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37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章 這個局就叫引君入甕

  開槍的兩個科學家中的一個人,他一共開了四槍,另外一個人科學家這時也從懷裡掏出一把槍,可由於他太害怕了,以致根本無法握住那只槍,然後槍掉到了地上。

  他坐在地面,一面向後退,一面盡其可能地伸手想要拿回那把槍時,我聽到了一句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

  簡單至極佛號,卻如宗奎一般,將六個字化成一個音誦出。

  諾大個廳室內,瞬間籠罩在一片難以名狀的神聖嗡鳴音中。

  空氣為之震顫。

  砰砰砰砰……

  一共三副沒有了頭顱的雕像突破炸裂。

  旋即。

  一切又重歸平靜。

  四周只聽到那幾個受幻相所控的人散發出的沉重喘息音。

  我沒有感受到什麼了。

  除了那一聲佛號的震鳴音,讓我心中生起神聖,莊嚴的力量之外,我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於是我知道,我又有小成了。

  我走了一回,又回到了人字上。

  就像一開始,前輩高人們跟我講的以武入道的過程那樣,我經歷了一切後,又回歸到了人這個最普通的字眼中。

  我的感知仍舊強大,但我只會去捕捉存在於這個物理世界的,真正不虛的那一份感知,一切玄虛,不可論證的東西,統統不會再出現。

  所以我不會受到幻相的干擾。

  同樣,這件事也讓我看清了幾個東洋人的實力。

  大鬍子,還有那個神秘東洋妹子。

  這兩人,他們沒有受到幻相的干擾。

  此外,我們這一陣列中,除了房師太,我,還有拙諦法師外,其餘人全都中招了。

  稍許,等到眾人平靜下來,小樓一臉驚駭地看著我。

  我說:「你看到什麼了?」

  小樓:「一條好像大蛇一樣的怪物,它頭上長著角,但又不是龍,只是一條長了角的蛇,它朝我們撲來。」

  杜道生拖著哭腔說:「我好像受傷了,我手臂,讓它頭上的角頂了一下,這裡好痛,好痛。」

  我快步移過去,走到道生身邊,拉起他的胳膊一看。

  果然手臂一片青紫,我又用聽勁,聽了一下他的骨頭。

  道生堅硬的臂骨竟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事實上沒有任何的外力撞擊到它,這只是被放大的幻覺,然後影響到了神經,神經又促使肌肉劇烈的抽搐,是以道生是自已把自已打成了這個樣子。

  道門一些所謂神通,什麼一點隔空點死個人,又或是之前陳正用他的功夫,差點讓我燒起來,用的全是這個道理。

  是的了,現在如果讓我遇到當年的陳正。

  我可以跟他一戰!

  可以一戰了。

  只是這一年,陳正又提高了多少呢?

  且不管,且一步步走著瞧!

  方才的幻境給了眾人莫大的心理壓力,拙諦法師的又用一記佛號,將眾人從幻境中喚醒過來。

  可僅僅是一記佛號嗎?

  道生這時哆嗦著手臂,轉身法師,他撲通跪在了地上,一個勁的朝法師磕頭,此外其餘幾人也跟著一起,朝著法師磕頭。

  拙諦微閉眼,兩手合十立在原地,他一言不發。

  我朝小樓走了過去,把他從地上扶起後,我問小樓:「你幹嘛,你剛才還看到了什麼?」

  小樓喘息著說:「佛,金身,釋放萬丈的光芒,他伸出手,一下就把那怪物給拍成了灰。」

  我說:「你聽到佛號了嗎?」

  小樓茫然……

  我沒說什麼,然後拙諦走過來,他拍了拍小樓肩膀說:「多讀一讀心經,那對你有好處。」

  一番的沉寂過後。

  我跟房師太大概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形,末了我又用手掌一一聽過這裡樹立的雕像。

  果然如我推測,每一個雕像都曾經受過無數的香火,然後它們本身具備了一道很強的陰靈之力。

  我們一行人身上的陽氣與陰靈的力量相衝撞,就引發了一系列的幻相。

  而這個過程,倘若放在俗世,那就是「撞客」了。

  此刻,我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話,應前輩說的,他說的是,人修行,只有時時勤拂拭,才能做到本來無一物,末了才能是,何處惹塵埃……

  稍作休息。

  我們繼續前進。

  第五層是個藥房,這裡面堆滿了人參,不過這些人參都已經乾枯,伸手輕輕一碰,便是一抹的塵埃了。

  只是空氣中積蓄的藥氣仍舊存在,是以人在這處空間,只要大口呼吸幾下,立馬就能感受到濃郁的藥香,轉爾讓這藥香散佈全身,最終生聚陽氣。

  第五層既然這麼好,那就多待一會兒吧。

  我們休息了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後我們又向下去了第六層。

  第六層擺滿了很多的圓石球,它們安放在地面上,然後沿著一個又一個橢圓形的凹槽來移動。

  我大概看了一下。

  沒錯,這就是太陽系。

  但我注意到,這個大大的橢圓形軌道的最外圍竟然還有一顆星體。

  它距離我們很遙遠,並且軌道拖拉的極長。

  我估計,可能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它才能運行到我們太陽系的邊緣。

  它是個異類,一腳在系內,一腳分佈在星系之外。

  但古人卻把它給推算出來了。

  第七層同樣空無一步,但地面卻有七個腳印。

  這七個腳印的方向,排列就是北斗七星。

  我估計之前隱修在這裡的前輩,一定經常在這兒走七星步,年月久遠,功夫深厚,他硬生生將堅硬的岩石地面磨出了七個大坑。

  八層空間,地面和穹頂各自繪了一個大大的八卦圖。

  圖上分了陰陽,八卦,天干地支,方位角度,二十四山等等一系列的東西。

  這個方位,是嚴格按照當下地點的真實地理位置來標明的。

  所以,這是一個觀八卦而識天下的那麼一個地方。

  離開第八層,到達第九層。

  九層空間,空空蕩蕩的了無一物。

  只是相對上面幾層而言,這底下的濕氣稍微重了那麼一點點。

  濕氣重其實沒什麼的,洞穴本身就乾燥,有一點濕氣反而能讓人感覺到一縷淡淡的潤澤之意。

  我看了眼房師太。

  房師太給了我一個眼色。

  我會意間,趁眾人打量這裡,我跟著她去了一個角落。

  房師太說:「到頭了!但沒想到……」

  我說:「有什麼話,師太你儘管說。」

  房師太說:「想要找到師門看守的那件東西,必須得借助一個羅盤才行。我之前來的匆忙,以為不用羅盤一樣可以憑自已力量打開這裡找到東西,可我沒想到……你看看這地面,堅硬厚實,人力根本沒辦法打開。」

  我說:「羅盤在程素玲手中對吧。」

  房師太:「是的。」

  我說:「這樣,你跟他們守在這裡,不要動,然後稍作休息。我領那幾個東洋人出去。」

  房師太:「是那一男一女嗎?」

  我說:「對,就是他們。」

  房師太點了下頭。

  我這時朝兩個東洋人走了過去,到近處我見到大鬍子正跟東洋小妹在一起吃東西。

  是餅乾,他們吃了一小塊後,又喝了一點水。

  我笑了下先用英語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兩人一臉的不解。

  於是我用漢語跟他們說話。

  「二位怎麼稱呼。」

  「松本,稱呼我松本就可以。」

  另一個小妹回答:「我叫雪子。」

  東洋小妹,講的是一口吳儂口音的中國話。

  我笑了下:「不介意,我們一起上去聊聊。我指了一下上面。」

  雪子:「可以。」

  我說:「請……」

  就這樣,我負手在前,一步步領著這兩人,沿樓梯上到了第八層。

  我們沒有拿任何的燈,火把之類的東西,但我們可以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到了第八層,我轉了個身對這兩人說:「兩位看來都是中國通啊,這樣吧,我長話短說,你們到這裡來有什麼目地。」

  雪子回答:「觀察!我們既不想得到這裡的東西,也不想把這裡的東西毀去,我們只是想看一看,瞭解一下。」

  我說:「那為什麼非要用美紀子來脅迫我的朋友?」

  雪子:「我們需要利用這樣一種方法引你過來,因為我們不想跟那些人再做交易,他們是貪婪,可怕的。」

  我微笑:「聰明。」

  雪子:「或許我們的手段,會讓人引發一些反感的情緒,但事實就是這樣。我們並無真正傷害到某人的惡意。我們只是想用第三者的身份,觀察,看到這一切。」

  狡猾的東洋人,這些東西是那麼輕易去看的嗎?

  這些東西,能讓他們輕易知曉內部隱藏的秘密的嗎?

  我盯著雪子的眼睛,又看了看那個松本,我說:「你們手中有這樣的東西,對嗎?是侵華戰爭的時候,你們在東北搞到的,東北類似這樣的地點,還有幾處對嗎?它們大概的分佈就在這方圓幾百公里的區域。你們找到了,又偷偷運回了國內。你們撈足了資本。可是由於這裡……」

  我指了一下腦袋說:「這裡的局限,你們無法解開這些東西上系住的秘密。所以,你們需要過來,需要借這個機會,搞清楚,那個東西究竟有什麼用對嗎?」

  雪子盯住我……

  「關仁先生,您真是一個可怕且讓人敬畏的人。是的,您說的沒有錯。我們手中,確實已經拿到了一個。但我們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有數以百計的先輩因為那麼一件根本讓人搞不懂是什麼的東西而白白丟失了性命。」

  雪子冷冷:「我是先人的後輩,我需要找出真相,就是這樣!」

  我冷冷注視她:「不是你們的,拿走了,你們就得付出那樣的代價。幾百人,太少了!」

  雪子:「關仁先生,你挑戰到我的底線。」

  我說:「你同樣也挑戰到了我的底線。」

  雪子:「關仁,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死拳?」

  我笑了下:「當然知道了,死拳只是外界人對它的一種描述。那些白人們為此還做過研究。有人還曾經學過,然後發現,它打出的力量,比強壯的拳擊手還要強大。」

  「其實,無非是精神,意志,力量,幾者的結合罷了,沒什麼誇張的地方。」

  我不無傲慢地說。

  雪子:「你想不想領教呢?」

  我微笑:「很樂意……」

  死拳是忍術的一種,對這個東西,齊前輩像玩兒一樣跟我解說過。他說了,這就是東洋人根據本土的一些東西,然後再將道家修煉思想結合到一起發明的一種拳術。

  但確實,死拳很強大,它的強大之處在於將全部的精氣神集中於一點釋放。所以,對付一些普通人,一拳,足以打死。

  雪子似乎對自已學的本事很有信心,當我答應她之後,她馬上擺出了一個架勢。

  而幾乎在同時,我聽到頂端傳來了一陣腳步音。

  雪子的動作立馬收住。

  有人來了。

  是誰,當然是木罕,章玉海一行人等。

  人前進的速度很快,唰唰唰的,幾乎眨眼的功夫,他們就到了第四層。然後,我聽到了慘叫音。

  跟著,又傳來一陣劇烈的打鬥動靜。

  第四層的很多陰靈僅僅是讓拙諦壓制了一下,當我們離開,它又會再次浮現。

  所以,就好像一個篩子般,它將這些人給過了一下。

  又過了幾分鐘。

  我聽到在第八層的入口地方,出現了輕微的腳步聲。

  轉瞬……

  「關仁……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

  幽幽的,一瞬之際,一個披了貂兒,光著頭,一臉妖氣的高瘦男子,就出現在了我面前。

  木罕!

  那個當初我沒能殺死的傢伙,那個想要用邪術,佔據我這副身體的邪僧,他再次出現在眼中了。

  而伴隨的,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以及一個長了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外加四個身上披了厚厚蠟殼狀皮膚的人類。

  木罕手中握了一把刀。

  刀色如血般豔紅。

  他輕輕的撫著刀,一步步的朝我走,然後在距離我十米遠的地方,他停下了腳步。

  我又看了一眼那中年人。

  很可怕的一個傢伙。真的是很可怕,因為他的實力,好像與一年多以前,我在美利堅51號公路旁遇見的陳正一樣可怕。

  他,應該就是章玉海了。

  人都到齊了。

  空氣很冷,火藥味卻又極濃,一場大戰,勢必會發生。

  而就在此時。

  突然,我腦子裡唰的一下,又接到了一股子氣息。

  又有人來了。

  他們就在頂端。

  並且,這氣息是他們主動發過來的。

  會是誰?

  伴隨疑問出現,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龍觀在,聶大娘……除外,還有一個人,他很年輕,修的是真正的刺客之道。另外,他是我的朋友,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了。

  很高的手段。

  董老爺子,您老布的一手好局。這個局,就叫請君入甕!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零一章 淩空勁,又怎樣,照打不誤

  當然,頭頂上出現的這三個人只釋放了一個信號,那就是這些人沒有後路,真正想把這些人解決,還需要大家一起出手才行。

  木罕的實力不是很高。

  他剛剛出來沒多久,會的只是那些見不得人的陰邪法術,可是現在,那些法術對我好像失去作用了。

  習武之人修到一定境界的時候,外道的一些所謂神通,邪術,等等一切都將失去作用。然後戰鬥又回歸到了最初的,力,與武的層次上。

  因為我可以控制自已了,身體內部的每個機能,神經的每個傳導,等等的一切我都可以控制。而術法的原理,就是通過一些手段干擾人的大腦和神經。

  所以木罕很知道好歹,他現身朝我笑了笑後,就拿著那把刀,隱在了後面。

  那把刀是個邪物,我想這刀應該是陳正送給木罕的禮物。然後木罕用這把刀,將房師太給殺死。

  原因就是房師太會的是道術,是術法的東西。

  而那把刀太過於的陰邪黑暗了。

  術法可以請真神。

  但有一些污穢的東西卻能把真神給驚走。

  關於這個,古時很多的傳記都有描述……

  所以,真正的大殺客是他,章玉海,海叔!頭陀會的二號人物,一個修為與兩年前的陳正不分上下的高手。

  章玉海一步步朝我走來。

  直至距離我九米,他停下了腳步。

  下一秒,他身上的氣勢散發出來,我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匆亂的腳步音,跟著好像是那兩個東洋人受不了這氣勢的壓迫,然後他們選擇了回避。

  章玉海的氣勢確實非常壯。

  不過這跟我無關,我感覺不到這些東西,因為它們是虛的,不是真實存在的事物。

  我能感受的只有他身體裡邊血液流動的速度,心跳的速度,還有骨骼因蓄力而發出的輕微劈啪音。

  就是這些而已……

  我微笑注視章玉海。

  他愣了一下,複又對我說:「你真的是關仁?」

  我說:「是我。」

  章玉海:「可是你的功夫,跟外界對你的評論好像很不一樣。」

  我微笑:「哪裡不一樣?」

  章玉海:「按你現在的表現看,要麼你的功夫與我比肩齊平了,要麼就是,你不是關仁。」

  講到這兒,章玉海忽然一笑說:「我哥哥很欣賞你,這次回國,他特意交待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加入頭陀會,然後給你一個一個之下,眾人之上的位子坐坐。」

  「怎麼樣?有興趣嗎?」

  我一笑:「沒興趣!」

  章玉海:「那你死了!」

  話音一落,一股子冷熱交加的東西,就直奔我身上撲來。

  可那團力量僅到了我身體外一米左右的空間,就停止不前了。章玉海一怔,他又在手中掐了一個訣。

  可是我仍舊什麼感覺都沒有。

  章玉海:「你修佛了?」

  我搖頭。

  章玉海:「好,術法弄不死你,就拳腳上證一下吧!」

  章玉海說完,這一瞬間他化了。

  身法練到極致後,身形一動的時候,會給人一種化開的感覺。然後面對這樣的高手,需要做的就是,提起全部的精氣神打他!

  就是這麼簡單。

  武上的功夫一向就是如此,提起全部的精氣神將對方用最短的時候打倒,便是修行的關鍵和要害。

  當然,擂臺賽不適合這招兒。因為,為了保證運動員的生命絕對安全,所以,擂臺賽會有很多的限制和規則。

  但眼下不會。

  砰嗡……

  我直接起頂肘就擋在了頭的側面,肘部的肌肉先是放鬆,當感應到對方撞來的勁力時,身上受力的一點,好像活過來一般,它急劇伸縮的同時,牽動了全身的肌肉力量。

  轉爾一身的力,精氣神,與對方的力頂在一起,兩力相撞,仿佛把空氣撕裂一般。我耳畔爆了一記震響。

  響聲結束後,強大的震顫力沿著我的手臂,到肩,然後入背,行腰,接胯,又沿腿,一路傳到腳下。

  伴隨的還是一股子看不見的力量,它們沿著我的經脈,一路也按這樣的方法,竄行到了腳底。

  我描述的過程很慢,事實上它發生的極快。

  當第一拳的力量行到腳底完全化開後,第二拳直搶中宮,奔著我的頭部就打來了。

  叭!

  我回手,先是一記鞭手。

  鞭手意在出拳,搶一個快,靈的勁兒。搭上對方的手臂後,鞭手馬上改成八極的猛虎硬爬山,硬硬的這麼一搭之余,對方手臂上的皮膚接到感應,肌肉一彈,一股勁橫沖直出,我卻在這個關節把手指一攏,換成了拳,然後胳膊如同石頭輾子一樣,沿著他的手臂一旋一輾的同時,一記攢拳就打出去了。

  章玉海手臂瞬間化軟,然後又一抖。

  他做這個動作的同時,另一側的身體向前一沖,整個身子由半正對,變成了側對我,隨之他起了肘。

  肘尖一頂一掃。我伸掌去抓他的肘,同時運指如鉤來掐他手臂上的筋。

  章玉海卻在這個關節,一彈臂,叭!

  我跟著豎肘來頂。

  哼……

  嘴中一聲悶哼的同時,腳下發力,頂肘向前一沖。

  兩力相撞。

  砰嗡……

  勁氣炸空,直接給站在一米多遠的東洋小妹震到了牆角。

  高術功夫講究一個近身短打,拳是引,真正的打是肩,肘,膝,胯。

  可現代武術,已經把肘,膝給閹割了。究其根本是通過國術的訓練後,這兩個關節釋放的打擊力量實在是太大了。

  到時候真要全民會武,全民國術,妥了,每天,每個城市都會有人因拳腳而死。

  高術不輕傳,不輕用,不輕示,就是這個道理。

  殺!

  章玉海吼了一聲,呼!

  他動作又快了至少四個節拍。

  太快了!

  比我當初在雙桂山地下陰司與李拓州和鐘思明相鬥至少要快三倍!

  我相信這個時候,在旁觀人眼中,我們一定是這樣的。

  也就是說,我和章玉海面對面站在一起,然後誰都沒有動作。

  實際上不是,他一拳打來,拳行至半空沒接近到我的身體,他的身體突然原地猛地一頓,一收。

  氣勢!

  就好像慣性一樣,一身的精氣神,至陽至烈的勁力隨拳勢動起來後,他又猛地向後一拉,隨之又向前一探。

  我感覺空氣炸開了。

  這是真實不虛的,真正的,淩空勁。

  史上,有記載的,並且當眾表演過的淩空勁高人便是神拳李洛能前輩。

  淩空勁,真實存在,但卻沒有那麼遠,充其量兩米,到三米。

  也就是兩三米內,能對人產生作用。再遠的話,那就是一種扯了。因為。人本身的身體,思想,等等很多東西限制在那裡呢。

  除非他不是人,他脫離人身,像雷震子前輩那樣,飛去另外一個世界。

  否則的話,只要是人,兩三米,就是極限了。

  淩空勁非常的不好發。

  我記得齊前輩跟我說過,千萬不要為了淩空勁,而專門練淩空勁的發勁方法。

  很多練家子,就是聽到這麼一個說法後,然後絞盡腦汁去練,結果就是,十人有九個練成了肩關節的習慣性脫臼。還有一個,成「仙兒」了。

  所謂「仙兒」就是跟一群弟子們商量,你們表演,我來打。

  一掌拍出,十人飛。

  我淩空勁,我大神,我大仙兒……

  沒辦法誰讓咱中國人太聰明了呢,偉大的山寨精神,李鬼精神,在各行各業都得到了充份的體現。所以也是為了保護國術。練家子們一概商定,完全否定淩空勁的存在。

  完全否定的原因是這樣的。

  真會淩空勁的人,他絕對不會說。

  說自已會的,肯定是假的!

  就是這樣!

  而練出淩空勁,只有功夫到了,它才會自然而然體現。功夫不到,沒有專門練這個的法門。

  是以,對外就是全盤的否定!

  這道理,跟道術,邪術,各種術法一模一樣。

  有神通的不會說,他一直在做。

  會說的,能表演給人看的,全是大仙兒,既便他有真功夫,他的居心也是不良地!

  章玉海的勁,能打到四十到,五十公分。

  他的這一拳距離我二十公分,拳勁攏成一個籃球的大小,剛猛,勁烈。一拳打出,他原地又一跺腳,啊哈!

  呼……

  他用一種幾乎要把全身抖空的打法兒,一口氣打出了二十幾拳。

  砰嗡,砰嗡,砰嗡……

  一道又一道的勁力在我的兩個肘臂上炸響。

  我咬牙,挺著的同時,兩腳一發力,然後我把身上的神給燒了一下。

  當然,這不是什麼燃燒生命,而是我久久沒曾用過的,真正的形意老拳的打法。

  這個打法就是燒神。

  意思是說,有一把火,在燒著元神,天魂,地魂,然後身體就給逼出一股急勁。在這股急勁的作用下。人的潛力就出來了。

  硬打硬進無遮攔。

  真正的老形意精神,也就是給元神燒了一把火,換來一副鋼筋鐵骨,然後,硬沖著往前殺!

  砰,砰,砰!

  我就好像讓一顆顆的子彈打中了身體一般,但我的身體沒事,因為勁力撞上來,就讓這股子由體內橫生的急勁給震開了。

  就這樣,我沖到了章玉海的面前。

  章玉海揮了一記劈拳,沿上至下,哈!

  我沒理會,身體唰的一下空了後,猛地一縮丹田,然後一記標準的崩拳。

  直直的崩在了他的胃脘部。

  這一拳打出來沒有任何的聲音。

  不存在聲音那是因為拳勁全都透進去了。然後我聽到他的後腰,砰,喀嚓!

  數塊碎骨,裹著破碎的血肉和臟器就沖出了章玉海的後背。

  很簡單,還有,這不是隔山打牛,這就是物理學中的一個簡單的慣性原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零二章 沒人敢殺,我來!

  一拳!

  只是這一拳,章玉海,頭陀會的二當家就這麼死了。

  同樣,我相信,假如在一年之前我用現在這身功夫遇見陳正,我同樣可以保證用這一拳把陳正送上西天。

  只是,陳正不會停頓不前,他也一直在修,在想盡一切辦法突破現有的功夫。

  我盯著章玉海。

  他臉上的五官先是急劇扭曲,最後他一臉釋然。

  「你贏了,關仁!出乎我的意料,你真的很強!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此之前我覺得用身上術法就能解決掉你。但沒想到,你這麼強,已經突破了術法的限制,已經齊了一身之神。」

  章玉海直了直腰,好像沒有受傷似的,一本正經地跟我說。

  我還是一句話都沒有。

  章玉海:「我命數如此,修到這一步,會遇到一個殺劫。原本我以為是困在這裡的某個實力強大的陽靈。我會因那一道靈,迷了本心,轉又橫生劫難。可沒想到,這一劫應在了你的身上。」

  「很好,關仁!不過還是老話,高術江湖,步步殺機。想要全身而退,沒那麼容易。你應了我的劫,就會迎來屬你的劫,一場又一場,永無休止。除非你修的比肩齊天,功德圓滿,否則,你就會死在半途。」

  我抱拳:「承讓。」

  章玉海:「不客氣!」

  言畢,他轉身,硬生生走了六步,待到第七步,他還想挪,可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他硬咬了牙,發著狠勁。不想,噗的一聲,腰上裂開的口子,噴了一股血出來。末了,他還是沒能邁出那一步轉爾撲通一頭,倒在地上,就此氣絕歸西。

  殺啊!

  章玉海領來的四個蠟殼人低吼著朝我沖來。

  我負手而立,冷冷說了一聲:「無謂!別做這無謂之戰。他死了,得有人把他的屍首給送回去才行。你們四人,正好搭把手。否則,你們若都死了,誰替這人收屍,誰來替他立證?」

  四個蠟殼人不說話了。

  我說:「我關仁,親手打殺了他。你把這事情告訴他的哥哥,若報仇,找我關仁。你頭陀會亦是一樣,若想報這命師身死之仇,盡可以找我關仁。」

  「就是這樣,你們好好想一想,然後抬了他的屍首離開這裡吧。」

  四個蠟殼人沒說什麼。

  只彎腰抬起了章玉海的身體,就這樣,一步步的往外走了。

  待這四人走了以後,我望著其餘人。

  木罕拿了把破刀,哆哆嗦嗦地一個勁地往角落裡縮。

  我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女人,我說:「你叫程素玲吧。」

  那女人鐵青個臉說:「是我。」

  我說:「你叛了師門,害房師太差點身死,你為的是什麼?」

  女人挺個身體:「我為情!」

  唰!

  我遁過去,叭!

  一記大嘴巴就給程素玲打翻在地。

  程素玲一挺身,想要站起來,可這一巴掌的勁直接打到她腦子裡去了,她瞬間失去方向感,然後倚著牆壁,扶手立在那裡說:「你敢動我?我松哥在外面埋了炸藥,只要我有事,他馬上把你們炸的粉身碎骨。」

  「你的松哥在這裡呢!程素玲,情字是一個好字,但看用在什麼人身上,你用在你松哥的身上,我只能說,你倒了八輩子黴了。」

  話音很冷,淡淡的,由上而下,最後一字說出的時候,一個我熟悉的身影,押著一個渾身骨頭都快讓人給打斷的中年男子,悠悠就走了下來。

  他就是顧惜情,而跟在顧惜情身後的則是龍觀在,聶大娘。

  我沒有看到蘇虎。

  但我看到龍觀在的一瞬間時,龍觀在突然喊了一聲:「兄弟!」

  我心頭一熱:「龍前輩!」

  龍觀在:「多說無益。一會兒我們再述,我盯這個汪迎松不是一兩天了。他在老家那裡,施妖術,用妖法來坑人。我就想辦了此人,沒想到,最後一路追到東北,竟在這裡遇見你了。」

  我說:「哈哈,前輩,這就是一個因緣。」

  龍觀在也是哈哈一笑。

  末了他說:「此子一身妖術確實有幾分本事,方才在外面,蘇虎跟這人惡鬥,身上受了很重的傷。」

  我恍然之餘,又看聶大娘,大娘臉上抹了一層憂色說:「只是不知他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龍觀在說:「有高人扶助,他絕對無礙。」

  此時顧惜情押著汪迎松一步步走過來,他看了我一眼說:「兄弟!」

  我對他說:「兄弟!」

  顧惜情一笑:「你很厲害了。」

  我同樣笑了笑說:「你也很厲害……」

  龍觀在:「先別敘舊,那妖僧,你又是怎麼回事?」

  木罕提拎個破刀,他臉上陰晴不定,轉爾他說……我,我,我,我沒什麼事,我,我走了,啊!

  唰!

  我沖了過去。

  木罕啊……

  他提刀就奔我來斬,我一旋身,讓開他的刀,然後,砰的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木罕的肩骨,喀嚓一聲就碎裂了數塊。

  我再一提拳,砰。

  又打在了他的另一個肩膀上,木罕啊……

  他一聲慘叫的功夫,砰!我一腳踢中了他的左腿膝蓋,跟著砰的一聲,又是一腳踢中的是他的右腿膝蓋。

  木罕啊啊……

  我擰了個身,砰的最後一拳印在了他的腰上。

  喀嚓,數段腰椎,盡數碎去。

  眾人都讓我的手段給驚呆了,一個個站在原地不說話。

  我冷冷注視木罕說:「平生,我痛恨之人,不是武者。武者習得一身的本事,付的是汗水,鮮血。還有辛苦二字。我最恨之人,就是你這樣,憑一身邪毒惡術來行使所謂的什麼真法的邪人。」

  這時,程素玲在一邊說:「關仁,你不能殺他,他身上系了一道毒誓,你要是殺了他,會有一些惡事找上你,還有……他,他的師門,一個在尼泊X隱修的教派,一樣也會找上你。那個很麻煩。師父當年就是擔心這個,所以,一直在想辦法化了他身上的毒誓。」

  我聽了這話後,走上前,砰嗡,喀嚓!

  一掌下去,木罕的頭骨粉碎,腦汁迸裂,橫生的雷炁,將其一身魂魄盡數打的粉碎。

  「找我吧!有什麼麻煩,都來找我。我活一天,就接一天。我活不成了,做鬼也接,鬼做不成,我重頭來修,一點點的,我接著了!」

  說完,我松了手,木罕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好!」

  龍觀在吼了一聲說:「兄弟,我龍某人沒看錯你!現在起,你就是我龍某的兄弟!」

  我朝龍觀在一抱拳:「蒙大哥的厚愛了,只是,認了我這個老弟,怕是要多受一些罪了。」

  龍觀在:「哈哈哈!人生自古誰無死?怎麼活,到最後,都是一個死。我不貪生,不想成仙,不想成佛,我就想,痛痛快快地活上一輩子,不欠人,也不讓人欠已!」

  這幾句話一扔,再加上龍觀在講的幾句肝膽之言。

  瞬間,將程素玲,還有那兩個東洋人給震的一愣一愣,他們完全嚇傻的樣子,呆呆地立在那裡不動彈了。

  我看了眼聶大娘後,我說:「這女人,先交給你了,一會兒咱們下去,再把她交給房師父。」

  聶大娘點下頭。

  轉了身,顧惜情看著汪迎松,我則跟龍觀在一起,慢慢朝那兩個東洋人去了。

  兩人都是一臉的害怕。

  我對這兩人說:「講吧!那東西是什麼?長什麼樣子,它上面有什麼力量,它怎麼把你們的先輩害死的,你們怎麼拿到的,這裡邊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給我講的清清楚楚!」

  叭!

  我話沒講完,抬手一巴掌便將雪子手裡的一把短劍給打飛了。然後又一捏她的嘴,雪子啊啊怪叫的同時,我伸手進去,將她的一顆牙給硬生生地捏了下來。

  拿到這顆牙,我用力一捏,一縷包裹在裡面的粉末,就呈現在我的手指上了。

  這就是小鬼子的手段。

  不成功,便成仁!

  打不過,就是一個字,死!

  可她落我手裡,我讓她死不成!

  雪子掙扎之餘,她啊的叫了一聲手,一記沖拳就奔我打過來了。

  我一把握緊了她的小拳頭,稍一發力,喀嚓!

  她的指骨碎了。

  雪子臉上抹了一層死意。

  我伸出手,放到她的頭頂,然後一縷勁探進去後,我繞開那些年歲相差極大的限制級畫面,然後又繞開她學習的畫面,最終我找到了那個東西。

  拳頭大小。

  包裹在厚厚的一個金屬殼內,沒有辦法打開,對水,溫度,非常的敏感,人要是直接用手去觸碰,很快就變成一堆的飛灰。水落到上面,會直接汽化掉,然後,汽化的過程,會產生很大的能量。

  這能量,不被人控制,既有物理上的傷害,又有精神上的刺激,容易讓人產生幻覺。

  得到的消息就是這些。

  我鬆開手掌後,我看了眼龍觀在那邊,龍觀在沒能攔住松本,後者咬碎了裝在牙齒中的一個裝置,然後就這麼自殺死亡了。

  我探聽完雪子腦子裡的東西,她完全傻掉了的樣子,呆呆地看著我,她不知道是該死,又或是該去做別的什麼事。

  這女人,命不該死。

  或是,下邊的大師能救她。

  但眼下,她還不能動彈,於是我彎腰,給雪子身上的筋抹了一個遍。

  來的幾個人,轉眼死的死,走的走。

  程素玲已經完呆住了。

  聶大娘手裡拿著木罕扔的那把刀,她皺著眉頭說:「這刀,好髒啊。」

  我不清楚,大娘為啥會這麼說。

  我只負責在前帶路,然後拉著這個程素玲,汪迎松,一步步走到了第九層空間。

  到了後。

  我和顧惜情一起把兩人押到了房師太面前。完事兒一扔說:「房前輩,這對男女,我和顧惜情給你押過來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零三章 某惡人的淒慘下場

  我忘不了房師太的眼神。

  她顯的很疲憊,微微抬起頭來,用略顯迷茫的眼神看了眼程素玲。

  很快她又低下了頭,喃喃說著:「你剛出生還沒有滿月,你爸媽聽人說你刑克父母,再加上你是一個女孩兒。而他們想要的是兒子。他們就把你丟在了山溝邊的一片墳地裡。」

  「我記得那天下著大雨,嘩嘩的雨呀,下起來沒完沒了。正好我去鎮子裡給一個人家做完了法事。我拿著東西,路過墳地,我就聽到你在那兒哭。」

  「我這心呐,一下就哆嗦起來了。」

  房師太微微抬起頭,好像看著前邊的某個方向說:「我跑過去一看,哎呀,這不是個孩子嘛,那粉粉的小臉兒,那哭的小模樣兒,讓人看了真是心疼。我什麼都沒想,我就抱著你,把你緊緊的貼在懷裡頭,我領著你回到了那個道觀。」

  這時房師太眼睛流下了兩行淚說:「我那時雖說也不小了,可卻還是一個姑娘身呐。一個道姑,弄回來一個沒滿月的孩子。這閒話,都快把我說死了,這脊樑骨哇,也快讓人給戳斷了。」

  「我找過你爸媽,可人家不要你呀。」

  房師太歎了口氣說:「我想,我就養著吧,道觀不要我了,我就自已出去,我領著你,背著你,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沒有奶,我找人借,沒有東西吃,我求人家給點米,我熬米湯一口口的喂你。」

  「你病了,我親自到山上給你采藥,你沒幾件衣服,我就央求著人家把小孩子穿過的舊衣服要來給你穿上。」

  「那會兒……日子真苦哇。沒錢,什麼都沒有。我領了你,從南邊,到西邊,又到北邊,最後終天在安徽找到了一處前唐留下來的小破道觀。」

  「那也不是道觀了,沒有牆壁,沒有屋頂,連磚頭都沒剩幾塊了。但好歹,那也是個地方不是。」

  「素玲啊,你記得,咱們娘倆頭一宿在那兒是怎麼過來的?」

  「我找了塊破塑料布,用幾個樹枝搭起來,懷裡抱著你,就這麼對付了一晚。」

  「再往後,我背著你,一磚一瓦的,我親手開始建這個道觀。那附近人都說,我姓房的,是背了人,偷了漢子,生下的你。你知道我聽到這些,我心裡有多難過嗎?」

  「可那又怎樣?我姓房的,雖是一介女流!可我有這身一出神入化的道門本事!再苦,再難,我一樣能挺起來!」

  「十年!」

  房師太盯著程素玲說:「我用了十年時間,從一磚一瓦開始,我把道觀給建起來了!我沒用別人捐一分錢!沒有磚我自已燒,不批地,我去求,我到處求人,他們不讓我重建前唐的這個道觀,我就不走了!我就憑著這個!我用了十年!我把它給建起來了!」

  我聽到這兒的時候,眼睛裡已是含滿了淚水。

  這一刻,我發現自已才開始真正瞭解房師太。

  她那麼冷,表現的那麼強,看著好像不近人情,其實她有一顆比豆腐還軟的心呐。但另一方面,她又無比的堅強。

  她面對指責,猜疑,不解,層層的困難,她一個弱女子,憑兩手把一座道觀給建起來了。這份本事。已經超越了她本身修習的那些高術。

  什麼叫女強人。我想房師太這才是真正的女強人!

  同樣房師太身上散發的是真正強大的女德。

  曾經某個年輕小妹子身上所謂的女德,跟這完全沒有任何相提並論的可能。

  一個人的德行,情操,毅力,能力,等等一切不是在順境中體現出來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逆境中體現的東西。

  有錢,衣食無憂,住大豪宅,擁有好車,沒有工作上的煩心事,我想很多人都能陽春白雪,都能去喜好風雅之事,然後再去學習一些東西。

  可面對逆境呢?

  如房師太這般的境地下,我想很多人瞬間就垮了。

  但房師太沒有。為什麼?因為她身上擁有的是真正的那個德字,是真正女人修出來的那個德字!

  房師太講到最後的時候,附近的人都沉默了。

  我再看程素玲,她沒有哭……

  除外她不僅沒有哭,在房師太講述的過程中,她不是跟隨師父的回憶,一起去回味那些艱苦的日子。與其相反的是,她一直都在關心那個奪走了她心的男人汪迎松。

  情字!

  一個最容易讓人迷失本性的字。

  情字處理的好了,可以兩情相悅,水乳交融,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滿小日子。

  處理不好了,那就是雞飛蛋打,家破人亡。

  這個情字,都不用提普通的老百姓,也不用說高術江湖裡的這些人。因為就神仙而言,他們對一個情字把握不好,輕的關進天牢,重的直接就打入畜牲道了。

  不是沒這樣的神仙,那位偉大的豬悟能同志,當年不就是犯了個人生活作風錯誤,從而在嫦娥同志身上栽了一個天大的跟鬥嘛。

  一個情字,從古至今,困住了多少的英雄好漢,也蒙了多少癡男怨女的眼呐。

  所以,程素玲入迷如此之深,倒也不出乎我的意料。

  只是可憐房師太,含辛茹苦養活大了這麼一個等同于女兒般的弟子,最終得到的卻是一個背叛的下場。

  師太不會親自動手,她也不忍心去動手。

  剛才這番話,已是給了程素玲最後一次機會了。

  可惜,她沒有把握住。

  那麼好……

  誰讓我習武呢,習武之人,做的就是俗話說的,惡人的般的事。

  我朝房師太一抱拳說:「前輩,等下,方便的話,還是關了六識吧。」

  房師太眼角流了兩行濁淚,末了,她努力點了點頭。

  關了六識,是道門中的本事,意思就是切斷外界與自身的聯繫。

  轉眼功夫,我見房師太坐好了,便走到了程素玲面前,她仍舊在關切地扶著汪迎松:「松哥,你怎麼樣了,松哥。」

  後者不停哎喲之餘,一個勁地說:「我好疼啊,這裡疼……」

  「松哥,哪裡,我給你看看。你們怎麼回事兒,怎麼把人打成這個樣子。快,快給他醫治啊。」

  程素玲擰頭跟眾人大呼小叫,卻絲毫不管她的授業恩師房前輩一個字眼。

  事出都有因,程素玲變成這樣,與房師太的嬌慣不無道理。

  所以……

  行了,該是我做壞人的時候了。

  我擋在了程素玲面前說:「程素玲別的我不說,你偷了房師太一塊羅盤,你把羅盤交出來,給我們把事情辦完,你想怎樣,我都不管。」

  程素玲下意識捂了下胸口:「我不交,你,你們不把我松哥醫治好,我不交,就是不交。」

  我這時看了眼身後。

  包括龍觀在,顧惜情在內的幾個人眼中迸射出一股子想要殺人的衝動。

  我想了下又對程素玲說:「你們是真愛嗎?」

  程素玲:「是的,松哥是我真愛,他就是我夢中的白馬王子,他,他為了我癡守了三世,他三世獨身一生,只為了能夠在今天等到我。」

  程素玲一臉認真。

  我看了眼龍觀在。

  龍觀在會意間,他走到汪迎松面前說:「姓汪的,我是誰,你知道吧。我的手段你也知道吧,這位,姓關,名仁。他的手段,你好像還不知道。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他的手段比我還要厲害數倍。好了,我也不求你做別的事,你把這幾年幹過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講一遍,這就妥了。」

  汪迎松抬頭,哆哆嗦嗦地看了眼龍觀在,然後他招了。

  沒打就招了。

  汪迎松會圓光術,他經常用的一個騙術就是找到相中的,癡情的有錢女人。這類女人大多情感生活不怎麼好。然後,他用圓光讓女人相信,他就是為這個女人守了三世獨身的那個道人。而這個女人跟他一樣,也是超脫塵世的修道之人。

  幻術,加上一張巧嘴,還有這副高大偉岸的身材和那張看著很是英俊的臉。

  十年時間,他騙了國內,國外,大江南北無數女人身上的錢財。

  有的不要錢的,直接就騙了身了。

  沒辦法,這是一個看臉的年代。而汪迎松又保養有加,雖然這貨的真實年齡已經快到五十了,可他看上去就是二十出頭的一塊鮮肉。

  讓他禍害的女人,真的是不計其數。

  就是這樣,這就是事實。

  而正因他做了這些惡事,所以,接下來,他要受的便是一系列超脫人想像的酷刑了。

  汪迎松坦白了。

  程素玲呆呆地看著他。

  「松哥,你是騙他們的,對不對,你騙他們的。」

  汪迎松一臉嫌棄的樣兒,看了眼程素玲說:「我沒騙他們,還有,就是你吧。你其實,你長這樣兒,你連香水都不噴,還有,你……你這臉,你得整啊。不整容,也不化妝,哎喲,這一天天的跟你,我說實話,我都犯噁心。」

  汪迎松嘖嘖有聲地說。

  程素玲:「你說什麼,你犯噁心?」

  汪迎松朝旁邊挪了挪,然後很堅定地回答:「行了,程素玲,不管怎麼樣,我跟你說,我就是逗你玩兒呢。你別玩不起啊,這就是玩玩而已。圓光術嘛,你明知道的。我以為你也是玩玩兒,你別說,你當真了啊。」

  程素玲:「你說是玩玩兒,真的就是玩玩兒嗎?真的就是這樣嗎?」

  汪迎松:「你以為呢,我,我娶老婆,我也不能娶你這樣的呀,整個一古板老師太,一點風趣都沒有。」

  程素玲呆了。

  整個人完全傻掉的樣子,她呆呆地看著汪迎松。

  後者顯的異常害怕,一個勁地縮著身子,往牆角那裡縮。而眾人則很有默契地閃開了一條路,就這樣,汪迎松一直縮,縮,縮到了牆角。

  「你說你……一直都在逗我玩兒?在玩兒我?」程素玲歪著頭,一臉認真地問。

  汪迎松:「你,你別這樣啊,我跟你說的這都是實話,本來也是這樣嘛,我,我陪你上過床啊。我,我也付出了啊。一般女人想和我上床,我還不樂意呢。」

  程素玲探了頭:「你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就笑起來了,仰著頭,一聲又一聲哈哈的大笑。

  眼看到程素玲這個樣子,我忽然想到葉凝曾跟我說過的一句話。

  男人,不要欺負老實姑娘。真的不要欺負老實姑娘!

  否則,後果難以想像。

  拙諦好像是感覺不妙,他馬上盤腿坐在了地上,然後開始誦起了佛號。

  可沒用。

  佛號似乎都對程素玲失去了作用,她仰頭哈哈哈哈哈……一連笑過十幾聲後,她突然啊……你敢欺負我,汪迎松!啊……我要碎了你!

  唰!

  程素玲身上忽地一下就騰起了一道沖天的魔氣。

  真的魔氣,這一刹那,她仿佛集齊了世間女子的怨氣一般,一個瞬間就閃到了汪迎松的面前,接下來,慘絕人寰一幕發生了。

  我敢說,這手段比古時的淩遲還要殘忍。

  程素玲用一隻手按住了汪迎松的頭,後又用另一隻手,伸了五指去抓他身上的肉。

  程素玲的功夫不低呀。

  她一抓,就是一塊肉。一抓就是一塊……

  汪迎松慘叫不止。

  而程素玲就這麼,硬生生抓了幾千下,直至給汪迎松身上的每塊肉,每塊骨頭給抓碎,捏爛。

  這是我見過的,最悲慘的一種死法兒了。

  我想這可能也是世上最悲慘的一種死法兒了,歷史上絕對沒有記錄,後世可能不會再有第二人了。

  汪迎松創了一個世界紀錄,他成為世上死的最慘的那個人。

  因為,這個過程中,程素玲一直壓著對方的生魂,然後汪迎松直至程素玲停手,他的生命才消失,魂魄才散去。

  千萬記著,別欺負老實姑娘,這話真真的沒錯。

  一行人等,遠遠地閃開,然後等到渾身是血的程素玲站起身來時,大家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程素玲立在那裡,她先是笑了兩聲,緊跟著又啊……

  一聲嘶吼過後,她撲通一頭,就倒在了地上。

  拙諦法師抓緊了這個機會,嗖的一下遁過去,然後伸手安在她的頭頂,就開始念起了經文。

  法師在做的可是一個很費力,同樣也是功德無量的事。

  他要渡化程素玲感召而來的無盡怨氣。

  而在他正式施法之前,我走過去,讓聶大娘幫我在程素玲的懷裡找到了那一塊巴掌大小的羅盤。

  接下來,就得靠這個把我們帶去最終的神秘之地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零四章 捨身,存大義,不忘初心

  房師太這時睜開了雙眼。

  她表情很麻木,臉上的目光亦是無神,她看著拙諦法師,又望了眼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程素玲,她眼中流下的兩行淚水。

  房師太是堅強的,她有強大的女人的德行,這力量讓她撐起了一片道門女性的天空。我想她的本事,應該跟古時一位著名的女道長一樣偉大。

  當然了,房師太遠沒有那位女道長有名。

  她默默無聞,只是在做著履行著心中的道。

  但程素玲應該是她的軟肋,是她心中最不敢面對的一個軟肋,是一個讓她放下道長身份回歸女性心態的一個軟肋。

  若想成道,就必須面對這一切。

  這是房師太的劫,同樣我想經歷這件事後,房師太對人生,對世事,對弟子,對過往言行等等很多,很多東西都會有一個深深的感悟。

  好了!

  不管怎麼樣,壞人得到了懲罰,這個該死的汪迎松,絕對是一個死不足惜的東西,這種貨色,就算是死上一千,一萬次,都不足以抵消他造下的罪孽。

  此時我拿到了羅盤,但卻看不太懂。

  房師太好像也很疲倦,這一連番的打擊,對她而言真的是完全致命的。

  她累了,很累,很累。

  所以解讀的工作,就落到了道門高人聶大娘的身上。

  聶大娘對汪迎松的慘死毫不在意,除外我看到這女人內心深處,竟然還泛了一絲莫明其妙的快意。

  女人呐女人。

  一念為德,一念為怨。

  男人何曾不是如此,一念是道,一念便又是魔了。

  聶大娘接過了羅盤,又對著這片空間,然後小小思量一番後,她很快斷出這層空間的佈局是一個九宮圖。

  九宮圖的話,通過羅盤來做一個飛盤定局,就能找到那個生門所在,通過生門便可以進入到另一層神秘空間了。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都是冷門,完全不懂的了。

  不過顧小哥好像多少知道一點,於是,他就跟著聶大娘一起分析研究。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兩人好像找到所謂的生門。

  我見他們正在角落裡忙活,就走到了小樓一行人等的面前。

  小樓看了眼美紀子。

  後者一臉的冷意。

  而此時艾沫正在旁邊一個勁地勸說美紀子什麼東西。

  美紀子則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坐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

  我見狀給小樓拉到一邊問他:「兄弟,你怎麼想的?」

  小樓說:「我其實想很久了,我不求別的,任何的東西都不求,我只求兩件事,第一,她肚子裡的小孩子是個生命,小孩子不能死。第二,那是我駱家的種,我不能讓他流落在外沒人照顧,同樣也不能讓他去東洋,在那裡接受什麼教育和照顧。我駱家的種,我自已養,自已帶。」

  小樓一字一句地說著。

  我說:「美紀子呢?」

  小樓很硬氣地說:「就當是一個錯誤了。她如果要錢,我給她錢,如果要別的,除了這條命,還有這身功夫,我什麼都能給。」

  我拍拍小樓肩膀:「是個漢子!有擔當。」

  小樓長舒一口氣:「這就是我的心,我讓這女人騙了,本身已經錯過一次了。在這個孩子的問題上,我不能再錯!」

  我看著小樓的眼睛,我覺得,之前我好像對他有那麼一點的誤讀。

  我以為小樓是割不掉對美紀子的依戀,割不掉那個情。

  情況不是這樣,真的不是這樣,美紀子對他而言是陌生的,他心裡牢記的只有那個叫李冰的女人。而伴隨他得知真相,李冰已經是一個泡沫了。

  小樓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個孩子順利來到人世,然後親手把他一點點的撫養大。去盡一個父親,一個男人該盡的責任和義務。

  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純爺們兒!

  我伸手拍了拍小樓的肩膀,正要跟他商量一下怎麼更好地照顧這個美紀子的時候。突然,我聽到轟隆一聲響,然後聶大娘喊了一聲:「開了,開了!」

  幾道手電光,唰的一下就朝她喊的方向照去。

  瞬間我看到在西北角的一個牆壁突然就浮現了一個可供一人進去的,小小的縫隙。

  縫隙一出現,打從裡面瞬間就湧出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那力量非常的純正,並且狂暴。

  我打個比方,它有點像什麼放射性的元素。

  房師太見到縫隙打開,她強挺站起身來說:「大家退後,退出去,全都退出去。這裡不能留人了。」

  我見狀,三兩步走到房師太面前說:「怎麼了師太。」

  房師太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對我說:「仁子,安X省,XX縣,XX村有一個叫青雲觀的小道觀。那是我畢生的心血,是我一磚一瓦搭建的道場。你記好了,今天起,我把那個道場的生死存亡大權交到你手上了。」

  「你去了後,看一看,挑兩個能人,擔起維護道場的重任。另外,你要切記一點,不要讓他們收取什麼香火錢財!不可碰金錢,一輩子都不能碰,吃的,我們有地種,菜,我們也有得種。錢財,可以種藥來賣,然後換些錢物度用。記住了,這是修道人的本份。」

  我一怔:「前輩,你要幹什麼?」

  房師太:「那東西,是上古的遺物,不屬這個世界,它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我必需去做這件事。但那個地方,一旦進去,可能就再出不來了。」

  「你們是年輕一輩,我們老了,這個江湖,得交給你們了。」

  房師太說完,她在手裡掐了一個訣,閃身就要往那個縫隙裡走。

  我盯著房師太移動的背影,我一咬牙:「前輩!你不能去!」

  唰!

  我一閃之際,遁到了房師太的身前,我伸手就給她攔下來。

  「你給我回去!」

  房師太掐了一個訣,呼的一下,一股風起,就要把我打回去。

  我硬進。

  砰嗡……

  空中爆了一記震響。

  房師太身體震的一個趔趄。

  我借機一把將師太拉了回去後,我唰!

  一個縱身,就閃到了縫隙裡面。

  進去之後,我一擰頭,正好看到龍觀在,顧惜情,還有小樓追上來的身影。

  我又一轉身剛好看到旁邊好像有一個大大的,銅制的絞盤,於是我將手搭在上面,對著三人說:「龍前輩!惜情,小樓!我的父母,拜託你們了,周師父的事情,小樓你應該知道,拜託了,馬叔也拜託你們照顧了,還有葉凝,捎個話,來世我等她!」

  話音一落。

  龍觀在一沖:「兄弟,你找死,你帶我一個!」

  我運了力氣,砰嗡……

  一拳打在空中,勁氣外透之余,龍觀在,橫臂一擋。砰嗡……

  這道拳勁給他硬生生震出了兩米遠。

  震飛了龍觀在,我一擰絞盤。嘎嘎嘎……

  轟!

  一塊斷龍石,仿佛巨閘一般,轟然落了下來。

  巨石落下,我長舒口氣後,又一拉絞盤,然後奮力一砸。

  嘣!

  一記爆響中,粗大的黑鐵鎖鏈就此斷開。

  做完這一切,我背靠著岩壁,閉眼之餘,耳中浮現了拜周師父為師時,師父對我說過的話。

  武者,什麼是真正的武者。

  以殺,以打為勇,非真武者!

  真武者,護國土完整,保社稷平安,真武者,舍自身,存大義,成全他人!

  這才是一個真正的武者!

  關仁!你能做到這點嗎?你若能做,我收你為徒,你若不能做,你現在就給我走人!

  我記得,我起誓說過,師父,我能做到!能做到!

  話不是說出來給人聽的,是要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做出來的。

  今天,這個事情,我必須站出來。

  這既是冥冥中的一絲感應,也是我為武者所應該去擔的大義!

  生?

  死?

  於我為言,不足為牽掛。

  武者,俠也,縱然身死,亦是一派俠骨香。

  我深深呼吸了兩口清冷的空氣,然後我挪動步子,看著腳下的臺階,一步又一步的往下走去。

  前方很深,很黑,除外我能聽到腳下嘩嘩的流水音。

  然後,那股子可怕的力量,一直潛伏在這處空間的什麼地方,它安靜在這裡,已是守候了很久,很久。

  它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它內部蘊含的力量不是人可以掌控的。

  即便那些東洋人得到了它,但除了災難和死亡,東洋人不會受到一點一滴的好處。

  我走著,一步步的。

  六十四級。

  轉眼,這就到了底部。

  底部已經不再有什麼人工建築的跡象,這裡是一片的亂石灘,眼前還有一個深深的水潭。

  我走到這裡,感覺到那力量來自於頭頂的上方,於是正待要仰起頭來去打量那東西的時候。突然,我聞到了一股煙味兒。

  正宗的東北老旱煙的煙味兒。

  我心裡一個激靈,一擰頭的功夫,我這才看清楚,在距離我十多米遠的亂石灘上,有一團忽明忽暗的火光正在那閃爍著。

  我按奈住驚訝,一步步地過去,而當我來到他面前時。

  我終於看清楚了,火光來自一個煙袋鍋,而抽煙的人,他不是別人,正是董老爺子!

  我是有多久沒有看到董老爺子了,好多年了,真的是好多年了。

  多年前,我見到他時,驚其為天人,神人。我完全看不透他,一點都看不明白。多年後,當我再次遇見這位前輩時,我發現自已還是一樣!

  我看不透他,一點都看不透他。

  「來根兒不?」

  老爺子抽口煙問我。

  我說:「來根唄。」

  老爺子掏了一個扁扁的小煙匣子遞給我說:「自已卷吧。」

  我伸手卷了一根,湊到煙袋鍋那兒,吸了一口後,不容我說話,老爺子先說了:「一個小時前,我就坐在這裡,我問自已,老董,你猜誰能下來。」

  「是啊,誰能下來?我有點不太敢想那些小輩兒的人,真的不太敢想。我想啊,輪到最後,可能還得是一個老輩人下來把這個事兒給辦了。」

  「沒辦法,現在的真俠義精神,舍我,求他人一個全的大義精神,真的很少,很少嘍。屈指可數。」

  「可是……」

  董老爺子轉頭看我說:「你下來了!」

  「對你這樣的年青人,我只能說兩個字!牛逼!」

  老爺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很重的語氣,說出了這兩個字。

  我一怔,說實話這個時候,我讓董前輩給我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董老爺子又抽口煙:「我先跟你講講這玩意兒是咋回事兒吧。這地方呢,擱這兒已經沒日子了。沒日子的意思,就是這個,根本沒辦法考究年月。另外,這東西具體是誰修的,這沒法兒去查了。能知道的就是,像這樣的地方,一共有九個。完了這幾千年呢,有不少高人都在琢磨,這玩意兒究竟能幹點啥。」

  「可琢磨到最後,趕在元朝初年那會兒,終於讓一批老道給研究出來了。敢情,這東西它應該是個武器呀。」

  「後來,又有人繼續研究,就發現這地方,在有人出現之前,就打過一場大仗。具體怎麼打的,跟誰打,哪幾夥人一起合著來打什麼人。這個現代人只能是瞎猜了。因為誰也沒經歷過,也沒親眼看過,這個就沒法兒說了。」

  「能知道的就是,這東西,是個武器,是不祥之物。另外呢,現代人根本沒辦法來用這玩意兒。說句不中聽的,基本上是誰碰誰倒黴,誰碰誰死。」

  「然後道門中人,修的都是大慈悲的功夫嘛。不忍這樣荼毒生靈的東西存在世上。所以,他們就打算來毀這個東西了。」

  「過程很危險,確實非常的麻煩,你看這底下不是有水嘛,要把那玩意兒,給弄下來,然後,扔到這水裡頭去。」

  「給它弄下來,不容易,那東西上有一股子怪力,拒人千里的怪力。」

  「所以,這麼些年下來,一共就毀了七個,還有兩個,其中一個,侵華的時候,小鬼子死了幾百號人,總算是弄到了一個。然後那個,聽說他們也不敢放在本國的島上,而是在外找了個地方存著。具體是哪兒,這個你以後慢慢去查。」

  「先說這個吧,今兒咱爺們兒得搭把手把它給毀了去。」

  我掐滅了煙,對老爺子說:「怎麼做。前輩你說,我來做。」

  老爺子說:「別弄的咋咋乎乎的,好像你能死似的,其實吧。這地方,要說死的話,換了別人,真保不准就得死了。可你死不了。」

  老爺子意味深長盯著我。

  我不解:「為啥?」

  老爺子嘿嘿一笑說:「幾個月前,嘖嘖,有人呐,死過一次。好像是在海底,那人跟一條大長蟲一起聯手把一個妖物給滅了。哈哈哈!那人是誰呢?」

  老爺子瞅我發笑。

  我咧嘴一笑說:「不知道。」

  老爺子:「不知道,現在知道幹活就行,來!開工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零五章 被拖入深淵之下

  這個活兒一點都不好幹,不僅不好幹,這個活兒的危險係數還很高。此外,沒有人給我投保。也沒有人給我工錢。

  董老爺子起身後,他拍拍屁股上沾的泥沙,把煙袋鍋熄了,仰頭眯眼打量了一番,他開始告訴我怎麼來動手做。

  那個東西就在上面,是一個尖端朝下的倒立三角形的頂端。

  它的下方就是這個深潭,深潭的底部通向的是一條地下暗河,暗河通往那兒,可就不得而知了。

  等一會兒,老爺子會背起我,沿這個石壁一路竄到上面,待到達一個合適的高度後,老爺子會發力,把我給扔出去。我借上老爺子的力,遁到那個三角形尖端的下方後,我再拼盡全力去把那個尖端給打破。

  我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破開後,那個藏在裡面的東西就會掉下來。

  它一掉,老爺子就會來救我。

  我跟著老爺子一起,再橫移到岩壁另一側的一個凹陷處,那裡的縫隙很窄,但相對比較的安全。

  遁去裡面後,我們再沿著那個縫隙,在地底世界一番穿行,最終沿老爺子來時走的一條路重新回到地面。

  大概的過程就是這樣,聽上去似乎不難,可實際每一步都要命。

  老爺子背我上去後,可就全是空中的運動了。老爺子說我本身的那個勁沒辦法沖到倒立金字塔的尖端處。

  他必須給我加一把勁才行。

  而我身上的勁,則要留著最後打那麼一下子。

  過程很刺激,讓人充滿了期待,那麼眼下還等什麼,開工吧。

  董老爺子彎腰背起了我,我走過後,上了他的背上,老爺子說了一聲起。嗖!我感覺身體唰的一下就離開了地面,然後直接就遁到了岩壁上,接著老爺子跟一隻大壁虎似的,嗖嗖嗖,眨眼功夫就躥到了這岩壁的頂端。

  「看到了嗎?」

  董老爺子緊緊扣住了一塊突起的岩石問我。

  我斜過頭閉上眼。

  感知中,砰!一股強勁的力量好像子彈似的,瞬間就紮到了腦子裡。

  轉瞬,我眼中浮現了一個畫面。

  就是那個倒立的小金字塔,然後在最頂端的位置正釋放著一道又一道的強勁力量。那力量時刻不停地干擾著我一身的神經,然後迫使我打消接近它的念頭。

  董老爺子:「怎麼樣?找准地方了嗎?」

  我說:「找准了。」

  老爺子:「起!」

  一聲大喝過後,呼的一下,董老爺子後背瞬間就騰起了一股子極大的陽烈之力,這股力,猛地推著我唰……直接就平移到六米外的那個倒立金字塔頂端的下方了。

  而此時我的身體,領了一個縮,一個束的念,全身以丹田為中心,猛地一縮,再領了一個抱勁為點的心念,這就遁到了目標地點。

  而與此同時,我感到那東西上面竟橫生了一股極強的力量要把我彈回去。

  我與這個倒立金字塔頂端之間,就好像兩個相同的磁極一樣,互相的排斥,一個勁地要把我推出去。

  此外這股子勁非常大,大到超乎想像,大到足以將我弄的粉身碎骨。

  我聽到勁,身體順了彈力一擰,然後我借了擰動之勢,拿出全身的精氣神,啊!我一吼之際,身形猛地暴漲,唰!

  終於,我沖到了倒立金字塔的下方。

  給我碎!

  我掄起了手臂,運上全部力量砰!

  喀吧。

  胳膊彎了。

  我的右手臂上儘管凝聚了全身的勁力,可這勁力還是沒能把頂端給掃斷。

  然後,放出的勁力,又彈回到胳膊上,最終,臂骨如同一個大杆子般,一下子就變彎了。

  彎了,沒折,那就繼續再打!

  這次,再想打可沒那麼容易了,因為我發現董老爺子送到我身上的勁,不知何時竟然消失了。

  送上身的勁兒沒了。

  一股子悲觀,絕望,失落的情緒瞬間從心底生起,轉爾彌漫到全身。

  這一瞬間,我想到了放棄。

  我幹嘛要這麼做?我做這個有什麼意義?它安靜地呆在這兒不是很好嗎?毀了又能怎樣?不毀的話,又能怎樣?我幹嘛要這麼做。我幹嘛要做這種無謂的犧牲,還有什麼奉獻?

  低落,悲觀的情緒眨眼就彌漫到了全身,然後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已的身體好像要下降了。

  掉下去吧。

  掉到水裡,即便掉下去,我也不會淹死。

  算了,放棄了,失敗了。

  但是!

  不行啊!關仁!你不能這樣,開弓沒有回頭箭,你不能中途放棄,絕對不能!

  要衝!奮起一切,往上沖!

  就是這一念。

  在無數個危機中,救我一命的這一念,此時又起了作用。

  我身體一時間竟然一條大蛇般,一根根骨頭在肌肉力量的拉伸下,竟一起變形扭曲,轉爾待扭至一個極致的時候,我突然一發力。

  唰!

  我又向上沖了半米。

  就是這半米,讓我搶到了一個出拳的機會,跟著我擰了一股炮拳的轟烈勁力。

  給我碎!

  砰嗡!

  再碎!

  砰嗡!好,我再來!砰嗡!喀嚓!

  一共是三拳,我一共打了三拳,第三拳下去的時候,我的手上一片的血肉模糊。

  不過,它終於碎了。

  喀嚓的一下過後,我眼看到一個黑黑的,但中間好像又閃爍著光澤的東西,呼的一下,就朝身下的深潭墜落過去。

  而這時,董老爺子剛好掠到了我的身邊。

  「仁子快!」

  我伸出手,要握緊董老爺子的手臂,可就在這一刹那的功夫,轟!

  下面好像引爆了一顆炸藥,一股子強勁的氣流呼的一下就沖上來,轉爾這氣流緊緊地包裹了我的身體,又隨回收的勁勢,把我狠命地往深潭里拉。

  「仁子!」

  董老爺子吼了一嗓子。

  與此同時,我搭在老爺子胳膊上的手指輕輕的一松,然後我朝老爺子笑了笑。

  我不知道老爺子能不能看到我的笑臉,但我還是笑了,笑過我拼起最後一絲的力量,抬起兩手,把老爺子朝那道岩壁縫隙的方向奮力一推。

  「仁子!仁子!」

  老爺子連吼了兩聲。

  轟!

  下面的水又是一聲劇烈的沸騰。

  隨之一道氣浪轟的一下將老爺子彈開,緊跟著那氣浪又裹緊了我的身體,唰……

  撲通,我直接就墜入了深深的潭水中。

  水冰冷刺骨,入水的一刹那,我眼中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在一個勁的閃爍。

  那是什麼,是剛才掉下去的那個鐵疙瘩嗎?

  我分開水,想要看清楚,不料這個時候又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從水底湧上來,然後我呼的一下,脫離了深潭,來到半空後,又呼……

  再次那這股勁力給卷了回去。

  掉進水裡沒多久,那股極強的力量又一次把我掀起……

  就這樣,我無法跟這力量抗衡,只能是隨著波動,沖起,落下,沖起,落下。

  不知多少次。

  漸漸,我讓這力量給折騰的渾身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我想蘇醒,我咬了舌尖,可舌頭木木的,根本就沒有感覺,並且我咬它的力氣都沒有了。

  然後,我的意識漸漸就進入到了一個很奇怪的狀態中。

  也就是說,我能感覺到四周波動的力量仍舊存在,可是我沒辦法動彈,我也沒辦法思考,只是隨著這力量的波動,來回的在水面,空中,往返著。

  許久,許久。

  我感覺身體好像要散花了一般,然後,狂暴的力量消失了,而深潭底下,某個通往暗河的通道被打開。

  一股突然產生的強大吸力,拖著我往地底的一個方向鑽去。

  我這時在想,不要呼吸,閉氣,閉住鼻孔,不要呼吸,不要,不要呼吸……

  眨眼的功夫,我就被捲入到了暗河中。

  暗河的水,太刺骨了,冷的讓人打顫,可僅過了三秒,這種冷就漸漸的消失,取代的是一種深深的困頓之意。

  我想要睡覺,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但是不能睡,我強挺著讓自已保留著一絲的意識,這一絲意識不能散,千萬,千萬的不能散去。

  又過了許久。

  我讓水流沖到了一個緩灘處。

  然後我終於來到了岸上。

  我感覺身體疼的要死,這是哪裡?我強挺著,挪了一下身體後,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空氣很乾燥,嗯,這裡應該是一處洞穴了。

  既然上岸,那就說明沒死,沒死的話,我就先睡一覺,睡一覺吧。

  我記不得自已究竟睡了多久。

  一分鐘?也可能是一個小時,或是三到四個小時。

  醒來的時候,全身還是說不出的疼。

  我揮了下手,想去觸碰四周的環境,可我突然發現手心裡好像攥著一個什麼東西。

  我試著摸了一下。

  很光滑,不規則狀,差不多有十公分的長度和三公分的寬度,然後兩公分的厚度,但這個厚度不準確,因為中央還分佈了幾道深深的不規則凹陷。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破石頭嗎?我怎麼抓著了這麼一個東西?

  我想要把它扔了,但潛意識告訴我這東西扔不得。

  接下來怎麼辦?

  我又試著向裡挪了挪,然後我倚著一塊感覺比較溫暖的石頭就這麼再次沉沉的睡去了。

  又睡了很久。

  然後我被疼醒了。

  身上,每個關節,每一處的皮膚都在隱隱的作痛。

  我摸了一下頭,腦袋上至少五個口子,應該流了不少的血,額頭也有一個口子。手臂上三到四個,後背,至少七個……

  這可真是遍體鱗傷啊。

  下一步怎麼辦?身處這個龐大的地下世界,我怎麼才能走出去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零六章 黑暗侵襲,洞穴餘生

  我的四周一片黑暗,耳中聽到的全是嘩嘩的流水音,抬頭向上望,發現感知竟然也不怎麼好用了,我只能探到頭頂巴掌高的一處空間,再向上探,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真是慘呐,幾乎是又死一次了。

  我咬牙,想讓自已坐起來,可一動彈卻發現肋骨彎了。

  由於骨頭在海底那次得到過重生似的變化,所以受到這次強烈的打擊後,它們沒有斷掉,但是,它們彎了。

  支撐這些骨頭保持保健韌性的根本性力量是我體內的元氣,可是我現在元氣大損,骨頭彎了後,失去了一定的韌性,所以一時半會兒它們回不了彎兒了。

  恢復不了,強行去掰直的後果很可怕。

  我可不想聽到一陣喀嚓聲後,我身上的骨頭一根根的斷掉。

  所以,我得保持住現在這個奇怪的姿勢不動才行。

  這姿勢有些滑稽,上半身擰著,一條腿反向後彎曲,一隻手半舉著落不下來,另一個手,只能在用手腕處的關節在附近地面做小幅度的活動。

  真是可憐呐。

  我現在的這模樣兒,渾身是傷,一處又一處的,骨頭還彎不回來了。就得保持這麼個滑稽的姿勢躺在這裡不動彈。

  我想說話,可聲音堵在喉嚨的位置,硬是出不去。

  我估計大概是氣管壞了吧。

  真是不走運,身體一下子全都撞壞了。

  還有我手裡握著的這個玩意兒,它究竟是什麼東西,我試著挪了挪手臂,可由於肩膀地方回不過來彎兒,所以沒辦法把這東西挪到近處打量。

  算了,躺著吧,躺著等死吧。

  平生我是第一次把自已的命交給了老天。

  人不服真不行啊,在老天爺面前,人顯的太渺小了。單就這副身子骨而言,老天爺要把它收回去,當真是分分秒秒的事兒。

  就這樣吧,是生是死,全憑老天定奪。

  我閉上了眼,就這麼躺在地上,再次昏睡過去。

  迷迷糊糊的又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覺肚子有點餓了。記得懷裡,好像揣了一根人參,可我胳膊拿不過來彎兒呀。試試吧,再試試……我試著去活動半舉的那條手臂,慢慢的,一點點的活動著它,先讓手指頭有感覺,然後以意催氣,去帶動氣血。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後,喀……

  伴隨手臂骨頭的一記嘣響,一股子鑽心的疼立馬湧到腦子裡。

  我強忍著沒叫出來,後又稍微活動一番。終於,骨頭複位,手臂可以動了。

  我把手伸進懷裡,仔細地找了找,末了終於找到了一根讓水泡的發軟的,大拇指粗細的人參。

  對付吃一口吧,我把人參扔到嘴裡,不嚼則罷,一嚼滿嘴都是血。我又伸手摸了下臉蛋子。妥妥兒的,腫的都沒人形了。

  想活就得吃下去,我冷著心,把人參嚼碎,連同血沫子一同給吞到了肚子裡。

  一根人參,吃的卻是無比艱難。

  幾乎耗費了我全部的力氣,吃完了後,我倒在地上,兩眼一抹黑,又睡去了。

  又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後,我爬著湊到了暗河邊兒,張嘴喝了兩口河水,然後這才縮回去,躺在地上,繼續回神兒。

  這個時候,應該是沒人來救我了。

  因為我知道山岩內部有很多的放射性物質,並且這裡的地球磁場也非常的不穩定。感知什麼的沒辦法探到我。除外地下暗河水系龐大,支流密集,即便進入那個水潭,然後鑽到裡面,一樣也無法在密集如網的地下暗河中找到我。

  想活下,只能靠自已。

  同樣,這裡也沒有什麼神,沒有什麼仙。

  董老爺子本事強悍,可他也不敢在這地方冒險。

  畢竟,這個地方的環境非常複雜,感知都能給抹殺掉,出什麼陰身,陽身,甭扯了。

  我搖頭一笑,斷了有人來救我的念頭,然後咬咬牙,決定自已動手,讓自已活下去。

  思忖至此,我想到了兒時學書法時,我的書法老師教給我的一句。

  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

  人,在絕境的時候,不要期望任何人給自已幫助,而是要反思自身的不足,立足自身,學習,總結,反省的同時,尋求自身的一種突破!

  把問題,毛病,都要歸在自已身上,最終,才能真正突破出來。

  我冷下心,想了想。

  這就是一場老天爺出的難題!

  關於是生,還是死的考題。

  我答過這張卷,就是一個生。答不出來,就是一個死。

  就這麼簡單。

  所以,我首要的問題是先生存下來。

  怎麼生存?

  先把身上的骨頭都恢復原位再說。

  針對身體目前情況,我稍作分析後,開始了自我修復的計劃。

  我不再昏睡,而是躺在地上,把心中的一縷念頭回向天地。

  同時,我在地上默默地在腦子裡去打五行拳。

  就是身體不能動,但是我的意識,在衝擊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這些事兒,說起來輕鬆,做起來非常的難。由於身體重度虛弱,我行念幾乎不到五分鐘,就抵不住睡意,要馬上睡著。

  為此我就用手裡攥的那個東西砸自已。

  砸腦門上的傷口,那種帶來的瞬間的刺痛,很快讓我的精神為之振奮。

  孤獨,黑暗,寒冷,寂寞!

  要把這等等的一切情緒干擾給幹掉,我現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我的意識給啟動了!

  動起來!

  行遍全身!

  我不知道砸了自已多少次,反正腦門上都是包,傷口已經撕裂,流了很多的血,但因為身體的復原能力比之普通人多少強一些,所以血流出來後,不大一會兒又止住了。然後,我再砸,再流。

  疼痛刺激著我的神經,終於,我找到那一絲感覺了。

  但在行這個拳意的時候,我又不能帶著情緒,不能帶著強烈的求生欲望,要合乎自然,散開自已。

  很矛盾的心理,我需要慢慢的去平衡。

  很長一段時間,餓了我喝口水,渴了我也喝口水。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我的兩條腿,終於回過彎兒來了。

  很疼,很疼的感受。

  然後,又是肋骨,肩膀。

  當我把一身的骨頭給恢復到位,我能像個正常人似的活動時,我感覺元氣正在慢慢的恢復,積蓄。

  這個過程聽上去很輕鬆,可它究竟有多難,多麼的不容易,只有我自已知道。

  在這段漫長的時間裡,無數次的心魔生出,無數次想要退縮,可每一次我都告訴自已堅持,堅持,哪怕在這種痛苦中死去,也要比安靜的死要來的好。

  就這樣,堅持,堅持,堅持到了最後,身體終於給了我回報。

  我又站起來了。

  這段經歷是難忘的,因為沒有任何人幫助我。

  而在此之前,很多次,都是前輩們伸手幫助。

  幫大的,成不了氣候!

  這是一句真理!

  同樣這段時間,也沒有任何的怪力,奇力出現,除了骨頭沒斷之外,我身上的全部力量都好像消失了一般。

  不是消失,是壓制,是被什麼東西,深深的壓制了。

  然後我釋放不出來。

  我沒有管那麼多,站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蹲著跑在地上來回地走動。

  痛苦!

  我只能說,這個做法痛苦的想讓人死去。

  不僅僅是身體上,更加是心靈上的,那種消極的情緒,逆反的心理,像魔一樣,時時的閃現出來。

  除外,還有幻覺,橫生不窮的幻覺引誘著我。

  我眼中出現了葉凝,出現了很多人。

  這些人笑著,拿著美食。除外,還有美女,溫軟,舒適的床,熱呼呼的溫泉,剛剛出鍋,熱氣騰騰的食物。

  它們就在眼前,我明知幻覺,可它們太真實了,真實的幾乎不容人反抗。

  我只好再一次的打自已。

  我咬舌頭,用之前那塊抓在手心中的石頭砸自已的頭。

  以頭撞牆,乃至靜心。

  可以說我經歷的是之前任何一次沒有經歷過的東西,也就是我的身體越好,這個幻相就越真實。

  但我仍舊在與其鬥著。

  我只相信一點,舒服的,全都不是好的!

  在小小的空間內,我蹲著跑了不知多久。

  然後,不管是渴,還是餓,我就是喝水。

  實在累的不行,就跪在地上睡。

  當然,這個時候,我可以用這種方式順利的入睡了。(PS:特別強調,跪著睡,對普通人來說,只能小小的跪著趴一會兒,不能睡著,睡著對身體有很大損害。)

  體力在恢復中。

  很長時間以來,我沒有吃什麼東西。但奇怪的是,我並不覺得餓。另外,我身體瘦的嚇人,胳膊腿兒,細的仿佛竹竿一般。

  我估計現在的我在眾人眼中就是一個重度厭食症的患者。

  但還好,我沒有缺水。

  只要有水喝,就能活下去。這是現在我對目前身體情況的一個認知。

  幻覺還是很強烈。

  但親人什麼的,都已經不再出現了。

  因為可能是覺得無法迷惑我吧,於是又來了漫天的神佛,仙人,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佛祖,觀士音,耶和華,瑪利亞……

  看到這些我就呵呵了。

  哥一唯物主義教育出身的人,你給我來這些?

  見過了幾天的太上老君,又來了一些我認知中知道的各路怪力亂神。

  一通的亂入。

  但我統統沒有感覺。

  最後,又歸於了寂靜。

  但寂靜本身也是一種幻覺,真正的靜應該是那種,一念生,又不生。也就是說念頭將生不生的那種狀態才對。

  所以,我無視!

  仍舊該行拳,就行拳,該喝水就喝水。

  又過了很長時間,我用石頭來計時辰來著,然後算著在這小小的空間內,好像已經呆了整整一個半月了。

  於是,又過了七天后。

  打坐時那種一念不生的感覺沒了。

  取代的是念頭將生不生的那一絲微妙的感受。非常的微妙,很舒服的感覺。

  我坐在那裡,入定。

  不知過去了多久。

  然後我看到了光。

  道家修行中,有一個觀光的法門。

  但觀光法門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把看到的光,當成真正看到的光,那樣的話,會讓人心生妖魔異相。

  所以,我仍舊是不理會。

  可這一次,來的是真的!

  因為,當我看到這一股光時,天魂終於修齊了。

  而當天魂修齊時,我發現自已掌握了一個很傳奇的科學家身上的能力,這份能力就是我可以在自已的腦子裡繪圖,我可以把一個機器拆分到極細微的地步,然後在腦子裡把它給實現出來。最終,我再驅動這個機器,然後它如果正常,就會運作,不正常,它就會出現問題。

  好吧,至於,地魂和生魂的變化。

  我不想說太過於玄虛的東西,但它們確實成為了一個點。

  一個最初的那個點。

  這個點,最終會產生誕生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說幻象,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幻象了。什麼幻象都沒有了,此外我的雙眼好像有了在黑暗中看東西的能力,我把四周看的清清楚楚。

  洞壁的岩石是火山沉積岩,中間夾雜了許多很奇怪的晶石狀物質,可那不是水晶,因為微小晶體排列與水晶存在很大的差別。

  另外,我手裡攥的這一塊,是表面仿佛毛玻璃,啞光,色澤淡黃的那麼一個類晶體。

  裡面很通透,沒有氣泡和其它的什麼東西,外表不規則的斷口處呈現的是貝殼狀的紋理。

  它看著像是一塊黃水晶,可是它不是。

  它是什麼,我不管了。但我覺得該把它好好的收起來,因為這兩個月來,我沒少拿它來砸腦袋。

  我出發的時候是十月底,現在,我在這個洞底過了兩個月,外面應該是冰天雪地了。

  除外,我現在瘦的可憐。

  但好還,肌肉並沒有萎縮。

  這得益於我的不間斷鍛煉。

  總之,不管怎麼說,我活過來了,我向老天交了一張完滿的答卷。

  雖然解答的過程,其身心上承受的痛苦和煎熬超過了以往任何一次的修行,但我答出來了。

  我想,這就是老天給我的禮物。

  這就是老天在幫我。

  沒錯,人總是看到財富,好的機遇,所謂貴人,等等這一切的時候會感覺說那是老天幫他。

  實際不是這樣的。

  老天幫一個人,會給這個人痛苦,折磨,難受,還有挫折。

  只有老天想要毀了一個人的時候,才會讓他不斷地去沉浸於那種用物質和金錢堆積起的快感中。

  兩個月後的某一天,我打算離開這一小塊臥牛之地。

  然後,我潛到暗河裡,去探一探前面有什麼東西!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零七章 九死一生後,我回到了家

  我收好了身上的東西,把那塊破石頭貼身收拾利索,然後我慢慢走進了暗河。

  水先是冰冷刺骨,但僅僅是冰冷刺骨而已。我只是感受到這樣一個信號,而這個信號本身不會讓我的身體產生任何的生理變化。

  而在此之前,進入冷水中,感到這種信號時,先是身體機能產生一系列的改變,比如血液流速突然加快,心跳加快,呼吸加快,然後產生強大的熱量以應付嚴寒。熱量產生之後,人體消耗的卡路里得不到補充,人就會感到饑餓,轉爾就是困頓。

  但這一切都對我產生不了作用了。

  我只是感覺寒冷,心跳,呼吸,等等一切的一切都還按照原有的方式進入,包括皮膚上的細胞,等等一切的一切,並沒有因為溫度改變這件事,讓其產生任何的改變。

  暗河的水很深,我走到河中央時,發現水流已經淹沒到我的脖子了,我保持這個深度,一點點的前進。

  行走在水中,正常情況下是很困難的。

  但我現在不會,因為,我就是水。

  我跟隨著水一流一起的流動……

  暗河很長,有些地方距離頂端僅有五六公分的高度,所以我不得不仰頭慢慢地過去。還有些地方是長長的,沒有空間的地下水路,我需要潛入到裡面,慢慢地潛泳……

  而這時,我的感知又開啟了,它能夠釋放出去,反饋給我前方的距離情況。所以我能知道,我需要遊多久,有多久我才能浮出水面,呼吸一點空氣。

  伴隨我不斷的前進,水流溫度產生著微妙的變化。

  開始時候,這個水溫很冰,慢慢的,當我走出五公里後,水溫開始熱了起來。然後我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硫磺氣味兒。

  這裡地處長白山脈,長白山脈體就是一個地質活躍區,地熱資源非常的豐富,所以我聞到這個氣味兒一點都不奇怪。

  我又行了差不多三公里。

  而這個時候,水溫已經變成了溫泉了。

  但同樣,我沒體會到這溫泉有多享受。

  僅僅是溫度改變了而已,我的身體沒因為這溫度得到什麼樣的好處。

  不會隨外界的變化而變化。

  不因任何的外因,而產生干擾本心的情緒,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古人,真是聰明,他們總結到了這些,很多人也知道該這麼做,這本就是最簡單的修行方法,但是很多人卻割捨不了對物的喜,有了喜,自然就有悲。

  一如在這地下河。

  我如果有了泡這溫泉的種種舒適感,那麼,我就會有浸入冰冷中的那股可怕的黑暗寒冷感受。

  我若生了後者那樣的想法,我是斷然活不下來的。

  道,確實是枯燥的。

  這也是很多人不修的根本性原因。

  一切全在於心!

  當嘗到美食而沉浸於食物滋味的美妙中時,就意味著道心的崩潰。

  嘗到了食物的美好,就要接受饑餓的困擾,有了饑餓,就得去尋找食物。尋找食物,就需要去結各種各樣的緣。結了因緣,一切就沒辦法停止了。

  食物就是食物。

  海鮮,牛排,各種美味,同茄子,土豆,大白菜一樣。

  僅僅是食物而已。

  我懂得了這些,我真的成了嗎?

  沒有,因為更加困難的挑戰還在後面呢。

  如何守住這顆心,如果真正把海鮮,美味當成最最普通的食物,如何喝一杯最美味的茶,仿佛喝一杯白開水,如何喝一杯白開水,如同喝最美味的茶。

  所有的一切,都是對道心的最大考驗。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能殺死修道人的,可能不是痛苦和挫折,而是後面的安樂。

  我想我不會畏懼紅塵。

  物質,等等的一切,僅僅是物質而已。

  我這樣想著,然後眼前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空間。

  我想我應該是出來了。

  我一步步從地下暗河走出,抬頭看到這裡應該是一個地下森林口。

  遠處有飄下的雪,上方是堆滿了烏雲的天空。

  又下雪了。

  大片的雪花飄落下來,紛紛撒撒的掉落到我頭頂上方後,很快又霧氣吹散。

  而在我身體的前方,則橫陳著十幾個大小不同的湧泉。

  湧泉的水很熱,並且空氣散發著濃郁的硫磺氣味。

  我又走了十幾步,然後我看到了一個人。

  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旁邊用松木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他在那兒一動不動地吸著旱煙。

  他就是董老爺子。

  老爺子看到我,他長舒了一口氣說:「都當你死了!可只有我知道,你遇到了一次尋常人活幾十世都遇不到的大機會。」

  「大機會,大造化,是危險的,是不小心就會死掉的。同樣,大機會,大造化也是最能讓人出功夫的。」

  「你推開我的時候,我本可以救你,但我若救了你,等於是讓你失去了這次機會。」

  我聽這話,望著老爺子說:「前輩,謝謝你。」

  老爺子:「沒啥好謝的,普通人繞不過這個心結。因為,按普通人的說法,這是見死不救。確實,你下去之後,九成希望是死,生的希望,只有一成,可能還不到一成。」

  我笑了下。

  老爺子又說:「不是什麼人都能遇到這九死一生的機會的,你遇到了,我不能把這個給奪去。」

  我聽了這話,撲通一下,跪在了老爺子面前,然後鄭重給他磕了三個頭。

  老爺子如果救了我,他可以收穫我對他的感激,他可以收穫眾人對他的感激,他可以收穫很多,很多。

  可是他沒有。

  他不出手救我的結果就是,他在我出來的這段時間內,經歷了內心上的強烈譴責。

  如果我死了呢?

  老爺子見死不救,他一生的修行就廢了。

  這兩個多月,董老爺子的內心,也一樣是生不如死,每天,每時,每分,每秒都在飽受著這個煎熬。

  最後,我終於出來了。

  我出來之後,不僅是我成就了,我也讓老爺子成就了。

  事情就是這樣!

  所以,老爺子等於是間接的,幫了我一次。

  因為有時候外表的好心,並不一定真就成了好事。

  反之看似無情的舉動,實則是在成全一個人。

  只不過,很少有人這樣想罷了。

  董老爺子磕了磕煙袋鍋,伸手扶起我說:「仁子啊,你不用謝。你是那樣的人,所以我就這樣做了。你要不是那樣的人,我就會出手救了你。」

  「你懂嗎?」

  老爺子盯著我,目光深邃。

  我說:「我懂。」

  老爺子告訴我,他這兩個來月一直在這附近轉悠,琢磨我能從哪兒出來。

  最終,七天前,他選中了這個地方,然後他就守在這裡開始等起了我。

  現在,他終於把我等來了。

  我朝老爺子一抱拳,老爺子起身說:「走吧,跟我回屯兒,歇兩天,然後你得回家看看了。」

  董老爺子讓我回家看看,我心中一動,想了想後感覺不是父母出什麼事了。而是家中有人等著我呢。

  接下來我沒耽擱時間,跟董老爺子一起離開這處地下森林後,我們又步行了五十多公里,來到距離這兒最近的一個屯子。

  老爺子在屯子裡有親戚,我們住在那兒,歇了兩天,然後我借了一身衣服,臨走老爺子又給我拿了點路費。我就坐上馬拉爬犁,到了鎮子裡。然後又從鎮上坐客車,去了縣裡,在縣裡坐客車,一步步的往家倒。

  當我回到家裡那個小縣城,然後在傍晚敲開房門的時候。

  我媽過來開的門。

  這些年,她沒怎麼老,還是那個樣子,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後擰頭說:「凝子,你說的可真准呐,關仁回來了。」

  我先過去,摟了摟我媽,然後抬頭間,我看到一個女孩兒,她安靜地從客廳的沙發走過來。

  她站在那裡,看著我,一動不動地說:「是啊,我說的很准的,他能回來,一定能回來。」

  說到最後五個字時,葉凝眼中已滿是淚水。

  後來葉凝跟我說過,如果我不回來的話,她就做我爸我媽的女兒,然後守著這一對老人,一直過到老,當然了,還有她的父母,她會想辦法,給這四位老人一個安樂的晚年。

  但是,她不會結婚,更加不會去找什麼男朋友。

  而等到四位老人離開,葉凝說她就兵解,跟著去另一個世界找我。

  我關仁能遇到這樣的女人。

  這是老天給我的福利,真的是一個大大的福利。

  在家的日子是開心的,真的很開心。

  葉凝當時很快就止了淚水,說我們公司這拓展訓練怎麼還弄到深山老林去了。

  然後她拿出了給我買的東西,說這原本就是我的東西。

  除外,還有很多,很多,從國外寄來的各種各樣東西,全是葉凝買的,但葉凝卻說這是我托她捎帶來的。

  包括我爸玩的IPAD,等等,很多,很多。

  我媽已經當葉凝是准兒媳婦了,事實也是如此,我倆就差辦一個證兒了。

  但我和葉凝不打算辦什麼證兒。

  道人,有道人的因緣,一紙證兒,反正落於了形式。

  道人在一起,是靈魂的交融,是真正那種沒有力量可以分割的存在。

  因為,晚上當我倆在我的那間小臥室,面對面一起交融的時候,我真的感受到了這一切。

  那不是別的,而是陰陽不同的兩個靈魂的交融。

  那種快樂,比身體上的交融要快樂一千,一萬倍!

  那天爸媽出去採購年貨去了。

  我和葉凝坐在客廳裡喝茶。

  葉凝沏了一道單樅遞給我說:「崆峒的師父,告訴我過來家中等你。我就來了,來的路上,我給小樓打了個電話,小樓把長白山的事跟我講了,我當時哭的不行。可師父告訴我,一定要冷靜,她說了,你沒事。」

  「我就想了辦法,跟京城,上X的朋友聯繫,然後搞了很多美利堅產的東西,我過來後,說是你的女朋友。又說你急著參加公司的一個拓展培訓,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就讓我把這些東西給拿來。」

  「正好……」葉凝微微一笑說:「咱媽那幾天,肩關節有點不太舒服,我就幫她把肩部的韌帶給扯開,然後又配了藥,幫她把這個肩給醫好了。」

  我笑了下:「厲害。」

  葉凝一笑:「小術了。咱媽好了後,就問我有什麼事沒有,我說沒有啊。她就不讓我走了。」

  葉凝笑過後,她又感慨說:「爸媽真好,哎!我那爸媽呀,有他們一半好就行嘍。老頭子,老了,老了,還喜歡起禪道了,一個人靜修,要出家當和尚,這給我媽氣的,哎,不提了。」

  「對了仁子,你知道我天魂為什麼能這麼快修齊嗎?」葉凝看著我。

  我說:「為什麼?」

  葉凝:「你的功勞唄!你離開美利堅前,不是讓端老捎一回黃金隕石嗎?那個東西,就是給我修這個用的。」

  葉凝指了一下頭說:「師父們說我,地魂太強了,天魂壓不住的,容易招來怨氣,那樣就一念成魔了,所以我就靠著那東西來把這天魂給修成了。」

  我聽了搖頭一笑。

  真的是想不到,我處心積慮,奪來的東西,最終竟又成全了至親至愛的人。

  造化,一切只能是造化二字才能解釋。

  葉凝說:「江湖風起雲湧,咱們先在家過個年吧。過完了年,京城那邊得需要咱們過去了。」

  我點了下頭說:「只是我擔心小樓的因緣呐。」

  葉凝:「這個不用擔心,他那個,我幫他看了下,沒事兒。」

  我眯眼說:「厲害了,現在是大仙兒嘍。」

  葉凝:「一邊兒呆著去!什麼大仙,小仙的,再提大仙,打手!」

  我哈哈一笑。

  大馬刀!我的大馬刀,她還是那個樣子,真的還是那個樣子。

  我一月初到的家。

  然後跟葉凝一起在家呆了一個多月,一直到二月初過年,我們又陪爸媽過了年後,等到過了正月十五,我倆這才跟爸媽說要回京城了。

  這一個多月的日子過的很溫馨。

  我時常領著葉凝,去我跟馬彪子一起學拳的地方看,後又去了我的學校。然後,還帶她參加了一次高中的同學會。

  是初六那天去的。

  同學們發展的都不錯,有車,有房,有在京城,上海,還有在美利堅的。

  總之,大家都很好,我也很是開心。

  白天的時候,我們過的就是這樣,很普通,很平凡的生活。

  很多人問我幹什麼呢,我就說一句在駐外公司當一個小職員,天南海北的跑。

  賺錢辛苦,很不容易。

  葉凝也是,她說是我同事,大概就是這樣。

  沒人生疑,也沒人跟我們談論什麼高術,什麼江湖,什麼傳統武術。

  大家談的多的,都是車子,房子,去過哪兒,見聞等等這一切。

  過了十五,跟爸媽告別後。

  我和葉凝空了兩手,隻身先坐客車去了省城,然後在省城坐大灰機,直飛京城。

  葉凝的刀,也讓她鎖了。

  原因很簡單,那個東西,有傷天和,能不用,就不用!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零八章 歐先生帶來的一件神秘東西

  航班落地後,我和葉凝直接去了馬彪子那裡。總之,又是一番的寒暄。

  馬彪子又聽人說我死了。

  他的心現在已經無比的大嘍,他對我生死的看法就是,死也好,活也罷。反正這個人在心裡頭,一直都在,甭管生死,都在。

  我想這是我聽到的實在的一句話了。

  由於剛過完年,店裡事兒也不忙,我和葉凝就跟馬彪子一起叫上榮師父,七爺又出去承X玩了幾天。

  回到京城的時候,又正好趕上過二月二龍抬頭了。

  然後又跟周師父通了一次電話,那邊正好逢春茶下來了,所以也是各種的忙。

  過完了龍抬頭的第四天,我給小樓打去了電話。

  結果得知以下的幾條消息,一就是顧惜情去山東了,幹什麼沒說的太明白。然後小樓的孩子馬上就要出生了。

  目前正在京城的XX醫院待產呢。

  我和葉凝聽了,馬上買了一堆的東西過去看他。

  在產房內,我見到了小樓,燕雪,還有美紀子,外加那個野村。

  野村看到我表情有些尷尬,他朝我笑了笑,轉身就走了。

  我奔小樓走過去,這貨給了我一拳後,我倆一起閃出去到外面說話。

  小樓看著我說:「就知道你沒有死!龍前輩也說了,你絕對不會死。果然……又讓我看到了,活生生的你。」

  我笑了笑後又說:「怎麼想的,我看這架勢,好像是給孩子找著娘了?」

  小樓點了點頭,然後他說:「正月十五,上元節,我和燕雪領的證。」

  我一怔:「不是吧,這麼快?」

  小樓:「一切只能說是緣分吧,她看到我就說了,我就是她找的那個人。然後,我看到燕雪,開始沒什麼感覺,後來,我發現,她同樣也是我要找的人。」

  「她可能沒那個東洋女人那麼會體貼人,也沒那個女人裝出來的千嬌百媚,可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女人。」

  我說:「對了!這就對了。只是……燕雪這‘喜當娘’?」

  小樓:「燕雪開始的時候,也抹過眼淚,在那幾個月,我們之間也有過很多的,溝通上的問題。但後來,把話都嘮開了後,一件件的都解決了。這個是大的,過段時間,燕雪想再生一個小的。」

  我說:「行!正好是一對,有個伴兒。」

  我想了下又問:「美紀子呢?」

  小樓冷笑:「別提她了,你知道這幾個月,我和燕雪怎麼過來的嗎?我們阻止了她六十幾次的自殺行為。說來你都無法相信,這個女人,就是想死,她沒有二心,就是要死。」

  「快了,生完吧!生完她就跟這個野村走。回頭她是死是活,與我而言,再無半點關係了。」

  小樓一臉憤恨地說著。

  那天跟小樓聊過後,第五天的時間,美紀子生了。

  她選的是剖腹產,因為美紀子不想生下這個孩子,小樓擔心這女人搞什麼鬼,所以大膽地決定剖了。

  孩子生下來,美紀子一面都沒見,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刀口,就一身輕鬆地跟野村走了。

  我看了那孩子,是個女孩兒,長的很像小樓,也像燕雪……

  如果說繼承美紀子的基因的話,那就是皮膚,真的很白,很白。

  孩子出生後,小樓和燕雪就直接回到了京城的家中,然後小樓的家人會過來幫著一起照顧這個孩子。

  此外,我看得出來,燕雪本身也非常的喜歡這個孩子。

  當然,這種轉變不是一時,她同小樓之間,肯定也產生了很多的誤會。但不管怎樣,有誤會就好,怕的就是沒有誤會。

  譬如美紀子,她跟小樓真的是一點誤會都沒有。

  她與小樓之間,就是赤果果的敵對關係。

  人情呢?人心都是肉長的,美紀子的情字呢?

  我想說的是,人不可以跟動物相比,因為這沒有可比性。

  小樓孩子的事讓我和葉凝跟著一起忙活了六七天,一直等到南京那邊來了一輛大商務車接他們。我們這才跟小樓告別,然後去了青松茶社。

  去的那天,正好趕上茶社裡有一場古琴演奏會。

  琴彈的很不錯,雖說對比封前輩而言還差的太多,太多,但已經有了那麼一絲的靈韻了。

  我和葉凝在二樓邊喝茶,邊聽琴。

  聽了個把鐘頭兒,葉凝擰頭一臉笑意對我說:「琴彈的很好,彈琴女孩兒也很漂亮哦。」

  我一笑:「當然了,不看看她是誰?她可是我的初戀呐!」

  初戀是美好的,是值得人反復回味的。

  就讓我的初戀,在這間茶社裡,一直美好下去吧。

  聽過琴的第三天,我正和葉凝一起在長城腳下的一個小村子裡,拜訪這裡幾位民間高人。

  這幾位高人修的是「神打」的功夫。

  這是真正的神打,引的不是外神,而是人自身的神。

  神打先要請乩,看時辰,然後畫符,喝符水,持咒,神降下來後,功夫確實是不錯。

  我親手把一塊燒的赤紅的烙鐵,扔到了他的手上。

  對方用手握著,一直等到烙鐵的溫度降至正常,這才鬆開了手。

  而葉凝負責盯著那個人的手,手上什麼都沒有塗,沒有抹。

  不過,他們只是能請這一道神而已,他們打不了,沒有任何的拳腳功夫,此外這一套手段,也是打從天橋雜耍那邊繼承過來的。

  拜訪過神打猛人,正打算拜訪幾位老拳師,然後組織他們在一起交流的時候,葉凝勸我把這主意打消了。

  原因就是這些人不能在一塊兒。

  因為背地裡,都有著各種互相看著不順眼的事兒,這個門的,瞅那個門的不順眼,這一脈的跟那一脈的不對付。

  總而言之,這裡面的東西說不得,不好說,說多了,講多了,會將矛盾再挑起來,到時候是會出事兒的。

  我對此深有感觸,於是我也就打消這念頭了。

  榮師父說我在京城練家子隊伍裡比較服眾,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我自已就是師門。

  為什麼?

  這裡邊水很深……不好說,真的是不好說。

  剛轉了身,準備開車回京城,我手機突然響起來了。

  拿起一看是馬彪子來的。

  馬彪子在電話中告訴我,有個人要見我,眼下這人就在關馬七寶軒裡頭等我呢。

  我告訴馬彪子馬上就到,這就跟葉凝上車一起奔店去了。

  剛進到店裡,就聽到茶室那兒有人說笑,我和葉凝走近了一看,我瞬間就在馬彪子,榮師父和七爺中間看到了一張熟悉但又久久不見的臉。

  「這不是……歐先生嗎?」

  我驚訝地問。

  對方微微一笑:「關仁,難得你居然認得我。」

  歐先生是誰?他就是當初阿花婆婆那一局中,秘密潛入到鬼廬,裡應外合破了鬼廬邪惡用心的那個歐先生。

  後來歐先生身受重傷,我先是在泰國祝老師那裡見過他一次,後來他又去了東北,在長白山那讓一個高人來醫經脈。中途,程瞎子還在那兒遇過險。再後來,就沒聽說過他的動向了。

  不想一晃這麼多年過去,歐先生一身的傷居然好了。

  只是傷雖說是好了,可他身上的功夫卻就這麼徹底丟了。

  不管怎樣,人活著就好,人活著就比什麼都強。

  當下,我和葉凝入座,然後我對歐先生抱了一下拳說:「歐先生,一直聽過你的大名,也見過一次真人,只不過那個時候你還在昏睡,所以一直沒有……」

  歐先生擺手說:「什麼都不說了,小兄弟,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真的是一個能人,強人!我呢,病好了後,就去泰國了,不為別的,我得報恩呐。要不是祝老師,我真就死在泰國了。」

  「我去了那裡以後,給祝老師拿了一些錢,讓他開了一家很大的診所。這不,我身上也沒什麼功夫了,於是就拜了祝老師為師,在那裡一邊跟他學醫術,一邊打理診所的生意。」

  我聽到這一切,心想祝老師一個人在曼X的唐人街,確實有很多的不便,有歐先生在身邊,也是一件美事了。

  一個當年伸手施救,一個撿回條命後,又回去報恩。

  這才是真正華夏人的傳統和精神。

  贊,真得贊!

  歐先生簡短介紹了他現在的情況後,他又說:「我這次來,專門是見你的,是這麼一件事。祝先生在曼X當地醫治了一個老華僑,老華僑就把身上的一樣東西送給了祝先生。」

  「先生看過之後,說這東西有很多的門道,讓我還是送回國內來吧,並且先生說了這東西,只有你一個人能鎮得住,別人的話,都不行。」

  我聽了倍感奇怪,心說這是什麼東西啊。

  於是示意歐先生拿出來看看,後者就把隨身的一個包兒打開,然後從裡面取出了一用用黃布包的東西。

  他將布一層層的打開,最終坦露出來後,我看了不由的一愣。

  這竟然是一個碗。

  銅制的,跟吃飯的碗差不多大,碗的四周,還鑲嵌了很多的綠松石。

  我見到了碗,沒搭過去什麼感知,只掃了一眼,正待要仔細看的時候。突然,七爺撲通一個跟鬥就仰過去了。

  榮師父一見,急忙給他扶起來說:「怎麼了,老七?」

  七爺哆嗦著手說:「邪,邪物啊,這等大邪之物,這,這怎麼,怎麼還在世上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零九章 白霧海市,怪人贈「飼鬼缽」

  我看到七爺模樣兒,忙走到他身邊說:「七爺呀七爺,您老人家可讓我們省點心吧,什麼邪物啊,再邪的東西,有我和葉凝在,它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七爺一聽風浪二字,他立馬又打了一個哆嗦。

  我見狀一愣,心說這風浪二字難道還犯什麼說道不成。

  七爺這時喝了口茶,把驚給壓了一壓,末了他又仔細看了看這個碗,然後他嘖嘖有聲說:「是,就是,就是這個東西。」

  我怕七爺再讓碗給嚇到,於是拿了那塊黃布就把它給蓋上了。

  七爺看不到碗了,他長舒一口氣說:「這碗邪性啊,按說我這是第二次見到它了。」

  榮師父一擰眉:「老七,沒聽說你去過泰國呀。」

  七爺:「泰國是沒去過,可東海卻去過……」

  接下來,七爺就跟我講了一件他中年時候,遇到的一樁怪事。

  七爺當年跟齊前輩,麻姑爺,六姑娘一起在川藏一帶遊歷了種種神秘之地後。這老爺子回到京城又對神秘文化感了興趣。

  碰巧了,京城也有幾個朋友喜歡研究這個,幾人天天沒事兒就聚到一塊研究神秘事物。

  研來研去,他們就研究起民國營X墜龍的這個事兒了。

  這夥人也是閑的,由於等待著安置工作,有大把時間可以用。所以他們就明察暗訪,走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的人,大概把當年的事兒給還原了一下。

  據七爺說,那是一條還沒長成形的龍,意思是幼龍,不是真龍。

  然後還聽說,這龍來自東海。

  哥幾個一聽到這兒,他們立馬就拿定主意要出海尋龍!

  出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需要船呐!趕巧了,七爺一個朋友家是天津港附近的漁民,他們家世代都是打漁為生,家裡邊有一條漁船。

  就這樣,七爺跟那人一番商議,塞了點錢,就央求對方帶他們出海尋龍去了。

  一行數人,上了這條船後,直奔東方駛去。這幾個人也不認識個路,不知道個航線,說是尋龍,其實就是閑的沒事兒,出海瞎逛去了。

  就這麼,在海上兜了一個星期,幾個人感覺悶了,沒意思了,這龍也沒找著,該是回去看看工作落實的事兒了。

  於是,大夥就商議調頭回去。

  往回走的第二天清早,海面就起了大霧了。霧氣濛濛的,根本就看不清楚方向。

  七爺這人,鬼神心理比較重,他就害怕了,然後讓大夥兒先停下來,等霧散了再走。

  可不巧,就在這個時候,七爺突然看到海面上出現了很多小船。

  那些小船,都不大,裡面好像最多只能裝兩個人,完了船頭都擺了一樣物件,人就在那船裡上支起的一個篷子裡坐著。

  周圍沒人說話,也沒人幹別的事兒。

  七爺看的心裡一陣發麻,正好他那夥人中有膽兒大的,就喊了一嗓子:「喂,幹什麼的?」

  可喊出來後,卻沒人回他們話兒。

  剛好這會兒,有一條小船,不知道怎麼就讓海浪推著,靠到他們這邊船的邊兒上了。

  這一靠,砰的一下,船就碰上了。

  碰上了後,就打從小船裡走出了一個穿了黑衣服的中年男子。

  這男的,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古怪,有點像舊時候的大袍子,不是清朝的衣服,像是唐宋那個時代的服裝。

  男子一出現,就拿起船頭的東西,揚聲說:「這東西,既然諸位喜歡了,那就給出一個價兒吧。」

  七爺先是一蒙,跟著多年跟這種神秘事物打交道,讓他養成的那個心理告訴他,他這是撞到解釋不清的事兒了。

  這好像是一個集市,然後集市的規矩就是,相中了誰船頭擺的東西,就碰一下對方的船。

  可這個……這也不是他們想碰的呀。

  於是七爺就說:「大哥呀,這是個誤會,我們沒想要這東西,只是海浪,把你那小船,給撞過來了。實在是抱歉。」

  中年男子回話了,誤會不誤會不說了,既然撞上了,那就是有緣,有緣的話,何不出個價把這東西買了去呢?

  七爺一看這架勢,跟小夥伴一商量,感覺不對勁,不行咱們就買下來吧。

  於是七爺問,您這賣多少錢呐。

  中年男子說,不賣錢,你們船上不是有一條剛剛釣上來的大黃花魚嗎?那魚,是不是還沒死?

  七爺說:「是啊,沒死啊,打算回家燉呢。」

  中年男子說:「你把那魚給我吧。」

  七爺跟小夥伴又一商量,行,就給這人吧。

  於是,他們把用一根竹竿,挑著一個桶,又把魚裝到桶裡,這就遞了過去。對方接到了魚,並沒有扔回船上,而是直接就放生到海水裡了。

  七爺一怔之餘,那人就將他擺在船頭的一樣東西放到了他遞來的桶中。做完這一切,對方輕輕劃了一個船槳,小船調了個頭,就消失在霧氣中了。

  七爺和小夥伴把桶挑過來一看,桶裡頭裝的就是這個銅碗。

  那會兒的人,還沒有什麼文物,古董的概念。

  眼見一條魚,只換了一個銅碗,大夥都感覺倒黴。

  轉眼,霧氣消散,那些小船也都沒了,然後眾人生火做飯,飯做好了後,他們當中有一個姓張的復員軍人膽子大,他說今兒他就拿這碗吃飯了。

  然後他洗了洗碗,剛盛上了一大碗的白米飯。

  轉眼功夫啊,那一碗飯就長毛變餿了……

  眾人嚇了一下大跳。

  然後,又盛了一碗。

  結果一模一樣兒,轉眼就長了綠毛,那個快呀,頂多十來秒的功夫,飯根本就不能吃了。

  這給七爺和小夥伴嚇的呀。

  七爺跟大夥一番商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咱把這東西給扔了再說!

  眾人當下,一咬牙,一揚手,就把這碗給飛海裡去了。

  扔了碗後,在往回走的第三天,他們攤上了一個風暴,海上起了大浪,那浪,那叫一個大呀,真的是遮天避日般恐怖。

  但奇怪的是,這小破船,好像是走了狗屎運一般,每一回船走的角度,都剛好能避開最大的那一道浪。

  就差那一點點,可能再慢一點,小船就得讓浪給拍海裡去了。

  七爺的小夥伴說,肯定是扔了那個破碗,然後那碗是個邪門的東西,是它引發了這起大浪。

  七爺表面哼哈著跟小夥伴們的意見一致,可是他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他想的是,大浪是註定要有的,他們能躲過這一災,跟他們把那條大黃花魚放了,存在直接的關係。

  回到岸上後,漁民們見這些人沒死,小船完好地交了回來,都說他們這是交了大運,是有龍王爺暗中保護。

  眾人沒說什麼,只告訴漁民,這是無產階級戰友齊心合力戰勝了風浪,這不是什麼龍王爺,不要有這種迷信的思想。

  接下來,小夥伴就各回各家,各自去安排的崗位上班了。

  七爺回京城後,他一直潛心研究這些東西。後來有一次,他在一個宋代的抄本中,見到了這個銅碗。

  那個抄本兒抄的也是古書,然後上面說這銅碗是個「飼鬼缽」。

  意思是講,這個東西,可以用它來給餓鬼做佈施,然後助惡鬼早日脫得輪回,是一個施米糧得功德的一件法器。

  七爺不信什麼宗教,但飼鬼缽三個字兒,他聽在耳朵中,就感覺到邪性和害怕。

  所以,他就認為這東西是個邪物。此外,東海大霧中,他看到的那小船,還有那個中年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以致於讓他做了好幾天的惡夢。

  是以,這東西就成了他的一塊心病了。

  落下這個病後,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七爺都快把這事兒給忘乾淨了。

  可沒想到,今天,他又見到了這個銅碗。

  然後,他冷不丁就想起了幾十年前的事兒。

  那發生的一幕幕,讓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解不開。是以,他就一仰頭,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聽七爺講過了他的這個奇幻經歷,又問他飼鬼缽在那抄本中講的究竟是一個什麼意思。

  七爺說,人修行,不都講究一個修功德嘛。意思是這個功德修得好,來世的福報,福份就大。那麼這個飼鬼缽就是一個修功德的好工具,只要每天吃飯的時候,給它也裝上一碗飯,又或者裝上魚肉雞鴨之類的東西,就等於喂了這餓鬼一次了。

  喂了一次餓鬼,就積了一分的功德。到時候,可就有福報加身嘍。

  葉凝聽罷,她倒了杯茶,喝過一口說:「七爺,我怎麼聽著這個東西,好像是搞傳X一樣呢?」

  七爺一怔。

  我點了點頭說:「確實,這個東西,功利性質太明顯了。它的真正用途肯定不是這樣的。這個,有說道。」

  葉凝:「說不說道的,買一碗飯回來試下不就行了。」

  馬彪子:「妥,這跟我想一塊兒去了。」

  當下,馬彪子叫了售貨員,讓她去外邊找家飯店,買一碗米飯回來。

  吩咐完了,歐先生一個勁的抱歉說:「真是對不起,不知道祝先生是什麼意思,這個,看來,好像,好像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我對歐先生說:「不是這樣,歐先生,祝老師肯定是想讓我研究出來這東西的真正用途。至於七爺說的那個什麼飼鬼缽……」

  我看了眼七爺。

  七爺一笑說:「我一老迷信頭子,甭聽我瞎說,甭聽我的,我跟你說,那些古抄本,盡是這些邪性東西。盡信書,不如不讀書,你以為那些書就全是好的呀。可能不是那麼回事兒。」

  正說著話,不大一會兒店裡的售貨員拎了一小袋二兩米飯回來了。

  我們接過袋子,把這米飯往碗裡一裝。

  然後,我又晃了晃碗,果然,幾乎是轉眼間,米飯就開始變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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