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13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四十九章 是兄弟,你把自已殺了

  這老熊他是讓人逼的,還是趁我式微之時,想要起頭搗一個亂呢?

  我等到他距離我二十五米的時候,又細打量了他一眼。

  轉瞬我明白老熊為啥反骨了,他修成了,距離人仙之境,只有一步之遙。

  老熊的一身功夫就是真相,憑他自已本事,還是仁武堂那幾個人的能耐,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擁有如此強的功夫。

  所以答案很簡單,老熊可能是第二個閻羅刀。

  「老熊啊,跟誰學的功夫?」我揚聲問。

  老熊:「朱太。」

  我想了下說:「朱太這人是誰?」

  老熊:「朱家的二爺,他的大哥,朱令,就是朱厚仙的親生父親。」

  我笑了一下又說:「這麼講,你是得到那邊大人物的幫扶了嗎?」

  老熊:「關仁!仁武堂的名號還在,你要願意回去,那裡仍舊是你的仁武堂。」

  我搖了搖頭:「回不去了,真的是回不去了。仁武堂,有它自已的氣數和命運要走,我做的只是前期工作,後面它發展成一個什麼樣子,全憑它自已的造化了。」

  老熊:「過來朱家人這邊吧,他們沒你想的那麼壞。倒是那個陳正,他好像借了一個很邪的氣運,有可能要起事。」

  我說:「壞與不壞,不是你說的那樣子。我見過他們行事的手段,對他們有一個瞭解。」

  老熊:「我那一門功夫,是朱太讓我學全的。沒有朱太,這一身功夫,也就是那麼回事兒。我學了人家的東西,就得替人家辦事。對了,聽說你功夫沒了?」

  我搖了搖頭:「咱們別糾纏那個了。一定要打嗎?」

  老熊:「可以不打,你過來,讓我押著你,去見朱家的人。」

  我:「我朋友呢?那個姓馬的老頭子,他在裡面嗎?」

  老熊:「他很好!朱家人很欣賞他身上找東西的本事,不打算殺他。只讓我在這裡看管一段日子,等他們辦完事,就把這老頭子運去澳洲。」

  我想了下說:「這樣,老熊啊,我也不論以前的事兒了。你讓我把馬玉榮帶走,我還當你是我的好兄弟。」

  老熊:「不行。」

  我聽到不行這兩個字的時候,心裡忽然生了一股子衝動,我想要衝過去,給老熊的腦袋擰下來,身子撕開,把他的心臟掏出來。

  很魔性的念頭,一閃之即,就讓我給掐死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們之間,最好是不要打。」

  老熊這時盯著我說:「你練偏了,我剛才接到你的氣了,你怎麼回事兒?怎麼弄了一身的邪術?」

  我搖了搖頭,一字一句地說:「無所謂,正與邪,老熊,我們曾經是兄弟,別打,行不行?」

  老熊笑了:「我也想做你的兄弟,可是,做你兄弟,學不到你那一身的本事啊,我身上東西學不全,這麼上上不去,下下不來的,我沒有你那麼好運氣,能讓一個又一個師父教你。人家朱太大老遠過來,低三下四地找到我,說要教我一身功夫,你說我能撇人家的面子嗎?所以,這事兒,對不起了。」

  老熊一聲對不起後,他唰的一下就沖過來了。

  眼見對方沖來,我體內的魔性轟的一下好像烈火般熊熊燃起。

  這一刻,我發現自已好像控制不住似的,想要衝上來,跟老熊決一下生死。

  可內心深處的理性告訴我,千萬不能這麼幹。關仁,你要是想好,你就不能這麼幹。

  旋!我一擰身,閃開了老熊的一沖。緊跟著老熊,哼!呼!他運拳如雷,一炮子就奔我左肩打來了。

  我閃了一下肩,感覺他剛烈的拳風好像炙熱的鐵流一樣,在烘烤著我的皮膚。

  果然,很猛的勁力,非常霸道。

  「哈!」

  老熊挪一下步子,換個位置,提肘,橫沖。

  我借勢又一閃,同時壓制住了身體裡那股子要衝出去的魔性。

  就這樣,老熊的拳一招比一招的剛猛,動作,速度,一下比一下的快。

  我一邊閃的同時,還要壓著身裡邊要撕裂他的那股子魔性勁,一邊還要注意去看他的眼睛。然後我從他的眼睛裡讀到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最終彙聚成了兩個字,這兩字就是「不甘」!

  我終於明白老熊的心了,他的胸膛裡有的是一顆屬男人的野心。

  這與他做人,好與壞,搭不上關係。

  一個人有野心,他這麼做,沒有毛病。

  這擱紅塵欲界中,一點毛病都沒有。他就要成為那個比我強的人,他就不甘心在我的身邊做那個幫襯。

  如果那草棚關的不是馬玉榮,如果老熊背後不是朱家,我這個做兄弟的,願意付出我的全部精力來成全他。

  這不是假話,這是我的真心話,因為我對天下第一,我對高高在上什麼的,完全沒有任何興趣。

  我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

  可是啊,馬玉榮被關在裡面呢。他受了很多的委屈,他一定非常的不開心。

  對不起了老熊!我必需拿下你。心念一轉間,我唰!砰嗡!一肘擋住了老熊揮來一拳的同時,老熊伸手猛地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掰了一下步,身體往前一沖同時伸手扯住老熊的兩條手臂,近身,用了上了我初入江湖用來對付唐劍的那一招,我左右一分勁。

  呼!

  我身體四周起了一道風,一股子看不見的能量注入到我體內。喀……我聽到老熊肩骨那裡傳來了一記輕微的脆響。

  已經脫開了,我只要再使一把勁,再用力扯一下,老熊的兩條胳膊就得從身上讓我給卸下來。

  可是我壓住心裡的魔性衝動,哼了一聲後,直接改成了虎撲的勁,呼的一下就給老熊送出去了。

  但讓我萬沒想到的是,老熊人在半空,突然抽胯,一記狠毒無比的黃狗撒尿,抬腿猛踹我的下丹田。

  我萬沒想到,老熊竟然會這麼做,他人在半空,又是趁我放勁的時候發的這一招,於加上兩人距離很近,這一招我要是躲,也不是不能躲,只是我……

  我對他,真的提不起那種對付別人的殺心。

  砰嗡!

  這一腳狠狠地踢中了我的下丹田。我感到一股子好像熔岩般的炙熱力量沖到了皮膚上,轉瞬,在這股力量要往裡湧的時候,我身體那股子魔性的勁終於發作了。

  砰,喀喀喀!

  一道肅殺的金鐵勁力,從我的下丹田沖出來,一路碎開了老熊的小腿,膝蓋,大腿,直至大胯。

  撲通!

  老熊掉在了地上。

  就是這麼快,完全是一瞬間的事情,老熊一條腿廢了。

  我站在原地,打了個冷戰,硬生生把魔性勁給收回去後,我深吸口氣,朝前走了一步同時,身後計大春和淩元貞,唰唰沖出來直奔那草棚子去了。

  我走到老熊身邊,蹲下來,想伸手扶他一把,可是我沒有伸。我盯著他說:「為什麼不甘?」

  老熊忍了疼,伸手抹把臉上的汗珠子對我說:「憑什麼就你行?憑什麼,仁武堂的人奉你做最大的那個領袖?憑什麼,人們都說你好?我熊某人做錯了什麼?我熊某人,怎麼就不能號令一方群雄了?」

  我說:「你可以做呀,我可以不要仁武堂,你跟我講,仁武堂,我,我可以當眾宣佈,你,你老熊才是真正的大管家,你是領袖,你跟我講,我可以給你。」

  老熊冷笑:「有什麼用?有用嗎?我要的不是你給我的!」

  他扯著嗓子吼。

  「我要,我自已爭取來的,不要別人給的東西,你懂嗎?我不是要飯的!」

  老熊瞪著眼珠子。

  「我告訴你關仁,這個江湖,不是你關仁的江湖,這是全天下人的江湖。你懂嗎?」

  我喃喃說:「可是,老熊啊,熊大哥,我沒有想過,我沒有想過要這個江湖啊,我真的沒有想過啊。」

  老熊苦笑:「你沒想過,沒想過?好一個沒想過,可是你得到了,你別否認,你現在得到了。真的,你得到了。對了,除非你死,你馬上死,你死在我面前,你死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關仁這個人,到時候,你死了,我就有機會了。你快死,你死,你死給我看呐,你死好不好。」

  「這裡是劍,對,你有劍。關仁,你不是不想讓我難受嗎?你當我是兄弟嗎?是不是?」

  老熊一臉的企盼。

  我有些木愣地說:「是,我是當你是我的兄弟,老熊大哥,你是我的兄弟,我當你大哥一樣。」

  老熊:「好好,是兄弟,能滿足兄弟的要求嗎?」

  我說:「能,我能盡一切滿足你。」

  老熊:「那好,快,快,快點死給我看。你死了,我就開心了,我不能見你活,你活的話,對我來說永遠是一座翻不過去的大山,我要你死,馬上,拿你的劍,插到你的這裡面,快……」

  我呆呆地望著泣靈劍。

  老熊:「快呀,快點。你想不想當我兄弟,你是我兄弟,你馬上把自已殺了。」

  我眼裡流著淚,我搖了頭,心裡刀絞一般的難受。

  老熊:「快,快殺,你快點動手啊,這樣,你不動手,我來幫你,就這樣,來來,讓我抽出劍來……」

  老熊伸手,徐徐地摸向了我的後背。

  我恍然不知,只是一個勁地讓內心深處的難受給折磨著。

  但就在此時,我忽然聽一個人喊了一聲:「我操你娘咧!」

  呼,一個影子沖過來,然後一把抽起泣靈劍,唰!手起劍落,就這麼給老熊斬了。

  我一怔之間,正好看到馬玉榮,一臉怒氣地指著老熊的屍身說:「這是我的老闆,你,你不能殺他!」

  我撲通一屁股坐到地上,看著老熊的身體,我淚流滿面。

  說不出來的滋味!

  難受,真的,非常,非常的難受……

  這時,淩元貞從草棚子裡出來了,他看到我,伸手拍拍我肩膀。

  「仁子啊,記得你說過的話嗎?凡人皆有一死!記住,這就是欲界,這就是人間!」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五十章 因緣使然,直指念子江師父

  這就是欲界人間,一個讓七情六欲主宰的世界,每個人都逃不掉,每個人都活在七情六欲編織的因緣中,來回的摸爬滾打,淬這一身的精氣神。

  我的心呐,真是如刀絞一般的難受。我伸出手來,輕輕撫著老熊的臉,把他的雙眼慢慢合攏。

  雨越下越大,很快沖去了地面上積的血水。

  一個生命,就這麼消失了。許久之後,又塵歸塵,土歸土,然後再在這大大的欲界裡走上一回。

  欲界,欲界?

  何來七情,何來六欲?

  人為何會如此之苦,又因何會如此之執?這生生死死的,圖的是一個什麼?我不想這樣,不想,不想!

  一念之間。

  轟!

  我身體四周的空氣炸開了一道洪流。

  四周雨水,打著旋,在洪流的驅動下,圍著我身體,來回地旋轉。

  我徐徐地站起身,看四周的人,心裡竟有一種想要給所有人都扼殺,都毀滅的念頭。

  馬玉榮嚇傻了,他拿著劍,一邊比劃著一邊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關兄弟,關兄弟,我是為了救你,我才殺的他呀。兄弟,老闆,老闆,你,你可不能對我下手啊。」

  我盯著馬玉榮,唰!我擰過頭去看淩元貞,計大春。

  可不想這二人根本不合我的拍,他們只掃了我一眼就說:「行啦,行啦,關兄弟,你現在已經是魔了,就不要弄出這副樣子嚇唬人嘍。你殺,滿世界這麼多人,你殺的過來嗎?更何況了,還有小動物呢?還有細菌,病毒,就算是你把這地球上的生命都毀了,天上的小星星時不時過來一撞,又把生命的種子給播下了。」

  「你呀你,你就甭操這份心了,還是先想辦法,給自已身上病治好了再說吧。」

  實在人就說實在話,沒有任何大道理,不含一絲一毫矯情的成份。

  淩元貞的一番話,馬上把我心中熊熊燃起的魔性念頭給打撒了。

  淩前輩說的沒錯。想那麼多,操那麼多的心有什麼用?我現在就是一個病人,先想辦法給自已身上病治好了再說吧。

  計大春這時湊上來,拍拍我肩膀說:「兄弟反目,朋友成仇的事兒,這世上多了去了。兄弟啊,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你不經常說,凡人皆有一死嗎?我再加一句,凡人皆無完人。任何一個人,甭管他多偉大,他站在多麼顯赫的道德至高點上。但他的內心深處永遠都有一兩個邪惡的小秘密,或者可以說是不良的啫好。反正吧,就是稱之為不正的東西。」

  「有人喜歡喝酒,有人喜歡打牌,有人喜歡親近美女,有人喜歡弄這個,做那個。反正,他只要是人,只要是人,兄弟你記住了,他身上一定存在各種各樣的小缺點。」

  「即便小缺點沒了,也會有一些固執的念頭,然後因為這些念頭,而做錯一些事情。」

  計大春又負手看了眼天空說:「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就是這個道理。」

  「這個世界是永遠了缺陷和陷阱,美麗謊言的世界。很多時候,眾人都覺得美麗的事物,它並不一定是美麗的。它內在的真相,可能是讓人髮指,又或是不恥的,反過來,一些醜惡的東西,它締造的可能是一個很美,很善的因緣。所以,存活在這個世界,一定要記住這麼一點,不要去追求十足的完美。」

  「你可以對自已要求的嚴格一些,細緻一些,努力一些,但不要去追求十足的完美。」

  計大春看著我,複又補充說:「因為,這個欲界,只要是人製造的事物,它永遠都存在著不完美。」

  我聽到這些話,不知怎麼,身上生出的魔性勁流,忽地一下就消散了。

  我轉了身,看著計大春,還有淩元貞,我覺得他們是這世上最好的心理導師。

  坦白講,我現在的性格是變態的,我要把我的想法告訴一個心理醫生,他肯定會憂心仲仲地說,關仁同學,你這麼變態,你家裡人知道嗎?你往後,你可怎麼辦呢?來,我們治療吧。

  妥,要是抱著這個心理,我永遠都治不好。

  計大春,淩元貞的方法跟很多心理醫生不同。他們的法子,噢,變態了,變態有什麼了不起嗎?你再變,有孫悟空那麼厲害,能七十二變嗎?想那麼多,沒用的了,抓緊做眼前事吧。

  這就是道家本事了,先接納,認同,然後再通過一系列潛移默化的手段加以引導。

  計大春這時捧來一個開了殼的椰子,遞到我手上說:

  「兄弟啊,不要惦記這個人了。」

  淩元貞也拍了拍我肩膀說:「這要在俗世中,因權力,金錢,乃至說是女人,產生了這樣那樣的糾纏和矛盾,這都是可以完全化解的。但這是高術世界,你可知這個人,他修成了這一身功夫,也即意味著他有了今天這般的下場。」

  我稍顯不解。

  淩元貞繼續:「你修功夫為的是什麼?兄弟,你告訴我,你修這個為的是什麼?」

  我不加思索:「為了替師父討回一個公道,為了平復高術江湖的紛爭,為了了結這場,殺戮的惡緣。」

  淩元貞點頭之餘,他指著老熊說:「他呢?」

  「我們剛才聽的很清楚,他學了功夫,第一個目標,就要淩駕於你之上,他不服你。先不服你,把你踩倒之後,他又會不服另外一個人。當把另外一人再踩到,他還是會不服。」

  「他的初心是什麼你知道嗎?」

  淩元貞盯著我說:「征服,他的目地,初心,就要征服這個江湖,這個世界,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他學齊一身本事,並不是想把這一門東西傳承下去,他不是那樣的人。我聽你們之間的談話,我能想出來,他做的事,只能表明他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他懂得忍,忍至一定程度後,他手中握了一定的資本,他就會跳出來爆發。」

  「古代那些皇上,取得天下之後,為什麼先收拾身邊的人。因為皇上們知道一個道理。一個人間的真理。就是永遠要小心一直陪在你身邊度過艱難歲月的朋友。」

  「這道理聽上去極其的殘酷,但這個卻是一條真正的生存法則。是欲界的生存法則。」

  我慘笑說:「那你們呢?三位前輩,我關仁若有一天真的成了。你說我要不要小心你們呢?」

  沒想到,聽我這麼問,計大春,淩元貞還有馬玉榮竟同時笑了。

  笑過之後,淩元貞過來拍拍我肩膀說:「兄弟啊!兄弟!你如果真成了,你就什麼都懂嘍。」

  我有些聽不太懂淩元貞說的這些話裡的意思,什麼叫,真成了,就全懂了?

  好吧,我估且就把這個當成是功夫不到全是謎吧。

  「草棚裡還有其他人嗎?」我轉過頭問淩元貞。

  「有兩個,已經放倒打暈了。」

  我點下頭:「先把老熊埋了吧,坑掘深一些。」

  淩元貞:「好,咱們這就動手。」

  在埋老熊的時候,我心裡閃過一個想法。

  有些時候,強讓朋友們聚在一起,這對他人而言,或許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真正為朋友著想,應該是各自分開,然後在各自的領域裡打拼出一番天地。

  當然,那是在俗世了。放在高術世界,我覺得顧惜情,小樓,就是很不錯的例子。

  他們歸隱了。

  找到屬自已的因緣,沒必要再跟我一起四處歷經風險了。

  他們當靜下心,修持一段時間,然後或投入俗世,或繼續修持。不管怎樣,最終他們都應該能有一番屬自身的成就。

  包括我一開始遇到的二炳,蘇小哥,等等很多人。此時,做為一個真正的朋友,我祈求老天,不要讓他們到我的身邊來。他們有屬自已的修行,有屬自已的路要走。

  至於我,我結下了這麼一個大大的因緣。

  不管結果對我來說是好,還是壞,我的初心不變,我要一直走到最後。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給別人做小弟的!

  礙於情面,在一起經歷那些,最終只能是害了彼此。該放手時,就該放手,讓兄弟們,朋友們到各自的天地,大展拳腳,拓出一片屬自已的世界!

  想到這兒,我覺得老熊給我上了一課。因為在此之前,我還有過,去找顧小哥,小樓的念頭。

  現在看來!

  不能這麼辦呐,真的不能這麼辦!

  至於這三個老頭子?人家歲數擺在這裡呢?他們懂的很多,看的比我要透,他們留在我身邊,自然有他們自已的用意。

  隨因緣而行吧!

  我捧起了一把土,揚在了老熊的臉上。

  坑挖的很深,光培土就用了半個多小時,最終將老熊完全掩埋掉後。我們四下收拾一番,這就轉回了草棚裡。

  草棚裡的兩個人說他們是仁武堂的人,是老熊帶出來的。

  我沒說別的,只問了他們仁武堂目前的發展情況,在得知發展的很好之後,我想了想,就把這兩人給放了。

  放走這兩人後,計大春跟我說:「兄弟,沒意外的話,那夥人應該已經找到老面陀了。」

  我喝了口椰汁問:「找到後,他們會拿到想要的東西嗎?」

  計大春擰眉:「很怪,這一遁,顯示他們會走,會離開海南,然後會去……西南。」

  我擰眉說:「西南,去西南幹什麼?」

  計大春:「肯定是找一個地方,又或是找什麼東西,見什麼人吧。」

  我反復念叨,西南,西南……

  「對了,老面陀修的是什麼東西?」

  計大春:「他修的是佛,是藏傳的密宗東西……」

  我沉忖說:「這一局中,其餘的人,我不是很清楚。但這個符紙張他現身了。並且,這個符紙張的本事,在這些人中是隱藏最深,最可怕的一個。由此……西南。」

  「天呐!」

  我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人來。

  我想起來了跟符紙張因緣極深的那個人,他就是念子江的師父。

  念子江死了,死的極其冤枉。不過換句話說,在當天那個場子裡,他除了一死,也沒有別的辦法。

  如今,念子江和他的師父都已經不在這個人世,可這場因緣會就此結束嗎?

  不會的,符紙張當年做了這個事情,他就得承擔相應的因緣。今天,他們在東營小鎮找到了老面陀,後者是一個修行佛法的高人。他們押著老面陀去了西南。

  念子江的師父修的也是密宗,同樣他也是一個高人。此外,念子江師父還有一個綽號叫伏魔童子。

  兩人同修的一法,又都是有大成就的人。這兩人不說認識,但伏魔童子生前一定跟這個老面陀聯繫過。

  「兄弟,你名單上除了我之外,下一個是誰呀。」淩元貞這時問了我一句。

  我坦言說:「最後的茅山宗道士,修齊上清大洞真經的高人,同樣也是世上唯一知道上清大洞真經玄機的高人。」

  「這下有著落了!」

  聽過這話,計大春一橫身體,用他那只好手拍了拍肩上的背的包說:「要是找到那個人,咱們就可以給這小霸王放出來了。」

  我看了眼淩元貞:「這小霸王魂魄不是你收的嗎?你不能給放嗎?」

  淩元貞咧嘴一笑:「我才多大一點道行啊。對了,你找那人叫什麼名字?」

  我說:「茅戈!」

  淩元貞:「他住在哪裡?」

  我說:「名單上講,他最後一次現身是在京城,當時京城有一處風水局眼出了點問題,他過去給修復了一下。過後,就再沒現過身。」

  淩元貞:「那次現身,距今有多久了?」

  我說:「十三年。」

  淩元貞:「走吧,去西南,對了,你不說你大概能猜出來這夥人去哪裡嗎?走!咱們這次,直接按你腦子裡想的念頭來行事。」

  一切都是因緣際會。

  離開果園子的時候,淩元貞告訴我,其實他知道老面陀住在哪裡。

  可他沒有跟我說。原因就是他怕我再去做一個兩難選擇。因為,如果去找老面陀的話,就失去了救馬玉榮的機會,同樣,如果找馬玉榮,就再無辦法找到老面陀了。

  他不想讓我為難,畢竟,我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

  所以,淩元貞就提前幫我做了決定。

  我們走的時候,沒有動那輛三輪板車,而是放開了步子,唰唰的疾行而遁。

  快到山下時,感知裡有一股強勁的氣息正往山上沖去。我和淩元貞互相對望了一眼,後者說:「時間掐算的剛剛好。」

  離開了果園後,我們去了老廖那裡,到屋子,大家稍作休息,淩元貞給我翻出了一本金剛經,他告訴我說,我現在的情況適合多讀讀這本經書。

  我拿過來,掃了兩眼,只讀了不到六行字,就感覺心煩意亂。

  這情況讓淩元貞看在眼裡,他對我說:「兄弟啊,看來光讀還不行,你還得背呀,好好的背下來。」

  我對他說:「這經我看過,不就是什麼有為,無為法什麼的,如夢幻泡影嗎?我看這東西,這有什麼用呢?」

  計大春在邊上說了一聲:「用處大著呢。這經書是古人傳下來的,它是一本講規矩的書,你現在成魔了,你知道對魔來說,什麼東西最有好處嗎?」

  我說:「是規矩吧。」

  計大春:「既然懂的這麼多,還不快去看,不單看,還要一個字一個字的領會。」

  「你憑什麼指點我。」我呼的一下就站起身來。

  不過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對自已說,關仁呐關仁,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你不清楚嗎?你是個大魔頭啊,你怎麼能這麼跟幾個前輩說話呢。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前輩們好像根本不想同我計較這個。我站起來吼過這嗓子,三個前輩當即哈哈大笑說:「魔頭果然是魔頭哇,哈哈,小兄弟,你品品你的性子,是不是變了很多噢?」

  我無語,搖頭苦笑後,撲通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然後翻身那本金剛經,借了一抹昏黃小燈的光亮,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了起來。

  讀的過程中,馬玉榮,計大春在旁邊指導我。

  這兩人告訴我,讀經,尤其是那些宣說了會有多少,多少功德,福報的經書。讀這類書,千萬,千萬記著,一定要把利已的福報之心給去了。

  否則的話,讀了還不如不讀呢!

  一旦要去了這個心,真正把它當成一本書,真正把那些字詞當成是喜歡的東西來讀,來背誦,轉爾牢記在心裡。

  不要想著,我讀一遍,會積多少福,我再把這福回向了,回向了後,福更大。

  這簡直了,說起來,跟投機功利主義沒有任何的區別。

  讀經,讀書,就是讀書,背書,就是背。

  沒有那麼多的東西!好好讀著,就行了。

  我借了稀落的小雨,看了一晚上的經書後,第二天清晨,我們就動身出發離開了東營。

  一路輾轉不在話下。

  因為我們身上都帶了很多的違禁物品,飛機是上不去了。所以就來回的坐車折騰。

  一番的倒騰之下,我又來到了西南高術江湖的據點,也就是麻姑爺那間位於獅子山腳下的小茶館!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五十一章 彬彬有禮的惡意邀請

  再次回到這個山腳下的小茶館,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熟悉和溫暖。

  麻姑爺看到我們到來,他顯的很高興,張羅著讓大家入座,馬上沏了茶,跟著又要安排人買菜。

  「麻前輩,別忙活了,我現在戒葷腥了。」我朝麻姑爺擺了一下手。

  麻姑爺:「這又是咋啦?」

  馬玉榮沒好氣地說了一聲:「咋了,成魔了唄。還能是咋了。」

  麻姑爺:「這,這怎麼就成魔了呢,再說,關兄弟,你這,這看上去也不像啊。」

  我掏出金剛經,往麻姑爺面前一晃,跟著又納入懷中收好說:「看到沒有,伏魔第一真經,金剛經,我這隨身攜帶著呢。為啥帶這書啊,為啥?」

  淩元貞接了我話說:「伏他唄,他這個小魔王,行了,老兄弟,上幾碗茶,炒幾個素菜得了。」

  當下麻姑爺也沒關店門,就這麼先讓夥計給我們沏了幾碗茶,緊跟著又去廚房炒了五個青菜,外加一個蘿蔔條子湯。

  就著這些東西,大家吃口飯後。一邊用著茶水,我一邊小聲把南下香江後的一番番經歷講給了麻姑爺。

  麻姑爺聽的這個感慨呀,一時間,拍著我肩膀,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足足停頓了能有十多秒,這才對我說:「行啊,關兄弟啊關兄弟。你這個真是了不起啊。你這番經歷,對我來說,聽聽就已經足夠震撼的了,不敢經歷,真的是不敢經歷啊。」

  我喝口麻姑爺私藏的霸道茶葉,抬頭對他說:「麻前輩,現在要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你如果不參加,你會不會後悔。」

  麻姑爺壓根就沒想,直接脫口說:「後悔,這機會,如果不參加,怎麼能不後悔?」

  我掃了眼屋子,見只在屋角有兩個疑似棒棒兒的破衣老頭子在那兒就著一包花生喝茶聊天。此外,那兩老頭子一看就是普通人。當下我就對麻姑爺說:「機會來了,我要你帶我進九寨溝一趟。」

  麻姑爺打了個哆嗦:「幹啥子喲。」

  我說:「念子江不是死了嗎?我這也算是沒完全你的託付。眼下,這幫人很有可能進入九寨溝找念子江隨師修行的地方了。這是其一,其二,我要想解了身上被封的功夫,可能也得找到那個地方才行。麻前輩,這件事情兇險,我倒不一定非得讓你跟我一起去,但至少,你得給我指一條明路來走啊。畢竟,那九寨溝太大了。」

  麻姑爺:「曉得嘍,這件事情,你儘管放一萬個心。你包在我麻姑爺身上,明天,明天兒一大早,我找個人給我們開車,我們這就啟程去那個九寨溝。」

  我搖頭說:「明早就晚了,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就走。」

  麻姑爺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說了一句:「說走就走!咱也來上一個說走就走的旅行!」

  話剛出口,茶館的門吱嘎一聲,讓人在外面推開了。

  真就好像演戲一樣,門推開的同時,我感知有三股很強的氣息傳出。

  我轉過頭,一搭眼,就看到了四個人。

  其實,如果說是符紙張,又或者屈道人,哪怕是陳正,他出現在這裡,我都不奇怪。

  畢竟這些人都是能掐會算的老油條了。

  麻姑爺這個點,也不是什麼隱秘的存在,但凡知道國內高術江湖的高人們,都知道他這個地方是西南一帶高人常聚的一個點兒。

  所以,我們到的同時,我相信也會有其餘高人到。

  可這一次,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來的是三個洋人,一個導遊。

  三個洋人中有一個我認識,他就是英俊的金髮白人青年阿爾法,伴在阿爾法身邊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但長的很結實的白人大媽,大媽身邊則站著一位身材魁梧的白人老頭兒。

  這三人一出現,身上只有一道普通人的生人氣息,沒有功夫,練家子獨有的那股子勁。

  可這不能表明他們只是普通人!

  道家有很多法子可以把一身的氣息給屏蔽掉,我相信這些洋鬼子也一定有法子,將身上的氣場給關掉的。

  這三人都穿著普通的休閒裝,看上去跟那些在獅子山附近閒逛的遊客老外沒什麼區別。

  此外,在前引路的第四人應該是他們的導遊,這是一個年輕的小妹子,她用流利的英語跟這幾個人老外介紹說這是獅子山腳下一家很古老的茶館。

  介紹完了後,小妹子挪著步子走進來操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說:「老闆呢,老闆。」

  麻姑爺這就起身:「老闆在這兒,在這兒,來了,來了。」

  小妹看了眼麻姑爺,然後她扭頭朝三個老外笑了笑,又揮手示意他們坐下,末了她對麻姑爺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在你這兒的消費,你在原價的基礎上加一倍,多出的那個一倍價錢,一會兒結完帳的時候,我會故意慢點走,你找個機會交給我。合作愉快的話,明後天,我領團過來你這裡喝茶,合作不愉快,我馬上走人。」

  小妹子真機靈呀,這小生意讓她算的,真的是點滴不露。

  可惜,如果我推測的沒錯,這三個老外全都是地道的中國通。

  還有,這不是偶遇,他們這三人到此地來應該是某人指點的結果,那些人知道我到了麻姑爺這裡,跟著就通知這三人,於是他們後腳就讓這小姑娘給帶來了。

  阿爾法進門就看到了我,小姑娘跟麻姑爺談生意的時候,他朝我笑了一下。

  我出於禮貌,朝他也笑了一下。

  淩元貞這時顯的很緊,他下意識地捂了一下自已的肩膀。同時,計大春,馬玉榮兩人眼中對這個金髮老外明顯有一絲敵意。

  阿爾法這是得了什麼奇遇了,一身功夫居然可以直接對抗這三位老前輩?

  思忖之間,麻姑爺跟小姑娘達成了合作關係,麻姑爺當下一揮手,讓夥計先端了幾個鮮果,乾果的果盤送了上去。

  導遊小妹這時轉過身,然後一個勁地用英文給眾人介紹茶館的來歷,除外她還指著牆角聚在一起吃花生喝茶的人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棒棒兒,也就是賣苦力勞動賺錢的人。

  不大一會兒,茶上來。

  三個老外接過茶碗各自喝了一口後,那個白人老頭兒說:「嗯,相當好的茶葉了,這茶芽如此的鮮嫩,茶香有如蘭花,清冽幽雅。想必,這份茶,就是產自峨眉山的千年白芽吧。」

  請注意,白人老頭兒講的這番話用的是標準普通話。並且吐字非常的清晰,字正腔圓的絲毫不遜於廣播裡的電臺播音員。

  導遊小妹一下子就傻了。

  臉唰的一下,慘白,慘白的。她坐在那裡,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這時阿爾法也喝了一口茶。

  「嗯,四川峨眉的綠茶品質非常好。單就綠茶來說,好像是龍井,毛尖,毛峰這些更出名一些。其實中國的綠茶,還有很多品種,比如白茶,還有猴魁茶,以及峨眉山上的雪芽,白芽,這些都是上等的好茶。」

  白人大媽喝了一口茶又說:「好的綠茶,口感應該是淡淡的蘭花香,另外,它的氨基酸含量非常的豐富。當然,最重要的指標就是咖啡因。一杯上好的茶,它的咖啡因含量應該是很低的。但是,它的提神效果,卻又要比咖啡因含量高的茶葉要好。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說完,白人大媽一笑說:「那是因為,茶葉中有一些很少見的活性成份在起作用。」

  說完,白人大媽又喝了一口茶。

  這三老外,敢情是免費給中國綠茶打廣告來了。我聽罷,搖頭一笑,再看那個小妹。

  這導遊小妹已經完全呆了。

  因為阿爾法和這個白人大媽說的普通話,也是一樣的字正腔圓。

  她實在是坐不下去了!

  畢竟,臉皮擺在那兒呢,再厚的臉皮,也受不了這個刺激。

  所以,小妹乾脆起身,招呼也不打一聲,撒丫子推門就落荒而逃了。這三老外眼見小妹跑了,倒也是不惱,只相視一笑,又在那裡,有模有樣兒地喝起茶來了。

  他們議論的是茶葉傳到西洋的過程。

  大抵是從東印度公司開始,先是讓西方貴族引以為傲的紅茶。

  接下來,又毫不隱瞞地講,東印度公司是怎麼掩蓋歷史,然後從福建偷出了茶種和制茶技術,轉爾在印度,斯裡蘭卡,大吉嶺栽種茶樹的經過,一一地講了出來。

  這通茶經白話的不錯,並且言詞當中,三老外對中國傳統的制茶工藝,還有茶道文化頗為讚賞。

  三人聊了一會兒茶後,阿爾法朝我這兒看了一眼說:「關先生,既然這麼巧遇到,不如過來一起坐下喝杯茶吧。」

  我會心一笑:「好啊。」

  我端了自已的茶碗,剛要起身走,淩元貞伸手按了我手一下。

  只輕輕的按了一下,很快他就鬆開了。

  我明白淩元貞的意思,他是在告訴我,輕易不要出手,不要動手傷人。

  我朝淩元貞點下頭,走過去,在他們的桌子邊上坐了。然後我對阿爾法說:「好巧啊。」

  阿爾法:「其實也不巧,青柳女士的人推測出來你們會到這個城市,然後我們就沒有同青柳女士一起走,我們留了下來。果然,你們到了這裡,青柳女士的人推算出結果,我們就找來了。所以,這不是一件巧事,而是一件,按照計劃發生的事。」

  我喝了口茶:「隱龍的本事不是已經沒了嗎?」

  阿爾法:「青柳女士手下並非隱龍一人。」

  我笑了:「包括你對嗎?」

  阿爾法笑了:「恰恰相反,我們是個例外。我來引薦一下,這位希格姆先生,他是德國一位非常有名的教授,歷史研究人員,考古學者,當然,他還是一位貴族。」

  我對白人老頭兒微微一笑。

  老頭兒朝我笑過後,阿爾法又說:「傑西卡女士,希格姆先生的伴侶。」

  我說:「女士你好。」

  「你好,年輕人。」

  傑西卡朝我打過招呼後,阿爾法:「陳正已經背叛了我們,他在離開歐洲,前往南半球後,希格姆先生利用數年的時間整合了歐洲那些中世紀遺留下來的神秘學組織,當然,包括一些煉金術,等等雜七雜八的東西。然後他成立了一個名叫亞特蘭蒂斯文明復興的團體。」

  我笑了下:「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為什麼還把持著過去不放鬆呢?」

  阿爾法笑了笑,他扭頭看向了希格姆。

  希格姆看了眼四周的人,跟著他說:「你好,關,我聽說過你的名字。另外也聽說過你在美利堅的事蹟。我知道你是一位偉大的武士,勇敢的武者。我呢,希格姆,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研究人員,而我致畢生力量研究的東西就是能源。」

  「地球的科技文明發展到今天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人類除了電能,燃料,核能,目前尚沒有辦法,開發出另外一種全新的能源。你可以想像一下,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了電,沒有了核反應,沒有了石油,煤炭,等等諸如此類的這些燃料,這個世界會變成一個什麼樣子?」

  「它會癱瘓,會徹底的死去。」

  「當然了,用你們中國的話講,你可以說我這個是杞人憂天。」

  「但我們確實需要一種全新的能源來代替現有的東西了,我們不能把眼睛放在那些基礎的化學反應,核反應,電磁學,燃料上,那些對我們來說,都已經是過時的東西了。繼續抱著那些東西不放,科學將永遠無法向前邁進。」

  「我呢,通過這些年的研究,我有了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成果。而現在,是檢驗這些成果的時候了,就在你們迷人的九寨溝景區內,那裡有一個地方,同樣那個地方也是青柳女士迫切想要去的。在那裡,我要利用那裡的東西檢驗我的成果。」

  「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朋友,我的朋友,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幫助。」

  希格姆一臉真誠地對我說著話。

  我盯著希格姆的眼睛,我看出來,這個洋鬼子確實是需要我的幫助,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不真誠!

  洋人就是這個德性,他們喜歡用一種真誠,坦率的態度,讓我們來接受他們的那些邪惡。

  他們會對一個國家說,你看,我是真誠的,我希望你們的人民自由,所以我來幫你們推翻現有的統治者。好的,我幫你們推翻了,可推翻之後,情況一團糟。他們又會說,看呐,這不是我想的樣子,計劃不是這樣的。你們實在是太讓我們失望了,不,不是這個樣子。

  這就是他們的思維!

  如同臭名昭著的十字軍東征一樣,他們先祖喜歡幹的就是這麼一檔子事兒。

  我盯著希格姆說:「是這樣的,你先讓我跟你合作,對不對?」

  希格姆點下頭。

  我又說:「你想讓我幫你拿到,青柳要拿到的東西,對嗎?」

  希格姆微笑說就是這樣。

  我說:「可惜啊,希格姆先生,你不知道的是,青柳要拿到的那件東西,同樣也是我最需要的。」

  希格姆笑了:「我只用一點點,只需要一點點,剩下的全都歸你。」

  我側頭想了一下,內心有個聲音不停的對我說,答應他,答應他,這個洋老頭子不錯嘛,你看他,對你多好哇,快點,快點答應他。

  這聲音不冒出來倒罷,一冒出來我就知道,這又是那魔性力量在使壞了。

  斬之!

  我斷了這一念後,我對希格姆說:「希格姆先生,那麼我想知道,你具體想要我做什麼呢?」

  希格姆笑了一下說:「很簡單,幫我蕩平,那些阻擋我們的力量,就是這樣,你,還有阿爾法先生聯手,你們會是一對最勇敢的戰士,另外,我對阿爾法之前打傷了你的朋友表示深切的歉意,真的很抱歉,那只是不得以做出的事,是故意給青柳做樣子看的。」

  態度真好哇,我幾乎快要答應了。

  但我知道,就我眼下的氣運而言,越是容易,簡單,利於我的事,可能往往就不是一件好事。

  於是我逆著自已的性子,微笑著對希格姆說:「對不起,希格姆先生,我拒絕跟你合作。」

  希格姆一臉微笑,然後他從懷裡拿出一塊指甲大小的白色透明晶體,他擺弄著那個東西,然後抬頭對我說:「關,不要這樣,你這樣的話,會後悔的。」

  我盯著希格姆手裡的這個玩意兒,我品著他的話,內心深處突然就生出來一股子衝動,我想要掐死這老頭兒。

  魔性的力量啊,果然魔性,上一秒,這力量還說老頭兒好呢,這一秒,它就讓我把這老頭掐死。

  我端杯,喝了口茶。

  恰此時,我聽不遠處牆角的一個老頭兒:「你曉得劍仙兒咋個耍嘛?」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五十二章 密林,怪音,來自史前大靈的指引

  這話不是對我說的,他是向對面桌的一個老人提的問,只是先前這兩人談話的音調一直都很低。

  可偏這一句,音調瞬間提到了好幾度。

  這明顯提高的音調顯然是對著我們說的,是以轉眼,希格姆就不再說話了。

  這是我又聽另外一個老人回過話說:「啥子劍仙喲,飛來飛去,鬼打架一樣的本事,不著邊際,不著個邊際。」

  我稍微側了下頭,看清楚這兩老頭兒的具體樣子。

  兩個老頭兒看上去都極路人,勉強找身體特徵的話,其中一個好像臉上只有一道眉毛,另一側長眉毛的地方,讓一道大疤給替代了。一道眉就是問劍仙兒咋個耍嘛的老頭兒。在他對面坐的老頭兒則是一個身材極魁梧的老爺子。

  魁梧老爺子顯然對一道眉說的劍仙不屑一顧。

  這時一道眉又說話了:「你懂個啥子,劍仙,不是劍仙,是劍仙學!那是一門學問,更是一道很深奧的科學道理。」

  魁梧老爺子:「這劍仙,咋又和科學道理聯繫在了一起?那不是封建迷信,鬼怪志異,神仙妖怪打架嗎?」

  一道眉:「當代這人,讓七情六欲給折磨的,腦子全都不靈光了。不曉得,五賊七情六欲乃是耗損精氣神之根本。更加不曉得,上古之時的人,可接通上界,以非凡之手段,煉出那上界之物質。」

  魁梧老爺子:「上界之物質?那又是何等模樣兒?」一道眉:「上界物質,鐵非鐵,木非木,小到一粒沙,大到一座山,皆有其過去現在未來之象,人置身山中,一念生情,皆可滿山花開,一念忘情,心如死水,卻又萬物凋零。心乃物之系也,物之法也。一草一木,皆是與心相系,由心相生。一念之間,可生蒼山,一念崩塌,則又可以毀天滅地,除去自已那一方的天地。」

  魁梧老頭兒:「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要不說,這成仙,成聖,大不容易呢,一個人字做不好,尚且控不好自已的念頭,又何來成仙成聖之說。」

  一道眉:「就是這般嘛,人控不住那小來小去的七情六欲,因外因,而生怒,生嗔,生喜,生悲,又怎麼能控得住一方的天地,控不住一方的天地,又何以稱仙稱聖呢?」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通曉過去未來三千大道之善知識。身懷仁慈之愛,長久不滅,身持一善念,任外因風吹雨打,任憑了自身遭遇多大的苦難,委屈,那一念亦是絲毫不見動搖。這才是,真正的善修行,才有可能,去問仙成聖。」

  講到這兒,一道眉喝了一口茶說:「來來來,我再給你說說,那劍仙咋個耍子。劍仙,是劍仙一學。古往今來,著書成典的科目中,皆不見此劍仙一學。而劍仙,非持劍之仙,它實乃上古真人時代的真武者也。」

  「劍,只是一個比喻,也是一個手段!」

  「真正劍仙,指的就是那些以武入道的人,成就人仙之能後,便可歸劍仙之列了。」

  「武者,殺人,光憑赤手空拳之力,實在是有限,因此,那以武入道之人,成就人仙之後,他修行兵器的本領,便是劍仙的本領。只是,劍仙之器,非我凡塵之物質,我等凡塵之物質,只是那真物質表面的一層灰灰。」

  「所以呢,就得找那真正懂煉金的人,把這些個灰灰,收集攏到一塊兒,再通以術法,淬去雜質,獨留菁華。這樣,煉出物質,給那以武入道成就人仙之能的人使用,這劍仙,便是這麼來的嘍。」

  我聽到這兒,個人比較贊同一道眉的說法。

  比如我吧,假如我沒拿這把泣靈劍,那麼我就是一個人仙,一個武仙,一個身懷強大實力的真正上古武者。當然了,那是我以前,現在我是身具大實力的魔頭。

  我拿上了泣靈劍,用這個兵器,行使一些手段,那我就是劍仙。

  只是,我這個劍仙還遠沒書中描述的那麼誇張,說是揮一揮手,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那個描述,咱不說是真是假,反正我沒證到那地步,一切都不好說。

  眼下一道眉把劍仙來歷跟魁梧老爺子講了一遍後,老爺又問他:「你咋曉得這麼多呢?你習過劍仙那手段?」

  一道眉:「說是習過,倒也不是說那瞎話,尋常功夫人家,用的一個是練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返虛的過程。」

  「此為練法,無論哪種功夫,站樁,打拳,坐禪,皆是此種練法。而待用時,諸般功夫不同,用法也不一樣。如同練家子的打法一樣,不懂打法,不會發力之法,到頭來,無法是一個自保漢罷了。」

  魁梧老爺子問:「啥子又叫自保漢呢?」

  一道眉:「自保漢,就是遇到啥子兇險事,只能保自家一個平安,保不得別人,也不能行那撥亂返正的法子,去行俠仗義。」

  「話再說回來,這劍仙的用法,卻也不是什麼深奧的大道理。前面不是說了,精氣神三層返虛之功嘛。這劍仙,便是由虛醒神,借神化氣,由氣禦精微之物質的一個過程。」

  「妙,妙,果然妙不可言。這麼一說,這劍仙術法的第一要旨便是這禦物嘍。」

  一道眉哈哈笑說:「正是如此,有了禦物之能,方才成就劍仙之術!」

  魁梧老爺子說:「聽你講的天花兒亂墜,好像你真有這本事一樣,我這人,別的啥子都不信,我就信一個眼見為實。你也莫在那兒用圓光兒的小術來欺騙糊弄我,你要真有那本事,你禦一個物給我看個仔細再說。」

  一道眉:「曉得!」

  講過了這句話,一道眉朝魁梧老爺子伸出一隻緊握了拳頭的手,他對著老爺子說:「你瞅一瞅,我這手兒可握有啥子東西。」

  老爺子抻頭,看了眼後,他說:「啥子都沒得。」

  一道眉把手一晃,又放到老爺子眼皮底下說:「你再瞧上一瞧。」

  老爺子探頭,末了他咦的叫了一聲:「這個,這是……」

  「哈哈哈,我曉得了,你個老頭兒,你用這戲法兒的手段,你哄娃呢。」

  一道眉哈哈一笑,把手放到兜裡說:「哄不哄娃兒,關鍵有樂子在裡面是不是,而這,便是那劍仙的耍法兒。來來來,這喝茶,也喝到天黑了,咱各回各家,睡覺去吧。」

  兩人的這番言談聲音很大,並且講的是繪聲繪色,其中帶了一些修行用功的真道理在裡邊,三老外雖一時不明究竟,可聽的也是如癡如醉。

  至於麻姑爺也是瞪大個眼睛,呆呆地看著這兩人,瞅他臉上,估計他本身也是不知道,他的這間小茶館竟也能吸引修行如此高的人士到訪。

  兩個老頭子,聊到這兒,說走就走,起身把一張揉巴的發皺了的人民幣往桌子上一拍,也不問麻姑爺找什麼零錢,閃身這就遁人了。

  兩人起身這麼一走,等到咣當一聲門關上的時候,希格姆這才如夢方醒般。

  他感慨萬千地用中文說了一句:「真的是難以置信,難以置信,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竟然有如此神秘的人。只是可惜呀。」

  希格姆抬頭看向我說:「關先生,就算是這麼強的人,他們也不肯幫你什麼,歸根到底,還是你們中國人的思想,那種唯我獨尊的個人主義思想太重,太重了。」

  希格姆說完,他又抬起手來,想要展示他那塊很神奇的小晶石。

  但就在這麼一瞬間,他抬起手掌的時候,他呆住了。

  因為,晶石沒了。

  那塊不起眼,但好像蘊含了某種可怕力量的晶石就這麼在希格姆的手中消失了。

  此外,他的拇指和食指仍舊保持了捏著晶石的動作不變,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捏著,然後他用一種看怪物的目光,盯著手指看。

  什麼都不用說了,一切的解釋在發生的事實面前都顯的那麼蒼白和無力。

  我沒有證出來這一手功夫,所以我也無法對這種現象進行所謂科學的描述,我知道的就是,一道眉剛才展示了一手高超的禦物功夫,然後他把希格姆手中的這塊小石頭,給弄到他手裡去了。

  這看著好像是沒什麼,但可怕的是,我沒有看到這個過程。

  此外,我相信淩元貞,馬玉榮,計大春三人也沒有看到。石頭就這麼憑空從一個人手中,挪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裡。

  希格姆臉上的汗流下來了。

  他一言不發,坐在椅子上靜靜地停了三秒後,這個洋鬼子果斷起身,然後他朝我冷冷哼過一聲,這就帶上阿爾法,還有那個洋婆子三人一道推門離開了小茶館。

  這三人一走,淩元貞咽了口唾沫,然後他對麻姑爺說:「麻老頭,那二位,二位活神仙一樣的高人,你可知道,他們是哪兒的?」

  麻姑爺一臉委屈:「我哪裡曉得哦,這兩人,這,這分明就是兩個棒棒兒嘛。」

  妥嘞,什麼也不用說了,這是妥妥遇到真高人嘍。

  這兩人,能當著我們的面兒,在希格姆不知道的前提下,把他手裡的一樣東西,弄到自已手中。

  這本事,絕對是我入江湖以來,見到的最高手段了。

  天下有高人!

  這話,絕對不是虛的。

  淩元貞這時喝了口茶,把受驚的小心靈,稍微壓了那麼一壓後,他說:「高人呐,真的是高人,由虛返神,借神生一氣,由一氣而禦萬物,這,這一番話,足足讓我研究二十幾年,這才研究出來了一個大概。可沒想到人家,人家幾句話功夫,就把這道理給講的明明白白了,這本事,服,服,我服了!」

  計大春碰了淩元貞一把說:「老淩啊,你先別說服,這兩人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呢。要說他們不幫這些洋鬼子,倒也在情理中,可是他們如果既不幫洋鬼子,也不幫咱們呢?這到時候,豈不是麻煩大了。」

  我這時說:「先不管那麼多了,麻姑爺,你馬上安排車,我們這就奔九寨溝走,還有,你知道念子江師父在那兒的一個大概修行地方嗎?」

  麻姑爺:「曉得,曉得,我倒是聽說過。只是那地方,開車進不去哦,要走路的,路不好走,我去了後,得慢慢琢磨才行。」

  我說:「那就有勞麻姑爺帶路了。」

  當下麻姑爺這就開始安排車子,這其中的過程,就不再詳細多說,只講麻姑爺安排好了一個麵包車後,我們幾人這就上車,一路輾轉,來到九寨溝的邊界,又下了車,打發司機把車開回去後,我們便開始徒步行進。

  接麻姑爺的說法,這片區域內有一處上古時期留下來的古戰場。

  但這個古戰場也只是傳說而已,畢竟時間隔了那麼久,大地滄海桑田般的變化,已是將這些上古的痕跡都秣去了。

  唯一能留下來的,或許只有老輩人口頭相傳的那些東西嘍。

  此時我對古戰場這一說法並沒有太多的興趣,我腦子裡閃回的一直都是一道眉講過的那個由虛返神的過程。

  虛是什麼,我想虛應該是一種空性的狀態,比如我平時打坐,進入到非想非非想的那個狀態當中,然後一下子定住。

  這就是由虛返神的一個過程了。

  在此之前,我沒有成就人仙之能的進候,我通過打坐的手段,實現由虛返神,轉爾修成了一副人仙之體。

  現在,我一身功夫讓陣法給封了。那麼借這個由虛返神的手段,我能不能找回來功夫呢?

  我在心中反復思忖著這個想法,但因一直都在行進走路的過程中,所以我沒有採取任何的行動。

  我只是這麼一步步的隨眾人走著,一直走到了天黑。

  麻姑爺給我們帶到了一處很安靜的樹林。

  時逢初春,林中的環境和空氣都很好。大家坐下,喝了一些水後,麻姑爺跟淩元貞,計大春,還有馬玉榮三人白話著一些關於蜀山劍仙的事兒。當然了,這些都是當地的一些傳說。

  我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只在心裡反復念叨那個打算,轉爾我跟淩元貞說聲找個安靜地方坐回兒,這就繞開他們獨自尋了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

  我盤腿坐在溪邊的一塊平地上。開始想辦法排空心中的雜念,去試一試,怎麼來實現這個由虛返神。

  開始的時候入靜很難。

  我心跳的厲害,身體微微有些透汗兒。

  這是個什麼情況呢?難道說,我身子骨發虛了?

  不解之餘,我試著讓自已去轉移注意力,去想葉凝,周師父,七爺,我的父母,等等這些至親至愛的人。

  這麼想了一會兒後,胸膛裡一顆略浮的心,漸漸就安穩下來了。

  心定下來,就開始去找深層入定的一縷感應。

  正找著呢,突然之間,唰的一下,我耳中仿佛打開了一個通道,然後我聽到一個極遙遠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來,過來,過來這裡。過來……

  我聽到這聲音,有心想要問問對方是哪一個,可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又說不出來了。

  就這麼愣神的間隙,那呼喚的聲音竟然是越來越頻繁。

  過來,過來這裡。

  我開始不由自主站起身,跟著一點點去挪動我的兩條腿。慢慢地向前挪動,挪動著。

  我想要喊淩元貞,喊計前輩,喊麻姑爺,可我就是說不出話來。

  我朝著一個不知道的方向走去。

  它通向哪裡,是什麼地方,這等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就這麼六神無主,完全在那道意識的操縱下一步步的往遠處的一個山包走了過去。

  時間分秒流逝,我走的越來越來快。

  開始還是挪動兩腿,到後面,我跟打了雞血一樣,唰唰,拼起全身的力氣飛奔。

  如此這般,我跑過了一段密林,又越過了兩個小山包,最終待我來到一道陡峭的山崖前時,我站在了那裡。

  這是一道陡立的亂石崖,在懸崖的底部遍佈了一堆又堆的石頭,崖底距離頂端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二十幾米的樣子。我一路狂奔來到這裡後,我呆呆地看著這道崖,腦子裡一片的空白。

  呼……

  一道風在我身邊掠了過去。

  「你和我有相同的感受。」

  突然,我腦子裡接收到了這樣一個聲音。

  這次,我聽的很清晰。

  詳細點說,這聲音其實很古怪,它說的不是我們知道的一句話的發音,那個發音其實我根本聽不懂,但它傳到我耳朵裡時,我直接就明白它要表達的意思。

  比如現在,它的意思就是,我跟某個存在,有共同的感受。

  什麼感受?

  「囚困,像牢獄一樣,被囚困在一個點裡,沒有生和死,沒有輪回,沒有光明,沒有黑暗,在這裡,無法行動,無法離開,你是否跟我一樣呢?」

  我怔了一下,想要張嘴說話,可這嘴不開。我只好試著用意識去跟對方交流。

  「你是誰?」

  「我,我是誰?我不知道自已是誰……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我想了下說:「你講。」

  「那些紅發的巨人,他們長著暗紅色的頭髮,有很白的皮膚,他們的力量很大。他們不知道疲倦,但是他們沒有太多的智慧。他們全都死了嗎?」

  我說:「我不知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講的是什麼?」

  「你說你不知道,但你的身上,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力量呢?那些屬紅發巨人的力量?」

  我無語……

  沒錯,事實上我完全不知道這道聲音在跟我講什麼。

  什麼紅發的巨人,什麼死了嗎?什麼這個那個的,這些我統統的不知。

  「看來,這個世界已經改變了。」

  那聲音喃喃說完,他話音一轉:「我無法出來了,但你身上的力量,讓我想起一些曾經跟我並肩戰鬥的朋友。雖然,你的力量就像一顆水滴那麼微小,但你讓我想起了這些。我想起來了,想起了,好……我知道自已接下來,該去做些什麼了。」

  我問:「你要做什麼?」

  「我的記憶,等等很多的記憶都丟掉了,但你讓我想起來了。想起了一些記憶……我是孤獨的,我需要這些記憶,需要它們來幫我打發時間。」

  「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身上的力量,讓我找到了一些記憶。我謝謝你。另外,做為這一段因緣的回報,我提醒你,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去學習那些修士們的升天術。你需要用腳踏住大地,去聽大地的聲音,你需要那些泥土,去聞泥土的味道。你是一顆種子,你要把自已種在這大地上,你種在這裡,你會生長,慢慢的生長,生長……」

  當最後一道聲音在我腦子裡消失的時候。我原地打了一個激靈,旋即,呼……

  又是一道風吹起。

  跟著,四下一片寂靜,我再沒聽到任何古老的聲音,身上也沒有感知到什麼特別的氣息。

  我活動了一下,胳膊腿兒什麼的全都恢復了知覺。

  這一刻,我又回來了。

  我經歷了什麼?那聲音的主人是誰?是一道大靈嗎?

  紅發巨人同他是一種什麼關係?是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話,他們又是跟誰來戰鬥?那是什麼樣的戰鬥?

  我覺得,僅憑腦子的話,我無法想出這一切。

  是的,我無法想出來,或者真相就在念子江師父修行的那個地方隱藏著……

  念及至此,我抬頭對著陡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下一步做什麼?

  我轉身往回走的時候,突然我想起那個古怪聲音告訴我的話。

  我現在不適合那些修士們學習的升天術。

  我更適合,踩住這個大地。

  這句話不知怎麼,一下子就點透了我。然後,我腦子裡唰的一閃,我發現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關仁,你因禍得福!

  你現在已經走在成就地仙的大路上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五十三章 想修好,就做點妖怪該做的事

  我不敢去想像至高無上的天元境界,那個對我來說,真的是太虛無縹緲了。

  但我可以成就的是地元,地元境界中,鬼仙應該是這一境界的至高表現了。

  可我現在修的不是鬼仙,而是通過另外一種方法,讓自身已有天元力量去與地元相交相合。簡單說,就是用理智來控制我的情緒。海南那位偉大的黎族前輩,用一種我不知道的法子,改造了我的身體,我成為了戰神。

  可因為這是妖功,是一個邪術,所以我在擁有強大力量的同時,我身體內也堆積了無盡的情緒,這些情緒如果不加控制,我的結果就是毀滅。

  我只有利用天魂的力量,也就是所謂的理智來控制我一身的情緒,我要冷靜,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冷靜才可以。

  這樣,天魂與地魂相合,最終產生的就是人魂。

  因此,假如我把這個妖功給變正了,到時候,天地相交,人靈當立,我身上被封的功夫,自然而然就浮現了。

  身上功夫浮現時我已經是鬼仙了。

  鬼仙之能,再與人仙之能相合,那我不就是地仙了嗎?

  所以只要我修成一個鬼仙,這就足夠了。

  可一個大圓滿的鬼仙是那麼好在就的嗎?根本不是那樣!據我所知,想要成就這麼一介鬼仙,最起來自身得有正一道家人的本事,然後能行使撥亂返正的手段,超度那些含冤而死的亡魂。

  這是正常的路子。

  非正常的路子,也有很多,但我一概不知,怎麼下手去做。

  或許,崖後封的那個大靈說的是對的,我該改變一個法子,去細細體會,雙腳踏住的這個大地了。

  想到這兒,我朝前走了一步,然後我把心神放到了腳底下。

  就像我剛認識齊前輩時那樣,把心神,意識全都放倒腳底下,把那高高在上的居傲心態放低,去感覺大地。

  我得承認,這麼做非常難受,身心都會非常的痛苦。尤其是在我當下心境中,那種不願服輸的心理,一直在拉著我,不讓我把心神移到下面去。

  我伸手給了自已一個大嘴巴。

  叭!

  打的很響,很響。

  轉眼,這個大嘴巴打完後,我心中呼的一下又火起了。我覺得有自已有股子怒氣要撒,要放出來。

  啊……

  我不知怎麼,就對了天空吼出一嗓子。

  這一嗓子吼出來,我感覺舒服一些。

  但很快,那道把心神投入腳底板的勇氣就讓我給扔到九霄雲外了。

  這個驕傲自滿的心,就是這麼難馴服,真的很難下手把這個東西給降伏了。我第一次感覺到失望和無助,因為這不是讓我去搬動什麼東西,去拿一個物件,這是降伏內心。

  我有些灰心喪氣,抬腳踢飛了一顆石子,嗖的一下,飛出去後,撲通,當石子在遠處落下來的時候,我見到了一個人影兒。

  他站在月光下的一叢灌木前,一動不動地那麼站著。

  我先是吃了一驚,過後又走過去幾步,仔細打量,我這才發現,原本他就是之前在麻姑爺茶館現身的那個一道眉。

  一道眉看著我,他搖了搖頭說:「好一個妖魔身,竟想拖著這副身子去修什麼大道,你這樣修的話,最終只會把自已給修成一個火藥桶,一個炸藥包,然後等著什麼時候,突然來了一股火,你就炸了。」

  我聽著腦門上直冒冷汗。

  一道眉說的可是一點都沒錯,我這麼強行讓這妖魔身子彎下腰來修行,最終只會在心裡積出一堆的怨氣怒火,然後等到什麼時候,一個外因過來刺激,那妥妥兒的了,我這性子瞬間就轉,很容易就變成一尊真正的大魔頭。

  一道眉一臉冷然:「妖魔鬼怪,也有妖魔鬼怪的修法兒。你我既然已經遇見,也算是緣份一場,接下來,你跟我走吧。」

  我盯著一道眉說:「你為什麼幫我,我為什麼一定要跟你走?」

  一道眉冷笑:「此去沒多遠,就是豐都雙桂山,一段時間以前,你們這一夥人,趁我沒在山上守山的時候,擅自進入了雙桂山的地宮,在裡面瞎胡鬧一通,還留下了幾具惡臭不已的屍體。當然了,說瞎胡鬧也是不對,畢竟有人過去把那裡面的一個因緣而結了。」

  「天下事,起起伏伏,一切皆是定數使然。那處地宮,經歷了這一番波折後,也該到讓它沉睡的時間了。」

  「了卻因緣,你也出了一分力,鑒於此吧,我在麻小道那個茶館裡已經等你數天了,為的就是把這個因緣還送於你。走吧!」

  一道眉說完,閃身就往前去了。

  我恍然之餘,這才想起來,敢情這位一道眉,他才是雙桂山那個龐大地下陰司裡的真正看護人呐。我就說嘛,那麼大一個地方,延續了幾千年,怎麼就沒能讓人發現呢。

  想到這兒,我打消了心中疑慮,跟上一道眉,快走了幾步後,我問他:「跟我來的那幾個人呢?他們都去了哪裡?」

  一道眉白了我一眼說:「各人有各自不同的因緣,你進來,領了你的因緣,我又遇見你,然後我按氣數,還了你放在我這裡的一個因緣,我們彼此也就兩清了。」

  說完了這句,一道眉往前一遁,我跟著小跑了幾步後,便開始放開速度前進。

  走了半個小時,當我們進入一條山谷後,一道眉領我拐了幾個彎,末了鑽到一叢灌木後,這就從裡面拖出了一隻死去的動物。

  這什麼意思,難道讓我過來超渡這只小動物嗎?

  我用不解的目光看著一道眉。

  後者指著這只死去的,長的好像是羊的東西跟我說:「它叫斑羚,剛死沒多久。它受了驚嚇,一路狂跑,然後就從那上面掉下來了。」

  我說:「那我,我需要對它做些什麼嗎?」

  一道眉:「你需要吃了它,你得進些血食了,反之如果不進血食的話,你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然後力量會慢慢消失,而最終在它走的那一刻,你的這副身體比之從前還要虛弱數倍。」

  「妖魔的功法就是這樣,是要吃血食的,可是又不能亂吃,隨便抓來一個活的直接就下嘴去啃,那樣就是恣意妄行,一樣會受報應的。來吧,趁著新鮮,這肉沒臭,多吃一點吧。」

  一道眉把斑羚扔在我腳下,一臉淡然地看著我說。

  我咽了口唾沫,當即就要撲過去,不想這個時候,一道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說:「不是這麼吃,你若貪戀血食的美味去吃它的話,你一樣修不成什麼。你要慢慢的,只把它當做充饑的食物來吃,是不得以,才吃它,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點了點頭,然後坐下來,學著探險節目裡的那位猛人樣子,我看了看後,正要對準這只斑羚的後腿下嘴,一道眉又說話了。

  「我要是你的話,我就不吃那地方,那兒的肉太硬,你可以先試試肋排,這塊兒……」

  他比劃一下說:「這兒的肉,比較的嫩。」

  我伸手撕開了這只可憐動物背上的皮毛,俯下身,去啃咬它肋間的那些血肉。

  坦白講,這麼吃對我來說很美味。

  可一道眉卻不想讓我享受這道美味,他在旁邊反復勸告我,讓我斬掉腦子裡生出來的,關於滋味的感受。

  他讓我把這些斷絕掉,不要去想,而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去吃這一口口的血食。

  人就是這麼有趣,我從之前人仙狀態下的吃草,又退回到了啃食血肉,茹毛飲血的階段了。

  我大口地吃著,很快,便將肚子填滿。

  一道眉這時看著我說:「你把這些血食收起來吧,找幾塊好肉,對了這裡有一把小刀,你可以割一些肉下來。」

  我按他的吩咐,割取了幾斤肉,然後將其小心地收好後。

  我看著一道眉說:「僅僅是一道因緣,至於讓你這麼幫我嗎?」

  一道眉冷冷:「一道因緣,在你看來,好像是一道不起眼的因緣,但在我們眼中,這不是因緣,這是債!債,不分大小,一分是債,一億也是債,不還,堆的久了,想還都還不清了。」

  我聽了這番話,看著一道眉,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一道眉又說:「真修行不會在人間欠一分一毫的債,這是我的命數,所以你不必感恩,不必言謝。」

  我怔了怔又說:「可是,可是當初,跟我一起進去那裡的人,除了一個我,還有麻姑爺和畢方啊。」

  一道眉搖了搖頭,他把手伸到口袋裡,拿出了一塊晶石模樣兒的東西對我說:「我若不出手,麻小道的茶館,恐怕就會遭一場大劫了。至於那個姓畢的中年人,為他我專門去了一次京城。」

  「你可能不知道,他惹官司了,很凶的官司。一個讓餓鬼纏身的人,在接受過他的心理治療後跳樓自殺了,且那個人還很有背景。對方找了律師,要跟他沒完。我去了京城,幫他把這件事處理的很乾淨。他的診所照常營業,他的孩子,妻子,仍舊按命中註定的方向發展,不會出現偏差,不會有橫生的禍害。」

  「而他,借驅使鬼神之手段,行心理諮詢之能,這本身已經不合規矩了,他是要受報的,這個報,會先從他的診所開始,然後蔓延到他的家人。」

  「如今,一切都完好。」

  一道眉攤了一下手。

  我朝他抱拳:「多謝前輩,多謝。」

  一道眉:「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跟我提謝字,一切都是因緣使然。如果當初畢方不能正視他的因緣,到了地下行宮內,不能傾盡全力而為。那麼……」

  「他該受的報應,一樣都不會少。」

  講到這裡,一道眉看著我說:「我們走吧,你現在補充足了體力,等下你還有很重要的事去做,不過在做之前,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現在做事,不要動腦子,一切要憑本能,包括動手與人相鬥,不要使那些跟術法有關的東西。」

  「你都學過什麼拳?」

  一道眉一邊在前開路,一邊回頭問我。

  我把學過拳路大概說了一下。

  一道眉:「形意,形意拳現在非常適合你,尤其十二形拳。你再遇到人,可以用這門功夫來對付。另外……」

  他掃了一眼我後背上背的劍說:「這把劍,能不用,就不要用它。」

  我對一道眉說:「謝謝,我知道了。」

  一道眉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告訴我,妖魔的修行法子與我們想像的恰恰相反,他們不會有太多的情緒波動,他們很少哭,很少笑,但卻有大愛和大恨。

  他們愛一個生靈,感恩一個生靈,往往會用十幾世的時間來報答。同樣他們若恨一個生靈,就算是幾十世,他們都嫌折騰的不夠。所以,我不能太逆著自已的性子來行事。

  同樣我也不能太順從我的性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應該做的是,按照一定的理性,幹點妖魔,該幹的事兒。

  比如眼下的這件事,吃生肉。

  這就是我完成的第一項任務。

  並且,按一道眉所說,我做的很好。

  除了關於我的修行,我還問一道眉,當初跟他在茶館的那個漢子哪兒去了?一道眉直接瞪了我一眼說,不是人家的因緣,硬拉進來,這好嗎?

  我一怔間,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我把進入到這山區遇到的那個在我腦子裡說話的大靈跟一道眉講了。

  一道眉說的是。

  上古的事兒,打打殺殺,都已經成了歷史了。那靈是讓什麼東西給封了,我身上的功夫也是讓什麼東西給封了。所以,我與他之間就產生了這樣一個共鳴,然後我們兩人就接觸上了。

  至於說那個大靈教我的法子。

  按一道眉說,我目前做的就是那個法子。

  我吃血食,而血食是由天地萬物的精微轉化而成,我沒有殺生,我吃的是因各種因緣而死的動物。我不貪戀它的美味兒,我只是在潛移默化中,通過「吃」這麼一件事,來吸收,感應天地萬物細微的那種力量。

  「前輩,你叫什麼名字?」我緊追對方問。

  「查戶口嗎?不告訴你!」

  「前輩,你知道,這山裡來了很多的人,他們居心不良,想要在這裡,搞一些事情。對了,他們中也有人,身上的功夫被封了。還有前輩,你知道這山裡曾經住了一個叫伏魔童子的密宗僧人嗎?他有一個弟子叫念子江,對了,他好像還有一個朋友,那個朋友我不知道姓名,我只知道他的綽號叫老面陀。」

  「前輩,你知道老面陀嗎?他好像讓人抓走了。」

  「前輩,伏魔童子為什麼要到這裡來,難道是因為這個地方風水特別的好嗎?」

  我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當我問到最後一個的時候。一道眉轉過身,冷冷對我說:「妖精可從來不磨嘰。」

  我呆了呆,末了我低下了頭。

  又前進些許,一道眉好像是自言自語,實際是在說給我聽。

  他喃喃說:「史前是一個很漫長的年代,是另外一個紀元。在那個年代,這裡發生過不止一次的戰爭。那些手段都是現在的我們無法想像的。」

  「其中,就有一些可以把靈體封存起來的陣法。」

  「很多,很多的靈體,它們不是善的,好的靈體,它們的兇殘程度,比之當今最厲害的惡鬼還要強上千萬倍不止。」

  「你說的那個伏魔童子,他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借這些惡靈來修行。」

  我擰頭問他:「為什麼?」

  「一陰一陽才能生。」

  「他是僧人,修到一定境界後,僧人要行使度化的手段,把那些惡靈度化了,他才能最終證悟到圓寂是什麼境界。」

  「所以,他找到了這個地方,帶著他的弟子,一起用佛家的大法力,大願力,外加一些神通手段來度化那些上古的惡靈。這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事。這得需要相當大的德行做依託才能行使的手段。」

  「後來,那僧人圓寂了,他臨走前,吩咐弟子不要留在這裡。因為依他弟子的本事,根本沒辦法渡化那些惡靈。」

  「可那人不聽。他一意孤行,獨自留了幾月,最後還是讓一道惡靈的分識傷到了他的本源。」

  「那人死了吧。」

  一道眉轉身問我。

  我說:「是的,他在香江……」

  我把念子江的下場跟一道眉講了一遍,後者聽罷又說:「這結果也是好,不僅能免去惡靈之擾,那道人應該是把他的功夫給封了一下,他出了胎宮,仍舊可以繼續轉世來修。如此,倒也不失一件好事。」

  講過這些後,一道眉又說:「那些人是有本事的,他們可以借那僧人布在那裡的壇城,催動惡靈的力量,衝開身上被封的修行。」

  我說:「這個怎麼講?」

  一道眉:「陰陽!」

  「惡靈之力為餌,那種上古的惡靈,一直沒有破滅,存活至今,它蘊含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壇城為體,起到一個封固的作用,使惡靈不致於外跑,洩露,傷及本尊。而本尊感知到惡靈後,再通過一定的方法,就能借來陽性真神的力量。」

  我說:「虛空之上的真神嗎?」

  不料說到這兒,一道眉忽然搖頭了。

  「真神,真正的真神,充滿了空性的真神,我現在只能是跟你這麼說了,這個神的力量無比強大,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要是想借用它的力量,卻又是十分的困難。」

  「你說的那些人,就是想用惡靈,召來自身的真神,然後用這道力,衝開被封的關竅。」

  一道眉如是說完,他看著我笑了下說:「他們算到了這一步,認為可以衝開身上被封的勁力,可他們看不到後果。」

  我呆了呆。

  一道眉繼續:「後果就是壇城崩潰,法陣垮塌,惡靈遁空,橫行為禍。」

  喃喃說完,一道眉:「快走吧!接下來,你要試一番身手了。」

  半個小時後,一道眉給我領到了一處山坡前。他讓我吃些東西,我吃了幾塊肉後,一道眉又遞給我一個葫蘆。

  「裡面裝的是酒,常人喝酒,一身陽氣得以散發,外陽而內陰,以致陰物橫行,附體為禍。不過,你沒事兒,你這身子骨,喝點酒,正好可以通一通妖魔的氣。」

  「一會兒,那幾個洋人會從這裡過來。記住我的話,把那個金髮的洋人放倒就行了,其餘的兩個洋人不要動,他們的氣數,不致於死。」

  「記住了,千萬不要動那兩個洋人,否則的話,到時候可沒地方買後悔藥。」

  我朝一道眉點下頭。

  雖然我不認識這個人,不知他的來歷。但短短相處中,我發現這個一道眉身上有一種讓我很熟悉的精氣神。

  它概括起來,就是兩個字,天地!

  世俗中,他可能就是一個棒棒兒的樣子,混跡於市井之中,做一些尋常人眼裡很下等的工作。

  可到了這深山大澤,無人之地,遇到因緣的時候,他就是那位,真正以玄德之能,合了天地,得了大道的人。

  我幸運嗎?遇上這樣的人?

  這其實跟幸運無關,這是我拿命換來的,在雙桂山那個地底世界,如果沒有咬緊牙關,視死如歸的拼殺,爭取,努力!

  我再修幾十輩子,都見不到這個一道眉的真容。

  「你下去吧,像個妖怪似的,拿出點妖怪的樣子,擋在路中間!」

  一道眉淡淡吩咐著。

  我朝他點下頭,這就閃身,跳到了山谷中央的草叢中。

  「我該朝哪個方向站?」我很傻地站在下面比劃了一下。

  一道眉伸了一根手指,朝北面指了指,末了他蹲下去了。

  我面朝著北方,站了足有半小時。

  然後在一陣腳步音中,我看到了背著旅行包的阿爾法,希格姆夫婦,外加兩個不知名的白人洋鬼子。

  這怎麼多了兩人?

  我沒多想,而是直接就朝著阿爾法走去了。

  希格姆看到我的時候,他稍微驚了一下,末了他拉起老伴就朝旁邊的樹叢裡閃。一邊閃,一邊還喊著:「這個年輕人看來要做傻事。」

  錯了,希格姆,這不是傻事。

  這是一個妖魔鬼怪該幹的事兒。

  「關,我要是你的話,我現在就會轉身走掉。」

  阿爾法淡淡說著,然後放下了他的包。

  我沒說話,直接就沖了上去。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五十四章 借恨,怒之意,駕馭一身妖能

  我沒有任何的客氣,沒有跟阿爾法敘敘舊,沒有跟他探討一番深奧的理論。

  我就是這麼,直直的沖過去了。

  阿爾法怔了一下,他好像沒想到我會用這種直接的手段上前去打他。

  我用的是崩拳步,直接沖上去,抬頭對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阿爾法先是一愣,緊跟著他吼了一嗓子,身體向後一退,等到這人再沖上來的時候,我注意到,他成了。

  他成的是什麼,這個不好說,因為他成就的這個東西肯定不是咱們道家所說的那個人仙,但他卻可以改變皮膚肌肉組織的一些形態。

  比如現在,他的肌肉很強勁,剛性十足,並且肌纖維具備一種仿佛刀鋒都無法斬斷的韌性。

  我跟他對了一拳,我只用了三成的力,然後,他好像用了全力。

  我沒有感覺到疼痛,但阿爾法的眉頭卻皺了一下。

  一試之下,就知道了高低。

  阿爾法肯定接受了某種特殊的訓練,然後那訓練讓他有了不同常人的身手。

  但遺憾的是,他的心沒有經過磨練。

  心境不夠,身體再強也沒有用。於是我依著本能用虎撲的姿勢直接就是一撲,阿爾法伸了兩手來抓我的手腕。然後他奮起全身力氣,要給我扔出去。

  這是典型的西方搏鬥思維,他們喜歡用那種強大的力量來征服對手,就像美利堅電視上經常演的角鬥節目一樣。

  我沒有掙扎,身體順著阿爾法的力量蕩起,可在我淩空躍至半空的時候,還是依了本能,我動了一腰,跟著一屈肘,砰!肘尖直接就撞在了阿爾法的脖子上。

  交手的過程很快,也就是不到一秒時間,阿爾法後脖的位置受到重擊,身識一頓的功夫,我借機揚手一記劈拳,叭!拍在了他的頭上。

  就在我手掌跟他頭頂接觸的一瞬間,掌心處的皮膚感知到了他體內的一縷波動。

  這是一道非常強的頻率,它想要衝破我的手掌,牽動我一身的肌肉,跟隨這道頻率而動。

  殺!

  我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然後我發勁。

  轟!

  阿爾法兩腳踏的地面輕輕一顫。

  我掌心吐出的勁力,很快就散播到他身體的每個角落。最終,當我收掌時候,我發現他體內的那道波動消失了。取代的只是受到重創後,尚且頑強存活的一縷微弱生命力。

  他沒死,但是功夫廢了。一身所學盡數廢去。

  他長的很英俊,改行的話,或許好萊塢能多一個影星。

  而當阿爾法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的時候,我抬頭正好看到跟著希格姆夫婦來此的兩個白人壯漢,在朝一道眉藏身的方向跑去。可遺憾的是,他們只跑出了不到十米的距離,就陸續倒在了草叢中。

  他們沒死,只是暈過去了。可是,我卻沒有看見一道眉出手。

  這時一道眉徐徐從灌木中站起身,他冷冷看著我說:「動作還可以,不過力量應用上,你得再花一點心思才行,最後那一下,你有許多力量浪費掉了,正常來講,那轟的一聲,不應該發出來。」

  我一怔間。

  一道眉撥開灌木走到山谷下方對我說:「你需要這一戰,因為他是你的敵人,你內心深處的意識,很不服這個敵人。這種不服的心思,要取勝的心如果不疏導出來,你很空易去傻乎乎的跟一個根本不需要打的對手打上那麼一架。」

  「那樣的話,一切全都亂了。」

  說完,一道眉:「把那兩洋人叫來,問他們路怎麼走。」

  他指了一下希格姆夫婦藏身的位置。

  在朝希格姆走的時候,我一度擔心這個老傢伙會不會突然動手。

  但顯然,我多慮了。事實就是,這個洋鬼子真的很聰明,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動手,什麼時候要裝孫子。

  尤其是一道眉站在這裡,這個古怪,冷傲,讓人摸不清底細的道人,就仿佛是一件具備大規模殺傷能力的核武器一樣。

  它威懾著希格姆,讓其別耍什麼心眼子。

  希格姆和他的夫人很合作,倆人舉起了手,然後希格姆一臉淡定地說:「你贏了,小夥子。」

  我饒有趣味地打量他,審視他的脖子,幹掉腦子裡想要吸他血,吃他肉的衝動,然後我當著他的面,取出一塊腥紅的血食,我扔到嘴裡,一口口地嚼了起來。

  「哦,天呐,你在吃什麼?」

  我儘量不去想,血食中蘊含的那道讓妖怪著迷的氣味兒,我咽下去後,對希格姆說:「希格姆先生,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是什麼促使你來中國?不要跟我說,你在茶館裡講的那一切,我要聽不一樣的實話。」

  希格姆遲疑一番後,他對我說:「是水晶,我研究水晶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我發現,它們不僅僅是一種晶體,它們還可以實現晶振,還可以儲存信息,同樣它們還可以釋放很可怕的能量。我對這個很精通,所以,青柳找到我了,希望我能在關鍵時候提供一些幫助。」

  我淡然:「而你的目地,卻是想獲取那裡的全部東西,是這樣嗎?」

  希格姆攤了一下手說:「是這樣。」

  「你怎麼找到那個地方?」我問希格姆。

  「我有座標。」

  「把那個座標告訴我,對了,還有地圖,GPS。然後……」

  我看了眼一道眉。後者抬手,朝著他們來的方向擺了一擺。我轉過頭說:「你們可以走了。」

  希格姆好像不相信,我就這麼輕易把他給放了,他把座標還有GPS等東西交給我後,他帶了幾分猶豫,又弱弱地看了我一眼。我對希格姆說:「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走吧。」

  後者這才拉起他的夫人,兩人撒丫子就奔來時路跑去了。

  等看到這兩人跑遠了,我才問一道眉:「為什麼放走他?我覺得,放走他們好像放虎歸山了。」

  一道眉:「別動腦子,妖怪最笨的是腦子,最聰明的也是腦子。說他們聰明是因為他們把一些小算計,小精明,研究的非常透沏,說他們笨則是因為,他們很難看清楚因緣,凡事都按喜好來做。」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往誇張點說,你就是一個妖。所以,從現在起,你不要動腦子。妖一動腦子,人類就會發笑。你,需要動的是這一身的力氣。」

  一道眉指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後他說:「先從掌握身上的力氣開始,做到動手時候,毫無聲息,一擊必殺,有了這個本事,再慢慢的去活動腦子。」

  我說:「可是我沒有敵人呐。」

  一道眉:「不用擔心這個,你不是拿到了什麼座標地點嗎?這樣,我們先一步步的走,然後,我陪你動手!」

  說完,叭!

  一道眉一個嘴巴子就打到了我臉上。

  這動作,太快了!

  我只感覺臉上一疼,聲音傳出來的時候,一道眉壓根兒動都沒有動,仍舊站在不遠處,冷冰冰地看著我。

  我有一股子怒火!

  但還沒等我撒出來,叭!

  又是一個耳光。

  然後,又是一記,叭!

  一般正常的人類,讓人抽了三記耳光,那肯定得火起。

  我不正常,我不是人,我是一個妖,我他大爺地,讓這傢伙抽了我三個大耳光,我火大發了。這麼一瞬間,什麼道,什麼德,統統全都丟去一邊,然後,我想吃了他。

  這不對!關仁!這樣做不好。

  我正要斬了這一念,叭!又一記耳光抽在了我的臉上。大臉蛋子,火辣,火辣的,耳朵裡嗡嗡的直響。

  這回我徹底火起了。

  我盯著一道眉,撒丫子就奔他追了過去,我不求別的,我只求抽他一記大耳雷子!不對,不是一記,是十幾記!

  但一道眉的速度委實是太快了。

  一眨眼的功夫,人唰的一下,就閃開。原本快追到了,唰的一下又跟我拉開了距離。

  我一度氣的想要找棵樹發洩一番。可剛要動手,一道眉居然在臉上做了一副,你打我呀,你有本事打我呀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然後,我轉移目標,又跟這一道眉死磕上了。

  從午夜,就這麼一直打到了天亮。

  等到天明時分的薄霧升起的時候,我呼吸著清冷的空氣,突然感覺身體一輕,然後,那股子怒火和恨意不知何時竟全都消失了。

  我試著抬了一下手,對空輕輕的揮了一拳。

  我發現,我對力量的掌控,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得心應用。那力量,隨我心意而行,只要我的心不動,它一絲一毫都不會浪費。一如我的身體,我站在這裡,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講,我不會浪費每一個線粒體產生的能量。

  一道眉這時負手走到了我面前。

  「你得謝謝我那幾巴掌,勾起你的怒,恨,又讓你不失去我這個目標。然後,你追著我打了一個晚上。就在這一個晚上,你的身體,你擁有的一切,都在朝著一個正的方向慢慢的增漲,所以,你現在可以控制,你目前這個狀態下的力量了。」

  「但只是當下這個狀態。如果你再殺人,染因緣,這力量又會變強,然後,你又會無法控制。」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用來描述現在你身體的情況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一道眉微笑著如是說。

  我一呆之餘,剛想說什麼謝謝的話。

  一道眉說:「好了,你現在應該餓了,吃兩塊肉,填下肚子。然後,你要面對一個很麻煩的因緣了。」

  我說:「是誰?」

  一道眉:「他姓屈,當然,這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他師父這次也跟來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五十五章 先假意結盟,再隨機而變

  我聽了這話,臉上表情不由的微微一動。

  一道眉這時意味深長看著我說:「怕了嗎?」

  我正要張嘴說什麼豪言壯語,表一表我的小決心。一道眉卻朝我擺了擺手說:「怕是對的,那人本事很大,你現在要跟他鬥,跟他戰的話,最終可能就是一個兩敗俱亡的結果。」

  我不解問:「那我應該怎麼辦?打,打不起,難道我跑嗎?」

  一道眉笑了:「逃跑是小人行為,你之前經歷,我大概也聽說過一些,你的性子啊,金土之性太過於沉重了。而金氣呢,又很難透出水秀來。你之前是人仙之體,五行自然流轉,這些命裡帶來的小毛病,你可能察覺不出來。可現在不比當初了,你這身功夫,要說奇高,也是高的嚇人。這麼說吧,你遇到姓屈那道人的師父,小地仙劉通,或許不會兩敗俱死,或許會有勝算……」

  「但同樣,你勝了之後,把心中火氣泄盡,我之前幫你修的那些東西,可能也得跟著煙消雲散了。」

  我呆了呆。

  一道眉繼續說:「妖性奇靈,善詭辨之能。這一局,要是遇到小地仙劉通,我要你施一個應對之策。」

  「何為應對之策,就是抓住對方心思,大家不撕破臉皮,不把事情做絕,互留餘地這就行了。」

  「當然,這個法子,我只是一說。到時,能否用上,我還不知道。你要切記的是,如果小地仙劉通不肯聽你的一番言辭,你就把這塊晶石給捏碎。」

  一道眉遞給了我那塊從希格姆身上找到了晶石。

  我拿在手中,反復打量幾眼說:「這東西有什麼用?」

  一道眉:「你用時,便知它的用處了。用過之後,再領我授的一字訣,你便可以從容由危轉安。」

  我朝一道眉抱拳說:「懇請前輩傳授這一字訣。」

  一道眉點下頭,複又說:「聽好了,這一字訣,便是一個,逃字。」

  我聽了不由自主擰了一下眉毛,一個逃字?我大官人,我出江湖以來,什麼時候逃跑過,每一次我不都是迎難而上,然後用自家一身的本事逢凶化吉,我怎麼能逃呢?這個?

  一道眉看出我的猶豫,他說:「怎麼,不想逃?」

  我說:「我關仁……」

  一道眉盯著我,伸手示意一下打斷我的話,然後他說出了一句非常,非常世俗的話。

  「別裝逼,行不行?」

  就是這麼一句,別裝逼,行不行。一下子把我打回了原形。

  是啊,關仁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要不是海南的阿婆耗盡心血,給了你一身戰神般的妖功,你現在可能海南都走不出去,你就得死半路上了。

  做妖呢,知足吧。要學會利用自身現在的優勢,回避劣勢,然後再一點點的扳回整個局面。

  我對自已說過這幾句話,很快穩定了那顆起伏不平的妖心。

  「好,我聽你的,打不過,我,我就跑。」

  我握緊了手中的那塊晶石,一臉鄭重地說。

  一道眉:「輕點,捏碎就不能用了。」

  我一苦臉,只好又把那晶石小心在身上收好。

  這時,一道眉說:「等下,你順這個方向,一直往前走,直到你看見一棵從崖頂橫生出來的大歪脖子樹,你就跑到那樹下邊等著,估計用不了多久,你接上因緣,然後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我對一道眉說:「怎麼,前輩這是要走嗎?」

  一道眉:「不走怎麼辦,還想再繼續抱著我不放手嗎?行了,行了,你且當我沒走,在暗處,隱在你身邊,至於說我究竟走沒走,到最後,你就明白了。」

  因緣就是這樣,來也匆匆,去的也悄無聲息,十分突然。

  一道眉就這麼要跟我告別了。至於他是真走,還是假走。這個估計只有他自個兒知道。

  高人就是高人,指的路跟正常人指的完全不一樣。

  我跟一道眉分開後,按他手指方向,走了能有一個半小時,最終在中午時分,找到了那麼一株高大的歪脖子樹。

  在歪脖子樹底下坐好了後,我掏出從希格姆身上找到了現代化裝備,對了一個方位,發現距離希格姆的目標地還有將近十五公里的路程。

  計算一下路程,時間,我將東西收好,又吃了幾塊肉,便在歪脖子樹底下打坐,回神兒。

  時光流轉,轉眼太陽落山,天漸黑下後,一天的時間又過去了。

  夜晚,將近八時多一點的時候。

  我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音。

  我沒有放過去感知,我知道,感知撒過去,在探聽到對方底細的同時,我自已也一樣暴露了。

  所以,我只專注於打坐。

  又等了二十分鐘,前方漸漸浮現了人影。我扭頭借了月光一看,好傢伙,全都落網了。

  馬玉榮,計大春,淩元貞外加麻姑爺這四位大仙兒,全都落入到了敵人的魔爪中。

  而這個敵人不是別人,他們正是屈道人一行兩個牛氣沖天的修道人,外加三個背了大包兒,在手裡端了槍的化勁高手。

  當然了,僅憑屈道人,沒有符紙張的話,他們不一定能拿下淩元貞。關鍵,這支隊伍裡還有一位號稱小地仙的,名叫劉通的高人。這個劉通是屈道人的師父。他走在隊伍的中央,我只掃了一眼,一下就把對方給認出來了。

  劉通身上的氣場不一樣,他身上有股子隨時能把人給劈成兩半的那股子氣勢。

  可能我現在有的是一顆妖心吧,所以,請體諒我用這麼粗魯的文字來描述一個人的氣勢。

  就是這個人,小地仙劉通,他身上確實有這個氣勢。但就其修行而言,我得承認,我是沒有見過真正地仙長什麼樣子,可我敢說這個劉通絕對沒修到地仙那個級別。

  小地仙!

  請注意,他有一個小字,這個小字,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打量至此,對方好像也發現我了,於是三個陀槍大漢很緊張地把手中槍抬了起來。

  我這時在心中微微的一笑,把一道眉交給我的那塊晶石緊緊握在手中,然後我大搖大擺地朝著對方走過去了。

  剛現身,我只聽馬玉榮在喊:「老闆,老闆,你快跑哇,我們被抓了,老闆……」

  我遞給馬玉榮一個眼色,示意對方不要大喊大叫,然後一步步走到距離這隊人二十米遠的地方,我對著屈道人說:「屈道長,別來無恙啊。」

  屈道長的表情很奇怪,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我說:「關仁?你不是功夫全丟了嗎?哼?在那間小旅店,你把我們騙的好慘。這次,怎嗎?還想再騙我們一回不成。」

  我望著屈道長,笑了一下,笑的妖氣十足。

  剛好這會兒,站在前面的劉通說話了:「妖孽!看我不廢了你。」

  話一出口,劉通伸手唰!一閃之際就奔我抓來了。

  我心裡生了一不服輸的勁兒,我真想和這個劉通證一下生死。但這個時候,我想到了一道眉跟我說的話,所以我沒跟他動手,而是閃了一下身,同時伸腳在地上猛地一跺。

  轟!

  勁氣四溢間,附近的草木被一道沖起的勁流打的嘩嘩作響。

  「小地仙,劉通,劉前輩就是你吧。」

  我在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劉通的那對眼睛好像一對刀鋒般,在慢慢透過我的衣服,切入我的皮膚深處,打量著我這副身體的肌理和結構。

  我儘量克服了身心上的不適,又加了一句話說:「我身上有沒有功夫,我相信劉前輩你已經知道了。這是其一,其二,我知道你號稱小地仙,是個身上有本事的道門人物,你很強,真的很強,很強。我確實是打不過你。但是……」

  我笑了一下說:「我相信這個世界,一定有比你強的人存在,此外,我也相信,那個人沒有走遠。」

  劉通一怔,他當即收了勢,一臉狐疑地掃了眼四周說:「什麼人,這附近還有什麼人?」

  我看著劉通說:「前輩,你好像是很急呀。」

  「前輩你抓了這些人,沒有動手,另外你還跟青柳散人,符紙張等人分開了。前輩你心裡想的是什麼計劃呢?還有,我知道老面陀說的那個地方很有意思。那裡不僅封了上古的大靈,更加有一些在道門中人看來,顯的極其珍貴的陣法……」

  「噢,我差一點忘記了,那裡面應該還有一座壇城,佈置一座壇城可是要花費很多的心血呢。那裡面一定有許多外人不容易得到了珍貴物品吧。」

  「當然了,劉前輩,我不是說你這人貪婪。那些東西是用在修行上的物品,是修行的輔助之物。你拿到它後,可以更好的修行,可以規避一些……」

  「天道法則。」

  事實上講到這兒的時候,我完全進入到了一種臨場發揮的狀態。

  我說的全是一些看起來,虛無縹緲的話,我引著劉通,我察顏觀色,揣摩他內心深處的每一個變化。然後或投其所好,或稍加引導,再一點點把他的心思往我的計劃上去引。

  這個法子,應該算得上是妖術了!

  何為妖?齊前輩講過,能言善辨,懂揣人心思,不擇手段,強詞奪理,指黑為白者謂之妖也。

  我領受的是妖功,所以,我現在施展的也是一個妖怪施展的手段。

  劉通陰沉個臉說:「一派胡言,你個妖孽,不知在哪裡習來的一身妖功,看我今天滅了你再說!」

  說完,劉通又要出手。

  我則繼續:「前輩,你殺我有什麼用?拿我的泣靈劍嗎?」

  我拍了拍後背的劍!

  劉通目光一亮。

  我笑了笑:「劉前輩,坦白講我的實力怎樣,跟你打過之後,咱們兩個人會有一個怎樣的結果,我相信你對這應該很清楚吧。」

  「我承認,我的幾位朋友,他們受制於你了。噢……」

  「那應該是符吧。你用符,臨時封了一下他們身上的修行。不過,這法子太不講道理,你有些勝之不武。畢竟他們身上之前就多少有一些傷。」

  「我呢,這裡有一把劍,身上有一身的妖怪本事。劉前輩,你跟我說,如果我全力施展這一身本事的話,那會引發一個什麼樣的後果?」

  劉通這時不再說話,而是用一種玩味的目光打量著我。

  我笑了笑,又補充一句話:「當然了,我還沒講那位藏身在暗處的朋友。是的了,你不是奇怪我這一身妖功是在哪兒學來的嗎?我相信,等那位朋友現身,你應該會明白這一切。」

  話講到這個份兒上,我相信劉通能品出這些話背後藏的那些個意思。

  果然,他眼神不再那麼凶了。

  我笑了下說:「我這次主動來找劉前輩你,不為別的事情,單為一件事。這件事就是幫我取回身上丟的功夫。然後制住青柳散人一行人等。」

  「前輩你是道門高人,我身上有什麼有氣數,背負了什麼東西,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出來。同樣,做為你幫我這件事的回報,我願意把泣靈劍交給你。」

  我抖了一下劍,一臉微笑地對劉通說。

  好吧,其實這本身就是一個騙局。

  倘若換作之前的我,擁有一身人仙的修為,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說不出來這樣的話。

  但現在,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居然能用鎮定微笑的表情,好像世俗中那些拿金錢誘使人犯罪的壞蛋一樣,我拿著手中的劍,在唆使劉通變心。

  劉通不淡定了。

  確實,一把泣靈劍,再加上……

  「那個壇城裡的東西全都歸你,劉前輩,我保證全都歸您。青柳散人的端家,還有小霸王背後的朱家,海外的這兩大家實力確實是很強,但小霸王死了,他們樹立的一個形象已經沒了。形象一沒,這個氣數,不用我多說吧。還有,這麼些年來,端家,朱家的人,不止一次想取了我關仁的性命。」

  「可他們成功了嗎?哈哈哈……我不想說我身上攏聚了多少道光環,那樣說真的沒有意思。我只是不想讓劉前輩你為難。長城上,我跟你的弟子第一次動手,我已做的很有分寸了。第二次,在東營小鎮,我實在是無奈,這才殺了你的一個弟子。」

  「再看看端家人,他們是怎麼逼你的弟子的。你的大弟子隱龍,他讓端家人逼的好慘,好慘。」

  「好了!」

  我一收泣靈劍,負手對劉通說:「如果說這些還不能讓前輩你動心的話,我再告訴前輩一個很重要的消息。」

  「阿爾法已經廢了,我廢的,希格姆走了,他身上的全部東西,包括那塊小小的,有很強力量的石頭,它們都在我的身上。」

  劉通面色微微的變了一下。

  我這時說:「雖說是合作,但面子上我不會讓你太難堪,我假裝被你拿獲,然後隨你一起走。這樣的話,見到了端家的人,你也不會太過於為難是不是。」

  劉通低頭思忖一番,後又看了我的劍說:「你的劍……」

  我笑了:「我殺,該殺之人時,要用到它。但事成之後,我拿回人仙修為,這劍就歸你。」

  劉通想了想,他忽地一笑說:「關仁呐關仁,你打的一手好算盤呐,等你拿到了人仙修為,你本事那麼大,你還會給你劍嗎?」

  我抿嘴也笑了下,末了,我拿出那塊希格姆給我的晶石,我在他面前一亮。

  「劉前輩,你覺得我一直是在說假話嗎?」

  我現在已經亮出了我的全部底牌;神秘不知蹤跡,可能藏在附近的頂尖高人,泣靈劍,一身妖功,還有這塊具備說不清,道不明力量的晶石。

  幾樣東西一搬出來,容不得劉通做別的打算嘍。

  劉通低了個頭,一直在那兒慢慢的思忖,思忖,稍許後,他忽地一轉身。

  「好,我不跟你打,不過,動手之前,你得幫我一個忙。」劉通一字一句地跟我說。

  我一怔:「幫你什麼忙?」

  劉通:「幫我找到符紙張!」

  我相信這絕對是一個很勁爆的消息,顯然,符紙張跟這夥人談崩了。

  符紙張是條老狐狸,他想要得到的是劉通手中握有的一百零八張靈符圖案,除外,再有就是我的泣靈劍。

  他為了這個才跟屈道人合作。

  而現在,這兩夥人肯定有什麼矛盾了。

  我需要的就是這個矛盾!

  所以,我又開出了我的價碼。

  「可以,但前輩,如果我們要合力對付符紙張的話,你就得把我這些朋友身上的符給解開。」

  我揮了一下手。

  劉通緊緊盯我三秒後,他說:「小葉子,解符!」

  一句小葉子,道出了屈道人的小名兒。

  敢情,這傢伙居然叫小葉子……

  屈道人顯然不太樂意他師父的作法,可一時他又想不出什麼語言來反駁。當下只好轉了身,又取出數道符,用火燒了後,放到水中,給幾位前輩喂了下去。

  符一解,淩元貞和馬玉榮兩人要朝我說話,偏這個時候,計大春給這二人攔了一下,示意他們不要過來打擾我。

  我這時取了一條血紅的肉,扔到嘴裡,當著劉通的面吃下去後,劉通皺了下眉說:「你修妖道了?」

  我嚼著肉,對劉通說:「符紙張做了什麼,你怎麼要對付他。」

  「哼,那個小子,趁我不備,竟偷偷下手,要奪取我的靈符。天殺的!小人,就是小人!」劉通恨的咬牙切齒。

  我咽了一口肉說:「偽君子,小人是可怕的,不如我這妖怪來的實在。這樣吧,劉前輩,我們就按商量好的行事。如果遇見符紙張,我們一起聯手對付他,如果遇到了端家的人,那咱們再見機行事。對了,端家還有什麼人了?」

  劉通對空長長歎了一口氣:「端雪衣!這次主局的人,是他。」

  我從劉通眼神裡看出了他的一絲擔心。

  高術,高術,修的越高,越是高處不勝寒,越是容不得他人。

  是的,很多高術高人,容得下比他低的人,卻容不下跟他修為一樣高的高人。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大家還都是人,都沒有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神仙!

  修的越高,越會出現,一山不容二虎的事情。

  所以,眼下的這個局,不再有固定的朋友和敵人了。

  我可以和劉通結成一個臨時的盟友,下一秒,可能我們又會是生死相對的敵人。

  一切,都在不可預知的變數中發展。

  計大春,馬玉榮,淩元貞,麻姑爺四人好像不想妨礙我施展妖孽邪法。因此,他們一直在旁邊冷眼看著,他們沒有跟我說一句話。眾人達成盟約後,簡單喝了下水,然後我和劉通兩人並肩走在前面,這就朝著目標地一步步走去了。

  途中,我和劉通聊了幾句,然後我得知,端家的人早已經到了那個地方,他們正在安營紮寨想辦法破開伏魔童子安排的一個屏障。而劉通和符紙張領的任務是在附近追查我的蹤跡。

  但沒想到,就在不久前,符紙張妄圖奪走劉通身上的靈符,然後兩人對了兩招兒,符紙張直接就跑了。劉通追了一會兒,結果也是很巧,他沒有追到符紙張,卻把計大春,馬玉榮等人給拿下了。

  劉通告訴我,等下見到端雪衣後,他會要求對方幫他拿下符紙張。如果對方答應,那麼就在拿下符紙張的過程中,按我說的計劃行事,如果對方不答應,那麼,他就跟我一起隨機應變。

  如是這般,走了十幾公里的路,我一下子就讓一陣烤肉的香味給熏到了。

  事實上妖怪們不喜歡吃熟的東西,西遊記淨是胡亂寫,真要吃唐僧肉,他們直接拿過來啃就行了。說什麼煮了吃,烤了吃的,只不過是領了上天命令下來做任務給取經小團隊製造困難罷了。

  妖怪,討厭熟食。

  不過計大春喜歡,一聞到這味兒,他就在後面喊:「哎喲,這是誰烤肉啦。」

  話音剛落,前面一堆亂石後頭傳來了一道清冷的嗓音。

  幾位道友,寒夜漫漫,不如過來,跟我和張道友一起吃個烤肉,喝些酒罷。

  聽了聲音,繞過石堆,我眼見一亮。

  正好就看到,符紙張,正守著青柳散人,還有兩個一臉清瘦的老頭子,圍了一堆火烤著一隻不知名的小動物呢。

  符紙張回來了,他繞了一圈,又回到這裡了。

  我擰頭看了眼劉通。

  後者的面色,非常,非常的難看。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五十六章 各揣心機,同入壇城

  符紙張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看到劉通來了,他起身說:「小地仙,來來來!都不要客氣啦,大家聚到一起,不管接下來怎樣,都是緣分嘛,過來,喝點酒,吃些肉啦。」

  我掃了眼另外三人,兩個長相很接近的老頭子對我們微微一笑說:「來吧,一起吃點東西吧。」

  我又看了眼青柳。

  功夫全廢的青柳摟了一件毛毯,用怨毒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真是有趣,對我敵意最深的,竟然是功夫最差的一個。

  我暗自在心裡笑了下,一招手,身後幾人陸續過來,大家這就圍著火堆上烤的那個小動物,陸續地坐到了地面。

  「阿方,開箱酒來。」

  其中一個清瘦老者扭頭喊了一嗓子。

  很快,在他身後的一頂帳篷裡鑽出了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這人一溜小跑,鑽到了不遠處的另外一頂帳篷。待其再出來時,他兩手就多了一個封好的木箱。

  箱子搬到我們面前,名叫阿方的青年將箱子打開,這就取出了一瓶瓶的紅酒。

  紅酒沒有貼商標,估計是那種自家產,自家喝的東西。

  眾人一一接過了酒,然後又很禮貌地用起酒器,將酒瓶的塞子打開了。

  之所以用起酒器,不是說大家沒那麼本事把軟木塞弄開。而是因為,這法子跟讓西方的一條噴火的龍去噴火烤肉一樣,這多少有一點污辱高術的意思了。

  酒很不錯,裡面沒毒。

  喝過一口後,其中一個清瘦老頭子掃了我一眼說:「這位就是關仁,關兄弟吧。」

  我笑了下:「正是我本人。」

  老頭子:「那你可知我是誰?」

  我笑了:「假如我猜的沒錯,前輩應該就是端雪衣,端老先生,另一位……」我看了眼那個神色微露怒意的老爺子說:「您應該就是端喬松,端前輩了吧。」

  端雪衣「好眼力。」

  我說:「事情擺在這裡呢,端喬松前輩和這位青柳前輩,您二人不惜犧牲自身功夫,力求把我給封了。所以,二位身上的功夫消失,我已是看不見。而這位端雪衣前輩,您身上的功夫,真是玄之又玄,讓晚輩為之仰視!」

  端雪衣哈哈一笑,笑過後,他對我說:「小兄弟,誇獎了,只是小兄弟怎麼又混了妖道了呢?難道,小兄弟是想投胎往生他界?」

  端雪衣用手指了指天空。

  之前我或許不知道端雪衣講的是什麼意思。

  但現在我懂了,他指的往生他界,意思是說,天上那些不同星系,不同星球上的生命。

  生命與生命之間的距離很遠,很遠。

  我們看不到,不等於不存在。

  這個娑婆世界指的並非地球一顆星球上的生命,別的不講,單就銀河系而言,目前官方已知的就有很多生命存在了。

  要不然,哪家政府願意把大筆的錢和銀子扔在外太空探索上,那可是一筆很大的開支,有那錢不如扔在軍事上,讓自已變的更強大豈不是更好。

  實際上,我們所說的外星人,早已經被官方發現了。

  不公佈,是怕別有用心的人跟對方採取聯繫。

  什麼時候公佈?

  等到時機合適,充份瞭解對方,並聯繫,建立了盟友關係後,再對外公佈這些發現。

  外太空是浩瀚的,那裡面既有人類世界,也有所謂的妖怪世界,端雪衣說的這個意思是,我如果修成了之後,兵解,可能就自行往生到妖獸世界過上吃小動物的快樂生活了。

  我聽這話,在朝端雪衣笑了笑後,我說:「有點那意向,但怎麼說呢,娑婆世界,一切都在變,計劃再好,沒有變化快,到時候往生哪裡,這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話音剛落,青柳:「哼,我看呐,你充其量也就往生個地獄鬼道吧。」

  端雪衣呵呵:「青柳啊,怎麼說話呢,不能這麼說話啊。」

  「關仁,來來吃肉啊。」

  我陪了個笑說:「吃不慣熟的,我這自家帶了一點血食。」

  說完,我把身上備的肉條拿出來,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發現沒壞之後,扔嘴裡就大口嚼上了。

  端雪衣嘖嘖:「不容易啊不容易,這好麼樣的,一下子就修了妖道了。哎喲,你可知,要是過去那邊,失了人身,再想修回來,成仙成聖,那可就難上加難嘍。」

  馬玉榮這時插了一嘴說:「這個,這個端道長啊,你說這個妖道兒,修成了是啥樣兒?」

  端雪衣喝口紅酒:「人不人,獸不獸,你看有些古書裡寫的妖精是啥樣兒,它就是個啥模樣兒。長的可謂是奇奇怪怪,各種模樣兒都有。身上一樣有大能力,大神通。當然了,也就限它那一方小天地。它遁不出來,遁出來,到太虛之中,它一樣會死的。」

  馬玉榮:「太虛,就是那太空吧。」

  端雪衣:「就是這個道理,它只是在那一方小天地裡有些本事,一般來講,是按修行來入不同的胎宮,入的好了,就是個有本事的妖怪,然後在那一方世界,能稱王稱霸,活個幾千上萬年,過了壽年,一樣會死,一樣入輪回,按報應來入不同的六道。」

  馬玉榮聽了,他擰頭跟我說:「老闆啊,這妖怪修不得呀,你說你要修了,你跑到星星那邊去死,我咋給你收屍呢?」

  我悶了口酒說:「不修不行啊,不修的話,這你看看,都盼著我死,好奪我的寶貝,碎我的骨頭呢。」

  端雪衣哈哈哈笑了三聲後,他說:「小兄弟言重了,我若想害你,就不會在這裡設下烤肉招待你了。」

  我看著端雪衣說:「那端前輩在這裡,又是烤肉,又是紅酒的,這為的是什麼呢?」

  端雪衣笑了笑:「很簡單,為了你,喬松,還有青柳這三人身上的功夫。」

  我一怔,晃了晃大酒瓶子,眯眼看著他說:「端前輩的意思是,想讓我們都恢復身上的功夫?」

  端雪衣長舒口氣:「實不相瞞吧,青柳當初在海南那個道觀做出的事情,委實是太過於偏激了。此外,這裡面還有一些曲折,不便講的曲折。總之,他們這樣做,非我的本意。眼下,事情還有挽回餘地,這個餘地嘛,就是我們幾人一起聯手,進到那處壇城內。然後,先將壇城破去,再啟動遠古的大陣,接下來,關兄弟,你身上的功夫,還有青柳,喬松身上的功夫,也就會找回來了。」

  「然後呢……?」我晃著大酒瓶子,一臉玩味地看著端雪衣。

  後者一笑:「然後,就各憑本事,自定生死了。」

  端雪衣這番話裡透出的信息量可是很大呀。

  首先,青柳和端喬松不是傻子,這兩人如果沒有十足找回功夫的法門,他們絕不會把功夫給封了。之前據我猜測,他們可能是計算去南極的廟堂把這一身功夫給找回來。可是,為什麼找不回來了?

  答案只有一個可能!

  南極那地兒,不認他們了,老朱家跟老端家,掰了!

  然後呢,端家的兩個大人物就領著青柳去海南找老面陀,後又押著老面陀,來到了這九寨溝,原本他們的計劃是直接進去,破了壇城,找到法陣,恢復自身的功夫。

  可現在,他們居然沒進去,而是守在這裡等我來!

  為什麼?

  答案很簡單,老面陀跑了!跑哪兒去了,他跑那個壇城裡去了。

  老面陀是個修密宗的高手,伏魔童子本身也是密宗高人,老面陀又認識這個伏魔童子,他跑去了壇城,真的是如魚得水,完全可以利用裡面的東西來把我們給收拾了。

  排除這些,我不知道端雪衣是否知道符紙張和劉通鬧掰的事實。

  所以,正是基於這個前提,端雪衣這才放低身段,主動言和,要跟我一起聯手,把這座壇城給破了。

  可這壇城是好破的嗎?

  一道眉前輩交待的很清楚了,千萬,千萬萬不能讓人把這座壇城給毀了,一旦毀了,那下面的大靈就會出來禍害四方的百姓嘍,這個大惡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擔起的。

  是以,這裡面的關係就複雜了。

  我要保壇城,端雪衣代表的端家人要破壇城結法陣,老面陀肯定也是保壇城,符紙張惦記的卻是我身上的泣靈劍和劉通的那些靈符。劉通忌憚的是符紙張……

  這事兒簡直是太有意思了。

  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跟對方成為朋友,同樣任何一個人,也有可能在轉眼的時間內,成為殺了對方的兇手。

  真他大爺的刺激!

  我悶了一口不明年份的紅酒,伸手擦掉嘴角的酒沫子說:「行啊,端前輩,那就合作唄。」

  「哈哈哈,關兄弟果然是個痛快人,來,咱們喝了這瓶酒,這就過去,把那壇城破了。」

  端雪衣一揚手中的瓶子。

  眾人哼哈著,也端起瓶子喝了起來。

  喝了半個小時的酒,眼見瓶子都露底兒了,端雪衣一招手,示意大家起身,然後他又叫了六七個身強力壯,端了槍的化勁高手在前開路,一行人等,這就負了手,各懷自已的小心思,跟在這六七人身後,朝遠處的一座山走去了。

  剛走了二十幾米,突然劉通停了一下身,他對眾人抱拳說:「諸位,你們先行,我尿急,先去找個地方,解決一下,再過去追你們。」

  端雪衣一眯眼:「怎麼,小地仙這麼高的身手,也能讓一泡尿憋住?」

  劉通哈哈一笑:「人身有三急嘛,我不是真神仙,沒辦法把那三急打發了,所以,不好意思,我去去就回。」

  符紙張這時笑說:「好哇,好哇,正好我也感覺有急,不如我們一起吧。」

  劉通一怔。

  符紙張笑呵呵地看著他。

  場面冷了五秒後,劉通哈哈一笑說:「真是奇了怪了,這三急沒了,走,咱們繼續走。」

  端雪衣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劉通,又端詳了一下符紙張。末了他也不說破,只是淡然一笑,又繼續指揮前面的炮灰趟路了。

  就這麼,走了兩百多米,眼前忽然出現了一不大的小草棚子。

  這草棚子的占地面積充其量不過四十幾平的樣子,草棚外圍有一圈的籬笆,裡面圈起了一個小院兒。院對外有一道門,門已然是破舊不堪了。此時,門半開著,上面還掛著一個讓人扭斷的鎖。

  前面的七個炮灰,手持著自動化的槍,心驚膽戰地走到了門前後。

  端雪衣大聲嚷了一嗓子:「幾位啊,你們要是沖進去,把那大白胖和尚給我抓回來,你們每一個人的戶頭就會有一筆,你們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來世太遠了,等不及呀兄弟們,咱們還是修一個當下吧。進去,進去把那和尚給我抓出來。」

  七人一聽這話,立馬咬了牙,把槍的保險打開,檢查了彈匣後,抬腿砰的一腳將小破門踢開,這就直奔草棚子殺過去了。

  草棚子的門也是虛掩的樣子,為首一人,抬腿一腳將棚子踢開,跟著就沖了進去。

  他一進去後,剩下的六個人也是魚貫而入。

  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負手立在院門外。同樣,我們也沒有撒進去什麼感知。

  感知這東西,不好玩呀,萬一讓裡面的什麼大靈,凶物給抓著,順著感知,它們可是會傷人的。

  就這樣,靜立了差不多有二十幾秒。

  草棚子裡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端雪衣皺了下眉,扭頭看我們。

  我微笑不語,又去看劉通,劉通則看符紙張,符紙張盯著淩元貞嘿嘿發笑,淩元貞看麻小道,麻小道則看計大春,最後當計大春盯上馬玉榮的時候,馬玉榮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可以看了後,這個實心眼的老道啊,他一拍大腿說:「我去,我去看看究竟。」

  話音一落,突然,屋子裡,啊!啊啊……

  一連就是數計的慘叫啊。

  這慘叫聲兒,太淒厲了。

  叫過之後,我抽動了一下鼻子,然後我聞到了一股子讓我非常興奮的血腥味兒。

  血!

  新鮮熱呼的!

  我咽了口唾沫,又擰了自已大腿一下,這才把內心深處的那股子妖性給壓了下去。

  與此同時,草棚子的小門吱嘎一聲響了。

  轉眼,我看到有個大個子在脖子底下吊了一把槍,手中拿了一顆咬了半口的心,一邊吃著,一邊嘿嘿嘿,嘿嘿嘿,怪笑著奔我們走過來。

  端雪衣退後一步,極是鎮定地望了眾人一眼說:「這等妖邪之物,諸位哪個來降伏啊。」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五十七章 知上古真相,入六道大壇城

  我朝端雪衣笑了笑說:「在下修的是妖功,不是道門降妖伏魔的手段,所以這妖邪,嘿嘿。」我閃身向後退了幾步。

  眾人無語,卻也是無言反駁。

  本身就是如此嘛,我現在都快修成一個妖怪了,讓我去降伏妖邪,這簡直太不靠譜了。

  眼下,我這麼一退,馬玉榮唬綽綽地要往前沖,我見狀急忙給他拉了回來。

  這會兒可不是行使撥亂返正手段的時候,這一步步的都是陷阱,都是圈套。

  這妖邪是那麼好降的嗎?降了一次,下次再出來,肯定還是第一次出手的那個人去降。

  如此,反復幾下,那人就成炮灰了。直至最後,一身本事消耗怠盡,轉爾讓他們坐收漁人之利。

  端雪衣見我沒有動手,又看那大個子啃了人心,走的越來越近,他就跟著也向後退了一步,末了抬頭對符紙張說:「張道長,久聞你淩空畫符的手段極是厲害,這妖邪,我看不如你來降算了。」

  符紙張哎喲一聲說:「差點忘了啊,我這書符的手段,有個規矩,是不能沾葷腥的,剛才我吃肉了,這一吃肉,完了,這手段施展不來了。」

  符紙張說完,閃身也向後撤。

  眼見符紙張跑了,啃食人心的壯漢又越發接近院門,小地仙劉通沉不住氣了,他默默咬了下牙,轉身對屈道人說:「好,既然這妖邪出來了,我道門中人,該當行使撥亂返正的手段,殺!你拿滅魂釘,前去滅了此凶物。」

  一句話結束,屈道人伸手在懷裡一掏,取出一根筷子長短的大釘出來,他握了這根大釘,唰的一下閃身撲到那食心猛漢面前。

  猛漢身形靈活,見對方撲來,他丟掉手裡的人心,弓身塌腰,伸了手直奔屈道人胸口抓了過去。

  後者順勢向旁邊一閃,讓過鋒芒後,兩腳猛地一頓地,唰的一下高高躍起後,淩空又一擰身,噗,一拍手大釘就釘在了那人的腦門的百會穴上。

  滅魂釘是道門的一個法器,這東西無比的險毒,它的作用機理是把生靈一身的魂魄直接給打的粉碎。

  這手段,跟我當初,出了陽身,一念把對手給碾碎一樣,除非逼不得已,否則用了後,自身是會受很大報應的。

  屈道人這是死而又生,已然不顧一切。

  而小地仙劉通讓弟子用滅魂釘來除了這個妖邪,等於也是在暗示我們,他們師徒倆不是好欺負的,當心給他們惹急了,最終幹出玉石俱焚的事兒來。

  一顆滅魂大釘將這妖邪的魂魄碎去之後,屈道人又一拍那人腦門,伸手將大釘給摳出來,末了在那人衣服上來回惡狠狠地擦了兩下,這才將滅魂釘重新收回到包裡。

  端雪衣目睹這一切,他微微點頭說:「好一個滅魂的手段,厲害,厲害,當真是高哇。如今妖邪已經除,屈道人,就勞煩你進草棚裡打探一下究竟吧。」

  這可真是幹了開頭,就沒辦法拒絕接下來的活兒了,屈道人一臉的鬱悶,他咬了咬牙,扭頭看師父一眼,小地仙有心要說什麼。偏這會兒,符紙張說話了:「劉通啊,你久居廟堂之內,領著你那麼幾個弟子受盡了供養。如今,端家有難了,劉通,你說你們是不該往前沖呢?」

  「做人嘛……」符紙張感慨說:「最重要就是感恩,比如我曾經養過一條狗。我只喂了那條狗三天的食兒,有一次,我出去幫人家捉一隻餓鬼。哎喲,那餓鬼可凶了。附在了一個搞健美的年輕小夥子身上。那小夥子,身體那個壯啊,真跟黑熊一樣結實,那傢伙,以前是飛虎隊的,聽說負重跑二十幾公里,玩兒一樣,大氣不帶喘一口。」

  「可就這樣的人,也讓餓鬼附了。沒辦法,誰讓命中有這麼一劫呢。他朝我撲過來,關鍵時候,我那條狗,直接就沖上去了。」

  「那人本身就很厲害,又讓餓鬼附了,狗哪裡是它的對手啊。可它還是撲上去。為啥,不還是因為,我喂過它嘛。」

  「你呢?」符紙張看著劉通說:「當年你收了老蔣的錢,回大陸搞搞震,沒有搞明白,差一點讓大陸的人把你給拿下。你就開始跑路,先是跑去了金三角,後來在那裡又得罪了種鴉片的人。你無奈,又跑去了泰國。就是在泰國你遇到了端家的人。然後端家人像收養流浪狗一樣,把你給收了過去。」

  「養這麼多年,嘖嘖!做人呐,不要狗都不如!」

  符紙張這話說的非常過份,不過細琢磨倒也在情理之中。

  小地仙的身份,這個擱舊封建社會講,就叫做門客。

  門客就是有錢人養的幕僚,勇士。

  有錢人沒事的時候,讓這些人吃吃喝喝,談論學術,搞搞研究什麼的。

  有錢人有事兒的時候,這些人真得咬牙往前沖才行。

  小地仙劉通就是端家人養的一個門客。

  所以,現在最不應該往後退的就是他了。

  劉通那個憋氣窩火呀,我看得出來,他心裡頭憋的是一股子熊熊燃燒的怒火。

  讓別人比喻成狗,這是奇恥大辱。

  但更難受的是,他沒有辦法反駁。

  為啥?因為人家說的是事實呀,小地仙,還有屈道人,也們師徒幾個,確實是拿了人家端家人的錢和供養。

  就這麼著,劉通狠狠地盯著符紙張,一動不動地盯了五秒後,他又弱弱地掃了眼他的主子端雪衣。

  可他看到的,卻是端雪衣冷漠的面孔。

  這就是事實!

  赤果果的現實!吃了人家,喝了人家的,關鍵時候,你劉通就得沖上去替人家做炮灰擋災。

  「哈哈哈哈!」劉通忽然仰頭對著天空爆出一串長笑。

  笑完了之後,他說:「想我劉某人,一身修為,幾近地仙之境,想不到,想不到哇!這因緣,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走!跟我進去!」

  他一拉屈道人,兩人這就閃身奔那草棚子走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這話說的再到位不過了,我能想像劉通當初的境地。

  想修行沒有一個安靜的場子。最關鍵,基本的衣食住行保障都沒有。

  修高術有時候,都不如修個八字,斷風水的江湖術數。

  高術,太高了。輕易不能動用,用一用,就牽涉無盡因緣,搞不好就把自個兒玩死了。

  就像我這一身功夫也是如此。

  不能打,一打就犯法!

  所以劉通這麼多年,當什麼大先生,大師父,把自已養的好好的,這全是端家人的功勞。

  而端家人養他,為的就是替自已的家族擋災,要不然,誰養他呀。

  因此劉通現在心裡再苦悶,再難受也是一個沒辦法的事情。

  這因緣他受了,他接受人家給的吃喝供奉了。所以,外人即便看的再清楚,也沒辦法給他化這個東西。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我搖頭一笑間,轉身對馬玉榮,計大春,還有麻小道,淩元貞說:「幾位前輩,你們身上都受傷了。這樣吧,你們且往回走,然後在方才那個駐地,架起火來,烤上肉,等我們凱旋而歸。」

  四人一怔。

  我朝他們搖了搖頭說:「回去吧。回去吧……」

  我讓前輩們回去不是看不上他們身上的本事,而是有特別的用意。

  首先,前輩們身上多少都有一些傷,已經不適合再接受大的刺激和戰鬥了。

  其次,端家的人方才全都當炮灰死了,端家已經沒什麼可以接應的人嘍。

  萬一我們出來時候,身上都負了極重的傷,然後奄奄一息之際,如果這四個前輩都還在,那我就是穩握勝券了。

  端雪衣和符紙張這一對老狐狸一聽我要讓四個前輩回去,兩人立馬一警覺,跟著端雪衣說:「關兄弟啊,你這是……」

  我輕描淡寫地看了眼端雪衣說:「四人功夫擺在那兒,你瞅瞅,一個個都傷病成什麼樣子了。他們可不比小地仙劉通,那可是小地仙呐,也不比屈道人,他們……」我笑了笑說:「也就一個淩元貞多年前拿了人仙的功夫,可他那人仙,對環境有一個要求,得要求氧氣充足才行。」

  「是這個道理吧,淩前輩?」

  淩元貞一聽,急忙哼哈答應著。

  端雪衣這時搖了搖頭,末了他看我說:「也好,也好,小兄弟這麼安排,也不失一個好法子。這樣吧,那個劉通,咦……他進去這麼久,怎麼一點聲響沒有呢?」

  我趁端雪衣說話功夫,急朝幾位前輩揮了揮手說:「諸位老前輩,在我沒有改性子吃了你們之前,還請速速離開這裡。」

  馬玉榮聽了這話,他一憋屈,想要說什麼。卻讓計大春一把拉過去,末了四人撒丫子就奔來時路跑去了。

  這四人一走,我瞬間長舒一口氣。

  這時,端雪衣說:「這小地仙進去了,不出來,也沒個聲響,你說,咱們誰過去看一下呢?」

  聞言我還是那句老話,我這一身妖氣沖天的,我就不跟著湊這個熱鬧了。

  這回輪到符紙張說話了,對方朝我和端雪衣笑了笑,末了他說:「承蒙端先生看得起,今兒隨端老一起破這個密宗大喇嘛的壇城。我符紙張,也就露上一手,給諸位開開眼。」

  說完了這話,他一閃之際,就躍到了正對草棚子三十米外的空間上。然後符紙張伸出手,對空唰的一揮!

  這速度之快,完全可以媲美一個化勁武者的拳速。

  眨眼間一道淩空繪就的大符就完成了,與此同時,符紙張兩手一起掐了一個什麼訣,遙對著草棚吼了一聲疾。

  轟!

  那草棚子,就像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撞過一般,轟的一下,直接就向後傾倒過去。

  這手段,確實是牛逼!

  要說原理也不是很難,首先在精神上跟天地有一個合的過程。

  合過了之後,還要有一個術的學習過程。即通過合,來掌握天地間的力量,轉又將這力量的平衡關係在一個點上打破。

  這就實現了,借天地之力,摧毀一間草棚子的勁力。再往深了說一點,這個勁力究竟是什麼力呢。

  很簡單,就是一些氣壓,氣流擾動,類似這樣的力量。

  符紙張放了一手功夫,把草棚子弄塌了,坦露出來的空地上一片狼籍。不大一會兒,待煙塵陸續消散,我抬頭對著草棚子仔細的一打量,發現小地仙劉通不見了。

  他和屈道人,兩人一起,就這麼在棚子裡消失了。

  打沒了,趁機跑了?

  我轉念一想,不對,有符紙張和端雪衣這兩個大能在,小地仙劉通和屈道人,絕對沒那麼容易逃走。

  這時,端雪衣看到再沒什麼妖魔鬼怪現身,他拿了一根木頭棍子,給青柳和端喬松一個眼色,三人這就朝前走過去。

  我緊隨這三人的身體,跟洋洋得意的符紙張一道來到草棚子前四下一打量。視線所及之處,除了幾個死相極其可怕的持槍炮灰,再無一絲一毫生人的氣息了。

  「在這兒!」

  青柳這時喊了一聲。我們順她手指方向看去,就見一個古舊的神龕下,赫然浮現了一個黑呼呼的小洞口。這個洞不是很大,勉強能容納一個人鑽進去。

  洞口位置原本放了一個擋板,還有兩尊不知名的神像。現如今,擋板沒了,只有石質的神像仍舊立在那裡瞪著我們。

  神像的模樣兒很是古怪,有點類似三星堆文化出土的那種眼珠子往外突的古怪人類。

  我盯著看了兩眼,不想符紙張咯咯怪笑兩聲說:「我說嘛,哪裡來的妖邪,原來是這兩個東西上附的妖物啊。」

  青柳目光一凜,走過去,彎腰打量了一番神像,當即扭頭對端雪衣說:「這好像是上古神州大地的東西。」

  端雪衣又仔細打量了一番,末了他說:「嗯,我看很像。」

  「這樣,小地仙可能已經鑽到洞裡了,我們先等一等他,給他十五分鐘,他如果不出來,我們再進去。」

  端雪衣的提議得到眾人贊同,當下,大家就近休息。

  我看了眼青柳,後者一臉冷哼和不服。我又瞅了瞅端雪衣說:「端前輩,上古神州是個什麼概念呐。」

  端雪衣笑了:「你這問題,問的好。只不過,揣測上古之時的世界,不能冠以當下的思維。」

  「我們當下是什麼思維?有國,有種族,有文化,有不同之見,有膚色之異,更加有習俗之別。」

  「我們說了,這個世界有華夏文明,所以我們稱之為華人,除了華人,我們還會說白人,黑人,蒙古人,印度人,尼泊爾人,東洋人,等等,我們冠以了不同地區的不同名字。」

  「而這,就是分別!也就是常說的分別之心!」

  我一怔間,端雪衣說:「上古沒有國的概念,我們所說的神州就是這個地球,同樣,這個地球主人也不僅僅是我們華人,所有膚色的人,都是這個地球的主人。」

  「那一代的文明很發達,但不是我們這種科技前提下的便利工具發達。我們的發達是一種很……」

  端雪衣搖了搖頭說:「很無用的發達。」

  「我們幹什麼都離不開工具,可以說,我們很笨。我們把上古神州的人,叫做真人,又叫做神。而我們,只是生活在他們那個年代中的……」

  端雪衣笑了下說:「動物,類似我們現在看到的黑猩猩和大猴子一樣。」「在那個年代,我們就是真人,神人眼中的黑猩猩和大猴子。因為戰爭,還有行星撞擊引發的超巨大海嘯,地震,那一紀元的人或通過升天的方法,拋棄肉身,離開了這個世界。或以轉世的方式,不得以,落胎到一些智人的胎宮裡。」

  「我們那個時候,就是智人,也叫原始人。是因為真人和神們不嫌棄,落胎到胎宮裡,我們才有了進化!」

  「然後一代又一代,進化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兒。」

  端雪衣比劃了一下自已說完,他又笑說:「世人都在找史前文明,其實,史前的高等文明,不是人想像的什麼飛船,高科技,什麼這個那個。史前的高等文明遍佈世界,埃及的金字塔,秘魯的神廟,看一看那巨大且堅硬岩石的切割技術還有那精確到讓人咋舌的天文曆法吧。對了說到金字塔,其實現代人犯了一個錯誤,這個錯誤就是,所謂的什麼年代測算法,根本就是個錯誤的方法。」

  端雪衣搖頭一笑又說:

  「其實那就是史前人的科技,是基於靈性和天地人合一精神的自身力量。」

  我一怔間,端雪衣又說:「當你可以禦風飛行的時候,你覺得發明飛機有什麼用?當你可以,用念頭跟遠方的親人,在一個虛構的空間內交流的時候,你感覺手機這東西有用嗎?當你皈依某一種信仰,轉爾就可以從神職人員身上獲取到無盡的知識時,你覺得電腦,互聯網,學校,還有用嗎?當你可以隨意去切割一些岩石,並把它按照一定方式擺放的時候,你覺得水泥,磚頭這些建築材料還有什麼用嗎?」

  「我們只是相對神人和真人來講,更為低等的智人。我們是人身不假,但我們是智人,是人中一個很下等的階層,再往下,就不是人了,就是欲界六道中的修羅了。」

  「人仙的修行境界,其實勉強達到了一個真人的水平,但還不是,畢竟,這個世界,絕非當初的上古時代了,這個世界的靈性,還有很多資源,已經給破壞怠盡。」

  「我們只是智人,雖然我們在真人,神人的靈性力量引導下,我們已經進化的很好了。但我們的胚子,底層的那個東西決定了我們只是智人。」

  「想要突破,只能是按因緣,來一步步的修行,最終實現一個智人,到真人的轉變。而這僅僅是一個小小的開始,等到一切圓滿了,才能遁空,舍去肉身,前往色界諸天,轉爾在色界諸天有了大本事後,才能有能力去無色界呆一呆,在無色界修出真正的成果,這才能進入天外天……」

  「相當,相當漫長的過程了。長的讓人無法想像。修的方法,自然講就是一世世的輪回法子,在合適的時候,他就會轉生到一個遍佈真人,神人的世界,然後再繼續來修了。有的人,比如我們,知道一些東西後,通過一些因緣,便可以拖著這副智人的身體,直接來修。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

  端雪衣喃喃說完,他複又轉頭看我一笑說:「但當年的真人們在這個世界留下過諸多的‘眼’,我們口中講的神仙地,就是這樣的眼,只要能進入那個眼中,可就以證得佛說的明心,又或是擁有無色天的成就,然後隨時隨地,破開虛空,自由往來三界,又或是自如遁去天外天的世界。」

  「苦苦修行,為的是什麼?不就是這個嗎?」

  端雪衣盯著我,複又喃喃說:「自由!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端雪衣最後一句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修行為的是什麼?答案,就是一個自由,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但獲取自由的過程卻是要我們來守一個規矩!

  這個道理很簡單,在社會上就是這樣,一個人在社會要想要享受到足夠的自由。

  他就必需先從守規矩開始,一點點的努力,然後再試著打破規矩,締造規矩,等有一天,他可以給幾千上萬人制定一個規矩,並要那些人遵守的時候,他就獲得了一分,別人不曾有過的自由。

  但這一點自由,相對真正的自由來說,連一粒沙都算不上!

  端雪衣仿佛打開了話匣子,他講了很多。

  他說就如這世上有很多的智人分了很多種類一樣,人這個大物種,在整個宇宙中也分了很多不同的種類。

  我們是地球上的智人,宇宙之中,有比我們更發達的真人,神人,還有很多的人種。

  人身,並非是這一副身體,人身有很多。

  坦白講,這些東西,冷不丁聽上去,讓人很吃驚,甚至是無法理解。因為,這個過程有幾次我都走神兒了,那會兒我在想青柳身上的肉好不好吃。

  但只要稍微收回一點神,冷靜地想上一想,瞬間就會被那種強大的,難以計數的信息所包圍。它們來自四面八方,遠有虛空之上,近有觸手可及。

  一如佛經中講的那樣。

  這娑婆世界,大的讓人根本無法想像,大的會把人類的腦子給撐破!

  「好了,關仁!看看,這都過去十五分鐘了,等下,我們誰先第一個進去呢?」

  端雪衣指了指洞口跟我說。

  這次,不知因為什麼,我突然就站起身,然後拿出一種炮灰精神對端雪衣鄭重地說:「我進去。」

  沒有理由,沒有任何的原因。

  冥冥中,仿佛什麼指引我一般,我果斷轉身,嚼了一條肉後,蹲下來,鑽進那個洞穴,就朝遠處爬出去了。

  洞穴很深,裡面七扭八拐的,我鑽進去後,一度聽到了身後的笑聲。

  他們一定是在笑我傻吧。

  沒錯,我就是一個傻妖怪。

  念及至此,五分鐘後,撲通!我變成了一個自由落體,從大概十幾米高的地方掉到了一個陌生的黑暗空間內。

  地面很硬,四周一片的漆黑,我閉了眼,伸手先是摸了一下堅硬的地面,後又抬頭打量四周。

  就在這一瞬間,我驚了一下。

  這是一個位於地底空間的大洞窟,洞內擺了六尊很大的石像,這些石像看著不像是中國傳統佛教裡雕刻的那種佛像。冷不丁一瞅,感覺他們好像來自外太空一樣。

  我站起身,揉了一下腰,又打量了一番石像,轉爾我發現,這六尊石像描述的是六道。

  這是六道輪回。

  石像代表的是應該是每一道中的一個傑出的存在,它是一個大能力者,一個我不知道名字的,所謂的神。

  此外,在大石像的下方,還擺了許許多多的小石像,一些隻畫了符號,沒有任何造型的石板,外加礦石,晶體,甚至還有大量的黃金。

  這絕對是一座壇城了。

  密宗大師的壇城,他在這裡佈置了一個六道。然後超度下面的亡靈,將其按照不同的因緣,分別送入六道之中往生。

  這是什麼樣的力量啊,強大,真的是太強大了。

  我置身此間大殿,一時竟有一種身魂分離,要飛往六道其中一界的那種感覺。

  「哈哈哈哈哈!」

  突然,在這處面積達數千平米的大殿內響起了一個人的笑聲兒。

  我一個激靈,本能要拿泣靈劍,但我硬生生把手給收了。

  「什麼人?」

  我吼了一嗓子。

  「廢話,除了剛進來的人,還能有什麼人?」

  遠處,人影閃動,我看到了一個人,慢慢的從角落裡移過來。

  我說:「是小地仙,劉通,劉前輩嗎?」

  「嗯。是我。關仁,你還算是聰明,你跟著我一起進來了。這樣很好,等下,我們一起聯手,先殺了符紙張和端家的那幾個人再說其他,哼!」

  劉通怒氣衝衝,言語間,有股子掩不住的沖天魔念。

  我盯著他說:「劉前輩,就我們兩人嗎?你弟子,屈道長呢?」

  「哇哈哈哈哈……」

  我背後,突然就泛起了一道刺骨冰冷的笑聲。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五十八章 泣靈的吼音,真正大能者的動手過程

  笑聲很不正常,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瘋子在這處空間裡狂笑。

  我沒有轉身,而是面對劉通說:「他怎麼變成這副樣子的?」

  劉通:「他入魔了,沒辦法,氣數決定的,另外也是讓外面那些人給害的。這六道輪回的大壇城裡押著一隻遠古的凶靈,之前的伏魔童子原本要把這個大靈度往六道中的一道去,可惜他沒做完那份工作,就撒手歸西了。」

  「念子江的師父沒有圓寂,他是活生生累死的,是渡這些惡靈,凶靈累死的。可憐的人……」劉通冷笑一聲又說:「你身後那位,他不是我弟子了,進來的時候,他就讓這條大靈附了體,那大靈生前是個獸兒,修出一些道行了,只不過,他現在好像更喜歡吃人。」

  我這時感知身後的屈道人正抻個腦袋,一個個地用鼻子來聞我的身體。

  「放心吧,他不會吃你,他只是對你身上氣味兒感到熟悉,天知道這是因為什麼。」

  劉通說完。

  我想了下,下意識地伸手掏出了一小條生肉。

  就在我掏出生肉的一瞬間,身後的屈道人弓起身子,唰的一下,轉到我面前抬起他的頭一臉企盼地看著我。我怔了一下,稍許,我把手裡的肉丟給對方。

  屈道人歡心雀躍,叨起那條生肉,吃的是不亦樂乎。

  劉通看著我說:「它當你是主人了。」

  我搖了搖頭:「你幹嘛不制住他,把那條靈,驅一下,又或是……」

  劉通:「關仁!我劉通現在不求你別的事情,我現在只求你一件事,我和我的弟子,站在這裡,只求你一件事。為此,我願意在這六道輪回大陣中起誓,我劉某人,若是對你有一絲一毫的傷害,讓我往生餓鬼一道,永世不得輪回!」

  轟!

  劉通這話說出口,我感覺空氣微微的一震,末了好像有什麼力量附到他身上了。

  劉通這是要玩什麼?這地方,起這麼大誓,這可不是鬧著玩兒呀。

  劉通說完,他虎了臉盯著我說:「我這一脈,修的也是符術,只可惜,我不爭氣,符術沒什麼大成就,後來改了武道,又習了煉氣結金丹,修元嬰的法子,後來,又習了劍仙一脈的東西。不過劍仙一脈我修的不是很全,尚沒到吞金化劍的那個境地,所以,你的那把泣靈劍,說句實在話,對我挺有用的。」

  「下這個洞之前,我還打算,尋個機會,把你這把劍給弄到手。但現在,我不這麼想了。不僅不這麼想,我還要把我去天山以西區域收集來的一百零八道靈符交給你。」

  我不解:「這是為什麼?」

  劉通:「很簡單,幫我殺了符紙張,算是我求你了。你答應嗎?」

  我沒有理由不答應。

  因為這一刹那,我感受到了劉通身上的憤怒。

  做為一個修行人,一個外人眼中的高人,掌握了高術的大能者,劉通是幸運的,他得到了端家的支持。端家給他提供了一流的修行環境,還有無盡的金錢。

  但同樣,他在取得這一身高術之後,他也就變成了端家的一條狗。

  劉通之前不敢想這些,甚至他有意地去回避這個東西。

  但今天,符紙張把這話說出來了。

  這句話一點出來,劉通就明白,他不是高人,他這一身的功夫,本事,與其說是自已的,倒不如說是端家人的更清楚一些。

  他沒有自由!

  他修的再高,哪怕是地仙了他也沒有自由。

  端家人只要一句話,瞬間就會擊中他心中的要害。這個要害,由始至終,永生永世,哪怕有一天他修成了天仙,他也會讓端家人牢牢的握在手中。

  別人修高術,修這些可接通天神的本事,為的是一個最終的自由。

  可他劉通,沒有自由!

  沒有自由,讓劉通深深感受到了絕望是什麼滋味!

  所以,他現在自由不要了,他只要一個痛快!一個真正的痛快,哪怕付出生命,付出修行的一切,一切,他也要這麼一個痛快!

  「接著!」

  劉通這時忽然一抬手。

  唰的一下,一件什麼東西就朝我飛來了。

  我抬手一接。觸手間感覺溫潤異常,我放到眼前一打量,發現這居然是一塊上等的和田羊脂玉牌。

  「符錄在這玉中,找有本事的人,他能解開。今天,劉某人不跟你計較我弟子的那些事,不計較你我之間有過的恩怨,我劉某人什麼都不計較了,只求你關仁,跟我合一把手,把符紙張那個王八蛋斬了!」

  劉通咬牙一字一句地說。

  我長舒一口氣,腦子裡感覺轟轟的發響,我腦子很亂。

  一方面,我有心想要幫劉通化解這一切,可另一方面,我卻又無力。

  好吧!

  劉通,我關仁給不了你一個自由,我還是能給你一個痛快的!

  「行,我答應!」

  我沉聲回答著。

  劉通:「好!這樣,一會兒他們下來,我們只有一秒鐘,甚至是說一秒都不到的時間。」

  「符紙張是高手,他畫符的本事非常強,真的是鬼神莫測。端雪衣肯定不會讓我去殺符紙張,所以,他們下來後,我那小徒他會朝端雪衣沖過去,然後我們兩人只有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是這一刹那,決定動手的一刹那,我們必需成功,不成功的話,符紙張和端雪衣兩人要是聯上手,我們都得死。」

  「關鍵就是合手的時機。這個時機,一定要把握好。你現在是一個妖身,你腦子不行。我呢,要是動腦子,也是落到下乘算計之道了,這樣的話,我們一樣不能成功。」

  「事情想要成,就得按因緣來,這個因緣就是……他!」

  劉通指了一下屈道人說:「他身上領了一道大靈,這大靈對你我無害,可對那幾人呢?只要他一動手,我們馬上行動,明白嗎?這個就是時機。」

  我朝劉通點了下頭,劉通垂手立在原地說:「我們等吧,很快,很快他們就下來了。」

  我朝劉通歎了口氣,索性把身上的肉條都拿出來,然後一塊塊地喂著屈道人。

  難以想像,這個之前曾經要我命的道人,竟變成了這麼一副樣子,他好像成一個小動物了。

  唉!

  我想到這兒,又搖了一下頭,關仁呐關仁,你還說別人呢,你自已不是一個樣子,你也變成了一個人不人,獸不獸的妖了。

  還好,是妖,不是人妖!

  我笑了笑,剛把最後一條肉丟給屈道人。

  上面就傳出來了一陣動靜。

  人來了……

  這幾個人的動作很快,唰唰唰的幾下就從頂端的那個窟窿處跳下來了。

  落地後,符紙張極是激靈地往端雪衣的身邊湊,而端雪衣本能護住了青柳和端喬松兩人。

  但就在符紙張移動的一刹那,屈道人發飆了。

  啊!

  他嘴裡發出一記含糊的吼叫。

  我以為他是奔著符紙張沖去的,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的目標竟然是青柳散人。

  他連那肉條都不吃了,閃身,如一道電般呼的一下就朝青柳散人沖去了,與此同時,我聽端雪衣吼了一嗓子,妖孽,大膽!轟!

  我眼前看到了一絲兒的雷火。

  這是真正的雷火,它在端雪衣身體的表面騰空沖起來,劈啪一響間,端雪衣一身的衣服無風自舞,然後他用一種極快的速度擋在了青柳散人的面前。

  而就在端雪衣動的一刹那。

  劉通啊!

  他吼了一嗓子後,轟!他手上打了一個印訣,竟直直地朝著端雪衣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

  我愣神的時候,符紙張先是一愣,跟著這貨想要找個機會,當自已沒事兒人一樣要跑。

  可就在劉通沖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又叫了一聲。

  「關兄弟!」

  劉通喊出關兄弟三字時。

  端雪衣的手掌已經拍到了屈道人的腦門上,可他的勁力尚沒有發出來,他聽到劉通喊我,他就不由自主地抬頭看了我一眼。

  與此同時,符紙張也進入到了一種呆呆愣愣的狀態,他有些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這個時候,我該怎麼辦?

  心念一動,我唰的一下起身,疾朝著端雪衣沖過去了。

  人在半空,我抬起了手。

  事實上這個時候,我不知道自已該打什麼人,一切全是本能間的反應,手抬手來後,我鬼使神差般,讓這只手繞到脖子後邊,握緊泣靈劍後,我一震手腕,抖開纏住劍身的布條,這就將劍抄在手中。

  唰!

  我一劍就朝劉通斬去了。

  而我在斬這一劍的時候,我的後背正好朝著符紙張。

  劍身破空,剛斬出一半有餘,我突然一回手,同時鬆開了劍柄,用食指在劍身中央輕輕的一點。這把劍,嗡的一聲,就定在了空中。

  而符紙張這時見我抽出了泣靈劍,他明顯想要找機會占一把便宜,所以他在我背後動了。

  此時,泣靈劍脫手。

  我給了劉通一個眼色。

  劉通唰!

  抄劍在手,閃身之餘,我聽到了一記淒厲的嘶吼。

  那絕對不是人類能發出的聲音,那是泣靈劍的聲音,它高亢,震耳,聽在人耳中,就仿佛一個被囚禁的多年的大神,大仙級的人物在對天嘶吼一樣。

  那裡面釋放出的是一道又一道可撕裂天地的霸氣和殺意。

  泣靈的吼聲……

  我先是聽到了這個,然後我轉身間,看到符張劍面前騰起了一道火焰。

  那應該是他剛剛結成的符。

  絢麗,宛如精靈般,熊熊燃起的藍色高溫火焰,它圍著符紙張的身體繞成了一道大大的火牆。

  劉通拖著劍,沖到火牆內,我的眼睛清晰看到先是劉通體表的衣服化成灰燼,然後又是皮膚,緊隨其後的是血肉,最終當火焰燒到他的筋骨時,在一陣淒厲的尖吼聲中,符紙張的身體沿眉心被劈成了兩半。

  呼!

  一道火焰騰空沖起。

  火中,那個沒有了血肉的骷髏拄著劍,轉身,看我一眼後,撲通就倒在了地上。

  我全身在微微的哆嗦。

  坦白講,這是後怕。

  原來,真正大能級的人物過手,就是這麼一下子呀。

  沒有思考,回旋的餘地,就是這麼一下子。

  生則生,死則死!

  啊嗚!

  屈道人咬了端雪衣的手臂一口。轉瞬,砰的一聲響,端雪衣一掌將其拍死在了腳下。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穆離鳶

LV:8 領主

追蹤
  • 694

    主題

  • 97280

    回文

  • 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