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30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一十章 要比肩內門師父,先喝了這杯茶

  我盯著這個銅碗,卻並沒有從裡面發現什麼特別的說是陰靈,怨氣之類的東西。

  我能感覺到的就是這個碗裡存在著某種特殊的氣場,當然,也可能是一些奇怪的物質之類的東西。正因為有了這些東西存在,所以米飯可以在短時間內腐敗變質。

  米飯能變質,那其它的東西呢?

  趁眾人驚愕,我把這個碗端起來,將裝在裡面的飯倒掉,又把自已杯中的茶水倒去了裡面。

  我反復晃動茶水,等了大概三十幾秒,將近一分鐘的時候。碗裡的茶,一點變化都沒有。

  我又將茶水放到了茶案中央,然後在眾人好奇目光的注視下開始掐上了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等了大概十幾分鐘。

  我將碗中的茶水倒回茶杯內,然後我端起了來聞了一下。

  沒問題,仍舊是茶湯原本的味道。

  葉凝這時說了:「肯定是糖份,含糖量越高的東西,它在碗裡變質的速度就越快。不信的話,咱們做個實驗。」

  葉凝說著,她就起身把一個裝了方糖的盒子拿過來,然後扔了一塊方糖到茶水中,完事兒又把它丟到了碗裡。

  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

  葉凝只把這碗晃了沒幾下,我立馬就聞到了一股子酸酸的餿巴味兒。

  表面的原理很簡單,就是銅碗與糖產生了一個化學反應。

  但這只是表面,科學僅能解釋到這一層。再往深層次解釋,具體的物質,作用機理,反應產生的條件,等等一系列的東西,這就需要花費很大的功夫來研究了。

  而最終指向的,絕對不是七爺講的那什麼「飼鬼缽」那麼簡單。

  七爺見狀,他長舒了口氣說:「我的天呐,敢情,敢情這東西就是一場化學反應啊。」

  葉凝微笑著倒掉了碗裡的水說:「化學反應只是它表面已知的一種解釋,現在就把它歸於某種單純的化學反應,這是一種暴力式的思維。」

  七爺一怔:「那……」

  葉凝看著我說:「仁子,你怎麼想?」

  我看了眼歐先生說:「祝老師把這個東西交給我,我想他的本意並非是想讓我借用這東西落到什麼好處。這東西,它是一個因緣之物。」

  葉凝:「妙!」

  七爺疑惑:「因緣之物?」

  我拿了這個銅碗說:「這東西上面系了很多的因緣,持有這東西的人,就會接到這上面附的因緣,轉爾遇到很多的事情。世間,每一個事物都有其本身的因緣。別的不說,就像汽車,一輛車從出廠,離開生產線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它的命運。」

  「這就是因緣!」

  「而因緣之物,它上面依附的因緣之力更是格外的強大。同樣,這也是民間傳說有些東西能聚財,有些能散財,有的可以擋災,有的可以惹禍的重要原因。」

  七爺聞言釋然,轉爾輕撫手中一塊溫潤的和田籽料微笑不語。

  我看眼七爺笑說:「器物上依附了不同的因緣,人遇到這樣的因緣,就得去化,去解。這也是有些人無法擔住一些好東西,但有些人能擔住這好東西的根本性原因。」

  「祝老師把這個碗送給了我,他的意思非常明確,就是要我去擔這個碗上依附的因緣,轉爾把它給化了。」

  歐先生聽罷說:「關兄弟,果然高人。」

  我說:「不敢當,這都是前輩們教導有加。這樣吧,葉凝,先把碗收起來,然後歐先生既然來了,就用一頓便飯吧。」

  眾人這就起身,我們領歐先生在附近一個酒樓安排了一桌子的飯菜。

  用過了飯,馬彪子,七爺要給歐先生安排住處。榮師父讓一個徒弟開車給接走,我和葉凝在吧台那裡結過帳後,剛一起從酒樓出來,我就感覺不對勁了。

  酒樓這條街不是一個正街,屬偏街,街對面有一家裝修古香古色的茶樓。茶樓下面停了一輛福特車,車的窗子都關的嚴嚴,讓人看不清楚裡面的情形。

  但那道從車窗內投射過來的關注力卻傳到了我的腦子裡。

  裡面有人,並且還不只一位高人。

  我和葉凝對望了一眼。

  一切盡在不言中,好日子到頭兒,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其實想一想,我覺得這江湖還算是夠意思,起碼讓我和葉凝能陪在父母身邊過一個團圓年。然後一家人其樂融融的過上一段美好的時光。

  可好日子過後,該找上來的,始終是會找上來。

  當下,我沒多說話,大步流星就奔那輛福特車走了過去。

  到近處的時候,駕駛室的玻璃慢慢落了下來。

  出現在我視線中的一個面部氣質陽剛之餘,略帶了一絲傲氣的中年男子。

  這人我沒見過,只掃了一眼,就把視線落在副駕伸出的那個腦袋上。

  我認識她,她就是聶大娘。

  聶太娘伸手朝我招了一下說:「嗨……」

  我點了下頭說:「你好。」

  聶大娘笑了一下,複又看了眼葉凝說:「什麼時候,你領了一個高中的女學生當徒弟了。」

  葉凝聽這話,表情很複雜。

  這話,你說是誇她呢?還是誇她呢?

  葉凝沒說話。

  我笑了笑:「我老婆。」

  聶大娘:「哇噢。」她臉上做了一個故意的吃驚表情後,又不無哀怨地凝視著方向盤說:「奈何落花有情獨飄零,感歎流水無情傷人心呐……哎。」

  葉凝慢慢轉頭看我。

  我不動聲色:「這位前輩練功,練的精神有些不太好。」

  葉凝恍然:「噢,原來如此。」

  聶大娘:「哼,你才有精神病,哼!關仁,就知道你死不了。所以呢,師父親自來了。她老人家要見你。還有,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師兄秦冷岩。」

  「我師父就我們兩個寶貝徒弟,師兄的功夫可比我高多了,他是先習的武,後又習的術,最後又習的道。對不對呀師兄。」

  聶大娘撒嬌態,扭頭對開車男子說。

  男子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笑容:「是啊,是的師妹,就是這樣。」

  我沒理會這兩人,直接開門見山地問:「去哪裡?」

  聶大娘一指外面說:「樓上!」

  事情應該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估計我們一行人從關馬七寶軒出來,聶大娘就在後邊跟個賊似的盯上了。

  當下我會心一笑,沒說什麼,直接跟聶大娘和這個秦冷岩一起走進了茶樓。

  聶大娘跟我算是很熟了,這次雖說是她師父要跟我談談,可是她顯的一點都不緊張,仍舊是那副哀怨的模樣兒看著我和葉凝。

  聶大娘沒問題。

  她的師父我想也沒什麼問題。

  有問題的是她的這個師兄秦冷岩。

  此人不拘言笑,看著好像是一個沒事兒的人,實則肚子裡裝滿了心計。另外,他身上的氣質很像一個人。那人對我來說是難忘的,因為他的名字叫唐劍。

  秦冷岩和唐劍不可能認識。

  但他們卻擁有共同的氣質,外加一些內在,稱之為心機上的東西。

  此人不得不防!

  我分析至此,上樓梯的時候,我給了葉凝一個眼色。後者同樣,跟我點了一下頭。

  茶樓佈局什麼的都古香古色,走進去第一印象給人感覺很好,但只要稍微再多呆一會兒,馬上就能感受到濃濃的裝修味道。

  這茶樓顯然剛開業沒有幾天。

  除外,茶樓內好像沒什麼客人,進來的時候,只有守在吧台的一個小妹用愛理不理的態度,冷冷地瞟了我們一眼。

  我們去的是三樓。

  三樓分出一個又一個的包間。

  走廊很冷清,外面看包間裡面好像是沒有人,但如果細細的去聽,就感覺在一個房間內藏著至少五個人,並且那房間門外像是讓人動了手腳,故意把氣息之類的東西給擋住了。

  道家人有這本身。

  真正的隱身,完全物理意義上的隱身他們做不到。

  但通過一張符,把人身上的氣息給蓋住,不使其外泄,這其實一點都不難。

  安排了人,還藏著,完事又用符給蓋上了。

  什麼心思我再清楚不過了。

  老掉牙的套路,這就叫做,小人作崇,裡挑外掘,放大我和聶大娘師門之間的矛盾,從而讓我們互相殘殺。

  這樣的手段霸王正道是不會用的。

  能幹出這種事的人,除了頭陀會,就是陳正。

  分析明白了這一切的時候,聶大娘已經給我們引到了一間獨立的茶室。

  門一開瞬間。

  唰一下!

  我身上炸毛了。

  好久沒嘗試過這種炸毛的感覺了,原因就是一直沒有能接上我身上現在這個頻率了。

  可面前這個人,她接上了。

  對方是個中年女子。

  模樣兒看上去比房師太年輕,大概介於四十到五十之間。

  女人皮膚很白,頭上是長髮,很自然地梳理到腦後,又隨意紮了一個馬尾。

  此外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羊絨衣。

  她坐在那兒,獨自一人,正幽幽地泡著茶。

  我站在門口,跟這女人對上的瞬間,後者抬頭朝我笑了一下。

  「關仁,你好。」

  她開門見山,問了一聲好。

  我一抱拳:「前輩好,前輩怎麼稱呼?」

  女人:「俗家姓蘇,奉道後,取名淩微!」

  我說:「有禮了,見過淩微道長。」

  女人:「不敢當,不過還是不要稱我道長了,如今身在俗世,道長來,道長去叫的有些彆扭,你稱我俗家姓名便可以了。」

  我說:「那得罪了,蘇前輩。」

  蘇道長一笑:「請坐。」

  一聲請坐後,我看到秦冷岩臉上的表情稍顯有那麼一絲的不快。

  倒是聶大娘,她閃到一旁,拿了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看著我們笑。

  我知道秦冷岩為何會露出來不快的神色。

  一來是他得這麼表現,二來,高術江湖中特別論一個輩分。功夫不怎麼出人投地的時候,不太講究這個,像剛入門的,大家都是一身的明勁功夫,這裡面沒那麼多的規矩。可功夫深了,特別到了我們這把三魂都證出來了的境界後,這個輩分可就講究多了。

  今天,蘇道長說了一聲請坐。

  那意思就是,我和葉凝,已經比肩了他們霸王正道的內門師父!

  注意,是內門師父,不是弟子。

  這樣一來,我在他們弟子面前,可就是師父一輩的人了。

  我和葉凝沒客氣,過去,朝著蘇道長一抱拳,這就大刀金馬,坐在了她的對面。

  蘇道長這時淡淡說:「來的匆忙,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二位,這茶樓是我一個弟子的朋友在內地投資的小產業,我過來,就借了用一下。茶樓裡呢,存的也委實是沒什麼好茶。」

  言罷,蘇道長好像極無奈般,她歎了口氣說:「招待道友,普通市面的茶,真的是拿不出手。所以啊,我就把多年前,在果敢那邊的老林子裡採摘的野茶拿出來了。」

  說了話,蘇道長掀了一下蓋碗。

  我掃了一眼,看到了小半碗幹幹的,黑綠,黑綠的大茶葉子。

  蘇道長:「野茶是個好東西,如今這季節是春天,春動,木生,肝火就旺。野茶但能清肝火,可是尋常人卻又品不得,關小道友,你知為什麼尋常人品不得?」

  我笑了下說:「尋常人品不得,不是這野茶貴,亦不是它難尋。而是野茶苦寒之性,太重,太烈。普通人喝了,輕的會泄上六七天的肚,重的可能一泄不止,就此脫水,如果搶救不當,還可能因此而丟了性命。」

  蘇道長笑說:「正解!關小道友果然懂茶。既然這麼懂,那就來一起嘗嘗我采的這款野茶吧。」

  跟高人見面就是不一樣。

  白開水都不喝了,見面就喝毒藥。

  野茶確實如此,很多的野茶都有毒,喝了輕的讓人跑肚,重的讓人送命。

  可這毒藥,對真正功夫到了一定地步的練家子來說,卻也是一味好藥。

  因為,它能梳理肝氣,清腸,整胃。

  不過,雖是好物,會不會喝,喝了後,會不會用,可就全憑本事了。

  轉眼過後,那邊水燒開了。

  蘇道長輕輕的淨了杯,又洗過了茶,最終,請出了一汪清冽冽,碧幽幽的茶湯,雙用牛眼大的小杯裝上,使小鑷子夾了,這就慢慢送到了我和葉凝的面前。

  位子不是那麼好坐的。

  想比肩內門師父,先喝了這杯茶再說!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一十一章 蘇道長的承諾和顧小哥受傷

  我看了眼茶案邊兒上的茶杯,搖頭一笑間我端起茶杯仰頭一口就將杯裡的茶湯喝了個乾乾淨淨。葉凝見我喝了她也是微微一笑,端了茶杯,輕輕一抿也將整杯茶喝幹了。

  「好茶!」葉凝放下杯子打量蘇道長如是說。

  蘇道長看著我倆,她笑了,我望著她也是笑了。

  笑的原因很簡單,這茶不是野茶,這是蘇道長在雲南收到的上好的普洱茶。

  其實大家把一身功夫修到這份兒彼此幾斤幾兩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蘇道長選擇這麼做的原因就是兩個字考驗。

  這是直指人心的考驗,首先她做為霸王正道的一個內門師父。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呢,她能主動示好,並請我和葉凝坐到了茶案前,她已經顯示了足夠的誠意。

  她的誠意拿出來,跟著就要看我們的誠意了。

  所以,她弄了野茶這麼一個說法。可那茶碗裡真的就是野茶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那只是普通茶而已。因為若換了一個性情沒有什麼修養的人,對方肯定會說,好你個老太婆,你肯定是不想活了吧,怎麼給我們喝這種毒茶。接下來一場爭鬥肯定是免不了的。

  事實上這一切都只是在試探,蘇道長通過喝茶的方式,在一步步試探我們的秉性。是以,當我們三人對視著笑過後,蘇道長遙遙朝著聶大娘笑了一下,而聶大娘也一臉開心地朝她的師父笑了笑。

  師徒兩人的這個動作,也說明了聶大娘肯定在她師父面前說我的好話來著。

  當然這種好不是憑白無故來的,因為畢竟大家一起在長白山經歷了那麼多。

  蘇道長這時又笑了一下然後給我和葉凝續了兩杯茶說:「很久以前就聽說過二位了,尤其關小道友的大名,在北美華人高術圈子裡可謂是如雷貫耳啊。」

  我一抱拳:「蘇道長誇獎了,不敢當,只是盡一點薄力,給武道上的朋友,拓出一條活路。」

  話一出口,蘇道長突然擰了下眉。

  恰這個時候我聽到秦冷岩說話了。

  「大膽的東西,今天見你是給足你面子了,你算是什麼玩意兒,敢在這兒,這麼說話?」

  一句話結束。

  葉凝沒動,我也沒動。

  按以前路子,這個時候秦冷岩不是躺在地上,他臉上至少也得挨上一個大嘴巴子了。但現在我和葉凝的性情已經不像當初那麼衝動。

  葉凝只淡淡瞥了眼對方,便一字一句地說:「你,又算是什麼東西?咱們這個江湖,魚龍混雜,既有大德高人,又有新入江湖的小輩。同樣,也有那些妖邪惡人在江湖中興風作浪。我姓葉的,還有這位關仁,關先生。我們兩人不是什麼高人,但我們殺過敵,斬過惡人。為正道這兩個字,我們血流過,命出過,死了不知多少次!」

  「你呢?你又算是什麼人呐?」

  葉凝冷冷盯著對方問。

  秦冷岩突然就不說話了,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站在那裡,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確實,葉凝這話扔的夠份量。

  江湖中,拿什麼論資排輩?不是說這人歲數大,學的早,他就一定非得當那個前輩。

  他得真正為這個江湖,為正道,守著一個正字,一言一行的做了,他才稱得是前輩,才是有資格站著說話的人。

  蘇道長聽過葉凝這一番言詞,她沒說話表態,只是親自給葉凝倒上了一杯茶。

  這杯茶,就是一個態度了。

  拋開彼此成見不談,單就對付江湖邪道這件事上,他霸王正道,得胸脯說一個服字才行。

  葉凝接過茶,說了一聲謝謝。

  秦冷岩這時好像有點站不住的樣子,他背了手,冷冷我倆說:「師父,我聽說這個姓關的把你傳師妹的一招給破了,那可是師父您的心血啊。他把您的心血給破了,您能咽下這口氣,我還咽不下這口氣呢?」

  蘇道長又把目光落我身上了,那意思好像是聽我的態度。

  我笑了一下說:「功夫一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絕招二字,都是臨敵,根據天時,地利,人和,還有不同的需要,於電光火石,千鈞一髮之際,刹那間使出的手段。一入道之人,若只守了固定的一個招數,一輩子活到老。蘇道長,我不多說了,我先敬您一杯茶。」

  我對著蘇道長舉起茶杯。

  後者微微一笑:「好,好氣度。真的是好氣度。」

  秦冷岩眼珠子一轉,好像是感覺今天無法得逞,於是他朝蘇道長一抱拳說:「師父您幾位在這裡先慢慢談,我跟京城的朋友約了一些事,我們先走了。」

  說完這話秦冷岩恨恨地瞪過我一眼後,他轉身便閃出了這間屋子。待這人走後,我轉眼就感知到走廊裡一下多出了好幾個人。這些人隨著秦冷岩的腳步,一步步的走向樓梯,然後這就下樓去了。

  此時,我把玩手中的小茶杯,抬頭看了眼蘇道長。

  我目光的含義很明確,意思大概是說,這個姓秦的,他今天弄的這麼一齣戲,是蘇道長您安排的,還是您不知道呢?可是您功夫這麼高,修為如此的深厚,您怎麼又會不知道呢?

  蘇道長很容易就讀懂了我的目光。她輕輕歎口氣,抬頭說:「小聶,你出去,先到門口守著。」

  聶大娘:「嗯,師父。」

  應過一聲後,聶大娘轉身輕輕關上門,這就離開了房間。

  「秦冷岩是我收的一個弟子,按說我不收男弟子的。可沒辦法,我欠他們秦家祖上一個大大的人情。這個人情得還,所以我就收了他。」

  「差不多是四十年前吧。」蘇道長回憶說:「我那會剛到美利堅,遇到一個華人家庭攤上了一個官局,這官局是跟白人打。華人家庭沒背景,官司打下去一準會輸。我當時有一因緣,就落在上面了。這個事情,必需出手管,不管不行。」

  「可又不能用道門的功夫來干預,碰巧了,就遇到秦家的人。他們在當地有一些勢力,這就幫著我給那個官司打贏了。」

  「就是因為這事情吧,秦冷岩成了我徒弟。」

  「但就在一年前,秦冷岩入了頭陀會!」

  蘇道長說完,她喝幹一口茶,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我盯著她。

  「蘇前輩是怎麼打算的?」

  蘇道長:「秦冷岩,我沒辦法動手。同樣,我也不希望你們動手。我這次回內地到京城,是另有一事跟你們商議。」

  我說:「請前輩告知。」

  蘇道長:「內門有四個弟子,在結束一次航程後,他們都投入了頭陀會。半個月前,內門一位姓史的師父,坐了同樣的航程,然後,他也轉投了頭陀會。」

  「航程我看了,是從國內山X省的青X出發,前往濟X島,然後轉入日X海,後又沿北海道繞回到香港的一個航線。此外那是一艘郵輪。設備什麼的非常先進。」

  「我以道門功夫,用奇門定盤,發現問題就出在這艘郵輪上。再有半個月的時候,郵輪又會在青X港出發了。所以,我到京城來,專程與二位會面,就是想跟二位一起,聯手把這個郵輪裡的門道查他一個水落石出。」

  我看著蘇道長:「有什麼條件嗎?」

  蘇道長:「我在,仁武堂就在。」

  我噗嗤一聲笑了。

  「蘇前輩,在您之前我跟一位名叫李拓州的外門師父也做過類似的合作。可是不知你知道嗎?他給我坑的好慘,真的是好慘,好慘。」

  蘇道長:「不僅仁武堂在,我保你國內武道二十年的平安。我保證這二十年,我們的人不會來國內找練家子的麻煩,不僅不找,我們還會積極提供一些師父,讓他們回來,跟這裡的人友好切磋,共同把高術這一脈的傳承給做下去。」

  我一聽這個計劃,我又反復看了看蘇道長。

  她說的確實是實話,並且也非常的誠懇。

  這個結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霸王正道轉好了?

  不對,不是轉好了,而是內部產生了一些變動。蘇道長她有了這個把把和話語權了,所以才敢這麼說話。

  同樣,查出那個郵輪的問題,也是蘇道長給內部的一個交待。

  我簡短分析了一下,目前還沒看出什麼陰謀的跡象。於是我看了眼葉凝,後者朝我點了點頭。我對蘇道長說:「好!既然前輩這麼說了,我們就一言為定。」

  蘇道長又親手倒了兩杯茶,然後她跟我說:「一言為定。」

  就是這樣,我們口頭達成了一個合作的協議,商量好,先去青X會合,然後蘇道長那邊負責給我和葉凝搞兩張船票,拿了票後,我們再上那條船,把船上的真相給查個水落石出。

  離開茶樓,我和葉凝坐回到自家車上時,葉凝問我:「仁子,你覺得這道長靠譜嗎?」

  我給車子打著火說:「一切都是無常的,長白山的事出了後,他們內部肯定也有了很大的一些變動,有些人奪權,有些人想要上位。這個就像美利堅的正字。」

  葉凝笑說:「只要有人聚集,只要是一個團體,只要有老大,就會有正字,就會有奪權和爭鬥。顯然,我們又一次成為了那夥力量中某個人的工具了。」

  我擺手說:「不是這樣,不是工具。你記得七爺說那個銅碗他是從哪兒得來的嗎?」

  葉凝一怔:「海上。」

  我一笑:「咱們這次要去哪兒?」

  葉凝恍然之餘她說:「不是吧,那銅碗的因緣落到這上面來了?」

  我說:「這可都是說不準的東西啊,對了,今晚你住哪兒?」

  葉凝白我一眼:「還能去哪兒,去你那兒去吧,那小屋我住著挺好了,特溫馨。」

  妥!

  那咱就回周師父的小院兒去。

  剛回到小院兒都不容我喝口水,又一個電話打過來了。

  這裡順便說一句,我回到京城就把以前在國內用的那個手機號碼給重新啟用了。是以打這個電話的不是外人,肯定是我以前的朋友。

  接起來,電話那頭立馬響起了一個很低的聲音:「就知道你沒死。」

  我笑了。

  「顧惜情,我們顧大刺客,快如實交待,是不是跑去青X相親去了。」

  顧惜情乾笑了下:「相哪門子親呐,我是來跟人比試來了。」

  我一怔:「怎麼,你那一門?」

  顧惜情:「有人,並且那人在東洋,練的很厲害,我剛他在一起交過手。」

  我聽出來好像是不對勁,於是馬上問:「你受傷了?」

  顧惜情笑了笑:「沒什麼大傷,就是肚子上挨了一刺。」

  肚子上挨了一下子,還叫沒什麼大傷,這顧小哥他真是不要命了。

  當下我對他說:「行了,你告訴我,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顧小哥:「沒那麼嚴重,我就是跟你說兩句話而已。」

  我越聽這個,越感覺不太對勁。

  於是我一字一句地跟他講:「姓顧的,你要當我是朋友,你就告訴我,你在哪裡。」

  顧小哥:「關仁,我當你是朋友,所以我也想拜託你一件事。」

  我說:「你講。」

  顧小哥:「你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一個小潘西嗎?」

  我說:「記得。」

  顧小哥:「我想見她一面,就一面。你要是能答應,你找到她,帶她來見我。要不然的話,你來了,我也不會跟你見的。」

  我說:「你講,把她的電話,住址,所有的聯繫方式告訴我。我把她帶去見你。」

  顧小哥歎了口氣:「行,你聽好,她就住在……」

  顧小哥很快把小潘西的地址還有聯繫方式一骨腦全都講了出來。

  我記葉凝記下了那個地址後,又問顧小哥現在的究竟在什麼地方。他吱唔了半天,末了才把他現在的藏身地點講了出來。

  我聽過,立馬讓顧小哥跟我保持聯繫,然後我掛斷電話,把大概情況跟葉凝做了一個講解。

  葉凝:「說吧,仁子,你怎麼安排的。」

  我說:「這樣,你去南京,不管用什麼辦法,是綁架也好,還是怎麼樣也罷,必要的時候可以讓小樓幫忙。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個小潘西給弄到顧小哥那兒去。」

  葉凝點頭:「仁子你放心妥妥兒的,保證完成任務。」

  我說:「馬上給我收拾東西,我現在就出發去青X!」

  顧小哥就是這樣的人,有什麼壞事,難事從不說出來,從不給朋友為難。然後,他一個人選擇默默來承受這一切。

  我不知道顧小哥是誰試的什麼東西,這裡面的故事是怎麼樣的。

  但現在小哥受傷了。

  我這個做兄弟的,必需第一時間到達地方,然後盡全去醫治他身上的傷。

  當下,葉凝立馬給我裝了一個包兒,後又掏了手機,訂了三張第二天清晨的機票,接下來我給太極那邊的譚醫生打去了電話,求他給我出一次診,並再三說明是刀傷。

  譚醫生是自已人,聽了這話,直接就說,什麼時候走,走幾天,一切聽我的吩咐。

  當下,這一一的安排妥當之後,我和葉凝也沒什麼心思睡覺。

  兩人商量了一會事兒後,我把那個破碗裝在了行李箱裡,就這麼陪著葉凝喝了半晚上的茶。第二天淩晨才三點,葉凝打電話叫了一輛出租車,然後我倆一起直奔譚醫生的住處。

  見到醫生後,我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

  譚醫生說:「放心吧,最近剛又去武當山進修了一年,只要沒死,只要人沒死,應該有辦法。」

  我說:「行,到時一切就拜託醫生您了。」

  直接在機場吃了一頓早飯後,我又和葉凝道別,然後三人分別坐了兩個不同的航班直接飛去了兩個地點。

  大飛機起飛,又降落。

  出了機場後,我找了輛出租車,直接讓他給我帶到了顧小哥租住的一個小區。

  到了地方,挨小哥給我留的地址一番的查找之後。

  我找到了他的樓,又找到了單元。正好樓宇門開了,有個大娘領了一個小女孩兒往外走,我們借了這個機會,進到樓宇門,一層層的找,找到了第六層,我敲響了門層房間的門。

  「誰呀。」

  裡面傳出了一記我熟悉,但卻極虛弱的聲音。

  我擔心顧小哥不給我開門。

  我就讓譚醫生回答對方。

  「查水錶的。」

  譚醫生中氣十足地喊出來這四個字。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一十二章 這不是顧小哥一個人的事

  譚醫生一句查水錶的吼出來,屋子裡馬上傳出一道微弱的回應:「查水錶的,唉,你們呐,你們,關仁我不是說了讓你去找小潘西嗎?」

  我見騙不過顧小哥,就搶到譚醫生身前說:「兄弟,葉凝去找小潘西了。她是女孩子,各方面都要方便一些。我一個男的要是跟過去了,人家反而會生疑。」

  顧小哥:「就知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辦。唉,來吧,進來吧。」

  叭嗒一聲,門開了。

  而在門開啟的一瞬間,我先是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隔秒我就見到顧小哥那張面色慘白的臉。我再一細看,視線正好落在他的小腹上。

  小哥現在赤著上身,小腹處有一道二十多公分長的傷口,傷口很深,並且顧小哥已經自已用醫用縫合線而縫起來了。只是由於他沒處置裡面的傷和淤血,因此那傷口現在還不時的滲出一絲絲的血水出來。

  顧小哥看到我,他咧嘴一笑說:「讓你見笑,我,我這又掛彩了。」

  這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負傷了,我怎麼能見笑?我現在除了心裡邊難受,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快,譚醫生,快點。」

  顧小哥一愣:「這,這還找了醫生過來?」

  我對小哥說「不找醫生怎麼辦?我又不是精通醫術的大能,我身上這點本事打人行,你讓我救人的話,我可以真就是捉襟見肘嘍。」

  小哥沒說別的,只是一個勁的捂住肚子上的傷口那兒搖頭歎息。

  我見狀忙把身後的門關了。然後對小哥說:「我先不問你什麼,來,聽兄弟的,讓醫生給你好好看看這個傷。」

  顧小哥說了一聲麻煩了,我說自家兄弟有什麼可麻煩的。

  當下,我和譚醫生跟他一起進到屋子裡,醫生先讓他在床上躺了,後又開始檢查小哥的傷口。看過傷口後,譚醫生說小哥這個傷口縫合的一點不標準,並且好像裡面的內臟也受了極重的傷。

  說到這一點,小哥終於講實話了,他說肚子上這一下確實挺重,並且腸子都流出來了。不過,肚子上的傷並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一刺在腰上呢。

  啊?

  腰上還有傷?

  我和醫生聽這急忙把小哥給翻過來,這一看不要緊,我倆倒吸口涼氣。

  就在腰椎的旁邊,赫然呈現了一個手拇指粗細的血洞,那洞裡現在還一點點的往外滲血水呢。什麼都別說了當務之急救人要緊。

  於是我給醫生打下手,譚醫生則把隨身帶的大大的醫藥箱給打開,複又從中取出消毒,清理,縫合等等一系列的工具。當下,這就跟我一起,先把兩手消了毒,後又開始給顧小哥清理起傷口了。

  當我們把小哥自已縫的傷口打開時,我當即嚇了一大跳,那腸子的顏色都要變了。譚醫生見了也是嘖嘖稱奇,他說顧小哥也就是練家子,不然再換一個人,就這模樣兒,基本就是進ICU重症監護那一類的了。不過還好,有他在,再加上他手上有一些道家人配的,專門治紅傷的藥,顧小哥這條命還能保住。

  忙活了三個來小時,我們把小哥肚子清理完了,又開始清理他的腰。

  小哥命大,腰上一刺,離腎還有一點距離,否則他的腰子就要不保了。只是對方用的武器好像摻了某種毒性礦物質,是以這傷口十分的不好癒合。不然憑小哥的修為,這傷現今早就好了。

  譚醫生大概看了一下,拿把剪子,給一些死肉什麼的清理乾淨了後,又用一種叫蓮花針的手法把這個洞給縫了起來。

  處理完了後,基本上天已經黑了。

  譚醫生說青X這地方也有太極門的弟子,另外他也有很好的朋友在這裡開中藥店。他計劃著一會兒過去,找朋友要一些草藥來給顧小哥配些恢復的湯藥。這樣,外用的藥物再加內服的草藥一起,小哥身上的傷好的也能快一起。

  我聽過忙說了謝謝,然後要掏錢,譚醫生直擺手說不收,轉眼這就先行離去了。

  等到醫生走了,我守在床頭看著小哥說:「究竟是什麼人?你本事我清楚,一般人好像不能把你傷的這麼厲害,你跟我說實話。究竟是什麼人?」

  顧小哥搖了搖頭。

  我說:「咱們是兄弟嗎?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是怕把我牽到這個惡緣裡去對不對?你要是這麼想的,姓顧的!我關仁不當你是兄弟!真的,不當你是兄弟!」

  小哥仰頭重重歎過了一口氣說:「關仁!咱們認識算是最晚的了。其實,我心裡面挺自卑的,原因就是,我跟你認識的很晚,我沒有真正去替你做過什麼事,所以你知道,我有些時候,真的不好開口。可除了你,我,我姓顧的在這個江湖真就沒什麼朋友了。」

  我看著顧小哥一字一句地說:「朋友,兄弟,沒有認識時間長短這麼一個說法,你這樣想的話,你就是偏了呀,顧惜情!你想偏了!真的沒有,在我關仁這裡,是那樣的,一秒鐘也能成真兄弟。不是那樣兒的,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他若入了邪道,不肯回頭,我該殺該斷毫不含糊。」

  顧小哥:「好,兄弟,既然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就跟你明說了吧。他們是清末時候過去東洋的一夥華人家族,他們姓魚。」

  魚姓家族跟顧小哥是同出一個師門,習的都是殺人的刺客之道。

  關於刺客之道,古書裡面有很多的小說,雜記來描述這個東西,且最近還有一部電影講的就是古時一個女刺客的故事。

  這個魚姓家族的先祖好像是刺殺清朝的一個皇帝沒有成功,然後他們就東渡去了東洋。到了那邊後,這個家族的人一直都用兩個姓氏。對外他們用東洋人的姓氏,在家族內部則還是沿用古老的魚姓。

  顧小哥這一脈跟他們的梁子是在侵華戰爭時候爆發的,當時魚姓家族的人受命來刺殺N京的一位要員。

  這邊知道了這個消息後,用了五條人命,保住了那個要員。

  隨後顧小哥這一脈的門內就立下了一道門訓,大意就是,只要見到東洋這夥姓魚的,他們當中有會刺客之術的人。見一個收一個身上的功夫,也不傷對方的性命,就是收功夫。

  小哥從長白山回來後,他就打聽出了對方在青X有出現。是一個叫魚烈的中年人。小哥於是隻身來到了青X,要跟這個魚烈當面談一談。

  兩人約的是在一個海邊談。然後小哥意思明確,問他們的心現在向著哪邊。

  魚烈伸手指了一下東邊。小哥當即就出手了。

  可讓顧小哥萬沒想到的是,對方來了三個人,這三人是三兄弟,老大叫魚烈,老二魚英,老三魚雄。

  這三兄弟單拿出來,也就老大身上的功夫能跟顧小哥鬥上一鬥。

  可這架不住三人聯手啊,更何況這三兄弟好像還專門練了一個三人練手的法子。並且老三魚雄手裡還有一把槍。

  三個人,手裡都有兵器,都是高明的練家子,其中一個人手中還拿了一把槍。

  顧小哥輸的一點都不冤枉。

  小哥也是拼了,他首先把對方的槍給打飛了,隨後又拼了全身的力氣,拿出兩敗俱傷的打法兒,將這三人臨時擊退,他得以喘息之余,小哥又運上了猿擊的身法功夫,找了個機會跳到了大海裡。

  顧小哥在海內游數個小時,用他話說,身上的血都快要流盡了,然後他這才爬上岸,一點點咬牙給傷口擋上,末了乘夜色回到了住處。

  小哥一個人等死的時間裡,他想到了這個魚家不只是這哥兄弟三人,他們在東洋是一個很大的家族。裡面還有很多的高人,更何況這些人練的,修的全是真真的殺人技術。所以,他不想讓自已門上的事牽累到我們。

  可到最後,顧小哥感覺自個好像活不了多久了。他臨死前,特想見那個小潘西一面,可他又沒辦法親自過去。思來忖去,萬般無奈之下,小哥這就給我打了電話。

  我聽完了事情的整個經過後,我先讓自已冷靜了一下,過後我對小哥說,這件事,已經不單純是他們門上的事兒了。想想吧,擁有上古的刺客之術,心還向著那邊兒,這一脈的術,能讓他們繼續往下傳嗎?不說把他們門上人的命都給收了吧,這種事只能是兩個結果,第一他們把心向回咱們這邊,第二,讓他們把身上的功夫交出來。

  最後這事兒不是小哥一個人的事,這是每一個華夏練家子知道了都要去管的事兒。

  我把這裡面的道理跟小哥做了一個說明後,他表示聽懂了。

  最後我問顧小哥,這魚家三兄弟在青X什麼地方落腳。

  小哥回答的是,這三個人不是在這裡長久居住的,他們只是臨時過來倒一下。另外,聽老大魚烈的語氣,這三人好像要上一條什麼郵輪幹一票大買賣。

  游輪又是遊輪。

  這個因緣究竟是那個古怪銅碗讓我接過來的,還是這本身就是一場等待我和葉凝去入的殺局呢?

  我搖頭一笑,伸手給顧小哥倒了杯水,然後我告訴他:「這三兄弟,交給我吧。」

  不是我逞能。

  這種事,估計任何一個有本事的練家子聽說了,他就要去做。

  晚上十點的時候,譚醫生拎著大包小包的藥,還有一些食物回來了。

  我和譚醫生簡單對付吃了一口後,醫生就開始給小哥熬藥。

  就這樣,一直忙活到淩晨一點多,我們才在這間七十余平的屋子裡睡下。

  顧小哥是幸運的。

  原因很簡單,他是這裡的人,他的心永遠,永遠都向著這裡!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這裡變成了什麼模樣兒,他的心,永遠,向著這裡。

  就是這麼簡單!

  第二天清晨,葉凝給我來電話了。

  電話裡她先問了我這邊的情況,我如實把顧小哥出事的過程,還有他現在的情況講了過去。葉凝聽罷,她感慨一句說:「咱們兄弟,這情路怎麼這麼艱辛呢。他那小潘西,那女人,她,她是個有夫之婦。」

  我一怔。

  葉凝說:「不過,有夫之婦又能怎麼樣,為了兄弟,我好話說盡,最後終於給她心說活了,一會兒,你去機場接我們吧。」

  我說:「妥嘞!」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順利。

  我順利接到了顧小哥的小潘西,一個長的很江南,很水鄉,很秀氣的那麼一個居家小女人。

  我和葉凝帶她跟顧小哥見面了。

  地點就安排在小哥的住處,然後我們閃出了房間,一起去樓下小區的綠化帶等。

  時間沒多久,也就半個小時吧。

  小哥來電話了,他說,上來吧。

  我們去了樓上,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到那個小潘西拎了包要走。除外,她眼神很茫然,很焦急,且還有一絲小小的害怕。

  這一刹那,我什麼都清楚了。

  小潘西已經消失了,她變成小女人了。

  而顧惜情,他腦子裡留住的那份記憶是屬小潘西的。

  我讓葉凝送小潘西去機場,同時我囑咐葉凝給小潘西買一張機票,因為我能看出來,她的經濟生活條件並不是很寬裕。

  在接下來的十來天時間裡我,葉凝,譚醫生一直守在顧小哥身邊照顧他。

  一直等到來青X的十三天后,在第十四天的時候,聶大娘給我們來電話了,她在電話中指明瞭一家餐館見面。

  我放下電話,就和葉凝打車過去了。

  到了地方,聶大娘沒說別的,只是請我們吃了一頓這裡的海魚。然後在結束的時候,她掏出了兩張船票。

  「頭等艙沒有搞到,只有經濟艙了。」

  大娘懶洋洋地說著。

  葉凝接過票:「厲害呀,這種出境游的遊輪一般是要提供護照的,你沒有護照,怎麼幫我們辦的。」

  聶大娘聽罷,伸手擱一個絨布縫的小包包裡拿出了兩本護照。

  「二位都是香蕉人,不過,是假的。」大娘把護照拍到我們面前後,她又用正式的語氣說:「那條船很古怪的,經常有一些離奇的失蹤事件。對了,仁子,你還記得那幻門姓左的師父吧,就是過來正式把泣靈劍授權給你來用的那位師父。」

  我說:「當然記得。」

  聶大娘冷冷:「他就是在這條船上,讓人給害死的,屍體都沒有找到。」

  我冷笑:「這船長是什麼人,閻王嗎?」

  聶大娘:「船長不知道是誰,可這郵輪裡有一個董事,你應該不會不熟悉。他的名字叫章玉海。」

  我說:「死了的那個?」

  聶大娘:「對就是他。」

  說到這兒,大娘一推護照說「行了,二位道門仙侶,我這條單身狗就不陪你們了,咱們船上見。另外,小心秦冷岩那傢伙,師父一直覺得那小子攪不出什麼太大的風浪,可我並不這麼感覺。」

  我一擰眉:「你比你師父的修為強?」

  「哼!」聶大娘傲嬌十足。

  「女人的第六感唄,你懂什麼,哼。」

  又是傲嬌的一聲哼,聶大娘拿了那個仙兒氣十足的小布包,往身上一背,擰身撒丫子就遁了。

  葉凝望著大娘遠去的背影,她想了想說:「她沒買單,她請我們吃飯,她居然沒買單。」

  我拿起兩本假護照說:「行了,知足吧,兩張經濟艙的遊輪票,還有兩本假護照。走!咱們回去,先安排一下小哥。」

  顧小哥的傷恢復的很好,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回到家中,跟譚醫生商量一番後。兩人決定離開青X,然後買了兩張機票回京城休養。

  而我和葉凝則在送走他們的第二天中午來到了碼頭並見到了那條停在這裡的大船。

  葉凝盯著船,打量了一眼說:「這船的模樣兒,挺眼熟啊。挺像那個什麼,什麼鐵達尼號的。」

  我白了葉凝一眼:「烏鴉嘴啊,船上這麼多人呢。走,先上去研究研究再說。」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一十三章 剛上船,蘇道長就出事

  距離登船還有一段時間,很多人大包小包提拎著行李聚在岸邊的一小片空地上聊天。我和葉凝剛走過去,還沒等我把周圍人看清楚,人群中的一對執著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微微轉了一下身,抬頭功夫,一個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就出現在視線裡。

  可能是我在這個江湖見過的人太多了吧,冷不丁看到這大叔,我竟沒想起他是誰。最後還是他眉宇間淡出的一道氣質讓我想起他的名字。

  他是柳先生。

  柳先生是我在美利堅認識的,那會兒是我奪走那塊天然的黃金隕石時,在那家汽車旅館外遇到的他。

  柳先生是劍道高人,我當初曾經答應過與他一戰,一晃近兩年的時間過去,沒想到竟然在這裡再次遇到他。

  柳先生見到我好像也很意外,但他眼神只是微微一變,轉瞬又恢復了那副冷傲的劍道高人的樣子,挺著筆直地腰板站在那裡除了盯我,他什麼話也不說。

  我這時低頭過去跟葉凝小聲兒說了幾句話,把這個柳先生的來歷大概同她交待了一下後。

  葉凝擰了下眉:「東洋人?找你試劍?」

  我說:「先不管那麼多,過去問問他為啥上這船再說。」

  我徑直朝柳先生走過後,後者看到我,面上神情微微一變。

  我注意到他表情上的這個小變化,當下不動聲色,站在他身畔,面朝大海方向看著大船,我想了想,末了還是說出了那兩個字。

  「你好。」

  柳先生費了半天勁,用生硬的中國話回了一句:「你好。」

  由於語言這東西是硬傷,所以我跟這柳先生在短時間內好像不可能有太多的交流。

  是以我打了一下招呼後,轉身朝柳先生一笑,這就又朝葉凝走過去了。

  「什麼情況?」葉凝低聲問我。

  我側頭想了想說:「搞不太清楚,按說這個柳先生見到我他應該提比劍的事兒才對,可他居然什麼都沒說。」

  葉凝:「另有隱情,不便透露身份。」

  我點了下頭,這時我又望向人群,瞬間我就找到了拿著行李的聶大娘和她的師父蘇道長。

  看來高人們都來了。

  但他們急著上這條船為的究竟是什麼呢?

  答案不得而知,眼下入口處的人群開始動起身,這眼瞅就是要上船了。

  我和葉凝提了行李,隨人群一點點的向前挪動。過了入口往船上走,沿舷梯走了不十幾步,我突然感到手機震了一下。我以為又是什麼垃圾短信就沒在意,等到了甲板上的時候,我下意識掏了一下手機,結果發現有一條陌生人來的信息。打開信息一看,我瞬間就是一怔。信息就是一句話「今晚淩晨二時,後甲板,速救人。」

  讀過信息再看信息發送的號碼顯示是一個本地的手機號,我當即就回撥了過去。結果如我推測,對方關機了。

  後甲板,淩晨兩點救人?

  救什麼人?

  不會是坑人吧。

  我把信息記下後,順手將這條信息給刪了,接著便同葉凝一道提行李去了客艙。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我們到了客艙,在把一切都安頓好了以後,我將那條短信的事兒跟葉凝說了。

  「你怎麼看?」葉凝問我。

  我說:「得去。」

  葉凝:「給個理由?」

  我笑了下:「沒有理由,同樣我不覺得這是什麼陰謀。因為要搞一個陰謀來陷害我們的話,他的套路未免太低級了。還有,我們的身份。」

  我看著葉凝微笑。

  葉凝恍然之餘,她長鬆口氣說:「假護照就是這點好,做了壞事兒,不用擔心人查出來。」

  我哈哈一笑說:「走,既然上了大船了,咱倆且當這次是度蜜月嘍。」

  葉凝也一笑:「好的呢。」

  短信事件很快過去,我和葉凝安置好了隨身的行李,這就一起離開客艙,來到外面的甲板上。甲板海天一色,風景格外的漂亮。此時,大船開始鳴笛,然後徐徐駛離了港口。我倆在上面吹了一會兒海風,後又去餐廳那裡吃了一頓飯後,便直接回房休息去了。

  整個下午我們就這麼守在客艙裡安靜地坐著。

  到了晚上,又到餐廳用了一頓晚飯,回來後繼續幹坐。

  就這麼一直守到了淩晨一時四十五分的時候,我給葉凝一個眼色,當下穿好衣服鞋子,這就悄悄離開了客艙。

  後甲板那地方是一小片的開闊地,白天的時候也沒什麼人,因為人大多都聚在上層的甲板還有船頭位置。所以那兒相對來說就比較的偏。我和葉凝沒有直接過去,而是繞到了後甲板上方的一個小游泳池邊兒。

  到了的時候正好看到泳池邊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瞅著好著六十出頭的樣子,女的二十出頭。兩人摟在一起,正親著呢。

  我站在這兩人面前,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

  三秒後,男的發現了我。他上下打量了兩眼,正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那女的伸手捅了他一下,男的就沒說話而是默默起身,拉起了這個女的閃人了。

  兩人走後,葉凝看我一眼說:「忘年交,黃昏戀?」

  我若有所思地回答:「老色狼,綠茶妹。」

  葉凝一笑間,我倆站在游池那兒就把目光落到後甲板上了。

  現在那地方還沒有人,只有兩道昏黃的燈光照著一片空蕩的甲板。我抬起手腕,看了眼上面的指針,現在距離淩晨二時還有五分鐘。

  時間分秒流逝,轉眼當距離二時還有十秒的時候,有兩道不同的氣息先從我身體的兩側浮現,跟著又用極快的速度朝後甲板會聚。

  正好,淩晨二時許。

  一個人出現在視線中了,她就是聶大娘。

  大娘慌慌張張的,身上背了那個絨布的小兜子,且將兜子橫在胸前用兩手緊緊地捂住。她低了頭,嗖嗖的一個勁猛遁。不想當她來到後甲板的時候,正好與另外一夥人撞了個頂頭碰。那夥人,不是別人,領頭的那個正是秦冷岩。

  秦冷岩一看到聶大娘,他一伸手唰的一下,他跟來的四個人立馬就散開,然後給聶大娘圍在了中間。

  大娘捂緊了小包,向後退了一步說:「師兄,大半夜你不睡覺,跑到這兒來幹什麼?」

  秦冷岩陰陽怪氣:「師妹呀師妹,你說你一個女人家晚上不睡覺到處瞎走,怎麼還怪我了呢?對了,我剛剛跟這船上的一個朋友見過。他是這船上的工作人員,他說這船上有一間很隱密的艙室讓人給打開了。並且那艙室裡頭好像還少了一樣東西。師妹,你有沒有去過那個艙室呀。」

  聶大娘:「你說什麼話我聽不懂,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吧,這麼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秦冷岩搶前一步:「別地呀,師妹,睡那麼早幹什麼。還有,喲喲喲,你這懷裡抱的是什麼呀,你那包裡是什麼東西,快點拿出來給我看看。」

  大娘:「這是女人的包,不能隨便給別人看的。」

  秦冷岩掃了眼四周一副無賴模樣兒說:「我就要看怎麼地吧,你不拿過來,我可就要搶了。」

  聶大娘一怔:「師兄你說什麼,你要搶?」

  秦冷岩咬牙:「沒什麼多的廢話,你剛才把我朋友的東西偷了,人家發現,你還用圓光術把人家給放倒了,姓聶的,你雖是我師妹,但那也是曾經了,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你不再是我的師妹了。死吧!」

  秦冷岩話音一落的瞬間,我注意到他手上掐了一個訣,然後他的身體瞬間就化了。

  這一手可是長白山孔老爺子的本事。

  老爺子以標準的拳腳功夫入道,修了一輩子,到老才有了這樣一副傲人的身手。他秦冷岩憑什麼修來的這個?

  轉念不容我多想,幾乎在秦冷岩動手的同時,聶大娘一記嬌喝。殺!

  唰!

  寒光現。

  嘣。

  一記崩響過後,聶大娘步子踉蹌,抬手托了另外一隻手的手腕,一步步向後退去。

  至於那把刀,它已經讓秦冷岩打到了甲板上。

  當初在長白山,聶大娘就極其的懼怕孔老爺子。如今,這秦冷岩有了老爺子那樣的身手。她手腕受傷自然是情理中事。

  只是秦冷岩,這小子難道真的想殺了他的師妹嗎?

  我決定不到最後時候,先不出手。

  眼下,秦冷岩一步步朝聶大娘走過去了。當他來到距離聶大娘五米遠的時候,他領來的四個人分別從手中掏出了四把刀。

  這時,秦冷岩又擰頭掃了眼四周。待他感覺沒人注意到他的行動時,他對聶大娘說:「知道海上怎麼處理掉一個人嗎?」

  聶大娘捂手腕死死盯著她的這個師兄。

  秦冷岩:「一般是打暈,或是直接取其性命。然後,再用刀把人一點點的削碎,削成一片片的肉片,扔到海裡,海裡有很多的魚,它們喜歡吃這個,尤其是那個血腥氣,它們一聞到就興奮不已,轉眼功夫,就能把一個人給吃的乾乾淨淨,到最後,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

  「師妹。」秦冷岩突然歪了下頭。

  「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大娘打了個哆嗦。

  秦冷岩好像要哭了似的,他憋屈著臉蛋子,歪著頭認真地說:「從看到你那天起,你就把我給吸引了,你漂亮,文靜,有才氣。還會畫畫,你,你簡直就是我心裡的那個小公主。可是,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呢?」

  「你們的正道,大勢已去了。姓蘇的自身難保,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師妹,你從了我,以後我好好待你,好不好?」

  聶大娘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我知道她是讓人嚇的,讓這個秦冷岩給嚇住了。

  秦冷岩身上修了一門很邪的功夫,這功夫說不來,給人的感覺就是陰冷發邪,並且還不是什麼陰靈之物。

  這種功夫,初學的時候,肯定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但秦冷岩,他學成了,真的是學成了。

  聶大娘這時倚著船舷,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姓秦的,你敢動彈我一下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秦冷岩笑了。

  「哇噢,哈哈哈哈。做鬼,師妹你知道嗎?有一種方法,讓你根本做不成鬼,只能讓你去做魚餌。」

  說完,彎腰把地上的那把聶大娘拿的刀撿了起來。

  「姓蘇的特意給你做的寶刀,恩,很鋒利的哦,來吧,師妹,不疼,很快,很快就結束的。」

  秦冷岩手裡握著刀,一步步就朝大娘走去了。

  看到這兒我確定了,這就是在演戲。

  因為聶大娘身上的恐懼是真實的,秦冷岩體內那股子陰冷妖邪的勁,也是無比真實的。

  好吧。

  我該救你了,可憐的大娘。

  「喂!」

  我突然就喊了一聲。

  喊話的同時,葉凝很有默契地將身形移到另一個方向,選擇在暗處配合我的行動。而我則直接躍過面前的欄杆,唰的一下,遁到了秦冷岩的面前。

  「放開那個姑娘,有什麼你沖我來。」

  秦冷岩上下打量我兩眼:「關仁?」

  我一笑間。

  然後我動手了。

  而幾乎在我動的同時,秦冷岩哼了一聲後他丟下兩個字:「找死。」

  唰!

  這傢伙身形一散,整個人又如空氣般化開了。

  這手段幾個月前,我可能還要費一番力才能對付,但就眼下而言,當他一散的同時,我眼中就看到了秦冷岩身體的整個軌跡。

  一條弧線。

  他用一種迂回的方式,沿著一條弧線攻到我身側後,再用一記反手刀來削我的脖子。

  我沒給他這個機會,同樣我也不想跟他遊鬥。

  擰腳,旋身,我提了一記劈拳,盯准他的來勢,抬手落下,叭!

  一掌就他給定在了原地。

  而當我手掌拍到他的腦門時,從他頭頂百會的位置赫然湧出來一股子散發著鹹腥海水氣味的力量。

  力量也有氣味?

  有,只要這道力中有靈存在,它跟另一個練家子接觸的時候,後者就能根據靈性的不同,從而感受到不同的氣味。

  這是什麼勁?

  我沒多想,直接發力,叭的一下將秦冷岩體內湧出的勁力壓了回去。

  此時獵獵的海風吹過。

  秦冷岩腦門頂端的頭髮因承受不住勁力的衝擊轉瞬間化為了一篷的飛灰四下散去。諾大個腦門,只留下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這時,我擰頭看了眼身後。

  因為在我出手的時候,我感知到葉凝也動了。

  葉凝功夫很強。

  秦冷岩領來的這四個人,每個人都有外門頂尖弟子的身手。

  但面對葉凝,他們連一秒都沒挺過去,這就全倒在了甲板上。當然,這不是重要的,要說是直接取了性命放倒,那也是不是一件難事。關鍵的是,他們的性命都在,只是讓葉凝打的臨時閉過了氣。

  我見葉凝得手,又轉頭看向了聶大娘。

  大娘緊緊摟著懷裡的小包,好像沒回過神兒似的,一步步仍舊往後退著。

  我盯著她沉聲說:「別退了,再退,就掉海裡去了。」

  聶大娘這才意識到,我把這個秦冷岩給放倒了,她現在得救了。

  她站在風中,呆呆地看著我和葉凝,就這麼足足盯了能有十秒後,聶大娘眼中的淚水,嘩的一下就全出來了。

  我感覺大娘好像有些欠冷靜了。

  一個江湖人物,經歷了這麼多的生生死死,按說心理不該這麼脆弱。

  大娘這時伸手抹了兩把淚,然後她抬頭跟我說:「師父,師父她中招了,中,中招了。」

  我當即就打了個激靈。

  蘇道長多強的身手啊,她怎麼剛上船就中招了呢?

  這時我掃了眼四周,忙拉過聶大娘說:「這裡不是說話地方,走,咱們上前甲板。」

  大娘點頭,嗯了一聲後,摟緊懷裡的小包,就跟我和葉凝一起奔前甲板走去。

  很快,我們找到了幾張擺在前甲板上的椅子,陸續坐下後,大娘深吸了口氣,她盯著我和葉凝說:「師父不知怎麼,上船就說要打坐,於是我沒敢打擾她,就一個人四處瞎走。可不想晚上吃過飯後,我見師父還不出來,就讓服務生把房間門打開了。結果我進去一看,竟發現師父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不動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6
第六百一十四章 隱藏遊輪深處的地獄

  我聽大娘講了整個的事件發生經過當即對她說:「先不管其它,先回去房間看看蘇道長再說。」大娘點下頭,起身就跟我和葉凝一道往客艙方向走。

  前甲板距離客艙頗有一段很繞的路,借機會我問大娘,秦冷岩想要拿什麼東西,還有她剛才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大娘見我問她,她下意識抱緊懷裡的包包,很是緊張地看了我一眼後,她小聲說:「去房間,你就明白這一切了。」

  來到大娘房間,她掏出門卡將房門打開我走進去四下一看,一眼就見到倚著一床被子躺在上面人事不醒的蘇道長。我湊近,正要打量道長。不想大娘卻拿過了一張紙遞給我說:「答案就在這上面。」

  我接過紙,發現上面用鉛筆繪了一張船艙的結構圖。然後密密麻麻的艙位中,有一間特意給圈起來了,同時在畫的圓圈外還有一行說明,上面的文字是。「要救你師,先找此魚首人身像。」

  魚首人身像?

  看到這兒,聶大娘把手伸進包裡,這就取出了一個用花手帕包起的東西。她小心打開花手帕,又看了我一眼說:「上面的花是我繡的,好看嗎?」

  我附和贊了一句:「好看。」

  末了聶大娘就將一個十五公分高的銅像托在掌心移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過這銅像一打量。

  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銅像太詭異了,它腦袋是一條呲牙咧嘴的大魚,下半身卻又是一副筋骨剛健的人身子。此外那魚眼珠子畫的跟人眼睛一樣,栩栩如生之餘,卻又透著一道讓人頭皮發麻的陰邪勁兒。

  我拿著這東西上上下下反復打量了好幾眼,只感覺到這玩意兒詭異至極,陰邪至極,渾身上下,通體都含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氣息。

  「這什麼東西?」我看過就順手還給了聶大娘。

  大娘小心捧在手中說:「我也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東西,我只知道師父現在暈過去了,我想要救師父,就得用它來救。」

  我說:「你憑什麼相信這紙上說的就是真的呢?」

  聶大娘沒解釋,而是直接把這張紙翻過來,指著背面一行字跟我說:「這是師父的手跡。」

  我湊過去一看,果然紙張的背面還有一行用圓珠筆寫上的字,這幾個字就是「按他說的做」。

  聶大娘在手裡拿著這張紙說:「我進來的時候,紙就放在床邊,開始我也不相信,可是後來看到師父的筆跡,我這才相信上面說的話了。」

  葉凝接過大娘手裡的紙,她小心察看了一番後說:「字跡很工整,橫堅撇捺一點都不亂。由此可見,寫這一行字的時候,蘇前輩的心神一丁點問題都沒有。」

  我聽了這話,心中一動,上前過去伸手在蘇道長眉心處一搭。

  手指搭上,勁力吐進去的一瞬間,指尖傳上來的感覺告訴我這不是一個活人,這是死人。但我拿著這股勁,又往裡深深的探了一下後,旋即我發現,蘇前輩沒有死,她是假死。

  她好像是自已把自已給封上了。

  當下,我鬆開手指,又輕輕扳過蘇道長的頭看了下她的腦後。

  果然,腦後,髮際的位置,脖子那裡,都呈現了一排排的細密小針眼。

  厲害。

  這是用道門手段,自已行針,把一身氣機與外界徹底給隔絕了。

  這種手段在道家中叫臨時斷絕一切的生機。民間對此說法有很多,大體就是假死之類的東西。包括在現代的醫院,也有那種生命體征完全消失,瞳孔散大,脈搏停跳的人在太平間放了幾個小時後,半夜居然又活了的事情發生。

  記得小時候,我媽就給我講過這樣的真實案例。

  因為她是醫生,這樣的人雖不是很常見,但基本每隔個八九年都會見到一兩個。

  只是蘇道長為什麼讓自已進入假死狀態,然後這張圖紙是誰繪的,包括我上船時的那條短信又是誰發的呢?蘇道長跟那人又在一起聯手做的什麼局呢?

  思忖間我感覺又一張已經布好的棋局,等著我們去把它給解開了。

  當下,我想了想後把蘇道長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聶大娘。

  大娘聽過,仿佛不相信般,扳起道長的脖子仔細地看了看。

  「怎麼可能呢?怎麼好好的,她給自已弄的假死了,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這時起身,簡短思忖後,我對聶大娘還有葉凝說:「這樣,從現在開始,葉凝你和聶師父一起守著蘇道長住在這間艙室,需要什麼直接讓服務生送,另外,注意食物,提防有人在吃的東西裡面做什麼手腳,還有聶師父,如果可以的話,你把那個銅像交給我吧。」

  聶大娘立馬一臉緊張地看著我說:「為什麼,這可是救師父的東西,我給你了,我拿什麼來救師父她老人家啊。」

  我對大娘說:「聶師父啊,你怎麼還不明白呢。蘇道長只是用針術還有你們道門的術法臨時假死了一下,她沒有事。另外,如果我推測的沒錯,她要是想醒的話,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

  聶大娘:「不可能,真的是不可能,可是,哎。」

  大娘很幽怨地歎了一口氣,末了又用一副糾結的表情看著我。

  我知道她是什麼心思。蘇道長一下子就過去了,雖說看到的證據可以證明她是假死,可那張紙上偏偏又寫了想要救師父就得找到那個魚首人身的銅像。

  正因如此,大娘很矛盾。

  葉凝這會兒站起來,走到大娘身邊說:「聶師父啊,你不能擔心。你那銅像對我們來說,一點的用處都沒有。況且了,要不是因為蘇道長,就算倒找給我錢,我和關仁都不會上這條船的。既然來了,又攤上這樣的事。聶師父,你得相信我們。」

  聶大娘思忖一番,她抬頭看了看我,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把那個古怪的魚首人身像交到了我手上。

  我拿著這東西,又借了大娘親手繡的花手帕給它包好後,我讓兩人多加小心,這就閃身獨自離開了房間。

  我沿著通道一路離開艙室到了甲板上便開始順著船舷繞船走了一圈,當我繞後甲板的時候,發現秦冷岩還有他帶來的那四個人已經不見了。

  我又掃了一眼四周,見沒什麼特別的動靜後,我閃身回到了自已的客艙。

  一夜無夢。

  第二天清晨,早起我和葉凝在餐廳碰了個頭。

  葉凝告訴我,據聶大娘講,她昨晚進去的那個房間擺滿了各式各樣古怪的銅像,且房間裡還設了供案。此外大娘進去時,她感覺到房間裡有很厲害的陽靈守著。她掐了一個訣,陽靈就沒敢近她的身,可當她拿了銅像轉身要走的時候,門外突然就來了一個拿槍的船員。大娘無奈,只好用圓光術法給那船員放倒了。

  我聽過這其中的曲折後,告訴葉凝小心行事,就離開餐廳去甲板曬太陽去了。

  此後一直到濟X島我再沒遇見任何的事。到了島嶼附近的海域上,船上的人可以改坐小船去島上玩兒,我沒有去,而是選擇去客艙裡跟葉凝,大娘還有蘇道長呆在了一起。

  下午,我正要去餐廳看看,給大娘和葉凝弄點吃的。剛走出艙室,手機突然又響了一下。

  齊X島附近的海域正好有信號,難道又是那個神秘人給我來信息了?拿起手機,我掃了一眼後打開短信,只見上面寫著如下這段話。

  「在酒吧部找一個叫德財的服務生,你付給他五百人民幣的小費,讓他給你找點刺激的遊戲。保管你大開眼界。」

  德財,刺激的遊戲?

  我刪除短信,心裡開始琢磨,這個傢伙究竟是誰。

  目前為止,我所遇到的一切都不是演戲。那麼既然是真的,不是假的。那只能說明此人能夠預見對方每一步的行動計劃。

  這貨究竟是什麼人?他是霸王正道打入對方內部的臥底,還是他原本就是對方的人,現在回心轉意,想做好人了?

  好吧,這位陌生的神秘朋友。

  我且看看你玩的是什麼花樣兒。

  剛想到這兒,手機突然又叮的響了一聲兒。

  我拿起來,見又來一條信息,而這條信息寫的則是「穿的好一些,盡可能在身上弄一些奢侈品」。

  遊戲越有意思了。

  我先去餐廳訂了晚上要吃的東西,又折回客艙把短信的事跟大娘和葉凝說了一下。

  葉凝鎖了眉,一臉的不解。

  大娘則說:「要不我陪你去得了。」

  我擺手:「小心中計,現在我們和對方敵友不分,萬事都要小心才行。」

  我這人生活一向很簡單,身上真心沒什麼太貴重的東西。

  把行李箱翻了一個遍,找來找去,只找到了一塊過完年回京城時葉凝給我買的一塊表,這塊表應該值不少的錢。

  至於衣服什麼的,馬馬虎虎,我隨便挑了一身休閒的小西服,再套上一雙擦的鋥亮的皮鞋這就去了酒吧。

  大部份人都上島玩了,酒吧裡沒幾個客人,我坐下來後,要了一杯冰水,在服務員給我拿東西的時候,我笑著問他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德財的人。

  服務員笑了一下,他回身指了一下吧台裡戴耳機聽音樂的小夥跟我說,那個人就是德財。我說了一聲謝謝,端起冰水就走過去了。

  接下的過程很簡單。

  我跟德財抱怨,這船上實在是無聊沒什麼好玩兒的。

  德財說我可以上島上,島上還是有不少好玩兒的東西的。

  我說那個沒勁,然後我看著他說,這船上真就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了嗎?

  德財笑了笑,他說有意思的東西有,可那需要額外花一點介紹費。

  我露出手上戴的表。

  德財挑了一下眉毛,然後我數出了五張百元的人民幣塞到杯墊下面慢慢推了過去。

  這個留了黃毛的小夥子心領神會,他把錢收起來後跟我說:「先生住哪個房間?」

  我說出了我的房間號。

  小夥子:「今天晚上九點,島上的人會回來。然後十一點的時候,這條船會進入公海。到時我會去通知你。」

  我笑了下:「謝謝了。」

  小夥子則笑著說:「很刺激的,真的刺激,不過,這筆錢只是介紹你過去,去了後,你還得交一個門票錢。」

  我說:「多少。」

  小夥子:「一萬五。」

  我笑了下:「沒問題。」

  一萬五千塊錢能找到什麼樣的刺激呢?

  我回去後找到葉凝,然後從她那兒拿了兩萬的現金,我數出一萬五,放到一個信封裡。這就坐在房裡開始等上了。

  九時許,去島上玩的遊客開始陸續往回返了。

  十時多一點的時候,大船鳴笛,然後朝著下一個目標日X海前進。

  零時的二十分,我房間的門讓人敲響。

  我過去把門打開,德財一臉神秘地說:「走吧,記住到了那裡後千萬不要亂說話。對了你身上有手機之類的電子設備嗎?」

  我說:「放客艙了。」

  德財:「這就對了,那裡不准帶任何的電子設備,另外要是發現有人偷拍的話,那下場,可不是一般的慘。」

  我告訴德財,我明白。

  船很大,德財領我繞來繞去的潛入到甲板下方後,又沿著一個又一個的小通道來回的穿行。末了當來到位於輪機室旁邊的一個小過道時,我看到過道前的門緊緊地鎖著,而在門前則聚集了十多個,衣著光鮮,模樣兒靚麗的男女。

  這些人有國人,也有老外,其中還有兩個是黑人,他們看上去很興奮,擠在過道處小聲地討論著什麼。

  不容我去聽這些人聊的內容,馬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猛漢從過道的一個側門沖出來。他上下打量我的同時,他問德財:「這是什麼人?」

  德財:「我表哥,親表哥。」

  對方:「你跟他講了?」

  德財咧嘴一笑:「我哪裡敢呐,這不是嘛,他有錢,到船上來玩兒又沒什麼意思。所以,我就領他到這地方來了。」

  大猛漢:「規矩懂不懂。」

  德財:「懂,當然懂了,電子設備一概不能入場,還有不能把發生的事講給任何人聽,否則的話,一切後果自負。」

  大猛漢:「嗯,那先把錢交了吧。」

  當下我很老實地把那個信封拿出來,然後交到了大猛漢的手中,後者轉身回到側面的小房間後,我等了大概一分鐘,他拿了一張卡了出來了。

  「進去裡面,通過房間的門要用到這張電子門禁卡,卡的有效期只有七個小時,過了七個小時它就失效,然後你被困在什麼地方,我們就不管你了。另外,裡面的酒水,飲品,點心,還有女人等等一系列的消費全是單算。不支持信用卡,只收現金。」

  說完,大猛漢把門禁卡交到我手裡。

  「希望你玩的愉快。」

  我接過這張電子門禁卡的同時,我對這大猛漢說:「裡面究竟有什麼。」

  大猛漢咧嘴一笑:「那裡面是天堂,你們有錢人的天堂,只要有錢,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另外,你還能看到在外面花再多錢也看不到的東西。」

  我假裝一怔,壓低聲音說:「是地下黑拳嗎?」

  猛漢笑了:「黑拳?那個太低級了,還什麼地下黑拳,裡面,哼,算了,等下你進去就知道是什麼了。」

  我發現我好像讓這傢伙給挑起一絲好奇心了。所以我沒有特意去用感知之類的東西查看。

  另外,隱隱中我感覺,好像感知在這片區域內並不管用。

  好吧,那就等,等到了時間,進去後自然一目了然。

  差不多過了十幾分鐘,小通道已經擠了幾十號人了。

  最後,伴隨通道盡頭處的門打開,這些人哄的一下,一擁而入。

  我順人群走在中間,當越過那個小門的時候,我先是聞到一股子很濃的香水氣味,轉眼功夫,我又看到門後的正對面立了一塊很大,很大的石頭。

  將近一米五高。

  然後,石上刻了至少六道符。

  這是真正道家的符,正因有了這六道符,再加這塊石頭本身的一些特質。所有感知在這裡都被幹掉了。

  這是道門感知的盲區。

  一個隱藏于遊輪深處的地獄,沒錯,這裡絕對是地獄。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7
第六百一十五章 裝神弄鬼?就是一個砸!

  繞過那塊明顯讓人動過手腳的大石頭,我混在一行人當中來到了一個格局複雜的區域。

  這個地方怎麼說呢,它不是一個獨立完整的空間,而是通過錯綜複雜通道,鐵門聯接起來的那麼一片區域。

  但不得不說,這裡的裝修絕對好。

  地板是很漂亮的實木地板,牆壁都用上等大理石外加木材,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材料裝點的極盡奢華。

  單純裝修上檔次沒什麼說的,可除了裝修外,我面前這個小方廳的沙發上還坐滿了各種膚色的年輕小哥和妹子。

  另外這些小哥和妹子的經濟條件好像不怎麼好,他們身上都沒有衣服。

  不穿衣服也算不上什麼。

  真正讓我聯想到地獄兩個字的是這裡的氣場。就是那種經過特別安排,利用一些法術,還有見不得人的違禁藥品營造出的那種古怪的氛圍。

  這是一個十分考驗定力的地方。因為,即便以我當下修出的心境,我置身這個場合仍舊會在心底生出一絲按奈不住的邪念。

  這裡很可怕,因為它不是幻境,它是真實的。

  我在長白山地底那個臥牛大小的地方經歷的幻境沒辦法跟這個比。因為我知道當時眼中看到的一切全是虛幻的,可是這裡呢。

  仿佛一隻無形的小手在勾著我的心,麻醉著我的神經,反復告訴我放鬆,放鬆,放鬆。

  再然後,只要我放鬆。

  墮落,就此開始。

  一念為道,一念為麼。

  在這裡表面的淋漓盡致,比如眼前這個金髮的小妹子,她正在朝我笑,向我遞送一道又一道迷離的眼神兒。

  我只要稍有一絲鬆懈,回過一個眼神後。

  我就化魔了。

  真是可怕的地方,我暗暗觀察四周,然後我好像知道那些霸王正道的弟子,師父們為何會在這船上淪陷了。

  很難堅持,真的很難守住心中最後的一絲防線。

  這不是單純的低級誘惑,別的我不說,單就四周的牆壁而言,那一塊又一塊的玉石內部都讓人布下了道家符畫。

  單純的一道符不會成什麼氣候,但若幾十上百道符齊集在一起的時候,各個不同的力量就會與這裡的氣場產生共鳴。然後沒人能堅持得住,比如現在吧,跟我一起進來的幾十個人,他們很快找到了伴兒。

  我也得找一個,不然容易露餡。

  剛好這時候,一個氣質存在明顯東洋特徵的小妹子奔我走過來了。

  我沒說什麼,只一個眼神兒,她就很乖巧地摟著我手臂,偎在了我的肩上。

  我假裝一個陶醉于此的熟客伸手碰了一些非禮勿碰的地方後,我在這妹子的帶領下又去了下一個稍大點的房間。

  這個房間是個大雜燴,在這裡能找到任何一種想喝的飲品,從酒精,茶,咖啡這些合法的飲品,到一些不合法的,極其不合法和嚴重不合法的都有。

  此外,這些東西的價格非常高。但人們好像情願被宰紛紛從口袋裡掏出了大把的現金,然後從不穿衣服,或穿了很少衣服的女服務員手中買到手之後,他們拉著妹子,帥哥,聚在角落裡盡情地嗨著。

  我很窮鬼地點了一杯檸檬水。

  沒辦法,葉凝只給我五千塊逛堂子的錢,這點錢擱這地方真心不好幹什麼。

  東洋小妹子委屈地看著我,意思是她也想喝點什麼。於是我要了一杯冰水給她。

  小妹子一臉不高興,不過她仍舊很體貼地擺出一番,你想怎樣,就怎樣的架勢纏著我的胳膊一個勁地施展她的「狐媚大法」。

  這時整個大廳的光線暗下來了,眾人不再掩飾自已的身份,而是借著酒勁還有這個地方的氣場氛圍,放肆地幹著最原始的動物行為。

  耳朵裡聽的,眼睛看到的,所有的一切,讓人歎為觀止。

  我身邊的東洋妹子也開始進入狀態了,我假狀跟她纏綿,伸手放到她的後腦輕輕一震之後,妹子嚶嚀一聲就軟軟地倒在了沙發上。

  我悄悄起身,找到通往另一個房間的門,我伸手一推,發現它沒鎖然後我直接去了下一個場子。

  這裡應該是一個下注打黑拳的地方了。

  四周圍的全是狂熱的觀眾和賭徒,他們揮著手裡的現金,大聲喊著一個又一個我不知道的人的名字,然後我看到在場子中間站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傢伙。

  功夫不錯,都到了明勁巔峰狀態,此外這兩傢伙不是華人,一個看著像是巴西人,另一個是黑人。

  兩人很快就動起手來。

  打法近乎野獸,打著,打著,開始有人叫賣工具了。

  我聽了一下,大概是一把刀十萬美金。

  果然就有人扔給一個系了領結的小鬍子一個裝滿了錢的皮箱,小鬍子看了一眼後,他一揮手,馬上有人將一把尼泊爾彎刀扔到了場子裡。

  血腥的一慕出現了。

  在氣場,還有散播到空氣裡的違禁品的刺激下,那個黑人在搶到刀後,他瘋了一樣朝巴西人撲去。

  接下來的過程我不想再描述,原因就是場面太過於血腥殘暴了。

  巴西人死了,此外他的身體四分五裂,內臟什麼的也都不在原來的地方呆著。

  最後黑人用手捧起巴西人胸口裡那顆跳動的東西,他當眾人的面,一口口的咬了下去。

  鈔票,仿佛雪花一樣,嘩嘩地扔到了場子裡。

  人群爆出一記又一記的尖叫。

  地獄!

  這就是地獄。

  我這時瞟了一眼附近,眼見到一個興奮的好像有點嗨過頭的客人拎著一瓶酒用他手裡的卡又刷開了一個房間,我唰的一下移到這客人身後,同他一起進到了下一個房間。

  一進到這個大大的廳室,我心裡瞬間接收到了一股子異乎尋常的肅穆感。我放眼四周,這裡燃著上等的香,此外還有古琴音,最後在廳室的盡頭處安置著一排的供案。

  供案的四周,還有牆壁上安置了許多的神像。

  除外,還有一些寶石,玉器,盆栽的樹木等等一系列的擺件。

  這些東西全都彙集在一起,並通過合理的方式安排後,就讓這間小廳室充滿了一股濃濃的宗教味道。

  於是我聽到了哭聲。我看到有六七個人跪在那裡,朝著供案盡頭處的一尊神像哭訴他們內心的過錯,哭訴他們幹過的壞事。

  我掃了兩眼,立馬明白,這應該是一種「壇城」。

  壇城是密宗的一種修行方法,對此齊前輩有過介紹。但在某些人手中壇城則成為統治和控制其它人的一種工具。我站在廳室的角落,我抬起頭,凝視供案盡頭處的那尊大大的神像。而待我看清楚神像的容貌時,我終於明白這條船的真正用途了。

  神像長的很像章玉海,但不是章玉海,我估計他應該是大頭陀章玉山。

  頭陀會!

  沒錯,這裡就是頭陀會一個用來拉攏信徒,並借機會大肆斂財的這麼一個地方。這地方是活生生的人間地獄。這地方從存在那天起到現在,已經不知害了多少條人命了。

  我越想越生氣,我抬起頭,看著那個神像,我一步步朝其走去。

  可是當我走到距離神像五米遠的位置時。空氣中猛地橫生了一股子無法抗拒的壓力,這力量就好像山一樣,轟的一聲落到我身上,它要把我壓下去,要讓我像這些人一樣,跪在這裡,朝著這個神像頂禮膜拜。

  我吸了一口氣。

  雖然這空氣的味道不怎麼樣。

  然後我體會著這力量,當它在我身上越積越多的時候,我突然猛地一聲吼:「給我碎!」

  轟!

  三魂相交,真靈浮現,雷炁橫生,蕩滌乾坤。

  身體內部相交在一起的三魂勾動了雷炁,一時間,我仿佛又置身高黎貢山頂。我仿佛來到了狂暴的高原雷暴現場。

  眼前,雖沒有雷光閃爍。但那股氣勢已經出來了。

  我震盪腹腔,轟隆隆的一聲雷音從肚腹生出。

  空氣一陣的震顫。我身上的壓力瞬間消失,然後一個崩拳步。

  人瞬間離地而起,轉爾躍到半空,來到了那尊大大的神像前。

  我凝視神像,無畏神像內依附的一道陽靈,我揮起了手中的拳頭,一記炮拳就這麼撞在了神像的頭頂。

  砰嗡!

  碎了!就是這麼一下,這顆用木做胎,再以泥塑成的神像徹底的碎了。

  神像一碎,壇場頓滅。

  砰嗡!

  空上傳來一記爆響。跟著,我親眼見到一尊一米多高的紫色水晶洞瞬間崩塌。

  灰塵在廳室內彌漫。

  方才還跪在地上對著這尊神像膜拜的人一個個全都愣愣地站起身,然後不知所措地打量著四周。

  我轉了身,抬腳,砰!的一聲將供案踢了個粉碎後,我陰沉著臉,一步步從上面走了下來。

  與此同時,我聽到廳室外響起了一串刺耳的警報音。

  來吧!

  我負手而立,盯著幾個入口心說,有一個算一個,我倒要看看來的都是什麼貨色。

  警報音響了十來秒,轉眼功夫,通過兩個門呼啦一下湧進來六七個手裡拿槍的猛漢。

  既然拿槍,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唰!

  我遁過去,先讓身形化開,基本上是一拳一個。

  一共七人,我用了五秒,全都放倒在地上。最後,我又親手將他們手裡拿的七把槍,一把把的盡數毀去。

  應該會來大人物了吧。

  此時,外面響起了一片的尖叫音。

  然後在這一片的尖叫聲中,我聽到了一個人的動靜。

  「幹什麼,怎麼了?怎麼會事?這一個個的,怎麼了?」

  聲音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近前。

  轉眼,入口處人影一閃。我看到一個身形極魁梧的中年男子,一共領了三個人,這就來到了我面前。

  這人長的很是高大,身高將近兩米了,此外他肩膀極寬,兩條大腿也非常的粗壯。最後,此人雙臂是雖說沒有過膝,但也是長的有些離譜了。

  我掃了眼其餘四人。

  都是接近余千的修為,當然距離龍觀在還有一定的差距。

  至於眼前這個高大魁梧的,他功夫至少比龍觀在高出一倍還要多。

  勁敵。

  這人雖還沒到內門師父的境界,但如果入了霸王正道的話,他熬幾年,混上內門師父一位絕對沒問題。

  我盯著對方。

  對方亦一臉陰沉地盯著我。

  「你是誰?」

  他嗓子很沉,聽著就好像一口古銅鐘發出來的動靜。

  我冷冷:「關仁。」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7
第六百一十六章 算倒仙的真本事

  魁梧大叔眯了兩眼,冷冷注視我說:「你就是關仁?」

  我說:「怎麼,聽說過我?」

  魁梧大叔:「殺啊!」

  我有點搞不太懂這魁梧大叔是怎麼回事兒,正常情況下遇見修到這個地步的高手一般都需要你來我去的說幾句話。

  可這位明顯不想跟我磨嘰,一聽到我的名字後,他就是一個反應,殺氣沖天。

  他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兒,為啥跟我有這麼深的仇恨,我統統不知道,唯一明確的一點就是這傢伙的功夫很強。

  他練的應該是通臂拳,此外他一拳打出來,拳勁能透到三十公分外的虛空中。這份本事,已經跟章玉海不相上下了。

  單就此人本事而言我要殺了他絕非難事,可隱隱中我內心有一個聲音提醒我,這個人現在還不能殺。

  如果殺了他,恐怕會引發一個非常嚴重的後果。

  殺一個人不難,難的是怎麼把這個人給制住,我盯著魁梧大叔沖來的拳頭,身形一轉的同時,我用上了太極的功夫。

  太極分剛,柔兩種。

  一說剛太極,一說是柔太極,剛太極重在進攻,是以錘法為主的一路拳術。柔太極的話重要一個防守和防禦。取的是巧勁應用之妙。但在練法上講,基本都是先練剛太極,把剛太極的本事全都學會了,身子骨什麼的都改變了之後,才能去學柔太極。否則,直接玩柔的,只能是一個健身和推手了。真正打起來,電光火石的,不到0.1秒人家就完成了一個出拳收拳的動作,單憑柔化的推手功夫怎麼跟人打。

  我一探手先接上了魁梧大叔的拳勁。

  這裡就不是拳頭了,而是他透到空氣裡的那股子勁,接上勁後,身體順勢一擰,兩腿向下微微一蹲,借了這個勢,這股打來的拳勁就到我手裡了。

  恰在此時,大叔三個跟班中的一人提拎著一刀東洋短刀,吼了一嗓子就奔我沖來了。我搶身一側身,讓過他刺來的一刀,同時把這股勁往他肩上一撞。砰的一聲,這人倒退著飛了半米,半米後面,正是大叔提起來的拳頭。

  砰,實實的一拳沖在這兄弟的後背,他聲沒吭一下,人直接飛起來倒地起不來了。

  大叔又沖上來,這次,他換了標準拳擊打法。下盤馬步拿很穩,唰唰的沖上來後,大拳跟一發發的炮彈似的,呼呼往我身上落。我遊走,然後接了他一拳的勁後,又把這一道勁送到他另一個拳上。

  這麼做聽著好像挺「仙兒」的,實質非常的耗費精氣神。並且遠比掄拳頭同他打一場費力的多。

  來回游走了三圈,大叔啊啊狂叫,瘋了似的加快進攻的速度。

  這時,僅有的三個跟班不敢往上沖了,一個個的,只呆在原地,用一種費解的眼神看我們撕殺。

  確實,他們功夫有限,看不明白,他們眼中看到的只是兩團不停變幻位置的虛影而已。

  我用太極跟這大叔玩兒了五圈後,看准一個機會,我換上了八極。

  砰嗡!

  一記頂肘過後,我馬步前沖,膝蓋向前一撞,砰嗡!又一下撞到了大叔的腿上。

  後者下盤功夫真好,這一下竟沒給他撞倒,只是腿稍微有點打晃而已。

  高手動招打晃也不行。

  我借機又改了形意貼身發勁的法子,身體朝前一沖的同時,崩拳壓了對方沖上來的胳膊,在他還沒有收的時候,砰嗡!

  這一拳,實稱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叔肩膀受挫,可他絲毫不在意這個,仍舊挺了身繼續朝前沖。

  我沒客氣,運上炮拳的勁,抬手一拳就和他的拳頭對上了。

  砰嗡,喀的一記脆響,我的拳勁透過他拳面滲到臂骨直接把這大叔的小臂震斷後,我又一擰身,用了八卦掌的拖刀之術。

  八卦掌賊性,讓人防不勝防。

  我借著跟大叔擦肩而過的那個空隙,在他用腦袋撞到我胸口的一瞬間掌刀就抹上了他的肋骨。

  只一下。

  啊!

  大叔一記慘叫。

  我反手叭,一掌拍在了他的後腰上。

  大叔身體一個趔趄眼看就要跌倒的時候,我又擰到了他的身前,同時探出了大拇指,以他膻中穴為起點,向下一抹。最後指落到下丹田的時候,我又一吐勁。勁力透過,大叔撲通一聲剛倒,那三個跟班中的一人就掏出槍來了。

  小手槍做工很是精緻,這要打身上,估計也是一個窟窿。可惜他動作太慢了,我身形一晃間,叭,出手一記小鞭手就給他的腕骨抽斷了。

  轉瞬,我又是一記頂肘。

  砰!

  人倒地的同時,我飛起一腿,一個高鞭正好抽在了奔上來的一個光頭的脖子上。

  高鞭,不輕用,但這個機會不用高鞭腿實在有些浪費了。

  放倒了光頭,後面一個胖子竟傻呼呼的過來摟我的腰。

  我由著他摟,身體微微一蹲的同時,兩腳一錯一發力,砰!貼山靠的勁在後背打出去的同時,這胖子飛了。向後,一直撞到一尊不知名的神像上,這才撲通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此時,廳室裡的幾人全讓我放倒了,我閃了一個身,眼見附近沒什麼人後,我拉過那個魁梧大叔,伸手就按住了他的頭頂。

  我用了三分鐘。

  待我把想知道的東西都從腦子裡找到了之後,我暗自抹了把冷汗。

  此大叔姓章,名鐵勁。章玉海是他親叔叔。

  章鐵勁命犯孤煞,六歲那年死了父母後,章玉海收養了他,然後又用他們章家祖傳的一些秘術把他給調成了高手。

  遊輪內的這個地獄確實是頭陀會一個拉攏弟子和信徒的地方。

  此外霸王正道,還有其餘一些個別的散修正道不是沒盯上這個地方。但章玉海的手段比較狠。他的做法就是,誰要是把這件事給捅出去,又或是誰敢毀了他的心血,他就製造一場海難。

  沒錯,他甘願不要這個大遊輪了,他也要製造一場海難拉上大批的無辜人掉進海裡喂魚。

  正因這一點,很多正道中人不太敢招惹章玉海。

  而當到了陸地,港口停靠的時候,章玉海又會把這裡收拾的整齊一新,讓人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是以,這幾年來,頭陀會靠著遊輪上的這麼一個堂子,他們拉了很多的人入會,並借此斂到了大筆錢財。當然,也有許多,許多的人就在這船上消失了。

  不過消失的人,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包括我今天看到的那個死去的巴西人,那貨是個毒販,剛從監獄逃出來,沒地去,這就讓章鐵勁給收留了。

  由於死的全是逃亡的犯罪份子,是以這麼多年來,無論哪一方面,都拿這個遊輪沒什麼太好的辦法。

  可是,今天他們遇見我了。並且我從章鐵勁的腦子裡找到了一個名字。

  他叫狄野,是章鐵勁的師爺,同樣也是知道怎麼製造出一場海難的關鍵人物。

  不過師爺狄野有心理潔癖,他極討厭到這個堂子裡來。他平時只喜歡在船上的一個船室喝茶,然後守著一個在東洋認識的妹子,讓對方給他彈三弦兒聽。

  搞清楚了這個大概,我看了眼章鐵勁,心裡反復一思忖一番後,末了我還是一指點在了他的眉心處。

  指勁透過顱骨,鑽到腦子裡,直接就將他的松果體,外加附近的腦組織幹了一個稀碎。

  此人不能留。

  千萬,千萬不能留。

  殺了章鐵勁,我又看了眼附近的人。眼見再沒什麼醒轉的人後,我翻出從章鐵勁腦子裡找到的路線,我轉身剛要走,突然,我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音。

  不大一會兒,三個人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一見到三人立馬就樂了。

  這三位不是別人。她們就是葉凝,聶大娘,外加假死的蘇道長。

  蘇道長一見到我,她馬上說:「快,你去上面的一間茶室把狄野控制了,然後,我要在這裡做法碎符,之後再將這地方供起來的陰,陽兩靈一併收去。」

  我一怔忙說:「前輩這是?」

  蘇道長:「長話短說,這船上還有高人,並且我這邊也有一個安排過來同我搭手的高人,那人姓計,名大春,號稱算倒仙。船上的高人本事大,我若露了氣息,他知道後,肯定不會把這個暗藏的堂子給打開。所以,我上船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已弄的假死。」

  「這樣一來,真真假假他分不清楚的時候,計大春暗中引了那高人還有另外幾夥人,已經奪了一個小船跳海去了附近一個島上。」

  「臨走之前,計大春假傳高人的意思,讓章鐵勁把堂子開了。也是這個時間,計大春讓你過來。他知道你的性子,見了這麼一個邪堂子肯定會動手。所以,你一動手,我掐到一個時間,也領了她們兩人一起動手,把從堂子裡逃出來,要到上面通風報信的人給放倒了,同時我們掐了這船上的聯絡方式。」

  我聽罷感慨:「這計大春真的是算倒仙啊,他算的這麼厲害,他是?」

  蘇道長沉忖一下,複又說:「他是余千的師父。」

  我怔了怔。

  蘇道長接著說:「閒話不提,你速去上面,拿下狄野,記住了,狄野身邊那個彈三弦的東洋女人是個危險人物,她非常危險,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危險。」

  連番計劃,時間,地點,人物,等等一系列的東西,全是這我沒有見過面的計大春一人完成。這人的功夫究竟有多深,我殺了他的弟子,他又會怎麼對我呢?

  且不管了,大敵當前,這船上人的性命要緊,我先去會一會那個彈三弦的東洋小娘們再說其它!

  心意一定,我朝蘇道長抱了一個拳,又領過葉凝的一句小心啊,這便轉身朝甲板走去。

  由於事先在章鐵勁腦子裡套到了路線,所以這一路我走的很順,轉眼功夫,在甲板繞了幾個來回,又輕輕上了一段鐵梯,接著又前行了三十余米,拐過一道彎兒後,我就聽到從一間艙室裡傳出來一道彈棉花的動靜兒。

  呃,這個東西是三弦嗎?

  我又仔細聽了聽,感覺應該是那玩意兒。

  於是,我正要想要辦法往裡進的時候,突然彈棉花的動靜兒停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7
第六百一十七章 尋找關鍵大人物——海鬼

  聲音先是在一個點上嘎然而止,轉瞬間一股子冷冷的殺氣就從這小艙室的門口淡出來了。我立在門口沒動,同時放大的感知清晰看到門後面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四十左右的女人,另一個應該是一個老頭子。

  老頭子應該就是我要找的狄野,狄野身上沒什麼功夫,但此人好像精通術數之類的東西。因此我能感覺到老傢伙此時正一個勁的擺弄手指頭在那兒掐算呢。

  掐手指頭是通過手指關節紋間的指肚來定位十二時辰,轉通過時辰排出生死方位,以求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找到最合適的脫身方法。這種通過手指來掐算時辰的計算方法已經非常古老了,借這個法子,可以讓人在不用現代時間工具的前提下,準確知道當下是什麼時辰。

  我沒太理會狄野,這老頭子絕跑不了,因為我有這個信心。相反,正如蘇道長所說,真正的威脅是躲在門後的這個女人。

  東洋女人身上的功夫非常不錯,我猜她應該只比蘇道長低上那麼一點點。這麼強的一個女子,為啥跟狄野這麼一個不會功夫的老頭子好上了,這裡面的隱情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就是,怎麼把眼前的這扇門給弄開。

  打嗎?強闖?

  我忖了忖,感覺時機好像還不太對,眼麼前直接往裡硬進的話很容易出事。

  我需要等,等裡面的女人先出手然後摸清她的底細再行動。

  一秒,兩秒,三秒。

  我等到第五秒的時候,突然門裡唰!

  一道冷冷的殺氣裹著一根好像大白長蛇似的東西,噗的一聲就把厚重的艙門穿透了。

  寒光一閃間。我看清楚,鑽過來的究竟是一個什麼玩意兒了。

  那是一個通體用環狀金屬打製成的長長的鏈狀東西,它的尖端很細,兩側都磨出了銳利的刃鋒,套在鋒尖下的是一個又一個硬幣大小的扁平圓環,圓環的邊緣在非接頭的位置打磨的異常鋒利,而接頭位置則統統做了圓潤的倒角處理,是以看上去異常的靈活。

  這東西跟毒蛇似的,噗的一下破開了艙室後,又唰的一閃,就這麼縮了回去。

  我跟它打照面的時間,充其量不到0.1秒,然後我知道這玩意兒叫什麼名字了。

  它叫鏈子劍。

  很冷很邪的一門兵器,它種兵器本身具備劍的刺,切功能外,還能像軟鞭一樣的靈活。同樣,這東西不好用,能把這玩意兒的威力真正發揮出來,自身本事起碼得到拳勁透空三十到四十公分的那個境界。

  否則的話,勁力不足以支撐鏈子劍那些靈活的變招兒。

  兵器越怪,死的越快。但那也是分人而談,像三弦大媽這樣的身手,她真不容易死的那麼快呢。思忖間,三弦大媽又出手了。噗,唰!艙室又破開了一道洞,寒光跟劍似的,在我面前打了一個閃後,又唰的一下縮了回去。

  我凝視艙門破開的這兩個洞,眼見已經瞭解了對方底細。我一咬牙,直接將拳勁透出,然後對著艙室,我啊哈!

  砰嗡!

  轟!

  喀嚓一聲爆響中,這扇用整塊厚重實木做成的大艙門就碎了。而在破碎紛飛的木屑,一條蛇狀的冷光仿佛閃電,唰!迎面就奔我刺了過來。我一擰身,唰!閃電一旋,又朝我的胸口刺過,我又一退,叭!這道光憑空打了一串爆響後,又朝我脖子繞過來了。

  真是一個難鬥的娘們兒呀。怪不得蘇道長不肯上來對付這個娘們兒呢,這貨的本事確實非同小可。

  思忖間我又向後一擰身,同時耳中聽到叭叭叭!一陣的亂響,然後破開的艙門瞬間化成了一堆的木屑。

  與此同時我聽到這東洋女人喊了一聲:「你快走!」

  她的意思是讓狄野快點離開。狄野當下也不掐手指頭,我只隱隱見到他朝東洋女人一抱拳,跟著說了一聲:「回見。」

  這貨撒丫子就要衝過門口溜之大吉。

  而東洋女人則加快了攻勢。

  我借了對方的攻勢,先旋了一下身,讓身體擋住門口的破洞,跟著又朝前探了一步。這時狄野剛要轉身,我則抓了個機會,搶進艙室然後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三弦琴。

  東洋人喜歡聽這個東西,所謂的藝伎,還有東洋人唱的那個歌兒,都是用這三弦琴來伴奏。我拿到琴後,東洋女人一愣間,叭的一甩鏈子劍直接我胸口就刺來了。

  正好我握了琴頭,把這實木做的三弦琴往鏈子劍上一磕打。

  鏈子劍一轉,剛好就把琴纏上了。

  就是這麼一下,我沒等東洋女人發勁,搶先發了一道勁,用力的一震,東洋女人哈!她站了個馬步,兩手握劍,要把這三弦琴給碎開。我抓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果斷鬆開了手後,然後砰嗡!三弦琴報廢的同時,我人已經沖到了東洋女人的近處。

  女人一愣,伸了一隻手,想要去掐訣,用術法一類的東西來制我。

  可她手指再快,能有拳頭快嗎?

  砰砰叭!

  兩拳剛好印在她肩膀,肚子上。最後一聲叭,是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耳朵後邊。

  這女人聲兒都沒一下,撲通一頭就倒地上了。

  而此時,狄野剛剛退到了門口。

  我直接一擰身,唰!同時提手,一把拿住這貨的衣領向後猛勁的一扯。

  呼!

  狄野飛了兩米,撲通落到了艙室的甲板上。

  搞定後,我沒多說話,直接伸手按在了狄野的腦門上。

  大概過了兩分鐘的樣子吧,我看到了全部。

  狄野他應該是這條遊輪下的那個堂子的總策劃師,他一手打造了這麼一個體系,並通過跟一些國家中的惡勢力聯絡,從而讓他們弄到了相關的人員。

  這些人就是我不久前在堂子裡見到的那些年輕的小姑娘,小哥。

  他們在船上最多呆半年,半年後,就會被送回自已的國家。當然,這半年雖說過的不是人日子,但卻可以狠狠的賺上一筆。半年後,又會有一批新人以工作人員的名義上這條船。

  至於打黑拳,殺人的那些傢伙,基本就是各個組織內部的流亡人員。

  沒地方去了,受人通緝,然後讓他們撈來後,簡單培訓一下,就提供給有錢人取樂了。

  此外毀船的工具確實存在,並且這也是狄野整個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一部份。

  那玩意兒是一個裝置,是他花重金在一個老毛子手裡搞到的。它長約五米,直徑將近有一米,內部有一個汽油發動機,可以提供動力。然後那裡面還有一個簡單的,通過芯片控制的制導系統。當借助遙控器把這玩意兒啟動後,它會自行脫離船體,接下來,在海水深處迂回大概三百米後,它能用一個很高的速度,用它前端鋒利的金屬結構撞上船體,並在發動機的持久力量作用下,對船體產生強大的破壞。

  再然後,船就會漏了。

  船漏,海難就產生了。雖說依靠現代化的救援手段這一船人不可能全都喂魚,但大的傷亡還是不可避免的。

  我找到這些想要瞭解的東西後,我定了下神,伸手在狄野身上一番的查找。然後我看到了那個好像衛星電話大小的遙控裝置。

  這玩意兒顯然並不是,摁下就行的,它需要先連接,連接上了後,還要激活那裝置上的系統。

  眼下,聯接已經完成,系統等待按OK激活。

  我掃了一眼液晶屏上的英文字母,然後我先點了取消,後又用力一握,轉眼,這玩意兒碎了。

  狄野面如死灰。

  我沒太理會狄野,而是想著從狄野腦子裡搜出來的那個人。

  那人沒有名字,只有一個外號叫「海鬼」。

  海鬼是章玉海請來的一個高人,這個高人就隱藏在這條船上,他可能是這船上的一個員工,也可能是這船上的某個乘客,總之,這人的手段很強不說。他最擅長的就是隱藏自已的身份。

  海鬼是這船上的真正殺器。

  因為,有時候,章玉海也會接一些殺人的單。

  比如之前那位幻門的左師父,他就是讓海鬼殺死的。

  並且,包括狄野在內他也不知道海鬼什麼時候動的手,怎麼動的手,反正最後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沒了。

  至於秦冷岩,這小子是半年前偷偷上過一次船後,他的心就奔著這邊使勁了。

  此外最後還有一個很關鍵的事就是。

  有人在加拿X通過一個秘密的方式約見了章玉山,在付給對方一百萬刀美金的定金後,那個人要章玉山取了計大春的性命。

  然後計大春上船,然後?

  我思忖至此,腦子一轉間,我突然醒悟。

  好個計大春呐。

  你果然布的一手好局,因為我若沒猜錯的話,那一百萬美刀,不是別人出的,它就是計大春的,計大春請人殺自已,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滅了海鬼!

  劍走偏鋒,兵不厭詐。

  這個計大春,他簡直是人精中的人精啊。

  這一步步的棋,這一個個的安排,全都讓他玩的井井有條。

  只是接下來,這條船怎麼辦?

  我正思忖呢,此時蘇道長突然領了葉凝和聶大娘找了過來。

  一到門口,蘇道長看了眼屋內的形勢,她伸手拿起那把鏈子劍說:「厲害,這鏈子劍,現在我知道的,滿世上只有兩個人玩出的它的真正威力,這女人算是其中的一個,你把她給拿下來,這手段,佩服。」

  我笑了下:「道長什麼時候也學會誇人了。對了,下面搞利索了嗎?」

  葉凝:「毀了,全都毀了,那些符,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毀的乾乾淨淨。」

  我點下頭又問道長:「這條船怎麼辦?」

  蘇道長一笑:「這船不是他章玉山一個人的,上面還有好幾個董事呢,只是一直以來章玉山讓其弟章玉海一手做大,幾乎壟斷了這個船大半的收入。董事們一直不開心。所以,就有了這麼一個局。現在證據我們握在手中,此外那東西,想必也讓你給破了。」

  蘇道長看了眼地面上的那個手持的無線遙控裝置笑了笑後又說:「所以,這船又回到了那些董事的手中,而章玉山之前的那點股份,將由幾位董事出錢給他退回去。」

  我聽到這兒,當下對蘇道長說:「那我們的任務呢?是不是也該結束了?」

  蘇道長一怔,複又說:「關仁,不是我賣關子。你的一些事情,我專門打聽過。我知道,你這麼積極主動的入這個江湖,你是為了一個人,那個人姓周。」

  周師父?

  我一聽這話,當下沒有繼續表態,而是一字一句地問:「那蘇道長對此有什麼高見?」

  蘇道長:「多的話,我不說。我只給你一句話,你要想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你就得找到海鬼。」

  我笑了下:「拉著我,讓我跟你一起去對付海鬼,對不對?」

  蘇道長:「確實,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的話,我只能給你這麼一個理由了。此外,我之前對你做過的承諾,仍舊有效。不過,前提是,我可以活下去。」

  我看了眼蘇道長,我搖頭暗暗道了一聲無奈。

  沒錯,這就是江湖,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敵人並不是敵人,朋友也並不一定真的是朋友。

  一切都有目地,有目標跟著。

  合作,變臉,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

  就像蘇道長,這個時候,她跟我是朋友,但最終呢?

  一念之間!

  過了一念,她亦有可能出手殺了我。

  不過,反過來想,這也恰恰是高術江湖的魅力。

  人,就是在這樣無常的惡事中,經歷一番番的打磨,從而最終用自身的實力,看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

  「好!我答應你!」

  我對著蘇道長說。

  蘇道長:「我們走吧!」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當我們離開這裡來到船舷時,只等了大概六分鐘,遠處就開過來了一條小遊艇。很快,遊艇接近了遊輪,在附近停了下來,跟著,又慢慢蕩到了游輪的邊上。

  而此時遊輪早已經熄火了。只因這是在深海,再加上時間處於淩晨,所以,沒人察覺發生的一切。

  遊艇上來了好幾個人,這些人爬上了遊輪後,有兩個中年人跟蘇道長問了一聲好,又看看我們後,他們領人就去做後續的處理工作了。

  跟這些人做過了交接,我們又沿他們來時的路線,順著船舷旁吊的一個繩梯,慢慢來到了遊艇上。

  遊艇不是很大,但裝十來個人絕對的沒問題。

  此外,艇裡只有兩個負責駕駛掌舵的年輕人,而這兩個人我看著像是霸王正道裡的人。

  多的話沒說,到了上面後,遊艇啟動,直奔大海深處破浪而去。

  開出去十分鐘。

  我正要問身旁遠眺海面的蘇道長,咱們這一行要去哪裡的時候。

  突然,我發現有一條小船,正在用一種極快的速度朝我們接近。

  遊艇輪機室裡的一個年輕小夥跑過來,他找到蘇道長問,這條小船怎麼回事。

  蘇道長看了一眼後說:「不管它,我們繼續走我們的路。」

  就這樣,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

  而當我們跳下海,遊了幾分鐘,又趟水來到小島上時,我見到那條小船也在遠處拋了錨,然後上面陸續跳下來了四個人。

  這四個人,先是遊了一段時間的海水,過了一會兒後,他們又慢慢地趟水上了岸。

  我看了眼一身濕衣的蘇道長。

  後者咬了下牙說:「走,過去看看,這四人是哪兒的人,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幾人快步遁了過去。

  待來到近處時,我抬頭一打量,視線所及,我在這四人中一眼就見到的柳先生。

  並且,柳先生的情況很不好。

  他肩上中了一招,正不停地流著血,此外,他的兩手也讓人用兩個精鋼的手銬給鎖上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7
第六百一十八章 真正敗類的嘴臉

  柳先生看到我他神情非常的意外,但只是短短的一搭眼,隨後他就不說話了,而押送柳先生的這三個人卻顯的神采飛揚,他們底氣十足地抱著臂,然後安排了其中一人看住柳先生,剩餘的兩人,大步流星地朝蘇道長走過來說:「免貴,魚烈,這位是我二弟魚英,那人為小弟魚雄。魚家,東洋京都一脈魚擇江後人,在此見過蘇道長了。」

  我一聽這話,先把心裡的殺念給收了,複又去看蘇道長。

  蘇道長微微點頭說:「嗯,久聞刺客一脈在國內已幾近失傳。許久前,就聽說東洋還有這一脈的後人,由此可見,我華夏古術真的沒有完全消失啊。」

  魚烈抱拳說:「蘇道長多慮了,魚家在東洋並非我父親魚擇江一脈,除去京都,北海X還有我叔叔的一脈一直在發展。」

  蘇道長:「嗯,不錯,不錯。這次,你們魚家兄弟上船為的是什麼事?」

  魚烈一指柳先生說:「還不是為這東洋人,這個東洋武士,依著身手強健,竟敢蔑視我華夏古術。哼!當年,這傢伙的師父,跟我驗證一下武道上的修為。沒想到,那人行招到半路,他竟然施放暗器這種下三流的手段來害我。」

  「哼,我修的刺客一術,豈能中了他的暗器?於是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那東洋鬼子給辦了。但我萬沒想到,那人還有這麼一個徒弟。」

  「哼,我本不想與其糾纏,可沒想到,他一路追到了青X。哼!我大中華之地,豈能容這區區東洋武士胡來。再加上,我不想驚到國內同胞。於是,就約了他到船上比拼一番。」

  「哼!到了船上,我以為他本事很強,哪裡想到,他還是那副三腳貓的手段。哼!他都不如他那師父,是以我三兩下收了他後。哼,這東洋人竟然要自殺。」

  「唉,我華夏武者,仁字當先。我豈能讓他白白死掉。所以,我就出手攔下他。哼,想不到他死意以絕,竟要跳海自盡,無奈,我們兄弟就擅自把那船上的一條小船放下,到海中救了他。」

  「哼,這人讓我們救了,一個謝字不說,他還要想辦法暗算我們兄弟,哼!出乎無奈,我們只好把他的兩手綁在了一起。唉,這東洋人,真的是腦子太死,太死了。」

  魚烈是個高手。

  他是高手原因就是,他這人撒謊,說假話,跟說真話一樣,臉不紅,心不跳,一切都是那自然,那麼隨意。我相信這是刺客中的一種術法,他肯定接受過這方面的專門培訓,要不然一般人很難有這功夫。

  是以,單就這份本事而言,如果不把手搭他腦門子上好好的聽一聽,我相信包括我,還有蘇道長在內,都無法獲知他這番話的真實性。

  萬幸,我知道這三人曾經用卑鄙沒下限的手段傷了顧小哥。

  萬幸我同樣知道在侵華戰爭期間這夥人在咱們國內幹的都是一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因為倘若我們回顧整個八年抗戰的歷程我們就不難發現。

  真正讓人恨之入骨的,可能不是兇殘的東洋人,而是漢奸!

  沒有漢奸,東洋人不會那麼快佔領全國。沒有漢奸,東洋人可能不會製造一場又一場的大屠殺。同樣沒有漢奸,我們也不會死去那麼多英勇的先烈。

  最最可怕,最最可恨的,就是這些個漢奸,敗類!

  魚家三兄弟和柳先生之間肯定有什麼恩怨,此外我敢說,搞不好魚家三兄弟也是神秘海鬼留的一個後手。

  最後,這件事只能說柳先生倒黴了。

  同樣,這也說明多掌握一門外語的重要性。沒辦法,柳先生的漢語水平,僅局限於幾十個字內,並且就這幾十個字,他尚且都搞不懂每個字的真正含義。至於英語,他也局限於那十幾個單詞而已。

  他唯一說的好的,流利的就是東洋話。

  而包括我,葉凝,聶大娘和蘇道長在內,我們誰都不會說東洋話。

  可憐的柳先生啊,我猜他身上現在肯定背了層層的誤會。

  但想消除柳先生身上的誤會,就必需解決魚家兄弟,魚家兄弟手段沒下限,再加上我不清楚現在蘇道長的心向著哪邊,所以還得迂回一番,找到機會才能下手。

  於是我對魚烈一抱拳:「好,好兄弟,我這人最痛恨的就是東洋人了,我看到東洋人,恨不能一拳打殺了他。哼!」

  我亦哼了一聲,然後我走到柳先生面前,盯著他惡狠狠地說:「你個東洋人,我先殺了你再說。」

  說完我翻掌一記劈拳就下去了。

  柳先生懵了,完全一副傻掉的樣子,呆呆地看著我。

  而這時,魚烈突然喊了一嗓子。

  沒錯,我等的就是這一嗓子。因為按照這三人的性子,柳先生對他們要是沒用的話,他們早就將對方給殺了。然後拿著一副屍體來跟我們白話這個,那個。

  但他們沒有下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柳先生還有重用。

  但我沒停手,我把手放在了柳先生的腦門上。

  手掌借機刷了一下他的腦子。

  我看到了,雖然時間很短,大概只有那麼三秒的功夫,但我知道柳先生為啥找這三個人了。

  柳先生的師父確實是死在魚烈手中,不過並非正大光明的比武,那位老人家是被人暗殺的。

  暗殺的原因則是老人家不想摻合某些別有用心人組織的行動,老人家不想讓自已的一身功夫,成為某些黑心人手中的工具,老人家更加不想讓這一身的功夫挑起兩個國家武道間的矛盾。

  老人家不想讓自已牽涉正字,更加不想牽扯商業,經濟。

  老人只有一個追求,就是武道的極致。

  可這個世界,是不想就行的嗎?是不答應就可以的嗎?

  當然不是了。於是,某些人就請了魚家三兄弟,讓他們出手,利用一個陰險毒辣的計謀把老人家害死了。

  而柳先生的目地也非常簡單。

  就是四個字。為師報仇。

  他動不了真正主謀,可他還可以朝那些刺客問罪。

  所以,他盯上了魚家兄弟。

  只可惜,柳先生這人太直性了。他的心眼子,遠沒有這三兄弟多,然後他以為是公平的比武。沒想到,三兄弟卻用噴霧麻醉品,把柳先生給迷倒了。之後,魚英還刺了柳先生肩膀一劍。

  完全沒有下限的手段。

  真的,一點下限都沒有,我利用三秒看過這一切的時候。魚烈說話了:「這位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我們每個人都恨不得踏平那個島!」

  他伸手一指某個方向後,又拍了胸口說:「但我們要克制,這個傢伙,不可能讓他死的那麼便宜,我們要慢慢的折磨他,讓他還償還當年祖先在我們那裡犯下的罪行。」

  魚烈振振有詞。一身的正氣!

  此外這人長的還不錯呢,濃眉大眼的,完全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兒。

  相由心生,是對普通人而言。

  一般的普通人,可能因先天五行格局等等的不同,再加上後天生活環境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心性,進一步就有了不同的相貌。

  但對這一個高術江湖上的大小練家子而言。

  看相,就著了相了。

  我這時,希望蘇道長稍微的疑一下,哪怕疑一下也行,然後我找個機會,把真相給合盤托出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

  蘇道長接下來的話,讓我心裡打了個激靈。

  「魚擇江的後人,果然是了不起呢。」

  「八X年時候,在印度X西亞,幾個當地的巫師控了一批華人,然後要勒索一筆錢。我們幾人過去處理那事,正好遇到了你父親。」

  「他幫了不少的力,有幾次,說起來,他還算是救過我呢。」

  魚烈微微一笑:「遇見同道,出手相救,這是本份,大家都是中國人,在外理應團結一致對外。」

  蘇道長感慨:「也是巧啊,這一晃許多年過去,竟又在這個小島上見到了魚家的後人。嗯,不錯,不錯。這東洋人,嘖嘖。」

  蘇道長看了一眼柳先生,目色中一派的嫌棄。

  妖邪當道,是非難分呐。

  若非顧小哥出事,若非我聽說了魚家的過去。

  恐怕今天我也得讓這三人給蒙了眼。

  眼下,蘇道長讓這三個傢伙給唬住了,那麼我呢,我得怎麼辦?

  島上還有大敵。

  海鬼不除,時間久了,這因緣肯定也會印在我的身上。

  是以,柳先生,就先委屈你了。

  我且走一步看一步,尋到一個機會,再來救你吧。

  我看了眼柳先生。

  後者,一臉的死色,閉了眼睛,咬緊牙關一句話都不說。

  我這時松了手,緩步走到了葉凝身畔。

  葉凝看見我,她給了我一眼色,我示意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這時魚烈向蘇道長說話了:「對了,蘇前輩,你們一行幾人,怎麼跑到這麼一個荒涼的島嶼上來了。」

  蘇道長沒隱瞞,她把事情來龍去脈一一講過。

  魚烈拍胸說:「蘇前輩的事,就是我們魚家兄弟的事,道長儘管放一千萬個心,這個海鬼,甭管他藏在何處,我一定助蘇道長一臂之力將其拿下。」

  蘇道長:「好。」

  魚烈得意非凡。末了又一揮手說:「快,老二,你去弄些乾柴,我們生一堆火,把衣服烤幹,然後一起去找那海鬼。」

  我自告奮勇說:「魚大哥,我跟他一起去。」

  「好,好,有勞小兄弟,有勞小兄弟了。」

  我起身這就跟魚英一起往沙灘後面的林子裡走。

  身後,幾個人則開始找一個避風的地方來生火。就這麼,走出三十幾步,待遠離眾人後,我對魚英說:「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後者笑了下:「沒聽說嗎?魚英。」

  我一怔:「噢,英哥。」

  「嗯,你是剛入蘇道長那個門的吧。」

  我點了點頭。

  魚英:「好好的幹,往後你們的前途可是一派光明。」

  我說:「今天見到三位大哥,有仰大哥們的處事手段。小弟萬分的榮幸,對了大哥,這島,咦,上面怎麼好像還有樓房?」

  魚英掃了一眼說:「廢棄的基地,二戰時候,東洋人,還有老毛子,他們在這一片海域的島上建了很多的基地。現在他們都說這些地方是他們的。其實小兄弟你知道嗎?這些島,都是我們中國的。」

  魚英目光深遠,眺望密林深處,振振有詞地說著。

  我驚訝。

  魚英複又說:「而振興收復的重任,就落在我們這些人身上了。」

  我聽罷:「那魚大哥目前在哪裡安身?」

  魚英一斂目:「我們在東洋,但每一天過的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啊。你知道,一個中國人,身處那樣的環境,我們,唉!不提也罷。不提也罷。但是沒辦法,我們有更重要的任務。」

  我好奇:「什麼任務?」

  魚英看了眼四周,他小聲說:「我們是得天授之人,在跟東洋的神秘組織做著生死的鬥爭。小兄弟,別問那麼多,修行不到,全都是謎。等你修到那個地步,你就能明白一切了。快,快撿柴吧。」

  我看了眼魚英,彎腰下去撿了兩根枯樹枝,又抬頭問他:「魚大哥,你知道國內有一個人叫關仁嗎?」魚英點了下頭:「那也是一個小英雄,年少的英雄,我知道他也一直在跟東洋的惡勢力做著鬥爭,很好的一個人,並且他很強大。」

  我笑了笑,又伸手一指前方說:「咦,那裡好像有很多的枯樹枝。」

  魚英當下跟我一起過去撥開草叢,走到了樹枝的近前。

  到了近處,我唰!

  瞬間,我整個人先是一化,跟著抬手,叭!一記劈拳就給魚英定在地上了。

  魚英一怔。

  他身子骨一抖,竟要使什麼身法來抖開我打中他身體裡的勁。

  我跟著又是一拳叭!

  拍中後,我探出拇指,先在他胸口膻中一擰,後又捂了他的嘴,隨之將另一隻手放到了他的頭頂。

  勁一探入。

  唰!

  眼前呈現了許多的畫面。我一一掃過,最後,我得知了真相。

  一個很簡單的真相。

  三人上這條船,那是因為他們三人接了一個單。

  這個單,是他們的老爹魚擇江發出來的,單子的內容很簡單。

  找個機會,殺了蘇道長和計大春!

  層層的暗鬥。

  我稍加分析,斷出這個單極有可能是陳正送出來的。而陳正借這個機會,他又可以除去霸王正道的兩個骨幹力量了。

  可惜,陳正應該是沒算到我。

  所以,他這一單,敗了!

  接下來,我又仔細搜了搜對方的腦子,轉爾找到一些與這一單關的東西,外加柳先生掌握的一個秘密內容後。我掌心吐勁,哼!

  魚英,就此魂飛魄散!

  海鬼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再加上魚家兄弟,我們一行人搞不好要吃大虧。

  殺了魚英,三兄弟的合擊功夫就使不出來,等下即便他們動手,我也有十成的勝算。至於蘇道長,我在她心中的重要性,應該比這三兄弟要強。

  所以,既殺之,則示之!

  心念一定,我抓起魚英的頭髮,一步步就朝外走去了。

  剛走出林子,就聽蘇道長在喊:「人呐?」

  魚烈也在喊:「人呢?怎麼出去這麼久沒回來?」

  我借月色,一步步徐徐移了過去。

  魚烈見我,他一怔:「我二弟呢?」

  我咬牙,冷冷說:「殺了!」

  就是這麼簡單,殺了就是殺了。

  之前不殺,是因為我擔心他們三人合擊的陣,另外我不知道他們具體的路子,打算,計劃等等這一系列的東西。因此那會我要是出手的話,就真的是莽撞了。

  現在不同。

  借機會,我從魚英腦子裡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沒什麼廢話,直接出手就是。

  魚烈呆了。

  魚雄也是一副傻掉了的樣子。

  蘇道長先是一怔,複又用無法相信的語氣對我說:「關仁,你,你怎嗎?這,沒聽說你們爭吵啊,你們這是,這是怎麼了?」

  魚烈眼珠一轉:「好,你,原來你是關仁。我聽說你是一個小英雄,你是個人物。可,可你怎麼,你怎麼,殺我的二弟,你,你這人好狠呐,你,你這人簡直不是人。你,對,你不是人。」

  他伸手指了我,一身的「正氣」。

  我大踏步過去,拎起了魚英的身體,重重的一扔,撲通,這堆肉就掉到了沙灘上的一塊礁石上。

  「啊!」

  魚烈一捂胸口,五官一陣的扭曲。

  「你,你太狠了。你,這是為什麼呀。」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殺了,就是殺了,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7
第六百一十九章 蘇道爺發威了

  蘇道長用一副不理解的神情看著我,我沒跟道長過多解釋,因為解釋沒有用,但我相信道長她身上也有跟我一樣的本事。行了,多的話不說,動手。

  臨動手前我給了葉凝一個眼色。其實這個眼色也是多餘,因為我跟葉凝心氣相通,即便不用眼色,她一樣知道我要幹的是什麼。

  沒錯!

  我要殺人!

  我直接就奔魚烈遁去了。

  後者一聲大吼:「好你個叛徒!民族敗類,你竟敢跟……」

  後面的話我沒讓魚烈說出口,因為大拳頭已經轟過去了,魚烈身手不弱,他一擰身的功夫,就從懷裡抽出了一把劍,然後身體一縮,人好像一根彈簧猛地一下縮到極致後,他哈!

  一聲大吼的同時,先是一拳轟我的架子,跟著手中那根好像槍刺似的短劍直奔我胸口就刺來了。

  手法很幹淨利落,看得出,身上確實有很強的功夫。但是,他太慢了!

  砰嗡!

  我搶出一拳,用比魚烈快的速度,一下子打中了他的拳頭,然後一擰身就將後背遞給了魚烈,與此同時,我再用胳膊夾住魚烈的握了劍刺的手臂,下一秒正要發勁的時候,我看到蘇道長沖過來了。

  我沒動彈,直接原地一掰步,八極貼山靠的勁,結結實實就打在了魚烈的胸口上。

  砰嗡!

  這一下打中對方後,瞬間就把這傢伙的氣息給震閉了過去。

  而此時,蘇道長的掌刀也奔我脖子掠過來了。

  我盯著她的掌刀,一扭頭間隙,我低聲說了一句:「你敢不敢聽一聽這人的腦子。」

  蘇道長一怔。

  我低吼了一聲:「前輩!你敢不敢聽聽這人的腦子裡都有些什麼東西?」

  蘇道長看著我怔了一下,然後她徐徐說:「搜魂,這法子,好像有些毒辣了吧。」

  她話音剛落,我就聽到她身後,砰的一聲響,然後一道身影先是高高的拋起,末了撲通一下落到了蘇道長的腳邊。

  她側過頭一打量。下一秒,她小驚了一下。

  魚家的老三,魚雄先生的兩手各握了一把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

  但此時,他扣不動扳機了,因為他的胸口已經塌下去了。

  我笑了下:「這個正道的家族,他們看來很喜歡玩槍兒呀。」

  蘇道長再笨,事情到了這個地方,她也能聯想點什麼了,當下她往前緊走了兩步,繞到我身後,伸了手臂往魚烈的腦門一按。

  五秒後。我看到蘇道長的臉變了。

  慘白,慘白的顏色,此外還有一絲汗珠,在鼻尖浮現。

  「不可能,不可能!這人?」

  蘇道長鬆開手,一把就拎起了魚烈的脖子。

  我這時,繞到魚烈的後背,伸手給他後心揉巴了幾下,讓他把一口氣調勻。隨之,待他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的正是蘇道長那副極度不相信的面孔。

  魚烈這時鎮定自如:「前輩!你的人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要殺我的兄弟,你給我一個說法。」

  蘇道長冷了臉咬牙說:「你們魚家的人,都是這麼口是心非嗎?你們撒謊的本事,都是這麼的高嗎?你父親魚擇江,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魚烈先是一愣,但轉眼他就笑了。

  他臉上的五官全都擠到了一塊兒,弄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後,他一收笑臉,用陰冷的聲音對蘇道長說:「你一個修道的老婆子,你哪裡知道刺客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今天,我告訴你,刺客最重要的心法就是兩句話,一是藏好自已,第二句話就是不擇手段。」

  魚烈的話剛結束,我突然看到他身體一扭。

  這麼一扭的動作,我本以為他想脫離掉蘇道長的掌控,可轉念我感覺不對了。他一扭間,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叭嗒響了一聲。

  而幾乎在這一聲響起的同時,魚烈動了一下他的左腿。

  可讓我奇怪的是,蘇道長並沒有發現這一點,她好像沉浸於某種極度震撼的事情中不能自拔了。

  然後,魚烈的膝蓋屈起,一柄閃亮的劍刃破開褲子直奔蘇道長的小腹刺去。

  我不知道蘇道長這個時候,怎麼就走神兒了。

  但我不能讓她白白送死,所以當我感覺到那叭嗒一聲響有問題的時候,我的身體也動了,直接就化開,然後用蹲著跑的功夫,唰的一下遁到了魚烈的身前後,在那柄刃鋒即將刺入蘇道長小腹瞬間我身形爆起,轟!一記炮拳,牢牢轟在了魚烈的中丹田位置。拳勁透體而入,碎了魚烈的內臟後,我又一收一震,砰嗡,喀嚓,數段碎骨衝開魚烈後腰,裹著一股血肉,沖到了他身後一米多遠的空地上。

  魚烈瞪著眼,他死死地盯著我。

  「你,你怎麼知道的,我魚家一脈,藏字的功夫,從沒有敗過,從來沒有露過。你不能看出來,不可能的。」

  我移到魚烈面前,掃了他一眼說:「國內,青X,你們三兄弟殺了一個人,那人姓顧對不對?」

  魚烈一怔:「是又怎麼樣?」

  我說:「他沒死,另外,他是我兄弟!」

  話音一落,一掌劈下,叭!

  劈拳勁直接透入魚烈的顱骨,然後將他一身精氣神劈了個粉碎!

  殺了魚烈。

  我又探了下魚雄的氣息。

  葉凝這時說了一句:「死了,死妥妥的了。」

  我起身,看了眼目瞪口呆的聶大娘,我對蘇道長說:「道長功夫應該不會如此的不濟,究竟是什麼事。」

  蘇道長喃喃說:「我搜了他的魂,我搜了他的魂,可是,魚擇天,魚前輩他,他怎麼會?怎麼可能?那是我非常敬重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怎麼,怎麼事情是這個樣子?」

  蘇道長本事確實是很大。

  我費盡這麼大的辛苦,學來的這一身本事,我想她通過她們這一門的功夫沒費什麼大力就全都學來了。

  但蘇道長由於學的是系統功法,不是親自去人世間走上一回,不是親自去經歷那些東西。所以這功夫上,我不是誇大,但我感覺,她的基礎尚沒有我的基礎好。

  齊前輩說過,世上沒人能走證眾生這一條路。

  古時有,但現在已經沒了。

  因為,沒人有那個機遇,沒人有那樣的師父,也沒人能有那麼大的勇氣。

  而通過這條路修來的功夫,其基礎,各個方面才是最最扎實的。

  扎實體現在哪裡?就是性子不易受到外界干擾而產生種種的魔障。反過來講,像蘇道長現在的情況,就是她看到真相後,心裡生出一絲的魔障了。

  此外蘇道長搜了魚烈的魂,她心神受魂中所呈現的種種景象撞擊,一時放大了腦中所憶的過去情形。是以,剛才魚烈動手的時候,蘇道長的心神卻仿佛入了時空隧道一般,回到了過去的與魚擇江相識的某一天了。

  我沒急於叫醒蘇道長,而是安靜地看著她。

  我等了大概十幾分鐘,末了蘇道長突然一聲厲吼:「孽障!」

  她伸手一揮,拳心向上,對準地面魚烈的身體輕輕打了一下。這看似輕輕的一拳,但沖到我感知裡時,它不輕啊,不僅不輕,反而霸道的讓人歎為觀止。

  這才是死拳!

  真正精氣神合一的東西。

  轟!

  地面突然就輕輕震了一下,然後我看到魚烈的身體彈起,又落下。旋即,他口鼻全都湧了鮮血,然後兩顆眼珠子就這麼讓蘇道長給震爆了。

  強悍!

  這女人真的好厲害。

  看來她身上的功夫,藏的也很霸道呀。

  我暗暗留了個心後,向後稍退一步,我負手對蘇道長說:「前輩可曾看清真相。」

  蘇道長長舒口氣,神情又恢復了霸道冷然的樣子。

  「看到了,當年印度尼X亞那批華商讓人給綁了,其始作俑者者就是魚烈的父親,魚擇江。魚擇江眼見我們插手此事,他怕事情鬧大,於是假意投靠我們,又親手將那幾個印度尼X亞的巫師給殺了。」

  「我那時修為尚不高,但見魚擇江大義凜然,敢擔當,敢向前沖。我在心裡已是把他當成了一位景仰的前輩對待。可是我沒想到,他魚擇江居然瞞了我幾十年!」

  「他一直在騙我!而這次,他竟然派了他的三個兒子來殺我。他的心,真的是好狠,好狠呐。」

  蘇道長吸了一口涼氣。

  我掃了道長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死人,我心中暗道,道長您的手段也是好毒,好毒啊。

  行了,既然已經搞清楚了真相,該是給柳先生解開的時候了。

  我在魚家兄弟三人身上一通的翻找,末了我找到了兩把鑰匙,這就轉身過去給柳先生手臂上的鋼銬打開。柳先生解開了手銬,他抬頭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示意葉凝盯緊蘇道長和聶大娘,然後我和柳先生交流了起來。

  基本就是各種手勢,語氣,神態,然後交流了半天,我明白柳先生想說謝謝,並且他還說,雖然我救了他,可他還是希望在機會合適的前提下,跟我比一次劍。

  我知道這種事情是一碼歸一碼。

  比劍是一回事,救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尊重柳先生的意見,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後,我開始檢查他肩上的傷。

  傷勢不是很重,只中了一劍,並且還沒有刺到骨頭上。

  當下我轉身,跟聶大娘要了一點紅傷藥,這邊剛替柳先生敷貼上。我就聽到島中密林深處的一個角落,哇哈哈哈哈,哇哈哈哈!連爆了兩記鬼氣森森的笑聲。

  笑聲一爆的同時,嘩啦啦啦,一片的鳥雀被驚起,然後掠出林子,在空中盤旋一圈後,又回到了林子中。

  我沒動,而是轉身看了眼聶大娘。

  大娘則去看她的師父。

  蘇道長仰頭長長舒過一口氣後,她一字一句地對著天空說:「我閉關十年,我修了十年的功夫,我以為自已有了奪天造化的本事了,我以為自已可以在這大大的江湖做我自已想做的事了。可是淩微啊,淩微!這江湖遠非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啊!什麼是敵?什麼是友?曾經幫助過的長輩,居然是害你的人。而原本一起對立的年輕晚輩,一個你淩微曾經看不上眼的年青人,卻又一次又一次的救下了你。淩微,淩微!」

  「唉!世間事,果然非經驗能判讀,世間事,果然無常,無常,太無常了。」

  葉凝這時走到我身邊,她輕輕碰了一下我的手臂說:「蘇道長這是怎麼了?」

  我看了眼聶大娘,小聲跟葉凝:「徒弟是練功練的精神不好了,師父,是閉關閉的,性子閉傻了。」話音一落,聶大娘擰頭瞪我一眼:「說誰傻呢?」

  我咧嘴一笑,伸手一指柳先生說:「他傻。」

  柳先生倒也是應景,他這會兒,正對著一個方向呆呆地發愣呢。

  聶大娘看到他的樣子,先是一笑,可待她笑過後,卻又不笑了。為什麼,因為柳先生哭了,他面對一個方向,撲通跪在了地面,然後用他們東洋話,哇啦哇啦地說了一通後,他放聲大哭的同時,他朝著一個方向不停地磕頭。

  這次,不用翻譯,不用打什麼手語,我也明白柳先生在幹什麼。

  他是在告訴師父,您老人家的仇,已經報了,當年殺害您老人家的人,他們已經死了。

  他拼命磕著頭,大聲地哭訴著。

  就這麼,他足足哭了能有五分鐘,柳先生突然轉過身,然後朝著我開始磕起頭來。

  我見狀急忙跑過去,一把將他扶起來。

  語言不通,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我只好給他扶起,然後一個勁的擺手,示意他不要這樣。

  柳先生非要磕。

  我攔著他,就是不讓他磕。最後他掙不過我,他只好用手比劃,比劃來比劃去,還是說不清楚。最後,他一急,冷不丁就冒出了一個字眼。

  兄弟!

  兄弟!

  他拍著我肩膀,又拍他的胸口,一臉認真地說著這兩個生硬的中國字。

  我一疑,反問,兄弟?

  柳先生咬牙,兄弟,兄弟!他反復拍著胸口。

  事實就是這麼的無常,這柳先生是個東洋人,我們曾經為之痛恨的小鬼子。可我搜過他的腦子,他腦子裡沒有對那個高高在上的什麼X皇的忠誠。他唯一對之忠誠的是他的師父,那是第一位,第二位就是他的劍道。

  除了這兩樣,他什麼都沒有,真的,他的腦子非常簡單。

  我答應柳先生了,我交下他這個東洋兄弟了。雖然我們之間還是要比一場劍,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雖然他是東洋人,可又能怎麼樣呢?

  這一刻起,他是我的兄弟了。

  當然,在我心中,國家永遠站在第一位!

  就是這麼簡單。

  一番的感慨過後,我回頭看了眼蘇道長。而當我的目光跟蘇道長眼神相撞的時候,我告訴自已,老道姑要發威了。

  其實蘇道長很長時間以來她一直都保持著閉關時的那份領悟來的天人合一的淡定和從容。

  但魚家兄弟是一個突破口。

  然後從這一刻起,那個一身道韻,淡然安定的道姑不見了。取代的是一個一身殺氣的女道爺!

  所以這個時候,我並沒有太擔心自已。我擔心的是蘇道長,我怕她起心魔。

  功夫越高,魔障越可怕。並且魔障降臨,根本沒有任何的預兆。往往就是一念之間,不知不覺,那只踏在道途的腳,就走到魔路上了。

  「走!上山!」

  蘇道長淡淡對聶大娘說完,她也不理會兒我們幾人,就這麼一步步奔那個發出狂笑音的地方走去了。我這時拉了一把葉凝,然後我給了她一個小心的眼神。

  葉凝會意,隨之我們幾人跟在道長後邊,一路疾行。

  剛走到林子邊上,還沒等我看清楚隱藏在草叢中的小路,突然,啊!

  四周響起一片的喊殺音,轉眼,五個人各拿了一把上了鏽的大破戰刀,嘶吼著就奔蘇道長撲去了。

  蘇道長負手而立,朗聲高誦:「一群小鬼子的惡靈,怎麼著?附了身,想來嚇唬我嗎?給我破!」

  蘇道長沒掐訣,也沒做任何的手勢,她只是把大拇指含在掌心的位置,轉爾向前一打。

  砰嗡!

  空氣爆了一道震響後,那遁過來的幾個人立馬好像木偶似的,呆立在原地不動彈了。

  「一群的小陰靈,還想在我面前逞能耐?」

  蘇道長冷冷掃了四周一眼,她突然負手抬頭高聲喊說:「海鬼!你聽著,我蘇某人來這島上了,你若是個男人,你就出來,跟我這女人證一個高下。你若不是個男人,好!你藏。但你不要讓我找到,找到的話,我先把你變成女人再說!」

  「走!」

  蘇道長一揮手。

  聶大娘低了頭,乖乖跟師父後頭,一路撒丫子前行。

  葉凝這時轉身看了我一眼說:「這道長,好生威猛啊。」

  我不無憂心:「怕不是什麼好事啊,咱們快點跟過去吧。」

  葉凝回了一聲好。

  當下,我拉起了柳先生和葉凝一道直奔蘇道長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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