都尉的肉身受些損傷,從而出手攔截的力道小了些,恐怕受創要更重。

所以執金吾將軍想問個明白,同時也是為了拖延時間,鑽入他身體裏麵的除了水元氣,似乎還有一根針,鋒利無比,隨著血液到處湧動,轉到那裏,那裏就被刺得七零八落。要不是他及時運轉真氣,封閉住了血脈的運氣,後果不堪設想。

那女子嬌笑一聲,款擺纖腰,也不回答,雙眸在黃泉都尉的肉身和執金吾將軍之間轉動,突而吐聲道:“你們兩個都是有望長生的人物,可惜,今天就要終結在我的手上。”

“是嗎?”執金吾將軍冷笑,還沒問完就陡然吐出一口鮮血,身周所建成的氣場也劇烈搖晃起來,行將崩潰的樣子。

“嗬嗬,中了我的‘水雲針’,你還是乖乖收功,盤膝端坐,任由我禁製你的行動,乖乖呆在這裏十天半個月,說不定還有生路。不然就別怪我內外夾攻,粉碎你引以為傲的強大肉身了。”那女子說著,纖手一彈,飛出雪片般的晶芒沒入黃泉都尉的眉心正中,剿滅了盤踞在裏麵的兩魂一魄。

正是知道了這個危機,黃泉都尉其它一魂六魄所血祭而成的飛天夜叉才慌忙的從張敬的腦海中退出,卻被焦仙長和孟仙長聯手困住,做困獸猶鬥,到最後卻還是沒能挽回肉身,頃刻間,枯瘦的幹屍就被‘水雲針’消解的隻剩一灘血跡。

執金吾將軍親眼目睹,一個不下於他的鬼道高手隕落,饒是平時如何淡漠,卻也頓起兔死狐悲之感。多少年的馬樁,水瀑,海潮衝擊下鍛煉出來的強大肉身,堅毅精神,讓他麵對眼前這樣不利的局麵時,心中根本不會生出怯弱,害怕的感覺。

唯有戰鬥,戰鬥!

砰砰砰,執金吾將軍奮力打出一拳,強霸的力量令無形的空氣都形成有形的波動,宛如海潮一般朝著那女子席卷過去,這是他的必殺技‘毀滅潮生拳’!

是二十歲時,特意跑到錢塘江大潮,麵對一浪高過一浪,宛如山崖一般拍來的滔天巨浪,揮起拳頭打過去,結果毫不意外的被拍成重創,被吞沒。

漸漸的,一拳揮出能把不高於五十米的小浪給擊得粉碎。接著是八十米,一百一十米……

直到有一天能把剛剛形成,正要施展威風的兩百五十米巨浪給擊成水花,漫天雨落。

危急關頭,執金吾將軍想起這段經曆,毫不猶豫的揮出這拳,沒有任何的花俏,技巧,隻是傾入了他所有的精、氣、神和一往無前的決絕,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那女子雖然穩占上風,卻絲毫也不敢大意,輕喝一聲,從鄂下飛出一粒寶珠‘驪珠’,依她心意,發出潮汐般的水色光芒,層層疊疊,似乎永無休止,迎向執金吾將軍的鐵拳。

兩下交擊在一起,立時發出轟隆,轟隆的爆鳴聲,執金吾將軍隻掙紮了一下,就被萬層潮汐海浪拍成了流螢消散。那女子連一點壓力都沒感覺到,暗道怎麽可能?一看,那是執金吾將軍的肉身,隻是一具流光幻象而已,頓時臉色大變,知道被敵人的氣勢所惑,中了金蟬脫殼的詭計。

那女子氣得一口銀牙亂錯,明明能夠大獲成功的事情,最後關頭卻因為疏忽出了紕漏,那裏肯舍,提步朝著外麵空中飛去,一步一朵蓮花,就好像階梯一樣,扶搖直上。

雙目望去,四處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自然難不住天仙一般的女子,在她眼中跟白晝也沒什麽區別。隻是不知道執金吾將軍施展的是什麽武功或遁法,刹那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女子眼睛望向皇宮大內,眉頭不禁微蹙,徑直的飛了過去,卻顯得小心翼翼的,那裏有幾個老家夥連她也不願意輕易招惹,尤其是現在這節骨眼。一路查看,沒有發覺執金吾將軍朝這裏逃走的蛛絲馬跡,想來是遁逃出了長安城,依他所受的傷勢就算不死,十天半個月也絕對不可能平安回來,這樣也好,成功除去一個擋路的目標。

雖然沒有斬殺了他,留下後患有些可惜。那女子也是果決,趁著還沒被皇宮內苑的老不死們發現錢,反身朝著來時的王家府邸疾飛。

與此同時,飛天夜叉在感覺到肉身被消滅的時候,神魂受了重創,導致被乙木真火,張敬放出的天孫劍順斬了幾個回合,卻殺他不死,反倒激發出他最後的凶性,一化二,二化三,三化數萬條黑影,倏一聲朝外衝去。

鐵了心逃命,又不知道那個是他的真身,或許全部都是,孟仙長咬牙切齒,激發碳氣大網上的真火威力,燒死成千上萬,卻依然有數千條成功逃脫出去。

焦仙長這時候也不含糊,飛掠到空中,手指連彈,把平日裏辛苦練就的黑色粉末毫不吝惜的打將下去,化成火輪雷炸將開,頓時四麵滾滾雷電元氣,硫磺氣息,都是鬼魂,陰神之類的克星,頓時數千黑影慘嚎著幾乎當場灰飛煙滅,隻剩下十數條較大的在空中比手畫腳,悲啼怒吼。

張敬卻不想放過他,誰知道給這些鬼物逃脫一個,飛天夜叉能不能在成長起來找自己麻煩?盡管看起來微乎其微,張敬卻不想放任,招過天孫劍,發出的玄黑色就陡然大盛,風馳電掣的橫飛過去在十數個急急逃遁的黑影腰間就是一繞,登時絞得粉碎。

隻在斬殺最後一條黑影時,被他及時發覺,吞吐出一個墨綠色的玉簡死死抵擋住,一邊怒視著張敬大罵。

張敬忍不住眼前一亮,知道這個應該就是飛天夜叉的真身了,展動劍翼就橫飛過去,從背後發出無窮劍光,層層絞殺。

這條確實是飛天夜叉的真身,其它的也都是,隻要能逃脫出一條,憑借著他數百年積累下來的修煉經驗,最多一百年就能大致恢複功力,卷土重來。可是現在沒機會了,單單一個張敬,現在就難以應付,何況方仙道的兩位至上長老也隱隱將他包圍,真是上天下地都沒有逃生之路。

就這絕境,飛天夜叉也不想束手就擒,而且給他想到了唯一的生路,反身朝張敬衝去,就想從他的眉心鑽進腦海中隱匿,隻要當時不滅,就有消滅他的神魂,奪舍這具肉身的機會。

可惜,張敬現在劍翼展動,發出無窮劍光,不但能斬殺有形之物,也能絞殺無形的鬼魂。所以十分詫異的看到飛天夜叉如飛蛾撲火般,撲來,被劍光絞個粉碎。

當時搞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稍後得到飛天夜叉修煉的功法,知道其中奧秘,頓時驚出一聲冷汗。

慶幸,幾乎快修煉成鬼仙,能隨意奪舍附身,幾乎永恒不滅的飛天夜叉,在諸人的聯手之下魂飛魄散!

飛天夜叉最後放出的那麵玉簡,發出墨綠光芒,和天孫劍鬥得旗鼓相當,乃至失去主人的操控後,光芒暗淡,也隻是稍落下風,天孫劍怎麽也奈何不了它,急得化身大蜈蚣,頭尾交疊的纏去。

張敬看的奇怪,就上去幫忙,好不容易把玉簡上的光芒打去大半,這東西就立即發出嗚鳴聲,連連跳動著,似乎是在表示臣服。

張敬就令天孫劍的劍光包裹著它,朝地麵落去,不知道這是什麽鬼東西,請教兩位長老。

孟仙長已經把被撞得都是窟窿的碳氣大網收回,依然化成神木扳指戴在手指上,卻不負之前的光澤,還隱隱有裂紋,也不知道祭煉之後能不能恢複如初,忍不住有些心痛。等看到張敬上前請教,果然是見多識廣,隻看了那玉簡一下,就已經明白是何物,冷笑道:“你好福氣,居然把泰山府中的秘傳功法《地獄觀想法》給弄到手,此法練到高深處,能禦使諸天神魔,靈魂不滅嗬嗬嗬……”

話是好話,可張敬聽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細看被劍光包裹住的玉簡,正反兩麵都浮雕著猙獰的魔頭,骷髏頭,看著就像地獄出品,頓時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收入囊中?或者直接毀滅?

那玉簡似乎察覺到張敬的不良心意,頓時搖身變成一個凹凸有致的美女簡,連點螓首,好似弱不禁風的深閨弱女在祈求山大王饒命!

大王,饒命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7-5-5 13:19
第三十一回驪山老母
張敬更覺這枚玉簡通靈的很,有心收留下來一探究竟,恰好孟仙長審視了他幾眼,後期是背後的劍匣,麵露驚容道:“你的福緣不小,居然可以借用這許多飛劍法寶,尤其是心性堅定,不為諸般幻象所迷,正好可以修煉《地獄觀想法》,觀想出諸般魔頭以毒攻毒。這鬼法雖然陰險,卻也是三千大道之一,可以得長生。”

他沒說的是,三千大道也有高下之分,天地人神鬼,鬼道功法卻是排名最末,境界最低。一般的練氣士除了遭遇兵解,或者其它災劫,不得不走這條路外,很少有主動修煉鬼道功法的。

張敬聞言,也就老實不客氣的把這枚玉簡收入囊中。

孟仙長叫過王鳳,令他把剛剛鬥法的影響給擺平,不要叫人看了笑話。又囑咐‘王曼’好好修煉,以後為君丫頭好好效力。隨後揮舞衣袖,和焦仙長一起陡然消失在原地,在出現時,已然在後院的竹樓中,服了粒仙丹恢複了些許元氣,就燃起丹爐真火,準備把神木扳指祭煉如初。

焦仙長盤膝端坐在他旁邊,一口氣打出百來道火輪雷,以他之能也不禁有些氣喘,想起今晚遇到的事情蹊蹺重重,尤其是飛天夜叉的死,表現的也未免太無能了些,其中肯定有他們不知道的緣故,想跟老友商量一下,見他正專心致誌的修補神木扳指,不好開口打擾,隻得把諸般疑惑處在腦海中翻來覆去的想個夠。

張敬目送兩位方仙道長老離去,並沒有幫王鳳善後的意思,看到原先的廂房被波及,損壞不小,就叫紅衣婢女雪膚重新安排了一間,又令人攙扶著白氏,兩人相繼離開。

王鳳苦笑不已,這場鬥法動靜不可謂不小,整個王府老少,姨娘,太太小姐們全都被驚起,惶惶不安,方圓數千米的鄰居也能聽到動靜,等到天一亮,還不知道怎麽瞎傳呢?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撫自家人,應對隨之而來的繡衣使者們,還要組織人手清理損毀的房屋,免得砸傷到人。

這林林總總都要他分派,應付,今晚是不要想睡覺了。

就在王鳳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張敬已經和白氏在一間廂房中單獨談了會,安撫老娘受傷的心靈,這才離開,令紅衣婢女雪膚進去和夫人一起睡,而青衣婢女小琴怎睡在外間,兩下照顧,有事就去找他。

張敬這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廂房裏,念頭一動,天孫劍就押著囚犯似的玉簡上去。這枚玉簡此時光芒全斂,老實的不能在老實,量它也不敢妄動,張敬割破指尖,逼出一滴鮮血,米粒大一點,飛到玉簡上麵時就如活物一般沿著紋路蔓延開去,很快簡上麵就布滿了比頭發絲還細的血絲網絡。

這是祭煉法器、法寶時的‘血煉法’,由火龍老祖傳授,張敬施展開來,效果自然非同一般,勢如破竹的破了飛天夜叉封禁在裏麵的一十八層禁製,重新布置上了自己的三層禁製,以後在增加,安全上算是有了保證,這才凝神注視,專注的把意識投入其中,頓時就從玉簡裏麵疾衝過來一尊尊魔頭,持著鋼叉,或者骨刺,做憤怒一擊。

從高到低,這些魔頭依次是鬼卒,白骨妖,夜叉,飛天夜叉,五大魔王,仿佛真物一般,怒吼著衝擊張敬的意識,如潮水般要把他的意識淹沒,好在張敬連接經曆過兩次比這更可怕的神魂攻擊,又是全神戒備,防止意外發生,才得以把這些魔頭一一降服。

換了普通人,或者心意不堅定的練氣士,恐怕刹那間意識就被吞沒,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欲練這邪門至極的功法,沒有點本事可不行。

很快,張敬就大致了解這《地獄觀想法》的修煉訣竅,說來也十分簡單,就是在腦中觀想魔頭,使其從無到有的生成出來,為已所用。跟火龍老祖傳授的《萬象森羅變》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利用幻象,影響迷惑敵人地神智。

不同點在於,前者觀想出來的魔頭,帶有一絲意念,宛如白眼狼,一生出來就反撲向自身。如果不能把它降服的話,三魂七魄就會被魔頭吸收,肉身也會被其占用。

而後者則是變出一個如夢似幻的假象,被動的等待敵人鑽進陷進裏麵,雖然沒有被反噬的危險,但在每招都威力絕倫,頃刻間就可能決定勝敗生死的仙法對決中,作用幾乎為零。

張敬一直引以為憾,所以在看到這兩套功法如此恰和時,就已經決定修煉。等到大致明白施法步驟後,馬上就開始了行動,雙手捏著玄妙的法訣,幻想著自己一步一步蹬上了高山,爬到懸崖邊往上一跳,隱藏在腦海深處的魂魄就跳躍出腦殼,空蕩蕩的漂浮在頭頂。

張敬低頭看去,地上自己的身體端坐在那裏,呼吸微弱,兩眼緊閉,好像是睡著了,又好像是暈死過去一樣。

“一次成功,神魂初成!”張敬心中歡喜無限,知道隻能隱藏在腦海中,隨著肉身的消亡,就跟著消亡的魂魄,凝練成了更加厲害的‘神魂’,能飛出體外,雖然不能飛遠,但修煉到鬼仙層次的話,就有奪舍附身的機會,相當有無數條命,真是非同小可。

現在自然沒這個能耐,張敬不敢讓神魂在外麵多呆,畢竟是第一次出來,光是暴露在清冷空氣中,時間久了,就有一種赤身站在冰天雪地裏的感覺,冷得發顫,隨時可能凍斃。

神魂從眉心鑽回腦海中,在看那株桃花樹,張敬已經不會傻傻的認為本來就有,如玉簡中描述,人的腦海應該如同星空一般璀璨,博大,神秘,無所不能!

尤其是白天苦苦思索某一種的時候,到了晚間,腦中就照著心願顯現出來,因為契合了人的渴望,本身意願,所以比最最厲害的幻術還要令人沉迷,很多人就在這樣的夢境中一睡不醒。

夢境通常都很短暫和模糊,因為普通人的魂魄沒有經過鍛煉,沒有那麽多的精力可充消耗。而張敬之前雖然修煉過,但那是肉身,碰到‘無影無形’的鬼魂攻擊,也顯得束手無策,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在得到《地獄觀想法》後,情況就完全不同,他初步領悟到靈魂世界的奧秘,並知道一些應對的法門。曉得桃花樹是某種神秘的力量特意留在自己的腦海中,在跟飛天夜叉戰鬥時,它就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保護作用。

這點,張敬銘記在心,卻不容許桃花樹繼續留在自己的腦海,因為它完全不在掌控中,可以為善,自然也可以為惡,尤其盤踞的還是自己腦海,一旦發作起來,絕對死無全屍。

暴哼一聲,張敬依照法訣觀想出了一隻‘鬼卒’,有頭無腿,飄忽前進,仿佛一道慘白的鬼影,手持著森白骨刺,在腦海中一生成就朝著張敬的神魂殺去!

張敬立馬誦念從玉簡裏麵傳來的‘禁製咒語’,降服了這名鬼卒,令其過去毀滅了桃花樹,卻被樹身上發出的粉紅光芒給擋在外麵,無論怎麽樣咆哮攻擊也近身不得,

看著它的表現,張敬苦笑不已,他不是不想觀想出更厲害的魔頭,怕隻怕一觀想出來,就把自己剛剛祭煉成功的神魂給吞沒。沒奈何,隻得親自操刀上去。

就在這時,從肉身上傳來一陣刺骨的陰涼氣息,張敬直覺得不妙,接著就在桃花樹上看到突然出現的女子身影,心中早有所料:“果然是你!”

女子正是擊殺黃泉都尉肉身,重創執金吾將軍的那位,也是在五行山‘山魅大王’肚子裏麵建了一個洞府,機緣巧合之下和張敬有過一腿的驪山老母,大咧咧的盤膝坐在桃花樹頂端,十分惡劣的大笑道:

“我說過,今晚你就會感謝我。現在來吧,跪倒在我的裙子底下,我給你機會。”

張敬心中本來還對這個露水姻緣的女子有些感激,雖然她提醒人注意危險的方式,讓人難以接受了些,並略微期待著和她的再次見麵。現在全都消失無蹤,沒好氣的道:“你還說過隻要我到長安,你就把能夠永生的道路告訴我,現在我來了,你又給了嗎?”

驪山老母晃動著赤足,莞爾一笑,:“乖敬兒,我不是給你利息了嗎,那飛天夜叉體內的‘摩訶玉簡’,不但刻有《地獄觀想法》的法訣,和你原先習練的《萬象森羅變》正好可以完美的契合在一起,‘群戰時’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威力!其玉質也有鎮定心神,不畏邪魔入侵的特點,你佩戴在身上,就可以觀想出無數‘鬼卒’淹沒對手!”

張敬哼一聲,臉色稍緩,聽她說的跟自己分析的差不多,隻是沒那麽全麵而已。想著還沒碰過玉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功效,不過想來也不會差了。

驪山老母何等心細,早見到張敬心動,越加鼓動那兩瓣薄唇:“永生之法,我是有,隻是為毛要給你?我們是什麽關係,我自己留著修煉或傳給小一輩們不好嗎?”嫵媚的雙眸逼視著張敬,字字句句說得張敬無地自容,卻聽她話風一轉:

“幸好,那永生之法讓人給搶走了,你助我奪回,我倒是可以借給你看看。”

張敬愣了楞,隨即醒過神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7-5-5 13:20
第三十二回女人都是謎
張敬愣了楞,隨即醒過神來,這不是拿自己當槍使嗎,沒好氣道:“為什麽要幫你,我自己去爭過來,不可以嗎?”

驪山老母咯咯笑著,翹起大拇指:“年輕人,有性格!隻是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麽,在那裏嗎?你要知道的話,就不會跟沒頭蒼蠅似的在山中亂轉了,還得靠我這隻識途老馬給你這個毛都沒長齊全的小夥子帶路呢。總之你乖乖聽話,我包你得償所願就是。”

她看著十七八歲的嬌美少女,說得話卻是老氣橫秋,能氣死人。

“我有沒有長毛,你還不是一清二楚!”張敬暗怒,卻曉得她說得不錯,自己確實是不知道,為今之計,隻能暫時合作。她趕著來找自己,肯定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唯一要警惕的就是她過河拆橋,甚至事成之後暗算自己。

張敬主意打定,也不理會她的惡劣態度,心念一動,驅動整個腦海都隨之鼓動起來,仿佛海浪般層層衝擊向桃花樹,掀起滔天巨浪,就要連同桃花樹冠上的驪山老母都給淹沒。

“好膽,剛學習了一點皮毛,就敢調動腦海星域,不怕整個神魂都被耗盡,神魂衰竭而死嗎?”驪山老母皺眉不悅,站起身來,一步一朵蓮花的走了下來,那些海浪似的光華湧到她麵前立時紛紛朝左右裂開,好像遇上了女王,絲毫也不敢褻瀆。

那株巨大無比的桃花樹沒了她的庇護,馬上被海浪光華淹沒,隻來得及化成一個紅豆大小的光團投入驪山老母的腦海中。

張敬見如此輕鬆就剪除了一個隱患,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看出少女確實有誠心跟自己合作,問道;“好了,接下來怎麽做吧?”

驪山老母如蓮花精靈般遊走在張敬的神魂邊,指尖緩緩滑動,卻如浸入水中一樣,透了進去。神魂無形,可沒有肉身肌肉那般的阻隔,彈性,有麻癢酸痛諸般感覺,她有些不盡興的微歎一聲:“先幫我殺一個人!”

具體什麽人,她卻沒有透露,隻是說道:“也是機緣巧合,讓變身成為王家人,大大方便了我們的行事,以你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扮演好王曼,你不用擔心露餡,隨後我會附身成為‘你’現在的一個侍妾,提點你該注意些什麽。”

兩人又說了一些話,商量妥當,見沒什麽事情了,張敬就開始趕人:“好了,你現在可以出去。以後要是沒有我的允許,在敢擅自進入我的腦海中,可就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以前他的腦海就像私人公園,卻沒有上鎖,隨便什麽鬼魅都可以進來侵占地盤,搞破壞。但現在有了《地獄觀想法》這個‘鎖’,就再也沒有人能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悄悄進入了。

驪山老母笑道:“不錯,知道保護自己的神魂了,這才是一個合格的練氣士!提醒你一下,上次在五行之地,山魅大王那裏被你打跑的那個呂老鬼,損兵折將的回了泰山府,雖被壓入血池中沸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卻不知道讓他用什麽法子,求得了那位被你斬殺的黃泉都尉的成名法寶‘血焰叉’護身,雖然受了些苦難,卻傷而不死,很快就要卷土重來,你要小心。”

“手下敗將,何足掛齒。”張敬不屑道。

“你倒是自信,不過我好像忘記說了一點,那血焰叉是由一千八百六十五萬滴生人血液,融合地肺中的黃泉煞氣凝練而成,汙穢異常,專汙飛劍法寶和人的神智,隻要沾惹到一點。你依仗為長城的四把變形飛劍,都要化成凡鐵,就是你本人也抵擋不住,立時陷入渾渾噩噩中,任人宰割。”驪山老母一副小心怕怕的樣子,繼而憐憫的看著張敬,實在不忍道;

“據我所知,你先是殺了呂老鬼的門人弟子,接著誅滅泰山府三千鬼魅部,剛剛又令僅次於泰山府君的第三號人物魂飛魄散,恐怕‘張敬’這兩個字已經在泰山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九幽黃泉地獄裏麵的大佬都聽說了你的名字。等著吧,他們很快就會來找你了。”

“你的消息倒是滿靈通的。”張敬暗暗心驚,原先就預想到呂老鬼背後的勢力應該很大,沒想到卻遠超出自己的想象,要是尋上門的都是飛天夜叉那個級別,還是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幸好,對方這樣的高手也隻有可憐的三位,還死了一個。自己現在又變身成王曼的樣子,神魂不出去給人看見的話,倒也可以隱藏一段時間。

看來最近要好好練功了,張敬不是嘴硬的人,知道這消息的重要性,尤其是那血焰叉,陡然碰上,不知道其中底細的話,自己肯定放出飛劍迎敵,恐怕到時候要哭死,瞥了一眼驪山老母,道;“我欠你一個人情。”隨後做出送客的姿勢,閉口不談。

驪山老母識趣退後,旋即麵容一整,氣質陡變,宛如貴婦人一般微微欠身:“相公說的那裏話,這些都是怯娘應該做的,隻恨不能知曉全部詳情,冒昧說出來倒累您擔心了。”

張敬看著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的她,暗道這就入戲了嗎,幹咳一聲,突問道;“我們現在都是合作者了,告訴我你的身份,什麽名字?”

驪山老母一本正經的答道:“相公您忘記了嗎,妾身姓李,閨名怯娘,是山中獵戶的女兒,身高一米六七,生得花容月貌,雙腿尤其修長,極擅奔跑。是您在一次偶然出獵中遇到,當即追上去把我撲倒,事後花了一萬枚彩禮錢把妾身抬了回來。這些都是老黃曆了,您怎麽會忘記了呢,要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退下了。”說罷,一溜煙從張敬的眉心鑽了出去,本性發作,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到最後,張敬還是不知道她的法號叫驪山老母,又姓什名誰,什麽來曆!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想著,神魂退到已經恢複成星辰般璀璨的腦海深處,和肉身契合,很快醒過神來,四處一看,漆黑一片,在他眼中卻如白晝般明亮,正是剛搬的廂房裏,剛才的一切仿佛夢般迷幻。

伸手一召,玉簡落入張敬的手中,腦袋頓時一清,隻覺溫潤,細膩,光滑等諸般感覺傳來,又似活的般微微顫動,帶給人極其玄妙的感覺。看著玉簡凹凸有致的美人造型,好看是好看,但要時常在身上,就未免猥瑣了一些,頓時喝道:“變回原樣。”

玉簡果然聽話,變回原先刻滿骷髏頭和魔鬼頭像的樣子,跳動著獻媚,不過那情形看著嚇人的多。張敬不以為意,找了根金繩子把玉簡穿上,掛在脖頸間,盤膝修煉起《地獄觀想法》來,果然感覺心中一片澄清,事半功倍。

倏一聲,張敬感覺才剛入定,外麵就已經天色大亮,主要是聽到了從門外傳來的女子交談聲。先是一個不熟悉的女聲問道:“雪膚,昨天發生那麽大的事情,把相公的廂房都給壓塌了,你怎麽不安排到我的院中來?”

紅衣婢女雪膚見到李氏二夫人來興師問罪,仗著‘王曼’寵愛,更結識了金貴非常的白氏夫人,怕倒不怎麽怕,但畢竟理虧,其實她開始也想把張敬引到李氏房中,卻給張敬拒絕了,她也沒有辦法,回道:“二夫人,公子昨天累壞了,正在裏麵休息呢,您等會在來找他吧。”

“不用,他已經醒過來了,你馬上去吩咐下人們端上熱水和早點吧,另外去把貴客白夫人請來,我們一起用早膳。”李氏道。

“這……”雪膚動了動耳朵,想捕捉房間裏麵的動靜,隻是她的武功在高,能分聲辨別蚊子是公是母,又如何能查探到張敬的動靜呢?

張敬幹咳一聲,腳底下故意弄出點動靜,推門出去,果然就看到一個身高在一米六七,體格豐韻,雙腿修長有力的女子,李怯娘,趁著雪膚不注意,嬌笑著拋來幾下媚眼,十分輕佻的樣子,嬌滴滴的道:“相公,你起來了。”

“是啊,雪膚你按怯娘說的去做吧。”張敬吩咐道,老實不客氣的站到園中石凳上,令‘李怯娘’給他揉肩。

雪膚應一聲,十分疑惑的盯著李氏,不明白她又沒練過武功,怎麽耳目那麽靈敏?

驪山老母迫於外人在場,不得不勞動兩隻纖纖玉手給張敬按摩,等到雪膚離開,頓時俯身,垂下螓首,張開兩瓣紅豔豔的朱唇把張敬的耳垂咬住,氣呼呼的嗚咽道:“張敬,你可別使著勁作踐我!”

張敬忍受著耳垂上傳來的溫熱感覺和微痛,無辜的反問道:“有嗎?對了,你把這具身體的主人怎麽樣了?”

驪山老母冷哼道:“看到她如此年輕美貌,憐香惜玉了?你放心吧,我施法讓她的魂魄陷入一場春夢中,等到我離開的時候,她就會醒來,什麽事情也沒有。”

“那就好,接下來你有什麽計劃沒有,詳細說給我聽聽。”張敬老神在在道。

“公子,夫人,水來了。”雪膚親自端著臉盤,毛巾,快步闖了進來,頓時就看見‘極其不雅’的畫麵,暗啐一聲,扭頭走出去。

光天白日的,也不注意影響,真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7-5-5 13:22
第三十二回(二)風流孽債
驪山老母嗔怪的放開了張敬的耳垂,輕移蓮步,在對麵的石凳上坐了,惡狠狠瞪他一眼,叫道:“雪膚,把洗臉水端上來吧。”

“好咧,二夫人。”雪膚應聲而入,因為王曼還沒有娶妻,反倒先納了一個小妾李氏,所以稱其為二夫人,算是後宮的暫時主人,論起親密程度其實還不如雪膚等七個貼身婢女。

但名分在那裏,雪膚見其放1蕩不堪的樣子,也隻能心中嘀咕幾句,說道:“請公子洗臉。”

張敬點點頭,這些日子也習慣了不親自動手,自有人把他料理的幹幹淨淨,洗完臉,正要去差人把白氏給請過來,一起吃早飯。誰知道,白氏已和一個雙十年華的美貌少婦有說有笑的走來,一穿白衣,一穿粉裙,俱都生得花容月貌,人比花嬌。

看到張敬端坐在那裏,那少婦一雙桃花眼頓時水汪汪的,未語先笑:“二叔,你那裏昨天發生什麽事了嗎,那麽大的雷聲,火光,還是發生在你廂房那邊,可讓人家擔心死了。”話音嬌滴滴的,十分媚人。

張敬打發雪膚去上菜,悄聲問對麵道:“她是誰?”

驪山老母略略一想,不禁樸茨笑道:“王家老三的媳婦,傅氏,好像和王曼有說不清道不明的一腿,總之你小心應對,別讓她起疑,或者以為你變心,不管不顧的鬧將起來,壞了如今大好局麵。”

“又一個陳平?”張敬暗暗皺眉,陡想起自己也是悄悄的盜了嫂子,沒資格對這種事評頭論足,不禁氣妥,站起來勉強笑道:“弟妹,白夫人,你們怎麽認識的?還沒吃早飯吧,雪膚,在去添兩副碗筷。”

白氏有些拘謹的道;“我剛剛起床,出門就碰見了傅小娘子,十分熱情的非要陪我過來,不好推卻。”她生怕給兒子露餡了,一路上什麽話都不敢多說。

張敬連忙招呼她們在石桌上坐了,驪山老母和白氏坐在他的左右兩邊,傅氏則坐在他的正對麵,不時四目相對,都能感受到其異樣的情愫。

米飯是皇帝老子才能吃的珍珠大米,顆顆晶瑩飽滿,好似珍珠,用最好的福山泉水煮成,吃起來不但口感非常好,味道還香。最重要的是營養十足,常吃聽說都能延年益壽。

“不錯,不錯。”張敬一連吃了兩大碗,倒不怎麽吃幾樣看起來很普通,實則花費了大廚許多功夫的家常菜,隻是令雪膚提著幹淨的筷子,給白氏夾菜。

白氏連忙拒絕道:“我自己來就行。”

傅氏看得有些吃味,要擱以前,她能吃到珍珠,還不知道怎麽可勁兒添飯呢,隻是看到‘王曼’出去一趟,長了本事回來,可卻變心了,四目相對時在也沒有以往的含情脈脈,就好像她隻是一個平常的美貌婦人般,看幾眼就渾不在意。

“這個見異思遷的冤家!”傅氏暗自惱怒,突然想到一計,嬌靨燦若桃花,腳底試探著一點一點伸過去,挨碰張敬的腳麵,暗覷到張敬神色自如,仍是勸吃勸飲,由她輕踩暗揉,也未移動,料定情郎正在暗自享受,沒有反對,膽子就越發大起來。

張敬抬眼看傅氏,不知道她為什麽吃著飯菜,臉頰卻突然生出兩朵桃花,越顯嬌豔,不由多看了兩眼。陡然就覺一隻赤裸的玉足兒踩在了自己的腳麵上,軟綿綿的輕踩著舒服已極。這才恍然傅氏脫了鞋襪兒,正伸腿勾引自己呢,這才有這副羞態。不知道以前她和王曼是不是經常玩這遊戲,光天化日之下,很容易被人發現,這也未免太大膽了些。

幹咳一聲,張敬正要抽回腳,就聽‘李怯娘’忽然衝著傅氏嗔道:“傅家姐姐,我的腳可是肉做的,你卻拿來當腳踏板用,很痛的啊!”她說著,抖了抖腳。

傅氏正當心神跳脫之際,聲未入耳,到最後一句才恍過神來,果然就感受到一陣震動,偏頭一看,卻是把她的腳當成了冤家的腳來勾引,難怪覺得分外的柔軟,真真羞得麵紅耳赤,慌忙把細足收回,恨不得拔腿就跑。隻是這樣未免太露形跡了,才生生按捺住。

張敬也是錯愕,踩自己腳的人不是傅氏嗎?低頭看去,卻見到坐自己旁邊的‘李怯娘’一雙白如美玉的小腳兒,飛快的縮回了繡花鞋裏,不禁愕然失笑。

“怎麽了?”白氏不知道剛才桌子底下發生的腿腳大戰,莫名其妙的看著幾人。而侍立在旁邊的雪膚卻是看的一清二楚,想笑卻又強忍,臉色漲得通紅。

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中,傅氏又勉強待了一會,連白玉瓷碗中的珍珠米飯都沒有吃完,就說飽了,匆匆離開。

這下,雪膚徹底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來,張敬也是忍俊不禁,看樣子傅氏短時間是不敢在過來煩自己,恰好解決了一個隱患。

驪山老母似乎是看出了張敬心中所想,抿嘴笑道:“小心,你的這位弟妹,不但嫵媚熱情,還十分大膽,不應付好她,準定跟你沒完。”

張敬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大庭廣眾之中,傅氏就敢伸腿,外人一進院中就能發現,危險大得不可思議,她不會不懂,卻依然這麽做,潑辣得很啊!

接著,以王鳳為首的王家子弟們就來噓寒問暖,二哥,二哥的叫著分外親切,更小心翼翼的和白氏套著近乎,旁敲側擊著‘張敬張仙師’的下落。

都被張敬以‘張仙師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道他去了那裏’為由打發走,看得出,王家兄弟們對‘王曼’獨占仙緣很不滿,隻是不敢發作,憤憤然。

張敬那有空理會他們的心情,飯後,問驪山老母道:“現在有什麽事嗎?”他想抓緊時間修煉了。

“事情倒有一件,去太學中把你的假休掉,不過交給婢女們去辦也行。”

“太學啊……”聽到這個名字,張敬腦中感想連篇,這是他從小就憧憬進入的最高學府,卻以這種麵目成為其中的學生。算了,等以後恢複了本來時在去看看吧,現在唯有努力修煉!

接下來幾天,張敬就躲在廂房裏麵修煉《地獄觀想法》,有了玉簡的幫忙,他可以一口氣觀想二十隻鬼卒出來助戰,而不會受到任何反噬。至於更高級的白骨妖,最多則能觀想出兩隻,在多就覺天旋地轉,神魂昏昏,麵臨被反噬的風險。

再厲害許多的夜叉魔頭,飛天夜叉,就更是想也不要想了。

這些日子,張敬試著把《萬象森羅變》和《地獄觀想法》這兩套法訣的威力結合在一起,真中有假,幻象中還有幻象,叫人防不勝防,效果遠超出想象的好,隻是到底沒經過實戰的檢驗,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

又一天早晨,張敬,驪山老母,白氏圍在院中石桌上正在吃早飯。王鳳卻突然闖了進來,也不囉嗦,推心置腹道:“老二啊,我和爹,還有住在外麵的娘,都商量過了。你也老大不小的,底下幾個弟弟都早早有了媳婦,而你卻沒有,實在不像話。所以爹娘給你訂了一門親事,是叔伯家的表妹,小姑娘漂亮的跟仙女下凡似的,你也見過。婚後你就從太學出來,先當個黃門郎,在慢慢提拔,你的意思是怎麽樣?”

王鳳口中‘住在外麵的娘’,是被王老爺子以善妒之名休掉的王政君她娘,老婦人很爭氣,生了一個皇後女兒,身價倍增。要不是王老爺子還活著,她早就風風光光的在進王家大門,一掃以前被淨身出戶的鬱氣。

饒是如此,她住在外麵,卻依然能影響王家的一切,王曼的婚事自然也在其中。

張敬卻不想莫名其妙的結回婚,看來母親白氏更加吃驚的樣子,連忙出聲道:“大哥,你知道我的,還想在玩幾年,不想被人給束縛了。”

“理解,理解。”王鳳哈哈大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我何嚐不是如此。隻是女人嗎,也就那樣,娶回來一個幫你料理後院裏的瑣事也就行了,還能管到我們大老爺晚上在那個姑娘床上睡覺不成?你看老三,老四他們,孩子都有兩三個了,你在不努力下,可不行。在說這次大婚,太子外甥和太子太師丹忠大人都要來觀禮,注定要成為佳話。”

他前麵半段話,頓時就觸怒了在座的兩個女人。隻是白氏惱歸惱,卻沒能力懲罰他。而驪山老母就不然,臉上適時變得蒼白無比,慌忙低下頭掩飾住,跟她現在所扮演的小妾聽到相公要娶正妻時的反應十分契合。腳下卻碰了碰張敬的大腿,傳音入密道:“不要猶豫,答應下來,要殺的人出現了。”

張敬略微愣神,咬咬牙點頭答應,追問道:“什麽時候成親?”

王鳳大喜:“下月十五是個大喜的日子,適合嫁娶。”

張敬搖搖頭:“要辦,就快點辦,我看就明天吧。”

“……”王鳳一陣無語,失笑道:“你啊,之前一直拖著不答應,見娶的是小表妹,又這麽著急,也不想想婚禮的準備有多麽複雜,明天根本沒辦法布置好,我看就七天後吧,那也是一個好日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7-5-5 13:23
第三十三回女孩子的幸福不是兒戲
張敬看了眼驪山老母,見她微微點頭,似乎是認可了這個時間,也就沒有反對。

王鳳頓時喜滋滋的道;“那好,就這麽說定了。”說罷,就起身告辭,去準備婚禮需要的一切了。

白氏早在旁邊看得著急,卻強忍到王鳳走後,這才起身把張敬拉到房中,劈頭蓋臉的一陣喝問:“敬兒,你真的要在這裏娶妻生子?不行,我堅決反對!”

張敬不知道怎麽說是好:“娘,您放心吧,這隻是權宜之計,我們很快就要走的。”

白氏哼哼道:“要走就早點走,不然你和人家黃花大閨女拜了堂,成了親,卻突然不見了,豈不是害人家姑娘守一輩子活寡?”

“……”張敬無言以對,想到因為自己的決定,令一個天仙般漂亮的女孩兒,從此就要經受許多苦難,也未免太無情了些。他沒辦法讓自己編個不得不如此的理由騙過白氏,也不多說,轉身出去,找到驪山老母道:“你要殺誰,告訴我!”

驪山老母何等神通,早聽到娘倆的議論聲,歎息一聲,這多好的機會啊,輕輕的動了下嘴唇,看似沒有發生聲音,實則她那嫵媚動人的嗓音已經在張敬耳中響起:“太子太師丹忠!”

張敬眼神一縮,追問道:“為什麽要殺他,難道從你手中把永生功法搶去的人是他?”

驪山老母不答反問:“你是不是不打算用王曼的身份,結回婚玩玩了?”見到張敬沒有否認,滿臉遺憾的道:“你個大傻蛋,那可是一個嬌滴滴的黃花大閨女,連小指頭都沒被別的男人碰過,你有機會把她壓在身下,做她的第一個男人,卻要主動放棄,你到底還不是男人啊?”盯著張敬的胯下,一副你不行嗎的樣子,實在叫人憤恨。

張敬冷哼一聲,伸手就去抓她的藕臂,如狼盯上了赤裸羔羊,不懷好意道:“都老夫老妻了,我是不是男人,你還不清楚?”

驪山老母輕輕巧巧的躲過狼爪,嬌笑道;“要想抓我,你還差點。如果你真不想娶那姑娘的話,我們隻能甘冒大險,去皇宮內院裏麵闖一闖,我倒是沒什麽,就怕你受不了那些老家夥的聯手圍攻,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皇宮內苑!”張敬細細的品味著這四個字,突然靈機一動,脫口問道:“你要找的是不是‘祖龍玉璽’?”

從來都是嬉笑怒罵,隨心所欲的驪山老母神色一僵,猛然抬頭凝視著張敬的雙眼,冷冷喝問道:“你怎麽知道?”

張敬就覺一股森冷寒意瞬息間籠罩住了自己,殺意迥然,可見她的反應,知道自己猜對了,笑道:“有幸聽過龍宮二太子提過此事。”原來她也不是什麽都知道嘛!

聞言,驪山老母臉上的寒冰立即解凍:“沒記錯的話,你和龍宮的仇恨應該很大,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告訴你這個秘密,真是不可思議。這樣一來,我們的動作就要提前了,我原先的計劃是先剪除負責守衛長安的執金吾將軍,在趁著你大婚的時候擊殺太子太師丹忠大人,去了這兩大障礙後,其他人多半不足為慮,旋即突擊皇宮,在欽天監那幾個老不死的反應過來時,搶了祖龍玉璽就走。”

“既然你不願意娶那位姑娘,就很難把太子太師從烏龜殼裏麵引出來,在拖下去也沒意思,等到晚上我們就走皇宮中走一遭!”

張敬點頭讚同,兩人又湊到一起商量了許多細節,漸漸的驪山老母忘記了防備,張敬趁機把她攔腰抱住,就往廂房中走去,敢說自己不是男人,不給點實際行動是不行了。

“相公,現在是大白天,不要啊……”驪山老母極力掙紮,雙手又推又打,修長有力的美腿卻不知不覺中纏到了張敬的腰上,夾得死緊。

到最後,當張敬猴急的去解她胸前的衣裳時,被她使了個金蟬脫殼的神功,棄了最外麵的衣裳,低頭一縮,美好的上半身就從張敬的胸前挪到了背後,腰肢之柔軟如美女蛇般,飛快的逃之夭夭。

張敬想在抓住她時,那裏還能看得見她的身影,恨得牙癢癢。想到以後有的是機會,也就沒在追,盤膝端坐起來,準備把狀態調養到最好,以備晚上的大戰。

……

夜深人靜時,兩條黑影準時出現在長安城的上空中,正是張敬和驪山老母,一朵青蓮托著兩人,就那麽浮遊空中,俯瞰向大漢朝的中樞之地,皇城,正在長安的正中央子午線上,坐北朝南,廣大無邊。

皇城外,是通著渭水的護城河,河上修建了許多白玉橋,地麵也是白色石料鋪成的,一塊一塊,平整如鏡。偌大的皇城圍牆城樓,更是高達二十丈,一色朱漆黃瓦。

外麵是禦林軍日夜不停輪流換班巡邏。

這些禦林軍,個個鐵甲披身,騎馬垮刀,弓在馬背,箭囊在後,宛如一個個鐵鑄的魔王,環視在皇城周圍,對每一個企圖接近皇城的人,都投出冰冷毫不掩飾的殺意。

而皇城裏麵,更是層層疊疊的大殿,宮牆,房屋,不知道有幾千間。

張敬從高空中看整個皇城,就好像是天上的宮闕,飛到了人間,無比的壯闊,威武,富麗,堂皇,不愧是掌握天下的中樞之地。

此時天色全黑,皇宮裏麵卻是燈火通明,萬年鯨油熬製的長明燈,夜明珠,光明石等都放著各自的奇光,各處人來人往,幾乎沒有死角,在這種情況想悄無聲息的潛進去,難度不是一般的小。

張敬側頭看著身邊的佳人,赤足踩在蓮花上,跟那日在山魅大王肚子中見到時一模一樣,如果真要說有什麽區別的話,無疑就是容顏豔麗了許多,那個被她附身的李怯娘,也算一個高挑健美的美人,令男人一見就想降服住策馬奔騰,但跟她一比,就顯得暗淡無光。

那是不同於人類美人的風情,在她身上,張敬看到了妖女的妖嬈,魔女的嫵媚,仙女的高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散發著難以言喻的誘惑。

所以在被驪山老母恥辱的推倒後,張敬一直念念不忘在推回來,終於要在一起並肩作戰了。

深深吸口氣,和她悄然的潛入皇宮中。
li60830 發表於 2017-5-5 13:24
第三十四回皇宮內苑
隨著距離的拉近,張敬就陡然察覺到皇宮上方,被通明的燈火所掩蓋住的金黃氣流,|成團成滾的上下漂浮,閃爍不定。這些金黃色的氣流,飽含了無窮無盡的威嚴,如雲彩一般,隨心變幻,一會似道尊的天宮,又似從西域那邊來的光頭金仙所說的靈山,十分神妙。

越往下麵,阻力就越大,金黃氣流就好像被驚動的魚群,刹時間朝身邊湧將過來,力量大得出奇!

驪山老母傳聲道:“這是天子龍氣,是億萬子民對皇權產生威嚴的念頭凝聚而成,十分專橫霸道。纏繞在皇城,皇陵,衙門,監獄等上麵,組成通天龍柱,護衛著大漢朝的萬裏江山,別說一般的陰魂鬼物,根本不敢靠近,就連那些能焚山煮海的陸地神仙一流,也不願意招惹。要等其民心背離,氣數已盡,才好出手。”

張敬想起在老家臨海郡郡守府中遇到的那隻龍爪,想必就是通天神龍的一部分,原來有這樣的來曆,難怪那麽厲害。同時想起老爹的神魂被吞噬進裏麵,心中不禁隱隱作痛,傳音問道:“你說,如果一個人的魂魄被通天龍柱吞噬,有什麽方法能把他在救出來嗎?”

“你在說什麽夢話?”驪山老母詫異的看他一眼,十分不客氣的道;“被通天龍柱吞噬的魂魄,第一時間就被同化,變成最狂熱的戰士,護衛著大漢天下。先不說有沒有那個能力,從裏麵搶人,就算僥幸搶出來,、意識早就全失,還有什麽用?”說著,一跺腳下的青色蓮花,速度陡然加快,似遊魚一般,在金黃氣流的空白處穿行,三轉兩轉,就降到皇宮的磚石上。

張敬早就打聽過,皇宮內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間房子,太監宮女三四萬,要是沒有識途老馬帶路,都能轉暈掉。對驪山老母的話,卻是不以為然,自己老爹的魂魄雖然被吞噬進去,卻還保持著清醒,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事實擺在那裏。

現在卻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張敬放眼望去,一條條看不到盡頭的長廊大道,聳立的宮殿,一間間的房屋,還有提著燈籠巡視的太監們,居然都有不俗的武道修為,隨便拎一個到外麵去當山大王都綽綽有餘。

而這樣的人物,在皇宮內苑中居然隻能當巡邏隊員,張敬想想都覺得心驚。而驪山老母則是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輕車熟路的各種宮殿的縫隙中疾馳著,短時間內避開了三四支巡邏隊,對周圍的一切早就見怪不怪的樣子,穿越了上百道宮牆,陡然間衝進一間絕大的院落中。

裏麵是一個雕欄玉砌,美輪美奐的房子,處處都是牙帳,地毯,燒著寶鼎,香炭,更有許多宮女太監掌燈的掌燈,巡邏的巡邏,一切都是井井有條,全然沒想到會有人在晃眼之間,已經衝了進去。縱有察覺,也隻當一陣風吹過,不放在心裏。

張敬發現一個奇怪的地方,院落外麵婢女、太監眾多,裏麵卻空無一人,讓兩人直闖直入。這反差之大,讓人想不懷疑都難,頓時提起了十二萬分的戒備,跳下青蓮花,略略看了一下,這小小的院落中居然也有數十間屋子。

層層疊疊,透著富貴氣,尤其是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極其好聞的香氣,就那麽溜進了張敬的鼻子中,透著濃濃的女人氣息,濃而不烈,香而不厭,好似奔放的玫瑰精靈。

張敬不禁猜測這裏應該是後宮某位妃子的居處,隻是不明白,為什麽驪山老母會停在這裏?祖龍玉璽,不應該在天子的手中保管嗎?

聽了他的疑問,驪山老母曖昧的笑道:“你小子來得真是時候,注定豔福不小。”說得沒頭沒尾,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當頭就朝中間那棟房子裏麵走去,門口有個黃鶯似的宮女頭聚在一起,唧唧歪歪的說個不停。

沒等她們發現外人已經侵入,驪山老母就已經一指點過去,讓兩人軟軟的昏迷在地上,輕輕推開門,走進去,就看見屏風,床榻,梳妝台等等應有盡有,無一不透著女子的氣息,跟普通人家的女子閨房沒有什麽不同。

就是大了些,能容不下百人在裏麵聚會。相對的,鳳床也顯得特別巨大,想來一個男人帶著七八個裸1身女子在上麵滾個來回都沒問題,隻是現在空蕩蕩的沒有人。

張敬從開頭到現在,都是滿肚子疑惑。顯然進了皇宮後在這裏落腳,肯定有她的用意,隻是驪山老母什麽都不說,讓自己跟二傻子一樣苦苦猜測,心中的不滿越積越深,就差爆發出來,雙手背在身後,冷冷的看她到這個沒人的地方到底想幹什麽。

驪山老母卻玩了一個‘大變活人’的法術,雙手在屋子中央的空處輕輕一揭,頓時抖落一條黑色的幕布,顯露出裏麵的乾坤來。

一個足足可以容納五人的大浴桶就那麽突然的映入張敬的眼簾,浴桶之中,熱水騰騰,水上飄動著朵朵玫瑰花瓣,有的則貼在那名正在舀水沐浴的女子臉上,香肩,鎖骨,如山風一般的隆起上。

玫瑰花嫣紅無比,嬌豔欲滴,卻反而越發顯出女子肌膚的晶瑩,白如雪,尤其是那條藕臂,提著一個青玉雕刻成的葫蘆水瓢,舉在頭頂倒將下去,形成一道水瀑衝刷著滿頭黑發,臉頰,水珠滾滾而下,卻沒一個能在她的肌膚上站住腳,全都瞬息間滑落到底,重新融入水桶中,隻把全身肌膚染上了一層粉色。

這個可能是後宮妃子的女子,全然不知道用來障眼的法寶‘黑雲障’會被人揭去,還在那裏自得的揉1搓著身上的嬌軀,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在波光淋漓的水桶中,那背,那腰,都顯得無盡妖嬈,春色勃發。

張敬隻是驚鴻一瞥,就牢牢的把這美景全都收入眼中,旋即背了過去,也終於知道驪山老母先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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