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20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9
第六百五十章 跟前輩一起並肩挑敵的感覺

  范前輩身上有一股強大的氣勢,且這氣勢還不是後天練功夫修出來的,而是完全與生俱來的那種強大氣場。

  他把這話一說,勝戰龍很罕見的竟沒有爭取,他只是咬了下牙說:「好的,前輩,需要什麼你儘管吩咐。」

  範鐵雲:「備飯,兩個晚輩來了,得好好招待才是,吃過了飯,好好謝這裡的主人。然後我就離開。」

  勝戰龍:「好,我馬上就去安排。」

  勝戰龍轉身出去給我們安排臨走前的晚餐去了,範鐵雲轉身上下打量了我和葉凝幾眼說:「彪子現在還在京城吧,他怎麼樣了?」

  我如實把馬彪子的近況跟范前輩講了一遍。

  範鐵雲感慨說:「委屈他了,告訴他,我在英國給他留了一個小城堡,他要是願意的話,就過去擱那兒住住。不願意的話,就讓律師把它給賣了。別看那房子破,值不少錢呢。」

  我怔了一下說:「好的,我一定轉告馬叔。」

  範鐵雲:「你來這兒見我的事兒,沒跟他講吧。」

  我說:「沒有。」

  範鐵雲:「不講就對了,不能隨便拉人摻合這個局子。進來了,可能轉眼功夫一條命就沒了。好好的,活蹦亂跳的人,一晃過幾十年不容易。就這麼一下子死了,多不值當啊。咱們不同,咱們身上都修到這個地步了,死也好,活也罷。小夥子我想你應該能想明白,這生生死死的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吧。」

  我說:「明白,我都明白。不瞞前輩說,其實我和道侶葉凝,我們之前已經死過一回了。」

  範鐵雲:「這樣更好,死過,就把這東西看淡了,心裡也明白,這生死是怎麼回事兒了。既然這樣,我也不跟你倆拐彎抹角了。」

  「多年前我去過一個地方,那會兒我還什麼都不是呢,僅是身受了師門傳下來的一路八極拳,一個兩儀樁。成天的就站樁,練拳,功夫不說多高,但在武道上,也是馬馬虎虎,叫出來,別人也稱一聲范師父那樣的小人物吧。」

  「那會大概是一九七二年吧,咱們跟東洋建交了。那陣兒怎麼回事兒不太清楚,反正跟東洋挺好的。記得當初,家家戶戶電視好像還不是很多呢。但裡面天天演的都是什麼東洋的血疑呀,女排呀什麼的電視劇。反正一打開電視,出現最多的就是那邊的電視。私底下的交流呢,也是很多,很多。」

  「七五年吧,我記得好像是七五年,東洋那邊來了一夥科學家,要考察咱們的青藏高原。咱們很熱情地招待了,過後也同意讓那幫人去了。但當時有一個軍區的朋友就找到我和另外兩個人。」

  「他跟我說,他不放心這一撥人,擔心他們去那地方搞什麼鬼,於是就讓我們隨團陪同一起考察。」

  「路上發生了很多事,鬼鬼神神兒,打打殺殺的,一路九死一生總算到了那個地方。結果進去了一瞧,東洋人露了真面目了。」

  「原來二戰快結束的時候,東洋人不是跟小鬍子是盟友嘛,小鬍子臨死前,就讓人把他派去藏地收集的一些資料交給了東洋人。」

  「時隔這麼多年,那夥東洋人想利用小鬍子的東西,重新實現當年小鬍子的一些野心和想法兒。這能不能實現,我也不是大仙,我不知道。我就覺得不能遂了他們的心意。所以當時我就跟和兩個兄弟在那地方跟東洋人動手了。」

  「痛快!打的很痛快,但東洋人也不是虛的,我的兩個朋友,全都折裡頭了。我也受了很重的傷。但還好,那夥東洋人讓我滅裡邊兒了。」

  「當時對外的說法是,考察隊遇到了極罕見的雪崩,然後不幸全都遇難了。」

  範鐵雲繼續說:「我出來的時候,身上有傷,然後就離開了上海老家,輾轉去了陝X銅X,在那兒找個小村子落腳,閑呆了半年後,收了馬彪子,還有附近的幾個孩子做弟子。」

  「對了,聽說,我有個姓祁的小弟子,那小子讓你殺了?」

  範鐵雲扭頭冷眼看我。

  我坦然:「殺了,一掌拍死的。」

  範鐵雲:「殺的好!當時聽說這事兒,我還挺來氣,後來我托人一番打聽,知道詳情。我也就不氣了。沒辦法,我回不去,彪子又下不去那手。那小子依著身上有點本事就幹壞事,這沒人治他不行。行了,你不用往心裡去,我心裡邊那個坎已經過去了。」

  範鐵雲揮了一下手。

  我長松了口氣,剛才我還念叨這事兒呢,眼下前輩說出來,心裡懸的石頭也就放下來了。

  範鐵雲:「你聽我接著跟你講,在那小村子教了沒幾年拳後,這不知怎麼地呀,呼的一下子,氣功就熱上了。」

  「我現在一想,還都納悶呢,你說老祖宗那些東西是那麼容易學上身的嗎?你學過功夫你知道,扒層皮,才能勉強有個基礎,斷過一身的骨,才算是入了門。死了一次,那才叫真正把功夫練上身。」

  「有了這些,功夫上了身,打下基礎。還得去讀古書,別的不說,四書五經你得知道那裡面講的都是什麼意思。然後接上古人那個氣場。接下來,才能一步步的去接觸什麼氣功。」

  「當時就那些個什麼氣功大師,什麼這個大能,那個大仙兒的,他們哪個有這本事?不能說一杆子都打死說他們全是假的,我看呐,一百個大師裡邊能有兩個有真本事就不錯了。」

  「那會兒鬧騰的呀,全國上下烏煙瘴氣的,變戲法的,跑江湖賣藝的,以前擱老京城天橋玩雜耍的,都跑出來說自個兒是大師了,呸!」

  范前輩罵了一聲說:「折騰的不像樣子,一團亂。所以幾個武林中的朋友,就找到了我,還有小奎,我們大夥一起成立了一個工作組。這過程中,還有個事兒,就是秦嶺,小奎他應該是跟你說過了吧。我擱那兒弄回來一個大銅鐘。」

  「我弄那東西,是想借那上面的功法,來把當年去西藏時身上落下的一個隱傷給醫好了。正好小奎知道這事兒,我就讓他跟我一起來練那東西。」

  「沒想到哇!」

  范前輩感慨萬千地對著窗外長舒了一口氣說:「那銅鐘錄的哪是什麼普通健身的氣功心法呀,那是接引九天之上無盡玄力的法門呐。」

  「玄力,古人有意思啊,畢竟,咱們這一代是智人,沒辦法把上一代真人的東西給講清楚。所以,就說了一個玄力。」

  「小奎練出門道了,可他也惹禍了,招人陷害,老婆死了,他一怒之下去了東洋,後來聽說回來,你跟著一起把那事兒給化了,這就行了。」

  范前輩說:「我這邊呢,出來參加工作組,見了很多的人。就有人把我盯上了,完了多虧老應啊,這道長手段高,在裡邊迂回周旋,讓我避了一次又一次的殺劫。後來老應也扛不住了。為怕牽扯更多人,也是為了我那一脈傳下來的人,彪子,還有幾個不爭氣的傢伙能活下去,他就指點了我假死這麼一條路來走。」

  范前輩搖了下頭說:「這些人呐,為的還是藏地的事,想讓我帶他們重走一回。除外,還有秦嶺那個銅鐘的事兒。你說我,我能答應嗎?不能!可不應,他們就要起事兒。起事兒,就得死人。」

  「誰家沒老沒小,誰長這麼大輕鬆過來的?人是能隨便死的嗎?不能!」

  「所以,我就躲出來了。可沒想到,這麼多年,事兒又出來了。當時我都想,乾脆死了得了。戰龍找到我時,我真打算給自個兒了結,槍都買好了,砰一下,打中腦袋,人立馬就沒。」

  「要說戰龍是好樣兒的,他給我勸回來了。心裡這個坎也翻過來嘍。」

  「你呢,今天來了,咱們爺們兒什麼話不說,也不提什麼輩分了,今兒起,咱們三就是一條龍!一條中華的龍,殺!殺出一個乾乾淨淨的江湖出來。」

  我看著范前輩的目光,我知道羽塵道長說的高術江湖的這一劫,從這一時刻起才算真正開始。

  各路人馬,江湖中潛藏的,露過功夫,沒露過功夫的,都將一一現身。

  就好像封神榜裡面描述的場景一樣。

  誰都會在這個節骨眼,亮一把相現一回身,從而為將來爭取一個地位。

  而這個亮相現身的根本推動力又不是本人,那是老天,這個大大的天,安排的這一劫。仿佛八十年代初老天安排華夏人經歷一場荒唐的氣功鬧劇一樣。現在,一場隱於俗世之下的大殺劫開始了。

  范前輩講過之前那些事的來龍去脈之後,他又把這些年在海外的大概經歷描述了一遍。大意就是,有幾個老華商非常的器重他。得閒,也聽他講一講道,古書裡的東西。後來,范前輩又幫著一個英國人擺脫了幾道所謂的陰靈糾纏,這就讓他賺了第一筆的錢。前輩把這錢拿出去,給一個華商做投資。十幾年下來,他坐擁了很大一筆財富,跟著又用這錢買了一個拍賣的古城堡。范前輩就坐了那城堡的主人。

  不過對外前輩很低調,逢人只說是有人請他來看護這個城堡,從不公開宣示他城堡主人的身份。

  現在前輩心意以決,要回國來應這場大殺劫。

  至於那處城堡,還有其餘的財產,他早就委託律師轉交到馬彪子名下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律師就會去找馬彪子,把後續的一些手續全都辦理妥當。

  述過了這些陳年的往事之後,在勝戰龍的安排下,我們一起用了一頓飯,吃過飯,七時多,這地方的家政服務人員又安排我們去了幾個不同的浴室,更衣,沐浴。

  洗過了身體,我,葉凝,范前輩三人換了一身乾淨衣服,這就跟勝戰龍告別,出去上了我開來的那輛沃爾沃,我做駕駛,葉凝在副駕,開車直接駛離了這個大大的院落。

  到門口的時候,范前輩說,停下車。

  我過去一腳刹車踩停後,前輩落下車窗對外喊了一句說:「小李子,劉戰,你們兩個王八羔子,你給我聽好了!有什麼恩怨,咱們一對一的來,別牽扯其他人,還有,這是大街,是別人家門口,有膽是個爺們兒,開車跟上,咱們找個地方幹一場。」

  喊完了這句話,范前輩穩穩一坐說:「開車,走!」

  我把車開動,身後果然只有一輛麵包車跟過來了。

  就這樣,我在前開路,身後邊的麵包車跟,我們走出郊野,進入荒野,然後又一直朝國內的邊境方向開去,一直到了淩晨二時許,四周已經全是高聳的大山了,附近幾十公里,一道人煙都沒有。

  這時,范前輩指了一下前面說,擱那片空地把車停了。

  我打舵,拐下公路,跑了六五分鐘,調了個頭停在了空地上。

  我們三人下車的時候,身後車上的人也下來了。

  對方顯然很守規矩,來的就是兩個人。

  李明陽,還有一人,我雖然沒見過,他是我知道,他就是劉戰。

  劉戰是一個身體很壯,但個子不高的小老頭兒。他跟李明陽下車後,范前輩冷笑了一聲說:「劉戰,當年你玩硬氣功,愣說是刀槍不入。然後,你跟人合夥一起設局用戲法的手段騙人家軍區的人,你要教咱們戰士刀槍不入的法子。你要讓戰士學你的咒,我去你媽的!」

  「多虧上邊的人英明,一下就給你戳穿了。你臉掛不住,你就混工作組裡來了,完了你們還一起合夥坑小奎,你呀你,我真不知怎麼說你了。」

  劉戰這時哈哈大笑說:「老範呐,此一時彼一時,當年就那麼回事兒吧,反正大夥都騙,就一起跟著逗唄,那誰,他媽的一個變戲法的,不也逗來汽車,房子了嗎?他們玩兒,我憑什麼不能玩兒?」

  「沒錯,當年我那兩下子確實拿不出手,不過現在不同了。」劉戰冷森說:「我也是出去才知道,真東西都在海外呢。多虧出去了,這麼多年,走了四方,我劉某不是當年的硬氣功了。」

  范前輩:「行不行,一會過過手再說。那個,怎麼個打法兒呀,你們一起來打我,還是怎麼打呀?」

  李明陽這時盯著我說:「姓範的,我跟這小子有仇,你別插手,我先收拾了他,再提我們的事兒。」

  范前輩看我一眼:「能抗住嗎?」

  我冷冷:「扛不住,就不來了。」

  李明陽啊!

  他突然吼了一嗓子,然後一跺腳,轟!就是這麼一下,他肚子那裡猛勁一縮的同時,他就朝我沖上來了。

  我這時注意到,他的功夫很特別。他一縮肚子,全身一下子就縮成一團了。那些筋呐,骨骼呀,關節等等組織全都緊縮一了一起。

  並且,不僅是身體外在的這些組織在縮,他整個人的氣場,外來的那道天地之氣,也跟著一起在縮。

  李明陽已經有了合外神的法子,並且,他這個法子跟我還有一些不太一樣。我的合法是正統的道家的法子,是通過伏食的方式,以頭頂三尺神靈為橋來合九天之力。李明陽沒有用到那個,他是直接用身體來借用四周存在的那個氣場。

  這樣一來他身上的氣息就雜了,有陽靈,有陰靈,有自然萬物之氣勢,也有他本身練的那個力。

  而他把這些東西都給弄過來後,他再使勁的擠,壓,將其弄成一個比針尖還要小無數倍無限縮小的一個點。

  縮到一個極小的點,然後再引爆,讓它炸開。

  這樣獲取來的力量,將非常,非常的可怕。

  不僅力量,還有速度。

  啊哈!

  我朝天吼了一嗓子,轟!浩蕩的勁流從三尺外的橋上,一下子就灌入到了我的體內。然後一跺腳,唰!

  我一拳打過去的同時,李明陽身體嗖的一下擰過來,同時又一拳打來了。

  這個閃避的動作讓我明白李明陽這一手功夫的關鍵是什麼了,就是一口氣,一股勁。我只要挫了他一下,他這股勁就聚不穩了。

  同樣的道理,他要是找到機會,給我來那麼一下,那爆發的力量也是相當,相當的可怕。

  眨眼的功夫,我和李明陽在地上仿佛兩個陀螺般,用一種極快的速度不知閃避了多少次。我看著這個身法快到匪夷所思的傢伙,我告訴自已,我不想這麼玩兒。

  我想到了周師父,想到周師父那一身廢去的功夫,還有多年的辛苦全都付之東流了以後,我一咬牙,哈!

  一聲吼後,三尺之上的虛空,一番震盪間,我腦子裡忽然就閃現了一條青木顏色的巨龍外加一隻通體色彩斑斕的大老虎。

  這情況有些超乎我的意料,真的是這樣,絕對是超乎我的意料。

  可事實上,我真的是接上了之前養在金剛果裡的兩個小動物精氣神兒。可據我所知,這兩個小動物是金剛果碎裂了之後,就讓齊前輩給接管去了。它怎麼能在我的身上呢?

  要說它們出現,也應該是齊前輩交過來才對,它們怎麼能從九天之上,呼的一下遁到頭頂三尺的橋上,然後又隨勁流一頭融入到我的身體裡呢?

  疑問一閃即逝。轉眼過後,我發現自已成了一個球。

  一個大大的球形生物。

  這又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變成球兒了?念頭稍閃,轉爾我發現我的身體比方才更加的靈活了。

  原因很簡單,我成球兒了嘛。此外,那道從頭頂灌輸下來的力量也可以留在這個球裡面了。

  事實上這個時候,我沒有了身體的感覺。

  也就是說,我不是一個人,我沒有胳膊,腿兒,腦袋,肩,膝蓋,這些統統都沒有。

  我就是一個球形的生命體,我眼中看到的,也是出體時看到的那種三百六十度,完全無死角的空間。

  我看著這一切,這一刹那,我終於明白,我成了。

  什麼東西成了?

  人元丹成了。

  兩個小動物撲入到我的身體後,它們就消失不見了,它們不再是獨立的存在,而是跟我完全的融合了。

  而我,雖然有著一副人類的身體,但我卻成了一個球兒。

  在成球兒了之後,感知又一層層的降臨,然後從皮,到肉,到骨骼,再到筋膜,人髒,我完全走了這樣一個過程後,又從內臟返回到細微,最終我停留在了血液這一環節,我證不下去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我有了一個球形的思維,然後我能感知到自已身體裡的體液,再往下,細胞,等等一切精細的結構,我目前還無法證出來。

  可這已經足夠了。

  唰!

  我探出手,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速度,事實上,我感覺胳膊,腿兒根本沒有動,只是我的意識在動。

  我動了一下意識,手指就搭在了李明陽的手腕上,我錯步,近身,抬另一隻手的肘,擋了他揮來把一拳後,砰嗡!

  我的肩頭撞到了李明陽的胸口,李明陽,啊!

  一聲吼的同時,他要將一身的勁力爆開,而這時,我已經抬起了我的手掌。

  叭!喀嚓!

  就是這一掌,一下就拍下中了李明陽的腦袋,然後我看也不看,直接一收手,唰的一立冷冷盯著李明陽說:「當年你怎麼對周師父,今天我十倍拿回來了。你記住了,我是周師父的弟子,今天,我替他在你身上討回一個公道了。」

  說完,我轉身。

  身後,李明陽全身骨骼喀喀一陣的脆響。

  他碎了!

  我一掌閉了他的頭頂氣機,他引進來的外力無處釋放,最終在體內一番的亂撞,直接就將他身體撞成了一堆的肉泥。

  就是這麼簡單。

  李明陽,對周師父下手的五人中的第一個仇人,他死了。

  我親手幹掉的。

  當聽到身後那堆碎肉,撲通一聲軟軟倒在地上的時候,我抬起頭,正好看到范前輩跟那個劉戰動起了手。

  很快!

  真的是很快,就是那麼一下,范前輩沖過去一記的頂肘。

  轟!

  地面仿佛駛過了一輛重型的大坦克,並且還是高速行駛。然後劉戰啊!一聲大吼中,他抬了兩臂,要以身體的功夫抗。

  可他太弱了,他的功夫僅有李明陽的三分之二。

  范前輩就是一下子。

  砰嗡!

  轟!

  劉戰兩腿直接沒入到了堅硬的地面,一直沒到膝蓋。然後,塵埃激蕩中,范鐵雲前輩抖了一下衣服對我說:「上車,走人!」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9
第六百五十一章 尋找馬戲團裡的「岩先生」

  范前輩展示的手段瞬間就給我震住了,什麼叫老前輩,什麼叫真正練家子。我想這些全都不用語言解釋了,發生一切就是最好的說明。

  葉凝好像有點沒回過來神兒一樣,她呆呆看著四周的一切,等到我過去拉她手的時候,她這才感慨萬千地說了一句,強,太強,太強了。

  我朝葉凝一笑,拉她手上了車後,早就坐在副駕駛位置的范前輩對葉凝說:「這世上打人就是這樣,無論什麼法子,甭管是用工具,還是使拳腳,又或是玩兵器,要麼不打,要麼動起手來打了,就盡全力,喀嚓給他一下子。這一下子,輕重心裡得有數,是該給他打服,還是直接一下子打死,求的是出手就有這個結果,心裡頭絲毫不能含糊,稍有一點的含糊,這機會就得讓對方抓過去,然後一下子給你弄趴下了。」

  「這就是練家子打架!」

  范前輩穩穩當當喝了一口水後,他轉頭跟我說:「小夥子,你功夫是不錯,但對敵時候的這股子狠勁,還是不到家呀,拳腳什麼的,還是很不到位。要是換了我打李明陽,頂多兩下,就兩下,可你倒好,你還跟他繞了那麼半天。」

  我聽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事實的確這樣,我面對李明陽的時候,心裡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怯意,這一怯,手腳就受困,跟著各方面都好像施展不出來似的。要不是後面……

  我剛想到這兒,範鐵雲說話了:「成了人元丹不容易,但咱們練武的,出了這個人元丹,直至後面的什麼天元,地元丹,證出來之後,那真的是一路的虎狼,一路的兇險。咱不比那些打坐,走周天功的人呐,人家可以穩穩當當最後證出一個仙位出來。咱們呢,唉,甭提了。開車,走吧!」

  我把車子開動,拐上公路後,正要奔邊境線的方向開,不想范前輩卻說眼下不急著回國,他要去一個地方,找一個人。

  說著話,他翻出了一張地圖,對著上面的地方一指,示意我朝那兒開。

  這是一張俄羅X的地圖,好在上面有英文,我對照地圖,看了車上的導航,鎖定方向後,發現還有六百多公里遠呢。

  行了,慢慢的走吧,天知道老爺子要去見什麼人,不過即然他說是重要的人,那就一定是重要的……

  行走途中范前輩又教了我武道中一個關鍵的「打」字。

  功夫漂亮的,動作複雜的那個叫舞術,是根本不能用於實戰的東西。真正的功夫,就是力量和速度的結合體。在力量,速度的基礎上,務求變化越少越好。因為,變化一多就複雜,一複雜,就慢,慢了就挨打。

  怎麼把力量和速度做到一個統一,答案很簡單,就是要突出一個霸氣,即這一拳打出去,它必需把人放倒,沒有但是,可但是,又或者其它一些變化。

  這人必需倒,沒有第二個理由。

  只有這樣,才是一個真正合格的武者,而不是舞者。

  范前輩在這期間,他跟我講了抗戰時候,一些民間的遊擊隊打鬼子,那裡面有練家子出身的,提了刀片子上去耍了一個刀花就砍,結果讓鬼子一刺刀給捅死了。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

  范前輩說,他師父那時候負責在山西領一夥抗戰力量對付鬼子。然後他師父教的法子最簡單不過了。

  刀就是三招,砍,撩,抹。

  多餘一點花招都沒有,出手就要人命,一點複雜的試探等等一切全無。

  隨後范前輩又談到現代高術在國內的沒落情況,前輩話很簡單,太平盛世,這東西壓根就不應該存在。

  還有道術之類的東西,前輩的意思是,能少存在,就少存在,因為不合時宜。

  范前輩說了,我們目前所處的一個時代叫做智人時代。我們這個人種,稱之為智人。而在我們之前,還有一個真人時代,那會兒的人種叫真人。真人之前,又是神人的時期,那時人種也跟現代有很大的不同。

  人種的形成取決於地球當下環境和整個星際空間中的宇宙環境。

  宇宙那個太遠了,先不說,就說地球環境吧。古時候地球上的氧氣含量可是比現代要充足的多的多。然後再往遠古時候論,恐龍那個年代,地球上的氧氣含量更高。

  現在地球的氧含量跟古時候沒法比了,所以我們練東西,習這個,修那個,所取得的功效真的非常有限。

  這個時代,是智人的工具時代。

  誰發明,製造,生產,銷售的工具最好,最時尚,誰就是這個時代的牛逼人物。

  而在這個時代背景下,掌握了高術的這些人,只能說是一小撮的邊緣人了。

  老天爺不會讓這一小撮人死絕,但同樣這小撮人永遠上不了檯面,永遠不會被官方公開承認。

  葉凝聽到這兒,她想了一下說:「那前輩,這樣的人,什麼時候能露臉呀。」

  范前輩看著車窗外說:「等吧,等到有一天,大夥認為使用工具是一件很可恥,很丟面子的事兒的時候,高術就真正上了檯面了。不過,到那個時候,就好像現在幾乎人人會用手機一樣,也就沒啥稀罕的了。」

  前輩說的是真理。

  如果全世界人都能飛,那人在空中飛,又算是個啥稀奇事兒呢?

  聽了這樣一席話後,我把心裡泛起的滋味細細一品,不由得欣然一笑。

  就這樣,我們沒有馬上回國,而是在范前輩的指揮下,沿著俄羅X境內的公路,來回的曲折奔行。

  這段時間,我發現范前輩真的是一個非常博學的人。四書五經就不說了,那裡邊隨便一句話,他都能講出據體的出處和意思。

  除外,老爺子在英倫的時候,經常去那些個圖書館裡頭泡,他在圖書館見到了很多的藏書。有中國古代的失蹤文獻,也有歐洲古時的很多著作。

  老爺子跟我說,他當年去了英倫,頭件事就是讓當地華商給他找了一個英語老師。

  他苦學了三年,終於能流利地書寫和閱讀英語的東西了。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對老爺子佩服不已。

  兩天后,我們到了老爺子說的那個目標地點,結果圍著城市來回繞了一圈後。老爺子說,不在這裡。然後我又開車離開,前往下一個地點。

  反反復複,跑了五天,第六天的時候,在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小城市的郊外,當我看一個支起來的大大的馬戲團篷子的時候,老爺子對我說:「我們今晚過來,去這個戲班子裡找人。」

  進城的路上,范前輩告訴我,國外環境跟國內不一樣,國內的高人喜歡在山裡頭隱居,選擇用一種避世的方法來生存。又或是做一些有錢人的門客,時不時的在背後替對方出一些主意,借此來獲取一個良性的生存空間。

  老外跟國內不一樣,老外的高人和奇人異士一般都隱在馬戲團裡,跟著馬戲團天南海北的走,然後把自已身上的本事當戲法兒變給別人看。

  反過來,國內現在很多人是把戲法當真本事,忽悠給別人看。

  范前輩最後也沒說要去找什麼人,我直接在城裡找了家灑店,順利入住後,傍晚三人一起用了晚餐,等到十點多的時候,范前輩告訴我可以出發了。

  驅車用了半個多小時,我們來到白天看見的那個馬戲蓬子外面。

  篷子很大,占地面積差不多有三個籃球場。到的時候,演出已經結束了,大批的人正陸續朝外走著。

  范前輩領我和葉凝穿過人群,繞到了馬戲篷子的後頭,在一排的房車,貨車前,他停下了腳步。

  這時很多化了奇形怪狀妝容的人正圍著一輛房車吃東西。眼見范前輩來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紅發妞兒走到近前給老爺子扔了一下媚眼後,她嘀咕了一句俄語。

  老爺子直接用地道的英倫腔回答了她。

  「我聽不懂你的話,但是我知道,你們一定能聽懂我的話。我到這裡來的意思很明確。我要見岩先生,你現在就帶我去見他。」

  岩先生?

  高挑大白妞兒一聽這名字,她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跟著她扭頭朝身後人喊了一串的俄語。呼的一下,好像一團風般,一個身高足有兩米的大猛漢直奔老爺子就沖來了。

  我見狀往前一搶,伸手立掌一下就擋在這猛漢的胸口上了。

  猛漢啊!

  他吼了一聲後,揮起大拳頭對著我的腦袋,身子骨就砸上了。我收緊了皮膚,由著他砸,反正那勁透不到我的身體裡邊。

  這時葉凝見我挨打了,她搶身就要衝上來。

  我慢慢轉了下頭,示意她先不要動。與此同時,老爺子對那個高個大白妞兒說話了:「我再說一遍,我要見岩先生,我給你五秒考慮的時間,五秒後你如果不能正面回復我的問題,我會把裡夷為平地。一,二……」

  數到三的時候,大白妞兒說話了:「你就是岩先生在英國認識的中國朋友?」

  老爺子:「四……」

  大白妞兒:「好,我帶你去,不過岩先生最近一段時間脾氣不好,你如果跟他打過交道,你應該瞭解,他的壞脾氣爆發的是個什麼樣子。」

  范前輩這時停止倒數,他負了手,對大白妞兒說:「帶路。」

  我吐了一下放人的勁,然後那大猛漢好像一隻小雞似的,呼……飛起後,撲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三分鐘後,大白妞兒跟一個滿臉鬍子的洋人一起開著一輛破舊的皮卡車領著我們離開了這個馬戲篷子。

  我一邊盯著前面的車,一邊換著擋位,期間我看了眼坐在副駕的范前輩,我問了一句:「前輩,岩先生是什麼人?」

  范老爺子:「一個可憐人。他之前是一個軍人,諾貝爾事件中,他受了很重的輻射,那會兒他馬上就要死了。可是他的孩子,老婆,父母還沒有人養。不久後,有人找到了他,說是如果他願意捐獻這副身體的話,他的家人將得到一筆數額很可觀的現金。」

  「他聽了沒有任何猶豫一口就把事兒答應下來了,然後,他跟了那人去了一家軍方醫院,在醫院裡,他接受了為期三個月的注射。」

  「那夥人給他身體裡面注射是一種基因類的藥物,當然,那個時候基因技術很不完善。一切都處在試驗,摸索的過程中。所以需要他這樣的志願者,把身體捐出來,供人研究那些技術上的成就。」

  「那人原本以為這只是普通的醫學試驗,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注射到他體內的基因來自於一個不屬地球上的物種。」

  范前輩講到這兒,他冷笑了一下說:「冷戰時期,史大林的追隨者們在西伯利亞永久凍土帶發現了很多有趣的東西。史大林的接班人對這個非常的重視,因為如果把這些東西研究清楚,他就可以打造出一支地球上最強悍的軍隊。」

  「可他們太高估自已了,真的太高估了,那根本不是人腦子能研究的東西。」

  范前輩指了一下腦子說。

  「人腦子想問題,思考問題,有人腦子的方法。不是人造的東西,永遠沒辦法用人腦子復原出來。所以,那夥人就提取了非人的基因,想要把這個岩先生給改造一下,然後讓他來學習那種非人的思維方式。」

  葉凝這時問前輩:「那他們成功了嗎?」

  范前輩:「要是成功,第三次世界大戰早就開打了。你想想,那時的技術落後,科學家也是一群讓人給洗了腦子的瘋子。就這些人聚到一塊,他們能研究成功嗎?試驗的結果,就是失敗,而失敗的結果就是!」

  「地球上多了一個怪物。」

  范老爺子喝了一口水後又補允說:「對怪物來說,唯一生存下去的方式就是找到一個馬戲團,然後讓人像參觀動物一樣參觀,時不時的再露幾手怪怪的技能,以此來賺幾個糊口的錢。」

  葉凝聽到這兒,她感慨說:「真的是可憐,這樣的人,太可憐了。」

  老爺子:「沒辦法,瘋狂的年代,瘋狂的人,咦,怎麼前面那車停了?」

  我這時一腳刹車,也把車停住,隨之抬頭間,就見前面那輛車不知為何停了。

  葉凝:「什麼情況,要不要下去看看?」

  不容我回答,老爺子說:「這個岩先生,看來是讓人盯上了。還有,他手底下的人,把他給賣了,等著吧,我們不用動,會有人來找我們的。」

  果然,大概五分鐘後,我們後邊超上來一輛小貨車,車到近處停下來的同時,前面那輛皮卡裡的大白妞兒跟那個一臉大鬍子的猛漢,在手裡各拿了一把鋸短了槍管子的雙筒獵槍,擰著胯,一步一晃地奔我們過來了。

  范前輩這時捏了下手中的礦泉水瓶子喃喃說:「這夥人一定不知道咱們是什麼人,他們一定以為咱們跟馬戲班子裡的那些奇人異士一樣,無非有點小本事罷了。」

  說完,前輩擰頭看了眼我和葉凝說:「這次,你倆誰來?」

  葉凝把頭髮紮起,伸手推了車門說:「我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9
第六百五十二章 老前輩講拳和葉凝的身手

  在葉凝下車的同時,我伸手駕駛室的門給打開了,范前輩看我一眼說:「怎麼你不放心?」我掃了眼停在公路對面的那個貨車說:「我是不放心那邊。」

  老爺子點了下後又說:「那裡面有個活物,那活物身上附了一個人,那個人就坐在那輛車的副駕位置。你擔心那裡面的活物沖出來傷到你的小道侶吧。」

  我怔了一下說:「您什麼都知道了?」

  老爺子:「八極裡邊有一招叫膝肘合擊的功夫,這門功夫的關隘你記一下,一是起身的時機,這個時機你得等到對方一拳打出到一半的時候,你才能起身,起身這麼一跳,假裝是要起一個踹的腿,但你這個腿不要吃勁,它是虛的,關隘都在後腳上,後腳發力,往地上打一股勁,身子躍起來後,這個時候要彎一下身子。」

  「身子彎下去,他的拳就夠不著你,這個時候你先前踹出來的腿,要向後抽,抽一下後,兩個大胯跟著再一錯,你直接用這個膝來頂他的胸口。」

  「他肯定要防,屈了兩臂一防後,就抬起肘來,把肘尖朝下,迎頭砸下去。」

  范前輩比劃了一下跟我說。

  我一怔,轉頭看他說:「前輩,你這不是泰拳的打法嗎?」

  范前輩搖頭一笑:「屁個泰拳呢,就行他泰拳用膝,用肘,咱們武術就不用了嗎?我實話告訴你,不光八極裡頭,擱別的拳術當中,貼身短打,肘,膝用的頻率也是拳頭的十倍以上。」

  「不光是拳,肘,膝,還有肩打,胯靠,背貼,另外還有頭錘!這些個法子,全是咱們武術的基本功,總結下來,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能打人。」

  「至於什麼泰拳,就那兩下子吧,發力什麼的,照八極比差遠遠的了。它有的咱們全都有,它沒有的,咱們比它多出來幾十倍。」

  范前輩跟我講解古老八極拳的同時,葉凝已經跟那一男一女兩人動手打一起去了。看來葉凝是得了前輩真傳,她下手非常的快,砰砰!基本就是兩下子,一男一女就全倒地上了去了。

  幾乎在放倒了這兩人的同時,公路另一側的貨車裡傳出了一記沉重的嘶吼音。

  范老爺子輕描淡寫地看了我一眼說:「八極的功夫,都出在肘上,膝上,眼麼前這個機會,你看清楚了,這一記肘膝合擊是怎麼打出來的。」

  范前輩把最後一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他人已經沖出了車外。速度很快,並且沖出來後,他沒有從車頭繞到公路對面,他直接在車門那裡做了一個後背翻。

  唰的一下,范前輩如一道風般朝對方掠過去的瞬間,轟!那輛貨車後邊的小貨箱碎了。一頭體形極度剽悍的大白熊嗷的吼了一嗓子後,直接我們這輛車就撲過來了。

  範鐵雲這時還在半空,他見白熊撲來,淩空一扭腰,腳探出來在地上一點的同時,他的膝蓋就朝白熊的胸口撞去了。

  大白熊身上附了一道人的靈魂,所以它就具備了人的思維能力。眼著範鐵雲淩空一記膝頂,它呼的一下抬起大爪子就來了一記橫掃。可惜它落空了,因為這根本就是一記可虛可實的招,有空門它就是實的,沒有空門它就是虛招兒。是以范前輩的腳向下一蹬的同時,身體朝上猛地一仰,屈肘,將肘尖向下,砰嗡的一下,直接命中大白熊的腦袋。

  噗的一記悶響中,大白熊的腦袋炸開了。

  這手段,太爆了。

  范前輩一肘轟死了大白熊,腳尖又在地上輕輕的一點,唰,待他待到了車門旁邊時,車裡直接就扔出來了一枚軍綠色的小手雷。

  叭!

  老爺子淩空一記鞭手給那玩意兒抽回去後,轉瞬他朝葉凝吼了一嗓子趴下。

  可是,他不有趴,這老爺子直接後退了數步,站在地上猛地一吼。

  哈!

  呼的一下。

  他身上騰起了一道氣流。

  我曾經在宗奎身上見到過類似的氣流狀力量,但那時的宗奎沒辦法跟現在的老爺子比。眼麼前老爺子召下來的這道氣流,仿佛有形,有質的水流,沿頭頂三尺的那處虛空之橋,直接就灌輸到了他的身上。

  轟!

  駕駛室裡響起了一陣沉悶的爆炸音。

  我下意識地低了一下頭,然後一塊破碎的彈片撞碎了後排座的車玻璃,直接飛到了車裡。

  稍許,爆炸結束,還好沒什麼人受傷。

  但是……

  就在我打算下車看看葉凝那邊的情況時,我聽到了兩記低低的吼叫。

  不對,那兩個人有問題。

  我腦子裡這麼一閃,伸手直接將車門打開,然後我一擰身,唰!

  當我來到車外面的時候,正好看到剛才讓葉凝放倒的兩個人居然又爬起來了,他們用一種類似獸爬的方式,兩手落地,好像兩條野狼似的,圍著葉凝不停的嘶吼。

  恰在此時,范前輩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來了。

  「西方的狼人,吸血鬼文化很流行。狼人其實就是讓野狼附體了的倒黴鬼,什麼身上長毛,嘴巴變長那純是瞎扯蛋。西方人生魂剛猛,一般小來小去的動物靈附不上去。可一旦附上去,那就不是一般動物,發起狂來,能爆發超越自身十幾倍的力量。」

  「還有吸血鬼,那個根本就是一種病!起因是羅馬尼亞那地方的一個史前病毒。人感染那種病毒之後,就變的啫食鐵元素和紅細胞,正好,鮮血裡面存在這兩種物質。至於說,吸了血人能變的多厲害,這個我沒見過,但絕對沒電影兒裡拍的那麼嚇人,整的好像神仙的似的。哼!」

  范前輩哼了一聲後,他揚聲對葉凝說:「野獸兇猛,你是個女孩兒,力扛的話……」

  話剛說到這兒,就聽葉凝極不服氣地喊了一嗓子:「女孩兒怎麼了,女孩兒打不過就跑嗎?好,你不兇猛嗎?來!」

  呼!

  葉凝直奔那個四肢落地的男人就沖過去了。

  我趁這功夫起身看了一眼范前輩說:「前輩,你怎麼懂的這麼多?」

  範鐵雲笑了下:「每個民族,國家和地區都有屬自已的神話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現象。我在英倫閑著也是閑著,除了練拳,修功夫,就是弄了個工作室見天兒的研究這東西。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一些現象戳破了,就是那麼回事兒罷了。」

  言談間,我閃了一下身,扭頭看葉凝,然後我發現葉凝的功夫稍有一點變化。

  多的不說,她身上的殺氣比之從前強了至少數倍。

  這是其一,其二葉凝真正把太極錘法的勁道給融合到拳招裡去了。

  那個一臉大鬍子的傢伙,剛撲到她近前,葉凝原地就擰了一下身,可不要小看這個擰身,那腰肢的柔軟程度,完全不遜於玩柔術的軟妹子。唰,就是這麼一擰,她身體像麵條似的原地一旋的同時,再稍一用勁,這一刹那,太極的剛性就出來了。

  擰錯之間,她全身的骨骼,肌肉,關節,一切身體組織都扭曲到了一個極限。在這種極限的狀態下,她再一發力。

  這道剛猛的勁勢先是拖著葉凝的身體用肘撞開了那個猛漢的胳膊,末了葉凝一拳正好印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猛漢身體一個趔趄,肩膀那裡喀吧一聲脆響,裡面的骨頭就碎了。

  剛好這個節骨眼,大白妞兒跟一頭母狼似的,嗷的叫了一聲後,就朝葉凝撲來。

  葉凝一矮身,拿了一個腰身極低的馬步,跟著後腿一發力,人唰的一下遁到大白妹身體下方後,她擰了身體,出拳對頭頂一撞。

  砰嗡!

  一聲炸響中,大白妹子直接就軟軟的癱地上了。

  放倒了這個白妞兒,身後肩膀受傷的猛漢又嗷一聲吼朝葉凝撲來。

  葉凝這時背著後者,她直接向後一倒,玩了一個漂亮的鐵板橋後,又把兩手朝空上一探,手掌正正好好就抓住了那猛漢的腦袋。

  然後葉凝沒客氣,原地把步子一擰。

  喀!

  勁由腳到腿,再到腰,胯,手臂,跟著傳入猛漢的腦袋後,他的脖子就好像齒輪一般,直接就轉動了兩圈。

  恰好此時,葉凝也完成了身體的翻轉,從而用馬步的姿勢站到了地面上。

  大猛漢的身體淩空抽轉了兩圈,末了,葉凝探頭對準他的後腦,砰!

  一下搞定!

  范前輩看到這兒,他對葉凝吼一嗓子:「好!這太極拳打的,這都玩出神韻了,有勁,有氣,有柔,有剛!好!漂亮。」

  葉凝微微一笑,對范前輩一抱拳說:「多謝前輩誇獎。」

  範鐵雲點了下頭後,他移了數步,走到那個白妹子身邊,伸手按到了對方的對頂上。

  三秒後,他鬆開手掌說:「走,我知道岩先生在哪兒。」

  我立馬上車,打開車門坐進去後,我對範鐵雲:「怎麼人死了,還能搜魂的嗎?」

  範鐵雲:「這種讓人打死的人,他們死的不甘心,更何況,他們身上還有靈附著,一時半會兒一身的記憶根本散不幹盡,所以抓住這個節骨眼,就能找到我們想知道的線索。你開車一直往前走吧,大概過十五公里,有一條下公路的土路,拐上土路,再跑二十公里,就差不多到地方了。」

  我把車調了一個頭,最後看了一眼地面上的這幾個人。當車子駛離事發區域的時候,我對範鐵雲說:「這些人怎麼辦?有人看到了會不會有麻煩?」

  範鐵雲:「俄羅X也有一些組織,放心吧,就算是有人看到,報警什麼的,一樣也查不到我們頭上。畢竟,這死的不是普通人,也絕非街上的混混。他們沒命了,隱藏在暗處的勢力會給官方一個說法兒的。要不然,揪著往下查,兩邊都會很為難。」

  講過這個范前輩又補充說:「但這是在俄羅X,在這裡這樣行,你要換了英倫,法蘭西,你要是這麼做的話,那邊的警察可不慣這個。」

  一路往前走,我也聽了一路范前輩講的高術江湖。

  期間,他就提到了陳正的那個攤子。他說陳正這人野心很大,別人都明白現在高術江湖是怎麼回事兒,然後想著一起把恩怨解決了,讓這一劫過去就得了。

  可陳正不這麼想,他在想利用這劫,做那個封神的薑子牙。陳正想讓這些人撕殺,到最後,他再想辦法出來,接管這個大大的高術江湖攤子。

  我聽到這兒,心說陳正還跟我有一個三年之約呢。於是我就告訴范前輩我和陳正這間的這個約定。

  范前輩冷笑說:「陳正若是君子,他定會赴約,可他不是君子,他是一個小人。小人自然有小人的手段,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給自已臉上貼金。然後又會將一盆盆的髒水扣在別人身上。此外,小人的手段也是窮盡其能,你看著吧,這陳正,他絕不會像你想像的那樣兒,過來跟你正大光明的打一場的。」

  「那小子,陰毒的很,我在英倫,研究他,我整整研究了三個月……」

  范前輩凝視窗外,喃喃地說著。

  我挪過頭,一邊專心開車,一邊在心裡想。陳正,不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希望你能像個男人似的,好好的跟我打一場拳!

  車很快就下了公路,駛上土路後,跑了二十六公里。然後范前輩把頭探出車窗外一番查看。末了他伸手指了一條山谷說:「是那兒,咱們下車,順那山谷進去。」

  在老爺子的指揮下,我和葉凝跳下車,沿山谷往裡走了將近一千多米。這時走在最前面的范前輩說到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這裡的兩側都是陡削的岩壁,且這岩壁高度非常嚇人,目測至少將近有兩百多米高。

  范老爺子到這地方,他背了一個手仰頭對著一側岩壁吼了一嗓子說:「出來,出來,岩先生,你快出來!」

  兩秒後,人沒出來,呼的一下,一塊重達四五十斤的大石頭從上面砸下來了。

  范前輩一閃身,他仰頭罵了一串的英語後,又揚聲高吼了一嗓子:「你出來!你看看我是誰,你再扔石頭。」

  我負手朝上望去,只見岩壁六十多米高的地方有一個小洞,此時從洞口就探出了一顆腦袋,這腦袋一探出來,瞬間給我驚了一下。

  這不是那蠟殼人嗎?

  他怎嗎?

  我又仔細一瞅,發現這個蠟殼不一樣,我見過的蠟殼人,表面那層皮膚沒有什麼顏色,可是他擁有的卻是一層發黑的墨綠色。

  「天呐,原來是你,範,你這個中國的神仙,你總算是出現了。」

  蠟殼人嘀咕了一句話,范前輩哈哈一笑說:「岩先生,那樣東西研究的怎麼樣,你能不能握住它呀?」

  上面的蠟殼人用低沉的聲音說:「根本就不行,那東西完全無法匹配我的基因,我握住不它,我沒辦法幫你解開它上面的秘密。」

  范前輩這時微微一笑說:「好,既然你解不開,今天就把它交給我吧。」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4:59
第六百五十三章 金陵古城,再遇一對姐妹

  蠟殼人低低用英語說了一聲:「好吧,不過我感覺這東西對你好像也沒什麼大用。」

  眼下蠟殼人話雖是這麼說,但上頭還是順下來了一個繩子,然後繩子一頭還拴住了一個長條狀好像箱子似的東西。

  我眼看著繩子把那東西一點點的順下來,然後范前輩走過去解開繩子,將一個長度一米多,寬約四十公分的厚重木頭箱子夾在了胳膊底下。

  「你不下來了嗎?」范前輩仰頭問那個臘殼人。

  後者回答說:「我不下去了,就這麼住在這裡,我感覺很好。」

  范前輩又說:「那個馬戲團呢?你還回去嗎?」

  蠟殼人:「不回去了,他們已經背叛了我,我不想見到他們。」

  范前輩:「那你多保重啊,有時間,我要是能活下來,我再過來看看你。」

  蠟殼人:「無所謂了,你多保重吧,再見,來自中國的神仙。」

  范前輩:「再見我的朋友。」

  說完前輩把東西掂了掂轉身跟我說:「咱們走吧。」

  葉凝抬頭看了看上面,她小聲對范前輩說:「這人怎麼回事,他為什麼不下來呢。」

  範鐵雲一邊往回走,一邊跟我和葉凝說:「你也不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樣子,這個樣子,你讓他去哪裡。以前在馬戲團的時候,他還能跟那些人在一起相處。現在因為這麼一個破東西,唉,馬戲團他也去不了嘍。」

  我掃了一眼箱子,沒問前輩那裡面究竟有什麼。而是問他:「頭陀會章玉山的手下好像也有不少這樣蠟殼狀的人,他們……」

  範鐵雲聽到這兒,他回手一指說:「那個是祖宗,是這世面蠟殼模樣兒人的祖宗。他是第一個,在他以後,這不老毛子解體了嘛。一些研究資料,還有標本什麼的,就讓西方人給搞過去了。」

  「至於章玉山,他是從哪兒弄來的我不清楚,反正這個是祖宗,後面那些全都是模仿。」

  說話間我們一步步回到車上後,我把車子發動,范前輩坐在副駕將那個木頭箱子給打開了。我扭頭看了一眼。箱子裡有一個大大的皮口袋,范前輩將袋子口上的綁繩解開後,他將袋子口湊到我面前。

  我掃了一眼,裡面裝的居然全是一些三角形的鐵塊兒,一個個的,只有核桃那麼大。

  「這是什麼東西?」

  范前輩將袋子口收好,裝到木箱裡後說:「西藏那個地方,下邊有扇門,這個就是門鑰匙。」

  我一怔:「這玩意兒是鑰匙?」

  范前輩搖了搖頭說:「反正我跟你說,你也不太懂,有一天呐,你要是去了那個地方,看看那些雕像,壁畫,你就明白了。這東西,怎麼說叫。它需要人用一股勁把它們吸附到手臂上,在這個過程中,這東西還得按一定的規律排列正確,最終再把手臂伸進那個大大的鑰匙孔裡,只有這樣才能把門打開。」

  「當年我去了那個地方,走的時候,沒拿什麼值錢東西,就把這鑰匙給拿走了。」

  「對了,你不說,有人去盜我的墓嗎?」

  范前輩看了我一眼。

  我說:「是啊。」

  范前輩:「那是陳正,他不知擱哪兒聽說我手上有這麼一個東西。我死了後,他就一直琢磨這事兒,然後他安排了人去偷摸的挖我的墳。你看看,這陳正的手段,厲害吧。從外表看不出來吧。」

  陳正隱藏的確實是夠深,如果不是最後那一刻他向我痛下殺手,我真無法理解,那麼一位一身光環的前輩,背地裡做的竟然全都是見不得人的齷鹺事。

  人不可貌相啊,真的是不可貌相。

  思忖間,范前輩告訴我,這三角形的金屬塊兒很奇怪,好像根本不受勁力的控制,以他手上現有的功夫,都沒辦法將這玩意兒聚到手臂上。

  直至有一次,岩先生的馬戲團去英倫鄉下演出。當時有幾個英倫的小流氓想要調戲岩先生馬戲團裡的妹子。

  范前輩正好在場,他就稍微出了一下手,在眾人不知情的前提下,把那幾個小流氓教訓了一下。

  范前輩原以為沒人看到這一幕,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岩先生看到了。

  岩先生演出的時候都會戴著面具,然後用斗篷把身體擋的嚴嚴實實。他跟范前輩打過招呼後,兩人就找了個地方喝了一杯。

  瞭解到這人也有一身奇異功夫後,范前輩借酒吧就摸出了一個三角塊兒,讓他看看能不能吸附到手臂上。結果,岩先生成功了。

  范前輩當時還只是驚訝,不久後他跟這岩先生越來越熟,直至瞭解對方身世後,他索性把這一袋子東西都交給了對方,讓他自已慢慢摸索,看最終能否把這個鑰匙給拼出來。

  就這麼一直到范前輩離開英倫前,岩先生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有人盯上他了,范前輩知道出事了,所以這才和勝大哥一起借道俄羅X把放在岩先生手裡的東西給拿回來。

  整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些。

  我聽過經過之後,又問范前輩回國內要不要去京城看看馬叔。

  范鐵雲聞言他搖了搖頭:「小夥子,你跟彪子在一起這麼久,你還不知道他那人的心嗎?他要是知道我回來辦事,來應這一場大殺劫。我就算殺了他,他的魂兒也得一路跟過來護著我。把事情告訴了他,等於是給他心裡添堵啊。」

  我長歎口氣,靜了心,又仔細想了想,發現范前輩說的確實是那麼回事兒。

  馬叔啊馬叔,幾十年你都等了,也不差這麼一天嘍。

  我在心裡默默說著,又問範鐵雲這次要去哪兒。

  范前輩直接回答:「南X!」

  范前輩:「兩件事,第一件事,我要找一個多年沒見過面的朋友。那人是死是活,還是個未知。但這人很關鍵,我怕他讓姓曾的給殺了。」

  我說:「姓曾的,是那個曾禹嗎?」

  范前輩:「對,就是他。他手上還握著很重要的一件事,這次回國,他就是為這事兒來的,順便,再把我給解決了。曾禹知道我要找那朋友,所以他肯定在南X等我呢。」

  「另外……」

  范前輩掃了我一眼說:「我那個洋人徒弟,說你們這幾個國內後起之秀中,有一個在南X玩八極的,他姓駱,對嗎?」

  我說:「對!」

  「你這朋友啊,這次恐怕會有危險嘍,駱家在這一局中很關鍵,他們家,還有一個人,按輩分算的話,你那個朋友得管他叫八爺。」

  「駱八爺天生了一對奇眼,這一對奇眼,曾禹也想要。所以啊,你們得跟我過去,到南X把駱家人還有我那朋友守好了。」

  「還有這個曾禹。」

  范前輩轉身一臉鄭重地對我說:「人身,天元,人元,地元三丹,是修行的重中之重。你和我都只證出來了一個人元丹,可那曾禹,他身上證出了兩個丹,第二個是什麼,我還不知道,只是聽說他證出兩道金丹了。」

  講到最後,范前輩感慨說:「小心為上,自求多福吧,爭取不死,咱們爺們兒一起把這場大劫給磨過去。我先睡會兒了,你慢點開吧。」

  范前輩把腦袋後座椅上一靠,這就沉沉睡去了。

  老爺子心大,一下子就睡著了,我和葉凝這心裡卻長草嘍。小樓這剛當爹,怎麼又攤上這事兒了呢。並且聽起來,好像跟他們駱家還有很複雜的關係。

  小樓曾說過,駱家祖上在民國的時候,曾經同許多練家子一起成立過一個會。

  後來戰爭爆發,這個會漸漸就沒了。

  這是其一,其二這個駱八爺,我倒是聽小樓說過一句,他說他那八爺是個怪胎,怪的不能再怪的人了。

  對此小樓舉過一個例子,他說十六歲那年,他見過八爺一面。

  八爺當時住在精神病醫院裡,他是和父母一起去探望的。八爺見了他,咧嘴一笑,張口就問人要筆。小樓父母就從醫院護士手中借了紙筆給他。

  八爺把筆拿手裡,他先是畫了一棵大樹,後來又畫了一個漂亮的女子,跟著又畫了一個和尚,然後畫了商人,書生,道士,武將,臨到最後,他畫了小樓的樣子。而在那個樣子的後面,他則畫了一個手持大劍,宛如天神一般的人。

  家裡人沒跟小樓說什麼。

  但小樓卻把這些記下來,後來他到寺中修心性的時候,有一次一不小心入定。跟著他在定中看到了八爺畫的那些圖。

  事後,小樓才知道,八爺畫的全是他的前世。

  這就是小樓的駱八爺,一個宛如仙兒一樣,但卻住在精神病醫院裡的高人。

  我和葉凝知道小樓那邊危險,當下決定不再睡覺。然後我們兩個人輪流開這輛車。

  就這麼一直開著,開到了邊境後,又把車棄在路邊,然後用影姐給我們的手機同她取得了聯繫。

  影姐的動作很快,沒用一天功夫,她就派過來了一輛車接我們。

  幾人身上各式證件都一應俱全,一路順利過了海關後,我跟影姐把那邊的情況稍微做了個交待。緊跟著,又一起去機場,訂了三張飛南X的票,又把那一箱子東西辦了托運。這就嗖的一下,從烏市飛去了南X。

  到機場下了飛機,范前輩取過托運的行李後,他直接就跟我們告辭了。他說,他要先去找那個朋友,順便領略一下千年古城的韻味。回頭等時機合適,他會主動來找我和葉凝的。臨分別前,我把我自已和葉凝的手機號留給了前輩,又幫他打了一輛車後。我目送其離開,直接就把電話打到小樓手機上了。

  「怎麼樣,孩子挺好吧。」

  小樓聲音低沉:「孩子很好,已經讓燕雪帶去西北她娘家那裡了。」

  我說:「有事了嗎?」

  小樓:「有事,有人上門,試拳來了。」

  我說:「答應沒有?」

  小樓目前還沒有。

  「不要答應,現在這幫人已經沒什麼江湖道義可言了,等我,我馬上去你家找你。」

  通過電話,我打了輛車這就和葉凝一起去了小樓位於南X郊區的一處獨門獨院的房子。

  到了地方後,我剛下車,小樓就打開鐵門從後頭跑出來了。

  一見到我,小樓說:「你們去哪兒了?」

  葉凝:「這裡不是說話地方,走咱們進屋聊。」

  進到房間,小樓已經給我和葉凝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席間,我把去俄羅X的經過,還有在內蒙沙漠遇到的事,大概跟小樓講了一遍。

  小樓聽過,先是為顧惜情的未來擔了一下心。末了他又興奮地搓手問我范前輩住在哪裡。

  我告訴小樓,先不用急著找範鐵雲,先講講他的事兒吧。

  小樓喝了口茶,這就把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事情也沒有多複雜,就是一批當年南X國術館的弟子,領著他們在海外收的弟子回來了。

  小樓和父親知道消息後,特意把駱家,還有南X練家子聚起來,跟那夥人一起吃了一個飯。

  飯吃的挺好,大家相處的也很融洽。

  就是吃完了飯後,來的那夥人提議跟南X現存的這些人試一場拳。

  說的也都挺好聽的,意思是很多年不回來了,這冷不丁一回來,想跟家裡人過過手,找一下真正功夫的味道。

  小樓畢竟跟我和葉凝見識過海外這些人的手段。

  他知道這件事很可能沒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於是他就央求父親聯絡了幾個老輩分的人,先把這個事兒給擱置了。

  擱置的意思就是,既不同意打,也沒說就一定不打。

  隨後小樓把燕雪和孩子送走。

  妻兒走了後,他開始和家人一起商量,怎麼跟那夥人來打。

  我聽了整個過程,又和葉凝,小樓商量了一下。

  我們覺得,這夥人目前的意圖不明確,所以一直還不能以兵相迎。只能是先接觸,接觸了之後,瞭解對方有什麼意圖了,再想辦法下手。

  說過了這個,我又問小樓,他八爺目前在什麼地方。

  小樓說,八爺目前住在江陰老家那裡。

  我想了下說:「走,去江陰,把八爺接過來。」

  小樓怔了一下:「這事兒,跟八爺沒什麼關係呀。」

  我說:「聽我的吧,現在是沒有關係,等你知道有關係可就晚了。」

  小樓一聽這話,他急忙起身,換了一身衣服後,拿了車鑰匙就出來開著他爸的那輛奧迪,準備直接去江陰接八爺。

  我和葉凝習慣性地走出門口到外面去等。

  葉凝剛走出來,她眯眼掃了下四周,轉身就跟我說:「仁子,那車不對勁呐。」

  我說:「哪個車?」

  葉凝:「你看那個寶馬七系,剛開始我們來的時候,它車頭朝著我們,這會兒,我們要走了,你看它車頭又朝著另一個方向了。而且,它停在路邊哪兒也不去,咦,你看,車窗子搖上了。」

  葉凝拿手一指。

  我順葉凝手指方向掃了一眼,這一掃不要緊,我立馬從車裡感知到了一對熟悉的氣息。

  「走,過去看看。」

  我拉著葉凝穿過馬路就走到了寶馬車邊上。

  車窗子現在仍舊關死死的,還是不敢落下來。我伸手輕輕敲了一下貼著防曬膜的車窗玻璃,然後冷冷地對著裡邊人說:「這怎麼回國了,不跟我打招呼不說,見面還不敢認了呢?」

  話音一落,車玻璃落下了。

  然後車內就出現了一對雙胞胎姐妹的精緻面容。

  易秋容,易秋水!

  這對姐妹花,她們怎麼來到南X了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0
第六百五十四章 車上的小暗器

  易家姐妹這時用一種你怎麼也在這裡,這世界好小的尷尬表情盯著我反復看了看後,她倆抬手跟葉凝打上了招呼:「嗨,美女。」

  葉凝也回了一聲:「嗨美女。」

  三位美女以前在美利堅的時候,也就是我跟陳正真正決定敵對關係的那一局中,她們曾經見過。

  葉凝初始對易家姐妹的評價是「心機婊」。

  後來她知道易家姐妹這麼多年一直堅持做慈善後,葉凝把評價給改成了妖精。

  沒辦法,按葉凝話說,在美利堅那幾年我身邊兒沒什麼異性,就這對姐妹花陪我一起經歷的大風大浪最多了。然後人家又是姐妹花,雙胞胎,又這麼漂亮。

  所以,她對易家姐妹採取的態度就是四個字嚴防死守。

  眼下見過面,我轉身向後打量了一眼發現小樓正跟一個坐在車裡的人打招呼。聽語氣,那人像是他們家的一個什麼親戚。

  我沒多看,只掃了一眼,就把目光挪回扔在易家姐妹身上,從頭看到腳後,我沉聲說:「易秋容,這回國幹什麼來了。」

  易秋容心虛地看我一眼,馬上將目光挪到葉凝身上:「哇,妹妹衣服好漂亮啊,這是什麼牌子的,哇,好像意大利時裝節剛發佈的款式呢。」

  葉凝聽了這話,她攏了一下頭髮說:「淘寶!265包郵!」

  易秋容一臉尷尬。

  我盯著易秋容說:「你們姐妹倆難得回國一次,現今個兒,你們回來了,又搞的這麼神秘,還開車在人家門口盯梢,說吧,我給你們五秒時間,你也知道,我是個很粗魯,很不禮貌,行事手段很野蠻的人。現在開始倒計時五,四……」

  「關仁你聽我說,其實我們就是偶然路過這樣子。」易家水睜著一對無辜的大眼睛看著我。

  我:「三,二……」

  易秋容:「好吧,我說了,我們在美利堅接了一個單。雇主很神秘,我們也不清楚他是誰,可他出手很大方,他直接就給我們戶頭打了一筆很高的訂金。然後他要一個人死掉。」

  我說:「要誰死掉?哪一個?」

  易秋容伸手小心翼翼指了下我身後的駱小樓說:「就是他,駱小樓。」

  說完,她仰起頭來看我說:「你認識她嗎?」

  我笑了笑:「那是我兄弟,出生入死的兄弟。」

  易秋容打了個哆嗦。

  我沒說什麼,只是朝易秋容笑了笑,然後一招手,領上葉凝就離開了這對姐妹花的寶馬車。

  過馬路的間隙,葉凝問我:「這姐妹倆膽子夠大的了,她倆敢獨自一人跑來國內殺小樓。」

  我搖頭說:「姐妹倆的手段你還不清楚嗎?倒不一定要她們出手傷人,但這個人死的時候,她們肯定會在現場。知道徐長天嗎?」

  葉凝:「知道。」

  我說:「他就是這姐妹倆接的一筆買賣,最後那人死在我手裡了。」

  葉凝:「這麼看的話,好像真有人要收小樓的命了。可小樓沒招誰,沒惹誰,這是什麼人跟他過不去。」

  我說:「不要小看了小樓,他有大造化。他可能會接上一個很罕見的氣運,從而獲取不菲的成就。不過眼下看,顯然有人想要奪走小樓的氣運。」

  葉凝:「氣運也能奪嗎?」

  我笑了下說:「氣運這東西,是最不好說的一個玩意兒,它來了擺在那兒,要爭取才能把氣動接到自已的身上。機會,永遠留給有準備的人。」

  葉凝點頭間隙,我倆已經來到了馬路對面。

  這時小樓對我說了一聲:「對面什麼人呐。」

  我笑了下說:「巧的很,正好有一兩從美利堅回來的朋友路過這裡,她們停車等人功夫,讓我遇到了。」

  小樓聽了一笑,跟著介紹他身邊的一個中年人說:「這是我六叔。」

  我抬頭瞬間就看到了一個身材不是很高的白淨中年人,他見到我,馬上伸手過來說:「你好,你好。」

  我伸出手,跟他的手握了一下。

  小樓說:「六叔學的是中醫,後又去東洋留的學,上次美紀子的事情,多虧了有六叔幫忙,要不然我就得在那邊蹲號子了。」

  六叔這時朝我笑了笑說:「免貴姓駱,單名一個山字。你們都是小樓的朋友,到南X來了,隨便玩兒,有什麼需要的,直接讓小樓給我打招呼就行。」

  我點了下頭只說謝謝。

  駱山:「還沒問你貴姓?」

  我說:「我姓關,單名一個仁字。」

  「關仁……噢,你就是關仁呐,小樓經常跟我提起你,今天見面,果然不凡,不凡呐,一表人才,真的是一表人才。」

  接下來,葉凝又跟駱山介紹了一下他自已。

  這都一一見過了後,駱山說他還有事,就先進到家門裡去了。

  我看了身後的寶馬。

  易家姐妹這時已經走了,轉過身我對小樓說:「你家親戚挺多呀,這個六叔……」

  小樓:「噢,他是我三爺家的,三爺一共兩個孩子,然後,我管他叫六叔,還有一個叫姑姑。」

  我恍然,點頭之餘,心裡對這個駱山產生了一絲的懷疑。

  小樓的家庭環境跟我和葉凝都不一樣,他是那種非常傳統的中國式大家庭。

  祖上,小樓爺爺那輩兒,就有八個兄弟。

  然後到了小樓父親這一輩,兄弟們就更多了。小樓父親那一輩的叔叔們經常一起來往,並且有著錯綜複雜的生意往來關係。最後到小樓這一輩,他們這些年輕人,反倒是不怎麼來往了。

  按小樓話說,這也不是不認親,就是父親那一輩人的關係太複雜了。

  經濟上的糾紛,還有拳術上的東西,乃至互相之間的那個爭。

  他從小耳渲目染,看到這一切,他說他真的是夠了,夠夠的了。

  小樓家的情況,我可以理解,事實上這種中國式的大家庭有很多。然後在大家庭中產生的那種複雜的矛盾也很多。

  這個,或許可以稱之為中國式家庭吧。

  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小樓跟他的兄弟姐妹們好好把這個關係處好。

  至於說駱山,倒不是說他去過東洋,我就對他生疑。每年去東洋的人多了,也不能一杆子打死,說他們全都是壞人。

  駱山讓我生疑的關鍵,是他聽到關仁兩個字時的反應,那種突然間的驚愕和複雜的心理活動很有問題。

  可駱山身上沒功夫呀。

  他這人……

  思忖間,我坐在副駕問了小樓一嘴:「六叔孩子在什麼地方啊?」

  小樓:「噢,他叫駱小夏,後來他給自已改名叫駱笑天。」

  噗……

  身後葉凝把一口水給噴了。

  我擰頭狠狠瞪了葉凝一眼。

  葉凝忙拿了紙巾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口水嗆到了。」

  小樓笑了下說:「凝子你不用掩飾,我知道你什麼意思。駱小夏他改名的時候,家裡不止一人罵過他。可是他不聽勸,硬生生求人把名字改了。然後他就叫駱笑天。他……」

  小樓猶豫了一下說:「爺爺的意思,這一脈只收一個傳衣缽的人。然後,你知道練八極很費錢的。一開始家裡沒太多積蓄。然後……爺爺說,讓叔叔們拿錢。」

  「唉!這裡面很不愉快。六叔說,要是他兒子學的話,他就拿錢。其它的叔叔,只有我幾個親叔,他們給掏了一些。可那會兒,那點錢也不好做什麼。我爸一急之下,就把家裡的門市賣了。」

  「然後六叔把駱笑天送去了XX武校,他在那兒學了幾年後,又找人拜了少林一個僧人做師父,學了五年的拳,後來又去了東洋。在那學了極真流的空手道。前幾年打過K1,不過用的是東洋人的名字。」

  「因為你知道,K1很多東西,你要用國人名字的話,你很難打到最後的,會有各種各樣的阻力。因為那畢竟是商業性質的比賽。」

  「然後駱笑天,他取了一個很好的名次。六叔為這事兒,專門回家來大擺宴席。當時我沒在場,六叔問我去哪兒了,我爸說我跟宗奎學拳去了。六叔他就很生氣。」

  「這幾年聽我爸說,六叔一直給駱笑天找師父,去了很多地方。拜過很多的師,東洋的,國內的,灣灣的,香港的都有。」

  「唉,六叔就是這樣的人,總是想要跟我爸比一下,總是……」

  駱小樓搖了搖頭,說到這兒,有些話他也說不下去了。

  我聽了亦是沉思不語。

  駱小夏,這名字多好啊,跟小樓一樣,如果按照這個名字,然後依命格發展的話,這會是一個很不錯,很有成就的青年人。

  可是,他讓他爸給害了。

  這世上不是什麼人都適合去習武,都適合去研究功夫,轉爾投入所謂的高術江湖。真不是什麼人都適合。

  武是好,但對很多人來說,健身足夠了。沒有必要,去往深了去學。尤其現代這個社會環境更是如此。

  南X到江陰要走幾百公里的路,我們出發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的三點多鐘了。要去江陰從小樓家這兒走的話,幾乎得穿越大半個南X城。所以,出城的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

  跑了三百公里左右,已經快八點了,小樓正好走到一個高速出口,然後他說下高速找個地方吃點東西東西再走。

  於是我們下來隨便找了一家飯店,進入點了幾樣菜後,正在吃的過程中,突然,我感覺外面好像有什麼人惦記上我們的車了。

  就是心裡泛起了一絲這種奇怪的感覺,我下意識抬頭朝窗外看了一眼。

  唰的一下很快,一道人影從車畔一閃而過。

  飯店裡人很多,並且門口那裡也有探頭,所以我沒沖出去,追上那人問他究竟是幹什麼的。只是匆匆把飯吃完後,葉凝過去吧台那兒把帳結了,我和小樓走出門口,轉眼小樓要去開車門的時候,我揮手示意他先別動。

  我彎下腰,在四個車輪子那裡來回的看了又看。最後,我在後邊左車輪的內側摸到了一個東西。一個用釘爪狠狠抓到車輪胎內側邊緣的一個火柴盒大小的物事。

  這東西伸入到輪胎內側的一層橡膠層當中,在不刺破輪胎的前提下,它緊緊地依附在上面了。我用力一拉,一下給這東西扯下來。我放到眼前一打量,這時葉凝說了一句:「爆破器。」

  小樓一聽,搶過來,就要扔。

  我沒有讓他扔,而是反復打量了兩眼。

  這小玩意兒不大,類似火柴盒的大小,它上面有一個小小LED紅燈,正在一閃,一閃地晃著。側面還支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天線。

  我晃了晃,感覺裡面東西挺沉的。

  對方的用意很明顯,只要等下我們上了高速,然後對方就會選擇在一個合適的時機中,把這東西遙控引爆了。

  這玩意兒只要一炸,輪胎瞬間就爆掉,高速公路車子在疾速行駛的前提下爆胎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當然,僅僅爆胎肯定是不夠的,我們是有身手的小高人,這夥人想要置我於死地的話,肯定會安排一輛車在後面跟著。

  爆胎,後車大馬力,高速撞上來。

  就是一瞬間的事,砰的一下,我們困在狹小的車廂內,手腳無法施展,其最終的結果,將十分可怕。

  而事後若查起這件事的話,完全可以用一場臨時的交通意外來結案。

  此人用心之毒,計謀之狠,這已經不再是普通的練家子手段了,這是赤果果的暗殺。

  葉凝這時盯著我說:「會不會是那對姐妹幹的?」

  我搖了一下頭說:「給她們一千,一萬個膽子,她們也不敢在我身上幹這事兒。這事情,讓我想一想……」

  我思來忖去,感覺有一個人非常的可疑。

  這人跟我沒有見過,但他肯定視我為死敵。他是誰?他的名字叫魚擇江!

  魚擇江是顧小哥那一脈流到東洋裡的高人,他三個兒子,過來國內傷到顧小哥後,上了一條郵輪,最終又讓我弄死在東洋海域的一個小島上。

  魚擇江死了三個兒子,他絕後了,這個仇可謂是比天還要大。

  我一直沒遇到他,不是他不想報仇,而是時機不適合,因為我從海上回來,跟著就去了內蒙,然後一路又殺到了俄羅X。

  他想報仇,他也找不到我。

  可今天,發前發生的事,讓我知道,魚擇江已經來到了南X。並且,六叔極有可能跟這個魚擇江認識,且不僅是認識,沒准兩人關係還很好呢。

  想到這兒我說:「走!先上高速。」

  我們回到了車裡,車子徐徐啟動,我則在車裡找了一個螺絲刀,然後一咬牙,就把這玩意兒給撬開了。

  那盒子裡,果然裝了拇指蓋大上的一團黃色膠狀物質,確定了這東西的用途,眼瞅快上高速了,我讓小樓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下來。然後將這玩意兒,放到一塊石頭上,末了,葉凝拿了一塊石頭對著它一砸。

  砰的一聲響。

  聲音不是很大,比二踢腳的動靜還要小一聲。

  然後一股火煙躥起,這玩意兒就此廢了。

  搞定了這個小暗器後,我上車對小樓說:「等下上高速,我們要小心。」

  小樓說:「他是誰?是要殺我們嗎?」

  我說:「這夥人是朝我來的呀,朝我來的!」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0
第六百五十五章 惡人腦中的東西和小樓的八爺

  我見小樓還是不大明白,就把這裡面的具體情況,還有一番番的來歷,經過,詳細跟小樓講了一遍。

  小樓聽了過程,他問我這個魚擇江怎麼會知道,我來了南X,且還要一起去江陰接他八爺。

  我笑了下說,這裡面肯定有精通奇門的高人。那些人會推算,會排奇門遁甲的九宮盤,他們一定是排了奇門,知道我要去江陰,所以就一路跟蹤,找到這裡後,他們尋到一個機會下手來害咱們。

  小樓噢了一聲,好像不太相信這個。這時我沒往「那個」方向去指引。都是一家人。我希望這一切不是六叔引發的,我希望六叔沒有從中做那個牽橋搭線的人。

  希望,希望如此吧。

  天徹底黑下來了,我們拐上了高速,跑了一個多小時後,葉凝在後邊碰了我肩膀一下說:「你看後頭有輛大貨,一直跟著咱們。」

  我說:「不是吧,這麼敏感?」

  葉凝:「不是,再說了,女人直覺,天生的無敵技能,你就信我一回,這大貨我感覺有問題。」

  我聽了葉凝話,側身朝倒後鏡看了一眼,車屁股後頭果然跟著一個掛了集裝箱的大貨車。

  車子外表看沒有什麼問題,可只要稍微仔細投過去一縷感知,就會發現,這車很猛,勢頭極猛,速度也猛,總之不是一個好模好樣兒的開法兒。

  我掃了眼前頭,發現這個時間前邊竟然沒什麼車了。

  於是我對小樓說:「踩油門,把這大車拉開一段距離。」

  小樓按我說的做了,車速很快升上去,轉眼飆到了一百七十公里的時候,我對小樓說:「減速,停下來。」

  在跟范前輩接觸之後,我從前輩那裡學到了一門技能,這門技能就是冷靜分析,主動出擊。很多事情不要在出了之後,再選擇出手,那樣的話,會牽連許多的無辜人受傷害。

  所以,我一確定這大貨車有問題,馬上拉開距離,跟著停了車後,我讓小樓,葉凝全下車,這樣人不在車裡,他們撞車也沒什麼用。跟著我大搖大擺,直奔那輛開過來的貨車,一路逆行著迎過去了。

  走了不到兩分鐘,大貨車出現了。

  我站在距離它將近八百米遠的地方,停路邊,朝貨車擺了一下手。

  一次又一次的揮手。

  貨車顯然懵了。

  因為這一切都沒有按照計劃中發生的事來發生。所以,我猜他們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估計車裡人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臨到最後,車還是停了下來。

  我走過去。

  貨車駕駛室探出一個腦袋:「找死啊!這是高速公路。」

  我躍起,叭!

  一掌拍中他腦門,人坐在車裡一陣哆嗦,轉眼就閉過氣去了。

  坐在副駕的人一見這架勢,一伸手,手中赫然就出現了一把槍,我一個縱身,先把駕駛室的人往下一壓,跟著抬手握了他的槍管子用了一個掀法,猛地向上一掀。槍轉眼到我手了,我一調轉槍頭的功夫,唰!

  後排座亮起了一記刀光。

  大貨車,後排座是睡覺的這地方,這裡邊有個人,之前他躺在裡頭,身上蓋了一塊破舊的毯子。我進來後,看到他了,但我沒直接對他動手,眼下我見刀光閃過,直接就用手裡的槍一擋。

  鏘的一記輕響後。

  他手中那把武士短刀就嵌入到槍管子裡了。

  勁,還是不行,這要換了個高手,槍管子就斷了。

  我砰!

  一拐肘,肘尖直接撞到那人腦門上。

  沒用殺人的手法,用的全是制伏的手段。

  我放倒了兩個人,最後把目光落在副駕駛位子上,掏槍的那個人身上了。

  「爆破器誰安的?」

  我冷冷問他。

  他嘴角一陣抽動。

  我握了身邊倒下去那人的手,我朝他舉起了受傷的破槍。

  「三個數。」

  「一,二……」

  「我安的。」拿槍這人低下了腦袋。

  「誰讓安的?」

  對方一伸後排座,拿刀那人說:「他。」

  我說:「把頭低下去。」

  對方一怔。

  我沒管那麼多,伸手把手掌按在他頭頂,我掃了一下。

  末了我對他說:「以前你就因為傷害坐過五年的牢,這怎麼還想再犯事兒?家裡給你買車跑運輸不容易的,好好幹吧。別做犯法兒事了。」

  對方一愣。

  我又指了下讓我一掌拍暈的駕駛員說:「好好對人家,你小子,不地道啊,你跟他媳婦……」

  我搖了搖頭。

  對面的夥計傻了,表情徹底傻了的樣子。

  我一笑間,把車後邊那個拿刀的人揪著衣領給揪起來了。

  這是個年輕的東洋人,他臉上的五官,氣質,等等一切都說明了他是東洋人。

  我掃了他一眼,又試了下鼻息,這人目前沒死,只是讓我撞成了輕微的腦震盪。我拎著他,看了眼對面的人,我笑了笑說:「當這是個夢,還有,跟你兄弟的老婆斷了吧,這事兒,要是不斷,你早晚得露。」

  說完,我提著這人閃身就下了車。

  到外面,葉凝和小樓正在接應我。

  眼看到我手裡多了一個人,小樓迎上來,跟我一起架著這人說:「這人是誰?」

  我說:「先回車裡,回車裡慢慢的審。」

  轉眼功夫,我們幾個把這貨押回到車裡後,我讓葉凝開車,然後我和小樓押著這人一起擠在了後排坐。

  車子發動了之後,我先在這人身上來回的翻了翻。

  末了,從他腿上找到一把刀,除外,他手臂那裡一塊做的極逼真的皮膚下面,竟還隱藏著一把沒有刀把的鋒利陶瓷刀。

  檢查完身上,我讓小樓按住這人的兩隻手,又捏開對方的口腔我盯著對方的牙,反復看了又看後,我伸出手把他最後一個大牙捏住後用力的一撥。

  牙到手裡了,但是沒有鮮血流下來,因為這根本就是一顆假牙,我又將牙輕輕的捏碎。一抹白色的粉末狀物質,就從裡面露了出來。

  氰化物!

  劇毒的氰化物,這些劑量足以在數秒內把這個大活人變成一副死屍。

  小樓目睹這一切,他倒吸了口涼氣說:「這些人,他們安的是什麼心思啊。」

  我搖頭表示,我也不太清楚,然後我把手掌放到了這人腦門上。

  結果,出乎我的意料。

  我看不到任何的東西,我只看到了一個穿著破舊白衣服的女人坐在一張椅子上披頭散髮,用陰冷至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記得在之前跟死去的野村那夥接觸時,我用搜魂的法子,也在他們腦子裡見過這麼一個女人。

  她是誰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女人用了一個什麼法子來控制這些人。

  這法子以前齊前輩跟我提過一嘴,當時我不太明白,後來跟羽塵道長接觸之後,我才徹底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個就叫,地魂的歸屬。

  再說的遠一點,就叫信仰的力量。

  正信的信仰,力量是非常強大的,因為大家都把地魂中有關不良情緒的東西消除了。隨後在教義的指導下,結成了一條心。是以,往往很多持正信的人,說有了信仰後,命運等等很多方面都得到了改善,這絕不是迷信的說法。

  怕的是邪信。

  怕的是,主持這一切的人,那個領軍人,這人只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信念。

  正信,信的是信念,不是活生生的人。

  人都是一念魔,一念道。

  包括我,還有羽塵道長,他自已也說了,沒有最終解脫,脫出這個肉身之前,他也時時跟心中的魔較量著。

  可我在這個年輕人腦子裡見到的那個女人,她可不是這麼想的。

  她就是這些人的地魂,不僅是地魂,她還侵入到了這些人的生魂當中,是以,所有的記憶,等等一切,都握在了這個女人的手裡。

  一個成了精的東洋老妖婆子。

  我鬆開了手,我知道從這年輕人,我收穫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了。

  所以,我讓葉凝停車,然後把這年輕人扔在了高速公路的護欄外面,當然,他的刀,還有毒藥什麼的,都讓我給沒收了。

  好歹是一條生命,可不能讓他尋了短見。

  經歷了高速上的這一幕後,我分析魚擇江後面的東家,也是這個東洋老妖婆子,只是他們之間是個什麼關係,這一切還都不知道。

  另外,小樓面對的那一場比武,我估計這場比武會是一個突破口,搞不好,一些事情,通過比武就會炸出來。

  接下來,一路平安。

  到江陰時候,小樓指揮葉凝下高速時,他跟我說:「那個,見到八爺,你們,你們別笑話他啊。」

  我一怔:「你八爺就是我和葉凝的八爺,我們見了他,怎麼能笑話他呢。」

  小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八爺,他,他跟個老小孩兒似的。之前鬧過很多的笑話,家裡人當他精神不好,給送到精神病院住了半年,可他根本沒病,就是怎麼說呢,有點,那個,逗,沒個正形兒的。」

  我聽這話就笑了:「沒正形好哇,就怕那些個假正經,端起臉來好像是個人,背地裡幹的全是見不得人的事兒。」

  進到江陰後,小樓先打了電話,通知那邊第二天再過去。然後我們在城裡找家酒店住下後,第二天的清早,小樓開車繞過城市,就去了城市邊上的一個城鄉結合部。

  江南的水鄉別有一番的風味,尤其是這裡的一些老房子,黑色的屋瓦襯著白色的屋牆,看在人眼中,真的是別有一番感覺。

  車子駛過一條小石橋,沿街開了幾分鐘,拐到一個位於小河邊兒上的院門前,小樓下車,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奶奶,奶奶,我來看八爺了。」

  我和葉凝把街上買來了一些水果,菜,肉,等東西提好了,跟在小樓的身後等,不大一會兒,屋裡撲騰一聲響,然後小門吱嘎開啟。

  出現在我眼前的不是小樓說的奶奶,而是一個骨灰級別的文玩大家。

  這是一位看上去長的很有喜感的老人家,那樣子,五官的氣質,容貌雖不是多驚喜,卻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裡發樂。當然,這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老人家手上一樣帶滿了各式各樣的珠子。除了手上,他脖子上,居然還掛了一串……

  小樓這時說:「八爺好。」

  「樓樓來了,樓樓看我來了。樓樓,讓八爺抱抱。」

  樓樓?

  我一聽忍不住樂的同時,八爺跑過去,一把就給小樓摟在懷裡了。

  小樓表情尷尬之餘,他提著八爺脖子上一串直徑三公分,完全是用一種我不知道的石頭做成的大珠串子說:「八爺,你怎麼還帶這個呀,這石頭怪沉的,我給你的紫檀,你怎麼不帶呀。」

  「那個沒意思,還是這個好,這個好,樓樓,他們是誰呀。」

  八爺拉著小樓的手,指著我們問。

  我和葉凝主動上前問好。

  八爺:「關關,葉葉,你倆長的真好,來,快進院子裡,奶奶給你們燉了老鴨湯呢。」

  小樓一臉的尷尬。

  葉凝卻說:「哇,八爺真的好有愛呀,簡直是太有愛了。」

  小樓:「就是這樣子,老小孩兒一樣,唉,沒辦法。」

  短短的相處,小樓認為他的八爺像個老小孩兒,沒有個老者那種沉穩的樣子,葉凝說八爺很有愛,可我卻覺得八爺是個高手。

  不僅是高手,他還是一個高人。

  他身上有一道力量,這力量我曾經在端前輩身上見到過。

  除外,他那串石頭珠子上刻了許多我不認識的字兒,這些字兒,每一個都能召集一股子存在於天地間的正念。

  那正念也就是所謂的正力,只是這正力很強,非一般人,無法修持,也無法壓的住。

  當下我往院子裡走的時候,我小聲問了下小樓:「兄弟,咱家八爺,早年有過啥特別的經歷嗎?」

  小樓小聲說:「當年他從醫院出來,還是一個勁的瘋,說要上天,說要入地的。後來,不知怎麼,他竟獨自一人跑去南X的XX寺了。在那裡面,他住了能有小一年吧。出來後,雖說還是瘋,但不喊上天入地的事兒了。」

  「小樓來啦,快,哎呀,這女孩兒,長的可真是漂亮。」

  隨著一個眉眼慈善的老奶奶從屋子裡出來,小樓給我介紹說,這就是八奶奶,也是一個很好的長輩。

  八奶和八爺兩人這一脈沒有後代,他們就是這樣,老倆口相依為命一起在這個小鎮子裡生活。

  這時跟奶奶見過後,我又往前走了一步,突然看到院子一角放垃圾的那個桶旁邊堆了很多的食物,餅乾,保健品,酒,煙,茶,等東西,這些東西滿滿的堆成了一個小山的模樣兒,並且上面還落了不少的泥垢。

  小樓這時也注意到了,他見狀忙問奶奶:「奶奶,這是誰給送的東西呀,你們怎麼全扔了呢。」

  奶奶說:「哎,這不昨天上午嘛,來了一夥人,說要請你八爺出去旅遊,你八爺正好不在家,跟後邊院子裡的人一起下棋呢。然後這人拿了很多的東西,他放下東西,說明來意後,他說過幾天,他還會來。我見這人很有誠意,就把東西留下來了。」

  「可你八爺回來,他卻說這些東西髒,然後他就給扔了。我尋思,這扔到河裡,扔到外面,不就浪費東西嘛,就不讓扔,他非要扔,這不,我倆還吵了一架。」

  奶奶有些委屈地跟小樓說著。

  小樓這時看了看我說:「仁子,謝謝你,這次謝謝你啊,多虧你,提前帶我到這裡。」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0
第六百五十六章 人元丹的用法兒

  我對小樓說:「謝我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如果說要謝的話,還得是謝謝范鐵雲前輩。」

  小樓感慨說:「范前輩那是我的偶像,你知道宗奎怎麼說嗎?」

  我說:「宗前輩怎麼講的?」

  小樓:「他說范前輩身上有上古刑天的那個精神。」

  我聽這話,先是一驚,末了仔細品味了一下,你別說,范老爺子身上真有那麼一股子精氣神。小樓說:「刑天是我最佩服的上古戰神了,所以,我很想看看,身上有刑天氣質的人,他究竟是什麼樣子。」

  說話功夫,奶奶叫我們過去洗手吃飯。

  當下,我和小樓走進了屋子,先是一起洗了手,跟著和葉凝忙活著端菜,支桌子。

  奶奶的手藝很好,做的老鴨湯非常的好喝。奶奶好像很喜歡葉凝,上桌直接就給葉凝夾了一個大大的鴨腿。

  這頓飯,我吃的非常舒服。

  飯菜可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八爺家的這個小樓裡頭,處處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溫馨祥和味道。

  我們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武者,按理說身上的戾氣非常的重。可當我踏進小院兒的那一瞬間,我就感覺身上的戾氣消失了。

  唰的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取代的就是無盡的放鬆之感。

  但也不是完全鬆懈,是松而不懈的那個感覺。

  我相信這應該是八爺身上的力量了,也只有他,能夠用這力量化去我們身上累積的一道道戾氣。

  吃過了飯,我們幾個年輕人開始收拾桌子,又一起洗涮碗筷。

  期間,我跟小樓說,這段時間就先在這裡住下,那人不說他還要過來親自拜訪嘛。到時候,等他人來了,問清楚是誰,然後再想法子給解決了。

  八爺和奶奶聽說我們要住些日子,這給老倆口高興的,奶奶解了圍裙就要出去給我們買菜,我一邊說不用,一邊給葉凝一個眼色。後者會意,就閃身出去,不在一會功夫,葉凝又提了許多的菜回來了。

  當下,葉凝在院子裡跟奶奶一起摘菜。八爺領我和小樓一起去安排今晚我們睡的房間。

  等都安排妥了,又都回到院子裡,眼奶奶一起聊天幹活,收拾屋子。

  一直到這樣,守到晚上,我們沒讓奶奶忙活,而是葉凝親自下廚,我和小樓做幫手,給兩位老人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吃過飯,又收拾利索了後,小樓從車裡拿出來他在南X帶來的茶葉,葉凝動手就著簡單的茶具,給大家沏了一壺茶來喝。

  我們沒聊別的,基本只是聊著一些茶呀,書呀,還有珠子,文玩之類的東西。

  守到九點多,我見時間不早,就和葉凝一起撤了桌,大家各自回房睡去了。

  葉凝進屋兒,收拾乾淨後,她直接盤了腿在床上打坐。

  我沒跟她一起打坐,而是坐在屋子裡翻閱一邊櫃子上的古舊雜誌。

  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舊雜誌,我大概翻了翻後,突然我發現有一本雜誌裡面,有人在裡面放了一個用竹子做的小書簽。

  這頁紙上有一篇小說,小說的名字叫「危險的頻率」,我一看馬上讓這小說內容給吸引了。為了不打擾葉凝打坐,我就拿了這本雜誌,跑到了樓下,打開燈後,我就翻讀了起來。

  小說講的是,建國後,一支軍方的地質勘探小組負責在南X的地下查找前一任政府留下來的工事,還有彈藥庫等等設施。

  結果小組找到南X鼓樓區獅子山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一個很隱秘的入口。那個入口顯的很古老了,上面沒有近代工程的痕跡。於是工作組的人員就詢問當地的老人。

  老人們講的是這地方是古時候的楚王埋金點。他說南X之所以叫金陵指的就是楚王當年曾經在獅子山下埋過一批數目很龐大的黃金。

  傳說當年,楚王把越王打跑了之後,他領著部下巡視自已的疆土,當走到南X這個區域的時候。

  楚王身邊的方士就說這個地方王氣太盛了。王氣盛的話,這地方容易出大王。楚王一聽這還了得呀,於是就徵詢身邊一個大巫師的意見。

  巫師一通的計算,他指點楚王在獅子山上挖一個大大的地下工事,然後把安排好的黃金埋進去。

  工事的設計方法,還有理念,完全是按照陵墓的規格來製作。所以,這個也叫作葬金。

  只有這麼安排了之後,才能保證,南X這一片區域,再沒有大王出現。

  楚王聽取了巫師的意見,就招了很多的工人安排這事兒。最後,在隆重的葬禮儀事中,楚王把一批黃金就埋葬在了獅子山的一處秘地。

  由於南X這地方,按葬禮的規格埋了一批的黃金,所以這地方又稱之為「金陵」。

  然後一直到秦始皇的時候,方士又說南X這地方有龍脈。於是,嬴政大人就按照方士的意見,把這片區域所謂的龍脈給斬斷了。

  傳說如此,老人們指著那個入口說,據說那裡就是當年楚王埋金的一個洞穴。

  工作組好奇,於是就鑽了進去,可進入不到三米,他們笑了。這裡面壓根就是一個死胡同,洞穴盡頭處是一片天然的岩石,根本沒辦法通入地去。此外,這個小洞裡面到處充斥了人類的排泄物,於是工作組笑笑就走了。

  小說接著講,工作組裡有一個叫樂樂的,從海外回來的女孩兒,她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她說她走進這個洞穴的時候,她感覺到了一組數字。

  工作組當中的人,為此還取笑那個樂樂。

  當晚,工作組在附近的村子裡住了一晚上。可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他們發現樂樂失蹤了。

  小說裡另一個主人公姓王。王大哥感覺是不是有敵特破壞,於是他開始了偵察。結果,村子裡有人對王大哥說,他看到樂樂去了白天的那個楚王埋金點。

  王大哥馬上去那個地方調查。

  當來到埋金點的洞穴時,王大哥用手電一晃,他發現岩壁上有人用燒焦的樹枝寫了一行字和一排很複雜的數字。

  那一行字寫的是,如果,找不到我,就是我去了那個地方。

  王大哥很奇怪,他就拿了一個鉛筆,所岩壁上的字,還有數字抄錄了下來。在抄到最後的時候,王大哥突然看到岩石上有什麼東西,他走近用手電一照,他看到了一塊鑲嵌入岩石內部的圍巾。

  這是一件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於是作者就開始巴啦,巴啦說了一通,用科學的角度分析一遍後,又穿插了一段王大哥初見這個樂樂時的情感描寫。

  然後,王大哥立志要掀開這件事的真相,於是他找到了南X的專家。剛好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一位從美利堅回來,支持我們國家建設的科學家。

  科學家告訴王大哥,樂樂找到了一種改變物質形態的頻率,在這種頻率的影響下,人可以改變一些物質的基本物理態。

  科學家就著那一組數字,他們開始研究上了。

  最後這裡面居然還涉及了一種所謂的高科技武器,還有敵特來破壞。最終,在科學家的努力下,注射了麻醉藥品的王大哥,一步步走進了那個岩壁。

  他找到了幾乎快餓死的樂樂。

  兩人一起又從一個幾乎不可能出來的出口,逃出了生天。

  最後,王子公主終於在一起,過上了無產階級革命戰士的幸福生活。

  我看著這篇小說,讀過了之後,我被屬上個世紀的純樸筆風給感染了,然後我稍微走了一下神,恰在這會兒,我聽到一陣搓動大珠子的動靜。

  抬頭間,我看到八爺手裡搓了珠子,一臉笑容地走過來說:「關關,怎麼不睡覺?年輕人,熬夜對身體不好的。」

  我發現八爺手搓那個大珠子的時候,他的語氣,態度,都跟白天不一樣。白天時候,他真的就像一個孩子,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看看那兒,然後還會自個兒玩點什麼。可只要一搓珠子,他就像變了一個人。

  我笑了下說:「習慣了。」

  八爺走到近處,看了眼我手裡的雜誌。

  我忙說:「在上面找到的,我,我睡不著,就翻著看了看。這書挺有意思的,沒想到,那個時候的人,居然就能想到共振了。還說的挺神秘,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

  八爺笑了下說:「孩子真好,懂這麼多。」

  他親切撫了撫我的肩後又撚了珠子說:「書是個好東西。可有些正經的書,講的,教的並不一定是正經的事。但有些閒書,野書,無趣的書裡面,講的卻都是一些真知識。」

  我一怔忙問八爺:「爺爺,那什麼閒書裡講的真知識最多呢?」

  八爺一笑說:「西遊記。」

  我微微驚了一下。

  八爺搖頭晃腦:「西遊開篇,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西遊釋厄傳。哎呀呀,古人講的好明白不過。可歎的是,這世人有幾個把一本西遊,當造化會元功來讀呢?」

  我微微呆了一下。

  八爺朝我神秘一笑說:「你可還記得那顯密圓通真妙訣。」

  我說:「當然記得呀。」

  八爺神秘一笑,還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奶奶在一個房間喊:「老頭子,快,快點吃藥了,吃了藥,好睡覺,快吃藥了。」

  八爺:「好好,這就過去,這就過去了。」

  說完,八爺朝我一笑說:「人丹成,倒五行,轉陰陽,現真能。哈哈哈,妙,妙,妙啊!」

  八爺高笑了幾聲。

  這時我聽奶奶嘟囔了一句:「這老頭子,又沒吃藥,這又是沒吃藥啊,又鬧瘋病了,嚇壞了這幾個孩子,可怎麼辦。哼!」

  我搖頭暗自一笑,同時腦子裡唰的一下閃過了一道靈光,我想,我知道自已該怎麼辦了。

  我已經可以控制臟腑了,入了化的人,就有了這能力。

  到了現在,成就人元丹之後,我也切實能感受到臟腑的氣機。

  這種感受是什麼樣子呢?

  簡單講,心臟就是一個發動機,一團火一樣,在不停向外釋放能量的發動機。它的跳動提供了基本的血壓,讓血液在一個合理的壓強範圍內,流經全身的每一個位置。而這時血液中,則包含了人身所需要每一種營養。

  血液每流行一處臟腑,臟腑本身的機能就會起作用,然後或吸收血液中的營養,或排除過濾到血液中的有害物質,轉爾通過汗液,大小便排出體外。

  心臟是發動機,那麼腎就是一個吸納一陣液體物質的那麼一個過濾器。

  肺像是一個風箱,提供了體內這些化學元素和細胞物質交換的基本條件也就是氧氣……

  顛倒五行!

  意思就是將這些臟腑的氣機加以顛倒。

  當然,這裡面有一個前提,前提就是,我必需修成一個人元丹。沒有這個前提的話,我強行顛倒了,最後結果就是身體五臟的氣機大亂,轉爾,落下一個又一個的隱疾。

  我想著這些,決定先以心腎來入手。

  心不是釋放嘛,我就讓它來做腎做的事,讓它由釋放轉爾內斂,而腎不是內斂嘛,我就讓它像心臟一樣,提供給我強勁的血壓,力量支撐。

  想明白了這一點,我悄悄的走到院子裡,然後我面對了院中的那堵牆站好了,我沒有馬上進入到那種狀態,而是站在原地,徐徐地打了個劈拳。

  一個劈拳定在原地後,我一時時揣摩著身體內血液的流動,然後跟五臟接上,轉又把心神融入到整個身體的新陳代謝當中去。

  這一瞬間,我不再是我,我是這個身體。

  我很忙!

  我需要不停地代謝,然後輸送血液,過濾雜質,甚至吸收一堆堆已經發酵的食物,再從中把營養物質輸送到不同的器官中去。

  我就是一台精密的儀器,我在工作,一秒不停地忙活著。

  這時,我要停下來。

  我停下來,我放棄了這台機器的控制權,我把它交給了老天。

  我也不知道,我為何會這樣做,這一瞬間,我好像是入了道,又或是被人灌入到腦海裡什麼知識了。可是我本人又對此絲毫的不知情。

  我這麼做了。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十分鐘,也可能是半小時。

  老天接受了我交出的控制權。

  然後,它催動著我的身體,按照它的意願開始精密運作起來。

  這個瞬間,我體會到了那種精密儀器運作的感覺。真的是太精密了,整個空間,整個地球,整個世界就是一個大大的精密儀器。而我的身體,只不過是這個大儀器的另一種表現。現在,它們實現了無縫的銜接。

  我靜止了許久。

  等到把這一絲感受,確切講,這也不是感受了,這種境界,牢牢記住之後,我做了一件事。心為水,腎化火。

  呼!

  我的腎一下子就燒起來了,那裡變的極其的充實,整個小腰,腰部,延續到背面。與此同時,外界的力量進入了。

  由於我處在一種逆的前提下。

  這裡有一個矛盾,又有一個釋放,所以當同我和在一起的外力感受這些現象的時候。

  它就會對我的身體提供一種肉眼看不見,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補充。

  然後!

  我用攢拳的方式,對著空氣就打了一拳。

  攢拳為水,本應該是一個收的力,但我做到了一個放。

  然後,拳一出,我的身體跟著一沖。

  轟!

  一拳轟在面前的圍牆上。

  下一秒,牆塌了。

  我沒有用力的感覺,完全沒有用力的感覺,但這一瞬間,我確實發出了一股子我自已都想像不到的力量,這力量直接給這面,嗯,看上去不是特別結實的普通磚牆給沖塌了。

  五秒後,我回神兒,靜立原地。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了一串的腳步音。

  我扭頭,發現大夥都從屋子裡出來了。

  我攤了一下手,複又堅定地對葉凝說:「顛倒五行,妙,果然妙,西遊記,沒有騙我。」

  奶奶這一幕突然抽動了一下鼻子,然後她說:「怎麼辦,這孩子,這孩子好好的,怎麼就瘋了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0
第六百五十七章 閉門論道,開門見敵

  葉凝聽奶奶這麼一說,她瞬間緊張起來,唰的一步遁到我身後,抬手拍我肩膀一巴掌說:「關仁,你怎麼了你,好好的,怎麼一下子突然迷上西遊記了呢?」

  我朝葉凝咧嘴一笑:「大師兄好。」

  葉凝一咬牙:「去死吧,還大師兄呢。」說完她伸手一把就給我肩膀掐了,且還不是直接掐,是掐住一塊肉,擰了一下。

  「啊!」

  我向前一步,大聲叫著,跑到了八爺身邊說:「師父快救命。」

  八爺也是人來瘋,過來閃身擋我面前,豎了手掌對葉凝說:「悟空乖,悟空聽話,悟空不乖為師就要念那咒咒了。」

  葉凝苦笑:「完了,完了,這一老一少,全瘋了,好吧,你們瘋,我跟著一起瘋,三師弟,快過來,幫我把你二師兄摁住,我要痛扁他!」

  小樓低沉著嗓音:「好的,大師兄。」

  結果在小樓的幫襯下,葉凝妥妥兒地給我收拾了。

  奶奶看到這一幕,搖頭歎息一番後,嘀咕一句說今晚這又不睡覺了。於是去了廚房給我們煮甜湯來喝。

  喝甜湯的時候,眾人又聊到了西遊記。葉凝一聽聊這個,立馬顯露出她的本事了。原來她在崆峒學道的時候,華陽真人曾經給她講過西遊記。

  華陽真人說西遊記中的東勝,西牛,南贍,北俱四大洲,指的並非是我們現今中國的這塊地方,而是指的頭頂那方天空中的一處世界。再直白一點,指的是銀河系。

  西遊記這本書,是假託了唐僧還著幾個弟子西行取經這件事。暗中道明瞭,銀河系這個大大道場的諸千世界。又講明瞭,人在修行中,如何來以一抹真靈證出最終的那個神。

  西遊記中的方法,是先成就人元丹,即悟空拜師學習的那一段。

  後又成就地元丹,即所謂的大鬧冥府那一段。最後悟空隨師西行,一路走過去,成就了天元丹,這樣就算是證得圓滿了。

  至於首先講了悟空,皆因悟空暗指的是先天一道乙木真靈。

  這一抹真靈,墜入這個大千世界,該如何來修道,如何證出最終的那個境界,西遊記用隱誨的語言和手法,把整個過程給詳細描寫了一遍。

  所以西遊這本書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外行只看到孫悟空大鬧天宮如何的爽,但卻忽略了西遊的本質,還有西遊的世界觀。

  西遊記的世界觀非常的宏大,很多人讀的時候,往往只局限在了國內到印度天竺這一小段路。

  其實絕非如此,它隱藏的世界觀已經囊括了銀河系四條旋臂上的億萬生靈了。

  唐僧西行取經,只是作者借用現實發生中的一個例子。

  在這個基礎上,作者把一些真東西融入到這個例子當中,然後,描述了一個完整的修行過程。

  此外西游不是吳承恩寫的,他只是來整理。

  另外元曲中出現的猴子西遊等等東西,還僅僅是普通的故事形式。只有後期的這個西遊記,融入了大道思想的西遊記,才是一本真真正正的道書。

  想修道,把一本西遊記研究明白,比看任何一本書都強。同樣,想瞭解一個宏大磅礴的真正宇宙,也應該去讀一讀西遊記……

  一時間眾人暢談西遊,不知不覺就聊到了淩晨。接下來,大家紛紛睡去。我也回到屋子開始休息。

  第二天早起,葉凝在家做飯,我和小樓就出去買來了水泥,河沙等東西,然後又四處借了工具回來,一起搭把手,把昨晚讓我扒掉的磚牆重新給砌了起來。

  忙活到了下午,總算把牆重新給砌好了。

  接下來,收拾利索後,我又開始靜心體悟人元丹中,五行顛倒來用的種種妙用。

  顛倒五行來用其實就是一個陰極化陽,陽極化陰的一個進化的過程。

  天下億萬般的事物,當其發展,形成到達了一個頂點後,勢必會朝另一個相反的方向去轉化。

  比如一個人倒黴到極點之後,倘若不死,極可能將好轉轉來。

  同理,一個人得了天大莫明的好運氣,倘其不珍惜,不愛護,好運釀成的其實就是惡果。

  事理中如此,武道更是這樣。

  力量的本源其實就是身體熱量釋放的一個過程,這個過程中產生了種種強大的動能。

  正常情況下,人的熱量都是,有了,才會釋放。但當結出了人元丹之後,基本能量值積蓄到了一個頂點,就會產生出一種類似聚變反應的效果。

  打個不適當的偽科學比喻,這有點像一場人體的核聚變。(PS:關於靜坐和道家修行可以實現所謂人體核聚變的這種效果及能力已經在西方得到一種理性的認識了。不過,國內一些大神,大仙們對此曲解的較多。大家遇到講這個詞的人的時候,一定要多註定,小心上了忽悠派的當。)

  我為什麼要用偽科學個詞來說明人體核聚變呢,原因就是現代物理,生理學的知識體系仍舊處於不斷探索的過程當中,包括最先進的量子理論,它也處於一種摸索,證明,實現的步驟裡。

  一切在沒有得到完全的證明,從而把這些付諸於鐵定的公式之前。

  我所認知到的一切只是形而上的哲學,思想上的東西。而非實證,物理上的描述。

  但不可否認。

  單就我本人而言,我已經體會到五行逆施時它所產生的那種強大到另人窒息的力量了。

  非常可怕的力量,與我之前知道的力量根本不是一個等級。

  一時間我對遠古神話產生了一種大膽的猜想。

  它們或許是真的,真正存在的,包括那些身具強大到不可思議力量的人,他們都是真實的存在,只不過,這力量太可怕了。

  因為我感受到了濫用這種力量的懲罰。

  沒錯我是有了這力量,我很強了,但是如果我濫用的話,如果我隨意在普通人當中,完全依著情緒的喜好而去用這股力量。

  那麼不用別人來打我,不用別人殺我。

  我自已就會在一團火焰中化為灰燼,當然這僅僅是身體化為灰燼,過後我的靈魂要承受的是難以想像的打擊,然後它們會碎去,彌漫到空中,化為渺小如螻蟻,細菌一般的存在,最終再一世又一世的重新修行。

  這就是對破壞規則者的懲罰。

  同樣,在這個規則裡面,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憑個人的喜好,不能憑藉情緒去動用這樣的力量!

  這一點非常,非常的關鍵。

  要冷靜,直至當所有客觀因素決定了,我必需去這樣做的時候,我才能動用這樣的力量去做。否則的話,我極可能會因此而受到嚴厲的懲罰。

  思忖至此,我結束了打坐,一步步從樓上走下來,我看到葉凝正在院子裡跟小樓,奶奶一起喝茶。

  我走了過去。

  葉凝問我:「又有什麼新的體會?」

  我把體悟到的東西跟葉凝和小樓講了。

  末了我又問了一句:「凝子你說,那些為心險惡的人,走了邪路的人,他們掌握了這樣的能量,難道就不怕受到制裁嗎?」

  葉凝冷靜想了想後說:「有一種方法可以!你知道,佛家有三千大道,道門也有很多方法的,道門中除了大道而言,還有三千的偏門,偏門是速成之法,修時發心持念要更正,才不會墜入邪地。」

  「你說的這個情況,偏門中有一個法子,叫做養陽靈。」

  葉凝說:「這裡面系統講就是跟一道陽靈建立起那種共存共亡的關係,最終,在他的努力下,使陽靈達到五行齊備的效果,也就是說,在陽靈體內結出人元丹。而修到這一步,陽靈就不是普通陽靈了,它在道家中,稱之為鬼仙。」

  「鬼仙同這個有人類身體,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活人,存在著一種共存共亡的關係。鬼仙提供力量,這個人負責提供給鬼仙一些必要的供養,物質等等東西,兩者達成一個高度的契合後,這個人完全可以像你一樣,施展出這個,逆施五行,召引外力降身的效果。」

  「除外,這裡面還有一個妙處就是,這人有兩道命,鬼仙可以替他擋一道。即便鬼仙碎了,那人受了重傷,仍舊可以找個地方安心修養。但……」

  葉凝笑了下說:「除非那人有明師指點,然後休養的地方又是洞天福地,否則的話,他是很難逃過這一劫的。」

  我聽過感慨說:「真的是人間正道是滄桑,我費了這麼大的力,付出的是死過一次,又一次的代價,最終證出來這個,還不能輕易施展,不用憑情緒而用。反觀那些人,他們走了偏門,反而很容易逃避掉一些規則的限制。」

  葉凝:「是啊,華陽散人也說了,道門正途修持起來非常的不容易。所以現在也好,古代也罷,都是偏門興盛,正統衰落,因為偏門的路顯的更快,更好一些。就像……」

  葉凝笑了下說:「咱們偉大的山寨精神一樣,很多,很多的行業,包括一些電視節目也是如此,一直在抄襲,永遠無原創!」

  整整一晚上的時間,我,葉凝,小樓,我們幾個人一起討論了道家修行等等一些知識點。

  當晚睡了一個好覺。

  第三天早上起來,一切照舊,然後眾人開幹嘛,就幹嘛。

  等到下午兩點的時候,我正在院子裡,打定步的劈拳,然後按羽塵道長教我的法子,我將一毫米分了十等分,慢慢的去找一分一毫間的力量推動感受。

  正找的得心應手之際,突然正在搓珠子的小樓動了下耳朵。

  「有人來了。」

  我聽這話,急忙收功。

  轉眼我給了葉凝一眼色,大家先閃到了屋子裡。

  不大一會兒,砰砰砰!院門被敲響了。

  奶奶聽到敲門音,急忙從屋子裡奔出來問:「誰呀。」

  外面有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回答說:「老人家,是我呀,前幾天我們來過的。」

  「噢,噢,你等下啊,我給你們開門。」

  奶奶過去把門打開。

  我端了葉凝在集市裡買來的粗制蓋碗,輕輕品了一口那裡面泡的小樓從家裡帶來的「鐵羅漢」目光朝著大門口處一掃。

  唰的一下,三個中年人就映到了我的眼睛裡。

  三人中為首那人長的是渾身肥圓,一臉的奸相,目光飄忽,眼中銀彩四射。

  另外一個跟在這肥圓奸身後的是一個表情肅穆,不拘言笑的剛冷男子,這剛冷叔功夫很不錯,為了不讓對方炸毛,我沒有多看,只匆匆掃了一眼,就落第三人身上了。

  這第三人冷不丁一瞅是個看著好像正兒八經的得道高人似的,他穿了一件灰質的唐裝,手裡拿了一個扇子,可如果仔細打量,就發現此人身上有一股子很邪的勁兒。

  看上去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唯一能說是守了點正道的就要屬那個剛冷叔了。其餘兩個,肥圓奸那是妥妥兒的奸詐小人,心思百變,什麼事都先要考慮一下自身的利益。

  至於陰邪叔,這貨修的妥妥兒的是鬼道法門。

  肥圓奸一見院兒就笑呵呵地把手中提一個大袋子放到了門口,然後他朝奶奶笑著說:「駱爺爺今天在不在家呀。」

  奶奶說:「在家呢,你們找他這是?」

  肥圓奸:「我們是國外來的,然後到這附近來搜集關於一些民間老人的資料。哎喲,駱爺爺當年是不是當過兵的。」

  奶奶:「哎呀,那哪八百年的事。」

  肥圓奸:「奶奶,話可不能這麼說啊,一天為祖國扛過槍,流過血,就永遠都是我們心目中最敬重的戰士。尤其駱爺爺這麼大的年歲了。我們這些商人理應為戰士出一份力。所以,我們打算把駱爺爺請去,讓他到外地,各個地方玩一玩,你看我們安排的這些地點有南X的玄武湖,紫金山天文臺,對了,這兒還有獅子山公園呢。」

  我聽了心中暗自一笑,這夥人也太小氣了。請老人家出去玩兒,你們敢走的再遠一點嗎?

  不過轉念一想,我也是理解了。

  老人家畢竟歲數大了,倘若說出去玩走的太遠,到時候老人恐怕是不能答應。

  奶奶聽了這話,她擰頭往屋子裡問:「老頭子,老頭子,你快出來,人家來了,要請你旅遊呢?」

  話音一落。

  八爺在屋裡說話了。

  「不去,我不去!我哪兒也不去,我不跟那些人去。」

  奶奶轉過頭來說:「你看,幾位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們家老頭子,他不去,所以謝謝你們了,這東西,你們就先拿回去吧。」

  陰邪叔聽這話,他笑了一下。

  「安胖子,我就跟你說了,你這樣沒用。這麼著吧,回頭你還是看我的手段吧。那個,老人家啊。」

  陰邪叔朝前走了半步,然後他抱了一下拳說:「老人家,既然這樣,我們也不多說什麼了。那個,今天到這裡來,多有打擾,實在抱歉。我們這就走了,再見。」

  說完,陰邪叔一揮手,名叫安胖子的肥圓奸搖了搖頭,對奶奶說:「你呀你,哎呀,這真是,沒辦法,沒辦法,我走了,走嘍。」

  說完,安胖子搖了搖頭,跟上幾人出了門,坐上外面停的一輛斯巴魯上,打著火了之後,這就駕車離去了。

  我們都隱在屋子裡最裡一間,加上有桌椅,虛掩的門等做遮擋,所以外面那些人看不到我們。

  至於小樓的車子,昨天已經讓小樓停在了小鎮的一個遠房親戚家中了。那個親戚家裡的院子裡,正適合用來停車。

  不過,單憑這些,也不敢何證說是對方一定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陰邪叔這人腦子很狡猾的。

  他吃了一個閉門羹後,一定會想個陰邪的法子,讓八爺主動跟他們走。

  而陰邪叔能想到這個法子,間接還證明了一件事就是,他們不知道八爺現今的成就,他們只知道八爺有一雙能夠看清楚一切的眼睛。

  分析至此,我也知道接下來,我要幹什麼了。

  陰邪叔的手段肯定玩陰的,好!那就讓咱出一回陽身,然後跟這道門邪物好好的鬥上一鬥!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0
第六百五十八章 出陽身,結果失手攤事了

  我思忖至此的時候,葉凝給我的茶碗裡續了一杯水說:「仁子,你說他們會採取什麼樣的行動?」

  我說:「這幫人到這裡來的目地為的就是控制住八爺。控制一個人的話,再沒有比道門術法更有效的東西了。」

  葉凝:「這個我知道,當年張道陵前輩創立道教的時候曾經把天下諸門,諸派的巫術,法門全都囊括到了道教中,不久又編著浩瀚的道藏,從而把所有術法,統稱之為道術。」

  小樓好奇:「這麼講的話,道家豈不就是一個大雜燴了?」

  葉凝:「你可真沒想腦子,道家的核心是什麼,核心是最頂端的那個道字,一個道字已經囊括了全宇宙。所以別說是咱們華夏境內各個不同民族,地區由遠古流傳下來的術法。說全世界流行的東西都是咱們道家的這一點都不為過。」

  小樓:「為什麼呢?為什麼這麼說?」

  葉凝:「因為世界上無論哪個民族,哪個信仰,都不像中國的道家這樣,用最理性的客觀思維指出了一種力量的存在,這個力量,就是道,並且,老子還把道的各種特性用一本道德經描寫的這麼詳細。」

  「有了這個基礎,那些種種不同的手段,法門,全都是道這個字在不同地域,文化,思想中的不同表現罷了。更何況,道之下,還有陰陽,陰陽,最基本,最絕對的思想。」葉凝笑了一下說:「其實中小學課本應該改一下,在思想品德這一課上加上道德經的內容。」

  小樓這時伸了個懶腰說:「難呐,等有一天,你坐上那個位子你就知道了,想要推廣一件事物,那個阻力,真比你跟十個高手對決還要難。沒辦法,現行的中國式思維,中國式邏輯,就是一張無形的大網,你不辦事的時候,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可當你確定了某件事,並將提上了日程,一件件的去辦時,你就會發現,有一張網用那種溫和且又無法抗拒的力量在擋著你,不讓你把這件事做成。」

  我品著茶湯,沒理會葉凝和小樓的吐槽,腦子裡只想對方會選擇在什麼時候動手。

  思忖一番我對葉凝說:「今晚這麼安排,我去二樓,你在我身邊給我護法。另外小樓,你去院子裡,防止有人趁我們鬥法的時候,強行突破進來。」

  小樓聽過,當即表示沒問題。

  葉凝這時稍顯擔心地說:「仁子,你行嗎?上次你出陽身的時候是在崆峒,當時你身邊還有羽塵師父幫你把關。這次你……」

  我對葉凝說:「到時,全看你的了,你注意看我的息,如果我的身體一下子變冷,或是怎樣,你要及時吼一嗓子把我叫回來。除外這些,你不用過多擔心。另外,再有就是,防止一些人趁著這個機會,來破壞我的身體。」

  葉凝:「放心吧,我一會就把菜刀帶在身邊。」

  我一怔:「有沒搞錯,菜刀也行?」

  葉凝喝口茶:「菜刀也是刀啊,要不怎麼有的地方,菜刀也要推行實名制呢?」

  我聽這話,一時竟無語反駁。

  我們這幾個年輕人商量妥了今晚的行動計劃,八爺和奶奶卻恍然不知此事,尤其八爺,他當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拿了一根小樓送給他的紫檀料子,跟我們一起商量是做珠子,還是直接雕刻一個什麼東西。

  時間分秒過去,轉眼天黑了。

  早早吃過晚飯,收拾利索了以後,葉凝去廚房拿了菜刀,跟我一起在房間裡守著。

  小樓則坐在院子裡給自已泡了一壺茶,盤了兩腿,一邊撚著綠松的珠子,一邊靜等來人現身。

  子時過一刻。

  我端坐在屋子的地板上。

  突然,在這間房子的西北角,距離院子大概一百余米的地方,出現了一道冷冷的氣息。

  我不動聲色,暗自運起了羽塵道長教過我的出體法子,心念在空中一踏,唰的一下!

  我躍到了頭頂三尺的位置。

  到了這個位置眼中看到的就不僅僅是這個屋子了。

  我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就是我的眼睛可以透視,能夠穿透一面面的牆壁,看到牆外頭的每一個地方,同樣如果我願意的話,也可以看清楚牆內有什麼東西。

  於是我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八爺的房間。

  下一秒我驚呆了。

  我看不到八爺,我看到的只有一團光,一團閃爍著無盡精神能量的白色的光。

  它呈現的是標準的人類形態,然後躺在床上,安然睡著,在他身邊,奶奶因長久接觸這些光,以致於她身上也呈現了一道道柔和的輝芒。

  人體是可以向外發射光線的,但這些光線不是可見光。

  如同紅外線一樣,紅外線也是光線的一種,但那需要特殊的儀器才能觀測得到。

  除外紅外線還是電磁波,是一種比可見光要長的電磁波,那麼……

  好吧,接下來的東西留給科學家研究吧。反正,人體可以釋放遠紅外線。

  八爺身上的這種光,就是目前科技手段還沒辦法加以觀測的一種可見光。

  同樣,這道光,也說明了一個問題。

  我根本不用擔心八爺的安全,這世上,沒什麼人能傷害到他。

  我想到這兒,我感覺有些好笑。

  原本我是想來保護八爺,可依今天這情況看,假如對方實力比我強的話,最終那個救我的人,很可能是我的保護對象,駱八爺!

  暗自一笑間,我把視線放長,轉眼在西北角就看到了一團殺氣騰騰的傢伙。

  我看到了那個陰冷叔,他確實是出了陽身,此外他身邊跟了一群大概有六七個好像是幫兇似的,灰濛濛霧氣一樣的陰冷東西。

  那些應該是陰冷叔的小幫手,是他陽身的打手,不過對於我來說,這東西信之則成形,不信之則不成形。

  心念至此,唰的一下!

  我眼中那些灰濛濛的東西不見了。

  取代的是陰冷叔那張很囂張的臉。

  我一直想知道,自已在出陽身的狀態下,身體是個什麼樣子。

  如果沒穿衣服的話,以後我真不想再出陽身了。

  記得就這個問題,當年我曾經問過齊前輩,前輩的回答是,一般情況下很難見到自已身體是個什麼樣子的。這個,大概需要一些法器來輔助才行。除外,如果刻意修持的話,可以給自已弄一身給別人看的衣服。如果不刻意訓練,那麼身上的衣服就同前世有關了。

  大概就是,我前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身上就會出現什麼樣的衣服。

  有衣服就行,其餘,我就不管了。

  轉念間,陰冷叔唰的一下,鬼一樣遁到這房子的上空了,然後他低了頭往下一瞅。

  我估計他好像是看到八爺了,然後陰冷叔的小身板輕輕晃了兩晃後,他擰身撒丫子就要跑。我唰!遁過去,就擋在他面前了。

  陰冷叔身上穿了一件很是拉轟的道袍,他抬了頭,冷不丁一看到我,瞬間他驚了一下。

  他為什麼驚,他看到什麼了,我的樣子有什麼不對嗎?

  我沒說話,直接盯著他。

  陰冷叔咬了下牙:「你是何人?」

  我冷然:「你又是什麼人?」

  陰冷叔哼了一聲說:「在下南洋,天龍真人馬玉榮,馬道長座下大弟子賽勾陳,玄磯子,雲自天是也!」

  我聽了,稍微過了一下腦子。

  馬玉榮……之前我在內蒙沙漠外神之力放倒的那個妖道齊雲真人,他自稱把馬玉榮的道印給偷了。那麼這個陰冷叔就是馬玉榮座下的弟子。然後,他叫賽勾陳。

  果然,名兒叫的越大,死的越快。

  我沒廢話,直接抬手一巴掌就奔他頭頂拍下去了。

  陽身打鬥不像是身體之間的格鬥,這是一種更加純粹,就是比拼精神力的法子。

  誰強誰弱可能都不需要比劃,基本打個照面,瞬間就能分出來。所以,我腦子裡動了出手這一念後,唰的一下,我感覺自已把眼前的這個人給摁住了。

  但奇怪的是,我看不到自已的手,包括手臂,我都看不到,我只是這麼把賽勾陳給摁在了空中。

  他身體一個勁地想要衝出去,可我按的死死的,同時我發現他陽身的力量一點都不大。

  他劇烈掙扎著,然後我看到他的模樣兒在一點點的變淡。

  「啊!你個妖人,你,你竟敢拿住我的真身,啊!我,我要殺了你,我!」

  就在這一瞬間,賽勾陳突然就從手裡摸出了一把黑呼呼的,透著一道陰冷邪氣的短刀。

  觀想之物!

  這種東西就是所謂的觀想之物。同樣也是道門的一個修行法門。

  具體的修法兒大概是先要在身體上對刀有一個瞭解,而後修到能把真實物理中的刀玩的出神入化的地步後,再通過觀想,行氣等等一系列的法門,把這把有靈氣的刀身上的刀靈合到身上來。

  這麼合過來後,身上有了這個靈,有了那個念想才能用到陽身上。

  比如,想出刀,腦子裡馬上就有了這麼一把刀,同時,這刀的鋒利程度,它的結構,材質,重量,外觀等等的一切,全都真實出現在腦子裡。

  放到現實呢,就是閉上眼睛,也能把這麼一把刀畫的一個細節都不落。

  如此,這觀刀的法門就算是有成就了。

  到最後合上刀靈,出陽身,就能借這把刀,對目標的陽身展開攻擊了。

  而除了刀,密教的修行中還有種種身相的觀想,那個東西就更加的複雜和深奧了。

  眼麼前,賽勾陳把刀亮出來了,我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我是躲,還是化解,還是怎麼樣,還是……

  不知怎麼,我腦子裡就想到了在陸大娘那裡合上來的一磨,一刀兩個靈。

  與此同時,就在這一瞬間,我心念稍一流轉,用了一股子銼磨的勁兒。

  使這個勁兒的時候,我腦子裡全都是那尊大鐵磨。

  它精密的結構,還有那無堅不摧的磨盤。

  那是一道意志,一道強大的靈性力量。

  就這麼一下。我聽到了賽勾陳的慘叫。

  啊!

  砰嗡!

  空氣稍微炸了一下,轉瞬間,什麼小刀,什麼賽勾陳全都消失了。

  天地之間只有一團細羽般的霧氣,唰的一下,讓風吹過,然後四散著遁走了。

  我一怔。

  就在這一怔之間,我明白了一件事。

  我攤大事兒了,我給人家賽勾陣的魂魄,真身,全都給絞的粉碎了。

  一句話總結,就是,魂飛魄散,絞為了螻蟻一般的存在。

  這個性質很惡劣。

  坦白講,它等同於,我跟人交手,然後沒深沒淺的一拳就把人給打死了。

  其本質完全的一樣,沒有絲毫差別。

  換句話說,就是我太狠了,狠的有失天和了。

  賽勾陳沒了!

  這個人的魂魄,以往幾十世修來的東西,所有一切的一切。

  瞬間全都沒了。

  這個事鬧的,比我直接拿刀捅死他還要大幾百倍。

  殺了他的身體,他無非失去一個肉身罷了。他還可以通過種種不同的手段繼續再修。

  但這下可好。

  我一下子把他幾十世修的東西,他凝聚起來的全部成果,喀嚓,絞殺的稀碎稀碎!

  沒了,就是沒了。

  剛剛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就是這樣。

  轉眼過後,唰!

  所有一切都四散飄去,空氣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我心情略悵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心念一動,我回到了自已的身上。

  睜開眼的瞬間,葉凝好奇地看著我說:「哇,我剛才聽到頭頂上,好像什麼東西轉起來的樣子,轟隆隆一下子就給一道冷嗖嗖氣給絞沒了。怎麼樣?有沒有打退那幫傢伙?」

  她一臉期待地問。

  我歎了口氣,喃喃說:「我攤事兒了。」

  葉凝一怔:「怎麼了,攤什麼事兒了?」

  我把剛才發生的事兒跟葉凝講了一遍,葉凝聽過說:「怕什麼怕!他那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他,他命裡該著有這一難,該著得死,不用怕,不用!」

  我搖頭:「話不能這麼講,他有今天這些成就,全是他以前幾十世的累積。我要是殺了他的那個身體,也沒什麼大事,大不了,他換個法門,重新修過就行了。可是,可是我把他給碎了,碎了知道嗎?」

  我比劃著說:「一道靈,從細菌那麼大點,一點點的開啟了靈識,然後變成蟲子大,耗子大,小動物,植物,再聚到人那麼大,這裡面要歷經多少劫難呐,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呀。」

  「可我倒好,一下子,喀吧一下子,給這道靈捏碎了,碎了後,它又得從小細菌開始,一點點的聚集,這過程……」

  我搖了搖頭說:「哎,我這是造大孽嘍。」

  葉凝這時呆了呆,她抬頭問我說:「那這怎麼辦好哇,要不我們給他拼回來?」

  我說:「難呐,拼回來?根本沒可能的事情。靈這東西雖說是永遠不死的東西,可是它易散不易聚呀。這下可倒好,這個賽勾陳,你說你,好麼樣的一個小道長,你叫這麼大的外號,你想幹什麼呀,勾陳,那可是上古的伏妖大帝呀。你還賽勾陳,原本以為你多大本事,可事實你就那麼兩下子,這下,這下慘了。」

  葉凝:「會有什麼後果。」

  我歎息說:「不好講,他頂多是一個可殺這人,大不了我給他殺了。可不一定是該碎之人,但現在,他碎了!」

  「哎……」我歎了口氣,末了一咬牙說:「不管那麼多了,這一切本非我的本意。老天若真因為這個降罪給我的話,我受著。」

  葉凝扣了我手掌說:「還有我呢,我跟你一起受著。」

  沒想到我和葉凝剛說到這兒,院子裡的大門就砰砰的讓人拍響了。

  小樓吼了一嗓子:「誰呀。」

  外面傳來白天那個肥圓奸的聲音:「查水錶。」

  我一聽這話,跟葉凝一個對視,然後我倆唰一下,閃身就從樓上遁到了院子裡。

  見到小樓後,我示意他先不要動,然後我大搖大擺過去,打開門的同時,我問了一聲:「大半夜的查什麼水錶?」

  吱嘎門開了。

  然後我看到肥圓奸懷裡抱那個陰邪叔賽勾陣玄磯子雲自天先生的身體,他咬牙對我說:「你們,你們好狠呐,竟然,竟然把他打的魂飛魄散了。你,你們賠我,賠我一個大活人,快賠我。」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0
第六百五十九章 敢於認錯,敢於認罰的結果

  此時此刻面對這個肥圓奸,對了這貨的真正名字應該是姓安,他叫安胖子。

  我面對安胖子的一聲聲質問,我忽然就體會到了一個人的心情。

  那人的名字叫哪吒。小哪吒當年也是沒輕沒重出手跑到海裡玩兒,然後給人家龍宮太子的筋抽了。不過哪吒可以呀,人家背後有大名鼎鼎的太乙真人罩著呢。

  眼下我背後可沒有如太乙真人那般厲害的師父,更何況了這不是罩不罩的事兒,把人家給碎了,就是碎了,出手太重這個錯,我必需得認。

  當下我沒推卻,直接大大方方地對安胖子說:「沒錯,人是我轟殺的。」

  安胖子撲通往地上一坐:「哎呀我的老天爺呀,你快給我做主吧,我可憐的兄弟啊,修行到一半,竟讓這人硬生生地給轟殺了。哎呀,老天呐,這怎麼辦呐,這給轟成一堆沙了,聚也聚不起來了。老天呐,嗚嗚……」

  葉凝這時說:「你們想怎麼辦?」

  安胖子:「我能怎麼辦,我們一個弱小的人,我們沒權沒勢,這,這玄磯子就是出了個陽身,到處轉轉,沒想到,你,你們竟然給轟殺。我,我要告你們?」

  葉凝:「報案嗎?人家受理嗎?」

  安胖子:「我告,我告到神仙那裡,你們等著,你們誰都跑不掉,你們等著啊。」

  安胖子說完,他抱起了死去的玄磯子,閃身這就遁走,消失在夜幕中了。

  我朝安胖子遠去的背影看了看,我沒有發現那個中年人的身影。

  今天這事兒不太好辦,我出手太重一下子把這玄磯子給碎了,他師門那塊兒會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冥冥中那股子無形的力量呢?

  它會對我怎麼樣?會有什麼樣的力量來制裁我?

  這所有一切對我而言全是未知。

  同樣,這亦是一道關隘,一道我成就人元丹領悟了這一系列高術後所要面對的一個關隘。

  那天晚上,八爺沒有現身。

  他和奶奶睡的很香,很甜。只是在安胖子哭訴結束離開的時候,奶奶問了一聲外面是什麼人。小樓回答說,沒什麼人。奶奶這就回屋休息去了。

  八爺沒有現身出來,幫助我,安撫我,同樣他也沒有伸手說是助我一臂之力。

  這個禍我闖了,惹下了,最終只能是我自已來面對和承擔。

  不管結果是什麼,我都會去面對,去接受。

  那天晚上,我坐在床上,呆呆的想了很久。最終我下定決心了,一個勇敢面對的決心,且由我自已來面對的決心。

  就算是老天要我死,要我怎樣,禍我闖下了,已經造成了不可扭轉的事實,這個責任,我來擔了!

  但葉凝卻不這麼想,她的意思是,求一求八爺。

  如果八爺無能為力的話,她就想辦法去求她的師父,讓華陽散人想一想辦法。最後葉凝說了,我不是還有齊前輩嘛,不行的話,直接讓齊前輩想個法子給我化解一下。

  我聽了後,一個勁地對葉凝搖頭。

  我是這樣說的。

  「凝子,事情出來了,是我做的。不管有心無心,那個玄磯子的魂魄確實是散掉了。散了的魂魄,就算是把大羅金仙請下來,他們都沒有辦法給聚齊。這已經是事實了。既然造成這個事實,我就得去坦然面對,而不是找人,找前輩,讓別人幫我化解掉。」

  葉凝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拍了下胸口,我說:「咱倆現在不管怎麼樣,已經是入了道的人了。道,代表了宇宙中的一切。是一個非常正的力量。修道的人,犯了錯,應該主動去承擔,主動去面對。這樣才符合道的精神,四處尋人解決,那是俗世人的處世原則。但道,不是這樣的。三尺之上有神明,我相信那個神明,他看到這一切,會選擇一個合適的方法來懲罰我的,只是我,一個人!不會牽扯進其它的人。」

  說完這一切,我轉過身,面對窗外的星空,我鄭重地跪下:「諸天神明在上,我關仁今天偶嘗道術,不知收放之度,害了一個道門中人魂魄盡散,關仁知錯,認錯,關仁領罰,認罰。關仁在此,懇請諸天神明降罪於我一人身上。關仁哪怕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亦會坦然面對,不會心生半分逃避躲藏之意。」

  講過這一番話,我面對了蒼天,大地,鄭重磕下了三個頭。

  三個頭磕下,轟的一聲,頭頂之下的虛空仿佛有什麼東西震了一下,那是什麼?是一道要降下來給我劈成碎渣的天雷嗎?我不得而知,我只是把這番話,又在心裡反復說了三遍後,鄭重站了起來。

  什麼都沒有。

  我耳中聽到的只有葉凝嚶嚶的哭泣音。

  相對一些懲罰來講,可能什麼都沒有才是最可怕的。因為我不知道老天會安排一道什麼樣的命運給我,一陣全都是未知。

  這世上,已知的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未知。

  但關仁,你怕嗎?

  我想了一下,笑了笑,我覺得我不怕!

  真的,一點都不怕。

  我雖說是不怕,可葉凝仍舊在哭泣,我走過去,捧起了她的臉,吻盡了她臉上的淚痕,擁她在懷裡,輕輕地哄著她。

  終於我給葉凝哄睡著了。

  她睡了,我卻沒有睡,我反復在思索自已這一生走過的路。

  高術,高術……

  修到最後,我才發現,高術真的是兇險異常。

  以前不懂道術的時候,我掌握了功夫,我知道那樣的功夫可以輕易把人打壞,打死,打殘疾。

  但不管怎樣,人死了,仍舊可以帶著前世那些寶貴的,有用的善知識進入到下一個輪回當中繼續學習。

  可是道術呢,它一經施展,直接就把那個數十世積累的善知識給打了個稀碎。這罪過,這個錯,委實是太大,太大了。

  高術勿用,勿傳,這是對的。如果我是這個世界的輿論掌控者,我絕不會允許有人公開傳授這些東西。

  太危險,太危險了。

  過錯犯下,等著受罰就是。但我該修的功課,一樣必需得修。

  於是,我把葉凝抱上床,看著她睡去了後,我又開始了打坐,站樁等一系列的功課。

  將近天明的時候。

  我在打坐入定的前提下,我看到了一柄劍。

  那應該是一個虛相,但那柄劍上依附的力量非常大,可以輕鬆就把我斬去。

  一柄懸在我頭上的劍。

  這一刻起,它出現了,而劍柄在誰的手上?

  我相信是在我的手上,關鍵,看我接下來,一步步怎麼去做,如何的來應對。

  太怕了不行,不知畏懼濫用道術,更加的不行。

  就讓這把劍,一直懸在我的頭頂吧。

  我喃喃如是說著。

  然後趁天沒亮,上床小睡了一會兒。

  夢中。

  突然天降大火,焚燒我身,我身痛苦難當……

  可我仍舊咬牙堅挺,那是真實不虛的火燒滋味兒,它透入靈骨之內,放大到魂魄之中,那種疼,那種痛,讓我無法把它從現實和夢境中分離出來。

  一度,我以為自已就這麼被燒死了。

  可當天亮的時候,我醒來後發現,我沒有死。

  難道說是我身上的功夫廢了,我又試了一下,看到功夫沒有廢。

  這是怎麼了?

  那痛苦難道就是給我的懲罰嗎?

  這樣的話,會不會太輕了呢?

  我一笑間,沒當回事兒,繼續起床開始一天的功課。(PS:火燒身的這一段,有一個說法是業火,著名的佛經「僧伽吒經」裡對這一段有過很詳細的描述,有感興趣的書友,可以找來經文,耐著性子,通篇讀一下比較好。當然如果抄寫的話,我覺得意義更大一些。個人認為,這部經中講到的諸天外道,還有種種外道法門施展了後對自身的一個壞影響,是很多經書中描述最全面和詳細的。可以說,它是破迷信的一部經書。)

  我沒有把這個夢告訴葉凝還有其它人。

  但是我清楚,有一個人知道我做了這個夢,他就是八爺。

  因為早上吃飯的時候,八爺突然朝我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很有意思,那裡面充滿了鼓勵和勇氣。

  是的,既然犯了錯,就要有一顆敢於承擔的心!

  謝謝你八爺。

  你給我的方法,是最好的,就是這樣。

  接下來我在八爺這裡住了五天,五天的時間呐,每天晚上,只要一靜下來,我眼前就浮現了熊熊的大火,它們像從九天之外襲來一般,呼的一下就將我吞噬進去。

  然後大火燃起,那鑽心的疼,那裂肺的痛,一次又一次的傳入到我的神經當中。

  我自認為我是一個很強,很硬的漢子了。

  可在那種情況下,在那種強烈的疼痛刺激下,我還是張口吼了出來。

  啊!

  一遍又一遍的狂吼過後。

  疼痛沒有減輕,大火仍舊在燒。

  說什麼心經,說什麼不把這個大火當一回事兒,說什麼眼見為虛,在這個時候統統的不管用。

  大火就是那麼兇猛,疼痛就是那麼的劇烈。

  狠狠的,一絲一毫都不留情面。

  我知道,這懲罰其實才剛剛的開始,僅僅火燒還是不夠的,真的,遠遠的不夠。

  五天后,小樓接到了電話,說是南X武術界的朋友同意跟海外那些人試一場拳了。

  地點安排在南X郊外的一個度假山莊。小樓的父親希望他能儘快的回來,因為按他父親的說法是,這件事好像有一點失控,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範圍。

  我們要走了,臨走之前,大家幫著給八爺家裡的屋子裡裡外外收拾的乾乾淨淨,末了葉凝又上街去給八爺和奶奶買了很多他們愛吃的菜和水果。

  我跟著一起忙活,但我沒有告訴我的夥伴,還有長輩們,我很痛苦……

  大火不僅在夢中出現,並且現實中,它時時地在燃著我的心,我的神,我身體內的每一寸肌膚都飽含了一道又一道難以名狀的痛楚。

  有幾次,我真的忍不住了,不得不跑去茅房,然後咬緊牙關的同時,我輕輕的吼兩嗓子,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更多的時候,我是在忍,咬緊牙關的忍。

  我一邊偽裝著沒什麼事的樣子,跟葉凝和小樓微笑著聊天,一邊我在忍受著我這輩子所能忍受的最大痛苦。

  只有八爺,他間或抬一下頭,看了一眼我,然後我從他的目光中,讀到了一絲鼓勵。

  我得謝謝八爺的這分鼓勵。

  如果不是這個,我想我挺不過去,而挺不過去的直接下場就是在一念之際,一線之際,我就會崩潰,跟著瞬間化魔,末了我就像讓我絞碎的玄磯子一樣魂飛魄散,化為細菌螻蟻,然後再一點點的重頭修過。

  就是那一點,稍微有一點堅持不住示弱的念頭,我就得化魔了。

  這次來過了,見過了八爺的修為,我知道八爺絕對安全,一顆心也就放下了。但臨出發前,我沒有跟車一起走。

  原因是我無法忍受那疼痛了,真的是無法忍受了。同樣,我更不想讓人關心我,哪怕一絲一毫關心,都有可能動搖我堅持下去的念頭。

  可一旦我說出真相,葉凝無法不關心。

  所以,臨出發的時候我鄭重對葉凝和小樓說:「對了,我記得一個前輩交待給我一個重要的任務。然後你們先回南X,你們到了後,我過去找你們。」

  葉凝一怔:「哪個前輩呀?我怎麼沒聽你說過呢。」

  我強作一絲微笑:「我遇到的前輩,那可多了去了,你怎麼能全都知道呢?」

  葉凝上下打量我:「關仁,你這幾天好像不對呀,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我怕的就是這個,當下我伸手在後背,掐了一點自已的肉,狠狠地揪起,擰著,我對葉凝說:「哪裡有的事啊,這不是我給人打散了嘛。我想起那個前輩,他讓我幫他做的這件事,說不好能化解掉我的這個麻煩呢。」

  葉凝:「不對,你看起來怪怪的。」

  我說:「快走,快走,囉嗦什麼。」

  葉凝:「真的……」

  我一抬手:「行了,你不走,我走,我先走了啊,那個小樓,再見了啊。」

  葉凝:「關仁,你說實話,你怎麼了?」

  我攤了手,笑說「真的沒事兒,沒事兒,一點事兒沒有,那個我走了啊。」

  葉凝這時在眼裡含著淚:「關仁,我知道你有麻煩了。可是,我也知道,我幫不上你什麼,關仁,你記著,我大馬刀,今生是你的人,來生,下一世,下下一世,永遠,永遠都是你的人。你記著了,我這樣說了,就一定是這樣做的。」

  我不敢看葉凝的眼睛,那樣我怕我的地魂驚起,然後我瞬間就化了魔,我只咬緊了牙關,朝葉凝和小樓笑了笑,轉身,撒腿就跑了。

  開始的時候,我還有意識地朝著郊外慢跑,可是跑著,跑著,我眼前的景象突然全都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片的火海,然後火海把我吞噬了。

  啊!

  我對天嘶吼了一嗓子,我咬了牙,繼續奔著火海深處跑著。

  漫天的大火呀,熊熊的燃著,可是我卻永遠無法跑到頭。刺骨的疼痛,鑽心而劇烈,我無法忍受,只能放聲嘶吼。

  我加快了速度,跑的很快,很快。

  漸漸,我不知跑向了哪裡,因為到處都是火海,身上到處都是鑽心的疼。

  雖然我嘶吼,狂叫,可我不服輸,我在忍,忍受這痛苦。

  「關仁……關仁……」

  我耳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那聲音輕輕對我說著。

  「來吧,聽我的話,聽我的聲音,到這裡來,我可以讓你免受這樣的懲罰,來吧,來到這裡吧。」

  我吼了一嗓子:「我關仁,對天行過大誓,犯了錯,一定要受罰。這是我的大誓。我不想違背,也不能違背!」

  我拒絕那聲音的誘惑,我繼續跑著。

  一路這樣跑著,然後我看到,面前的火海分成了兩半,一半是清涼的綠野,而另一半,是比山還要高的火海。

  我咬了咬牙,火海不消失,我就不會停止!

  啊!

  我吼了一嗓子,硬生生躲開了綠野,直奔火海撲去。

  漫天的火焰呐,越來越兇猛,無盡無止……

  我快速地跑著,承受著,一直跑到身上沒有了力氣,然後我坐在火海中,我忍受這疼痛,我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地坐著。

  不知坐了多久,漸漸疼痛把我折磨的沒有了一絲的力氣。然後我直接暈死了過去。

  待我再醒來時,我先是看到四周一片黑暗,然後僅一轉眼的功夫,漫天的火海又出現了,只是這一次不再像以前那麼的強烈,它小了很多,僅像剛開始時那樣。

  這種疼痛對眼下的我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事兒了。

  所以我坦然,坐在那裡面對。

  不久後,我眼前突然唰的一下,閃出了一個人影兒。

  這是誰,又是過來誘惑我的人嗎?

  我抬頭看了一眼。

  然後我驚住了。

  因為這個人,他不是別人,他就是我自已,但有所區別的是,這個自已穿了一身的道袍。杏黃色,閃著金燦光芒的漂亮道袍。

  他看著我,沒有說自已是誰,只說了一句話:「業火即將燒盡了,可你犯下的過錯,仍舊沒有得到補償,現在,有一個讓你補償過錯的機會,只是它會很痛苦。你願意接受嗎?」

  我對這個自已說:「我願意。」

  他微微一笑:「掏出你懷裡的那面古鏡,你想著玄磯子的樣子,你投入鏡中。你會經歷玄磯子幾十世的全部記憶,是的,你打散了他的記憶,那些回憶,那些過錯,那些東西。那就由你來繼承吧。」

  我對那個自已說:「為什麼這樣肯定,我一定能繼承這些?」

  他緩言說:「有兩點,第一,你是那樣的人!第二,古鏡名叫回光鏡,有回光之效,你試一下吧。」

  我說:「這會佔用我多長時間?」

  那個自已笑了:「如果你沉迷其中,可能是幾十世,也就是數千年。如果你能化解他幾十世中遇到過的每一個點滴,那麼,對你來說,你只耗費了一刹那。」

  我看著那人說:「就是這樣嗎?」

  後者:「對是這樣。」

  我說:「好!」

  我沒有做任何的猶豫,直接從懷裡掏出了那面鏡子。

  然後,我對著鏡子仔細照了照,同時我腦子裡想著全是玄磯子手模樣兒。

  漸漸鏡子裡的人變了,他變成了玄磯子。

  又漸漸的那個人變成了一個嬰兒,我盯著那個嬰兒的眼睛,唰……

  我整個人的意識進去了。

  我經歷了幾十世,我嘗到了幾十世的痛苦和快樂,最後我讓自已一下子給絞碎了,我沒有疼痛,沒有痛苦,相反我得到的是一種解脫。

  然後我發現,玄磯子他這一世,他幹的壞事,就算是把他碎了十次也不為過,我並沒有做錯呀,可是這火,這熊熊的業火,這……

  唰!

  當我回轉心念,抬頭去看的時候,四周哪裡有什麼業火,哪裡有什麼另一個穿了道袍的自已。

  然後,在我一愣神的空隙,我聽到有一個聲音哈哈大笑說:「關仁,你地元丹已成,還不快快跪拜,謝過天地之恩,哈哈哈哈!」

  聲音出現,轉念之間,便漸行遠去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穆離鳶

LV:8 領主

追蹤
  • 694

    主題

  • 97280

    回文

  • 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