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22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1
第六百八十章 把他變成炭神,小樓可能的成就

  越過一道道的丘陵,我看到小樓突然停在了一塊突起的岩石上不動了。

  我朝葉凝揮了下手,示意她也不要動。

  我對葉凝說:「小樓現在進入到了一個完全自我的氣場中,他想要突破的話,就得憑一人這之力從氣場中走出來才行。」

  葉凝點了下頭後又說:「你剛才怎麼那麼輕鬆地幹掉了馬玉虛,他本事可不是一般強啊。」

  我說:「節奏和規律,掌握他身體力量組合的規律,從這個規律下手,就能給他破掉。這個規律,不是憑空想像的,它存在於空間中,卻又看不見,摸不到,只能去感受。同樣,這個規律也是玄德的一種。」

  葉凝:「是什麼?」

  我答:「天干地支。天干地支一共二十二個字,但這二十二個字。它代表的是二十二種能量。」

  「肉眼看不到,一如我們體內的營衛二氣,經絡之氣,等等這些非物質化的東西一樣。你可以把它說成是暗物質的一種。但它可能又不是暗物質,因為科學尚沒有辦法去證明它。可以證明的是……」

  「正因為有了天干地支的格局,運轉,才有了我們這顆充滿無數生機的星球,才有了我們人類,才有了動物。如果曆法不在,天干地支中的力量消失,地裡將不再長糧食,動物將不再生長,萬物最終也會歸於錯亂。最終,我們的世界也會毀滅。」

  「什麼是玄德,天干地支,曆法,陰陽,五行的交替,消耗,等等這一切就是玄德。有了玄德出現,才有了道,道做為本源,通過玄德的表現,就有了這個世界。」

  葉凝喃喃說:「二十二種力量,十二地支,十二生肖的故事。」

  我說:「偉大的先祖在上一次文明消失的時候,為了讓後輩的人知道這二十二種力量,知道天干地支,所以對應了十二種屬相。」

  「還有,凝子你知道天干地支有多久了嗎?」

  葉凝扭頭問:「多久了?」

  我說:「現代考古證明,夏商之前就有了,那個時候,甲骨文中就有了天干地支存在。」

  「實證的科學中,天干地支以六十為一循環,六十為一甲子。現實中,六十秒是一分鐘,六十分鐘是一個小時。一個圓是三百六十度,將三百六十度分成六等分,每一分都是六十,而六等分,每一分是否代表了一道呢?」

  葉凝怔了。

  我又說:「六道輪回,六道……六六三十六,這些數字真的非常有趣。」

  我朝葉凝微微一笑說:「知道這些,你難道從中領悟不出什麼嗎?」

  葉凝:「悟出了,說不清,道不明。但是……」

  她搖頭一笑說:「小樓好像惹上那群人了。」

  我說:「過去吧,我去對付那個會發電的人體發電機,你盯著小樓,注意,跟他不要走的太近,另外防止有人對小樓下暗手偷襲。」

  葉凝:「妥妥的,明白。」

  真正實修的玄德同樣也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

  那是存在,就在那裡,不能主動感受,只有做到了,證到那一步,自然而成的東西。

  比如我現在,每邁出一步,每動用一分的力量,我都感覺體內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小分子,都在不停地進行著突變。

  而這種突變的結果,不是讓我變成一個所謂的什麼基因強化人。

  這讓我更加的接近,天地之間這個大大的玄德道場的頻率。

  我每走一步,我就多掌握了一種頻率。

  然後,在與人交手的時候,我要麼是輕鬆的合上,要麼尋找到對方頻率中的弱點。轉爾通過五行,陰陽,易經的基本思想,將其誘到一個臨界點上後,再一舉擊碎對方的頻率。

  這種說法其實也不是很準確,因為畢竟道,玄德,這兩樣東西它是說不清楚的。它是需要一個做,踏踏實實,腦子裡什麼都不想的做。

  因為畢竟我是人類,我不是仙人,另外,文字,語言的表達,實在有限。

  我和葉凝往前掠行。

  臨分開的時候,葉凝問我一句:「你說的天干地支,還有經絡等等這些東西,都是誰發明的呀。」

  我大聲回:「是一群剛剛學會生火做飯的原始人,天天閑的沒事幹,硬想出來的。還有,經絡穴位是他們沒事紮自已玩,玩出來的。」

  葉凝:「騙鬼吧。」

  唰!

  我倆分開後,各自朝了一個方向遁去了。

  以前我也在想,為什麼不把事實真相公開。現在我懂了,公開了真心沒有任何好處,除了給一些牛鬼蛇神,大仙大師招搖撞騙製造一個良好的生存土壤外,真的沒有任何好處。知道了,並沒有用。就像道德經的思想那樣,懂再多,不如踏實的做一步。講一千,一萬件事,不如好好的做一件事。

  做成了,暗含了玄德之能,自然道就過來助力嘍。

  葉凝拐去的方向是一群實力並不怎麼強的人,我去的這個方向,面對的則是幾個氣息古怪的傢伙。

  我朝著他,奔行了一百余米後。

  唰!

  三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奔我掠過來了。

  鏘!

  烈日中,刀芒現。

  為首一人抬手就是一記霸烈勁猛的刀芒。

  刀真的很漂亮,這一刀的勁氣,神韻,真的非常贊,足以媲美之前我在內蒙沙漠中見到的溫老闆斬出的那一刀。

  刀也就是氣息的,有它本身獨立的氣場存在。

  它內部的結構,金屬的質感,分子,原子的結合,等等一切,都有其規律可循。

  是以,我要做的就是聽。

  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將這把刀聽的清清楚楚,纖毫不差。

  唰!

  我擰身,探了兩指,安在刀背上,順著刀,向下一抹。

  指肚劃過冰冷的金屬,我感知中看到的不再是一把刀,而是一堆堆的細微,它們沿著一個特定的規律密集地排列在了一起。

  一直抹到了刀尾。

  我輕輕一震。

  心中領了一個念,這個念就是碎化,將它們打散,碎開。

  砰嗡!

  刀碎了。

  雪亮的金屬屑在陽光中篷起一團耀眼的霧氣。

  我擰身,錯開一記沖到頭面的大拳頭,直接一抬肘,肘尖正好撞到了持刀人的肚子上。

  砰嗡!

  對方瞬間捂緊肚子倒在了地上。

  我抬手,叭,一掌先給對面一人劈定了後。

  我感知著後背上的一枚拳頭,這個大大的拳頭剛勁十足,帶著簡單的頻率,正轟在我後背上。

  我後背的肌肉一陣抽動。

  很快我就合上了對方的頻率,然後砰!勁氣一沖,那人直接就倒飛了出去。

  放倒了兩個徒手的小高人,外加一個用刀的猛人後,我面前出現了一個穿著橡膠衣的古怪人類。

  沒錯,他就是發電人常先生。

  一個可悲的怪物。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用力去撕扯罩在身上的橡膠衣,他的動作很快,幾乎眨眼功夫,他就將衣服撕扯乾淨,然後露出了他赤果果的上半身出來。

  他很瘦,沒有什麼脂肪,更加不見什麼肌肉。

  他臉上,身上的皮膚極其蒼白,撕掉了衣服後,他站在那裡,對著我搓了搓手,然後我看到他兩掌中間,漸漸浮現了一縷劈啪作響的電火花。

  他嘴角淡出了一絲的笑意,好像對他的本事很得意,他對我說:「你就是關仁吧。」

  我說:「是我。」

  常先生猙獰一笑:「你會是死在我手下,功夫最好的那個人。」

  說完了這句話,他唰的一下,就奔我沖來了。

  他揮起拳頭,指縫間隱隱有電火閃現,此外在他發電的時候,他全身的皮膚都呈現了一種奇怪的半透明狀態,皮膚下的血管急劇扭曲,肌肉陣陣的抽搐,細胞正按著一種奇特的方式,拼命地釋放著電流。

  他打的是生命,真的是生命,他在把生命的基礎能量耗盡。

  章玉山騙了他,九眼勒子的脈源不會幫他,他這貨根本就是一個悲劇。

  事實上,如果哪位師父能讓他身上的電流徹底消失,他才是真正踏入到正途了。

  眼下這樣兒……

  算了,我想那麼多幹什麼,不如提前讓他解脫吧。

  我唰閃了一下。躲開了他的第一道攻擊。

  這種發電人,確實能給人以強大的心理壓力。當然,那是建立在不瞭解的前提下。

  事實上只要稍微觀察一下這個常先生,就會發現他雖說電力十足,可是他沒有武者的速度,單純,一個人元丹成就者的速度都沒有。

  所以,他打不中我。

  他一次又一次的揮拳,電光在他身體附近閃爍,他兩腳在移動間,能量場散發的強大熱能甚至把一叢叢的灌木點燃,可是他打不中我。

  他狂吼著,追著我來打。

  我一邊輕鬆對付他,一邊扭過頭去看小樓。

  不出我的所料,小樓在打人,瘋狂的打人。

  他這是小小的入了一個魔。解決起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心念一轉間,發電人常先生又沖過來了。

  這時,我抓住了一個機會,伸兩指對著他的眉心就打過去。

  常先生眼見我打來,他笑了。

  他沒有閃,也沒有避,而是擺出一副裝X的樣子過來應對我的手指頭。

  他一定以為,我會讓他身上的電流給電到吧。事實上,他想錯了。

  劍鋒指,透空打出一縷勁,並且在距離他眉心十公分遠的地方,打出這縷勁。

  勁出,正中眉心,我沒有殺他。而是讓指勁撞了一下他的腦袋。大腦受撞一身之神受到傷害,他就沒有辦法控制身上恐怖的發電能力。

  然後當我撤指的時候。

  叭!

  他身體響起了一記清脆的電火花響。

  我又向後退了一步。

  呼的一下,一道熊熊的火焰就從他身體內部燃燒起來。

  我遠遠地看著這一切,火焰生成的很快,燃燒的也快,眨眼功夫,他就化成了一灘細碎的焦炭。

  這就是學習怪力亂神的下場。

  再見了炭神,望你來世有一個美好的人生。

  我轉過身,越過那三個沒死的目瞪口呆的武者,我快速奔小樓跑去。

  這邊一共七個蠟殼人,外加六個身手相當強悍的小高手。可如今,三分之二的人都躺在了地面上。

  小樓仿佛一輛坦克般,轟,轟,來回衝撞,輾壓著每一個想要衝上來的武者。

  他的雙眼已通紅,殺氣勁出,全身上下激流勁蕩。

  葉凝在遠處看著這一切,她焦急,但是沒有辦法。我對著小樓,冷靜地看了幾分鐘後,我朝他走過去了。

  他眼裡好像根本沒有了我。

  轟!

  在一道勁氣的加持下,他瞬間沖到我的身前,然後抬肘,一記在頂肘就撞上來了,我抬了雲手,托住他的手臂往身側一帶的同時,我聽出了他身上的頻率,他的那個勁兒。

  聽出的同時,我一身的神,便將他的勁力合化到記憶中去。

  砰!

  小樓擰身一肘就打在了我的胸口上。

  呼……

  衣服獵獵吹起。勁力尚沒有落下,砰!

  又是一拳。

  我看著小樓,由著他打我,他就這麼打了幾百拳後,他啊……小樓朝天發出了一記嘶吼,吼過,他眼中浮現了兩行熱淚。

  小樓是重情之人,他因情在女人身上傷過,這次又因情在這個馬玉虛身上傷過。兩次的傷,讓他很苦,很苦。

  他吼著,淚著……

  我默默地注視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知到西南方向立著一個人影。

  我抬頭看去,那是一個戴了老花眼鏡的枯瘦藏族僧人,他手裡拿著一串盤了不知多少年的珠子,立在那裡,喃喃自語般,念叨著什麼東西。

  小樓聽到了那僧人的念叨,他木然轉過頭,然後他淚了。淚之餘,他喊了一聲師父!

  下一秒,他迅速朝那個人跑去。

  他跪在了僧人面前,僧人伸手輕輕摩挲他的頭頂。

  小樓鄭重磕過幾個頭後,僧人朝我一笑,末了將手中那串盤了不知多久的珠子戴在了小樓的手腕上。

  葉凝這時走過,她問我:「仁子,你說小樓能修成什麼?」

  我笑了一下說:「這不是我說的,這是八爺說的,他說,小樓能修成韋陀。一種很偉大,很大的成就。」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1
第六百八十一章 范前輩扒了霸王正道的外衣

  傳說中韋陀是一種菩薩的成就,他是佛身邊的護法,有無上金剛之勇,能夠蕩滌一切的惡事。

  小樓不是馬上就會成為那個韋陀,而是他走在成為韋陀的那個路上。

  這個老僧人也不會帶著他馬上遁入空門,而是過來成為他的導師,清除小樓的魔障,最終讓他踏上那條漫漫的修行路。

  目送小樓離去,我和葉凝轉身去看頭陀會的那些人。

  此時,彼此間的鬥意已經全都消失了,我俯下身,給一個又一個人扶起,盡我所能,把他們身上受的傷大概醫治了一番後。我和葉凝就離開了這裡。

  往山谷走的路上,葉凝忽似想起什麼問題般問我:「小樓會出家當和尚不要燕雪嗎?」

  我朝葉凝笑了笑說:「放心吧,那種情況不會在小樓的身上發生。這位師父找到他,只是因為他現在的修行走到了一條魔障上面,師父的出現是幫他去除掉這個魔障。至於說,八爺講的那個韋陀,那是他最後的成就,而這一份成就,他至少也得等三十,到四十世才能修出來。」

  葉凝:「幾千年……」

  我說:「差不多吧,修行上的東西,不是一生一世,那麼容易就能做出來的吧。我們看著好像一輩子很長。其實等到你我老去的那一天,臨死之前回味這一生的時候,就會發生這一生短的可怕。」

  「唰的一下,一眨眼,人老了,時間沒了,這副肉身的命運已經結束了,就等著再用下一副肉身來繼續學習,修持吧。」

  葉凝扭頭問我:「是修來世嗎?」

  我搖了搖頭:「等你成就了兩元丹後,你就能發現,修行人的視角不是一生一世,也不是來世,而是當下這個時間就代表了前後過往的幾十世。」

  「我不好說這個東西,比如這塊石頭吧,我拿起這塊石頭說,我看到的是它當下成為的樣子。但如果用修行人的眼睛去看,就會看到一系列不同時空下的石頭,它從最開始的物質塵埃,到彙聚因緣凝聚為石頭,再到最後分解,再彙聚,等等的一系列都會出現在一個時空中的。像是一個圓,它的命運,就是從開始,到結束,然後再到開始。」

  葉凝怔了怔:「人也是一樣嗎?一世又一世的。」

  我一笑:「活著看唄,反正吧,咱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咱們初生為人時,選擇的事情。聽起來很傻,但卻有必要,認真地把它做好。」

  我不能跟葉凝講的太多,做為一個人來說,我們不應該知道的太多。知道太多了,會把我們的腦子搞傻。

  人應該去做,真正做到了,擁有了那個品質,一切該來的,自然就來了。

  無論生與死,劇透的人生,很無趣,真的很無趣。

  返回到山谷的入口,我見到范前輩正一臉微笑地看著我。

  「那小子遇到可以解開他心結的人了?」

  范前輩如是問我。

  我回說:「是的。」

  范前輩:「駱小樓這小子也算是幸運呐,關鍵時候總能遇到明師的指點,然後一步步修正走過的路,最終跟真正的大道接上,像我們那一輩人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走了很多的彎路,陸續一點點這才最終回到了正統上。」

  講到這兒,范前輩看了眼遠山說:「小夏那姑娘估計還得些日子能從裡面出來,這地方靈氣不錯,正好借這功夫,把身上的功夫好好沉一沉,接下來,咱們還有一個大活兒要幹呢。」

  我問范前輩:「具體是什麼?」

  范前輩說:「那一袋子碎三角鐵,還在包裡放著呢,它等著咱們去開啟一個門戶。另外,你印裡頭那個大鬼,不也要去那個地方嗎?」

  「除了這些,你有沒有遇見那個小霸王。」范前輩看著我說。

  我知道前輩講的這個小霸王是誰,他就是曾禹的主子,那個少師父。

  我對前輩說:「遇見了,看上去挺傲的一個傢伙。」

  范前輩:「他傲,有他傲的資本呐。海外很多不願意露面的高人,都把這小霸王身後的勢力奉為正統呢。對了,這小霸王還有個叔輩哥哥,那小子號稱是一個小魔頭,那個才叫厲害呢。」

  「海外這波人這一輩隱而不出的高人裡頭,就屬這兩個年輕一代的最厲害了,也是最有希望扛上大旗的那麼兩個人。」

  我看著范前輩說:「什麼大旗?」

  范前輩嚼了一口肉乾,又喝了一口藏人兄弟遞過來的酒說:「這玩意兒往深了講,對普通人來說,是挺扯的一件事。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也覺得挺扯的。不過後來隨著研究一點點的深入……」

  范前輩比劃一下說:「你知道,我在海外有三四年,曾經全球飛的,我以給人做安保的名義,隨不少的科考團去了很多的地方,印度的古城,謎一樣的城市,一夜間消失的城市上,遠古大戰的遺址,還有很多匪夷所思文明的遺跡。」

  「我在印度見過一座山,那地方好像沒有什麼新聞報導過。那山上的一面懸崖都是大小不等的窟窿,內壁完全是瓷晶化的狀態,這個隊伍裡的洋鬼子科學家說了,它的形成是一股力量,一下子鑽進岩石內,然後將一部份的岩石瞬間汽化掉的同時,又在岩石內壁留下了這樣的痕跡。」

  「反正就是諸如此類的東西,很多,很多。有的對外公開,讓人參觀,科考。有的根本不公開,由當地勢力死死地封鎖著,不是本地人,見都不要想見一面。」

  「不過那些洋鬼子聰明啊,他們塞給對方大把的錢,靠著收買當地人,然後找到一個機會溜進去,轉爾查找一些線索。」

  葉凝:「那些科學家們,他們為什麼這樣做?」

  范前輩:「有財團在後面支撐的,你也知道,咱們現在這些科技,這些文明的東西,歸根結底還是西方工業時代後期的一些產物,飛機也好,導彈,汽車,坦克也罷,原理還是內燃機,燃料推進技術。電腦也罷,手機也好,根本還是無線電,還是圖靈計算機的思想。這些思想,也就是幾十年的時間,然後現在一點都沒有突破……」

  葉凝:「量子呢?」

  范前輩:「太難了,量子這東西,現在理論上是行,但要讓它賺老百姓的錢,為期還早。大財團為何資助這些,原因就是,變個法子來賺老百姓的錢呐。」

  「所以呢,他們得從過去和未來兩方面尋求現在的突破。因此,有專攻未來的科學實驗室,也有研究上古的那些科學隊伍。」

  「結果,研究來,研究去。他們發現,再早地球曾經打過一場匪夷所思的世界大戰。並且,這場大戰還不是內部爭鬥,是內部聯合,一致對外的大戰。」

  「再研究來研究去……」

  范前輩神秘一笑說:「某些唯物主義者害怕了。」

  「原來神仙世界,是真的存在的。原來,我們一直當它是平行空間,其實它根本不平行,它在我們之上。」

  「同樣,這個所謂的神仙世界。」范前輩撇了下嘴說:「反正我是沒見過,有人見過,就說它存在吧,這個世界,會在咱們這個世界,選一些人做為正統傳承,然後,目地是什麼,我不清楚。但知道的就是,這個小霸王,小魔頭,將會是接受這種正統傳承的人。」

  「哇哦,仙人傳承,想想,厲害吧。」

  范前輩扭頭看我。

  我說:「真是嚇死我了呢。」

  范前輩哈哈大笑,複又思忖說:「仙人也是人,沒有修成最終那個什麼大羅天仙,得了真正的解脫,他們也處在耗和爭的過程中。」

  「所以我估摸這找小霸王,小魔頭做什麼正統傳承人的那個仙兒吧。」范前輩肯定地說完,他喝了口酒說:「那貨一定是在蟠桃會上喝多了。」

  「不對!」范前輩側頭鎖眉想了一下說:「沒准那貨壓根兒就沒資格參加蟠桃會呢。這指不定擱哪兒弄點酒,一下子喝大子,完事兒搞出這麼一幕鬧劇。」

  葉凝噗嗤一笑。

  我也搖頭一笑。

  范前輩:「不管怎麼說,這兩個年輕人,不容輕視,聽說本事很大,你得有個思想準備。」

  話音一轉,范前輩說:「你甭看洋鬼子一天天的好像搞什麼唯物,其實他們信的比我們厲害,那個迷信的思想啊,就差天天也立個什麼東西燒香上供了。否則的話,怎麼說,邪道大仙一出事就奔海外跑呢。那地方土壤好哇。」

  「也死人,就這些邪道兒的,自殺的,被殺的,喝藥的,解脫的,一年到頭,總得死上十幾二十個。這算是少的,大規模的,捂不住的就好幾起,捂住的呢,更不為人所知了。」

  「反正,有很多人挺捧這個小霸王和小魔頭的,他們錢財不是問題。可不是問題的同時,他們得找到一些有充足說服力的東西才行。」

  「洋鬼子不認玄虛的貨,你跟他們扯四書五經,跟他們說史前神話,跟他們說氣功,修習仙術,他們不聽,符的什麼的,他們也不看。他們就認實物。」

  「而據說,據說啊,那個門後邊,就有很多保存完好的實物。」

  范前輩說:「你想想,有了實物,哪怕只是一件,也能讓那些洋鬼子們心花怒放,即便不知道那東西是幹什麼的,能賣多少錢。也一樣能討得他們歡心,然後,大筆的錢,就會給打過去嘍。」

  「小霸王也好,小魔頭也罷,他們沒成仙,駕雲在天上飛之前,他們坐車,衣食住行,都得有一個基本的小排場不是。所以,他們一樣也需要錢。現在全球經濟都不是特別的景氣,一會兒一個危機,一會兒一個跌停的。賺錢不易啊,可這個呢,隨便找個太上老君用過的痰盂就能換錢,這生意多好。」

  「更何況了,人家還有一個仙道,正統的身份跟著,仙道啊,懂不懂,仙道!」

  范前輩說了一句話又講:「等同於西方那些神的代言人了。」

  葉凝:「神忽悠!」

  范前輩:「差不多吧,但人家這個格調高,是高格調的忽悠。行了,扯這麼多,仁子我就是給你提一個醒,人活在這個世界,本性都是逐利而行的。可能一開始他不是這麼想,一開始想的也是好好的。但架不住周圍環境的影響,不知不覺一些事情就變了味兒了。」

  「這個小霸王,小魔頭,很厲害的。你遇到的,要小心一些才是。好了,抓緊時間吧,接接地氣兒,養養功夫。回頭,還有大關等著咱們呢。」

  范前輩喝了口酒,排了兩腿,開始打起了座。

  葉凝見了嘖嘖感歎說:「前輩你打的這個座真是接地氣,喝酒打坐,平生第一次見到呢。」老爺子嘿嘿一樂:「那你還沒見我喝酒打拳呢,我喝酒打拳,更有味道。」

  范前輩的一番話,算是徹底把霸王正道身上的那一塊遮羞布給撕扯下來了。

  我就說嘛,這幫人活的那麼高大上,他們的經濟來源是什麼,單靠華商的資助好像不太可能。這年頭,生意是那麼好做,錢是那麼好賺的嗎?

  原來門道在這裡邊。

  神忽悠,真正的神忽悠。

  好,且讓我會一會你這個神忽悠,看看最後,能不能把你身上那層光鮮亮麗的皮給當眾扒下來。至於說什麼神仙……

  一如前輩所講,我只當那神仙喝多了。

  接下來的七天內,我就在這山上,四下隨便找地方體悟那些種種不同的頻率波動。

  石頭,萬物,天地之間掠過的風,雲,雨,還有雪。

  我時而靜坐,時而站起來,站站樁,行行拳。

  就這麼,一晃七天過去的時候,我突然感到山中某個角落傳來了一陣極大的力量波動。

  那是一種塌陷。

  四周所有的力量,都在朝著一個點塌陷。

  它們聚在一個比針小還要小億萬倍的點上,然後轟的一下,空間破了。唰!某道能量通過了破開的空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個小時後,小夏一臉微笑地扶著一塊塊的石頭沿著陡峭山路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李前輩成了。

  小夏做了一樣法器,而在製作法器的過程中,李前輩戰勝了心魔,跟著他借助那麼一件法器,一個瞬間,就成了。

  我和葉凝,還有范前輩快步朝小夏走去,小夏看到我,她笑了笑說:「成了。」

  我說:「真好。」

  葉凝恍然之餘:「真的嗎?」

  小夏:「真的,不會有假,百分百確認,真的。」

  范前輩感慨:「唉,美中不足啊,美中不足,這個活人成仙兒,我怎麼沒在身邊呢。」

  小夏:「不行的,像李前輩修的法門,要是有活人在身邊,可能會把活人的精氣神一併給吞了,然後……砰,什麼都沒有了。」

  范前輩打了個哆嗦。

  小夏:「不管怎麼樣謝謝大家了。」

  葉凝說:「哪能這麼講,要說謝,也得是那位仙去的前輩謝吧。」

  小夏:「放心啦,他知道怎麼謝的,放心就是啦。」

  大事已成,我們同這裡的藏人朋友告別後,就踏上了返程的路。

  小夏說這裡離拉薩不遠,我們大概走幾天路,就能到那裡了。先到拉薩,那裡有小夏的親人,我們直接給她送到親人那兒就行了。

  回途路上,葉凝問我:「仁子,你說咱們是不是助仙團隊了。」

  我一怔問她:「你這是一個什麼說法兒。」

  葉凝說:「誰要是想成仙,就找咱們,然後在咱們的安排下,保證,他能順便飛升!」

  范前輩來了一句:「要是飛不了呢。」

  葉凝:「那不行啊,那接到這生意,飛不起來,那,那也不能幹呆著不是,天仙成了不了,我,我讓他成鬼仙,對了,仁子,你不有那大印嘛,這妥了。咱們就幹這個,保證,衣食無憂。」

  我說:「凝子啊,省省吧,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地過日子吧。對了,馬道長,你這幾天怎麼不說話呢?」

  我扭頭看向了馬玉榮。

  後者一臉的惆悵。

  是啊,這馬玉榮最近這些日子,一直都悶悶不樂的,也不怎麼合群,不愛跟我們一起說話。聽到我問他,馬玉榮猛地回過神兒來,擰頭跟我說:「小兄弟,你說你人這麼好,你怎麼就遇見我了呢,實話跟你說,我是出了名的倒黴鬼,只要有人擱我身上學東西,死的,死的可快了。小兄弟,我不想見你死啊。」

  我拍著馬玉榮肩膀說:「人生自古誰無死,放心吧,馬道長,我死也不會怪你。你只要做好你的收屍人就行了。」

  范前輩這時說:「順便給我也收一個。」

  葉凝:「還有我。」

  馬玉榮怔了怔,搖頭說:「怪,真是怪人,道家人修的都是長生,似你等這般,修速死。唉,平生罕見,罕見呐。」

  生也好,死也罷,那些對我們來說,真的是身外事了。

  當務之急,是怎麼想辦法避開小霸王那些人,然後我們一行人迅速抵達范前輩當年去過的那個地方。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2
第六百八十二章 茶樓內的陀螺殺局

  范前輩說他也不知道那個地方具體的方位,他只知道大概,這個大概就是雅魯藏布江。

  五十年代的時候,雅魯藏布江流域發生了一起舉世罕見的大地震。

  那次大地震把整個雅魯藏布江流域的地形做了一次很大的改變。

  同樣,正是因為那一次地震,讓那個隱藏的神秘地底世界第一次出現在了修行人的「眼」中。

  修行人不是用長在腦袋上的眼睛去看這一切,而是用心去看的,他們看到了,有些人就生了貪念,就想把這東西竊為已有了。

  我們一行人跋涉了數天,最終來到拉薩,在城中找了半天後,給小夏安排到了她親戚家。跟著大家又找了一家旅店,開過幾個房間住進去後,洗了一個熱水澡,沖去一身的疲憊和塵埃。

  晚上,就近在周圍找了一家川味火鍋店,眾人飽餐一頓。

  第二天清早時候,我剛起床,正要問范前輩今天的行程安排,不想一門房間門口就見到有兩個歲數不大的年輕人,正用一臉找人的樣子四下打量。

  末了當這兩個年輕人看到我的時候,這兩人的精氣神唰的一下就落我身上了。

  這是上門找我的。

  彼時葉凝在我身後出來問:「他們是什麼人?」

  我說:「沒事,找我的。另外……」

  我思忖一下說:「今天我要是不回來,就說明跟這些人走了。你直接同范前輩一起走就行。」

  葉凝稍微不解,但很快,她明白過來,這就點頭表示同意。

  江湖中事就是這樣,容不得人做什麼詳細的計劃和打算,事情分分秒秒都會找上來。團隊,分分鐘都有可能散開,然後各自去接,屬自身的不同因緣。

  這些,都不是人力能抗拒,一切順其自然就行了。

  這兩個人年輕,明顯是要帶我去見什麼人。

  我跟葉凝說完後,朝兩個年輕人一笑說:「一會兒,我跟你們走,但是我得帶上一個人。」

  後者問:「上邊的人說了,只帶你一個人過去。」

  我微笑:「我還得帶一個收屍的。」

  兩人對視一眼,末了一起笑笑說:「行啊,既然是收屍的,那一定是要帶上的。」

  來人沒有真正的殺念,只是一場嚇唬,但嚇唬玩的也是一種心理戰術。

  他不敢殺的原因是,我必需得有那種魚死網破的精神和念想。我要是讓他嚇唬住了,他可能就真動了殺心,然後動手把我給殺了。

  真要到了那一步,因緣又攤大了,可能會有很多無辜人被捲入進去白白受了傷害。

  身上有大本事的人都是這樣,輕易不言武,一言武,真到了動手地步,那就是兩個存一個,或是大家一起互死。

  所以這個過程中底氣和魄力非常重要。

  不能被嚇住,驚住,要拿捏好分寸,等等一系列的東西。

  總之,一兩句說不清,一切走著瞧。

  在征得這兩個年輕人同意後,我轉身去另一個房間叫來了馬玉榮馬道長,道長問我幹什麼去,我告訴他,還能有別的事情嗎?當然是做他的老本行嘍。

  馬道長感慨之餘,收拾一下東西就跟我出了房間,到門口正好看到范前輩,我對前輩說:「若是回不來,後面的路,前輩你帶葉凝走吧。」

  范前輩看著我笑了笑說:「放心吧,凝子的安全絕對沒問題。」

  我和老爺子打過招呼,帶上馬玉榮,這就跟著兩個年輕人一起出去,到外面正好看到了一輛東洋大越野正停在門口等著我們呢。

  下樓上車,坐上了車子,一路繞行之後,我們來到了拉薩城裡的一間茶館。

  茶館的面積不是很大。它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兒,院子裡有不少的文青,坐在一張張的桌子上,擺弄著筆記本電腦,還有平板電腦,品著小茶水,正獨自優雅著。

  我們穿過了院子,直接來到三樓,到樓上徑直來到一處包房外面後,跟行的兩個人轉身對我說:「只能你一個人進去。」

  我朝身後的馬玉榮點下頭,示意他在外面等我,轉身等那年輕人把門打開後,我就抬腳走了進去。

  屋子裡有人焚著香,氣味聞起來很不錯。

  「你就是關仁吧。」

  一個低沉的嗓音在房間的一角響起。

  我轉頭,正好看到有一個中年人正在懷裡抱著一隻通體漆黑的喵星人,一臉玩味的地看著我。

  這中年人之前我沒有見過。

  他看上去四十出頭的年齡,身體很強健。

  他的頭微微地仰起,視線向下,目光若即若離地盯著我。

  我看了他一眼後:「沒錯,我就是關仁,請問怎麼稱呼?」

  中年人撫了一個貓背,那喵星人,喵嗚的叫了一聲後,他笑了一下說:「名字只是一個符號,我的本名,已經很久不用了。他們都叫我刀叔,不是刀鋒的那個刀,這個字念一聲,發一個雕音。」

  我說:「明白了,刀叔你好?」

  後者伸手示意我坐下來。我拿過一把椅子,很是自然地坐在了他對面。

  刀叔又打量了我幾眼後說:「難得,原本以為國內教不出這樣的人來了。沒想到,幾年沒回國,還真的出了一位這麼強的人才。」

  「我就開門見山吧,我的身份呢,擱舊社會講,就是一個管家。用你們體制內的崗位講,就是辦公室主任。總之,什麼事情都做,雜七雜八的,吃喝拉撒,大事小情,都得過我的手。」

  「之前呢,老二跟你見過一面,他聽曾禹說,你一直跟我們過不去,壞了我們不少的事兒。他那人年輕,說話很是隨意。於是就讓曾禹,把你給除了。」

  「曾禹的功夫我知道,很強,很厲害的一個人。他跟我說,你沒用幾下,你就把他的生死給掌控了。」

  「這裡面有一個關鍵,關鍵就在你沒有殺他,同樣也沒有傷了他,你是把他的生死給掌控了。這個很有意思,我覺得一般人好像做不到這一點。所以,今天叫你來的第一件事,我就是想知道曾禹有沒有撒謊。」

  刀叔抬了頭,一臉微笑地看著我。

  我笑了下說:「如果他撒謊了呢?如果沒有呢?」

  刀叔又撫了下貓背說:「他要是真的撒謊了,這世上就再沒有曾禹這個人了。他要是沒有撒謊,他會去一個地方,然後直到我們認為,他反思,修行,提升的可以重新回到這個世界,我們再讓他回來。」

  我看著刀叔:「你想怎麼試?」

  刀叔攤下手說:「你放心,我不會安排人跟你動手。我是天生靠腦袋吃飯的人,我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我呢,只是玩一個遊戲,一個很簡單的遊戲。」

  刀叔放下手裡抱的貓,他取出了兩個金屬的陀螺。

  拿到這兩個小東西後,他抬頭朝我笑了一下說:「這個東西,很有趣的,我小時候經常一個人在房間裡擺弄它們,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然後像這樣,猛的一擰,它們就轉起來了。一圈又一圈的。」

  「我會盯著這個東西看,看久了後,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情恍惚的感覺,很有意思……」

  刀叔擺弄著兩個陀螺,他好像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中,稍許他抬起頭來說:「我的遊戲很簡單,就是小孩子的玩法兒。」

  「噢,你不要笑,真的不要笑。人的童心最寶貴,孩子時候的每一分記憶對於我們來說都是最珍貴的存在。」

  「所以呢,你需要從這兩個陀螺中,選一個出來,然後,我們看一下,誰的陀螺轉的時間最長,就在這張桌子上,你覺得怎麼樣?」

  「說一下規則,轉的時間足夠長,最長的那個陀螺就是贏家,反之誰的陀螺倒下了,那人就是輸家。」

  說完了遊戲的規則,刀叔伸出,拍了兩掌後,他身後的一道房門吱嘎一聲開啟。下一秒,我見到了曾禹。

  他的樣子很淩亂,面色蒼白。

  在他的身後,一個穿了黑風衣的女孩兒手中拿了一把鋒芒勁透的長刀,刀鋒壓在曾禹的脖子上。然後兩人一步步的走到了房間的中央。

  刀叔抬起身,他伸手介紹說:「這位是小梅,她很有趣的,她手上的那把刀,叫作無血。我猜你聽到這名字,一定會想起某本武俠小說中的兵器吧。事實上,它比小說中描述的兵器要可怕。」

  「它是用一種特殊材料製成的,它斬出的是刀的靈魂,它不會讓人流血,但只要一刀,一刀下去,皮膚下面的氣機,等等一切,都會消失,然後那個中了刀的人,會感知到自已的血肉一點點的枯萎,直至最後,大腦死亡。」

  刀叔攤了一下手後他說:「小梅的任務是這樣的,你的陀螺倒了,她的刀勁就會透到曾禹的脖子裡。」

  「反之,如果我的倒了。」

  刀叔笑了一下說:「我想某個人會感激你讓他活下來。」

  「怎麼樣,這個遊戲,可以開始了嗎?」

  刀叔攤了一下手。

  我掃了一下攏在刀叔手邊的兩個陀螺,我對他笑了笑說:「可以開始了。」

  刀叔咧嘴一笑:「就知道你是一個很好說話的年輕人。」

  他遞來了一個陀螺。

  「那麼,既然我年長,就由我先開始吧。」

  刀叔伸過手,撚動陀螺,唰的一下,陀螺轉動起來。

  轉起來後,他伸手向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和,那麼的自然,絲毫看不出任何的問題,但是我知道,只要我手中的陀螺一響,馬上就會有問題出現。

  問題在哪兒呢?

  電光火石的一刹那,我的通過皮膚感知到陀螺表面好像分佈了很多細微的小孔。

  明白了。唰!

  我擰動的同時,把耳朵那部份的神經就給屏蔽掉了。

  也是這一瞬間,吱……

  我手中的陀螺響起了來,非常,非常可怕的噪音,它比之大雨衣之前用過的那種可以把人靈魂從身體裡邊給驚出來的聲音還要難聽一千倍,一萬倍。因為,它是用一種,類似次聲的方式,直接影響人的身體。

  非常漂亮的殺局。

  我挑不出一絲的毛病,如果不是我多了一分心,可能這一秒我就得中招了。

  但好在我多了那一分心,是以陀螺一響的瞬間,砰!

  桌子爆了。

  我唰!

  向後一旋,一矮身的功夫,砰!一腳正好踹中了那個叫小梅的,殺刀女孩兒的小腹。

  我用上了最快的速度,有多快,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比打曾禹的速度要快。

  一腳踹開小梅的同時,我反手扣住曾禹的肩膀,對方一怔,似乎有一絲的猶豫,可我沒給他機會,砰嗡!

  一拳打碎窗子的同時,我帶著曾禹就從樓上跳了下來。

  一落到院子裡,院裡的文青一片尖叫。

  這時我聽樓上的刀叔喊了一句說:「不用追,讓他跑。」

  我沒理會,提拎起曾禹,掠過慌亂的人群,瞬間就遁出了這間院子。

  刀叔是個高人呐,他身上有一種氣場,很是能舒緩對方身上的神經。他是想讓我放鬆下來,然後按他的意願,親手把那個陀螺轉動。只要陀螺一動,聲音一響,倘若我沒有提防的話,肯定會在瞬間有一個半秒,或0.3秒的反應空白區。

  就是半秒,對身後的小梅來說,已經足夠了。

  聲音一聲,小梅的刀,就會從曾禹的脖子移開,然後唰的一下,砍中我的脖了。

  同樣,為了這一殺局成夠真正成立。曾禹是不知道真相的,他以為,我真的是在幫他驗證之前的說辭。

  殺局就是如此,一個小瞬間,不起眼的小瞬間。

  可能我的命就沒了。

  我拉著曾禹,從這個小院一直跑,在穿過了三條街後,我停了一群野狗旁邊。

  我看著曾禹,我對他說:「如果今天,他們一刀砍在了我的脖子上,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就此放過你?」

  曾禹:「不會!我的地位決定了,如果我出手失敗,下場只有一個死。」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2
第六百八十三章 饒過他,不如讓他有尊嚴的死去

  我朝曾禹笑了笑,複又問他:「今天我把你救下來了……」

  曾禹看著我微微一笑:「你救下了我,這沒有用。你轉身離開,我就會回到之前呆過的地方。然後接受我該接受的命運?」

  我說:「為什麼?為什麼回去之後明明知道會死,你還是要回去。」

  曾禹負手而立,站在馬路牙子上說:「中國人身上的有一種東西叫風骨。你可能覺得這是食古不化,這是迂腐的行為。但我要對你說的是,這是我骨子裡的東西。我有,你沒有。我終生只會效忠一人。所以關仁……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救下我,給我一個自由身後,讓我主動加入你的陣營。」

  「我不會那麼做的,說實話,刀叔今天的行動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但刀叔這人的地位很高,他做事很少有失手的時候。他在你身上失了手,他一定會從你的身上找回來。所以,關仁接下來這句話,算是你我相交一場,我欠你一條命的一個小補償吧。」

  「不要輕信刀叔說的任何話,他說的一句話中,有一半以上的字眼全都是假的。好了,我告訴你的就是這些。」

  「你放心,欠你的命,這副身體還不了,我也會用別的方法償還。」

  曾禹朝我一笑,轉身移步,直接就奔來時的方向走去了。

  我面對曾禹離去的背影心裡泛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表現的是風骨嗎?

  終生只效忠一人,只效忠一件事,這是風骨嗎?

  或許這是吧,或許這就是催動十萬軍民崖山投海的強在力量。

  或許,這也是華夏人身上的一種力量。

  既便那個領隊的人,走的是一種錯誤的路,是一個錯誤的方向,他們還是會一直堅持下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思索著這一切,我感覺曾禹又給我上了一堂課。是的,我運氣不錯,遇到的都是一些明師,他們有智慧,有頭腦,能夠給我指出一條正確道路的明師。

  所以,我會一直堅持著走到最後。可若我遇到了一個糊塗師呢?

  他帶我走的是一條不正確的路,難道我還一直跟下去嗎?

  對,錯?

  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假如這個糊塗師最終真的成功了,他站在了一個時代的巔峰上。那麼,他做的還是錯的嗎?人世間的事,大概都是如此吧。

  在這大大的紅塵當中,人事,沒有對與錯,只有輸與贏。

  輸的那個永遠是錯的,因為贏的可以把歷史改寫,將一切的罪責加在輸的一方身上。這聽上去非常的殘酷,冷血,且無情。

  但只要認真想一想,在漫長的封建王朝中,諸如此類的事情難道還少嗎?

  紅塵之中,一切的爭鬥,都圍繞著權力和財富展開。

  這就是紅塵。

  那麼修行界,他們追求的是什麼呢?

  我想是玄德之能!

  可這世人有幾人通曉玄德之能,並將其做好呢?

  我佇立街頭,思忖這一切,心漸漸冷靜下來。最後我告訴自已,我要執行的不是一場被仇恨和憤怒驅使的復仇計劃。

  這是一場權力的遊戲。

  最終的贏家,才有資格去行所謂的善,布所謂的道。

  權力的遊戲中,我該敬重我的每一位對手。

  是的,只有敬重了,才有玩這場遊戲的資格。

  想通了一切後,我釋然一笑,正要轉身離開這時的時候,我發現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破舊藏袍的僧人。

  他身上的衣服很髒,不像寺廟中穿著光鮮僧袍的修行者。

  他的頭髮很長,很長,鬍鬚濃密。手上的指甲好像有十幾年沒有剪過一般,已經長的扭曲變形了。

  這樣的人,其實很難把他歸到僧人一類。因為,他外表沒有一絲僧人的氣質。

  我是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那種修行的力量,才確定他是位僧人的。

  我打量著他,朝他微微一笑說:「朋友,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髒僧人雙手合十,喃喃說:「我的主人看到了出現在聖城裡的一股力量,我聽從吩咐,來到這裡見到你,我請求你,帶領我的主人,前往一個被世人遺忘的地方,履行一件古老的使命。」

  我聽著僧人的話,沉聲聲問他:「你是什麼人,是僧人嗎?」

  髒僧人:「我不是僧人,我信奉的不是佛教。我的教派一直被世人所詬病,認為那裡面充斥的全是邪惡的儀式,可怕的詛咒,以及一尊尊供奉的魔神。事實絕非那樣。」

  對方上前一步說:「在漫長歷史中,我所提及的那些,確實佔據了很大一部份的主流,它確實是一個主流,是很多人,包括加入這個教派修行的人所認同的主流。可事實呢……」

  來人輕輕向我施了一下禮說:「我們跟很多的信仰一樣,我們信奉的是一個,偉大的,稱之為‘本’的力量。」

  我聽到這兒,已經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了。

  他信的是苯教。

  並且還是最原始的苯教。

  對這一部份東西,我所經歷的那個「賽勾陳」的記憶裡有很多詳細的描述。

  賽勾陳十二年前,為了替南洋的一個富商製作出幹掉老婆的降頭法術,他特意到藏地尋求高人,想要學習到頂尖的術法。

  可他沒有得償所願,不過他卻接觸和見識到了最原始的苯教。

  說來很有意思,我無意曲解這一原始的教派,但苯教中的修行方法,也分了天苯,地苯,大苯,這三個基本的內容。然後在這三個基本的內容之上,又劃分了三十三種不同的修行方法。

  教派的核心思想是「本」這種看不見,摸不到,卻又真實存在,創造了萬物的東西。

  本的概念就是本源,是指一切本源的意思。

  然後,苯教修的就是這個。

  當然了,在漫長的歷史中,這一原始的教派衍化了無數的分支。同樣,這裡面伴隨的也是一些殘酷的鬥爭。

  現在,我看著這個髒人,對他不是僧人,這一點一定要與藏傳的佛教分開。

  我對他說:「你是要我做你主人的護法嗎?」

  髒人說:「是的,就是這樣,我們需要你。」

  我想了想說:「好的,可以,請帶路吧。」

  後者顯的很驚訝,他好像驚訝於,我怎麼能這麼快答應。

  他微微吃了一下驚後,不無恭敬地彎腰施禮說:「您真是一位勇猛且不失智慧的武士,您會收到祝福的,那些看不見,但卻真正存在的祝福。」

  我朝對方點下頭說:「請帶路吧。」

  後者朝我溫和一笑,轉身帶著我就奔街頭的一個方向走去了。

  無需太多的說明,我很容易就能看出來,這是我要接的一場因緣。只是我對這人身後的那個主人還抱著一絲好奇。

  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

  或高大,或魁梧,或是一個年邁的長者?

  揣著這些疑問,我們一路走出了拉薩城,又在城外走了足有五公里。最終我們來到一座小寺廟裡。

  寺廟不大,我跟在領路人的身後穿過大門,繞進一條通往後院的小路。最終來到一扇敞開的房門前。我抬頭,我看到了這個領路人的主人。

  她是一個女孩兒。

  身體年齡,大概是十六七歲。

  但靈魂的年齡已經有了數百年!

  領路人見到這個女孩兒,他顯示了無比的恭敬,他跪在地上,朝對方鄭重地叩拜之後,他一步步就這麼退了下去。

  我站在門口,打量著對方。

  稍許,我說了一句:「能聽懂漢語嗎?」

  小女孩兒用生硬的普通話回答:「很久前,我說漢話還很吃力,但現在沒有問題了。」

  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兒笑了下:「卓瑪。」

  我微笑:「你好,卓瑪,我不是你的信徒,所以,你不會介意,我沒有在你面前施跪拜禮吧。」

  卓瑪笑了下:「不會,你是勇猛無上的勇士,你能到這裡來幫助我,我尚還不來及對你表達感激呢。」

  我說「客氣了。」

  卓瑪微笑。

  接下來,卓瑪讓人給我端來了濃香的酥油茶。我喝了一口茶後,卓瑪淡淡地跟我說:「我從墨脫來,路上我的兩個隨從,受到了一夥人的攻擊,他們受了很重的傷。我使用了一些咒語和術法,擋住了那些人的攻擊,然後我找到了一個寶貴的機會,從墨脫逃到了這裡。」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情,是我使命,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幾百年。但我一個人沒有辦法去到那裡,我需要一個強大的武者來保護我。」

  「就在幾個小時前,這城中出現了一股力量。我知道,我等的那個人來了。」

  卓瑪平靜地說完這一切,她一動不動地望著我,仿佛在期待我來表個態。

  我喝了一口酥油茶說:「我會盡全力保護住你的安全,但有一個前提是,我的朋友必需安全。」

  卓瑪看著我:「只要神山佇立在這片高原上,你的朋友,就絕對會安全。」

  我幹掉了酥油茶:「成交。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卓瑪:「明天早上,而今天晚上,你需要在這裡同一個你久久不曾見面的朋友相見。他的心讓一縷魔識蒙蔽了,他需要你的幫助。」

  我說:「好,那就等一晚再走。」

  我護送這個卓瑪上路,她去的地方是哪兒,這根本不用問,我知道那個地點肯定也是范前輩要去的地方。

  所以,我在這個卓瑪身邊,比直接守著范前輩和葉凝要好的多的多。

  畢竟卓瑪說了。

  只要神山一直佇立,范前輩和葉凝就一定安全。

  我相信她,相信這個外表十幾歲,內心幾百歲的強大女巫。

  晚餐我是在寺廟裡用的,很簡單,但卻無一不是高熱量的食物。我吃的很飽,吃過飯後,我獨自一人坐在後院兒,享用著這裡的修行人給我沏的一份茶。

  我品著茶,內心無比的空靈,等著卓瑪說的那個人現身。

  他是誰?

  他是怎麼讓魔識纏上身的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到晚上將近十點多的時候,院外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音。腳步音很輕,很低微。顯然,此人的功夫已經到了一定的火候,說不好……

  不對!

  他體內成丹了,可這個丹成的好像不太對勁。

  一念之際,唰!

  一道影子,輕輕落到了院子裡。

  視線所及,我看到了一個穿了小風衣,身材很是魁梧的中年人人正站在牆角處一臉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我只用眼角的餘光,我就看清楚了對方的長相。

  女巫沒有說錯,他確實是我的熟人,他叫劉三,是之前在秦嶺突然醒悟而後又入藏地修行的一個朋友。

  曾經一段時間,我聽說他好像是跟瘋喇嘛修行去了。

  但後來,瘋喇嘛,六姑娘,齊前輩三人閉關躲天災,估計就是那段時間,無人看管這個劉三,結果劉三就認識了一個什麼妖人。而後,那妖人在他身上種下了一道大大的陽靈。

  那個陽靈的本事比我大印裡的上古陽靈要強的多的多。

  因為,陽靈已經修成了丹境。

  成就了丹境之後,他又與劉三的肉身結合。是以劉三現在的本事,就是結成人元丹的境界。這世上真的不能讓某一些人修成很強的本事。比如劉三,劉三沒本事,或是他認為自已技不如人的時候,他是一個好人,真正的好人,能夠反省自已身上的不足,然後去做一些好事。可一旦讓他掌握了力量。

  他就目空一切了……

  「是你?」

  劉三站在那兒,冷冷看了我一眼問。

  我微笑:「你好,劉前輩。」

  劉三冷笑一聲說:「你不會是那個老巫婆叫來保她性命的人吧。」

  我說:「你說呢?」

  劉三:「你最好不是,你若是的話,你可能會死。」

  我一揚手,示意他過來喝杯茶。

  劉三大步流星地過來,在我對面坐下後,我給他倒了一杯茶說:「你在哪裡學的這一身本事?」

  劉三喝了口茶:「我只能說藏地這個世界太神奇了,太有意思了。這裡面真的有高人,尤其是墨脫,喜瑪拉雅,還有尼X爾。實話告訴你,我這一身的本事,是在尼X爾學來的。」

  我給他續了杯問:「怎麼不跟以前的師父一起修呢?」

  劉三:「沒用!太慢,太慢了。真的沒有用,全是一些在我看來是廢話的東西。說什麼學功夫先學做人,讓我先從做一個普通人開始。」

  「我是普通人嗎?我不是,我已經是化勁的武者了,我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想當普通人,所以,我另擇明師了。」

  「事實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劉三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後,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秦嶺你放了我一馬,給了我一條命。關仁,今天我不為難你,我會轉身走掉,我會給你這一個機會。下次,別讓我再遇見你。遇見你,我會殺了你。」

  多麼熟悉的話呀,我想劉三等著有一天對我說這樣的話,已經不是一天了。

  是的,他苦心修行也好,怎樣也罷,他等的就是有一天,他能當我的面,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來。

  此外我注意到,劉三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神情是那麼的興奮,內心深處是那麼的開心。他很爽,真的,很爽,很爽。

  我看著劉三說:「一直以來,你就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劉三嘴角掠過絲笑意說:「沒錯!這種感覺很妙,用強大的力量征服了一個人後,然後對他說,噢,小樣,我放過你這一次。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不要再給我第二次機會。給了的話,我會殺掉你。就是這樣。」

  我平靜地看著劉三:「謝謝你,謝謝你不殺我,給了我一個機會。」

  劉三一怔,旋即他笑了下說:「關仁,你知道就好。多餘的話我不說,我今晚走了,明天你如果保那個老巫婆上路的話,你記著,在路上,我不會客氣的。」

  我說:「謝謝你,劉前輩。」

  劉三起身:「不用謝,我只不過是還你一份情罷了。再見。」

  說完,他轉身,走到牆角,兩腿一震,唰的一下,躍過院牆,這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三分鐘後,我身後的門吱嘎一聲響了。

  女巫淡淡的問我:「你為什麼,沒有用強大的力量讓他屈服,要知道,你的力量可以讓你在瞬間,一秒,甚至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把這個人完全的控制住。你為什麼不那樣做?」

  我喝了口茶說:「那對他來說是一種傷害,那麼做沒有任何好處,只會加劇他心中的魔障。他需要那種快感,那種高高在上,給別人一次機會的快感。」

  「而他之所以生出這一念,完全是因為當初我曾經在他面前這麼做過。饒過一個人,是好事。但有時候,也是壞事。因為,與對某些人而言,其饒過他,不如讓他有尊嚴的死去。」

  女巫:「你真的是一個智者,一個真正的智者。」

  我笑了下:「多謝誇獎,快睡吧,明早,我們要趕路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2
第六百八十四章 給劉三治病和清理寺院

  第二天清晨四時我就起床,寺廟的修行人打來了熱水,端到床頭,我清洗一番收拾乾淨後,就和女巫一起用過了早飯。

  吃過了飯,這裡人又給我們裝了很多可以長時間保存的食物,然後女巫背上了一個厚重的袋子,這就跟我一起推開寺廟的小門上路了。

  沿土路一直朝西南方向走了還不到兩公里,我就看到前邊有一個白胖的老頭兒在手裡端著一個羅盤樣的東西,一邊盯著,一邊朝前走。

  「找什麼呢?」

  我揚聲喊了一嗓子。

  白胖老頭兒一抬臉,待他看到我時,他笑了。

  我也笑了。

  「找你的活屍對吧。」

  馬玉榮呸了一聲說:「不吉利,這話太不吉利了。」

  我走過去問他:「那些人怎麼把你放了的。」

  馬玉榮收起手上的水晶羅盤湊上來說:「他們問我是幹嘛的,我說了,我是給你收屍的人,然後那個叫刀叔的傢伙就說,嗯,這樣也好,省得你死在外面沒有人給你收屍,最後他們就把我放出來了。」

  「我出來後,以為你會去旅館。可結果,剛找到旅館就看到你的小道侶正準備和姓範的一起離開這裡。他們問我,你去了哪裡,你就如實說,你打破窗子跑掉了。」

  「然後,我就跟他們一起走,走了一天一晚上,今天早上,你的小道侶找了一輛車,他們打算開車離開這裡。上車的時候,我想起了你,感覺還是得跟你一起走。」

  「所以,我就用了這個羅盤……」

  我朝馬玉榮一笑,轉身介紹女巫說:「這位是卓瑪,這位是馬玉榮,馬道長。」

  「你好。」卓瑪平靜地打招呼。

  馬玉榮:「你好。」

  我見兩人認識了,又說:「馬道長是我的收屍人,我如果死了的話,他負責把我的屍體運送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安葬。」

  卓瑪聽罷,眼睛一亮,她揚起古銅色的臉龐笑著對馬玉榮說:「算我一個人吧,如果我死了,你把我的屍體也收好,然後帶去一個地方埋起來。」

  馬玉榮看了看我倆,他長歎了口氣說:「天天不要這樣子好不好,老是說死呀,活呀什麼的。好吧!我答應你們,你們死了,我來給你們收屍。」

  我笑了下說:「這就好,那麼,我們繼續走吧。」

  如是行進了整整的一天,傍晚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處罕有人跡的荒野。

  我去附近找了找,尋了一些乾草和乾枯的樹枝,然後搭了一個小小的灶台,將隨身背的炒熟的青稞放到一個小鍋裡,就這麼給大家煮了一頓晚飯後。馬玉榮倚在一塊石頭上,仰望著星空說:「天上的寶貝真多呀。」

  我說:「你都想把這些寶貝收到你的懷裡嗎?」

  馬玉榮搖了搖頭說:「識寶,收寶,不是為了把這些東西據為已有。說實話,我身上除了師父傳下來的幾樣東西,實際上,真沒什麼寶貝。我尋那些寶,為的是采上面依附的氣,然後再用這個氣,給人治病。」

  我說:「能治好嗎?」

  馬玉榮:「實病不行,真要是身體裡面發炎,又或是長了什麼東西,我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給除掉。虛病沒問題,像是一些氣機上的病,失眠,情緒煩燥,這樣一類的,我治起來很拿手的。」

  「可是……」

  馬玉榮又搖了搖頭說:「現代人往往不重視這個,不以氣機之病為病,只肯相信檢查。很多病,一檢查,檢查出來,其實已經晚了。」

  「他來了!」卓瑪這時小聲說了一句。

  我朝卓瑪點下頭,起身對馬玉榮說:「不要離開這裡,我去會一會這個人。」

  馬玉榮:「他怎麼了?」

  我說:「病了。」

  我離開溫暖的火堆,朝前走了三十余米,繞過一個瑪尼堆後。清冷的晚風中,劉三揣著手,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關仁,你讓我很失望。」

  劉三聲音冰冷。

  我說:「劉前輩你為什麼要過來對付這個女巫,她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

  劉三:「當然沒有,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她。」

  我說:「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劉三:「因為,賜我一身力量的人,他不希望這個女巫繼續活在世上了。」

  說話間,劉三伸手搖出了一個黑色的椎子狀物體。

  我打量了一眼,那上面散發著一股極其邪惡的氣息。

  這氣息告訴我,劉三手裡拿的這個東西是一個通道,一個橋,通過這個通道,還有橋,它可以把對方身上的一些諸如記憶之類的存在轉化到劉三身上的那個大靈體內。

  如是便可實現一個完美的生魂吞噬過程。

  「關仁,你現在有一個機會。」劉三一本正經地跟我說。

  我問他:「前輩,那是什麼樣的機會?」

  劉三:「加入我們,你拿著這個東西,插到那個女人的頭頂,也就是百會穴的位置。你控制住她,不要讓她大喊大叫,到時候,我不僅不會殺你,你還有莫大的好處。」

  劉三很認真,很認真地說著。

  我看著劉三:「前輩,你病了。」

  劉三怔了一下:「你說什麼?」

  唰!

  下一秒我已經動了。

  劉三反應還算快,他轟的一下,全身微微一震的同時,他伸手要打我。

  可他實在是太慢了。

  曾禹證出了人元,地元丹。且還是自已用大功夫證了來的。

  他在我手中,尚過了一秒。

  何況你一個劉三?

  我只一下,一拳就印在了他的丹田上。

  拳勁透入他的體內,感知他體內力量波動的頻率,我心念一動。

  碎了!

  劉三那個的丹田瞬間消失。取代的是,做為一個普通人,他該有的東西。

  與此同時,一道陰冷歹毒的力量從劉三的體內透出。轉瞬,這股力量好像要施展一些諸如法術之類的東西來害我。

  我正要動一下雷炁。

  剛好這個瞬間,我察覺到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她就是卓瑪。

  接下來我沒理會這個看上去很是霸道的大靈,我直接伸手又在劉三的膻中那裡按了一指,末了,轉到他身後,用釘錘,打了他的命門。

  如是幾下過後,劉三的身體不會有什麼傷害。

  但是,他的功夫沒了,不僅功夫沒了,往後,他也不要想去學,去撿這一身的功夫了。

  我碎掉了他的格局,他身體練功夫的那個格局。

  這個打壞了後,他一輩子都跟術法,武道諸如此類的這些東西絕緣了。

  我動作很快,只幾下子,搞定了之後,我拍了拍劉三肩膀,淡淡說著:「前輩,你病了。我剛剛幫你治好了身上的病。病好了,休養一段時間,慢慢就能恢復健康了。」

  功夫,修行來的東西。

  這些對普通人來講是修行之路上的附屬品。

  它們不是修行最終的體現,只是一個附屬品而已。

  可它們對劉三來說,是病。不修,不練則罷,一修,一練,他就犯病了。

  劉三這樣的人,最適合他的修行方式,就是老老實實做一個普通人。只要是正當行業,無論哪一行,他堅持做下去,都很不錯的。

  錯,就在於,他修了高術。

  我沒有用廢除他功夫之類的話去刺激劉三,因為那樣的話對他接下來要走的路起不到一絲的幫助作用。

  我告訴他,我是在給他治病。

  劉三一時半會兒,他是醒不過來神的。

  一身的力量在瞬間消失,人起碼得呆上幾分鐘,才能搞清楚發生的是什麼。

  我沒有繼續陪他。

  說完了這些話,我伸手拿起了劉三手中的那個椎子式的黑呼呼的東西,然後我走到了卓瑪面前。

  彌漫在空氣中的陰冷氣息已經消失了,卓瑪手中拿著一個骨串,她伸手輕輕撫摸上面的一個摩挲的發亮的骨節抬頭對我說:「它在這裡面。」

  我點了下頭,又把從劉三手裡奪來的東西亮給卓瑪看。

  卓瑪:「這東西不應該存在這裡。我們要把它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說:「順路嗎?」

  卓瑪:「順路。」

  當我熄滅了火堆跟卓瑪一起重新上路的時候,劉三醒過來了,他撲通跪在了地上,淚流滿面地仰頭看著星空。

  人就是這麼奇怪。

  紅塵社會中,很多人在窮的時候,身上散發出來的都是種種極其優秀的品質。可一旦他有了錢,整個人瞬間就全變了。

  高術江湖裡,諸如劉三這樣的人,他沒有功夫的時候,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不說很好的吧,但他心裡不會有任何傷害他人的心思。可一旦他修成了什麼,成就了什麼,感覺自已強了,他立馬就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個魔。

  對這樣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毀去他一身的神通,功夫,然後讓他做一個普通人。

  一世又一世的,用最穩妥的方式,修成傳說中的正果。

  「再見,劉前輩。」我微笑著注視劉三說。

  劉三聲音嘶啞:「你是一個好大夫,再見……」

  我微笑,然後扭頭,背起行囊,跟在卓瑪身後,又叫上正拿著一塊石頭研究的馬玉榮,直奔星空下的高原走去。

  「兄弟你看,這上面居然有幾塊榴石。」馬玉榮指著石頭上閃閃發亮的晶體跟我說。

  我接過端詳了一眼說:「這幾塊,米粒大小的東西,這個不算是寶貝吧。」

  馬玉榮得意:「這種鈣鉻榴石很不好找的,你看,這瞅著綠瑩瑩的,用現代科學講,是它裡面摻進去了一定的鉻元素,這個是不大,但要是有大的,它做成寶石,亮晶晶的很漂亮呢。」

  卓瑪讓馬玉榮的話吸引,她湊上來看了一眼說:「這樣的石頭,嗯,有很多的。」

  馬玉榮興奮:「哪裡?哪裡有?」

  卓瑪神秘一笑說:「我們最後要去的那個地方。」

  馬玉榮興奮了,他小心把這一塊的石頭放到背包裡說:「石頭倒是沒什麼,但那裡存在那麼多的鉻元素,這個有意思啊。」

  「你知道鉻在古代很有用的。」

  我扭頭看馬玉榮:「什麼用?」

  馬玉榮:「做兵器呀,青銅的時期的銅劍什麼的,上等品,都要用鉻鹽工藝加工的。那個工藝,據說最近幾十年才讓西方人掌握,但在上古時期,這種工藝非常見到。」

  「除了兵器,還有一些鎧甲。但一樣,現存的資料,幾乎找不到它們的影子了。我知道的,有一件鬼王鎧。」

  馬玉榮得意洋洋地說。

  我好奇:「鬼王鎧是個什麼東西。」

  馬玉榮:「這個還得用符字上面來說,符,咱們道家最早的符,它不是寫在紙上的,它是書寫在銅板,還有木板,石板上的。這些符呢,直向上去追,追它的來源,據一些史書記錄,符是西王母傳給黃帝來用的。」

  「但事實呢,也是那麼回事,但也不是那麼回事。」

  我奇怪:「這個怎麼講?」

  馬玉榮:「符其實是上古的文字,上古人的思維跟咱們不太一樣,他們的文字不是很多,可全寫出來,每一個都能與天地之間的氣場遙相呼應。」

  「那會兒的人,書寫一篇文章,很耗精氣神的,但文章寫出來,真的可以驚動天地,泣絕鬼神。原因就是,每一個字,都能接到一個氣場,最終字彙集在一起,就是一道道不同的氣場了。」

  「咱們看到史書上記的,什麼天人,神仙,給授這個符,這個卦書。其實都是古人,接觸到上古遺物後,他們與遺物中沒滅的一抹靈識相合,最終感悟出遺物的真正作用。而這一抹靈識,有的時候會幻化人形,有的時候,又會幻出精怪的形體。當然,說法也是各有不一。」

  「古人敬畏天地,抹削了人本身的作用。而出於統治和彰顯自身地位的目地。他們通過各種因緣得到這些東西後,毫無例外,都會說這是神授,且還可能附會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精怪,妖魔,對此加以詳細的描述。」

  「一個與神接觸過的人,自然很容易贏取部落中人的信任了。所以嘛,就有了很多的傳說和故事。」

  馬玉榮樂呵呵地對我說著。

  我這時說:「那鬼王鎧呢?」

  馬玉榮:「上古遺物,傳說在一場大戰中出現過,對了,你玩過一款東洋人的電子遊戲,鬼武者嗎?」

  我怔了一下。

  馬玉榮:「鬼武者設計靈感,就來自于大唐時期,傳入東洋國的一個小傳說。只不過東洋國把這個傳說,給改動了一下,最終改成他們自已的了。」

  講到最後,馬玉榮感慨說:「很多事物,我們無法從記錄中查證到本源,原因有很多,一方面是著書人的個人情緒,第二方面歷史,統治背景,等等很多東西影響。可能當初的一個字錯了,接下來就會導致一連串的事物錯下來。直至最終,我們就收穫了一個與事實完全相違背的,所謂真相。」

  「有趣啊,有趣,除非時空倒流,否則,誰也不敢說自已說的歷史是真實的。」

  馬玉榮擰頭,一臉微笑地看著我。

  馬玉榮最後告訴我,這個傳說中的鬼王鎧可以齊集亡靈的力量,然後由陰轉陽,最終實現釋放出可怕的陽性力量。

  只是,這東西,一直以來都是傳說。且還是東洋人的傳說中。

  沒人想到,上古時候,這東西是咱們的。

  我聽馬玉榮跟我講著這些聽起來極富演義色彩的上古華夏神話傳說故事,一聽就是三天。三天后,卓瑪帶領我們拐進了一道很隱密的山谷。在山谷的盡頭處,我看到了一個開鑿在岩壁上的寺院。

  這處地方的規模不小,但論建築的精美程度和複雜程度,它跟內地的一些石窟完全沒有辦法比。

  寺院就是由一些大小不一,直接挖空的岩洞構成,在山谷盡頭,修了一個石質的臺階。臺階上盤腿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修行人。

  他們修的應該是卓瑪那一脈的東西。

  那人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看到我們後,卓瑪用我聽不懂的語言,跟那小夥子交流了一番。小夥子把手放到嘴裡,對著天空吹了一道響亮的口哨。

  大概三十秒後,我注意到頭頂上方的洞窟處出現了大量的人。

  將近五六十人吧,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拿了一把強勁有力的十字弩。

  他們將弩上的箭,筆直地瞄到了我們身上。

  然後……

  我看了眼卓瑪,卓瑪沒行動,只是徐徐舉起了手,同時,她在朝我微笑。

  我知道卓瑪是什麼意思了。

  她早就明白,這處寺院讓一夥邪惡的勢力佔領,但是她沒有辦法解決掉這些人。所以,她帶上我來到了這裡。

  我需要在一個無辜人都不傷害的前提下,把這個首領找出來,然後,將盤據的惡勢力清除幹盡。

  沒錯,神山的祝福不是那麼容易獲取的。

  接下來,幹活吧!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2
第六百八十五章 二馬,一領我入武,一助我入道

  我看了一眼附近的人,他們目前只是一個威攝,並沒採取任何的主動攻擊。局勢是一種壓迫,好像是要促使我們去做什麼樣的事情。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雖然這個時候我動手的話,可能會直接把這個局勢給扭轉了。

  但是……

  馬玉榮看到周圍的形勢,這胖老道突然就腦洞大開跟我說了一句話。

  「一灼之火能燒萬物,物亡而火何存?一息之道能冥萬物,物亡而道何在。妙,妙呀,真的是妙。」

  馬玉榮念及至此,他拍了拍手,竟是一臉高興的樣子。

  我低聲問馬玉榮:「收屍官,這番話又做什麼樣的解釋啊?」

  馬玉榮說:「兄弟,實不相瞞,我忽然就感受到道的力量了。當初我問師父,為什麼,我感受不到那個道。師父說了,他當初修行的時候,也是玄德齊滿的一個狀態了。可是他也感受不到道的力量。」

  「所以,我師父的師父就說了這樣的話,我當時不清楚這話的意思。現在我懂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做絕,如果做絕了,一點都沒有回旋餘地,道亦不復存在了。比如眼前的這些人,他們突然出現的時候,我是害怕。因為我感受到了,隱藏在他們背後的強勢力量。那些力量,真的很可怕,我不知道怎麼對應付。」

  「它們消失很多年了,在這個世界,基本已經看不到了。但我結合了上面的話轉念一想,一些所謂的道,更強大的力量,不正是因為它們的存在而存在嗎?」

  「萬物可以讓火來焚燒,可若是沒有了萬物,那火還存在嗎?正如這力量,它是無比的黑暗和邪惡。可若沒有了這黑暗和邪惡,代表正義的,更強大的力量,它們還會存在嗎?」

  馬玉榮感慨:「正因如此,我的師父就離開了打坐修行的地方,投入到紅塵,他在川地給一個土匪做了兩年的軍師,後來又輾轉各地,去過很多地方,遇見很多的人和事。最終,他才有了那樣的成就。」

  我聽過馬玉榮講的這一番話,心裡忽然就動了一下。

  沒錯,馬道長的意思是讓我把這裡的人,事物,真正的當成一個物。

  他是怕我毀了這些物,盡數毀去,道亦不復存在了。

  我微微一笑,朝馬玉榮點了一下頭,在表示明白的同時,我和卓瑪外加馬道長,就這麼讓幾人押著一路順著臺階,走到了最大的那個洞窟面前。

  洞窟的高度將近五米,入口處的寬度約十三米,內部很空曠,且看上去非常的熱鬧。

  那洞裡擺了很多的神像,除去神像,四周的洞壁還繪製了一副副我看不懂的壁畫。

  畫上的內容光怪陸離,人物造型極其的恐怖可怕。

  除去這些擺設,洞裡還有二十幾個頭上戴了面具的漢子。

  這些漢子的身後是一些敲鼓的鼓手,他們按定頻率拍打著牛皮做的大鼓。然後那些面具漢子,就在鼓點中,反復地跳動著單調的舞蹈。

  以上是視覺,聽覺收穫到的外在表現。

  而淩架於視覺,聽覺之上的是心靈上的感知。

  我的心告訴我,這個地方非常可怕,它可以在一種強大力量的推動下,干擾我的身體,轉爾把我變成一副由他們驅使的工具。

  我不會去打一場沒有把握的仗,所以面對這個擺好的壇城,我把頭轉向了馬玉榮。

  馬玉榮打量著這裡,他面上先是露出一絲古怪,驚詫的神色,然後他說:「好厲害的法陣。」

  我掃了一眼押我們過來的幾十個人。

  雖說語言不通,可通過動作,眼神,等等的一切分析,我知道,他們是想押我們進去。

  這時我對馬玉榮說:「收屍官,你對這裡怎麼看?」

  馬玉榮擰眉思索一番說:「這個地方,這是……這是,對了!這是吉凶外起,而五緯錯順。」

  我說:「何謂吉凶外起?」

  馬玉榮:「人降生世間,接觸一草一木,說的一言,做的一行,腦中想的一念,最後都會有一個結果。這個結果,再反饋給我們每個人,這個人,他受到的反饋,對他而言就有一個吉凶在外面跟著。」

  「吉凶一起,人受外界干擾,而產生一系列的對應變化,這就叫,五緯錯順。五緯指的是五臟運行的氣機規律,這是一個準則。五緯一錯順的話,就會四七乖戾,誃離俯仰。」(PS:誃字,讀音移。意思是從本位,正位,移開,脫離的意思,不同於移,移是,隨便的挪動,是一個動詞,這個誃指從正位移開。)

  我問:「五緯錯順,誃離俯仰,意思是說,受到外界吉凶干擾之後,修行中人如果依照這吉凶而行事的話,就會進入到誃離俯仰的地步。」

  馬玉榮:「對頭,對頭,誃離俯仰,便是走火入魔了。另外前面還有一個四七乖戾,四七講的是二十八星宿。意思是說,人本身一走火入魔,上蒼降臨的那些力量,跟著也會錯亂。」

  我說:「那麼到了這一步應該怎麼辦呢?」

  馬玉榮:「到了這一步,如果有應外神的能力,就得找外神來幫忙了。師父講過,到這一步,要走一個‘文昌統錄,詰責台輔’。」

  「這話的意思有兩個針對性,一指那些初入道門的人,一旦感覺到誃離俯仰,也就是走火入魔了。馬上就得找大德之人,幫助自已走出這個走火入魔的狀態。第二個針對性講的是那些修行中人,自感有了走火入魔的跡象,馬上要領一縷心神去南斗星,因為在道門中,只有南斗星,也就是南極仙翁,他老人家才是真正的文昌仙人。」

  「要在這個時候,把一身的心神,所有一切都交付這個文昌仙人。交給對方之後,再行一個詰責台輔的修整過程。」

  我聽罷心中一動,忙問馬玉榮:「前輩所修的門派是?」

  馬玉榮喃喃說:「當然是隱仙派了。我們這一門的祖師爺是關尹子尹喜,也稱文始先生。文始先生傳的麻衣道者,然後麻衣道者傳的陳摶,陳摶又傳的火龍真人,火龍真人又傳的張三豐。」

  講到這兒,馬玉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東西說:「張三豐往後,就再難傳下去了。又何況,這裡還分了許多的分支,像我們隱仙一派,這裡面就分了樓觀道和猶龍兩派的分支。」

  「唉,一如你們這些練家子身上的那些武術。道家人也是這樣,一派又一派傳下來的。」

  馬玉榮拍拍我肩膀說:「要是進去了,感應到這個吉凶變化非常大,一定不要去動,而是把一縷心神交付南斗文昌仙人。仙人有感,神力降身,自然可以化去這一厄。」

  我朝馬玉榮一抱拳說:「多謝前輩指引,多謝。」

  馬玉榮:「不敢當了,還請先行一步吧。」

  今天這裡的對手很明顯擺了一個陣出來。

  而從某種意義上講,正因這個陣的存在,我正式邁入了道門修行的門檻。

  馬玉榮一樣,算不得是我的師父,他只是我的一個收屍官。可是他身上承負的東西,卻是華夏史上最光輝燦爛的一份寶藏。

  麻衣,陳摶,火龍,三豐……

  每一個人都是歷史中響噹噹的人物,每一個人指縫間露出的一點點東西,都會讓後世中人研究幾千年。

  可誰又知道,這一脈的真正源頭是在文始先生那裡呢?

  那個守在關隘,等著騎了青牛的老子通過的一個小小關令呢?

  我知道當年老子前輩同尹喜一定講了很多的東西。

  道德經無非是一本綱領罷了。這一點,我在齊前輩,羽塵道長,乃至很多,很多人的嘴裡都聽說過,那只是一本綱領。

  武,無非億萬方術中的小小一種。

  在方術的基礎上,練到了極致,才能成就所謂的「玄德」。

  道德經也罷,後來尹喜著的文始真經也罷,一切都只是一個小小的綱領。

  真正豐富的內容,道門前輩們絕不會輕易著書於文字流傳。因為,這是一把雙刃劍,修習過程中,哪怕只有那麼一丁點的小偏差,人瞬間就會因走火入魔掛掉。

  因為,倘若不是馬玉榮今天跟我講明這一切,我永遠都不知道,「吉凶外起,五緯錯順,四七乖戾,誃離俯仰,文昌統錄,詰責台輔」這樣幾句話的真正含義。

  同樣我也不知道它們的具體用法,做法,這一切對我來說,永遠是不可知的東西。

  但好在,我遇到了我的收屍官。

  我知道了這一切的真正含義,並且我也知道,做為一個修成了丹的人,應該怎麼來處理這個問題了。

  齊前輩說過一句很偉大的話。

  每一個修行中人,他的腦子裡都應該有一份正在旋轉的星圖。

  要記住每顆星在每一時每一分處在什麼樣的位置上,然後,把這個星圖印在腦子裡,最終才能接上那顆星體的力量。

  那力量,就是修行中所說的仙力。

  當然,在物理上講,它們還有很多,很多的說法,不過我想目前的科技尚無法,將其描述的真實準確。

  幾句話的功夫,唰的一下,馬玉榮就給我領進了另一個世界。

  武道,武道。

  一個馬佔先,馬彪子給我領上了武字,讓我知道了八極,等等一系列出神入化的拳術。

  但馬彪子卻又不是功夫最厲害的那一個人。

  他的真實功夫,放眼高術世界,用一句客觀的話講,真的很一般。可他,永遠是我的馬師父。

  今天,我遇到了一個馬玉榮。

  從馬玉榮這裡,我知道了,麻衣,陳摶,火龍,三豐這樣真仙人一樣的存在。

  同樣,我也知道了隱仙,外加它的分支,樓觀道,猶龍兩派。

  兩個人都姓馬,兩個人的本事,都不是很高。另外,兩個人都是非常,非常有故事的人。

  曾經對我來說,簡直神話一樣,玄虛到沒了邊際的道術,仙人,等等一切。這一刻,不再只是玄虛的故事了。

  在馬玉榮講出他師門傳承脈絡的一刹那,我接上了那股氣。

  一股子華夏之初,就有的,真正的道脈氣運。

  武是我的基石!

  而最終,我要修,要習的是,承托了華夏民族氣運的,真正的道!

  這時我走進了這座為我精心佈置的壇城。

  邁入的一刹那,我在腦子裡找到了南斗的位置。

  南斗為六星,主生。對應北斗,北斗為七星,主死。

  南斗主文,北斗主武。

  我是文人的腦袋,武人的身子。

  除外,我還是以武入的道,所以這一刻,我很容易就接到了南斗六星降下來的某種東西。

  它沿我頭頂三尺的那個存在,轟的一下,沖進了百會之後。

  唰!

  眼前先是一亮,但很快,我就將這段力量給隱去了。

  我讓它們深深滲透到每一個細胞中,我沒有動,沒有心生任何的情緒。

  隨即,耳中鼓聲如雷。眼前的空氣一陣扭曲。在一道道幻化出來的雲霧,凝聚成了各種各樣的妖魔,他或龐大,或長了一張大藍臉,或張著血盆大口,然後他們在手中持了各式的法器,武器,直奔我就撲殺過來。

  這不僅僅是幻象,事實上,假如我讓這些東西沖到身體上,又或是讓他們的武器打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樣會受傷。

  同理,假如我把他們當成真的,費力去拼殺的話,那麼,我還是會讓對方殺死。

  唯一解決的方法就是看到它們的本質。

  面對本質,揣著一顆理性的心去對待,而不是,面對它們表現出來的力量,樣子和手中的武器,進攻的方式來採取應對的措施。

  就好像我在一家咖啡館裡,遇見了一個朝我笑的女孩兒一樣。

  她是對我有意思,還是覺得我真的是可笑,又或那根本就是她臉上的肌肉抽了一下筋,還或是,她笑的,其實是我背後的那一個人。

  南斗的星,會讓我看清楚本質。

  而假如沒有外來的力量幫助,我可能誤會錯這個意思,然後我走過去說,姑娘方便留個聯繫方式嗎?最後我得到的回答是神經病。

  我通了南斗的神。

  然後我看到了維繫在這一尊尊魔神之間的頻率。

  它們像琴弦波動時,產生的那種規律的空氣擾動,又好像肉眼無法看到的無線電波動,但不管怎樣,它們有根源,根源就在我身邊不遠處的一個物體上。

  那東西是一尊神像,像前立了一個拿著鑄鐵盾牌的武者。

  唰!

  就是這一下,我搶在魔神殺來之前,遁到了那個武者的身邊。

  對方一怔間,抬手,一記閃亮的刀芒就奔我脖子抹來了。

  而在他抹刀的同時,他抬起了手中厚重的盾牌。

  我提了拳,哈!

  一聲大吼過後。

  砰嗡!

  盾牌破碎,金鐵橫飛!

  破碎掉的金屬塊裹著勁力,沖天而起,它們沿空氣盤旋著,撞到了刀鋒上,又在叮的一記脆響中,刀身被沖斷。

  持盾的武者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力量,他倒退,向後一步步的退著。

  砰的一聲,他撞到了桌子上。

  桌上的神像一陣的抖動。

  這時,我耳中聽到了一個人的呼聲。

  「關仁,接住!」

  唰!

  我聽到身後傳來的風聲,一抬手,直接就將卓瑪丟給我的東西握在了手心。

  我拿起一看,正是我從劉三手中獲取的那個椎子一樣的玩意兒。

  這時,我看了眼神像,神像的手高高舉起,可是它的手中卻什麼都沒有握,沒有拿。

  我又看了像椎子樣的東西,當下會心一笑,搶在眾人沖來之前,我探手把這個椎子樣的東西放回到了神像的手中。

  就是這一瞬間,漫天的魔神,唰的一下,就全部隱去。

  與此同時,我聽到有人啊……的一聲慘叫,隨之這個壇城後面的布簾子裡,跌跌撞撞地沖出來一個我不認識的枯瘦中年人。

  這人一現身的刹那。

  在場那些戴了面具,敲鼓的人好像醒了夢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不說話。

  卓瑪走到那人面前,她伸手提了一下對方的衣領。

  我會了這個意,搶步過去,提起這人,轉身跟卓瑪一起拉上目瞪口呆的馬玉榮抬腳就走人。

  當走出山谷的時候,我微笑著對卓瑪說:「我們拿的那個東西,就是要放回到神像的手中吧。」

  卓瑪:「感謝你,我的朋友,是這樣的。正因為那尊魔神手上失去了這件東西,它上面的力量沒有了法器壓制,它才會成為這個人的工具。」

  卓瑪提了一下手上的人。

  我掃了一眼說:「這好像是一個漢人。」

  卓瑪:「是的。」

  我說:「接下來,可以讓我來審一審他嗎?」

  卓瑪微笑:「可以,但我們需要去一個遠離人煙的地方。」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2
第六百八十六章 天外有天,第一次遇見莫莫

  我也不清楚這個倒黴的傢伙,究竟勾起我的哪一分好奇心。總之見到他的一瞬間,我腦子唰的一下就泛起了一道強烈的念頭。

  這傢伙的身上有貨,並且還是一個大貨。

  於是在跟卓瑪商議結束後,我提著這個傢伙,一行人遁出山谷,朝著茫茫荒野,一路的疾行。跑了兩個多小時,待確認遠離那條山谷了。馬玉榮問了卓瑪一句:「那個,閨女啊,你確定那些人沒事嗎?他們不需要我們……」

  馬玉榮伸手一番的比劃。

  卓瑪搖了搖頭說:「他們不需要我們,我們已經把他們需要的東西歸還複位了。並且,我們已經將迷惑他們的人帶走。接下來,他們只需要自我反省就可以了。」

  我這時把這人用力擲到了地面。

  他徐徐地倚著一塊石頭,慢慢抬起了頭。

  這人模樣兒很普通,就是那種扔人堆裡再認不出來的類型。此外,他現在的臉色非常不好,面皮是臘黃,臘黃的顏色。

  他劇烈喘息著,先是掃了一眼卓瑪,又警惕地盯著我說:「你是關仁?」

  我說:「是我。」

  他聽到我的名字,忽然就笑了。

  他笑的極陰毒,跟著他又咬了咬牙後,這人對我說:「你就快要死了。」

  我冷冷打量他一眼說:「從我入江湖那一天起,就有無數人跟我說過,我快要死了。可現在,我仍舊好好的活在這裡。」

  那人:「這次不一樣,上次你在墨脫,你跟萬歸一那個傢伙打過後,你本來是要死的,但是齊古人為你做了法,又領你用證眾生的方式,重新活了一回。沒錯,你證的是眾生不假,但這個法子,一般人都不敢用。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冷言:「為什麼?」

  那人:「齊古人作法,將他的性命氣運跟你的性命氣運合在一起。可以說,只要他不死,你就一直能活下去。」

  「齊古人的名字,是錄上仙冊的人,他早晚有一天是會離開這裡的。但他為了你,他留在了這世上。」

  「所以,關仁你小子,才會一直走這麼好的狗屎運,才會遇強更強,才會一直都沒死了。甚至連木罕法師的大咒,都沒有辦法把你給咒死。」

  「可就在不久前,具體是三天前吧,齊古人,還有一個六姑娘,外加一個瘋喇嘛。他們被困住了。」

  「哈哈哈哈!不是哪個人困住他們的,他們本來是入仙冊的人。可惜,他們為了幫你和姓葉的那個小丫頭,他們犯了一劫,觸了天命,以致最終天災臨身。他們要去躲天災。只可惜,他們低估那個地方的兇險了,他們出不來了。」

  「不僅出不來,一切生機也跟這個世界相隔絕。當然了,說完全隔絕,也不是那麼絕對。可是要按時間掐算的話,他們動一念,要等三十年才能傳到我們這個世界。」

  我冷冷注視這人,聽他接著講:「若按以往說倒也罷了,可是齊古人將自身生機與你的結在一起。前面那些險關,難關,你都過去了。一些本能殺了你的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能過來殺你。可這一次不同了。」

  對方咬了咬腮幫子說:「不要以為你證了道家的人元,地元兩丹就很了不起。沒用,證通地元,人元的人有很多。同樣,也不要以為你有什麼第四魂也了不起。我跟你說,擁有第四魂的人同樣也很多。」

  「只要沒證通最後一道天元丹,成就真正的大道,誰都不敢輕易露頭,因為一露頭就讓人掐死了。」

  我盯著對方說:「為什麼,為什麼不敢露?」

  對方冷冷:「這個可是修行界的大秘密,我對此也不知道,但我只跟你說一句。你關仁現在露了,你不怕死,並且你還沒有死。那是因為你有姓齊的罩你。可姓齊的現在都是自身難保了。所以,你也逃不掉,除非你把自已一身氣機斬了。又或是將因緣化的乾乾淨淨,否則你這點本事,太微不足道了,到時,你就是一個死!」

  說完了這話,對方哼了一聲說:「我話不多說,只想警告你,想給你指一條明路。齊古人不在了,你還可以投靠更大的勢力藏身。這機會,不久就有了,你若同意,便應了這機會。你若不同意。天地之間,再無你這人。」

  這人說完後,兩眼突然一翻白,然後唰的一下,我感到一股子熱熱的暖流從他頭頂遁到了三尺之外的那個地方後,又呼!一頭鑽入虛空中,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我再低頭看這肉身。

  他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變涼,這人不讓我動手,他自行就裹起一身氣機,魂魄,丟下這副肉身,直接就逃走了。

  這種事情,對很多人來說是難以理解的。

  身體沒有了,那,那人不就是沒了嗎?

  可對他們來說不是這樣的,這副身體無非一副軀殼罷了。丟下了,大不了,找時間花精力,再弄一副軀殼續上就行。

  對他們而言,真正重要的是那些我們僅憑肉眼無法看到的東西。

  那些,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生命。

  我提著這人,對卓瑪說:「他究竟是什麼人?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待。」

  卓瑪停下手中擺弄的一串珠子,她抬頭對我說:「二十年前,錯那縣那裡來了一夥人,他們手裡有很多的錢,他們跟當地的政府商量,說是要種藥材,他們就包了幾座山。後來,有人發現他們根本沒有種藥材,他們在找東西。他們找到了一些東西後,又離開了那裡。」

  「因為這件事,關係到一些人的利益,有人到我那裡,央求我給看一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我用我的方法去看了……」

  我說:「他們應該是一群的漢人,他們住在海外對不對?」

  可沒想到卓瑪卻搖了搖頭:「他們是漢人不假,可是他們沒有去海外。他們是一群高人中的一個小分支。」

  我一怔。

  卓瑪又說:「剛才那個人,他說的是對的。當一個人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他必需活的小心翼翼。」

  我不解問:「為什麼?」

  卓瑪:「漢人中有一句話叫功夫不到全是謎。一切事情,你沒有到了那個層次。我說了,你也理解不了。另外,畢竟我也沒有到那個層次。我只是一個靠著修轉世法不停修持自身的靈魂,我一世又一世,剛剛修了幾百年,我的力量有限,瞭解的有限。」

  「所以,我現在能告訴你的就是……」

  卓瑪盯著我說:「你看到的這個修行世界,你所瞭解的,不及真實的,十分之一。」

  卓瑪這時喝了口水說:「如果沒有現代的傳播手段,有了電視,報紙,互聯網絡。我們根本不可能知道一個真正的有錢人,一個隱世的富人,他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我們也不知道一些權力巔峰者,他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即便是有了,我們瞭解的一切也全都是一些記錄,一些圖片,影像,文字的記錄。」

  「這是為什麼?原因很簡單,沒有達到那個高度,眼睛是看不到那些東西的。」

  「就好像很多漢人,他們見到我,只注意到我手上戴的這個蜜臘珠子很漂亮。問這個珠子,我賣不賣。在他們眼中,我身上只有一個珠子是有價錢的。他們看不出來,我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的事,我同樣也會知道未來的一些事。我還會知道,一個人應該學習什麼,拒絕什麼,吃什麼,不吃什麼。因為那樣,會給他帶來金錢無法計算的好運氣。」

  「可是他看不到那些,那些我身上存在的,比這串珠子要貴重的東西,他們根本看不到。他們看到的,只有珠子。」

  「修行也是一樣的。」

  卓瑪盯著我說:「當你有了道家的一些修行,你會以為,這是結了這個丹,那個丹,可事實上,修行的方法,在這世上有數以千萬種之多。你沒有看到,僅僅是你不瞭解。」

  我聽到這話,朝卓瑪點頭之餘,我問她:「我只想知道,剛才那人說的齊先生,他們困在了哪裡?」

  卓瑪堅定:「除非,你有打開這道空氣的能力,否則,你永遠到不了那個地方。」

  卓瑪的一句話,一下子就給我打擊到了冰點。

  我以為自已霸道,厲害了。

  可事實遠非我想像的那麼簡單,真的不是那麼簡單……

  我能感受那個人說的一切。因為,在他說出齊前輩,六姑娘,瘋喇嘛被困在一個什麼地方後,我就試著用自已的全部感知聯繫前輩。

  可是,沒有回音。

  同樣,很久以來,我都沒有跟前輩聯繫過了。具體應該是我到內蒙之前,那段時間,記得跟前輩還聯絡過一次。可那之後,我就再沒有聯繫過他了。

  他也沒有主動聯繫過我。

  所以,我現在感知不到齊前輩,感知不到他存在於這個世界。

  同理,也正是這個原因,讓我明白,為何當我證通了人元丹後,曾經藏在金剛果的兩個小動物會從我的頭頂出現。

  答案很簡單。

  齊前輩放出了它們,它們曾經距離我很近,近到只有一層空氣那麼遠。但又距離我很遠,遠到,傳來一念都需要三十年的時間。

  真正修行人,他們恪守的是什麼規矩,為什麼沒有敢露面?

  齊前輩一行為何會被困在那裡?我怎樣才能過去那個地方?

  我會死嗎?

  真的如那人所說,我和葉凝用拉轟的身手露過之後,很快就要死掉,這是真的嗎?

  可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們?

  因緣呐,因緣!

  我和葉凝死過一次,齊前輩,六姑娘,瘋喇嘛,又讓我們活了一次。

  現在,他們有難了。

  因緣又一次降到了我和葉凝的頭上。

  就是這樣。

  他們可能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或許他們也可能知道有這麼一天。

  所以,一切都是因緣而行。

  我和葉凝受了幫,最終,我們想要安身退出這個江湖,就得把給齊前輩,六姑娘,瘋喇嘛救出來。

  否則的話,我們永遠離不開這個江湖的同時,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會死。

  難怪很多道門中人,佛門高人,見到一些事情,會說不是見死不救,不是怎樣,怎樣。

  有些時候,我真的是不理解。

  可現在我理解了。有些救,是我們在還一個因緣,而有些救,是我們在布因緣。

  還了,也就罷了。布下來,則對方一定是要還的。

  紅塵俗世可能會借助一些財物,等等不同的方式,於不知覺中,將這因緣了卻。

  可放在高術世界。

  付出的,極可能是性命。

  思忖至此擺在我面前的路就是這樣,我要麼不去管齊前輩三人……

  算了,修到我這一地步,我也是看清楚了,不管不行。不管,往下沒個修。

  一息之道能冥萬物,物亡而道何在!

  我心中忽地想起了馬道長說的這句話。

  沒錯,失了這些因緣的話,因緣亡了,道又何在呢?

  這本就是,修行!

  想通了這一切,我心忽地坦然了,末了對空長舒一口氣說:「來,收屍官,咱倆先把這人的屍體給埋了再說。」

  馬玉榮回了一個好。

  我們二人這就一起動手,借了他身上的一個小鐵鍬,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後,我們挖了一個坑,將這人埋到了裡面。

  處理完了之後,我們繼續趕路。

  三天后,我們走到了毗鄰雅魯藏布江流域的一片小樹林中。

  剛剛走進小樹林沒幾步,唰!

  伴隨一寒氣出來,我身體一個激靈,轉瞬間,我本能一拉卓瑪,身體一轉的同時,一抹冷光,一旋之間,喀嚓,斬斷了一顆碗口粗的松樹後。又唰!換了一個角度,倒旋著飛到了一個人的手中。

  那人藏在一棵樹的後面,他一揚手,那件旋著出來的東西,就落回到了他的手上。

  我閃過幾步,在那人收起東西前,看了一眼那玩意兒。

  一個彎月形狀,好像澳大利亞土著用的飛來去器的那麼一個東西。有所區別的就是,這東西是金屬做成的,另外,它的內外兩側都做出了倒角形狀的刃鋒。

  來人收了東西,一抱臂,轉過身,朝我咧嘴一笑說:「嗨,你好。」

  對方是一個看上去比我小的年輕人,瞧模樣兒,大概二十出頭,他身上穿了一件很破的衝鋒衣,後背背的一個軍綠色的大大戶外包兒。

  他頭髮很短,面部的皮膚很粗,下巴上長了一層的鬍鬚。他打量著我一笑說:「你好,我叫莫莫。你應該是關仁吧。」

  「莫莫?這貨是什麼來路?」

  我試著感受他身上的氣息,沒想到這個莫莫伸手就從脖子底下,提拎出來一塊晶瑩剔透的石頭說:「托帕石,很便宜的,這種淺黃色,天然的,大概只要幾百塊吧,我說的是人民幣。嘿嘿,西方人說這種托帕石是十一月人的生辰石。我生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公曆的十一月,我媽就找了一個高人,把一道可以藏住我功夫的符寫到了裡面。」

  莫莫講到這兒咧嘴一笑說:「我媽不想我死,所以,這塊石頭就一直跟了我二十六年。」

  「我出生在海外,但卻是在國內長大的,所以我這人,多少有點中西相合的味道。還有這塊石頭,嗯,這應該是中西合壁了。因為,據我所知,咱們老祖宗沒人玩這個東西。」

  莫莫講完,他把托帕石小心收到懷裡,又朝我一笑說:「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叫關仁嗎?」

  我愣了一下說:「我是叫關仁,可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莫莫笑說:「我很簡單的,這麼多年來,一直都陪在師父身邊學習。當然,中途也出去,參加過一些穿西裝系領帶的場合。也參加過穿道袍,還有漢服的場合。反正,場子去了不少,不過我都是走馬觀花,我這人心不定的,用師父話說,就是沒有耐心。」

  「我呢,前些日子惹師父不高興了。他說了,唯一能讓他高興的方法,就是找到你,關仁!」

  我微笑:「然後呢?」

  莫莫抻了個懶腰說:「師父說你能讓我的心定下來,所以,我就過來試試看嘍。」

  我想想問他:「你師父叫什麼名字,他是做什麼的?」

  莫莫說:「他是個茶農,他在武夷山,他是做茶的,對了,他最拿手的功夫是做鐵羅漢和半天妖,尤其是他做的半天妖,真的很厲害的。不要看名字妖裡妖氣,可茶湯,絕對一流。」

  莫莫豎了一下大拇指後,他湊上來跟我說:「那個,關仁,咱們現在是搭檔了嗎?」

  我瞅著這個主動找上來的,名叫莫莫的年輕人。我對他一笑說:「想成為搭檔也可以,但你得解釋一下,剛才你發出來的那個東西,那是什麼意思?」

  莫莫一笑說:「很簡單的意思,我就是要試你的身手,反應……」

  我說:「如果我要躲不開呢?」

  莫莫笑說:「我能避開。」

  我:「真的嗎?」

  莫莫:「真的,我真的不騙你,這樣吧,我們來試一試,那個胖老道,你給我當靶子怎麼樣?」

  莫莫一臉認真地問馬玉榮。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2
第六百八十七章 這一刻,成為「正道」公敵

  馬玉榮瞬間端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伸手把身上戴的那些個裝了各式小寶貝小零碎物件的包包給摘下來。

  擺弄利索,他大大方走到我面前說:「兄弟,且讓我試一試這小子,他要是手上沒得分寸,兄弟你可得替我報仇啊。」

  我對馬玉榮說:「道長放心,我看緊緊的,保證不會讓你有事。」

  馬玉榮這就站過去,擺好了一個架子。

  莫莫看了一眼,他搖頭笑過後,唰!

  寒光陡轉。

  繞馬玉榮身體旋過一圈,莫莫抬手,那出去的旋刀就又被他握在了手中。

  而當那把旋刀被莫莫握牢在手中後,馬玉榮額頭這才悄無聲息地飄下了三根頭髮。

  莫莫一邊收刀,一邊說:「三根青絲,每根長3.33公分。關仁,你要是不信,我這裡有尺的,你可以過去量一下。」

  不容我回話,馬玉榮已經從懷裡摸出一根銅尺。

  他捏著掉下來的頭髮,附在尺上一量,末了抬頭說:「咦,還真的是分毫不差。」

  我聽這話,朝莫莫一抱拳說:「不知你找我是何事,可能真如你師門所說,他讓你過來,做我的搭檔。但我對你並不瞭解,所以,這一路你若想跟在我身邊,只能是先委屈你了。」

  莫莫抱臂笑呵呵地說:「沒事兒,關仁。師父說了,高術江湖無比險惡,這裡面的人和事兒,比那些用槍,用炮打的恐怖的多。不過人嘛,想要修出個什麼,總是要出來見識一番的你說對吧。」

  「我呢……」

  他伸手搓了搓另一半的臉蛋子說:「我沒有什麼太高的理想,身上也沒有什麼仇恨,這個那個的,我就是想見見這高術江湖。對了,師父特意交待,這不是武林,這是高術江湖。」

  他朝我咧嘴一笑後又伸出了手:「這下,我們是搭檔了吧。」

  我伸過手跟他握了一下:「如果是,就是了。如果不是,你說呢?」

  莫莫搖了搖頭:「有意思,果然有意思。那個,我們走吧。」

  我就這麼遇見這個叫莫莫的年輕人。

  莫莫這人,他身上別的功夫我不瞭解,可那扔回旋刀的本事,確實是很高。

  回旋刀的難度首先在製造上,對刀身材料,重量,形態的把握,第二難則落在擲刀時的力道,角度的掌控。

  要學會用那股力才行,否則大力扔出去,可能就旋不回來了。

  力用小了,旋出來又不具備攻擊的力道。

  所以,能玩出這一手堪比子彈速度的回旋刀,這莫莫背後的師門確實是很厲害。

  至於人品,我看莫莫是那種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人。

  至於說他這人的真正目地,這我就不知道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的出現,帶給了我一道氣場。

  不知為何,困擾在我身上的壓力,忽地一下就消失了……

  卓瑪對莫莫的到來沒有表示任何的敵意,同樣也沒有太多的好感。莫莫這人的現身,對她來說好像就應該是這樣子一般。

  馬玉榮則一直在擺弄讓莫莫斬斷的三根頭髮,邊走邊感慨對方回旋刀術的精湛。

  就這樣,我們穿過小樹林,又朝一座高山爬上去了。

  爬山的時候,莫莫跟我並排走,然後他扭頭看著我說:「關仁,你知道上古我們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嗎?」

  我搖了搖頭。

  莫莫說:「我也是聽大師伯說的,他那人喜歡講故事,我不知道他講的是不是真的,可是他說了,上古時候,那個叫月亮的傢伙,離我們很近。」

  「很近,很近的。有種壓頂的感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塊天。」

  「好像是因為月亮跟地球太近了吧,在吸力的作用下,地球外面有一層水的。那層水,叫做天河。」

  莫莫說到這兒,他閉了一下眼睛。

  「月亮的表面,在地球看起來就是一個天,它對大地相對應,月亮上最高的山峰,同大地的最高點連接在一起。那種聯接是扭曲的,另外由於引力的原因,人如果通過聯接走到月亮上,就會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受。」

  「每天晚上,天河反襯著星穹的光芒,河水裡遊動的是一種叫做龍的生物。那是個多麼美麗的世界啊。」

  「那個時候,我們的氧氣非常充沛,我們每個人的身高輕輕鬆松就能長到兩米多。我們有很多的超能力。」

  莫莫看著我笑了下說:「控制物體,讓人離開地面,懸浮在空中,又或是操縱幾十斤的東西在空中疾速地飛行,這根本不是什麼難事。」

  「可就算是那樣的世界,一樣避免不了戰爭。」

  「戰爭開始了,連續的大爆炸,打破了地球和月亮之間微妙的引力平衡。然後聯接在兩個星球間的那個曲折通道瓦解了,月亮離開了地球,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天河上的水,失去了引力場的作用,瞬間傾泄而下,這個世界,讓大洪水在一夜之間毀去了。」

  莫莫出神說著:「那就是這顆星球歷史上的第一次大洪水。往後,還有好幾次,但哪一次都沒有那次壯觀,都沒有那次造成的毀滅嚴重。」

  「洪水傾泄,水流的力量是可怕的,它們摧毀了一切建築,一切有人類活動有關的事物,全讓洪水摧毀的乾乾淨淨,引力場的改變,促使地球上的磁極在幾年內發生了十幾次的翻轉。火山不停地爆發,大地震一波接著一波。地表到處都是赤紅的熔岩。天空中彌漫的全是黑壓壓,不見天日的火山灰。」

  「沒有生命能逃過那些劫難……」

  「全都毀去了,有關人類活動的事物,全都在那一場持續數百年的災難中毀去了。」

  「說來你可能不相信,那個時候我們說的那顆火星,它上面也有人。並且,相對我們來說,在那場戰爭中,他們受的傷害更大。因為,他們的星球假死了,進入到了一個漫長的休眠期,並且,他們的大氣層也消失了。」

  「我們還好,我們起碼有大氣層,大氣層就是人類的外衣,一旦它消失,人類瞬間就得滅亡。」

  我盯著莫莫:「你為什麼跟我講這些?這些,聽上去很像是故事的東西。」

  莫莫搖頭笑笑:「我跟你們受的教育都不一樣,我從小受的就是這樣的歷史教育。這種教育會讓人發瘋。但還好,我挺過來了。好吧,讓我們看看今天吧,歷史又會再一次的重演,我們終歸會登上火星,然後激活這顆沉睡的行星。再然後……」

  莫莫扭頭朝我笑了一下說:「那裡的人會宣佈脫離地球世界,成為一個獨立的存在。然後,征服,戰爭……」

  「人類喜歡的遊戲,又會重新撿起來。」

  「人類世界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在用不同方式像個傻子一樣,做著循環的事情。真正內心上永遠的和平很難實現,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利益驅動下的博弈。」

  「這是顯世界。」

  「隱世界呢?我們呢,我們上面的世界呢?」

  莫莫伸手指了一下上面又說:「除非到達最後那個層次,真正解脫了這一切。嗯,像是佛家說的那個至高境界吧。除非到了那個層次。不然,無論修的多高明,永遠都會困在這個怪圈裡,一次又一次的輪回。」

  莫莫打量我說:「我師父說了,你是修習真正上古真人之術的人,你跟那些修行者都不一樣,他們接受的傳承,派系,等等的一切,這同你都不一樣,所以師父讓我過來找你。因為,你身上有的是這個輪回起點上的東西。」

  我笑了一下,未置可否。

  這人難道說,就是我之前抓的那個邪惡漢人講的強大勢力過來拉攏我的人嗎?

  很明顯他不是,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把莫莫排除嫌疑之外了……

  「兄弟啊,你看,這好麼樣的兒的,怎麼起霧了呢?」

  此時是晚上的九時二十七分。

  我們位於雅魯藏布江附近二十公里外的一處密林中。

  這裡是一個相對較緩的山坡,坡的樹木不是很茂密,其間雜帶了許多的灌木和雜草,此外這裡還有一塊,又一塊的巨大石塊。

  地勢沒有什麼特別的,特別的是這處地方的氣場。

  打個比較形象的比喻,我們現在讓人給裝到葫蘆裡了。很悶,走不出去的感覺。

  妥妥的,這又是誤入哪個高人布在這裡的陣上了。

  而就在我打量的同時,卓瑪面色一變,跟著她低聲說:「不對勁,我們快走,離開這裡。」

  說話功夫,我一擰身,拉上胖老道,轉身剛走了十幾米,眼前景象忽地一變,卻又是方才看到的那幾塊石,幾棵樹。

  我當即停了腳步,高聲說:「這是何方的高人在此地布下的陣勢?」

  話喊出去,也就兩三秒的功夫,打從幾棵樹後頭,就走出了三個人。

  三個中,當中一人是個高高瘦瘦的老者,他負著手,目光清冷,神情傲然地看了我一眼後,他端起了一個手掌仿佛自言自語般,淡淡說著:「陰陽順遞妙難窮,二至還鄉一九宮,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小兄弟,這是奇門遁甲的一個歌訣,意思是說,想要走出這個陣,得知曉至玄的陰陽機能,用這一個手掌推算出,生門方位,末了才能走出一個生天。」

  「如果識不出這裡面的陰陽道理,那可是會被活生生困死在這裡面的。」

  我盯著這個老者,朝他抱了一下拳說:「敢問前輩怎麼稱呼?」

  後者微笑:「在下姓屈,又稱無冷道人。」

  我說:「屈前輩,我要前往雅魯藏布江辦一件重要的事,我需要離開這裡,所以,請前輩指引明路。」

  屈道人搖了搖頭說:「你是叫關仁吧,你這個小夥子怎麼一點不明白事呢?實話跟你講,這個陣是我布下來的。我要困的就是你。」

  我沉聲說:「屈前輩,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困我。」

  屈道人:「是的,你跟我無怨無仇,但我門下之人,卻與你有怨有仇。」

  我說:「你門下是何人?」

  屈道人:「陳正。」

  我咬了一下牙說:「前輩,陳正是個小人,你休要聽他的胡言亂語。」

  屈道人:「陳正是個小人不假,但陳正想要化解了這一場恩怨。他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投入我們的門下。實不相瞞,海外那一支明朝後裔,也是我門下中人。」

  「現如今,陳正修到那一步,有了那一分本事,他願意化了干戈,投入我們門下。我們見你關仁一路修的,行的也全是正途。所以,就賞你一個面子。讓你投入門下,最終來把這場干戈化於無形。」

  我盯著這人說:「你們是什麼門?」

  屈道人:「始自春秋,生於魏晉,人間敬的是葛洪,葛真人,仙界敬的是漫天仙人。是以門派單名一個仙字。修的是神仙之術,成就的是仙人之能。布的是無上仙學之道。」

  我就知道霸王正道背後肯定有一個很大的大老闆。

  這個大老闆才是直接跟虛無縹緲的所謂仙人直接溝通的那麼一群人。

  說實話,我不太信這個。真的不太信。

  仙界,諸天,怎樣怎樣,我沒有見到,我永遠不會相信它的存在。

  我只相信,我證出來這些東西。

  沒有證出來的,任其說個天花亂墜,我亦是兩個字,不信!

  可若按已知的推理,霸王正道身後確實存在著這麼一個實力很強的組織。

  正因為有了這個組織的存在,陳正等人才不惜的上躥下跳,一個勁的賣弄本事,招惹是非,最終修出本事後,他等的是兩個字「招安」。

  陳正這步棋走的果然高明至極。

  屈道人背後的本事,真的很大,很大。霸王正道那個家族的核心成員,應該都在屈道人說的這個門中修行。

  是以,從某種角度講,陳正也是投靠了霸王正道!

  可我關仁!

  我一個沒什麼明確出身,沒學過什麼所謂道術,道法的人,我不服他們!

  雖說我經歷了很多的事,遇到了很多所謂的因緣,惡緣!

  但只要我不死!

  我關仁,就不服你們這些擺弄一套又一套東西的所謂修行人。

  我的心裡,只敬重我的恩師,還有就是,一個大大的天,外加一個大大的地。

  天地,恩師,父母,親人,我的朋友,這是我關仁的命!

  陳正,他背後搞了那麼多的事,我絕饒不了他。

  我朝這個屈道人一抱拳說:「對不起,屈前輩,我不能答應你。」

  屈道人好像很納悶,他側過頭,細細品味了一下,複又抬起頭來說:「我沒有聽錯嗎?」

  我說:「你沒有聽錯,是的,我不像您們那樣,擺弄的全是一套套的學問。我是懂很多東西,可是我講不出來。我總結不出來那些玄妙的道理。我只會一件事,那就是做,踏踏的做。就像我的拳頭一樣,我能打碎,不能打碎什麼,我心裡有數,需要的時候,我會揮起我的拳頭去打碎,征服一些東西。」

  「即便有些時候,我可能打不碎,我的拳頭會碎掉,可是我不後悔,我努力,我盡我最大的能力,努力了。」

  屈道人:「你不怕魂飛魄散?」

  我鄭重說:「不怕,哪怕有一天我散為螻蟻,好,我關仁,就從螻蟻開始,一點點的修起。你可以說我這不是正道,但我關仁既然選擇了,我修,就會一直修到底。」

  「對不起,屈前輩,請您撤下這個陣,讓我們繼續趕路,如果您不這麼做,我會用我的拳頭打出一條路來。」

  屈道人冷冷:「不識好歹,陽光大路你不走,獨木小橋你偏行。仙學一途,浩瀚縹緲,你不歸我,你成的就不是正位。你成不了正位,就修的就不是仙,你是魔!朝語,淩鋒,你二人把這小子給我拿下,斷了他的命門生機,鎖上琵琶骨,帶回我們駐守的地方。」

  「尊師命。」

  屈道人身邊的兩個中年人朝這道人一抱拳,唰的一下就閃過來了。

  與此同時,屈道人對了我搖了搖頭,冷笑過後,閃身便退。

  這道人真的好狠,斷了命門生機,意思是讓我一身之神無法流轉。鎖了琵琶骨,琵琶骨指的是後背的肩胛骨,把這兩塊骨頭制住後,勁力無法從腰腹導到兩肩上,人自然也就發出不力,施展不了什麼打殺的手段了。

  屈道人冷冷吩咐完,閃身便遁了。

  而留下的兩個人,各自陰了一副面孔,一步步的朝我走過來。

  我看著這兩人,我對馬玉榮說:「馬道長,你若不想收我的屍,你就用你那個水晶盤子,把這個地方的生門找出來。」

  馬玉榮:「好好,這個交給我,小兄弟,我不能打,我,我推算這個,還是沒問題的。」

  馬玉榮應過。

  我又對剛剛加入進來的莫莫說:「你說的,我們是搭檔,我看你不像是一個騙子。不過,這兩人實力很強,你要願意打,就挑一個,不願意,就守在卓瑪身邊,護她一個平安。」

  莫莫說:「左邊,拿劍的那個,喂,你叫淩鋒對吧。我感覺你就叫淩鋒,我跟你打了。」

  唰!

  基莫沖上去了。

  而當他沖到一半的時候,又猛地一擰身,引著名叫淩鋒的那個人拐去了一邊。

  此時,我眼前這個叫朝語傢伙,哈!

  他仰天大吼了一聲後,伸出兩掌以飛快的速度掐了一個訣,然後他吼了一嗓子,臨!

  朝語!

  我明白這名字中的意思了。

  他修的是符咒之類的東西,尤其是這個咒,他用的是九字真言上的力量。

  朝語的本事,是成就兩丹之人。

  再加上他修習了九字真言。

  這實力!

  一聲臨後,呼……

  一道大風就起來,嘩嘩的沙石裹了碎草,幹樹枝,啪啪的打在我身上。

  狂風中,朝語又吼:「兵。」

  轟!

  他頭頂上方三尺之高的虛位上,一股子浩瀚的古戰場殺意,瞬間凝聚成形。

  鬥!

  殺氣沖天彌漫。

  者!

  嗡……

  一個者字結束,這些力量好像都得到了冊封,四周的狂風,彌漫的殺氣,瞬間消失不見。

  可在朝語的身體兩側,卻出現了一隊隊蓄勢待發的力量。

  皆!

  數!

  組!

  轟!喀喀!

  皆數組三個字,好像是一個口令,喊過後,朝語身體附近的力量,就結成一陣陣的方隊。

  最終,朝語在二十米之外,凝神看著我吼了一聲:「前行!」

  唰!

  手訣一放。

  呼……

  鋪天蓋地的力量奔我撲過來了。

  我沒有往深了去考慮,去計算,去調用這個能量,那個場。

  冥冥中的感知告訴我,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

  所以,我面對撲上來的這些勁力。啊哈一聲大吼後,轟!

  全身氣場大開之餘,我在心中默念,我關仁只是天地間的一個小小的人類,我領受的是師命,承負的是天地之間最古老的武士意志。

  偉大的蒼穹,滄桑的大地,您們是我最尊敬的存在,我信仰您們,如同我的師尊,父母一般。

  我要戰鬥了,流盡最後一滴血的戰鬥。

  殺啊!

  呼!

  我沖了上去。

  提起了十足的拳勁。我不知道那拳勁是什麼力量,是歸五行,還是歸八卦,我不知道說不出來,我就是一個念頭,打殺乾淨這些力量。

  砰嗡!

  巨大的爆響中,我跟一道力沖在了一起。

  我堅起了肘尖,強猛的勁流沖到空中一股看不見的能量上,能量爆裂,我肘尖上的衣服一層層的炸開。

  我繼續前進。

  我揮出的每一拳都打在了看不見的對方身上。

  那是一團又一團,由意志和能量組成的,虛化的敵人,肉眼看不到,但這力量,又真實存在。

  砰,砰,轟!

  殺啊!

  我運上了猛虎硬爬山的狠勁,兩手撕開空氣中的能量,同時一擰身,打出一記貼山靠。轟的一記震響中,數道能量爆開後,我全身衣衫襤褸地沖到了朝語的面前。

  後者面色慘白,顯然無法想像,我竟能衝開他九字真言的防線。

  他一愣神的功夫,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枚精緻的小銅錘。那應該是道家的某種法器。掏出了後,他左手掐了一個訣,嘴裡念念有詞,嘀咕一番後,朝語目露一絲狠色,揮起小銅錘對我虛虛的一打,同時嘴裡喊著:「五雷真法,疾!」

  轟!

  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團的黑雲,雲中一顆大銅錘,環繞雷火,呼嘯著奔我撞來。

  這是完全精神化的攻擊了。

  我沒有學過什麼道術,但我有最簡單的法子,我領了三尺之上的洪流,我朝著這道黑雲嗷嗚!

  我吼出了一嗓子,最原始的,仿佛凶獸一般的叫聲。

  就是這一聲吼。

  冥冥中第四道魂給了我強大的力量,我接到了那個氣場,一個存在於極遙遠世界的龐大氣場。

  啊!

  氣流從我的丹田生起,與外引的氣場融合在一起,這應該是佛門的獅吼功吧,我想,獅吼功也不過如此。

  那剛猛的洪流沖碎了黑雲,閃著雷火的銅錘砰的一聲炸裂成無數細碎的銅屑,我狂吼的同時,身體向前一沖。

  朝語面色大改:「這不可能!不可能!」

  「殺!」

  我冷冷地說著,面對他揮來的銅錘,鏗的一聲,將錘身打落一邊,過後我一把就拎起了他的身體。

  朝語愣愣。

  「你,你敢殺我?」

  我咬牙說:「你若不說這話,我不想殺你,可你說了。」

  砰嗡!

  我一掌拍在了他的頭頂。

  這一掌中的勁力只是衝殺了他肉身的生機,並沒有毀去朝語的魂魄。而這時,我聽到卓瑪說了一句:「快,朋友,用你包裡的那一方銅印。它可以吸收溫養這道魂魄。」

  我一探手,取了包中大印,擰頭問了一句:「怎麼用啊。」

  「你印中有靈,它會導引這魂魄歸位。」

  我這時才想起來,印上還養著一個大陽靈呢。於是,直接把大印按在了這朝語的腦門上。

  按住的一瞬間。

  我告訴自已,關仁呐關仁,這一刻,你要成為「正道」公敵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2
第六百八十八章 平生第一次吃草

  一掌拍下,等同於吹響了宣戰的號角。

  我這差不多是要跟當下存在的所有大能為敵,我成了全道門的一個公敵了。

  但這又如何?

  我一擰身間,耳中忽聽了一聲怒吼。

  「斬!」

  聲音破空的刹那,我轉過身,目光所及,正好看到莫莫單手握了那個旋刃,身形高高的躍起,在他身下,那位名叫淩鋒的道人,揮劍橫斬。

  嗆!一記驚響過後,淩鋒手中的劍瞬間就斷成了兩半,然後莫莫旋刃唰的一下遁出,明明砍的是淩鋒的胸口,不想旋刃卻轉了一個大大的圈後,直接斬到了淩鋒的腰上。

  撲通,淩鋒身體向前一倒的功夫。

  砰嗡!

  莫莫一肘就撞在了他的胸口膻中穴上。

  「關仁,這人讓我殺了,他的魂魄留還是不留?」

  莫莫拎著淩鋒的衣領,扭頭一臉霸氣地對我說。

  我一下子讓莫莫的表現出來的態度給小小的震了一下。

  我太清楚自已做的是什麼事了,這可是一件要了命,會搭上全部本錢的大事兒。殺了這個屈道人手下的人,這是輕罪嗎?

  這個莫莫,他敢跟我一起犯這樣大的罪。

  他憑的是什麼?

  我不知莫莫是怎麼想的,可是這一刻,他做到了,他不僅一肘轟死了這個淩鋒,他還把手掌緊緊貼在了淩鋒的腦門。

  我明白,只要我說一個殺。

  他會碎了淩鋒的魂魄。

  我說:「別殺他,讓這大印收了他吧。」

  唰唰兩步,我遁到了淩鋒面前,翻手將掌中大印,砰的一下,結結實實地印在了淩鋒的腦門上。

  所有一切對我而言,如非親自證到,根本無法想像,這全都是真實不虛的東西。

  事實上我都在想,那些流傳了數千年的神話,那些遠古的仙人,神人,他們會是憑空出現的嗎?那浩瀚道藏中記錄的林林總總的術法,佈雷,喚雨,呼風,撒豆為兵,一行千里……這等等的一切,真的僅僅就是古人的想像嗎?

  不是的,他們不完全是古人的想像。這裡面有真實的依據,有根源,有記載。只不過,那是一個大大的隱世界。

  一個走不到那個高度的人,他們所無法觸及和面對的世界。

  我按下了大印,印中的靈,引導著淩鋒的魂魄歸位其中,然後我鬆開大印的同時,對方的身體撲通一聲就倒在地面上。

  莫莫這時彎腰撿起地上的斷劍。

  我看了眼這把劍,劍把很短,剛剛容納一隻手握著,劍鋒也不是很長,大概只有四十公分的樣子。

  莫莫掂著斷劍的一頭搖頭笑說:「想不到啊,春秋時都幾乎絕跡的擲劍術,現在還有人在用。」

  我說:「擲劍術,那是一種什麼手段?」

  莫莫掂著破劍說:「古代的劍為君子佩戴來用,但真正的劍術,卻不是握在手中與人搏擊,真正的劍術是擲劍術,也就是投擲出去。」

  我側頭問莫莫:「劍不是握在手中的嗎?」

  莫莫:「劍,有三種用法,最下層的是握在手中,與人近身搏鬥,中間一層的是以鏈,繩索系在劍尾來與人相鬥,最上乘的是以氣禦劍,通過擲劍術與人相鬥。」

  「春秋以前,擲劍術源於上古的一些術法,那時尚還有人會習練。但春秋之後,懂的人就很少了,僅在一些隱世不出的道人中間,還有這一術法的傳承。」

  「而後在唐代的時候,有一位文人曾經遇見過一個會擲劍術的高人,然後他寫了一部小說,小說中的主人公,會的就是這種擲劍術。」

  「那位文人的名字叫裴鉶,他寫的那本小說,就叫聶隱娘。」(PS:鉶字讀音Xing是一聲。)

  「後來,傳到明,再到清,不對,不對,應該是宋代往後,擲劍術中的習氣心法,就已經完全消失了。它淪為了普通的繩劍,鏈子劍,也就是武林當中很常見的一種兵器。用繩和鏈子取代氣是無奈之舉,皆因,這一脈的心法真的很難學,它對很多人來說,根本就是完全抓瞎的東西。而繩子劍,鏈子劍則簡單多了,不需要用腦子,只要肯吃苦,外加有個師父教就行了。」

  莫莫講到這兒,他笑了下說:「可事實上呢,真正武學大家,全是腦子頂尖之人,別的不說,李白就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劍客。」

  「包括很多,像現代我們知道的,武候刀,桓候八槍,化展拳,還有擲劍術,粘劍術,這些功夫一直以來都不被人重視,原因就是按普通扎實的法子去練的話,根本練不出來個究竟,可若是找心法,禦氣之術,又根本很難找到,所以……」

  莫莫攤了下手說:「斷代了唄,道門的高術,最終只能淪為綠林大盜的看門本領,還有普通戰場上的武者之能了。他再不是真正‘真武’級別的東西了。」

  說到這兒,莫莫笑了一下說:「功夫一道,絕非太極,八極,形意,心意,八卦掌這些,這些僅僅是清代禁習兵器後,流傳於民間的一些拳術。真正的功夫,要往宋代以上,唐以上,春秋以上來找。」

  「其實說白了功夫的基礎就是氣功,就是導引術,只不過咱們國家讓那些妖人搞的,目標看的太遠了,一提氣功,就說多少多少天,能行一個大小周天云云。」

  「不死上幾次,不把自已弄的死去活來,脫胎換骨,是根本沒辦法練那麼一身功夫的。」「還有,都說天下武功出少林,其實少林的功夫,包括易筋經在內,很多都是道門裡的東西。但你也知道……」

  莫莫不無失落地說:「歷史上有好幾次規模很大的抑道揚佛的運動。原因是什麼?不還是皇上願意吃丸子,然後鼓動沒良心的道士做丸子給他們吃。結果吃來吃去,一個個的全都吃死了。沒辦法,抑道揚佛,為了求生存,就得把一些道門的東西,編到佛經裡面。還有一件事,事實很多的佛經都是道門高人譯過來的,所以中華的佛教,跟印度本土的佛教真的完全不一樣。」

  講到這兒,莫莫忽然一笑,他擰頭對我說:「你還沒有服過鉛汞吧。」

  我說:「什麼意思?」

  莫莫:「真正的鉛汞,是水銀,朱砂之類的劇毒之物。你知道,道士修行,是要服的。」

  我說:「怎麼來服?」

  莫莫:「把水銀,這些東西吃下去後,置身水中,然後調用一身之神,把這些東西沿汗毛孔排出體外。這麼一個過程,亦是行周天功的過程。而水銀你知道,劇毒的同時,行周天功,就是要控制身體不吸收這劇毒之物。」

  「另外水銀流動性強,可以排出體外,所以……有機會你吃兩顆,保證讓你功夫大漲。因你排毒的過程,就是走周天的過程,毒排過了,一個周天也就走完了。」

  「並且,這招兒特別厲害就在於,你必需把周天走完,全身每一個細微之處,一一的走完了,你才能收功。要不然,你想想,那是水銀呐,吸收一點……」

  莫莫咧嘴一笑說:「那可就是慢性汞中毒。」

  我看著莫莫,愈發感覺這個年輕人懂的東西真的是太多了。

  服食鉛汞之物,我聽齊前輩講過。

  前輩說了,即便有一天,我成就到了一定程度,可還是不要輕易去冒這個險。

  因為,它真的很危險,一個不小心的話,就會中毒掛掉了。

  但不可否認的是,服食這東西,就是道家對身體和人元丹的一種淬煉!

  但同樣,它絕非莫莫講的這麼簡單。因為首先,這水銀,鉛汞,怎麼來製作。還有製作成功後,選擇什麼時辰服食,環境,等等一系列的必備物品是什麼。等等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未知。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有很多的講究,不知道,貿然就吃的話,很容易掛的。

  服食鉛汞目前來說很遙遠了。以後吧,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願意試上一試。

  這時馬玉榮還在忙活他的東西。

  莫莫看了一眼卓瑪說:「喂,女巫大人,你餓嗎?」

  卓瑪笑了下:「不餓。」

  莫莫:「可是我餓了,哎,還是吃點青草吧。」

  說了話,這貨直接找到了一片草地,伸手扯了兩把草,塞到嘴裡這就大口嚼上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

  基莫卻遞給我一把草說:「這個草,牛馬一樣能吃的,它們吃沒事兒,我們就能吃。哦對了,你闌尾已經進化了,可以消化這些青草了,你不用擔心這個。」

  我知道自已闌尾的功能已經完全恢復了。

  可是……

  好吧,既然吃,那就吃唄。

  我接過莫莫遞來的青草,大口的嚼了起來。

  莫莫說:「闌尾對人的意義很大,如果修行的話,完全斷去五穀,人真就得靠吃青草生活了。若是沒有闌尾,人無法消化青草,但你人元丹成了,內臟退化的機能,已經完全的恢復,所以,恭喜你道友,你可以吃草了。」

  我嚼了一會兒說:「味道不錯。」

  莫莫:「這裡的不行,前面的我估計能更好吃一些,哇,這可是高原草呢,高原牛羊吃的能長那麼壯,對咱們來說,一定大補。」

  莫莫吃了幾口草,他忽然又一笑對我說:「你沒有割X皮吧。」

  我一怔,果斷搖了搖頭。

  莫莫:「沒有就好,後面修成了真身,那層皮的用處也很大呢。唉,現代人呐,總是圖了一個生活便利,把這個割了,那個也切了。豈不知,老天讓我們身上長的每一個零件都有很大,很大的用處。」

  「當然了,如果做普通人,無所謂了。哦,還有……」

  莫莫突然伸手扒了一下我的眼皮。

  「果然,眼瞼進化了。嗯,估計你也有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了吧。」

  我點了點頭。

  莫莫:「這些都是最基本的了,這些修齊了,才能再往深了去修。」

  「咦,這個草口味不錯,你試試……」

  我接過來一把草,認真嚼了一下說:「嗯,夠嫩,汁多,而且不苦。」

  莫莫:「是啊,剛才那個有點苦了。這個咱們多采一些,一會兒備著路上吃。」

  天曉得莫莫這個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過,他講的確實是真正的東西。我確實可以吃草了,包括有幾次,我看著綠油油的青草,我還偷偷流了口水,當然僅是一念之間罷了,過後,又有別的事,把我的念頭給抹去了。

  莫莫出現,他第一次帶著我,吃了草,然後我喜歡上這個口味了。

  人元丹成後,身體會有一系列的改變,腸道,臟腑,等等都會有相應的變化。此外莫莫告訴我,人元丹大成的標誌是血液。

  那時人的血液已經告別了紅色,而變成乳白色了。

  修道就是回返先天的一個過程。

  人的身體在這個過程中,會不斷地改變,最終直至回到最初人類降生在這個地球上的樣子。這是修人元丹的過程。

  很多人,因為沒有修這個人元,而是直接下手修,天元,地元兩丹了。所以,他們選擇的是,解掉,死後歸仙位。

  這些人指的就是我在高黎貢山遇到的雷前輩,還有崆峒遇到的羽塵道長。

  真正的以武入道,也叫肉身成聖,修的就是天,地,人三元。

  三元一起來修,進度慢,兇險,同樣也是危機叢叢!

  我吃了不少的青草,打了一個小飽嗝後,感覺真的挺不錯。

  很輕鬆的感受,完全沒有吃五穀雜糧的感覺。

  至於卓瑪,這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女巫,一臉吃驚地啃著青稞餅子,看著我和莫莫將一把把的青草吃乾淨。

  我知道,她對這一切是吃驚的。

  當然,她可以理解,可她卻是吃驚的。

  吃過青草,喂飽肚子,馬玉榮那邊已經查找完畢了,然後他領我們七拐八拐,好一通的繞行後,這就走出了對方布的這個陣。

  離開了陣,我們一路前行,走了二十幾公里。中途,我們沒聽到什麼人聲,也沒有遇見什麼阻攔,最終當我們來到雅魯藏布江邊上的時候,卓瑪領我們四下一陣的翻動,最終找出了一個皮筏子。

  我和莫莫輪班一通賣命的吹,給這皮筏子吹起了來後。又將口紮緊,然後卓瑪跟我說:「我們要進入江裡去,順著江水一片漂,當來到一個轉彎的地方時,我們要讓船停在那裡。」

  「是雅魯藏布江大拐彎嗎?」莫莫問卓瑪。

  卓瑪點頭說:「對,就是那裡。」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2
第六百八十九章 再見凶萌貓和地底的不死高人

  夜色中的雅魯藏布江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湍息的江水中蘊含的是那種極其原始的氣息,它讓人不由自主想到了地球上久遠的洪荒歲月,它還會讓人心生敬畏和崇拜。是以,我凝視江水,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江畔,然後伸手捧起一汪略顯渾濁的江水,我情不自禁地低頭喝下了一口。

  「你這是在進行某種古老的儀式嗎?」莫莫坐在我身邊,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

  我擦盡嘴角沾上的水珠說:「算是吧,一種信任,對它的信任。」我指了指這江水。

  莫莫笑了兩聲:「當心江水裡面有寄生蟲。對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看了下一旁打坐的卓瑪說:「她剛才不是說了嘛,要等來一個合適時間才能入水。」

  莫莫抻了個懶腰,躺在江灘上說:「知道封神榜嗎?」

  我笑了一下:「你可別說那是一個歷史真實事件啊。」

  莫莫笑了下:「它確實是一本小說,並且因為扯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民間有鬼封神的意思。不過呢,封神榜裡講的很多神仙,確實是存在的。我師父就說過,封神榜講的其實是史前那場發生在修士中間的戰鬥。」

  「只是在封神榜之前,這些傳說太零散了。它一直在民間,通過口頭相授的方式,零零散散的流傳著。所以為了強調一種代入感吧,姓許的那個作者就整理改編了一下,然後讓那些神仙統一亂入到了周武王伐紂的那個年代。這樣有了年代感,人們讀起來會覺得更加真實。否則憑空架起的話,會讓人的感覺,這是沒憑沒據的瞎扯。」

  莫莫講到這兒,他伸手抓起了一把土,然後他輕輕的一搓,濕濕的沙土徐徐從指縫間掉到地面上,他看著這土出神地說:「我大師伯會土遁,可他說過,那是噩夢一樣的術法。他這一輩子只用了兩次。然後,他說就算是死,他都不想用了。」

  我歪頭看莫莫:「土遁?」

  莫莫:「金木水火土,五行遁術。講白了,就是讓人身與自然界中的五行之一相融相合。」

  「共振聽說過嗎?」

  莫莫擰頭看我說:「一顆石頭放到另一塊石頭上面,如果我們能控制兩塊石頭,讓兩者的共振達到一致的那個頻率,其中一塊石頭就能沉入到另一塊的內部。」

  「土遁也是這樣,人和泥土山石的頻率達成了一致,然後人就能鑽進地底,在地底以一種極高的速度前進。不過……」

  莫莫皺了下眉頭說:「那滋味很難受,有時候耳朵,鼻子裡會鑽進去一些蟲子。有時候,會遇見,各種各樣想像不到的東西,你知道土裡面,真的什麼都有。」

  「知道我大師伯第一次土遁,他遁去了哪裡嗎?」

  我說:「哪裡?」

  莫莫憋不住笑說:「化糞池,哈哈哈!他鑽到那裡面去了,化糞池……哈哈哈,真的是可憐,他怎麼能鑽到那個地方去?」

  莫莫喃喃說:「我五行先天火重,適合修火遁。」

  他複又看了一下我說:「你好像跟水很親,我覺得你適合水遁,對了,聞太師會的就是水遁。很厲害,只要有江海,他就能隨時隨地逃走。」

  講過莫莫撒開手中的沙土說:「土遁很危險,因為如果要是鑽進一面摻雜了鋼筋的混凝土裡,又或是鑽進含量極高的天然鐵礦中,那下場,嘖嘖……」

  莫莫望著天空說:「聽我大師伯說,他一個道友就是這麼死的。一下子鑽進去,沒力氣出來,就這麼生生困死裡邊了。」

  莫莫最後跟我說,他師父修的就是水遁。

  兩年前,他師父在長江流域救過一個人。

  那個女人晚上獨自跑到江邊,呆立了幾秒後,奮不顧身地跳到了江水中。

  當時他師父就在江裡,然後他護著女人走了八十裡的水路,找到一處有人的碼頭將那女人送上去了。

  「這事兒上過網絡新聞。」莫莫撿起石頭打了一個水漂跟我說:「當時人們都說是那女人糊塗了,記不清楚時間地點。可那女人一再堅持說她真的是在幾十裡外的地方跳的水。人們還是不相信,只說這女人瘋了。」

  「多有趣。」莫莫笑了一下說:「不過也蠻好,要真是讓人注意到,然後有人花大力氣去找咱們,這個隱世界就破了。」

  「人們很聰明,總會用各種各樣牽強附會的科學說法來掩蓋無法驗證的事實。記得走向X學嗎?」

  我聽了就笑了。

  莫莫也笑了。

  莫莫聲音低沉:「神秘的雅魯藏布江畔,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為何深夜獨自站在江邊,為何又轉身走向了密林,密林深處,是什麼吸引了他,這個小夥子的命運會發生怎樣的轉變。請看最近一期的走近X學。」

  莫莫說完哈哈大笑說:「真相就是小夥子尿急了。對不起,我去解個手。」

  我跟著起身哈哈大笑說:「不對,是兩個小夥子。加我一個,我也尿急了。」

  馬玉榮聽罷念叨了一句:「撒尿要走單,走單不遇鬼,撒尿莫湊雙,湊雙尿三行。」念叨完了,他說:「算我一個,算上我一個。」

  我笑對馬玉榮說:「道長你這是什麼說道啊。」

  馬玉榮回說:「不湊雙的,尤其是在荒山野嶺,湊了雙,撒出來,卻成了三行。你知道為啥嗎?」

  我一怔說:「難道是好兄弟。」

  馬玉榮嘿嘿笑說:「不是,嘿嘿,真的不是。」

  我正要問馬玉榮,為啥說撒尿莫湊雙的時候,我發現馬玉榮和莫莫已經掏出家什事,開始放水了。好吧,先放完再說,我拿出家什事,正朝外放的時候,突然,我們三人放著放著,就被五米遠灌木叢中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那東西有著一對綠瑩瑩的眼珠子,它蹲在灌木叢裡,正一動不動地瞅著我們呢。

  我對馬玉榮說:「咱們可是湊成三人了,是個單數,這怎麼還遇到東西了呢?」

  馬玉榮抖了抖後,他一邊系褲子一邊說:「這也不是個陰物啊,這是個活物。」

  話剛說到這兒,那活物突然就喵嗚地叫了一聲兒。

  莫莫聞言大驚:「不好,喵星人。」

  唰!

  這貨端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伸手就把他的旋刃給掏出來了。

  我瞟了一眼莫莫說:「不是吧,喵星人而已,不至於這麼害怕吧。」

  莫莫深吸口氣:「別說那麼多,俗話講一物降一物,這,這喵星人是我心魔,是我的心魔。」

  我撇了嘴,轉身朝那對綠瑩瑩的眼珠子說:「小貓咪,你這是想問我們要吃的嗎?可憐呐,我現在都淪落到吃草的份兒上了,這吃的……」

  突然,灌木叢一陣響,然後那眼珠子的主人,又喵嗚叫了一聲後,唰的一下,它就遁到了我的面前。

  這貨現身後,它扭動著胖呼呼的身子,給沾在毛兒上的草棍什麼的抖落掉了,它又抬起頭朝我喵嗚地叫了一聲。

  這次我終於看清它的樣子了。

  它不是別的貓,它就是大名鼎鼎,玉樹臨風的,凶萌貓!

  我有很多年沒見到這只貓了,葉凝說過,她在養傷的那段日子,這只貓一直都陪在她身邊的。後來,她要走的時候,曾想把它帶走。可六姑娘說了,這貓要閉關。

  我無法想像一隻兔猻會通過一種什麼樣的方式閉關修行。

  葉凝對此也表示懷疑,可既然六姑娘說了,它需要修行,好吧,那就修行吧。於是葉凝走時就沒有帶上它。

  現在,它又重新出現了。

  凶萌同學,你這是閉關結束了嗎?

  我蹲下身來,仔細打量它。凶萌貓微閉了一隻眼,朝我呲了一下牙後,它嗖的一下就撲到了我懷裡。

  我伸手一接,抱住它的同時,沒想到這小傢伙的勁兒這麼大,都快趕上一顆小炮彈了。

  我摟著它,輕輕撫著它背上的毛,感受它肚子裡發出的咕嚕,咕嚕的聲音,然後我說:「花球兒同學,你這是跑到哪裡去了,怎麼你的主人沒跟你一起過來呢。」

  花球兒沒說話,只是很溫順地把頭搭在我的臂彎上,由我這麼抱著它一動不動地打呼嚕。

  莫莫這時歪頭看了一下我,接著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關仁,這貨是你養的?」

  我說:「怎麼,不行我養嗎?」

  莫莫說:「你知不知道,男,男不養貓的。」

  我盯著莫莫,發現他表情古怪,好像花球兒讓他想起了什麼痛苦的記憶。

  於是我問他:「怎麼了,難道你在貓身上受過什麼傷?」

  莫莫不無淒涼地說:「豈止啊,曾經,曾經我也養過一隻大黑貓。可是,那天晚上之後,我發誓,我,我再不養了。」

  咦?

  我一怔,忙問莫莫:「怎麼,那只黑貓成精了?」

  莫莫搖頭說:「不是,它沒成精,它,它給我撓了……」

  事情是這樣的,莫莫是男人,男人有一項生理功能,就是晚上睡著的時候,身上某個東西會一會大,又一會兒變小。莫莫住在福建,那地方天氣炎熱。夏天的時候,莫莫喜歡不穿衣服睡覺。

  某一天的晚上,莫莫養的貓,忽然就讓莫莫身上那個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的東西給吸引了。黑貓同學感覺這是個玩物,一時玩心大起,於是它就伸出了爪子……

  結果就是,伴隨一陣淒厲的慘叫,莫莫捂檔在床上翻滾了。

  還好,只是幾道劃痕,雖說流了血,可沒有傷及要害。

  莫莫身體上的傷雖說不是很重,但心靈上受到的傷害卻很大,那天起,莫莫就對喵星人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恐懼。轉爾在接下來的十幾年來,莫莫一直都畏懼這種有著鋒利爪子的毛絨絨的小動物。

  聽到莫莫講解他的血淚史,我告訴莫莫,花球兒嚴格上講不是一隻標準的喵星人。

  它的學名叫兔猻,它不是家貓,同樣也不是野貓。它是兔猻,一種瀕臨絕種的珍稀保護動物。

  儘管我講清楚了花球兒的真正來歷,可莫莫還是難消內心深處的小陰影兒。

  他不敢像馬玉榮和卓瑪那樣兒,好奇的湊到花球兒身邊摸摸它的腦袋,撓撓它的肚子。他只是遠遠地觀望,末了再說一遍,嗯,長的好像還挺可愛的……

  花球兒的現身,讓我意識它可能是齊前輩留給我的一道口信。可如何獲取其中的內容,這個就得讓我慢慢的去摸索了。

  淩晨一時。

  卓瑪抬頭看著月亮,星光,她面對雅魯藏布江跪下。然後又用一種古老的儀式,在微微吹起的江風中吟唱著我聽不懂的歌謠。

  她唱了能有十分鐘,結束後她轉過身說:「星塵的光芒會引領我們走到神封之地的邊緣,在這個過程中任何的爭鬥都可能觸犯到四周的神靈。所以,大家一會兒要是見到什麼人,或是什麼事,我希望大家盡可能地保持住冷靜。」

  我對卓瑪說:「請放心,一定,我一定會保持冷靜。」

  卓瑪笑了笑,又朝著江水做了最後一次祭拜,然後我抱著花球兒,第一個踏上了皮筏。

  說來也怪,原本激流沖蕩的雅魯藏布江這個時候突然變的溫順起來,皮筏在江水中行駛的很穩,一些原本應該有激流的地方,水流也變的平緩起來。

  四周莫明地籠罩了一些很莊嚴的神聖氣場,在氣場的加持下,大家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隨著江流一路前行。

  走了三個小時,當來到一處略顯湍急的江面時,我感知到江畔兩側有六七個皮划艇迅速駛離了江岸,然後緊緊跟在我們後邊,一路向前疾行。

  我擰頭看了一眼,很快我就在一艘皮划艇中看到了刀叔。而刀叔身後端坐的正是曾禹。

  曾禹還是回去了。

  我搖頭一笑,收回視線的同時,我在心中暗想,葉凝和范前輩,他們現在走到哪裡了呢?

  又在江面漂了兩個小時,江流突然變的湍急起來,放眼望去,群山之中陡地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急轉彎。

  卓瑪看到這個大轉彎的時候,她臉下表情一下變的莊重起來,隨即她淚流滿面地跪在皮筏的前端,然後不停地對空念誦著我聽不懂的語言。

  她仿佛是在跟神靈溝通,又好像在祈求神靈的諒解。

  一次又一次的跪拜後,奇跡突然出現了,一股莫明的力量推動著我們的皮筏朝岸邊靠去,原本湍急的水流中出現了一個又一個古怪的漩渦。漩渦改變了水流的方向,推著這個皮筏,徐徐地向岸邊靠擾。

  五分鐘後,皮筏停穩的同時,我向後看了一眼。

  身後那些人,正奮力地劃著小艇,朝我們這裡駛來。

  卓瑪這時低低說了一聲:「不要理會那些人,快,我們快點進去。」

  卓瑪說完,轉身朝一片靠近江灘的石堆走去,到了一塊巨石前,她伸手輕輕撥開了石縫間的荒草。

  而就是草叢散開的一刹那,一抹月華照到了巨石中央的那個縫隙上。

  這是個寬約五十公分的縫隙,表面上看沒有任何出奇和神秘的地方,但若仔細打量,就會發現它的內部居然是中空的。

  卓瑪對我說:「沒有得到神靈允許,普通人永遠無法找到這裡。只有在特定的時間,在得到神靈允許的情況下,這條通往神封之地的通道才會在月光的照射下出現。」

  她講過了這句,又念叨了一番咒語後,卓瑪在前,引領我們幾人,這就側身擠了進去。

  通道很狹窄,兩側都是滲著水珠,表面粗糙不同的岩壁,腳下的路不是很平坦,它呈現的是一個很陡的坡度。我們順著這個坡度一直向下走了能有八十米的距離後,卓瑪突然反手抓著我的手,朝旁邊一擠,這樣我們又來到了另一處彎道裡。

  這是個宛如迷宮的通道。

  在接下來兩個小時的時間內,我們不停地橫移,下行,有幾段路甚至是向上爬行。兩個小時後,當我呼吸到一口稍顯清涼的空氣時,我定下神,抬頭掃了眼四周。

  視線中,這是一處面積將近有八百平的洞廳。

  洞廳內沒有任何人工健築的痕跡,觸目皆是倒錯的岩石。卓瑪站在洞廳的中央,她閉上眼,似乎在感知什麼方向,三秒後,她找到了洞廳的西北角。

  五分鐘後,當我們合力把幾塊堆在西北角的大塊岩石挪開時,我發現了一道人工修建的臺階。

  與此同時,我聽到臺階深處的地下,傳來了一記深深歎息音。

  「啊……」

  這是一道低沉的歎息聲,它不是通過空氣傳到我的耳中記我聽到,而是直接傳到了我的心底,轉爾在靈魂中響起。

  我定了一下神,在卓瑪的帶領下,剛走了三分鐘。

  我的意識深處又響了一道聲音。

  「範鐵雲,幾十年了。你以為我死了,可你想過嗎?我沒死,我活過來了。我又活了!哈哈哈,我又活了!」

  範鐵雲,那不正是范前輩嗎?

  「範鐵雲,你來呀,你過來。你來了,我好好跟你清算一下當年的舊帳。范鐵雲,範鐵雲,啊……」

  當最後一聲嘶吼響起時,我感覺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緊緊扼住一般,一時間身體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動。我感到有些窒息。隨即,我一震肝魂,轟!雷念沖起的一刹那,我全身一松之際,我聽那個聲音又說話了。

  「哈哈哈哈!范鐵雲,你個小兒,你怎麼又找來了一個幫手,噢,還不是一個,這是很多,很多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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