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14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4
第七百一十章 毀了念子江心血,面見堂玉

  聽到我問他,念子江根本沒轉身。

  他望著大海喃喃說:「關仁呐,關仁,我念某人不負你呀,你何苦與我做對呢?」

  我沉聲回:「念師兄,你確實是不負我。但當年的事,非得一定要用這手段了結嗎?」

  念子江仰頭哈哈笑了兩聲:「不這樣,又能怎樣?你可知,當年我師父他是多麼慈悲的一個人!他修的密宗之術,已幾近虹化之境,他根本不可能輸!他也不會輸!」

  「哼,師父圓寂前是說了,不許我來香江。可他老糊塗了!他這一脈,折在香江,就必需重新在香江起來!哼!我伺候他到最後一刻,將他肉身焚化,所得舍利,贈與他生前所說的寺廟。我已經把他臨終的託付都完成了。」

  「至於香江,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這是我修這一法門的事,這關係到,我這一法門能否在這天地間立住的大事!」

  念子江繼續:「關仁,你不幫我,我且就不說什麼了。但你別管我的事。我不想與你為敵。但你若阻我的事,你我就是勢不兩立,天地之間,只能容一個存在的人了。」

  我聽了這話暗道一聲奇怪呀。

  這話怎麼如此耳熟呢?這裡面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我想了下,又對念子江說:「念師兄,你沒見麻前輩之前,我是不是見過一個叫陳正的人?」

  念子江聽到陳正名字,他忽然轉了身,用不解地眼神打量我說:「你認得陳前輩?」

  壞了!

  我一聽這話就知道壞了。

  陳正把念子江給忽悠上賊船了。

  真的是怕什麼就來什麼,陳正這傢伙,現在已經墮落到了一個純小人的境地了。他不在正面跟我發生衝突,而是不停拉攏網羅一些人與我產生衝突。

  轉爾讓這些人來磨去我的銳氣,挫敗我的鬥志,最終他再選擇在一個合適的機會突然現身,跟著他會拍著胸口說,關仁,三年之約已經到了,該是你我決一死戰的時候了。

  沒錯,他是想弄病我,然後趁我病,要我命。

  陳前輩,別的不說,你這無恥之道,當真是參悟的無比透沏啊。

  我聽了念子江的話對他說:「你知道陳正跟我是什麼關係?」

  念子江:「你和陳前輩是什麼關係?」

  我說:「如你所說,我與他是一個生,一個必需死的關係。」

  念子江:「很好,那麼現在,你跟我就是一個生,一個必需死的關係了。」

  念子江說完這番話,他閃身就奔我沖來了。與此同時,我的感知中出現了一條鬼鬼崇崇的快艇,它先是在海面出現,然後熄滅了馬達,正慢慢的朝我接近……

  船離我很遠,我管不著它。

  而面前的這個念子江他可是真不客氣呀,身形一動的時候,他左手就打了六七個訣,轉念間,我眼前突然唰的一閃,一個長著藍色大臉,怪模怪樣兒,宛如山峰一般大的活物就奔我壓來了。

  這藍臉大怪不僅模樣兒嚇人,身上還有一股子要吞了我精氣神的氣勢,他瞪著眼珠子,轟的一下,宛如傾倒的山峰,直壓我身。

  這次的幻象,又與花子的手段不同。因為,它的真實度,又強了很多,不僅真實度,那種力量,氣勢,精氣神凝聚的程度根本不是尋常術法幻象能比擬的東西。

  這是什麼手段?怎麼這麼厲害?

  心中疑問剛起,我突然聽身後有人高聲喊了一句:「兄弟小心呐,這是他借三脈七輪之術,做成的一個傀儡人身。」

  我聽這話,知道不能硬抗對方這東西,當下一逆肝魂,唰!我遁出去半步後,我又聽馬玉榮喊:「傀儡人身,是以一物,結成人元模樣兒,植入生魂之氣後,引動天地二魂相加。再加以時日修持,最終雖不能像人身那般活動,卻可以如人身那般出體遁空,以元神之能,做種種神通之事。」

  哎喲!

  馬玉榮喊完,他又叫了一句:「完了,腳崴了。」

  就方才馬道長說這番話的時候,我已是連連變幻了三四方位,末了,道長崴腳的時候,我已經想出來怎麼來破對方的這個東西了。

  簡單講,就是直入根源。

  馬道長講的是這東西的原理,太具體的我不明白,我明白的就是,這念子江身上有一物,他是借了這一物,才放出這麼一個真真假假,虛實並存的藍臉大人兒。

  明白過來,我索性不跟那藍臉大人兒較勁,唰的一下,遁到念子江近處。後者一抬頭,哼了一下,抬手掐了一個訣就奔我身上打來。

  我擰身一閃,感覺空中好像有網,要罩我一樣。

  心念一動間,全身斂膚如油鐵,那網狀的東西,剛貼上身,唰的一下就滑落了。

  跟著我近步,一探手,念子江下意識一捂腰。同時,又伸了手一引。藍臉大人兒立馬轉了一個方向,探兩個大爪子就過來摟我的腰了。

  我借勢又一掰步,用八卦掌的步子,旋到念子江正對面的時候,我抬手一記崩拳。

  後者,舉手來架。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下是虛招,我又轉了一個身,反手一記鞭手,叭的一下,正抽中念子江的腰上。

  這一抽,我手指先是感應到有一個硬硬的東西,待勁力打出去後,那東西砰嗡的一聲,立馬化成了一堆的木粉。

  當一篷的木粉從念子江腰間炸出來的時候。

  浮在我頭頂的那個藍臉大人兒,嗖的一下,就好像沒了電的三維投影一樣,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關仁!你個邪子,你敢毀我的心血,啊!」

  念子江一見我碎了他的藍臉大人兒,他瘋了一般,在身上掏出一把黑呼呼,好像是普巴杵狀的東西,直接就朝我頭頂刺過來了。

  他的動作很快,但在我眼裡還是慢了半拍,我正要伸手去捉他的腕子,不想這個時候,我肩膀位置突然就是一麻。

  不好!

  我向側方一閃的空隙,砰!

  一記沉悶的槍響就從海面傳了過來。

  聽到這記槍響,我緊跟著又朝旁邊一閃,砰,砰砰砰!

  一共四槍,待這四槍響過,我聽念子江喊了一嗓子:「關仁,你等著,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我絕不饒你。走!」

  我正要抬頭,砰砰砰砰,又是一陣的亂槍。

  目標距離我們遠,他們在海面上,離我大概五百米左右。我稍微放了一下感知,待探到放槍的就是剛才出現的鬼崇快艇後,我原地轉了一下身,正好見到了跟我一起伏臥在地面的馬玉榮。而馬玉榮的懷裡則還抱著一個不停張牙舞爪的陌生人。

  「葉凝!」

  我吼了一嗓子。

  「我在這兒呢?」

  唰……

  沙灘近處的樹林裡,葉凝很快遁出來。

  與此同時,我聽到海面傳出一陣馬達發動音,隨即快艇就迅速朝遠處駛去了。

  我起身撲打一下身上沾的沙子,我問葉凝:「你幹什麼去了?」

  葉凝:「我去追另外一個人去了,沒想到,那傢伙腿腳很快,眨眼功夫,就跑的沒影兒了。」

  我見葉凝沒事,就又蹲下身一起去看馬玉榮摟的這個人。

  對方長的很結實,只是面色發青,口裡吱唔著發出一些奇怪的動靜,然後手腳不停地扭來扭去。

  「道長,這人怎麼了?」

  馬玉榮:「中降頭嘍,剛才凝子追的那個傢伙,他就是一個降頭師,快,快幫我給這人按住,這裡……關節給他卸下來。」

  我聽了道長吩咐,伸手在這人身上來回動了幾下,將他肩膀,大胯的關節臨時給摘了後,對方這才老實下來。

  「道長,道長,馬道長!」

  這時我聽到有人喊馬玉榮,起身一看,剛好見小黃龍正領著一個人往這裡跑。

  我看他領的那個人不是別的,正是方才我現身時,一臉呆樣兒,瞅著我出神的傢伙。這人想來應該是小黃龍的師弟了。

  小黃龍跑過來,到了近處,上氣不接下氣地對馬玉榮說:「不好意思,馬道長,剛才太急了,沒認出來你。」

  馬玉榮:「無事,這位是……」

  馬道長指了一下小黃龍身邊的人。

  小黃龍:「這是我師弟阿德,他說,有人要綁他,他打不過那人,正好你們來,他就找個機會跑回去找我了。」

  我朝小黃龍,阿德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小黃龍點過頭後,又問馬玉榮:「馬道長,這大眼龍怎麼了?」

  馬玉榮:「中降頭了。」

  小黃龍:「哎呀,我怎麼就忘了這個呢,這中了降頭,得快點運回我道場裡醫治。」

  馬玉榮說:「這個你有把握嗎?」

  小黃龍:「在這裡肯定不行,只要回道場,那裡東西全,一定沒問題。」

  我聽了這兩人對話,我低頭想了一下說:「這樣,馬道長,你先跟黃真人回去他的道場。葉凝,你馬上跟我去一個地方,對了,黃真人,你能給我找輛車嗎?」

  「開我的車吧。」黃真人師弟阿德弱弱的說了一句。

  我說:「好!那就多謝了。」

  我們抬著大眼龍一起往回走的路上,馬玉榮眼我講了,那個念子江用的究竟是什麼手段。

  念子江的手段大概就是先做一個人偶的胚子,然後在這個胚子裡,注入一抹胎氣。

  所謂胎氣,就是女人受孕時,身體裡邊有的那一股氣。

  有了這個胎氣後,他再把自身真靈投注胎氣中,轉爾一縷人魂就在這個人偶的體內生出來了。

  當然了,這其中還有很多的術法。畢竟,那只是人偶,不是真人。

  總之,生出人魂後,他不斷地用術法溫養,最終,這東西等同於人的一個元神。

  所以,我方才用暴力毀去的那個人偶,那玩意兒說是念子江的心血一點都不為過。是以,馬玉榮告訴我,這個念子江現在恐怕會轉移目標,他要先把我解決了,再提找符紙張報仇的事。

  馬道長分析的很有道理。

  而這樣,也正是我求的一個結果。

  「仁子,一會兒咱們去哪兒?」葉凝扭頭問我。

  我說:「去找堂玉,直接去找他。」

  葉凝:「那你,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我說:「我當然知道了,並且我還知道,這傢伙一定在等我。」

  就這麼一行人回到那個村子裡後,我從阿德那兒要到了車鑰匙,然後葉凝開車,在我們指揮下,一路奔著香江的富人區去了。

  堂玉的地址就列在我腦子裡的那個名單上,此外當我把念子江身上的那個東西碎去的時候,我就有種感覺,我該去找堂玉了。

  之後馬玉榮又把他推斷結果跟我這麼一說,更加讓我堅持了心中的這個計劃。

  找到堂玉,賴他那兒不走,然後再借堂玉的勢力,跟念子江,陳正來鬥。

  不過,這個堂玉是否跟陳正一夥的呢?

  如果堂玉不上那個名單,我可能會把也當成陳正一夥的人。

  可他上了這個名單,就說明,這人還有救……

  車子在街上跑了足有四個多小時,末了到富人區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我覓著心中的那一絲感覺,指揮葉凝在富人區找了十幾分鐘後,末了我讓葉凝把車停在了一扇大鐵門前。

  車子剛停穩,還沒等我下車。

  大鐵門吱嘎一聲就開了。

  然後,打從裡邊就走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媽子。

  這老媽子看到我推開車門,她先是一愣,複又笑了下說:「請問,你是內地來的關先生嗎?」

  我回說:「是的,我就是關仁。」

  老媽子:「老爺等你很久了,快,快過來吧。」

  果然如我所料,接下來,大鐵門開了,葉凝把車子停進去。

  然後我走到院子裡,抬頭一看,就見一個戴了鴨舌帽,嘴裡叨根雪茄,打扮很洋氣的老頭兒,正一臉哆嗦地看著我呢。

  一臉哆嗦?

  我又抬頭看了一眼,隨之,我發現這老頭兒不對勁。

  因為,他身上半點的功夫和修行都沒有!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4
第七百一十一章 香江,風起雲湧之勢

  大名鼎鼎的香江道門高人堂玉身上怎麼會半點功夫都沒有呢?

  我看著這個老頭兒,想要問他什麼,可老頭兒卻一臉警惕地朝我搖了搖頭。

  我會意間,在那個老媽子的帶領下,一步步走到樓門口。老頭兒低聲對那老媽子說:「阿姨,給這兩位年輕人帶到一樓的書房吧。」

  三分鐘後,我和葉凝就走進了這間裝修的極盡奢侈的書房。

  書房風格是標準中式格局,說它奢侈是因為這裡面擺滿了具備中國元素的奢侈品。

  家具基本全是名貴的海南黃花梨,加以點綴的擺件,多是大塊翡翠,綠松石,等等珍稀玉器。

  估且不提這些物件本身工藝的價值,單就其材料而言,這一屋子的東西,基本上已經是天價兒了。

  老媽子給我們讓進來後,我和葉凝剛坐上那兩把價值不菲的黃花梨椅子上,書房的門吱嘎一聲開啟。

  那個戴了鴨舌帽的老頭兒走進來,反手將門關上,鎖死之後,三兩步走到我和葉凝面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來了。

  這老人家動作非常的靈活機敏,幾乎不容我反應,他跪在地板,丟了鴨舌帽,砰砰砰,就對著我跟葉凝磕了三個響頭。

  這簡直是太讓人意外了,我步入高術江湖這麼久,根本沒見過這架勢,是以冷不丁一下子,我和葉凝真的是呆住了。

  稍微呆了四五秒,等我回過了勁兒,葉凝搶先問這老頭兒:「你幹嘛你,你想幹什麼?」

  老頭兒聲淚俱下:「老夫堂金懇求二位小高人救救我的親兄弟堂玉!」

  堂金?

  我心中一動,忙對老頭兒說:「你們是兄弟倆,是一對孿生的兄弟?」

  堂金點了點頭說:「正是,正是,我弟堂玉修的是道,走純陽呂祖一派的路子,他生活極簡單,且已經斷食五年了。」

  「可他不想脫離塵世,他說了,要是脫離這裡,去了上方一界,想再深修幾乎沒什麼可能了。所以,他仍舊要留在世間過世人的日子。可是他把念頭修的太精,你們道家人說的是滿招損,他說真正的純陽在人世間是不存在的,想要停留在人世間,就得自已損一點才行。」

  葉凝聽到這兒說:「所以,他給了你莫大的好處。讓你以他的名義結交權貴,然後,你再把你弟弟說的一些話,指點權貴的一些東西,轉達那些人,是這樣嗎?」

  堂金黯然:「姑娘聰明,沒錯,就是這樣。」

  「我用了十五年的時間,結交香江無數富人,指點生意還都是小事。你可知,我曾與香江的富人一起,聯手摧毀了數次國外財團對股市的洗劫。那是幾場真正的戰爭。稍有不當,便會讓數以萬計的人傾家蕩產,跳樓自殺。」

  「不過,救市倒也好說了,更要防的是東南亞一些勢力的滲透,像什麼降頭,蠱術,等等這些邪法。他們往往會用邪術敲詐,勒索一些富人。我們這些道門中人,保的就是那些人一家老小的平安健康。」

  「可是現在,一切都要成為過去了。」

  堂金搖了搖頭,兩眼流了兩行的濁淚。

  我盯著唐金說:「你是否習了采補之術?」

  堂金點點頭,複又對我說:「采補之術看是什麼人怎麼用,要是像我這樣,跟老婆在一起采補,這只有利,而並無弊端。」

  堂金說的倒也是實情,采補之術關鍵看怎麼用,要是夫妻之間,用這個法子互相調濟一下,修仙當然談不上了,但人倫樂趣,延年益壽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可要是拿這個術法,到處去亂搞男女關係,哄騙年輕女孩兒,那就是自招橫禍了。

  所以,道門東西都是兩面刃,關鍵看怎麼用,怎麼掌握一個度,稍有偏池,好事就會變成惡事。

  「堂玉目前在哪兒?」我盯著堂金一字一句地問。

  堂金說:「他現在藏身在一個名叫林樹森的人家中。他是半個月前走的,走之前,他對我說,如果七天內回不來,他就是有危險了。他讓我在家中等一對年輕高人上門,如果人來了。就說明我們一家子人有救。如果人沒來,他讓我,挑一副好棺材,去廣東蛇口的祖墳,挖好坑,自已躺裡面受死。」

  「他說這樣的話,我死的時候,還能少受些罪……」

  我盯著堂金。

  三秒後,我對他說:「堂先生,你敢不敢讓我試試你的心。」

  堂金仍舊跪在地上,他點頭說:「敢,敢,隨便試,你隨便試……」

  我當即伸出兩指,輕輕按在堂金眉心位置。

  唰!

  心勁一透到堂金腦子裡,我就看到了他所說的一些事情。

  而待我翻至最後的時候,突然眼前唰的一下出現了一個枯瘦的老者身影。

  他面對著我,慢慢睜開眼,然後他一字一句地說:「姜大先生已經斬了五行因緣,不問世事,即將身受神仙之位,脫離人間。香江道門再無大執事,各路牛鬼蛇神,江湖宵小,都將粉墨登場。大先生閉關前,曾與我會見,共同商研大執事的位子。」

  「大先生說有一個天造的人選。此人名紫簡道人,可他一直沒露過面,僅在香江一處玄門弟子交流的網路論壇中寫過幾篇指導修行的文章。」

  「大先生曾用奇門推斷此人位置,但可惜,只得知此人位於香江。但具體在哪大先生並不知曉。」

  「紫簡道人領的是上古煉氣修真的法門,不歸純陽呂祖,亦不是正一符術,更加不是南洋各種偏門術法。是以,當務之急是要找到紫簡道人。」

  「香江有一處明溪茶社,茶社的主人是我一個朋友林樹森的老父親,林桐先生。二十年前老先生在茶社招待過兩個道人和五個東洋人。七人一起喝過茶,便去海上鬥法了。」

  「這兩個道人中的一人,便是這紫簡道人。據說當時,林桐泡了一客上好的小種紅茶,紫簡喝的好,就贈了他一塊玉牌,說明他家中若有一些小麻煩事,只要把這玉牌用香供上三天,他就會找到林桐,幫他化了麻煩。因有這一層關係,我想讓老先生幫我找到紫簡,但老先生有一個條件。」

  「這個條件就是保他後代的平安。他兒子林樹森是做偏門生意的,後來有心向善,我便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做了幾十年的善事。但做過善事只能保他自身,保不了林家的千秋萬代。」

  「老先生不聽這個,他說了,林家子孫不能受一點委屈,要是我這點事都做不來,他寧願死,也不想幫我找到紫簡。」

  「我無奈,只好守在林家,逼林樹森說出那人。」

  「這林老先生見我來硬的,他就投了海外朱家一脈的人,另外還勾結南洋的人,想要置我於死地。」

  「所以,當務之要,一是讓林老先生講出紫簡的樣子。這是其一,其二,不要讓他把紫簡道人的樣子告訴其它人。同時也防止他祭起玉牌,召紫簡道人與其相見。」

  「還有第三,我曾對天,地,君,親,師,五尊立過大誓。此生此世,不對外人行道門高術。所以,目前只有我手下的兩個弟子能對林樹森產生一點震攝作用。」

  「之前,我讓一個名叫古德凱的攝影師去尼泊爾,目地是找到我多年前認識的一位尼泊爾高人。可那一行,是個吉凶參半的數。」

  「末了因緣流轉,這一緣就落在你的身上了。你……是誰呢?」

  我視線裡那個虛影睜了一雙睿智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唰!

  影子消失。我收回探出的手指。

  事情,說麻煩很麻煩,說簡單也很簡單。

  薑大先退隱不再當道門大執事,他要找一個老天指定的接班人紫簡道人。

  但這個紫簡道人,一直都沒露面,沒現身。原因是什麼我不知道。知道的就是林桐,林老爺子他見過紫簡,且還有可能找到這個紫簡。

  道門中人,修到一定程度,正與邪,道與魔,都是一念之間的事。

  如果海外朱家,或是陳正等人找到了這個紫簡,一番言說之下,難保紫簡不投入他們的懷抱。

  如此一來,香江道門的根基,可就要歪了。

  林桐現在是什麼都不管了,他只想,他那個曾經做盡壞事的兒子林樹森沒事,不僅林樹森沒事,他還要林家世世代代的子孫都能享盡榮華富貴。

  只有答應了這個,林桐才會領人找到紫簡道人。

  此外,我猜紫簡道人沒准還是林桐的最後一張牌。

  如果我們兩敗俱傷,都幫不了他,他可能會祭起玉牌,供上三天香,請那道人出面,幫他化解掉林家子孫面臨的麻煩。

  可若那樣,紫簡豈不又是攤了一個大大的惡緣嗎?

  所以紫簡當年贈林桐玉牌,又說了那樣的話,這本身就是在給自已找大麻煩,這不符合一個道人洞悉一切玄機的性子啊。

  矛盾,這裡面有矛盾。

  總之,香江現在情況,就是隨著姜大先生歸隱,所有的矛盾,全都顯現出來了。

  一道道的全是逆流,漩渦呀。

  陳正,章玉山,霸王正道,全都在幕後操縱著林桐。而林桐也在同這三股勢力做著糾纏。

  除了這些人外,還有一些宵小。還有堂玉。

  對,關鍵是堂玉。

  我名單上列的人是他,且他還起大誓,不再跟外人動高術。

  所以,他只把知道的東西,托其弟轉交給他弟弟結識的那些有錢人,可他從不露面現身。

  眼下時局扭轉,他不現身不行,但現了,如果真動起手來,他一動術法,他就算是背了誓,那樣的話,他受的懲罰也是極大,極大。

  讓他弟替他動手呢?

  這可不是傳幾句話那麼簡單,這高術,是要見真功夫的。

  所以,當務之急,我要去林樹森家,面見堂玉,先把堂玉保住,再找想辦法找林桐。

  此外我相信林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手上一定也握有什麼兩敗俱傷的大殺器!又或是猛人!

  局面多角鼎力,很多人,是朋友,也可能轉眼是敵人。一念為魔,一念立道,包括堂玉在內,他若把持不好也可能一念成魔。

  好一個兇險的香江啊!

  我深吸了口氣,抬頭對堂金說:「林樹森家在哪兒?」

  堂金馬上用書房裡的紙和筆寫了一個地址給我,我交給葉凝,葉凝掃過一眼說:「距離這裡不到十公里。」

  我想了下對堂金說:「好,那就再見吧。」

  五分鐘後,我和葉凝離開書房,在院子裡坐上車,離開堂金的家,直接林樹森家去了。

  路上葉凝聽我把整個事情經過講完,她用手輕輕揉了下額頭:「好複雜啊,真的是太亂了。」

  我把車子開的很慢,轉了一個彎道後,我對葉凝說:「不複雜,就是林桐既有大家想知道的消息,又有一個很硬的力量。」

  葉凝:「紫簡呢?那個高人為什麼不露面?」

  我凝視遠方說:「他亦在等,在等局勢的演變,然後,他決定,最終站在哪一邊。」

  葉凝:「或是道,又或是魔?」

  我說:「對!就是這樣!真正修到極致的人,道與魔,只有比頭髮絲還要細幾十倍的那麼一個距離。紫簡深知厲害,所以他不敢輕易現身,因為一現身的話,很可能有許多事,就變的身不由已,跟著就事與願違了。」葉凝看著了我一眼說:「那為什麼你不會遇到這種難以抉擇的局面呢?」

  我又拐過一個彎道說:「異數,我一直以來覺得自已就是一個異數。我無心成仙,無心化佛,我甘願為人,受盡生老病死之苦,一世又一世的輪回。這就是我的心,我真正的心。」

  我看著葉凝,一字一句地說著。

  葉凝微微震了一下,末了她伸手輕輕抓了一下我扣了檔位的手指,跟著她深吸口氣說:「我亦是一樣,願和你一起,受盡這生老病死之苦,一世世為人,輪回,不休。」

  「咦……」

  葉凝突然指了下前面說:「快看,那車有古怪。」

  我眯了眼,一打量,只見在前方彎道浮現的一抹霧氣中,一輛停在路口的麵包車上,赫然升起了一杆白旗。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4
第七百一十二章 廢妖女,碎門,進大宅扔人

  夜已經很深了,這裡位於一座山間的公路上。

  不知何時,大霧籠住了這條公路,而就在距離我們這輛車的三百米外,一輛停著的麵包車上插著的一杆旗正在獵獵作響地隨微風舞動著。

  霧氣太重了我看不清楚旗上畫的是什麼東西,但本能感覺旗上湧出的氣場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我看了葉凝,後者會意,我們這就把車子停下。一步步朝著麵包車走了過去。

  差不多到一百米遠的時候,我注意到公路兩側有人守在林中。

  我裝作沒見到這些人,跟葉凝一起大搖大擺地往前走,轉眼當距離那輛麵包車五十米遠的時候。伏在林子兩側的人陸續走出來了。

  我掃了一眼,讓我驚訝的是,這些人身上穿的竟是警服。

  「先生對不起,這裡有突發事件,前方禁止通行。」

  一個中年人很是正式地跟我說完,他又取出身上的一個證件朝我亮了一下。

  我借月光打量,發現證件做的很正規,表面看不出什麼問題。

  我把目光從證件挪開,掃了眼中年人,我問:「什麼突發事件呢?」

  中年人冷然:「你無權過問,還有聽你口音不是香江人,請出示你的證件。」

  彼時,林中忽然起了一道風,我借風看了眼那面旗子。旗子上面繪的一些古怪的符號和圖案瞬間映入眼中。旗子明顯有問題,搞不好就是什麼陣的陣眼。這個地方距離堂玉藏身位置已經不遠了。沒准這些人今晚就要拿這個堂玉開刀了。

  我又掃了眼圍過來的人。不是很多,一共十一個。

  跟著又探了下對方身上的氣息,有兩個入化的,其餘有四個小暗勁功夫,除外的就是一些普通明勁練家子了。道門上的人,我還沒有見到。

  喵嗚……

  花球朝中年人叫了一聲。

  後者冷笑:「你的貓長的很有個性。」

  葉凝這時搖頭微笑:「不僅很有個性,它還很能打。」

  中年人一愣神,趁這功夫,葉凝一抬手,唰的一下花球就奔對方臉上撲去了。而我和葉凝則殺進人群裡。然後在短短三秒鐘內,將這十來號人,全都放倒在地上了。

  同樣,我和葉凝沒傷對方的性命,只是伸手把這些人放倒。

  收拾掉了這些人,我給葉凝一個眼色,然後花球喵嗚叫了一聲後,它吐掉了一塊從中年男子臉上撕咬下來的肉。挪了輕鬆的步子,一步步奔那麵包車走過去了。

  我和葉凝在後面跟。

  剛走了十步,麵包車的窗子突然打開,跟著裡面就探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槍管子。

  花球兒喵嗚一聲叫,唰的一下就跳葉凝懷裡了。

  花球退了,我沖過去了,趁著那把槍沒有打出子彈,我一記頂肘,轟!

  麵包車一陣晃動,跟著吱嘎嘎,轟的一下,就倒在了公路邊的排水溝上。

  砰!

  我一拳打碎了車玻璃,伸手奮力一扳。喀嚓。車門斷裂間,我又一伸手,直接就拎起來了一個渾身發抖的中年女子。

  這女人一看就不是華人,她渾身哆嗦著,面色慘白一個勁地把手裡的什麼東西往後背藏。我伸手過去,把那東西奪過來一看。那是一個人偶,並且外表包了一層的皮。我把人偶放到鼻端輕輕聞了一下。轉眼,我喀的一下,就把女人胳膊給掰斷了。

  先是胳膊,接下來是鎖骨,然後肋骨,最後椎骨。

  將這女人一身骨頭碎去後,我這才把人偶遞到了葉凝手中。

  「收好了,回頭找高人,好好超渡一下。」

  葉凝嚇壞了:「怎麼了仁子?你,你下手怎麼這麼狠?」

  我說:「容不得我不狠,這女人太毒了,你知道那人偶是用什麼做的嗎?」

  葉凝搖頭。

  我一字一句地說:「我看到了整個過程,那裡面包裹的是一個死胎,而這個人偶皮就是用這個死胎母親心口處的皮膚做的。那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女孩兒。她讓人抓起了,先是受到輪暴,然後懷上胎,又受了無盡的折磨,最終,她內心中生起了一股極大的怨氣。」

  「而這個女人,她在女孩兒怨氣最大的時候,又親手殺死女孩兒,然後剖開女孩兒的肚子,把女孩兒肚子裡的孩子製成了這樣一件東西。」

  「她是要用這個東西,做一個引子,然後利用那面旗,通過布好的陣法,召集這方山域,方圓幾十公里的怨氣,她要將這怨氣集中在一個靈身上。然後,她再操縱這個靈去做她想的事情。」

  「你說,這麼狠毒的女人……」

  我話剛說到這兒,喀吧。

  那女人的膝蓋碎了,然後葉凝捂著對方的嘴,一點點用力揉著。動作,表情都冰冷十足。

  最終,我沒殺這女人,還有車裡的兩個持槍猛漢。

  我只把這女人的一身的骨頭給碎了,末了,又將她腦子裡的幾個部位震碎。接下來,這女人將生不如死,終了一世。

  不僅如此,下一世,下下一世,她可能會成為別的巫師手中的工具。

  就是這樣,這就是輪回。

  「咱們走!」

  我和葉凝離開車子,朝前走了一百五十米,拐過一個彎兒,眼前出現了一幢大宅子。

  這裡應該就是林樹森的家了。

  此時,已經將近淩晨三時了,可是林樹森家中仍舊燈光通明。但奇怪的是,我並沒聽到什麼聲音,只感知到裡面有很多的人。

  我到了林樹森家的大鐵門前,我冷下心,靜靜想了三秒後,我一擰身,頂肘,沖,轟!

  碩大的鐵門直接讓我用一身的勁氣給衝開了,破碎的鐵鎖零件,還有門栓,蕩的遍空皆是。

  轟,撲通!

  鐵門倒下的同時,呼啦一傢伙,從門後的院子裡瞬間沖出來了,六七個持槍的人。

  這裡人一邊喊著,幹什麼,幹什麼,一邊緊張地打手勢,列隊形,想要控制住我和葉凝。

  我掃了一眼院子。

  大院很不錯,收拾的非常漂亮,院中一角停了六七部車。另一角則是一排仿古的小建築群。盡頭則有一處獨立的四層大宅子,宅子的一二三四層都亮著燈,此外,我看到一層裡面坐了不少的人。

  我一臉冷意地盯著沖出來的人。

  那些人先是大呼小叫了一陣,跟著他們好像感受到我身上的氣場,然後他們不動了。

  這時,樓門開啟,打從裡面出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個子高瘦的中年男子,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淡淡說了一句:「關仁?」

  我一聽這話,感覺對方有幾分的熟悉。又細細打量他的臉,可我委實是想不出來,這人究竟是誰了。

  「怎麼稱呼?」我冷冷問。

  後者冷然:「免貴姓屈。」

  屈道人?

  我又仔細打量他幾眼,後者淡然:「你沒看錯,我就是屈道人,多謝你殺了刀叔那個敗類。」

  我:「你不是死了嗎?」

  屈道人活動了一下手臂:「無非換一副身體罷了。歐美那些研究科學的人,都能把活人的意識,移植到機器裡。當然,他們只能讓意識停留不到十幾秒的時間。可他們做到了,一個老外,洋鬼子用電線,矽制的元器件,還有什麼石墨烯材料都能把意識給轉移了。又何況咱們道門的功夫呢?」

  「一副肉身而已,只是培養過程比較耗費財力,物力罷了。」

  屈道人背後的勢力果然財力雄厚,且做事情不擇手段。

  肉身不是那麼好培養的,這裡面至少得花上七八年的功夫。

  而在這七八年的時間裡,那個備用的肉身,將接觸一系列道術的實驗,最終完全的合格後。只要屈道人,或其它什麼人有替換的肉身,那麼在他身死的時候,一旦遁出三魂,只需瞬間,他就會將整個生命體系移到另一副肉身上。

  一種昂貴且殘忍的待遇。

  我看著屈道人,我朝他點了一下頭。

  屈道人冷冷:「既然來了,又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那就一起屋裡坐坐吧。」

  我說:「好,那就一起坐坐吧。」

  我和葉凝就這麼跟在屈道人還有另外幾人的身後,走進了這所歸屬林樹森的大宅子。到宅子裡,拐了個大影壁,進到客廳一看,好傢伙,來了不少的人呢。

  基本上我都不認識,同樣,我相信這些人也不認得我。

  當下,我走到屋門口,停了一下步,抬手一抱拳,提了一縷中氣朗聲說:「在下京城關仁,聽說今天晚上,這裡很熱鬧,既然這麼熱鬧,就不差我一個了。大家跟著一起熱鬧,熱鬧,豈不是更好。」

  我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閃出一個光頭壯漢,他瞪了一雙殺騰騰的眼珠子瞅著我:「你關仁,算是什麼東西,今兒這場子,有你說話的份嗎?」

  我眯眼看他:「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光頭壯漢:「頭陀會,三護法,祖傲!」

  呼!

  砰砰砰砰!

  我直接沖過去,一路六七個空椅子全碎了。

  祖傲抬一擋。

  我直接使了股狠勁,開!

  砰,喀嚓,後者胳膊上的骨頭碎了後,我砰!一拳轟中他胸口,但我沒取他的命,將他一口氣打停了後,我一拎他的脖子,呼,喀嚓一聲,直接讓他撞碎了一大塊玻璃就這麼扔到了外面。

  人扔出去了,我抖了一下手,朝眾人抱了一下拳說:「檔次這麼高的場子,怎麼什麼人都往裡來呢。不好意思,我看那人心裡發煩,我給他清了。還有,我想問一句,在座諸位,哪位是林樹森呢?」

  「是,是,是我,是我……」

  我眯眼望去,只見角落裡出現了一個人,這人看樣子五十多歲,長的很瘦,他伸了兩手,拿著一個酒杯,正哆哆嗦嗦地看著我呢。

  我看著林樹森說:「堂玉呢?」

  這時,過來了一個中年人,他朝我一抱拳:「師父在樓上呢。」

  我點下頭,看了眼林樹森後,我又環視在場的這些人。我對林樹森說:「想改命,想讓子孫都受福蔭庇護,是這個意思吧。」

  林樹森咽了口唾沫說:「是,是,就是這個意思,我,我就是這意思,想把這個家族的命局改了,這不堂道長在這裡,然後今天晚上,幾路不同門派的道友,也全都聚到這兒來了。大家,大家商量的就是這個事兒了。」

  我朝他點下頭說:「這麼辦,你真想改的話,你跟我,我給你改。」

  「關仁,你一個習武的,走的是什麼,是什麼以武入道的路子,你,你會改嗎?」

  我殺氣騰騰,看了眼這個站在屈道人身邊說話的中年漢子,我冷森說:「你來,你改?你敢嗎?」

  後者一個哆嗦,然後他不說話了。

  屈道人眼珠子轉了轉,他笑了一下,末了他朝我抱下拳說:「行!關道友,果然有幾下子。妥了,香江道門現在起的這件事,我看是有著落了。為什麼,因為咱們關道友給扛下來了。大家說對不對?」

  眾人哼哈答應。

  我沒說話,只是冷冷看著屈道人。

  屈道人:「既然這樣,我也不多說什麼,明天,林桐老爺子要過來見兒子,他身後的大人物,可是極麻煩。關仁,你考慮好了,這個事,你一個人能不能接。不能接的話,現在說出來還不晚。」

  我看著屈道人,我冷笑:「能不能接,有你的事兒嗎?」

  屈道人:「好!這話說的明白,好,我知道了!走,咱們走!」

  屈道人好像是這些人的小頭目,他把這話一扔,往外一走的空當,這屋子裡的人呼啦一下,全都站起身,然後跟在他身後,轉眼走了個乾乾淨淨。

  人轉眼撤沒了。

  表面上看,好像是我逞了一個大能,玩了一個大威風,但實際上,我卻把一個巨大無比的黑鍋給背起來了。搞不好,屈道人,霸王正道,頭陀會,陳正,雜七雜八的各路小高人,這些人全都盯著我一個人使勁了。

  來吧!我關仁,就做上一回道門的公敵,跟你們這些人鬥上一鬥。

  這時,屋子裡沒什麼人了。我只見一個疑似堂玉弟子的中年人,外加一個林樹森。

  後者還站在那裡哆嗦……

  我笑了一下,仰頭朝這間屋子通過二樓的樓梯口處喊了一句話:「堂道長,下來吧,人都走了。外面那個佈陣,引怨氣的南洋女人也讓我廢了。下來,一起研究下明天的事吧。」

  這話說完了,樓梯口處響起了一串的腳步音。

  很重,一點都不輕鬆。

  稍許,我看到有人扶了一個身體枯瘦的老者,一步步從樓梯上走下來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果然這老者跟那堂金長的是一模一樣兒,有不同的就是兩人的氣質。老者是道骨仙風,只是目前身上讓一縷愁雲鎖著,揮灑不開。而堂金則是一身的錢味和洋味兒。

  「是你?」堂玉一臉疑惑。

  我一抱拳:「堂前輩,我們認識嗎?」

  堂玉扶著樓梯的把手,一步步往下挪的同時,他回憶說:「沒有見過,但聽姜大先生講過你。說你是一個異數,不歸正統道,不歸佛,不入江湖散流,說不好是什麼。但就是一個很有氣運,造化的年輕人。」

  我笑了下:「蒙大先生誇獎了,可能沒那麼厲害。來,堂前輩過來坐,還有,前輩你這身體……」

  堂玉邁了一級臺階說:「封了,自已封的,天元,人元,地元,三元的丹境都讓我封了。不過,這裡面有一個過程,剛封的時候,體現不出來。就是境界,功夫,一天天的退化。到了最後,眼麼前這個時候,除了會擺弄些術數,真跟普通人差不多了。」

  我怔了下:「幹嘛這麼做?」

  堂玉指了一下頭頂說:「功德聚滿,德行兼備,修成了,去了上頭,也不行。因為,這點德行,道行,跟上邊的人沒法比。我打個比喻,活在人世,一世世的輪回,體驗生離死別,五味摻雜的種種痛苦,快樂,悲傷,感動。」

  「這些個七情六欲的東西是折磨人,但同樣也最鍛煉人。」

  「這麼說吧,堅持做一世好人,頂得上在上面修行個一兩千年。」

  堂玉說到這兒,他走到了沙發那兒,收拾了一下碎玻璃,一屁股坐上去後說:「用時興的話講,現在上去了,就是提前消費。那沒用,早完有花光一天,花光了,再下來,重頭來過,可沒那麼容易了。不如一世世的輪回著,一世世的攢著,自然而然,經歷了千萬劫難之後,自然上去的,那才是真正厲害呢。」

  「當然了,上邊也有上邊的修法,這個,我懂的不是很多,但我知道的就是,當人最好,尤其是普通人,最好不過了。」

  「行了,既然是你,這件事,就拜託了。」

  堂玉盯著我說。

  我朝堂玉一抱拳:「盡力。」

  堂玉弟子收拾了一下沙發,讓我坐過去後。堂玉側頭對我說:「那小子他爹……」他指了一下林樹森。

  「他爹林桐,在X灣,認識了幾個高人。那幾個高人也想橫插這麼一檔子事兒。明天,他爹過來跟我要人。這事兒不知怎麼風聲就散出去了。」

  「今晚這些人來,是想跟我談合作,要跟我一起來對付林桐。」

  「哼,合作,有那麼簡單嗎?到頭來,死的最慘的就是那些跟他們合作的人。」

  「我隱隱感覺,會有人來,可沒想到是你。不錯,露的幾手很漂亮,也算是震了下人了。可是,明天呐。」

  堂玉看著我說:「明天怎麼辦?」

  我看了一眼堂玉,又扭頭看看林樹森,我笑了一下說:「好辦!」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4
第七百一十三章 遇到一對傳說中的道門敗類

  堂玉這時感慨:「香江的這些個道門中人,走的大多是香火香願的路子。以往在姜大先生的監督下,一直也沒什麼亂子。現在姜大先生一走,天曉得會出什麼事兒。」

  「所以啊,關仁,這件事,可一定要辦妥了。真正的辦好。就好像當年的張道陵老前輩一樣,當時的情況就是鬼巫橫行,到處為虐。他創五斗米的初心就是將這些不同的分支勢力全都網羅入道教。眾法合歸,並於一教。」

  「這樣有了約束,有了制約,也就少了那些個借鬼神之術斂財坑人的惡事了。」

  堂玉繼續說:「現如今世道不比以往了,這世間做撥亂返正手段的道家人越來越少了。可世上,行那些鬼神之術的人卻不見少,反而一天比一天多。」

  「究原因,為的是什麼?還不是人心不古……」

  「唉,這麼看來,還是佛家說的對,五濁惡世誓先入,如一眾生未成佛,終不於此取泥洹。這話是佛家早課裡天天念的內容,相當於是入佛門修行立的一個大誓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再簡單不過了,意思是說,這世上只要還有一個人沒成佛,這些修行人,這些得道的佛子,高僧就不會涅磐成佛。放到仙道上也是一樣,除了那些真正受感召,然後沒辦法繼續留在人世,必需到上頭當差的修行人外。其餘人,皆是如此。」

  「修行……」堂玉看著我喃喃說:「不是尋自已解脫,然後離開此地,而是讓自已學的更高明了以後,一世世的輪回,繼續留在此地,然後以潛移默化,可能自已都不知道究竟,只是按潛意識來行事的手段,去幫助,感化其他人。直至最後一刻,所有人都成佛,問鼎仙位。他才會最後一個離開……」

  「沒有這個覺悟,沒有這些領悟,一切都是假修行,即便修出所謂什麼功夫了,也是一個魔道。只有下了如一眾生未成佛,終不於此取泥洹大願的修行人,才是真正的修行人。」

  講到這兒,堂玉輕輕揮了下手,似有無意倦意般喃喃說:「可世人,有幾人知道這道理。世人只是為了自身好,自身高明,自身厲害,自身與別人不一樣,自身多麼多麼的強,自身能脫得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去修這些東西。」

  「修來修去,到頭來,只見地獄門前多僧道,不見漫天仙佛果位駐一人呐!」

  「別的不說,你看看這個,這傢伙……」堂玉伸手指著林樹森說:「這麼個東西,十幾年前,哭著喊著說,要脫離惡趣,要行善濟事。我一步步的幫扶他,讓他解脫了惡趣糾纏,做了許多的善事,將一身基業清理的乾乾淨淨。可他還不滿足,他還要讓子孫後代像他這樣。」

  「林樹森呐,林樹森,當初咱們說的明白,你不受這個業,只能讓你子孫來受。並且,你死後,還可能投生到子孫胎中,來替他們受,一世又一世的受過,這份罪業才能了清。」

  「現在好,過了這十幾年太平日子,你又不想投子孫胎裡去了,又不想受這個罪業。那你說,這個業,你讓誰來受?」堂玉挪了頭,冷冷看著林樹森。

  後者撲通一聲跪地上:「堂道長,您,您是高人。還有這位,這位關先生,葉,葉小姐,您們都是高人。我知道,我知道道門手段奪天造化,什麼事都能幫人實現。一定行的,你們一定能把我這罪業轉給別人。我,我可認補償,我付錢,幾個億,我能拿出來,我可以付錢的。」

  林樹森一臉正式地說。

  堂玉徐徐閉眼,他搖了搖頭說:「給錢?你可知道天道是什麼?我打個比方,天道就是這老天爺,你給他錢,你讓他在寒冬臘月裡讓萬物抽枝發芽?你讓他把冰雪覆蓋之地的氣溫調到四十幾度?你讓他,把大海裡的水都變成淡水。」

  「你給他錢,你看他收嗎?他能收嗎?收了,他能幫你做到嗎?」

  林樹森不語了。

  堂玉:「糊塗啊,真的是糊塗,你一個,還有你那個爹,這都是糊塗的不得了的人。行了,跟你講這些,你也聽不進去。收拾一下這殘局,關仁,你跟葉小姐去樓上找個房間先歇下吧,明天,明天各路人馬,就全都來嘍。」

  就這麼在堂玉的安排下,我和葉凝去了樓上,找一處房間先在這裡住下了。

  到樓上才知道,林家人都沒有走,林樹森的老婆,孩子,還有岳父,岳母,七大姑,八小姨的全都住在這幢樓裡。

  這些人看到我們都很客氣,一個個滿面笑容地搶著給我和葉凝安排房間。

  在屋子住下後,葉凝往床上一倚,她忽然抬頭問我說:「仁子,你說既然像堂玉說的那樣,修仙修佛不是為了離開這個世界,而是為了提升自已,然後用一世又一世的輪回通過不同的方式影響,改變其它人。可為什麼很多人並不是這樣認為,很多人認為修仙,修佛都是為了自已好呢?」

  我笑了下說:「是啊,真相就是這樣。可如果一開始你對一個讓挫折折磨的失意人說,你來修這個東西吧,修好了,你去改變其它人,讓別人變的更好。」

  「這可能嗎?根本不可能。」

  「人生出困擾,皆因貪,嗔,癡,怒等情緒影響身體,轉爾生出來的一系列鏈條式的反應。」

  「他本身處於一病的情境中,怎麼可能聽進去那些話。所以啊……」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說:「堂玉講的是對的。事實就是如此。比方一個人入廟修持,他嚴守戒律,修持了一輩子。最終,他的選擇不是離開這個世界,去成為什麼仙佛,而是選擇再入輪回,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做世間的事,來度化世人。」

  「這個普通人的身份,可能是科學家,可能是醫生,也可能是教師。同樣,也極可能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不管怎樣,他做的是善事,是幫助人提升自已的善事。同樣,他在成為普通人的時候,他並不知道,他曾是偉大修行人的事實。」

  葉凝恍然之餘她說:「原來是這樣,這麼講來,一個含辛茹苦,教書育人,一輩子堅守正道,默默無名的小教師,他的本尊,可能會是一個偉大的佛菩薩,又或是一個強大的仙人。」

  我點了下頭笑說:「正是如此,同樣,沒人知道他的真正來歷。同樣,也正因為沒人知道,所以他們才可能是那個偉大的存在。知道了,就不是了。」

  葉凝感慨:「明白,明白了。」

  葉凝連說了兩個明白後,她忽然出神地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地盯著。

  許久後,她喃喃說:「我怎麼感覺自已既像是自已,又不像是自已呢?」

  我笑了下,摟過她說:「別想那麼多,休息吧,明天還有好一場惡鬥呢?」

  林家算起來,也是香江的那種大戶人家了。做為大戶人家,別的不說,其辦事能力還是一流的。早上七時,我和葉凝起床,到樓下用早餐的時候,就看到已經有工人來給安門,安玻璃了。至於昨晚屋子裡,我打碎的那些東西,全都已經煥然一新。

  等到我們吃完早餐從餐廳出來客廳用茶的時候,這裡裡外外,都已經收拾利索了。

  葉凝看過感慨說:「這速度,真是快呀,只是不知今天,又會打砸成什麼樣子。」

  我搖頭笑了一下。

  這時,林樹森在堂玉兩個弟子的帶領下,給我們獻茶了。

  林樹森獻過茶後,他一臉小心地問我:「關先生,你昨晚說了,能幫我,這個,這個怎麼一個幫法呀。我很想知道。」

  我說:「具體怎麼幫,等你那親愛的爹地過來後,我跟他面談時再說吧。」

  林樹森:「噢,好好,好的,沒問題。只是爹地,這幾年脾氣不太好。說話不好聽的地方,還要關先生不要跟他見外才是。」

  我說:「不見外,等他來,來了我們再談。」

  就這麼用了幾杯茶,半個小時後,堂玉在弟子攙扶下,小心從樓上下來了。

  打過招呼,我們坐在這裡,繼續的等……

  上午九點三十五分。

  大門外傳來了汽車喇叭音。很快,林家的大鐵門開啟。轉眼功夫,兩輛車就開了進來。

  車在院子停好後,我先是見到一個穿了黑唐裝的清秀老頭子從車上下來。隨之,另一輛又走下來了一對中年的男女。

  這一對男女看著五十出頭,目光很冷,他們下車後,兩手很自然背在了身後,四處打量一番,唰的一下,兩人目光透過客廳的玻璃,直接就落到我臉上了。

  我跟這兩人目光對了一下,感覺對方是一對勁敵。

  簡單講,他們身上有一種頻率,有點類似應蒼槐教我的那三字一音的頻率。

  所以說,他們掌握了一種讓萬物之間引發共振的那個強大頻率。

  很厲害的手段,倘若我估計的沒錯,這兩人是以音律入道的高人。

  音律入道!

  應蒼槐之前跟我講過,那手段只有民國時的幾個人掌握。後來內戰爆發,有一些高人就隨國X去了X灣。我估計這二人身上領的應該就是那一脈的功夫。

  然後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在X灣深居簡出的修行。

  只是現在,香江姜大先生退位不幹了,於是這二人也重出江湖嘍。

  兩人目光在我臉上一掃,我朝對方笑了兩笑。

  當下幾人就陪著林桐,林老爺子一步步走進了客廳。

  林桐來到客廳門口,抬頭看了一眼屋裡人,他直接就喊了一嗓子:「昨天晚上,這裡有人打架,我聽說,給我的家都砸了,那個人是誰?」

  我淡淡:「是我。」

  林桐伸手一指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我叫關仁。」

  林桐:「關仁哼!」

  他冷哼一聲,扭頭去看身後的兩人,兩人微微一笑,示意老爺子不用動什麼怒氣。

  林桐:「好啊,關仁!聽你誇下海口,說能保我林家世代富貴,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做這個法。」

  林桐說完,領了那兩人,大搖大擺地坐到了對面沙發上。

  我看著林桐說:「老先生,我做法之前有個請求。」

  林桐:「什麼請求?不會是要我去把那紫簡給請出來吧。實話跟你說明白了,你不做法,去了纏在我林家上的那些因緣。我就不給你請出什麼紫簡來。」

  我說:「林老先生怎麼這麼糊塗呢?人生存在世,一言一行,皆在修行,一瓢一飲,也是修行。林樹森是你兒子,他以前做的是什麼生意,你心裡最清楚不過了。他犯了這麼大的惡業出來,又把這錢財用在了你們林家身上,這本身就該你們林家來償還。你們不思悔過,還想逃過這一劫。你呀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林桐冷笑:「狗屁!」

  這時,坐在林桐身旁的那個中年人也說話了:「道門中人,行的就是撥亂返正的手段。林家人已經知道過去做的是錯事了。並且,這麼多年來,林家人做的也一直是正當生意。」

  「既然有心改過了,上天尚有好生之能,我們修道人又怎麼可以袖手旁觀,不助他們一臂之力呢?」

  「林老先生,我想你還是聽從我的建議,捐錢出來,擺一個大道場,容我夫妻二人給你做一場大法事,法事結束,你林家的厄運,自然就消於無形了。」

  我盯著這中年人說:「敢問這位前輩怎麼稱呼?」

  後者冷笑:「姓金,道號金擊子。」

  我朝他一抱拳:「見過金前輩,容我說一句,金前輩你這麼做是要替這林家人受此惡緣嗎?」

  金道長:「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我要做的事情再簡單不過了,就是按正統道門手段,給他林家做一場法事。」

  做法事?

  我扭頭看了眼林桐。

  我發現林桐臉上露了一絲為難的神色。

  這一絲的為難告訴我,這場法事,不是一場簡單的法事啊,這事情……

  不容我多說,堂玉在一旁說話了:「小金呐,你又要行你師門的手段,用三對童男童女的性命來行術,替林家解了這一難嗎?這手段,坑人呐,那可是別人家的孩子呀。」

  金道長:「堂玉,你夠慈悲,別人家的孩子是孩子,他們林家就不是嗎?三對童男童女我不用華人的,我在東南X花錢買不行嗎?他們那些人家窮,生活過不下去,我讓林老先生多給一些錢,他們有了錢,生活條件好了,這三對孩子,不也是立了功德一件嗎?這怎麼又能是坑人呢?」

  堂玉聽這話,他氣極說:「你,你,你,你不配當這個道人。當初,當初你們師父,你們,你們是給姓戴的那個人幹活兒的。你們,你們收集情報,你們搞暗殺。你,你們沒幹什麼好事。後來,後來你們戴老闆死了,你們群龍無首,你就跑去X灣了。你……你氣我了。」

  堂玉臉煞白,煞白的。

  我見他身上氣血橫行,眼瞅就要守不住,然後一怒沖心。忙給了葉凝一眼色。後者會意間,走過去,輕輕按了堂玉的肩膀說:「前輩息怒,息怒。不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金道人這時又笑說:「戴老闆那都哪百年的事兒了,再說了,我師父給戴老闆是幹了不少活兒,可我們也抗日,也殺日寇啊。不是有這麼句話嘛,只要一起抗過日,甭管是什麼,大家都是正道好人。」

  說完了這話,金道人端了茶碗,穩穩的品過一口茶後,他看著我說:「倒是你,你關仁,一個習武出身的毛頭小子,要資歷沒資歷,要本事,也就那麼回事兒。你跟著來摻合什麼局子呀?」

  「要知道,這是我們道門中事,跟你練把式的人,一點關係都搭不上。小凡,給他們拿點錢,讓他們買幾張機票回大陸繼續玩把式吧,這事兒,他們摻合不上。」

  葉凝這時火了。

  我看她樣子,想要衝過去動手。

  於是我給了她一個眼色,示意她先不要動。

  至於我,我想我已經知道這個金道長是什麼人了。

  他大概就是那種所謂的道門敗類。

  古往今來,我大華五千年歷史,類似金道長這樣的道門敗類可是殺了一個又一個皇上。

  他們給皇上研製催情的藥物,給皇上製作長壽的金丹,讓一國之君沉迷於醉生夢死的欲望之中。

  而為此換來的是所謂的道統大興,到處興建道觀,提高道人的地位。

  然後,他們就這麼把華夏古老培養玄德之能的道門真知識給捧殺了。

  真正的捧殺。

  所以,就造成了許多的誤解。一想到道士,聯想的除了捉鬼,驅神,畫符,就是看風水,再不就是修仙成神……

  我是一個習武的普通人。

  時至今日,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只知道,這世上做了錯事,就得受罰,就得承擔做錯事的責任!

  因此,今天這事情,我絕不能讓這姓金的得逞,我不管他的本事有多大,總之不能讓他得逞。

  我盯著這姓金的道人,正要說什麼的時候,突然,院門口的地方,呼的一下就跑來了一個身影。跟著這身影推開房門,撞到屋子裡,抬手拿了一張不知誰畫的符對堂玉說:「師父,師父不好了,不好了,你看,你看這上面寫的?」

  我好奇,就斜過去一眼。

  目光落處,正好看到那是一張長條狀的符紙,而就在符紙的上面,赫然寫了一行字。

  「交出林家父子,否則,院中再無活口。」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4
第七百一十四章 行武人手段,打兩道人,問出計劃

  堂玉看過這張了符條,他搖頭笑了笑,一臉無奈地把符條放取了茶几上,金道人湊過去,低頭打量了兩眼,隨之冷哼一聲說:「小人手段,他若有這本事,他早就站出來,進到這個屋子裡把眾人給挑了。裝神弄鬼,搞一張破符條出來,他當這屋子裡都是練武的愚夫嘛,哈哈哈,頭腦簡單,四肢之人,是無法跟道門中人抗衡的。哼……」

  金道人端起一杯茶說:「偏也怪了,世上就有那麼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哼!」

  他品了口茶,冷冷端詳我不說話。

  我沒再多說話,而是朝金道長笑了笑後,便扭頭對堂玉說:「讓林先生家裡的無辜人都走吧。」

  不想我這話剛說出口,金道人就站起身來了。

  「林桐,林老先生,一切如咱們之前講的那樣。我師父在大嶼山擺壇,佈陣,做法,行術,這些功課是之前的準備。要求就是你們林家人一個不落,全都得呆在宅子裡哪都不去。」

  「這是一個前提,有了這個前提,接下來的大法事才能順利進行。這個前提,如果都做不到的話,那大法事,自然就煙消雲散,成一場空談了。」

  咦,這還不讓林家人走了?

  這個金道人,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問題很複雜,金道人祖上就是跟戴老闆混飯吃的傢伙。這幫子搞特殊工作的人,腦子可都比猴兒還要精。天曉得他們最後想做什麼打算。

  恰在這時林桐說話了:「金師父啊,這個事情,你看,你說用那三對童男童女,這六個小孩子,用完可就沒命了。這個……」

  金道人冷冷:「林老闆,你是要這麼慈悲的話,你乾脆自已把這個罪業接過來得了。你接過來,然後做幾十世的牛馬,任人奴役,任人宰殺。你要是能受得了這個,我才不想費那個麻煩,幫你做什麼法事呢。」

  林桐聽這個,他不說話了。

  我看著林桐的樣子就想笑。他們這些有錢人,心裡有那個慈悲,是看不得一些人受苦。可若是讓他們自已來替別人受苦,他們在第一時間跑的比誰都快。

  這就是有錢人。

  慈悲是建立在自已富足,多餘基礎上的。慈悲,善事,對他們來說只是一種更為昂貴的侈奢品罷了。一種老百姓沒有能力去消費的奢侈品。

  事實就是如此。

  花五百萬買一部很好的跑車,不會獲得什麼太多的好處。

  可是在一個關鍵的時候,拿出五百萬購買一個慈善的標簽,這卻可以給他帶來數之不盡的讚譽。

  所以真正的善事不需要大張旗鼓,仿佛播放新聞一樣去做。

  真正的善事是潤物細無聲,恩澤一方,休恤一方,時時想著,念著那些受困的人,想著怎麼讓他們徹底擺脫貧困,而不是扔下一筆錢,閃身就走。

  那樣,不是慈善。

  我在心裡默默想著這些,在這期間林家人沒有離開的跡象。

  堂玉始終端坐在沙發上,盤了腿,仿佛入定一般,一動不動。

  至於金道人和他夫人小凡,他們則讓林家人請出來,到了樓上書房,詳細去談怎麼給這一家人化解未來的厄運了。

  中午,我們用過林家人送來的飯菜後。

  天空陰下來,不多時,嘩嘩的大雨就傾盆而落了。

  「關仁呐,這是一場殺劫呀,是對你,對我,對紫簡道人布下的殺劫呀。」

  堂玉喃喃對我說著。

  我說:「還請前輩明示。」

  堂玉:「外面已經布下陣了,林家人現在就算是想走,他們也走不出去了。這雨,好像是要下兩天兩夜。」

  「四十八個小時,就在這四十八個小時裡,他們想把所有的事都辦完。」

  我不動聲色:「您的意思是,姓金的,實際跟外面那幾夥人都竄通好了?」

  堂玉:「正是如此。」

  「你仔細分析一下整個經過,而他們之前一直沒有動手的原因,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想了下說:「是因為我沒有過?」

  堂玉:「對!金道人刻意去貶低你,實際上是要你對他產生一種誤會,讓你誤會他並不把你當成一個什麼大能人物對待。」

  「然後,實際上呢。」

  「他們這一局,是以林家人為質,將我們包裹其中,接下來,他們在向林家人動手的時候,順便也會將你我除去。」

  「混戰之中,除了當事人,外人恐怕很難辨出是誰動的手。到時,他們搶了玉牌,招來紫簡道人。再合力把紫簡除了。」

  「香江道脈,至此就完全掌握在別人手裡了。」

  「而別人若查,他們會說,林家人的事,是我們幹出來的。」

  堂玉喃喃說完,他徐徐閉眼說:「我能看到的,就是如此,接下來,怎麼辦,看你們的了。」

  我聽堂玉把這番話說完,我把感知往院外放了一放。

  不出堂玉所說,我只能感知到院牆外三十米內的東西,再遠,感知就透不出去了。

  人都來了。

  顯然,他們達成了共識,要把我掐死在林家。

  金道人,應該只是他們頭一撥的內應!

  好,多謝堂前輩指點了,今兒,我關仁,就來一個一力降十會!

  「走!」我慢慢放下裝茶的杯子。

  葉凝說:「去哪兒?」

  我說:「到樓上。」

  葉凝:「幹什麼。」

  我說:「動手!打人!」

  我一直以來,都認為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

  可這麼長時間過去,我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發現,幾乎每件事最終都是用暴力解決的。

  「注意那兩個人的法器,尤其晶石之類的東西,不要讓他祭了出來,一旦讓他祭出來,你很難對付。」

  堂玉提醒著我們說。

  我背朝堂玉說了一句:「多謝前輩指引。」

  堂玉:「我動不了,不能用神通幫你的忙,只能盡我所知,一一提點了。希望,香江道門,這次能挺過去。」

  我說:「一定盡力。」

  就這麼,我一步步上了二樓。剛來二樓拐角處,我就聽到左手邊第二個房間裡傳來一陣說笑音。

  我和葉凝陰沉著臉,走到了門口後,裡面的聲音停下來了。

  葉凝這時說:「裡面的人聽好了,沒功夫,沒修過什麼的,都出來吧。」

  三秒後,門叭嗒一聲開了。

  轉瞬走出來一個女人,這女人長的很漂亮,一見到葉凝,馬上習慣性地露出那張久混交際場合練出來的面孔她看著葉凝笑了一聲說:「哎呀,美女,長的真是靚啊,來來,這裡有卡……」

  女人說著話,就要塞給葉凝一張卡。

  葉凝一閃間隙,冷冷盯了眼這女人說:「在你沒躺下之前,你還有機會把這張卡收回去。」

  女人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然後她訕訕收起了手中的卡,閃身,貓腰,唰唰的就跑了。跟她身後,還有幾個人,其中就包括這個林桐和林樹森。

  等這父子倆連同眾人全都出去了,我這才走進了書房。

  書房有一張很大的茶案,案上擺了不少的茶杯,除外,茶案一角還擺了一個銅制的香爐,爐中有香氣透出來。我聞了一下,很奢侈嘛。這些人居然在這兒焚上了沉香,喝上好茶。果然,雅士啊。

  我笑了一下,複又看隔了一排椅子跟我們對面站的金道人和他的道侶小凡。

  兩人都是一臉的冷意。

  我抱臂,一陡肩,砰的一下將門撞牢實了之後。

  我對這兩人說:「講吧,怎麼個裡應外合之法。」

  金道人冷冷盯著我,他表情很肅穆,就這麼看了足有五秒後,他突然哈哈一笑:「關道友啊,關道友,你太小心,太小心啦,哈哈哈!來來來,我想很多事情,你是誤會了。既然過來,來,一起喝杯茶吧。」

  呼!

  我直接一個八極頂肘就沖過去了。

  原因就是他剛才,哈哈大笑的同時,他的手悄悄從身上那件唐裝的下擺處掏出了一個什麼東西。

  多年臨場打鬥的經驗告訴我,這個金道人要玩陰的了。

  他肯定是笑臉相迎,然後笑中藏刀,突下殺手。

  我是個習武的人,說我粗人也好,野蠻也罷,我沒那個時間跟他去玩什麼周旋,浪費什麼口舌。所以上來就是一沖。

  砰砰砰!

  幾把上等的紫檀椅子就碎了。

  而待我沖到金道人面前的時候,他猛地一咬牙:「你敢!」

  這一聲吼,用上了中氣,隱隱中含了雷勢,尋常人聽了心神肯定會一震。與此同時,在他吼這一嗓子的瞬間,他的左手,就掐上了訣。

  叭!

  我一記鞭手就抽他左手上了,他一個激靈,反手化了掌刀,直接對我肩膀就砍了過來。

  我斂勁如油鐵。

  斂勁如油鐵,這是我自個兒琢磨出來的本事。可能武學上也有這麼一個說法吧,有點類似硬氣功,但卻沒有宗奎,小樓範鐵雲他們弄的那麼嚇人。

  就是把勁氣聚在皮膚表面那一層上,然後整個皮膚好像是一個塗滿油的大鐵球一樣。

  又硬,又滑,根本就著不到力。

  唰的一下。

  金道人的掌刀,沿著掌根的位置切飛了,只刮下來了我的一縷衣服,然後勁氣,將一把椅子給斬了個稀碎。

  我則借了他這一招式的空隙,搶過去,一把拿住了他的手腕。

  這只手腕就是金道人,握東西的那只手。

  後者一見手腕被拿,他一瞪眼的功夫我發現他努氣,憋力,跟著震動腹腔之餘,他的喉嚨一動一動,看著好像是用什麼音律上的功夫。

  我不給他這個機會。

  砰!

  一胳膊肘就頂在了他的心窩處。

  呃,啊……

  金道人一彎身,張口噴出一股子憋的什麼氣。轉眼,我又一抬肘,肘尖向下,砰!牢牢釘在了他的大椎穴上。只這一下,金道人就軟了。

  金道人功夫不錯,按理說跟刀叔相比,他這一身所學絲毫不遜于刀叔。

  他之所以落敗,原因就是他太在意手裡攥的那個東西了。

  他好像要借這個東西來施展什麼大招兒,所以他就特別在意。在意的同時,他身上本有的一些本事就施展不出來了。

  所以,他讓我拿下了。

  投鼠忌器!

  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喀!我手上用了鷹捉的手勁,一發狠,掐死了金道人的脈門後,他腕骨碎裂之餘,手裡的東西也掉出來了。

  我鬆手,一接。

  拿到眼皮底下一打量,發現這是一塊只有雞蛋大小的,形狀極其不規則的白色水晶石。

  我估計這晶石就是一個觸發物質與他本身產生共振的那麼一個媒介。所以,拿下之後,我直接就收到了懷裡。搞定了這個金道人,我又一扭頭,正好看到空上飛起了一道血箭。

  跟著金道人的道侶,名叫小凡的女人撲通一頭就倒在了地上。而在她腰骶位置赫然出現了一個十多公分長的深深口子。

  我看了眼葉凝。

  後者正穩穩的把一柄原本擺在案上的茶刀鄭重放了回去。

  「茶刀,也是刀,也一樣殺人。」葉凝如是說完,她過去,喀!直接用分筋手,錯開了這女人的胸椎。

  我則轉過頭,盯著金道人看了兩眼後,我轟的一拳,直接落在了他的丹田上。

  這貨的丹田,廢了。

  沒錯我就是想廢了這貨,真正道門中人,不怕那些招搖撞騙的假道士,騙的就是這種有一身功夫,但做起事來卻又不擇手段的邪道人。

  正因有這些人存在,才讓紅塵中的普通人心生了什麼改運,旺命的種種念想。

  是以,這樣的人,真不能讓他們身上有功夫。

  五分鐘後,我和葉凝把這兩人收拾利索,擺在椅子上,我坐在他們對面,我把一杯涼水澆到了這個金道人的頭頂。

  對方醒了。

  他咬牙,怒氣衝衝看著我說:「關仁,你敢不敢跟我證一下道術。」

  我看著他說:「晚了,你怎麼不早說?」

  金道人先是一愣,隨即當他意識到,他的丹田已經讓我給廢了後,他咬牙對我說:「你,你敢廢我修行,你,你好大的膽子,你,你找死你。你聽著,你廢我,我師父,師叔,師門的師兄弟,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誓要把你關仁碎屍萬段。」

  我給自已倒了杯清水,仰頭一口喝下去後我對金道人說:「差不多一年前吧,有個尼X爾修邪術的高人,他叫木罕,不知道你聽說這人沒有?他挺厲害的,修的是類似尼X爾,印度那一流派的巫門術法。這是其一,其二,這個木罕背後奉了一個很大的魔頭,那魔頭在雪線以上的高海撥地區已經修行許多年,他肉身已經沒了,後來,他又遁到了另外一個高人的體內。」

  「這是現實的依據,而發生的事呢,就是這個木罕賭了大咒,他甘願把自已靈魂,所有一切,獻給那個魔頭。而若誰殺了他,誰就會中了這個詛咒,然後讓厄運纏身,終生不得好。」

  金道人一怔,隨之他冷森說:「哼,這樣的事,我遇見過,這種詛咒,哼,道門中人避之不及呢。」

  我又喝了口水,沒看金道人,而是一字一句說:「當我知道這個事實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木罕殺了。殺了他之後,不久詛咒靈驗,我又親上雪山,跟那個道門高人聯手……」

  我望著金道人說:「我把那個魔頭也殺了。」

  金道人哆嗦了,真的是哆嗦了,臉慘白,慘白的……

  我繼續:「一如你所說,我就是一個練把式的,會的都是粗淺的把式功夫。我不會道術,不懂畫符,更不知道那些什麼複雜的手訣,咒語,擺什麼台案,招什麼靈。這些我統統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就是,金道長,我能用什麼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金道人咽了口唾沫,眼中泛了一絲畏懼。

  我:「講吧,趁我沒有失去耐性之前,你講吧,講的清清楚楚的……」

  金道人歎口氣,不無虛弱地說:「你們,你們都得死。他們,他們,具體不知道是誰,但是他們好像是在尼X爾,對,就是你說的尼X爾,在那地方,在那兒,搞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凶物。他們,他們要把凶物弄進來,到時候,這裡的人都會死。都會死。」

  我說:「你們是怎麼分利益的?」

  金道人:「把你們困在這裡,殺了你後,最終再逼林桐祭出玉牌,把紫簡道人請來。然後,我們,我們會用百鬼大陣。困住這個紫簡,末了,再把他給,給轟殺了。」

  「殺了他之後。香江道門這塊,大型的法事,由我們師門來做。宣道,收徒,包括武館,醫館這些,由海外朱家人來管。南洋巫術,降頭,請神這些,讓,讓陳正,陳道長統管。」

  我想了下說:「百鬼大陣呢?什麼時候啟動?」

  金道人:「今,今晚子時就動。這個陣,很難破。這是一點,還有一點的就是,陳正,陳正道長,他結識了一個朋友。那人是內地來的,懂三脈七輪的密教功夫。」

  「陳正給了那人,對那人姓念,給了那人一件很稀少的神像。那人借觀想的功夫,這幾天已經成就了很強的修行。他是殺器,他一出手,出手就會殺人。並且,不露一絲一毫的痕跡。」

  「他,就是我們用來對付紫簡道人的大殺器。」

  我想了下說:「他已入魔,化殺。他殺了紫簡,因緣了盡,他也會死,對不對?」

  金道人:「對,就是這樣。這就是我們的全盤計劃。」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4
第七百一十五章 藥符安魂,得指點,執印破鬼陣

  葉凝對著金道人搖了搖頭說:「你們,你們簡直是太狠毒了。你們這麼做,不怕受報應嗎?」

  我以為金道人會害怕,會說有人護他,可沒想到金道人卻不以為然地撇了下角說:「什麼叫報應,什麼叫報應?我修的是現世,我不管來世,不管過去。只要現世,把握當下,我過的好,這就足夠了。佛經不也說了嗎?把握當下,不問前程,不管過去。」

  「歪理邪說!」喀吧一聲,葉凝將茶案的一角給掰斷了。

  我聽了這番話,我對金道人搖了搖頭。

  道不輕傳的重要性就在於此。你說修未來,那麼又會把現在給放下。因為人一心不可二用嘛。你說修當下,可要是一個勁地把握當下,執迷於當下,那就又是金道人這般模樣兒了。

  修行之難,之複雜就在於此。看現在的很多人,他們不都是抓住了一個修當下嗎?

  把握當下每一個時機,每一個念頭。這話本身是好了,可很多人卻會錯意了。

  以為把握當下,就是無所忌諱地隨心所欲。

  他們不知道,把握當下,這裡面要有一個很關鍵的戒律問題。

  即是在守戒的前提下,去把握這個當下。

  佛門有佛門的戒,道門也有道門的戒律。

  人活生在紅塵,紅法也有紅塵的種種戒律,規則。只有在遵守這些戒律的前提下,才能去講一個什麼把握當下。

  戒律約束的就是人本身魔性的一面。

  但可惜的是,諸如金道人這樣的人,他們太會給自已的藉口了。一句把握當下,視戒律如無物的結果,直接就把他們送上了一條不歸路。

  我沒客氣,揮了下手,砰的一掌,給這個金道人劈暈。然後,跟葉凝一起,拖著他,還有他的道侶,一步步的往外走。

  剛出書房門口,就見林家人全都圍在走廊裡用驚訝的目光打量我和葉凝。

  特別是林桐,他看著金道人的模樣兒,那張臉驚的已是煞白,煞白。

  「都別看熱鬧了。」我掃了一眼林家人說:「下來,到客廳,一起開個會。」

  林家沒有人反對,一個個很順從地隨我下樓。

  到樓下,我看著了大雨瓢潑的天氣。然後端坐在沙發上的堂玉睜眼問我:「都問出來了?」

  我說:「問出來了。」

  堂玉:「嗯,告訴他們吧。」

  我揮手示意林家人坐好,然後一五一十把這件事中隱含的內情講了出來。

  末了我對林桐說:「林家就是一顆棋子,你們讓人利用了,現在金道人和外面的人裡應外合,求的就是把你們全家弄死在這兒。你們先死,然後再是我們,最後是紫簡。」

  「所有人都讓他們清除掉後,他們的目地也就達成了。至於你們林家後代的因緣。」

  我笑了下說:「斷子絕孫,根兒都沒有了,還談什麼承受因緣。所以,變相上講,他們也算是幫你們林家達成一個心願了。」

  林桐抽動了一下嘴角:「不,不要能,他,他們不可能,鄭師父,鄭師父,我要見鄭師父。」林桐三兩步挪到了金道人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問:「你師父呢?快說,你師父呢?」

  他使勁地搖晃金道人的腦袋,不大一會兒,後者醒來後,稍虛弱地對著林桐說:「師父?師父正等著給你們收屍呢。原本,原本還不好下手。不好聯合諸方的勢力。這下好了,關仁來了。他是這些人的公敵,所以大家結成了一個臨時的同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們全家人,連同這個關仁一起弄死。最終,再用術法搞的乾乾淨淨,末了一場大火燒了你林家的宅子。到時候天知道,這裡面究竟發生過什麼事。」

  金道人喃喃說完,林桐鬆開握住對方衣領的手,他背對我,咬了咬牙,肩膀挺了又挺後,他突然一轉身,手中握了一把槍,槍口筆直對準了我咬牙說:「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撲街仔。全是你,要是沒有你,我可以跟鄭師父好好的合作,救我林家的子孫。全是你,全是你害我得罪了高人,我,我要殺了你。」

  「叭!」

  在一記清脆的鞭手抽打下,林桐手腕猛地一顫,然後他握在手中的槍就跑到葉凝手裡了。

  葉凝把槍檢查一下,末了拉動槍栓給子彈上膛,抬手握槍筆直地對準了林桐的腦門說:「現在我給你五秒的考慮時間。你把玉牌拿出來。五秒過後,你如果不拿出那塊玉牌。我馬上就開槍。一,二……」

  林桐渾身都在哆嗦,我看得出,他眼神裡寫滿了絕望。

  「好,好,不就是玉牌嗎?我拿,我拿給你!」他吼了一嗓子,伸手一扯胸口,轉瞬就坦露出一塊吊在他脖子底下的和田玉平安牌子。他抓緊牌子,猛地一扯,揪下來後,他對著地面,惡狠狠地摔了下來。

  我早知道林桐要幹什麼,所以他的玉牌沒有摔到地上,而是直接摔到了我手中。我握緊了玉牌,一番打量,轉身對堂玉說:「前輩,這個東西怎麼安排?」

  堂玉看了一眼,他直接對身邊弟子說:「阿清,過去這屋子的西南角,立一個香案,把這塊牌子固定在離案三尺高的地方,然後奉上一尊香爐,最後,在案前每天按我教你的天罡北斗在不同時辰的走法,你和師弟,輪番來走。」

  「紫簡這是想做一個逍遙世外的仙人,可他身處紅塵,他想過的快活逍遙,這是根本沒可能的。」

  堂玉說完後,他的兩個弟子鄭重接過玉牌,這就按他說的去做了。

  此時,林桐已經是氣的渾身發抖了。

  「什麼,什麼道門高人,什麼道家子弟,你們,你們就是一群土匪,你們不是人,你們是土匪,混蛋。王八蛋!」

  叭!

  葉凝抽手就給林桐打了一個大巴掌。

  堂玉望著林桐冷冷地說:「林先生,之前跟你講過多少遍了。欲修道,先結德,德有不同的表現,於紅塵之中,有紅塵之中的表現,于修行界,亦有修行界的表現。」

  「道德經,道德經……後人的一個誤解,錯害了多少的人呐。修道?這世上根本沒有修道一說,有的只是修德一說。德者,大德之士。德有了,道自然就來了。」

  「德不具備,談何修道。是以古往今來修道人,哼……」

  堂玉冷笑說:「十之六七都入了地獄,做那地獄門前的鬼靈了。」

  「當然了,林先生,跟你們這些人談道,論德,我想你們還沒有那個資格。你們呐,仍舊是一派香願之修。」

  「進了香,許了願,神仙就得給你幫忙,解災,除厄。要是這神仙沒有給你幫這個忙,輕的你乾脆不信。重的,你們可能都會把這神仙廟給拆了。」

  「好端端的,把一個精神上的追求,演變為商人般的逐利之舉。這都是你們幹出來的事兒。」

  黨玉說完,他又閉眼說:「等吧,你們林家,這一劫能否過去,最後,還得看這位關大先生的手段。」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已是布了百鬼大陣,你們想出去,已經是不可能了。因為外面雨下的極大,陰氣濃厚,你們一旦離開此地,中途難免遇到鬼物糾纏,到時你們身邊也沒個能人守護,這結果,委實是不能想像。」

  這一席話,眾人聽到耳中,頓時面色慘白,彼此間互相打量,再不敢說出什麼話來。

  香江這地方,特別的流行鬼神文化。多的不說,早年香江盛行的鬼片兒電影,就是對這種文化的最好詮釋。所以,跟這些富人們提什麼陰靈,陰靈,他們根本就不懂,若是提一個鬼子,立馬就知道,那是不好惹的東西。

  堂玉這時又說:「鬼神之物害人,多半還是本身的心神不定造成的結果。針對心神,我這裡有幾張弟子煉製的符,你們拿去,用溫水,記住,一定要溫水,不可以用加開水。用溫水泡開後,吞下,然後感覺身體困頓,就上床休息,如此,可保你們平安。」

  說了話,堂玉一抖手,從身邊一個黃布做的小包裡拿出了一疊的符來。

  我離遠看了眼那符,發覺上面並沒有什麼能引動天地法力的那種符文。除外,這紙也有些古怪,離遠聞起來,竟有一股子刺鼻的藥香味兒。

  這是……

  不容我多問,林家人已經一哄而上,各自伸手搶了符,閃身過去找水沖服了。

  林桐這時也不跟我們鬧了,到近處,直言說堂道長可算是辦了一件好事。末了,他接過符,他轉身找水沖來喝去了。

  堂玉把這些符都分發完畢後,他眼中露了一絲的苦笑。

  我知道這些符肯定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簡單,但我沒問,一直等到林家人把這些符都用水化開,然後吞服了之後,陸續散著回到樓上。堂玉這才跟我講了實情。

  「愚昧呀,這些人就是愚昧。」

  堂玉搖頭感慨。

  我說:「前輩,那符上並無半分的法力,我只聞到了一股股的藥香氣,這符……」

  堂玉直言:「那不是道符。那是藥符。可這很多的人,他們只認道符,不認藥符。」

  葉凝:「藥符也是驅鬼嗎?」

  堂玉:「藥符本身不驅鬼,可它卻能調動人一身之正神來退鬼邪,這正神力量之大,非你我能想像。而這所謂的正神,便是七魄之中的屍狗。」

  堂玉:「人身中分了三魂七魄。魂主靜,而魄主動。七魄之中,屍狗能起一個警戒和守護的作用。但屍狗一般情況下在什麼時候啟動呢?」

  「它們只能是在人睡著的時候啟動。」

  「除非人的身體有病,否則人在睡夢中很難受到鬼魂陰物的侵害。君不見,見鬼之人,遇鬼,受鬼害之人,多半是在清醒狀態下完成的。極少有人睡睡覺,然後天亮醒來,發現自已被陰物附體了。」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很少,很少,幾乎為零。」

  「原因就在於,人睡覺的時候七魄中的屍狗動了。它出來,在人身體的周圍活動,遇到一些陰物,它自行就給驅散了。遇到陽物,即現實世界,不可避免的災難時,它才會叫醒身體。」

  「所以,有些人屍狗強,那麼他睡覺的時候,一旦有人要害他,他立馬就能醒。而我這一道藥符,裡面用的都是一些天然安神養屍狗的藥物。」

  「有了這些藥物作用,這林家人不一會兒就會睡去,睡著了,百鬼大陣動了,也對他們產生不了任何的傷害。反之,如果睡不著,陰火虛旺,屍狗不出,身體就失了這一防禦力量。他們自然就會受到陰物的損害了。」

  我聽到這兒,堂玉又說:「這本是道門醫家的一些理論,奈何,現在已無人能懂,無人能識嘍。」

  葉凝說:「這麼講的話,那些治療精神病的手段中,有一種就是注射大量鎮靜劑,這個跟屍狗是否有些相像呢?」

  堂玉搖頭說:「不太一樣,但基本思想一樣。原因就是,天下人,本無病。皆因七情六欲,因緣糾纏橫生出來的病症。」

  「很多病,就是自已嚇自已,硬生生嚇出來的。要麼就是鬱結不開,讓七情的一股火,一道氣給沖出來的。」

  「一個心性修的好了,自然就體健無病。」

  「反之,心性修不好,吃再多藥,看再多大夫,一切都是枉然。」

  「陽病如此,陰病也是這般。人在醒著的狀態下遇陰物,見虛相,心生大恐怖,感受陰氣侵襲,自然招了鬼物附身。若是睡著,除非本身有病,否則,絕不會受到陰物的侵害。」

  堂玉最後說:「可惜,這些東西,你跟他們講不到一塊兒去。他們只知,符好。符能退鬼。求幾道符,化開,喝了,就沒事了。你和他們講這裡面的藥性,機理,等等一切。他們都會說聽不懂,然後又會說,跟我講這麼多有什麼用?」

  堂玉搖頭:「華夏之術難推廣,根源就在,人只把腦子用在生意,賺錢,交際上了。別的東西,皆是,不聞不問,同樣亦是不知。」

  「要麼就是,成仙,化佛,求自已一個高深,自已一個智慧。修的久了後,我執顯現,又是入魔。」

  「修行之難,便是如此。」

  堂玉搖頭歎過,他看了眼窗外說:「天已快暗了。我料他們是先驅百鬼大陣擾了我們的心神。然後,再趁亂衝殺進來。當然,不排除有其餘凶物殺入此地的可能。」

  葉凝:「前輩,鬼魂,陰靈是虛無,精神之物。他們結了大陣,放出這些東西,我們怎麼破呢?傳聞道家中有雷法可怕,是否可以用雷術?」

  堂玉:「不可,雷術過於霸烈,不可輕用。關兄弟,我觀你身上有一物,那一物,可以拿來一用了。」

  我一怔,旋即想到,身上還有一塊,據說可以冊封鬼仙的大印呢。

  當下,我伸手到懷裡,把那塊大印取出來後。堂玉對著看了看說:「果然是個寶貝。」

  我問堂玉:「這方印怎麼用?」

  堂玉說:「道家大印,道門中的弟子要用的話,得先領過祖師父的傳承才行。末了再配合師門的咒語,手訣,法器,等等一系列複雜的手段,才能通過書符來開啟印中的力量。」

  「至於你……」

  堂玉對我說:「你可免去那些複雜的環節。」

  我握了大印。

  「那,我拿著它,沖過去嗎?」

  我對空揮了一下。

  堂玉擺手:「不是這樣用的,你要三元會首,聚頂,出一個真身。而在此之前,你把握緊了這方印便可。握緊了印,出真身,你就能看到千百鬼靈。你無須咒語,更不用領訣,只需心領一個收字。再舉印,對空一探,待將這千百鬼靈收了。你回到本尊身上就是了。」

  我說:「真的是這麼簡單?」

  堂玉搖了搖頭:「對旁人來說,根本不可能這麼簡單,因為,單純道門中人,哪怕收一條陰靈,也得費他不少的心血。可你不同……」

  堂玉盯著我說:「你真的,非常,非常不同。」

  「你有了人仙之能,你卻不想成仙,你有了化佛之根,你卻又不想成佛。你更有了問鼎魔尊的本事,但你仍舊對什麼魔尊絲毫不在意。甚至,如果你想要,你都可以直接離開這一界。前往星穹之中的億萬大千世界裡巡遊一番。」

  「可你沒這個好奇心,你僅僅是瞭解,就瞭解了。」

  「仙對你沒感覺,佛對你沒誘惑,魔更對你無可奈何。你的本心,初念,僅僅是為了這個江湖中的風雨,僅僅是為了平復這一切,讓眾人過上一段安穩的日子。」

  「你是什麼,你自已難道不知道嗎?」

  我原地呆了又呆,我對堂玉說:「堂前輩,我真不知道。我只知,我叫關仁。我是一個練把式,習武出身的人。」

  堂玉笑了:「這樣最好,最好。」

  時間分秒過去。

  我握了這塊大印,盤腿坐在沙發上,一直守到子時。

  到了子時,我睜眼後,發現窗子外面全是大霧。厚厚的,濃重的霧氣就好像棉花團一樣,給這間屋子包裹了一個裡三層外三層,密不透風。

  我試著透了一縷的感知。我發現就在窗子玻璃外面的那個世界中,此時已經是鬼哭狼嚎,陰氣沖天。

  彼時,堂玉看了一眼我。

  「記住,守好念頭,休生他念,只要一個收字便可。生了他念,可就多事了。」

  我對堂玉說:「謝前輩提醒,我之前已經受過教訓了。我知道,自已該怎麼做。」

  沒錯,上次出真身。一個念頭就把人給碎了。

  這次,真不能再犯那樣的錯誤嘍。

  當下,我見堂玉和葉凝同時朝我點了下頭後,我握緊了大印,提了三元丹境,會聚頂首三尺之上,唰!這一道真身,握了一枚紫氣沖天的大印,就沖到了虛空之中。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5
第七百一十六章 得「陰陽圖」玄機,滅一段過往惡緣

  遁出了真身,首先我發現那枚大印紫氣沖天。

  它在我眼中好像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物體,但奇怪的是,它本身又散發了那種異常真實的質感和紋理以及它內部宛如精密儀器一切精細的結構。

  我想如果我仔細去研究,我一定能知道這大印中的結構是怎麼組成的,說不好,我還會因此而學會一門製作大印的技能。

  可我是一個習武的人,我告訴自已的一句話就是,關仁,你能把一個打字,打明白,學明白,這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所以我迅速斬了這一念頭,然後去觀望四周的情形。

  這屋子的四周果然如堂玉所說,鬼氣森森,怨意沖天。

  各種的大妖小邪,怨氣,怒意,等等一切都聚集在屋子面前,它們嘶吼,咆哮,我雖看不見它們的樣子。可能感受它們靈體內蘊含的那一道道的憤怒情緒。

  它們恨不能撕碎了我,吞殺了我,然後將我化為千萬的碎片。

  轟的一下,這些靈體瞬間就破開虛空,結成陣勢,以鋪天蓋地之勢,朝我殺了過來。

  對這些靈體而言,陰靈也好,陽靈也罷,都不能太當真,也不能置之不理。

  對付它們最關健的一個法子就是收。

  收起來,不使其到處橫行作亂,然後聚集一處,慢慢度化。日久之後,待消去其身上依附的戾氣,再讓它們轉生落胎輪回。

  我看著這一道道的氣息越來越近,我領了一個收字。

  唰的一下,大印沖天而起,懸在我面前,轟的一聲炸開無數細若蛛絲的紫色光芒,這每一道的光芒鎖定了一個靈體。末了,又唰的一下,光芒盡收,四處虛空,再無半分哭嚎的怨靈了。

  「真是厲害!」

  我贊了一句,拿住大印心念一動間,又回到了我自個兒的身上。

  我睜開眼。

  堂玉看著我,表情很淡定地說:「全都收了?」

  我點了下頭:「不知多少,但一個念頭,就全都收了。」

  堂玉:「嗯,這塊印與你也是有因緣,你且收好它,待今後尋一個合適的地方,找一位大德之人,行玄德之能,將其一一感化,再讓其重入輪回吧。」

  我抱拳:「堂前輩慈悲。」

  堂玉搖了搖頭,複又說:「這一道百鬼大陣,他們討了個無功而返,又白白損折了數次千百的惡鬼怨靈。接下來,他們可就要行殺的手段了。」

  我看著堂玉問他:「如何對付這行殺的手段,還請前輩進一步明示。」

  堂玉微微閉了下眼說:「是一個與你有過往因緣的人,他現在又修成了一個很大的本事,並且得了一物相助。你要小心他的力量,還有他身上的那個物事。這些都不是容易對付的東西。」

  「但不管怎樣,這是你的因緣,既然是你的,你就要去面對。」

  堂玉看著我,喃喃如是說。

  葉凝聽到這兒,她看我一眼說:「念子江?」

  我搖了一下頭:「念子江跟我沒什麼太大因緣,一共都沒見過幾次面。況且,這次看形勢,念子江是他們的大殺器。不到最後關頭,這些人不會放他出來。」

  葉凝問我:「不是念子江,還會是什麼人跟你有莫大因緣?難道說是陳正?」

  我搖頭:「陳正已經順利成長為一隻狡猾的老狐狸了,這只老狐狸非常聰明,他絕不會輕易跟我產生正面衝突。因為他知道,一旦跟我打著照面,我不會讓他活,他肯定也耐不住性子,要跟我證一個生死。一證之下,搞不好他就掛了。所以,他輕易不會跟我見面。」

  葉凝鎖眉:「那還會有誰呀,你還跟什麼人有糾纏不清的因緣呐?」

  我低了下頭,靜靜的想,大概過了三四秒後,一個人的模樣兒,漸漸在腦海裡浮現了。

  「是他!」

  我沉聲說。

  葉凝:「他是誰?」

  我說:「先不講了,畢竟人沒有出來。不到最後一刻,沒有辦法去確認。我猜的只是一個大概可能。究竟是不是他,我也不清楚。另外,你呆在房間,小心有人趁亂突破進來。」

  葉凝點頭:「我明白,另外,你,你要小心。」

  我說:「知道了。」

  說完了這幾句,我正要推門房門去外面的大雨中來個天然淋浴,這時堂玉忽然說話了。

  「那人已經在他那一道,修成了一個很大的大能了,他也算是一個奇物造化。因故,你不可與其力敵。我修的是道,但我也知道武學上的一句話,這話的意思就是,兩人交戰,不可與其角力。」

  「力一相角,就成了僵勁,勁一變僵就失了靈活變化之勢,機會,就會減少很多。所以,你要深明這一點。」

  我靜立些許,複又說:「太極打法,對嗎?」

  堂玉:「太極為陰陽之態,可世人觀的這太極圖案,卻是一個錯誤的。」

  「一個錯不要緊,它影響的是人整體的全部觀念,轉爾一步錯,步步錯。」

  「真正的太極圖案其實不是太極圖,而是一張陰陽圖。我今傳你這一副陰陽圖,你看好了,有所悟,這局,當贏。無所悟,這一局,雖能贏但不免透支過大,又或橫生無窮變數。」

  說了話,堂玉從身邊小包裡取出一塊不大的小石板,他把石板交到我手上後,又對我說:「這件物事,是我從一個東洋人手中取得的。而那個東洋人,他卻又是在大洋中的一處海底偶然發現的。」

  「你且看這張圖,然後我再傳你三句話。」

  我接過這塊石板,發現上面畫的確實是太極陰陽圖,但與正常陰陽圖不同的是,圖中央的位置是一個圓圈,兩側則分別是兩條陰陽魚,陰陽相交,最終圍出一條線,這條線內有的就是白圈。

  可是,仔細打量,卻又發現,是白圈化生陰陽,又或是陰陽化生了中央的白圈,總之給人的就是一種將明不明,將懂不懂的感覺。

  這時,堂玉又說話了。

  「天地萬物,皆在這一張圖中,對應的則有三句話。對待者數,流行者氣,主宰者理。」

  「這裡面,數是機遇,機會,一如這人生於紅塵,一生當中所面對的種種機遇。氣則是推動機遇流轉的力量,理又是規矩機遇與流轉之力的根本道理。」

  「數,氣,理,三者合一,便是這一張圖。」

  「觀這圖有個說法。我們常人去看,去學某一件東西,求的是一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要是觀這張圖,若誰能說他觀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那不是入魔,就是根本不懂究竟。」

  「要求的是觀了圖,心中有一絲感受,體內有一種力量,腦子裡有一種覺悟。說不清,道不明,仿佛得到了,又仿佛什麼都沒有。似乎能用千言萬語講清,可話到嘴邊,卻又是說不出來。如此,方才真正觀圖有感。」

  我細細品味堂玉的話,發現心裡有那麼一絲兒的感覺了。

  末了,我又最後看了一張圖。

  然後堂玉又說:「待有所感的時候,要忘了這張圖。」

  我會心一笑,明白。

  來自精神層次的高深領悟,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要做到「非我」。

  即忘了我的存在,但又不是完全忘去,而是那種我似乎存在於世間,但我又完全不存在的矛盾感。

  這是一種境界上的體會。

  我無法用理性,客觀,直白的語言描述出來。

  可我知道,我有本事達到那個境界。

  此外,我相信,當我進入到這種……估且我稱之為「陰陽圖」的境界中時,我相信,我打的太極拳,會另有一番別樣的味道。

  就這樣,我推門走了這間大宅子,一步步來到了雨幕之中。

  天空很暗,僅能透過雨幕,看到遠處香江閃爍的燈光。

  我站在雨水裡,伸手輕輕接著雨滴,那上面沾了一絲略顯鹹腥的海水氣味。

  我微笑著,佇立。

  五分鐘後,大門下的那個小門外。

  傳來了極輕微的腳步音。

  對方走到那裡,靜立了兩秒,轟!

  在一記震耳的巨響聲中,小鐵門讓人一腳就給踹開了。

  來人穿了一件黑衣的雨衣斗篷,他低了頭,一步步走到院中,站在寬大的院子中央,他在與我距離十米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然後,他輕輕掀起斗篷。

  我看清楚他的臉了。與此同時,我也確認,這個人正是之前我猜測到的那個傢伙。

  他的名字叫:沈北。

  一個輸不起的貴族,一個在喜峰口讓我一拳震坐到地上的海外年輕高手。

  一年多前,在長白山,他身上還覆蓋了厚重的蠟殼狀物質,然後我把他給重挫了。這一次,他身上的那層東西已經不見了,取代的是一種介於黑與紅之間的古怪膚色。

  然後他的身材高大了一些,肌肉線條更加的清晰。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火焰一樣在他體內流淌,他的身上堆積了難以計數的可怕能量。

  這個沈北終於成了。

  他通過某種方式,讓自已身體在外力的幫助下,達到了一種,類似核聚變的狀態。

  我說不太清楚,類似能用科學舉的例子,就在這樣。僅僅是舉例子而已,因為,我沒有實驗儀器,沒有樣本,不能觀測,取證。所以,這不是最終結論。

  但不可否定,他獲取了一種很強大的力量。那是憤怒至極致時產生的強大能量。除外,他還可以自如駕馭它了。

  好像沈北的老大擔心,僅憑他一人還不能把我置之於死地。於是,他們又給沈北搞來了一個強大的助手。

  那是一條蛇,普通的烙鐵頭。

  可是它現在已經變異,它表面皮膚變的跟沈北一樣,介於黑紅之間,除外,它全身的鱗片閃閃發光,然後那上面依附的全是惡毒至極致的煞氣。

  那條煞蛇應該是大造化的三個弟子要護送的東西,想不到沈北最後成為了它的主人。

  煞蛇纏在沈北肩上,繞勁而過,它噝……

  朝我吐了一個蛇信,眼中充斥了無盡的怨毒之意。

  這縷心意,與沈北的怨毒之念相融合,然後,他們就成為了很好的搭檔。

  「關仁,見到我,意外嗎?」沈北用略顯沙啞的嗓音問我。

  同時,他伸出手,掌心內淡出的一縷勁氣,將一道雨水截斷下來,然後讓勁氣把這雨水籠成了一個球狀的物體。

  我看了眼他說:「不意外,真的一點都不意外。只是,你這樣子,你……你自已不意外嗎?」

  沈北這時挺了下腰杆:「我的感覺很好,我充滿力量。」

  我皺了下眉說:「等下,你說你充滿了力量,那麼我想知道,巴特雷的子彈在近距離打中你的話,你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反應。」

  呼!

  沈北把托在手中的水球給扔出去了,砰!跟著水球在空中炸裂後,他咬牙對我說:「關仁,我發現你現在怎麼學的油嘴滑舌。好吧,我承認,我擋不住那子彈,可你能擋住嗎?」

  我攤了下手說:「我擋不住,但我……我至少沒讓自已變成你這副樣子。」

  「啊,找死!我殺你了!」

  沈北吼完了這一句,他就用一種很不理智的姿勢奔我沖來了。

  沈北是我的因緣,確實是我結下的一個大大的因緣。他因為我才變成了這樣一副樣子。咱不說誰對誰錯,因緣之中,無對錯,對錯只有人基於自身的主觀邏輯判斷。

  所以,他跟我沒完,這一戰,必需得打。

  沈北現在顯然掌握了一種可怕的力量,這力量是什麼,我目前還不清楚,但直覺告訴我別跟這傢伙的身體相撞,相撞的話沒好果子吃。

  我果斷閃了一下身。唰,一移之間。沈北的身體仿佛一道箭,衝破雨幕,又轟的一聲,將一棵種在院子裡的芒果樹輾壓過去。

  我眯眼打量。發現那棵樹受過他碾壓後,樹葉居然在眨眼的功夫內就全都變成黑黃色的了。

  果然跟那條蛇一樣。

  他體內有的全是沖天的煞氣。

  煞氣是什麼?放射性物質?有毒化學材料?我想這個科學解釋不了。

  唯一肯定的就是,我不能跟這傢伙硬碰硬。

  呼!

  他又一次沖來。

  我深吸了口氣,把自已調整到了陰陽圖中的狀態。

  進入狀態之後,對應場中的形勢,我即是理,即站在主宰的地位,沈北和那條蛇為氣,我們兩者相交戰的這種局勢則為數。

  理是調動者,氣為流動的,數為變化的。

  心中領了這個念,當沈北沖來的時候,我自然運上了八卦掌的步子,貼身旋了一下,與此同時,沈北也旋身,然後他打出一拳。

  拳勁極是剛猛,我朝一側避讓了一下,噝!那條怪蛇就朝我咬了過來。

  我又一退,沈北疾步來追。我又一旋,脫開戰圈的同時,怪蛇又噝……朝我咬了一口。

  接下來的三分多鐘內,我一直在跟沈北轉著圈子,一次又一次的閃開他和怪蛇的聯手攻擊。

  我沒有跟他的身體產生任何的接觸,只是讓自身與這個氣相交,然後隨氣而動,流轉,藉以再觀察對方的變化。

  不久,我發現怪蛇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如果我要贏得這一戰交戰,我就必需把這條蛇給斬了。

  宮敬台說過,這條蛇的蛇身不能觸碰,一碰之下,可能會有危險。直接不能用手碰,那何不用我的劍鋒指,然後借透空的勁來打呢?

  劍鋒指,在十公分範圍內,我可以無視一切阻擋。

  而打蛇,打的就是七寸。所以,當我又旋了兩個身後,我抓了一個機會,唰!出指如電,淩空一抖勁,迸指透空,渾身肌肉一震之間,一道勁就打在了這條怪蛇的七寸上。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條蛇它居然沒有死。

  就算是我透空的劍指打中了它,它竟然還是沒死,它本能一縮身子,壯若手臂的蛇身猛地一屈。

  沈北身體跟著一個激靈,然後這蛇好像讓我的這一擊給惹動了真怒,它直接就抬起頭來,不管不顧,張嘴一口就咬在了沈北的脖子上。

  蛇性陰毒無比,尤其是毒蛇,路人踩其一腳,又或是驚了它休息,它都會暴起攻擊,咬路人一口,將其咬死方才罷休。

  這便是蛇的本性。

  蛇本性如此,它纏在沈北脖子上,受到重創之後,天性促使它必需咬著什麼東西,它的蛇靈才能安下來。否則它不安,它甚至都不能活。

  它咬不到我,因為我已經閃出去了。沒辦法,它就只好咬這個沈北了。

  這個道理放到陰陽圖中也是如此。

  理,禦氣,最終產生的就是一個數的變化。

  天下萬物,都是按如此的規則變化生長,用在武道,與敵相鬥中,也是如此。

  沈北挨了這蛇的一咬,他嗷的一聲叫了一嗓子後,他的性子瞬間也失守了。

  他狀若瘋癲一般,伸手撕著蛇身,奮力的一撕,哧的一下,粗若手臂的蛇身就讓他給硬生生撕成了兩半。

  但此時,這條蛇也已經把它的煞氣,一絲不剩地注入到了沈北的體內。

  雖然沈北與蛇的煞氣取得了某種平衡,他們結成了夥伴關係,但煞氣在毒液的作用下侵入到沈北體內後,他之前建立的那個生命體系瞬間就瓦解了。

  因為這畢竟不是正道。

  邪道很危險,雖然看著強大,但卻時時處於崩潰的邊緣,就好像沈北的樣子,他就像是一個火藥庫,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瞬間就會爆成一團。

  說實話,這一局,我不太清楚自已是怎麼贏的,我發現我的人腦子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我只是進入到陰陽圖的那個狀態後,做出了一種類似靈機一現,靈光一閃的一動作。

  我只是激怒了這條蛇而已。

  然後……

  沈北在嚎叫聲中,他慢慢倒下,跟著他的身體在很短的時間內開始一點點的融化,融化……

  他的身體和那條蛇的身體仿佛起了一場化學反應一般,在不停泛起的黑色泡沫中,沈北嘶吼著,大聲慘叫著,那聲音無比的淒厲。

  可不管他怎麼叫,沒人能救他,我亦救不了。

  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跟那條蛇一起,一點點的化掉,化掉……

  十分鐘後,雨水沖著地面上堆積的黑色膠狀物質,流入到了下水道裡。最終,地面上只殘留著幾件沈北穿過的衣服。那衣服上散發著陣陣的惡臭,但那道沖天煞氣,則已經完全消失了。

  煞氣。

  我想到這兒,一下子明白了。

  沈北能跟蛇合平相處,原因在於他身體的力量同煞氣正好構成了一對陰陽。

  如果這一蛇一人能夠收斂住狂性,舍去一個我字。他們絕對是無敵的存在。可一蛇一人修習了邪術,本身我執之念就已經根深蒂固了。

  是以,舍我,根本不可能。

  舍不掉我,激怒一方,然後打破了陰陽的平衡後,陰陽由合濟,變為交戰!

  最終,就是一個雙雙滅亡的下場。

  大雨還在下,這時我聽到屋門吱嘎響了一聲兒。

  跟著見堂玉站在門口對我說:「關仁,這一戰,你算是真正的以武入道了。」

  我不動聲色:「怎麼講?」

  堂玉:「求一個力大,力猛,無堅不摧,這不是以武入道。武即為玄德,真正的以武入道是經驗,是眼睛,是思想,是知道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快,最便利的方法結束戰鬥。」

  「你學會了,因為,你僅僅用一指之力,就滅了這麼一對讓道人,武者,修行中人無比頭痛的強大存在。」

  「四兩撥千斤,不過如此。」

  堂玉喃喃地說著。

  我笑了一下,望向破開小鐵門說:「他們今晚還會來嗎?」

  堂玉:「他們今晚不會來了。這種臨時結成的盟友關係最怕挫折的挑戰,你給了他們兩個大大的挫折,百鬼陣耗費了他們煉製多年的陰靈。這一人一蛇,又幾乎讓他們把可以動用的,能跟你一戰的炮灰,全都用光了!」

  「接下來,再打,那可就是動老本了。」

  「外面那些人,一個個的全是老油條,動老本的事兒,他們才不會輕易去做呢。」

  我這時問:「那他們會怎樣?」

  堂玉:「氣一動,而數變。這一數的變動,就落在了紫簡道人身上。」

  「倘若我猜的沒錯,這兩天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他們在等紫簡,紫簡道人只要一現身,他們就會以正道人物的身份出現。到時候,變數頻動,可能又會發生一些,我們想像不到的事。」

  我說:「會很離奇嗎?」

  堂玉「離奇談不上,只是人心的變動罷了。不過,話說回來,這世上,還有比人心更離奇的東西嗎?」

  我笑了下說:「沒有。」

  嘗玉:「回屋吧,我估計沒什麼大事了。回屋,休息一下,真正考驗我們的時候在三天后。」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5
第七百一十七章 突然間的一個成就

  在沒見到堂玉之前,我以為這是一個不學無術,混吃混喝,醉生夢死的老神棍。

  可看到堂玉之後,我先是驚訝於他玩的兄弟分身手段,轉又驚訝於他一身的道門功夫。

  確切講,這應該是一身的玄德之能了。

  這種能力不同於我身上的武學,我學的只是一個單純打人本事。但堂玉身上表現的這些,真的有如古代將門謀士具備的那種洞悉天機一般的謀略。

  我看著他的背影,發現他好像春秋時期,某個王室成員背後的高人一樣。

  他們不動聲色,擁有知曉天機的本事和能力。

  他們知道世間事物發展的規律,然後可能通過改變一顆石子的擺放位置來改變事物發展的方向。

  我想,相對那些動不動,擁有通天神力的所謂「高人」而言,他這樣的人,才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高人。

  我隨堂玉走回到了林家的這個大宅子。

  堂玉坐在沙發上,他看著我說:「休息一下吧,體會你剛才知道的那一切。」

  我問堂玉:「這就是太極拳嗎?」

  堂玉則閉眼回我說:「真正的太極無門無派,為道家人偶拾而成,因故,武字一道,修至最終,亦是無門無派,無所尋跡方為真正的武道。」

  我稍有不解。

  堂玉伸手指了一下腦子說:「此處所生,皆為濁識,不可作真識來論。人只有近玄德之能,而無生道之力。」

  「為人莫自輕,莫自高。因故,大德之人,皆說自已所言為滿紙荒唐話。」

  我仔細品著堂玉的話,轉爾對他說:「堂前輩的意思是,人腦子生出的東西,總結的知識,只是不斷地去接近玄德。而不能稱之為道。真正的道,不是我們的腦子,而是這一方天地,乃至驅動這一方天地運轉輪回的力量對吧。」

  堂玉:「正解。」

  我說:「明白了。」

  無論什麼修行,第一入手要從天地萬物自然開始。當然了,在某些言論中,天地萬物自然也是虛假的。但這個虛假不是憑空說出來的,而是要有一個證的行動。

  用物理的手段證,用修行的方法證,這都是證的行動。直至有一天,證出來它是虛假的,也就是所謂的修成吧……

  不過這些玄之又玄的道理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多的影響。

  我的觀點還是很簡單,就是用這一身本事,把這場莫大的因緣給了卻。

  了卻之後,種田也好,找份工作幹也罷。乃至回去賣珠子,賣石頭,賣茶葉,我都無所謂了。

  我這是小農意識嗎?老婆孩子熱炕頭兒?

  想到這兒,我搖頭噗嗤樂了一聲兒。

  我暗自想,你一個身上習了無窮大力的大官人,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念頭呢?這太好笑了!好笑嗎?其實一點不好笑,我覺得守著最樸素自然的善良觀念,那些老祖宗,父母,爺奶一輩人流傳下來的溫,良,恭,儉,讓的樸素為人觀念,好好的生活一輩子。這就是最大,最好的修行。

  不知為何,我想到這兒,忽然一下子就定住了。

  沒錯,高深的玄學道理,那種昇華至無限高的理論,沒有讓我定住。它們只讓我產生了或激進,或亢奮,或不停求索而又不得的心。

  最終,反倒是這些最樸實,最簡單,最最平凡的東西,讓我感受到了再一次提升是什麼滋味。

  我定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待我睜開眼的時候,窗外一抹陽光射在我的身上,我抬頭,見室內焚著香,林家老小,排了一排,挨個跪在了我面前的地板上。見到我睜眼,他們好像極有默契地對著我不停地磕頭。

  我恍然,不知,不解。

  這時堂玉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說了一句話:「都退了吧,你們守在這兒沒什麼用的,若是不聽我話,硬守的話,惹怒了仙人,你們到頭來可吃不了兜著走了。」

  林家人聽了這話,他們臉上流露了極害怕的情緒,然後一個個的用不舍的目光反復看了我幾眼後,他們又陸續退了下去。

  我看著堂玉,又望了眼抱著花球兒,臉上流露明顯掩不住的得意笑意的葉凝,我真的是一頭霧水。

  堂玉這時眼見林家人退走,他對我說:「嗯,現在時間已經是三天后了。然後關仁,關道友,恭喜你,你成仙了。」

  呃?

  我先是一愣,複又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的疑惑。

  成仙了?我抬頭看看天,又望了眼四周。

  我沒有聽到傳說中的仙樂,沒有見到漫天飛舞的仙女,至於六丁六甲,等等傳說中時時伴在仙人身邊的神仙,我亦是沒有看到,我成仙了?

  我看著堂玉,一臉的不解。

  堂玉微笑:「人仙。」

  我長松了一口氣。

  堂玉:「仙有數步功夫,鬼仙為末,乃不具肉身的一抹陽靈所成,也有修行中人,死後靈體脫空,成就一方鬼仙。鬼仙之上是謂人仙。人仙為證通了人元丹境。所成之境,謂之人仙。」

  「人仙再向上,則為地仙,地仙向上又是神仙,天仙。直至永世不壞的大羅天仙。」

  我怔了怔,複又對堂玉說:「這不是葛洪,葛真人在抱朴子,論仙一篇中的講述嗎?怎麼,這是真的?」

  堂玉沒回答我,直接繼續說:「人仙之後,有兩個選擇,先通了地元丹,則成就為地仙。通了天元丹,則成就為神仙。或是兩元皆修通了,那便直接一躍成就天仙。」

  「我這裡有一些修仙法門,你……」

  堂玉凝視我:「想學嗎?」

  我又一下怔住了。

  堂玉複又說:「地元即便證出,但要至通融圓滿之境,卻是極為不易,一方面,要面壁,歸坐,行大周天之念,周遊一身列國。二則要善濟天下,行撥亂返正之能,通靈安魂。三還要服食藥物,轉化精氣,借藥功手段來溝通地元之能。」

  「這裡面,單就第一項功夫,不坐個幾十年,很難有什麼大成就。至於第二項,你起碼得在紅塵,用尋常人的手段,走上一回,有善達天下之能,以自已的本事,做一方事業,養活幾千上萬人。這還是第二,第三,你還要找靈物,煉精氣。這裡面,一是不能傷靈物,二還要行善事之舉,成全靈物因緣。」

  「我這裡有一本前輩留下的筆記,不要錢,你若想修,你拿去修便是。」

  堂玉舉起了一本書。

  我眯眼看了一會兒後,我咧嘴一笑說:「我就是一個練把式的沒想成什麼仙,更加不想,成什麼天仙,還什麼大羅天仙。我對這些真的一點興趣沒有。還有前輩……」

  我突然起身,小心湊到堂玉身畔,低聲對他說:「我這樣兒,我能生孩子嗎?」

  堂玉一震,複又拿古怪眼神看了看我,末了他點頭說:「能,能,這個,這個沒問題。」

  我如釋重負,朝他抱了一下拳說:「多謝前輩幾天來的指點,晚輩,多謝了。」

  我猜堂前輩一定會很失望,我一個年輕有為,武道出身的人,年輕輕的就修成了所謂的人仙。按這個進度,可能我要修到天仙兒的。

  可我卻拒絕了,不僅拒絕,反而去跟他請教「生孩子」這麼俗不可耐的問題。

  我以為堂前輩會生氣,會指著我罵,朽木不可雕也。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不僅沒生氣,反而笑了。

  我不清楚這笑容是什麼意思。但我回味,這一路走過的每一步,我於恍然之中,我發現,我怎麼走了一修真,修仙兒的玄幻之路呢?

  我一學物理的小青年,我練拳,練好好的,怎麼不知不覺,就走上修真的路子了呢?不僅走上了,走到這一步,我還真成仙兒了。

  對修真,我的態度是拒絕,鄙夷和否定的。

  但現在……

  我靜心想了想,單就人仙二字而言,我寧願要那個人字,也不想要那個仙字。

  一個對這一切持否定態度,但卻又在前輩教導下,一步步走過來的人,居然有了這樣的成就。一個不想修仙,成仙,不想有這些仙來仙去想法和什麼修真念頭的人,最後卻修成了這一切。

  我不知道這是對仙道之說的肯定,還是否定呢?

  我想了一下,抓住最後一次讓我入定的念頭。就是那種樸實,純粹的人的念頭,我找了一下,然後,我的心就淡然了。

  於是我想,這就是所謂人仙中返璞歸真的那一種心境吧。

  修到最高,樸實無華,單調卻又真實純粹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間仙境。

  不珍惜,沒有體味,只緣是「身在此山中」。

  我這時站起身,葉凝一臉笑意地走過來,湊近打量我說:「恭喜你,大官人同學,你正式成仙了。」

  我白了葉凝一眼說:「少跟我提這個啊,我,我要是真成仙了,我怎麼,怎麼不能飛啊,我飛一個。」我做踏祥雲狀。葉凝看了哈哈一笑,我收了姿勢說:「得了吧,什麼仙不仙的呀,抓緊把因緣了結再說成仙成聖的事吧。對了,紫簡什麼時候能過來?」

  堂玉:「法已行過,那邊已經答應午時三刻,即刻過來。」

  葉凝嘖嘖讚歎:「這老道,可真是會找好時辰呐,午時三刻,這時間我聽著怎麼那麼耳熟呢?」

  我笑了下說:「甭管那麼多,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堂玉這時對我說:「你也活動一下身骨吧,坐了三天了,昨天,他們林家人,也在你面前跪一晚上。」

  我說:「幹嘛跪呀?」

  堂玉:「你打坐的時候,有異象。」

  我一怔,側頭,看堂玉,複又打量自已,跟著我說:「什麼異象?」

  堂玉笑了:「不可說。」

  葉凝哈哈大笑說:「行啦,行啦,快去吧,快去活動一下身子骨吧。」

  打坐的時候,身生異象,這究竟是什麼異象呢?我身上出花兒了,還是放雷,打閃了?

  我看見葉凝,葉凝只是抿嘴在笑,卻怎麼不肯告訴我,我打坐的時候,身上究竟出了啥異象。

  既然不想說,我也不願意過多去問了。

  眼下是當地時間清晨的六時三十五分,我推開了窗子,走到院外。

  經歷幾天大雨的沖唰,地面上殘餘的打鬥痕跡,還有空中彌漫的戾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站在院子中央,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時沒感覺自已有多麼的仙兒。

  我靜立,過了大概十幾分鐘,腦子裡空空蕩蕩全無半分的意識。我伸出手,輕輕探了一下掌,然後一招一式打起了自已編的一路拳。

  套路都是人編的,功夫到了一定層次,有了那份本事後,自然而然可以編出來不同的套路。

  我這個路子,就是依著我個人的身高,體形,還有所學的那些東西,編出的一個個人套路。

  除了這種,還有一種適合於所有人來練的,通用套路,那個比較麻煩,因為要考慮不同人的身高,體形特點來編。

  簡單的套路,一招一式打出去,沒有引起大股的勁氣,也沒有什麼氣流產生,甚至我都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我走著步子,一步步的,待最後,我移至讓沈北撞斷的那棵芒果樹前時,我心中突然生了一念,我要給這一個樹樁從地面抹去。

  不知為何,只覺得這東西不太好,留在院子裡,是一個不祥之物。於是我抬起了手,翻掌,掌心向下,觸到樹樁頂端,將要發勁的時候,我卻有了另外一種不同的感受。

  這感受用一句人人都能聽得懂的話講,就是我感知到了這樹樁上每一個細微物質的能量。

  能量是什麼?

  紙在燃燒的時候,它產生的就是能量。

  同樣,物質在釋放完能量後,物質本身也會產生相應的損耗。

  也就是說,物質可以轉換成能量。

  這是最基本的基礎物理學理論。

  損耗的物質,以能量的方式存在。

  人如果控制了這個能量,就掌握了強有力的動能。

  這是基本的科學定律。而在此定律之下,人開始在自然界尋找那些,可以輕易實現物質和能量之間轉換的東西。

  比如,氫,氧,汽油,化學燃料,煤,電,等等都是簡單的質能轉換方式。

  但現在我發現,其實不用那些複雜的手段來實現這種轉換了,比如現在,我能清晰感受到這木質材料中蘊含的稱之為能量的東西,然後,我可以以基本的五行觀念,對它進行轉換。

  金則破,木則聚,水則散,火則燃,土則敗。

  心念一動。

  嘩……

  一塊大大的木樁,頃刻化成了比頭髮絲還要細的木屑,直接在地面上散作一團了。

  「這僅僅是人仙之能的開始。」

  突然,堂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扭頭看了他一眼,而後者繼續說:「到了這個層次,可以把任何一種物質,轉換成你們所認為的那種能量。而修行的高低,就在於他可以轉換多少的物質,也就是對物質的利用率用多高。」

  「慢慢學習吧,學著控制物質中的能量,靈活的運用它,這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齊內而通外。」堂玉緩緩說完,他看著我說:「休息一下吧,吃點東西,剛才有人打來電話了。」

  我說:「幹什麼?」

  堂玉:「去XX宮。」

  我說:「那是一個什麼地方?」

  堂玉:「行大禮的地方,紫簡讓他們攔住了,然後要去XX宮行一個儀式,行過儀式後,紫簡就真正成為道門在香江的大執事了。」

  我想了下:「怎麼搞出這一招?」

  堂玉:「以退為進,笑臉相迎,並且,我估計這次能出現在儀式上的都是一些有頭臉的人物。搞不好朱家的人也會在儀式上露面。」

  「且看看吧,詳細的東西,我推算是無法推算了。且走一步,觀一步嘍。」

  我說:「林家呢?」

  堂玉:「由其生死吧,紫簡一出,林家自食其果,接下來,他們會怎樣,那就是他們的造化了。」

  我說:「真的不管了嗎?」

  堂玉:「也不是,唉!算了,這因緣是我攤下的,畢竟當初我幫過他家那麼多。事後,我若無事的話,繼續給他家一個指引吧。」

  我一抱拳:「前輩慈悲。」

  堂玉:「嗯,好了,一會兒沐浴,更衣,然後,我們去那個XX宮。」

  接下來,我回到樓裡,然後跟葉凝一起,分別沐浴,更衣,熏香之後,又用了兩碗白粥。收拾利索,這便坐上了一輛車,跟堂玉一起,直奔XX宮去了。

  到了地方,是上午的十時三十分。

  XX宮門口停了不少的車,然後還有穿了黑色保安服的人在那兒負責警戒。

  我在堂玉帶領下,直接奔入口去的。可是到了入口,卻有人給我們攔下來了,意思是說,讓我們出示請柬,我們才能進去。

  堂玉說他沒有請柬,但是有另外一個證件。當下他正掏證件的時候,我突然就看到宮敬台師兄妹三人,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暗門那裡,然後三人一臉緊張地四處打量著。

  我發現事情不對,忙跟堂玉說了一聲,一會兒見。當即給葉凝一個眼色,我倆就奔宮敬台走過去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5
第七百一十八章 破其計謀,只為爭取那一秒的時間

  我跟葉凝朝宮敬台快步走過去,到他身邊的時候,宮敬台先是愣了一下,複又用急促的聲音跟我說:「快點,有麻煩了。」

  我說:「什麼麻煩,究竟怎麼回事?」

  宮敬台沒有多說,只是朝我打了一個手勢。我會意間,同他還有小雪,一陽一起拐到了一輛停著的黑色豐田麵包車的後頭。

  到了後面,宮敬台看了眼四周說:「關仁,你在林家的事,我們都聽說了,幹的很好,不過現在,那邊已經找到了紫簡道人,這是其一,其二紫簡道人,已經跟你那個……那個收屍官,他們正聚在一起呢?」

  我說:「馬玉榮對吧。這樣說的話,符紙張也是紫簡的朋友了?」

  宮敬台點了下頭。

  我說:「對方有什麼計劃?」

  宮敬台:「紫簡現身後,他就說了,他在拜過大禮領授天道傳承之前,他不會做任何事。」

  我說:「這什麼意思?」

  宮敬台:「也就是說,就算是有人要殺他,又或是怎麼樣他,他都不會反抗。」

  我說:「這,這豈不坑了符紙張了?」

  宮敬台:「說的就是,不過現在他們場子安在這個什麼宮裡,就說明,他們不想殺紫簡了。」

  「不殺的話,那這些人玩的是什麼路子呢?」

  宮敬台鎖了眉,靜靜地思忖。

  我對宮敬台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我估計跟一個人有關。」

  宮敬台看我:「什麼人?」

  我說:「他叫念子江,本事很強,好像這段時間,又練成什麼東西了。他恨這個紙符張,同樣也恨我恨的咬牙切齒,這樣吧,你能不能想辦法,把我和葉凝帶進去?」

  宮敬台:「這沒問題,不過我只能帶你到後殿,然後你跟著忙活一下,分裝一些水果,乾果,茶點之類的東西。」

  我說:「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正好,很久沒當服務員了,你帶我進去吧。」

  今天這事兒不好辦呐,這是真正擺了一個道家大場子出來。

  這種場子,我雖瞭解的不多,但我知道,這是可能溝通天地的一個重要場合,在這麼一個場合中,有一些事情,可是會直接被天上仙人看到的。

  章玉山,陳正,還有霸王正道,外加那些江湖妖魔小道,他們會利用這麼一個場子幹什麼事呢?殺紫簡,肯定是不可能了。

  除非,他們想惹怒天上的那些存在,否則,他們只要稍微長點腦子,就不會幹出來這樣的事兒。

  思忖至此,宮敬台轉身跟我說:「我們剛到香江,家師就跟我們說,姜大先生要卸下身上的重任,然後重新去做一個普通人了。」

  「家師說,姜大先生把這擔子一放下,香江肯定會出事。他讓我們先不要去管那條蛇的事情,讓我們注意一下這些力量的動向。」

  「結果,我們就打聽到你在林家的事了。」

  「恕我冒昧,關師兄,你沒修習過道術,那百鬼陣中召集的千百惡靈,你是怎麼收去的?」

  宮敬台一臉認真地問我。

  我笑了下說:「用的是道家的法印。」

  宮敬台擰眉:「法印也不對呀,法印的話,也要畫符,請神,焚香頌章,又或是掐訣,溝通天地正神,不對,這些你都沒習過呀。」

  我笑了下:「堂玉,堂先生幫的我。」

  宮敬台恍然:「噢,原來如此啊,來來,快裡邊來,到這裡來。」

  我在宮敬台的帶領下,鑽進了一輛麵包車,然後宮敬台拿出來了幾套衣服。我接過,跟葉凝一起把自已的外套脫了,這就換上了宮敬台給我們的服務員衣服。

  換了衣服假裝成服務員後,宮敬台又叫來了一個中年人,他對中年人吩咐一番。中年人讓我們先在車裡等,過一會兒可以進去的時候,他再過來這裡叫我們。

  等候間隙,我問宮敬台:「你師父在哪兒呢?」

  宮敬台很愁地望了車頂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到香江,他是委託人輾轉給我捎的口信。之前聽說他跟陳正一起去琉球那邊兒了。好像是辦什麼事,找一個什麼人。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對了,你那個收屍官今天也會到這兒來。並且今天,香江道門的大人物們都得過來。這個場子,也可以說是幾十年不遇了。」

  我看著XX宮說:「難得呀,香江還有這麼大的道場。」

  宮敬台:「都是信徒捐的,要說真正修道,他們身上哪有什麼錢。別的不說,就說我們吧,說實話的,這日子挺拮据。」

  葉凝:「要錢嗎?需要多少,直接說一聲,太多拿不出來,基本生活絕對沒問題。」

  小雪一笑說:「謝謝葉姐姐啦,我們不用,我們身上有錢的,雖不是很多,但生活,辦事什麼的,足夠用了。咦,人來了。」

  轉眼,那個跟我們打招呼的中年人過來了,然後他一再吩咐我們要輕手輕腳,小心拿放物品,此外,分裝完東西後,直接去後殿一個偏房領份子錢。領過錢,就走人,不要去前殿,不要打聽這個,那個的。

  眾人得令,隨之當宮敬台領我們下車的時候,我遠遠看了一眼,發現堂玉等人早已經走進了這個場子。

  我們一行人直接去了後殿,跟著又聚在一間屋子裡,跟一群大媽把水果洗乾淨,切好後,再裝盤。

  工作很輕鬆,幾人都是搶著幹,然後讓大媽們聚到一旁休息。忙活了大概半小時,活兒都利索了後,來了一個趾高氣昂小道士。這幾人進來後,挑三揀四,巴啦巴啦一通說後,又告訴我們,哪幾個果盤兒不免規範,讓我們重新擺過。

  於是大家又在小道士的監督下重新幹,沒想到返工之後,他們又說了一通,還是找我們的毛病。末了,幾個大媽,合夥兒湊了一個紅包,給這三小道士封上,對方假意推卻一番,末了揣了錢,閃身走人。

  真不容易啊,到這地方來賺點工錢,都相當,相當的不容易。可想,在紅塵之中做事,那是得有多難呐。

  我感慨之餘,外面人喊端盤上果兒。跟著來了幾個俊俏的女道士,她們過來端了盤子,直奔前殿去了。

  我給葉凝,宮敬台等人一個眼色,末了我說:「咱們一起去的話,目標大,不太好,還是我自個兒混進去吧。」

  宮敬台點頭之餘,他上下打量我說:「咦,說來也怪,關仁,我怎麼看著你跟之前不一樣了,身上……人味兒怎麼這麼濃呢?那點道韻呢?哪兒去了?」

  葉凝推我一把,同時她對宮敬台說:「什麼道韻呢,人家現在仙兒了。」

  「別瞎說,仙兒什麼仙兒。」我白了葉凝一眼,就這麼在眾人不解的目光注視下,一步步挪去了前院兒的場子。

  中途見到不少的道士,並且,我還讓人叫著一起幫忙抬了桌子,拿了鈴鐺,法器之類的東西。就這麼,幫了幾次忙,漸漸,不知不覺,我就混到了前殿。

  前殿空間很大,只不過現在還沒人進來,因為殿首位置那裡還有一個門兒,門那頭兒的後面,聚的才是那些香江的高人們。

  我四下打量的功夫,一個小道叫我說:「哎,哎,叫你呢,叫你呢,你過來,給這供案上的桌子擦擦,這抹布,不要用水打過,打過就濕了,用幹的,輕輕抹一下,把一層細浮灰抹掉就行,會不會,就這樣。」

  小道士給我做了一個示範,我接過抹布,開始勞動起來。

  抹過了供案,我看了眼上面的三清,我笑了笑……

  確實有真靈,很大,很厲害。且這真靈,對我也笑了笑。因為我能感覺出來,他們對我笑的那個意思。

  是啊,站在他們的高度,看人世間這些人打打殺殺的,說實話,跟看螞蟻打架差不多。

  勞動結束後,搬過桌椅,小道士讓我一邊呆著去了。我自行繞了一個彎兒,拐到這大殿西北角垂下的一條帷簾後頭。

  這簾子是杏黃色的,很厚實,一直從頂棚垂到地面,我站在到後面,以三清像上依附的真靈為掩護,除非有人刻意去找我,找到這兒,翻出我來,不然,很少有人能用感知,探到我的存在。

  站了二十幾分鐘,人陸續進來,法會開始了。

  我掃了一眼,很快我看到了馬玉榮,還有站在他身邊的小黃龍,外加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道人,那道人想必就是符紙張。而聚在這幾人中央的則是一位穿了紫袍的道人。

  我看這人並沒有梳那種道家的髮際,他理的是一個正常的平頭。此人面相看上去顯的有些弱,瞅著不像是得了道的那種大能,反倒像是一個很普通的小儒商。

  但我注意觀了一下此人頭頂位置。

  很妙的感覺,真的很妙,說不上來,給人的感受就是,在他頭頂那裡一定有什麼神靈存在。

  就是這感覺。

  我想,這個紫袍道人,他應該就是紫簡了。

  按宮敬台所說,今天無論什麼人,對紫簡行什麼樣的手段,他都不會出手反抗或採取其它別的什麼行動。

  所以,今天若是有人殺他,他可能真就死了。

  除了紫簡,馬玉榮,符紙張外,還有的就是重獲肉身的屈道人,海外朱家的小霸王,以及伴在他身邊的一些實力很強的武者。

  在這些人之外,就是一些我不認識的,各派修行中人了。

  一一看過之後,法會開始了。

  我對道家儀式瞭解的不多,只是見到這些人,穿了不同的衣服,來來回回走動,誦經,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十幾分鐘後,紫簡開始要上香了。

  但就在他朝著三清神像挪動的一刹那。

  轟!

  大門被一股怪力撞開了。

  這股力直接將兩扇門中的一扇撞開,隨即,轟的一下,一個身形就從門外躍到了場中。

  「來者何人?」屈道人厲聲高喊。

  「念子江!」

  這人說完三個字,轉身就奔符紙張沖去了。

  念子江果然變的很強,他身上好像融合了一個大靈,然後在這個大靈的幫助下,一下子給他全身的本事提升到了一個非常強的層次。

  是以,他根本不把在場中人放在眼裡,直接報出名字後,他扭頭就對符紙張說:「多年前,你害我師徒離開香江,今天,我要你滿門一個不留。」

  「你找死!」

  小黃龍眼見師父安全受到威脅,他正要衝出來。但在這一瞬間,讓我想像不到的是,屈道人沖出來了。

  他一邊沖,一邊喊:「紫簡道長,今天是你得授香江道門大執事的重要日子。你許了大誓,一切順應天意,若有人阻擋,有人殺你,你都不管,不顧。你不管,但屈某得管,所以,紫簡道長,今天,我必定要幫你除去此人。」

  屈道人沖上來的同時,伴在他身邊的小霸王,外加霸王正道的幾個人也沖了過來。除外,還有就是那些各路的邪派高人,也跟著一起朝念子江身邊撲去。

  好狠的手段,這一刹那,我終於明白這夥人下的是什麼棋了。

  不得不說,這步棋,高哇。

  這就叫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然後製造因緣讓紫簡來背。

  唱黑臉的是陳正,章玉山等人,他們在暗處,不露面。然後培養了一個念子江出來。念子江今天過來,肯定是要先殺符紙張,再殺紫簡。

  紫簡之前就說了,他要順應天意,所以就算是有人要殺他,他也不會出手。是以,這個時候,念子江殺他,屈道人,等人唱白臉救他,再殺了念子江,最終紫簡就要欠霸王正道,屈道人一筆債。

  欠了債,背了人情,這個大執事就沒法好好幹了。

  如此一來,霸王正道,屈道人拿到這個天大的人情後,他們也會適當照顧一下陳正和章玉山。至於說念子江,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憐蟲罷了。

  一個妥妥兒的,大炮灰。

  這些人當中,最後死最慘的就是他自已。

  「賊子,你膽敢在這裡傷人,看我五雷符轟殺了你。」

  屈道人一招手,手中符紙一燃的同時,念子江啊!一聲狂怒中,他身上勁氣四射,直接就將那道還沒發出的符紙給震了回去。

  屈道人假裝遇挫,身形一扭間,他又說:「賊子,你休要傷張道友。」

  這哪裡是勸人不要傷害對方呀,這分明是提醒念子江,快把符紙張殺了。

  沒錯,這也是計劃中的一部份,即在真正制止念子江之前,他利用對方把不服管的人給清除掉。

  這一刹那,我不能坐著不管了。

  唰!

  心念一動之際,我就沖了過去,然後伸手一抓念子江的肩膀,念子江啊!他一吼之間,怒目瞪我,與此同時,他體內透出一股好像生物電一般的力量,一個勁地往我身體裡鑽。

  我領了一個化字,沒做其它的,只是一個化字做完,這股勁透到體內,就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念子江,不要執迷不悟,中了他人的圈套。」

  我一句話剛說出來,嗆啷!

  一聲輕響中,小霸王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劍,然後他唰的一下,就奔我沖過來了。

  「斬!」

  小霸王提劍,就奔念子江的腦袋削去。

  這一劍真的是很厲害!

  他斬的是念子江,而此時我抓了念子江的肩膀,後者反扣了我的胳膊。如果,我拉開念子江,小霸王這一劍就斬到我身上了。如果我不拉開他,他這一劍,就妥妥斬中了念子江。

  這劍,很霸道,應該是不遜於泣靈的上古之物。

  一劍斬落,念子江必死無疑。

  他死了,很多事,可就死無對證嘍!

  臨危之際,我扭了一下頭,發現紫簡沒有讓場中的形勢干擾,他仍舊在上香,上完了香,正手捧了一本書冊,用一種我不聽懂的語言,喃喃念叨著什麼。

  不能讓念子江死,不能讓他死。

  心念一轉間,眼瞅小霸王的劍到近前了,突然,不遠處的符紙張大吼了一嗓子:「不能殺他,有些話,我還要對他說!跟他講清楚!」

  一聲吼過,符紙張突然憑空畫了一道符。

  他沒有用紙,也沒用法器,只是屈了兩指,憑空對著小霸王打了一道符。

  符打完。

  小霸王的劍,距離念子江的脖子只有一公分。

  與此同時,我也正在搬著念子江的身體向側方移動。而就在這個瞬間,小霸王身體頓了一下。

  正好借了這一頓的功夫,我屈指,淩空彈出一縷勁,打在了小霸王的劍上。

  嗡!

  劍身顫鳴之餘,我一把扣住了念子江的鎖骨。

  呼!轉身就旋到了三清殿的一角。

  符紙張打出的那一道空符,只阻了小霸王一下,轉瞬,這傢伙目光一冷,盯著我又喊了一聲:「斬!」

  但就在小霸王遁身要朝我斬出這一劍時候。

  我眼前冷不丁就閃了一道紫影。

  隨之我聽到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冊授已成,我已是領了天命,朱家後人,你執劍於此,究竟想要幹什麼?」

  話音落時,我見紫簡負了手,正站在小霸王的身前,用極溫和的語氣詢問他。

  看到這一幕,我長松了一口氣。

  成了!

  就是這一下,成了。

  紫簡順立當上了大執事,然後他可以行使道門的手段,來整理一下混在這三清殿中的牛鬼蛇神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5
第七百一十九章 惡戰前夕,小霸王之約

  方才殺氣沖天的場子突然冷下來了。

  紫簡負了手,微微打量在場中的每一個人。

  稍許,他說話了。

  「很久就得到姜大先生的傳話了,他跟我說,紫簡啊,香江是道門在海外的一個重地。道統之下,有南洋的術法,降頭,更有道家的風水,堪輿,八字,請神,敬鬼,醫家,符術,武術然後諸多門派,傳承以此來行撥亂返正之手段,平冤雪恥之能力。」

  「這些,都跟老百姓日常的生活息息相關。但同樣,也跟老百姓日常的生活,沒有絲毫的關連。這是一個隱事,是一個秘事。是外人中所說的神秘文化,但同樣,不可否認,它也是老祖宗一脈脈傳下來的東西。」

  「所以,大先生說,紫簡呐,你得擔這個事情。我聽這話,當時的回答就是,大先生,我擔了。可是,這是一個奉天道行事的法子。天道是什麼?」

  「諸位應該都學過德經,道經吧。」

  「道經裡講的明白,天地不仁,視萬物為芻狗。我想要接過大先生的重任,就不能讓我脖子上的這顆腦袋來行事。」

  「什麼意思,你們懂嗎?」

  「這是人腦子,不是天!」

  紫簡指了指自已的腦袋說:「人腦子再怎麼修,只要沒離開這一方小天地,這腦子裡就有七情六欲,分別心,個人喜好。」

  「而這些東西,它們是與天道相違的,天道講究一個公平,無善惡,黑白,視天下萬物一般顏色。」

  「所以,我紫簡如果能擔上這個大任,那就是我的造化。如果我擔不上,那就是我的命。但我本人在這個過程中,不能因自已一時之喜好,而行任何的手段。」

  「所以,你們接我也好,不接也罷,焚香祭牌,請我出來也好,不請我出來也好,我都如一潭死水,心無旁念。」

  「懂嗎?心無旁觀!」

  紫簡環視眾人。

  我忽然一下明白紫簡的話了。

  高,實在是高!

  姜大先生傳大執事的位子給他,他接受之餘,卻不行不動。為什麼不行不動,因為,他在等天道的安排。天道會安排一系列事讓他經歷,他經歷了之後,他就順利當上這個大執事了。

  那麼,天道安排了什麼事?

  很簡單,看看我這幾天經歷的是什麼吧,林家,又收鬼,又斬惡人。然後到了這裡又行禮,又行刺的。

  這些都是天道的安排。

  而安排這些最終的目地,就是讓紫簡成為這個大執事。

  最終紫簡到了這個XX宮,他在這裡,焚香頌章。

  關鍵就在這裡,焚香頌章這一環節上!

  焚香頌章是什麼意思,它的意思是通過上面的大靈,又或是紫簡本身,借助焚香頌章的這一環節,與最上頭的仙神取得聯繫。

  類似于,現世中,紫簡通過一個中間人,同朝廷裡最大的那個官員建立聯繫。

  焚香是建立聯繫的關鍵,香焚過,聯繫建立上了以後。還要頌章,頌章類似於奏摺。即紫簡書寫了一篇奏摺,跟上邊朝廷中最大的官員彙報工作,確認職位。

  彙報結束,上天那個最大的官員,說了一個字,准!

  就這一字。

  紫簡便真正是香江道門的大執事了。

  此外,這一過程紫簡不能自已去做,他得借因緣會聚的力量來完成。所以,有人給他綁了,帶到了這裡,然後,那些人想要借這個機會,賺紫簡一個大人情。紫簡明知如此,他卻在這個過程中什麼都不能做。

  可惜,這些別有用心的小人,低估了我這麼一個存在。

  發生的這一切在不熟悉道門體系的人看來,則根本不知道所以然。其實道門體系中,焚香頌章這一環節極其的關鍵。同樣,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焚香頌章。

  首先這個人他得是真正吃素,持戒,並且修行有一定成就的人。

  有了這些基礎後,才能通過這一方式,溝通上界,然後再用頌章的方法,跟上界仙神直接彙報。

  案上供的大靈,只是一個中轉的媒介,他們相當於一個辦事員。

  負責收集消息,聽取彙報,然後轉達上頭。

  這便是道門仙神系統的一個規矩。其實細分析起來,這裡面跟紅塵社會的官員辦事方法基本一樣。

  紫簡通過焚香頌章,走過一個辦事的流程後,得到上邊回復的一個准字。

  這一刻,他才真正成為那個按天道行事的人。

  一如姜大先生一般,我看著紫簡,我發現他已是真正無敵了。

  這人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就是天地,打了他,等於是打了自已!

  此時我細品過程真的是耐人尋味,這些人一骨腦地綁著紫簡,架著紫簡,沒想到,這些人全都走進了天道那個循環中。最終,他們是幫著紫簡到這裡來,同上界建立了聯繫,確定了職位。

  紫簡在這兒,這麼一站。

  在場中人沒人敢說話了。

  此外,比較奇怪的是,我手中拿住的這個念子江,他居然也不掙扎了,而是呆立原地,一動不動地呆著。

  紫簡看了念子江一眼:「你過來。」

  念子江呆呆回了一聲好,他就一步步朝紫簡走過去了。

  「跪下。」紫簡輕輕說了一聲兒。

  撲通,念子江跪下了。跟著紫簡說:「當年你師父離開香江時,他曾跟你說過,是他主動提出離開的,你受了小人挑唆,以為是張道長與你師父鬥法,你師父敗了後,這才退出的香江。你師本在圓寂前把這一切跟你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可你還是不信,你寧願相信一個小人嘴裡說的話。」

  「陳正那人,拜了一個大魔頭。他骨子裡修的道性已經消失怠盡。」

  「是以,今天借你這事,我要跟諸位道友說的是,再遇陳正,殺無赦!」

  紫簡朗聲對眾人說完,他又對念子江說:「你害了張道人座下一名弟子的性命,這個罪,你要擔。要報,要還。我現在讓你入胎到那弟子一位嫂子的腹中,給你一個在紅塵贖罪的機會,你可願意?」

  念子江喃喃說:「願意,願意。」

  紫簡微點了下頭,輕輕拍了念子江的頭一下,複又說:「去吧!」

  一掌拍下,念子江全身一抽,跟著撲通一頭就倒在了地上。

  收拾了念子江,紫簡又抬頭:

  「屈道人,你們那一門在海外修的東西,我不太好說什麼,畢竟,你們也是上邊人投入到這世間的一個大因緣。不過,今天我能送的就是四個字。好自為之!另外,你拿念子江的屍首走吧。給他在內地找個清靜地方,好生葬了。」

  屈道人:「多謝仙師,多謝。快,快去抬人。」

  紫簡沒跟屈道人來硬的,沒收拾這夥人。

  我在概猜了一下,倘若真有上邊那個世界的話。肯定屈道人背後的大勢力也是上邊的什麼存在。這個存在,擺在那兒,以紫簡之力,他不太好動。

  但紫簡是得了封授的一方執事,他怎麼不好動呢?

  我想這裡邊,肯定有一些很複雜的原因。

  紫簡講到這兒,他揮了一下說:「從今往後,香江道門仍舊按以前的規矩來走,有私自修習邪術的,對不起了,道門不容!另外,今天到場的一些人,過後我會單獨去找你們。我們需要談一談,有一些傳承,是不是隱起來,不為世人所知,會更好一些?」

  他掃過場中人,複又說:「行了,沒什麼事情,這就退下去吧。」

  小霸王這時提著劍,他一臉冷意地看著我說:「關仁,我不服你!你等我,就這段時間吧,我會找你試一場劍!」

  他說完,嗆的一聲,將長劍歸鞘,隨之閃身便揚長而去。

  眨眼功夫,場子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馬玉榮,還有符子張弟子等一群人等。

  紫簡看了眼馬玉榮,他朝對方抱拳說:「見過馬老道長。」

  馬玉榮一怔:「不敢當,不敢當。這個……」

  紫簡:「道長先去後面用茶,一會兒我跟這位小兄弟談完,我再去與馬道長,張道長一起敘敘舊。」

  說完,紫簡轉頭看我說:「關小道友,這邊請。」

  我朝紫簡抱了一下拳說:「恭喜紫簡前輩,只是我的朋友……」

  紫簡:「這個無妨,他們都在後殿,我會安排人一一照顧。」

  我回過一個好。這就跟紫簡一起去了前殿旁的一個側門內。到了門裡面,紫簡長歎了口氣說:「關小道友,委屈了。今天,我領過了天道,一言一行,皆得按天道規則來辦。不能存分別之心,分別之念。因故,今天在場的一些人,我不能動。」

  我說:「理解。」

  天道不是人心。

  人心可隨喜好,善惡而動,天道不是這樣,天道是什麼?天道只是一年四季的輪回,催生春長秋收季節交替的那個力量。

  紫簡的位子,從某種角度上講只是一個象徵,有了這個象徵,一些宵小,牛鬼蛇神,就不敢胡作非為,去隨意做一些損害道門聲譽的事。

  但同樣,做為他本人而言,其實他是施展不了太多手段的。

  之前的念子江,只因這人入魔,不得以,紫簡這才打發他重入輪回去了。

  其餘的人,各有各的因緣吧,雖然我稍有一點不理解,他為什麼不對屈道人,小霸王那些人出手……

  「你成人仙之能,你領了一個大大的氣運,要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這些我都知道。」紫簡看著我,一字一句說完後,他又說:「其實,原本我是想勸姜大先生不要卸任。因為那樣,我就可以找一個機會,跟你一起去這高術江湖殺個痛快了。」

  「可他氣運已到,不走不行啊。」

  紫簡感慨著說完,他又講:「所以,我只好按天命來行事了。如果最終,焚香頌章之後,天不授命於我。那麼今天這殿裡……」

  紫簡咬了下牙說:「得死三分之一的人。」

  我苦笑:「上天還是有好生之德呀。」

  紫簡:「非也,只是時機不到罷了。」

  「我單獨叫你來,是有這麼幾件事,鄭通玄這個人名你熟嗎?」

  我搖了搖頭:「不熟。」

  紫簡:「鄭通玄是久居X灣的道門高人,他號稱鐵笛道長,手中有一根很厲害的鐵笛子。解放前,抗戰時期,這個鐵笛道長還去刺殺過當時偽政府的要員。只是沒想到,東洋那邊也派來了一支隊伍。然後他無功而返了。」

  我想了下說:「那支隊伍的領頭人物是不是姓魚?」

  紫簡:「魚家有兩兄弟,大兄弟應該是死在你手裡。但不要小瞧這個二兄弟。他已經不姓魚了,他叫小野,早年,他用一身古時刺客的頂尖本事,擲劍術,換來投入東洋一個忍術大師門下的機會,他修了數十年後,又歸到了神X教門中。」

  「他領了大神的眷顧,自有一片我們常說的精神世界。」

  「香江是塊金融之地,這塊地方,亦有不少的正神眷顧。所以,這些多年來,它才會發展的這麼發達。也正因如此,這塊地,見不得太多的血。」

  我思忖說:「那紫簡的意思是。」

  紫簡道人負手說:「這算是一場因緣吧。封隱南的師兄,讓人困在了琉球,此外琉球,應該有一個你要找的人。」

  我說:「是的,那是名單上唯一一個身處琉球的華夏高人。」

  紫簡:「他是華人,唐手就是他那一脈傳過去的。另外朱家在那兒也有一個分支。而這一局,大造化做了很久,目是就是把東南亞這一帶的,還有東洋一帶隱世界的牛鬼蛇神清理一下。」

  「當然了,這裡面也可能存在很多的變數。具體,你得多過問堂老先生。」

  我靜心想了想說:「這是大造化布的一個局嗎?想要給這些人,來一個小清理。」

  紫簡:「沒辦法,高術,高術,有些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傳下來的,畢竟,咱們都是人。趁著那些人,沒出大事兒,沒害更多人之前,把這一切了結。此外,琉X那人與你還有一定的因緣。」

  我說:「淩元貞,前輩說的是這個人嗎?」

  紫簡:「淩元貞與你有淵源的,當年領你入門的國術授業恩師周先生,他曾經讓人圍困,又被人斬了雙腿。九死一生之際,是淩元貞突然出現,抱走了周先生,又用道門術法,幫他止了血。然後正過經脈,如此一番收治,你師才存活下來。」

  我恍然:「原來這樣,這個淩元貞敢情是我的一個恩人。」

  紫簡:「事情沒那麼簡單,淩元貞救過你師是不假,但你可知,他現在做什麼?」

  我怔了一下。

  紫簡:「他在極力恢復一些東西,並且已經入魔入執了。你過去,看一看吧。我領授了天命,我是沒辦法出香江了。所以,香江一時不會有事。事情,會出在外面。」

  我點頭,表示理解。

  紫簡又說:「承運造化,大造化這一局立過之後,東南亞的事了卻,國內又會再起一個小風雲,小風雲隨勢而動,就是一場大劫的頂峰。到了那時,我看看吧。」

  紫簡看我說:「如有必要,我隨你一起過去。」

  我朝紫簡一抱拳:「多謝前輩厚愛。」

  紫簡聽這話,他卻是搖頭訕笑說:「厚愛,厚愛,關仁呐,若有一天,你能明白過來。你就知道,這不是我們厚愛你,而是你厚愛我們了。行啦,話不多說,我得給XX宮修行的道人,開一開會了。規矩一下戒律,要不然,沒了戒律,這些人是會擾出亂子的。」

  「戒律,戒律,萬法修持,戒律先行啊。」

  紫簡感慨了一聲,背了手,一步步就離開了這個小房間。

  我目送紫簡離開,在心裡想了一下,淩元貞!淩元貞呐,淩元貞!

  真想不到,當初把周師父救走的人,竟然是你。你救了我師,我這一次若是面對你,又該如何呢?

  思忖間,我正要離開這個小房間,拐去後殿找葉凝一行人。

  突然,門外傳來一記高呼。

  「關仁!關仁!你給我出來!」

  這又是什麼人?

  我推開門,信步出去,正好看到有兩個小道士正一臉驚愕地看著我。

  我沒理會他們,一步步離開了這個三清殿,又朝外走了幾步,拐到屋外的院子裡時,我看到了一個殺氣沖天的老者。

  老者七十有餘,身材不高,但他身上的功夫……

  說實話,我現在也就是有了人仙之能。否則,我會死。

  那獵獵的殺氣,有如一道又一道看不見的音符,無聲,透過虛空湧到我的身上。假如我修沒到這個人仙的境界,此時,我已是受其重創了。

  「敢問老先生怎麼稱呼,為何叫我到這裡來。」

  老者冷哼:「俗名鄭通玄,你知道我的名字,應該也知道我為何找你。我的兩個關門弟子,讓你給廢了一身所學。這筆帳,我先記下。現在,香江這個大道場,已經是紫簡道人的了。我知好歹,不會在這裡惹事。我今天叫你出來,就是要告訴你。有人托我捎你一句話,三天后,海上,一劍試生死。再見!」

  鄭通玄說完,他提手把一封信,平移著,推了過來。

  我伸手一接的同時,這人轉身遁進一輛黑色商務車中。

  我打開信封,車已經發動,然後絕塵而去。

  拆了信,抖出信紙,我掃了一眼上面。

  上面只有一行數字,那是一串坐標方位。

  我記下了坐標,一抖手,信紙化為一堆的碎屑,呼的一下,就讓一道輕風吹的了無蹤跡。

  這時,我聽到身後有腳步音,扭頭正好看到葉凝領了宮敬台,馬道長等人奔我過來。

  「仁子,怎麼了?剛才我感到外面有道很強氣息,怎麼,有什麼人來了嗎?」

  我不無冷靜說:「沒事,香江已經沒事了。走,馬上跟我回京城。」

  葉凝:「回去幹什麼?」

  我淡然:「取劍,砍人!」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穆離鳶

LV:8 領主

追蹤
  • 694

    主題

  • 97280

    回文

  • 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