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高術通神 作者:伸筆碼良(已完結)

 
穆離鳶 2017-5-31 23:17:3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223407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09
第七百五十九章 老面陀的大願力和廟堂之約

  端雪衣輕輕拂了一下衣袖,掃了眼上面的傷痕。

  我抬頭看了看那手上的咬傷。傷口不深,甚至都沒有流出來血。

  到底是無限接近地仙的人物,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把他咬壞的。

  端雪衣冷冷地看著我,我不動聲色,一步步的朝劉通的骸骨挪過去,然後我彎腰,伸手撿起了我的泣靈劍。

  剛才真的是好險,在配合的過程中,哪怕出現一丁點小小的偏差,事情都會朝著另外一個不可扭轉的方向發展。

  但還好,劉通終於把符紙張給斬了。同樣,他這一斬也讓我看到了高術的可怕之處。

  真的是不出手則罷,一出手,不死不休啊!

  慘烈,太慘烈了。

  我不知符紙張釋放的是什麼符術,但那火焰的溫度極高,我抓住泣靈劍的時候,感覺劍柄處火一般的發燙。我忍了手掌處傳來的燒灼感,轉過頭,一臉微笑地看著端雪衣。

  端雪衣冷冷注視我,末了他重重歎出了一口氣。

  「他還是看出來了……」

  我說:「看出什麼了?」

  端雪衣對著棚頂又吐了口氣說:「修行,不能靠別人。」

  我說:「你給他自由不就行了嗎?」

  端雪衣:「不是那麼回事,你知道,我如果給他自由,就得把他現在身上有的功夫全廢了,絕了他的經濟收入,把他帶到幾十年前,我跟他初相識的泰國街頭,只有那樣,才算是給他真正的自由。」

  「你覺得,這能辦到嗎?」

  我想了下說:「辦不到。」

  端雪衣:「是的,事實已經發生,無論我說什麼,我做什麼,小地仙的一身本事擺在那裡。這麼些年來,端家提供了道場,提供了一些上古的法器,提供的靈藥,還提供很多修行福地的線索。他憑著這些東西,這才一步步的修出這一身本領,要不然,他這身本領哪裡來的?」

  「所以,除非他絕了身上的高術功夫,重新回到當初那個狀態,要不然,他永遠沒有自由,哪怕有一天他修成的天仙。只要我端家人說一句話,他就算舍了一身修行,也得給我們端家人辦事。因為,這功夫,這高術,這一身的境界,是我們供養出來的。」

  端雪衣的話雖刻薄,但也無可厚非。

  如果沒有端家的奉獻,小地仙劉通可能就像很多江湖小術士一樣,在東南亞四處的遊蕩,靠著給人算命,畫符,看個風水,陰陽兩宅來討口飯吃。

  對,僅僅是憑江湖術數來討口飯吃而已,談不上高術,談不上修行。

  端家人給了他一次接觸高術的機會,劉通憑自身所學,融匯了端家人賜給他的一些客觀便利,便造就了小地仙劉通這麼一個站在高術江湖頂端的人物。

  一切都很好,但只可惜,這因緣是端家人給劉通的。

  齊前輩跟我講過不止一次,修行人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就是欠債,欠別人的債。

  這個不是說,別人不要,就行的!

  只要欠下了,哪怕別人不要,也是一定要還的!

  不還,積久了,就是一個大大的禍害。

  小地仙劉通不是可以不還,他可以還,但那樣,他真的就像是符紙張說的了,他像一條狗似的,替端家人看家護院,還這一身的債!

  符紙張的幾句話給他逼到了一個極端。

  反過來,倘若不是符紙張這幾句話給他逼到極端的話。

  今兒……

  我得死了,且死的,還是極慘,極慘。

  我不能說這是我的幸運,又或是別的什麼,我不能那麼說。

  這一切都是因緣使然。

  「關仁,現在這兩個人私鬥之下,已經全都死了,你我該好好聯手,把這個壇城給毀去了吧。」

  端雪衣負手,一步步走到我面前,聲音無低沉地盯著我說。

  端雪衣的本事很強,以我現在的能耐,說實話,我盡全力,我入魔,我……

  我還是打不過他。

  人家實力擺在這兒呢,無限接近地仙的修為,這本事,真的不容絲毫輕視。

  可這個壇城又不能毀去,一旦毀了,天曉得會有什麼東西沖出來。

  當下,兩難之際。

  這處空間的深處,突然就響起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我轉身朝歎息音發來的位置看去,只見在這個六道輪回大廳的一個角落,不知什麼時候,就出現了一個光頭的大胖子。

  這個胖子長的很胖,看上去極是富態,但他這個胖,卻又不是酒肉之胖,只給人以非常祥和的感覺。

  這麼說吧,如果讓我給這人起外號的話,我想,他叫福堆兒似乎更合適。

  胖子一身都是福。

  他身上積的那些肉,不是肉,在我眼中,那全是福德。

  胖子盤腿坐在那裡,他手中輕輕摩挲著一串雞蛋大小的鐵珠子。那珠子全是黑沉的鐵質金屬製成,但在摩挲間卻又不發出一絲的撞擊音,想來,這東西已經用了許久,許久了。

  他閉眼坐在那裡,身上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夾克外套,腿上是一條藍色牛仔布做的休閒褲子,腳上踏的又是一雙很常見的人工合成革製成的皮鞋。

  除了那一大串磨的發亮的鐵珠子外,這個人走在大街上,我相信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把他跟修行兩字聯繫在一起。

  他的這一身行頭,就是城鄉結合部中老年人穿的東西。他沒有唐裝,沒有袈裟,也沒有這個蜜臘,那個綠松加以點綴,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一個很普通的胖老頭子。

  看上去,給人感覺一般的人,他背後可能有著他自已都不知道的不一般。

  看上去那些顯的很不一般的人,他們背後的東西,其實非常的一般。

  這就是真理!

  所以我猜他是老面陀,那個脫離端雪衣等人掌控的密修高人。

  端雪衣看到老面陀,他怔了一下,複又小心地問:「你怎麼活著?」

  老面陀眼皮低垂說:「你不是也沒有死嗎?這裡應該發生的因緣都已經發生了,端先生,你要找的東西不在這裡。你要去極南之地去尋找答案,這裡給不了你答案,如果你強行留在這裡,只會引發更多不好的後果。」

  「你放屁!」

  端雪衣吼了一嗓子。

  「你個妖僧,看我不廢了你。」

  唰……

  端雪衣一閃間,已是沖到了老面陀的面前,可就在他舉手要拍老面陀的腦門時。

  老面陀突然就誦了一聲咒語。

  他念的是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唄美轟。

  關於這個咒的念法,很多人都有不同的意見。

  我不是修佛的,我在尼X爾那個隱修密地休養的時候,曾經聽他們說過,念法其實無所謂,關鍵看的是發心,還有做的功課足不足。

  老面陀念了六字大明咒。

  同時,他伸手撥動了手中的那個鐵串子。一時間,一陣嗡嗡的共鳴音在這個大廳內響起。

  空氣中唰的一下,就蕩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水波紋狀漣漪。

  那是共振,是共振的頻率。

  在這個道頻率的影響下,端雪衣下不去手了。

  他站在那裡,咬牙切齒,想要去打老面陀,可是他的手根本就打不下去。

  老面陀的功夫很強,可倘若認為他只有這麼一點功夫的話,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咒音沒有消失,仍舊在大廳中回蕩,但在咒音中,突然又出現了老面陀說話的聲音!

  他是怎麼做到的,一個人在念咒的時候,還能說話,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但我的確聽到了老面陀的聲音,他喃喃說著,仿佛講故事一般,告訴了我們他的因緣。

  原來老面陀和伏魔童子竟然是師兄弟,而這個地方,就是他們最後的修行道場。

  他們這一脈的師門有個規矩就是到這裡來度化這些深埋於地底深處的凶靈。

  他們的做法是,師父帶過弟子後,師父就到這裡來,然後一直耗盡身上的最後一分力量,度化到死。

  師父死了之後是他的師兄弟,然後師兄弟死了之後,是他們的弟子,接下來就是弟子的師兄弟……如此輪回,一脈又一脈,直至將這些凶靈完全度盡為止。

  講到這兒,問題來了。

  他們自已呢,他們不顧自已了嗎?

  是的,他們這一門是可以修出神通修出這樣那樣的表現,但按老面陀的意思,修那些只為過來度化這些凶靈。

  然後,將一身修來的本事,完全的耗盡。

  捨棄自已,完全的捨棄,就像蠟燭一樣,燃燒的乾乾淨淨,點滴不存。

  此外這鐵佛珠是伏魔童子的,他一個人離開端雪衣後,為的就是找到伏魔童子的這件法器,然後他接過來,繼續做著伏魔童子要做的事,一直做到死為止。

  最後老面陀用幾近央求的口氣對我們說,不要讓他再施展什麼神通法力了,給他多留一點力量來度化這裡的凶靈吧。

  因為他已經找不到可以繼承他師門之力的弟子了。

  他找到的全是想要修身成佛的人,全是想要往生極樂的人。

  他找不到,完全燃燒自身,奉獻自身的繼承者,找不到將一身修行來的力量燃盡後,證得最終涅槃圓寂境界的繼承人了。

  他只有一個,只有自已一個人在這裡,默默地誦著這傳誦了數千年的六字大明咒,一直到涅磐的那天。

  我聽完了這些,我說不出什麼話來。

  我只是朝著老面陀恭敬地一抱拳。說了一聲,老師父,珍重。

  施過了這份禮,我執劍,閃身,往外走。

  端雪衣立在老面陀面前,他先是不語,末了在漫空激蕩的咒音中,他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一揮手,領人往外走去。

  端雪衣的選擇是對的,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他就不是一個道門中的仙,而是一個真正的魔了。

  這世上,無論哪一個人,只要他腦子裡還有一丁點的正義,他都不會為難老面陀。

  更何況,他也根本沒辦法去難為對方。因為,從老面陀拿起那串鐵串誦動六字大明咒的一瞬間開始,他就已經跟這個壇城合二為一了。

  對抗他,等於是對抗六道輪回的力量。

  那是六道的輪回之力啊!

  就算是再強大的仙人都無法對抗的存在,所以,面對這樣的形勢,端雪衣只能是揣了滿腹的遺憾,轉身無功而返。

  我相信老面陀的實力,他一定能給劉通,屈道人,還有死去的符紙張安排入六道內,重入輪回,重新來修這一身的玄德之能。

  我相信他,他有這個能力。

  我們就這麼走了,躍到洞口處,鑽進去,曲折一番,又爬了出來後,外面仍舊是漆黑的夜晚。

  我們站在已經變成了廢墟的草棚前,眺望四周的山色,還有頭頂一抹璀璨的星空,大家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後,端雪衣突然說了一句話:「就這樣吧!關仁,我不管你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但如果你想要找回一身的功夫,你想要這個高術江湖風平浪靜,你想要一切都安定下來的話,你就來一次南極吧。」

  我怔了下說:「為什麼?」

  端雪衣:「實不相瞞,朱家已經跟端家決裂,這裡面的原因有很多,有一直以來的爭鬥,針對一些資源分配不平均引發的摩擦,弟子間的爭鬥引發的一些小仇小恨。最近的一道分水嶺是朱家的希望死了。那個,外面人稱為小霸王的人,他死了。」

  我聽到這兒,笑了笑說:「他不是你們端家一手培植的傀儡嗎?殺他,不也是你們計劃中的一部份嗎?青柳散人,若我猜的沒錯,你殺他就是為了對付我吧。」

  青柳悵然:「此一時,彼一時,一境一念,一念一境了。隨你,一切隨你了。」

  我搖了搖頭。

  端雪衣又說:「陳正的魂魄去南極了,在那裡面,他附上了一個很厲害人物的身體。那個人!是朱家供養的一個真正的地仙。我不清楚,陳正怎麼跟那個地仙建立起聯繫,然後又爭得對方同意,遁入到對方身體內的。」

  「事實就是,陳正即將以一個地仙的身份,重新出現在這高術江湖。」

  「我們還有機會,去南極,把陳正解決了。」

  「所以,我向你發了邀請,另外,到了那裡,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大家很快就能找回身上被封的功夫。到時……」

  端雪衣看了我一眼說:「一切憑天意吧。還有,關仁,不要覺得我們現在是盟友了。我跟你合作,只是看你還有這一身不錯的妖功。好好的練吧,半個月後,我在新西蘭等你!」

  端雪衣的話說完,青柳不願意了。

  「為什麼不殺了他,這個關仁,一再壞我們的事,為什麼不殺他,為什麼?」

  端雪衣白了青柳一眼,突然他伸手叭,就給抽了對方一個大耳雷子。

  「殺,殺殺!端家苦心佈置的一粒棋子,就這麼讓你給毀了,還有臉提殺!還有,端家好不容易從上界拿到的一根柳枝,也毀在你的手中了,你還好意思提殺?殺?你乾脆給這全世界的人都殺了得了,殺吧,你有那本事嗎?」

  青柳捂了臉,她不說話了。

  端雪衣:「殺,不是解決問題的手段和方法,問題要解決,還得是按抽絲剝繭的法子來辦。陳正不是個好東西,他是個邪道,他要是霸了朱家在南極之地建成的廟堂,這高術江湖將永無寧日。這個是大事兒,在大事兒面前,其餘的全是小恩怨。」

  「所以,我相信關小兄弟,也能看出這一點吧。」

  「就這樣,先去南極廟堂那裡,去了後,你應該就知道神仙地在哪兒了,找到神仙地,我們,該有什麼因緣,就把那因緣一併了結了吧。」

  「且就這樣了,走!」

  端雪衣領上青柳,還有端喬松兩人,這就閃身跟我告別了。

  我看著這三人的背影,又望瞭望不遠處的那個草棚子,我腦海竟是一片的空白。

  接下來,去啊兒呢?

  正思忖間,我那四個老兄弟,突然從遠處過來了。

  到近前,計大春看了我樣子,他問了一番裡面的詳情,末了他說:「果然,跟我推測的一點都不差。正好,你出來了,我還得跟你說一件事呢!」

  我說:「什麼事啊。」

  計大春:「剛在外面,有位高人過來了,那高人說,他要帶你去找一個人聽琴。」

  帶我去找一個人聽琴……?

  我一聽立馬就想起來這人是誰了。他就是大造化!

  可是,我現在這副模樣兒,這個身子骨,我怎麼去聽這個琴呐,還有,我名單上最後一個人,他又在哪裡呢?

  恍然間,我真的有種,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之感。

  這身子骨,由不著自已嘍,且隨這命運推著,一步步往前挪吧,挪一步,活一天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10
第七百六十章 借一個因緣,成全我一個造化

  我這頭正感慨呢,計大春又對我說:「兄弟,我看那高人好像是傳說中的大造化,對了,他說讓你去麻小道的茶館裡等他。他這說帶你去聽琴,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戲呀。」

  我感歎:「這又是一爭啊,兩人相爭,受傷就是我嘍。行了,不管怎樣,端家因緣現如今走到這一步,應該也沒什麼大事了。走吧!咱們順路往回走,這端家人只給了我半個月時間,我這半月,又得聽琴,又得想辦法出國,對了出國,這護照,簽證,還得一樣樣的去辦理呢……」

  這可真是,不想則罷,一想起來,手頭有一大堆事的兒等著我去辦。

  事情雖多,但不管怎樣我和端家人的矛盾已經化解一部份了。如此一來,香江那邊,葉凝的壓力相對也會小很多。

  計大春知道來時的路,於是眾人在他的帶領下一路疾速前行,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走了九寨溝山區。

  出山區後,麻小道領我們去附近的一個村子,又在村子裡打了電話,叫上一人來接我們。

  等了半天時間,來了一輛麵包車,這就裝上我們一路奔成都去了。

  這一路走的非常順利了,到了茶館推門剛進屋,抬頭我就見到守在一個桌子後面喝茶的大造化了。

  高人就是這風範。

  你不知他從哪裡來,亦不知他要往哪裡去。

  他想見,便會讓人見到,不想讓人見,縱使走遍千山萬水,找遍世上的每個角落,也是無法見到高人的尊容。

  大造化穿了一件很普通外衣,坐在那裡,品著一份蓋碗茶。見到我後,他直接就起身跟我說:「因緣已經結下,你跟我走吧。」

  因緣已經結下,什麼叫因緣已經結下,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我對此不解,有心想問個究竟,可對方身上的氣勢擺在那裡,他根本不容我提什麼問題,說走,就必需得跟他走。

  無奈我只好跟幾位陪我走了許多生死路的老前輩道個別,然後在大造化目光的注視下,就這麼走出了茶館。

  到了外面,大造化在茶館門口站定身形,他擰頭看了我一眼說:「會開車嗎?」

  我點頭說:「會開,這個沒問題。」

  大造化:「走吧,一會兒跟我提一輛車去。」

  我們先是搭計程車去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在那裡,大造化提了一輛很舊的帕薩特,坐上車後,我反複試了半天,這才給發動機轟著火。隨之,駛離停車場後,我扭頭問坐在副駕的大造化:「前輩,我們這是要往什麼地方去呀。」

  大造化淡然:「貴州方向。你奔貴州方向開就行了。」

  大造化身上有一股氣場,冷冷的,會把人腦子裡的念頭全都給幹掉,他說了朝貴州方向開這麼一句話後,一路上,我們就再沒有任何的交流了。

  不是不能交流,而是壓根兒不想,腦子裡什麼念頭都沒有,只是單純性質的開車。

  車開了小半天,將近天黑的時候,在大造化的指揮下,我拐上了一條土路,又在土路上跑了兩個多小時,一番的七拐八拐之後,眼見前面再沒有車能走的路了。大造化說了兩個字,下車。

  我們是中午十一點多從成都出發的,到目前為止已經跑了九個小時了。

  下了車後,大造化還是一言不發,就這麼帶著我在山路上,全速前進,在跑了足足一個小時後,大造化仿佛想起什麼事般,他一拍手說:「對了,得給你找些血食了。」

  我的老前輩呀,您老人家才想起來這事兒啊,我都快餓的肚皮貼後背嘍。

  於是他領我在山上轉了半個多小時後,他給我找了一隻咽氣不知多少天的野雞。

  我把手把野雞膛子掏開,聞了聞,發現肉沒有壞後,直接撕掉雞皮,這就大口吃了起來。

  一番飽餐結束,又跑了一個多小時,等到淩晨一時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處有遍佈霧靄的岩石地。

  這地方用北方話講,就是一個大溝趟子,裡面堆了許多的天然大石頭,那些石塊,小的有三四噸重,大的將近幾十,上百噸的重量。

  就在這些大石頭中央的一塊平整草地上,一個人類,獨自坐在一尊擺了古琴的木案前,靜靜地等著我們。

  這個人類,正是封隱南本尊。

  我遠遠的見到封前輩,有心大聲喊出來,跟他打個招呼什麼的。

  可大造化身上的氣場委實是太冷冽了。我硬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眨眼功夫,大造化給我領到了距離封隱南三十幾米遠的空地上。他在這裡,揚聲對封前輩說:「人我帶來了,沒有食言,你且彈上一曲給他聽吧。」

  封隱南淡淡地說:「你讓人代你來聽這殺魂奪命的一個曲子,你征得他的同意了嗎?」

  這個時候我其實很想對封隱南說,封前輩別聽他瞎白話,我當初是被逼的,沒招兒啊,不按他說的做,他不幫我提升功夫啊。

  當然,之所以有這樣自私的念頭,全拜我一身的妖功所賜。

  可惜的是,我現在講不出話來,我身上就像被人施了什麼術法一樣,念頭一閃就滅,嘴完全的張不開,唯一能活動的胳膊腿兒現在好像也不太聽使喚了,我就這麼呆呆地站在原地,聽這兩個人對話。

  「他當然同意了,不然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肯跟我來呢?」大造化如是說著。

  封隱南:「嗯,同意就好。這樣,你既然把人帶來,他又願意替你來聽這一曲殺魂奪命的琴音,你我之間的那個因緣,便就此了斷吧。」

  大造化淡笑說:「已是斷了,何須把它說出來呢?」

  封隱南一笑:「也罷,也罷,從此,你我之間,有緣不見。」

  大造化:「有緣,不見。」

  高人說話就是這樣,他們說的是什麼,裡面是什麼意思,估計除了他們自已,外人想破腦子也想不出個究竟。

  大造化跟封隱南對過這麼幾句話後,他朝封隱南抱過一下拳,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我目送大造化離去,轉了身剛要跟封隱南示個好,可嘴裡仍舊說不出話,腦子清冷,清冷的,一個念頭也沒有。

  我就這麼站在這裡,任由封隱南打量我一番後,他開口說話了。

  「不知你怎麼就聽了他的話,答應過來,聽我撫琴一曲。古琴這東西,常人只知它是一個雅致助興的東西,卻不知這東西也能殺人。大音希聲,殺人的琴音,用耳朵是聽不出來的。這個,是直入人心的聲音。」

  「這種聲音分了許多的類別,按現代科學的話講,大概有可以讓人體內臟產生共振的次聲波頻率,以及控制人情緒的A聲波,讓人處於夢幻狀態的聲波,外加那種讓人感覺情緒異常緊張的聲波頻率。」

  「當然,這些聲音憑藉當代的電子技術很難去實現。也就是說,你用一些器材,只能是做到最大化的模似,但你無法把這些聲波還原。」

  「古琴可以實現這些……」

  封隱南輕輕撫了一下他的琴說:「無論哪一種聲波,只要是宇宙中存在的聲音頻率,古琴都可以把它付諸于現實。」

  「你同帶你來的那個人,同出一門。當初習琴的時候,我們曾經有過一爭,因為我們都知道,師父一生的心血都在他的琴技上。但這琴,卻只能傳一個人。」

  「師父並不知我們的這一爭,他只是按照一個師者擇徒的標準,在我們兩人中選取我做為他琴技的繼承人。」

  「領你來的那個人很不服氣,然後我們相約好了,十年證一下各自的修行。」

  「十多年前,他領了一夥人過來內地找我。證到一半的時候,那夥人突然改了主意,竟要取我性命,我負傷遁走後,再聯繫到他,他說為了陪罪,願意過來聽我彈一首殺魂奪命的曲子。」

  「這因緣,就是如此,如今你答應代他來聽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你且好好的品味一下這天地吧。等下,這天,這地,可能就要變了。」

  封隱南的這番話算是把當初他受傷的經過完整地講了出來。

  正是他那次受傷,他遇到了二炳,然後傳了二炳一身的功夫。而那次,大造化到內地來,隨行的人,就有屈道人。

  想來那個時候,大造化的功夫還沒有現在這麼高。

  所以,屈道人趁兩人證修行的時候,他偷偷下手,就把封隱南給傷了。

  這一道因緣便是如此。

  而我領的因緣是,大造化在火山溫泉處,讓我服食了道家的鉛汞真丹,我受了他的好處,就得替他背上一劫。這一劫,就是替他來聽封隱南彈上一首殺魂奪命的曲子。

  什麼也不用說了,一切全都是命啊。

  念及至此,我撲通一屁股往地上一坐,盤起了兩腿,支愣耳朵,拿出一副愛咋咋地的神情,只等封隱南給我彈小曲來聽。

  封隱南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眼見我坐好了後,他伸手輕輕的一撫琴。

  這一刹那,我耳中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但卻感覺天地一震。

  下一秒,我來到了一處陌生的世界。

  這是一個血流成河,哀嚎遍地的世界,種種人間的慘像在這裡被放大了千萬倍。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是什麼滋味。

  我在這個世界奮地跑著,挪動我的腳步,可那些惡鬼,那些頭上長了角,身上流著赤紅鮮血的大鬼,一隻接一隻的鋪天蓋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無法躲開,沒有地方可以藏身。我站在原地,看著漫空遍野的鬼魂,我聞到了那一絲絲血腥的氣息。

  它們瞪著赤紅的眼珠,伸著舌頭,不停地朝我接近。那一張張恐怖的血盆大口,觸手可及。

  我聞著口中躥出來的難聞氣味,我拼命地告訴自已,這不是真的,這僅僅是幻象。

  可這根本不起一點的作用。它們不僅清晰可見,它們還有強勁的力量。

  很快,有一隻體形龐大的傢伙伸手搬住了我的肩膀。

  我一動不動,拿出以前對付這幫傢伙的本事,我告訴自已,這僅僅是幻境而已。

  可沒用!

  肩膀處冰冷刺骨的寒意和那股子鑽心的疼痛告訴我,這不是幻境,這是真實不虛的場景。

  我絕望了……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絕望了。

  我感覺自已無法抗拒這力量,更加不要提從這裡逃脫了,我得死,死在這裡凶極餓鬼的手中。

  我閉上了眼。

  可那沒用,眼前的景象不僅沒有消失,它反而更加的清晰。

  這時,那只抓了我肩膀的大厲鬼,朝我張開了它變形的嘴,它要啃向我脖子。

  我擰頭看著它那可怖的面容……

  就在這一瞬間,我看到了它的意識。

  它們比我更可憐,比我更悲哀,我死了,可以選擇永遠消失,化為螻蟻再入輪回。

  可是它們不同,它們仍舊要在這裡受苦,受罪,它們飽受著折磨,永遠都無法吃飽,永遠擺脫不了寒冷,永遠無法逃離這個世界,無論怎麼爭取,它們就是無法逃離。

  它們痛苦,嘶吼,可這沒有用。

  它們太執著,執著於幻相的世界,執著於欲界產生的這林林總總,它們執迷於此,難以擺脫,這才落得墜入惡獄的命運。

  我看著那一對對的眼睛,望著朝我張來的血盆大口,我突然就想起了老面陀。

  一個願意奉獻畢生修行力量,以視眾生如已精神來超度這些餓鬼怨靈的密教僧人。

  除外,我還想起了傳說中的地藏王菩薩……

  還有很多,很多,發大願力,願入地獄,超度亡靈的那些大德菩薩,高人。

  我想到這兒,心裡突然產生了一個強烈的想法,我要讓它們解脫,讓它們真正的解脫,解脫這一切,解脫,解脫!

  可是,我,我不知道方法啊。

  我……

  當疑問升起的時候。

  我感覺腦子裡一道塵封的東西活起來了。

  那是字!

  當初我在南京,小樓八爺那裡得到了諸佛菩薩種子字。

  八爺把它送到了我的腦海,他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要證悟天元之境,求得最終的解脫時,我會用到那些字。

  可是現在,我知道,有一些生靈,比我更需要這些字的力量。

  是的,它們更需要,它們需要通過這些字中蘊含的力量,求得一個靈識的頓悟,最終脫離地獄的苦纏。

  我放出了這些字,讓它們從我的腦海裡出來,遁到空中,隨風散去。

  唰……

  錚!

  一記琴音,突然讓我身體微微一震。

  我這時睜開眼,發現自已正站在封隱南的面前。

  然後我感覺,眼角有一絲的淚,我伸手輕輕的擦了擦……

  四處,清風起,琴音餘韻不絕。

  我看著封隱南。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我說:「不是什麼人都能放棄成就天元的法門,但是你放棄了,你把這個法門放棄,贈與了另一個世界的眾生,然後,你為那些本要殺了你的餓鬼,流下了一滴淚。」

  「你已經成了,你成了真正的大鬼仙,你現在的本事,可以與地勢坤之陰力相合了。你有了很多神通了。但你並不知道這些神通用法,還有,你的身體,仍舊是一副妖身,好……且聽這一曲吧。」

  錚嗡!

  琴音再響。

  轟的一下,我四周的空氣一緊,轉爾我的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踹了一腳般,砰的一跳,轉瞬間,我正要伸手捂心口的時候,突然,我口袋裡的一個東西炸了。

  它就是一道眉從希格姆的手中奪來的那塊晶石,一道眉說,這東西可以保我的命,條件是我必需把它捏碎。

  可現在,這塊晶石沒讓我捏,它自已就碎了。

  然後,我感受到了那裡面的力量。

  它傳遍我的身體,轟的一下,將原本由緻密原子,分子,組成的身體打散。

  然後,我發現自已空了。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毫不誇張地講,我覺得自已可以穿過擺放在這兒的任何一塊石頭。

  我甚至可以沉入到地底,我可以融入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物質當中。原因就是我的身體,正處於一種我也說不清的波動頻率內。這是共振,非常美妙的共振力量。

  我沒有動,我知道,現在我心裡產生的任何一個念頭都能把我給害死。

  想像一下,我融入到地底,然後當共振消失後。

  我大官人,可就沒辦法再上來了。

  我定住了自已的念頭,不使其亂躥。

  剛好這時,琴音停了,然後封隱南淡淡地說:「不錯,頂住了這一記殺身的音,好!就像我當初說的那樣,頂住這一音,我再送你五音真律,你合這真律,便自行通了五行遁術,有了五行遁術,再加上頂絕的鬼仙之能。南極一行,你可勉強保身了。」

  封隱南說完,他伸手在琴身上輕輕的就是一撫。

  這一撫,看似極輕,卻好像用盡封隱南全身氣力一般。待最後琴音大作的刹那,我清晰看到,他嘴角溢出了一絲殷紅的鮮血……

  這一刻,我全都明白了。

  這是一個計劃,一個專為我打造的,幫我提升一身修行的計劃。

  同樣,這也是封隱南和大造化的一個因緣,兩人把這個因緣做到了我身上。這才成全了我接下來要有的一番全新修為。

  封前輩!

  謝謝,謝謝您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10
第七百六十一章 辭封前輩,見葉凝,泣靈歸位

  我儘管控制自已情緒不使其過於激動。然後我努力讓身體記住那五個頻率。轉眼時間,它牽動我的身體,一一歸入體內的五神之中。

  我掌握它了,雖然我還不清楚這力量會帶給我什麼樣的改變,但在這一刻我真的掌握它了。

  我的身體熟悉了這五個不同的頻率,同樣我也知道了音樂是什麼。

  音樂就是振動的頻率,一個對音樂有天賦的人,他擅於從大自然中捕獲這種頻率。

  但這只是基礎音樂的層面,尚還沒有到達道的高度,而一個到達了道之高度的人,他的身體能夠聽到萬物的頻率。

  我不清楚,我目前到達了哪一種境界。但可以確認的是,封隱南前輩為了這個,他付出了極多。

  坦白講,封隱南自身的功夫尚還沒有所謂的人仙境界。

  他修的是另外一種法門,若我猜的沒錯,這法門跟佛門修天元的法子很像,所以嚴格上說,他不是一個很能打的人,但是他卻是一個修行很高的人。

  這就像很多修禪宗,律宗,等等不同宗派的高僧一樣。

  他們本身沒有什麼能打人的功夫,可這絲毫不妨礙他們身上的高人本領。

  封隱南就是這樣的人。

  他的身體,力量,等等一切可能說不如大造化。

  可他琴道上的造詣,還有對音律的掌握,卻已經甩開大造化幾十條街了。

  一把古琴,輕輕一撫,幾道音符出現,萬物跟隨而動。

  不知過去多久,當那五道頻率牢牢烙入我的腦海,我抬頭,看著封前輩,我挪動步子要去給他擦掉嘴角的血跡。

  封隱南卻朝我擺了一下手,他的意思是我不要過去。

  他拿了一塊手帕,輕輕擦了擦嘴角後,又拿起琴案上的一杯冷茶。他仰頭,喝了口冷茶。這便輕輕撫了琴對我說:「你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一度幾乎無法相信,你竟然是那樣的一個存在。」

  我一怔,因為我感覺封隱南這話說的有些莫明其妙。

  這時,封隱南又說:「關仁,這人仙的修為,往後還得靠你自已去一點點找回來。我給你了五音真律,只是讓你融匯貫通如何借音律來行五行遁術。說的再直接乾脆一些,就是我給了你逃跑的法門。」

  「真正的法門,還是你的鬼仙之能,那個你慢慢來摸索吧,這東西,我懂的也不多,沒有辦法來教你。」

  我朝封隱南抱拳說:「多謝,多謝封前輩。」

  不想封隱南淡淡說:「這裡面沒有什麼謝字,你我之前的因緣,我們之間已經了卻了。這一次,是我跟他之間有這麼一個生死相約。正好這一約落到你身上,如此一來,我們兩人都不用打了。」

  「關鍵還在於你。第一關你過不去,當墜鬼道,末了無人能救。」

  「第二關,若非你身上有那樣一塊合了振頻的晶石,再加上你修習過很長一段時間以音律入道的法門,亦就是那三字一音之術。琴音響時,便是你血肉翻飛之際。」

  「我在彈這兩曲的時候,對你無一絲的關心,期待。只專注於把這兩道曲子彈完。」

  「包括最後,我曾答應過大造化,無論是他本人,還有外人,只要聽了我這兩道音,我都會送他一個五行遁術。」

  「這就是事情的本相,無需貼金,無需感謝。」

  封隱南的話非常實在,他這麼做,是讓我不拖欠他和大造化什麼東西。

  不拖不欠,自已一個人修,最終才能修一個明堂出來。

  有了拖欠,就得還,不還的話,永遠無法向上邁進。

  我理解封隱南的一番苦心,當下我朝他一抱拳說:「封前輩,二炳還有蘇家小兄弟呢?」

  封隱南:「兩個孩子,都修的不錯,蘇家那小夥子回去福建,辦了一個琴堂教人學琴了。至於二炳那孩子,他心性單純,不適合入這高術江湖。我傳了他一些東西後,就讓他回去老家,安心守了父母養羊了。」

  我又一抱拳:「封前輩大德。」

  我是一步步經歷了這些,最終才知道,這個高術江湖不是那麼好入的。

  什麼都比不上真正藏好一身功夫,然後在家好生經營世俗生意,末了娶妻生子來的好。

  那是修行中的上等修行,是真正的大福報。

  這個,若按命數所說,那樣的人,才是真正命好,福旺的人。像我這人,命不好。真的不好,別的不說,單就我經歷的這些苦難而言,世間恐怕很難再找到了。

  二炳和蘇小哥肯定想知道我的去向,封前輩故意不說,為的就是不想這兩人牽涉到這高術江湖裡,然後再惹下一番因緣,那樣可就不好了。

  因此,他傳了一些讓這兩人繼承發揚的東西,就把他們打發回家,各自過世俗日子享福去了。

  封隱南繼續說:「離開這裡後,你可以去香江,然後你要先去印尼,那裡有你的另外一場因緣,你找到那個人,進南極,才能活下去,要不然的話,你進去,用不了多久,可能會死在那裡。」

  「除外,你這段時間斷不了血食,按因緣來吧,得空可以自已買一些來吃。另外,你要注意,千萬不要與人動手。一動手的話,身上本事就會漲,妖魔漲一分,道行退一步。這對你來說,有百害無一益。」

  「還有就是這把劍,是時候,給它藏起來了。這劍太凶,不適合你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接下來你要面對的事情。」

  我點頭說:「明白,只是,我……」

  不容我說別的,封隱南又說了:「香江的人,應該會幫你把路線等等一切都辦理妥當,另外,你跟你父母,還有家人,這段時間儘量不要見面。」

  「主要是這個氣場,親人擔憂之心,有時是好,有時過多,亦就是一個壞事了。你放心,國內這些人,不會幹待著不做事。你的父母,就是我等眾人的父母。」

  我不知道封隱南為啥會說這樣的話。

  他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這樣講,他可以說,你放心,我會幫忙照看,又或是別的什麼話,他沒必要說,我的父母就是他們的父母這樣一句話。

  可是他說了,說過之後,我就明白。

  我身上肩負的東西,早已經不是我自個兒的事兒了。

  好!

  有封前輩這樣一句話,我放心,大可以放心去做了。

  當下,我朝封前輩抱了一下拳,轉身就奔外走去。

  身形一轉的瞬間,我聽到了一首熟悉的曲子。

  它的名字叫廣陵散!

  我曾聽齊前輩講過這首廣陵散,他說過,這是一首殺性極大的曲子。

  曲子的來歷是,古時候有個叫聶政的人,他家是鑄劍的,因為一次延誤工期,他父親讓大王給殺了。後來聶政入山隱修,一邊操琴,一邊等機會給父親報仇。末了有一天,他下山以琴技名揚天下,那個大王就給他宣進宮來聽琴。聶政便借了這個機會,把大王殺了,從而替父親報了仇。

  聶政死後,他化成了靈,直至到了嵇康那個年代。

  嵇康是個不得志的文人,那個時期,天下門閥制度非常殘酷。甭管這人有多大才華,有多大的本事,只要不是出身名門望族,他就絕無出頭的機會。

  嵇康就是這樣的一個普通文人。

  然後,他習的是琴。

  某一天,他就和聶政的大靈通上氣兒了。後者,便將他一生的故事,合入了一個琴譜,傳給了嵇康。

  嵇康得傳,便有了這名震天下的廣陵散一曲。

  今天,封前輩彈的廣陵散,與我聽過的有很大不同。

  因為與其說是他在彈琴給我聽,倒不如說是他在把一腔未了的心願化為琴音彈給我聽。

  聽了這琴曲,心中因願便生志,有了這一志落定。

  我這心,也就踏實許多了。

  離開了封隱南前輩,我找到了來時開來的那輛帕薩特,坐上車,我發現大造化已經在車裡等我很長時間了。

  我坐進了駕駛室,大造化看了我一眼後,他對我說「我們先去深圳,在那裡,你等人,然後我接你的家人和師長回北方。」

  我想說一句多謝,可話到嘴邊,便收回去了,於是只回了一句,道長大善。

  不想這一句回過。

  大造化終於笑了,他笑的很淡,很淡。然後輕輕說了一句話:「隨緣罷了……」這句話說過,我心為之一空。

  非空虛的空,而是空性的空。

  一路開車,直抵深圳,旅途中的種種勞頓這些話且不再提。到了深圳後,大造化給我安排了一位他座下的記名弟子給我認識。

  那人是一個大實業家。名下有很多的產業。近幾年來,一直致力於發揚古文化。他因一本古籍同大造化搭上一點因緣。所以大造化就收他做了一個記名的俗家弟子。

  大造化收這人做弟子,不要這人的錢財,物品。不需要對方提供什麼大的經濟供養,只求偶爾到這裡住上幾天,有幾杯清茶喝,有幾碗粥來吃,外加一間靜室用來休息打坐,這就足夠了。

  大造化把這人介紹給我後,他就閃身離去了。

  對方極是熱情,拉著我的手,一再央求我給他講講道什麼的。

  盛情難卻,我便傳了他一個標準的渾圓樁架子,讓他沒事的時候,可以站一站袪病強身。

  許是我沾了大造化的光吧,這麼一個網上都傳爛的架子,我也沒過多指點,只是告訴了他一些松虛的要領,這人便奉為我神明了。他給我安排進他住的一間大宅子,奉上了好茶,好香。

  可是我對這些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更喜歡的是……

  新鮮,熱呼的血食。

  魔性不是那麼容易去除的。

  好在,我只在那人家住了一天,第二天的晚上,我見了葉凝。

  記不得這是多少次,分別之後再相見了。

  不過這一次最特別,因為我看到葉凝的一瞬間,我想到的不是,她這段日子多麼辛苦,守在香江,多麼的寂寞。

  我想到的是……

  她怎麼這麼漂亮呢?

  原諒我身上的魔性吧。

  不過,按大造化所說,這方面也應該是疏導為主,不能去堵。

  所以,那一晚泣靈劍入鞘了!

  第二天早上,葉凝很認真地跟我說,如果我想嘗一嘗人血的味道,她不介意,讓我喝一點她身上的鮮血。

  我拒絕了。

  我告訴她,別拿這事誘惑我,我絕對不會上套。

  葉凝聽了這話,先是笑,笑著,笑著,她就哭了。

  葉凝有她的任務,她要先去京城,把泣靈劍放好,鎖起來。然後,她還要去崆峒找她的道家師父華陽散人,然後她要跟華陽一起,在國內尋找神仙地的線索。

  所以,這只是小聚,小聚過後,我們又得分開。

  那天中午,我和葉凝揮手道別,然後我在大造化的安排下去了香江。

  到香江後,先是見了堂玉,堂玉馬上安排我去了一間茶室找紫簡。

  當我在堂玉的帶領下,走進這間很有歷史的茶室,見到了喝茶的紫簡時,我也一併見到了馬玉榮和淩元貞。

  見到兩人,馬玉榮告訴我,計大春去崆峒了,到時他會和葉凝一起,在華陽散人的指導下去尋找神仙地的線索。

  而他和淩元貞,則要陪著我去印尼。

  聽過了這番的安排後,紫簡拍拍手,讓人給我上了一盤切的很薄的新鮮羊肉片。

  我挑了一片,嚼在嘴裡,慢慢吃的同時,紫簡說:「關兄弟,這一行辛苦了。」

  我說:「念子江的魂魄呢?」

  紫簡:「念子江已經出世,九歲後,他靈識開啟,我會帶他去九寨溝,接過那人的傳承。」

  我朝紫簡一抱拳:「多謝前輩了。」

  紫簡喝了口茶:「都是這大大隱世界的事,我這麼安排,也是當年伏魔童子的一番心願。至於那符紙張,他前腳離開香江,後面的一些事情,我也安排妥了。」

  堂玉這時說:「都跟他的弟子講明瞭,他是在九寨溝伏魔時,不幸出了意外,然後死在了那裡。魂魄散了,沒法兒再找補回來。」

  我點頭說:「這也好,他本人不行,可他弟子當中,倒也有幾個好人。他人壞,可是名號好,人死了,這名號得保全。」

  紫簡:「就是這個道理,另外,今晚我安排了一條船帶你們三人過去印尼。船上有一個人,他會告訴你那人在印尼的具體位置。對了,他是叫茅戈對吧。」

  我說:「就是這人。」

  「金光天師!這是他當年的綽號!」

  「二十幾年前,印尼有一個巫師過來香江,想要開壇立宗,廣收弟子。他那一套東西,都是邪的不能再邪的術法,他過來香江,肯定是要搞搞震。可香江形勢你也知道,事情沒出之前,都是各掃自家門前雪。沒犯到自家身上,誰也不願露那一個頭。」

  「我記得當初,茅道長好像只是路過香江,他之前在澳門隱居來著,他知道這事情,就過去了。聽說只是用淩空畫了一道符,那巫師就領了門下人,捲舖蓋回印尼了。」

  「印尼那地方,是東南亞為數不多的幾個妖魔地之一,多的話不好說。對那塊地方,外人最好不要過去打擾,一旦打擾了,大多是自討苦吃,那屬一個,自生自滅之地。他們的文化,風俗等等一切,他們喜歡怎樣,就怎樣,外人沒事兒最好不要去。」

  「可就在前幾月,茅道長去了。然後這個因緣落你身上,你得給他找出來。」

  「走吧,今晚那條船上,有他的弟子,你們跟過去後,一路順利的話,帶上道長,去南邊廟堂。再回來時,內地那邊也能把神仙地的大概打聽清楚了,到時,我看看,可以的話,我陪你們一起過去。」

  我朝紫簡一抱拳:「道長大善。」

  紫簡淡然一笑,伸手說:「吃肉,吃肉……」

  我收著性子,用了三盤兒生肉,把小妖獸肚子添飽了。當下朝紫簡一抱拳,領上馬玉榮,淩元貞這就出發了。

  我們打了車在路上跑了三個多小時,又步行一個多鐘頭後,來到了一處偏僻的海灘。

  到了海邊兒,按之前商量的意思是說,我們得遊一會兒,才能跟漁船接上頭兒。

  馬玉榮聽說又要下水,他就有些猶豫。

  無奈還是淩元貞使出了暴力手段,強拉上馬玉榮,給他拖下水後,眾人就朝蒼茫大海遊去了。

  游的過程中,淩元貞說這次終於能瞭解他的心願,讓我帶著他一起去南極了。

  我則一邊劃水,一邊問淩元貞,南極那地界,真有什麼比較好玩的東西嗎?

  後者是這麼告訴我的,他說,南極差不多是第二個埃及……

  第二個埃及?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疑惑間,淩元貞使勁劃了一下水說:「甭聽那些科學家瞎白話,有些東西考據的年份根本不正確。有些數據出來,會把一整套的體系全打破了,所以,它不能公諸於眾,比方埃及那個獅子腦袋的雕像吧。哼!」

  淩元貞冷哼說:「都說它只有幾千年的歷史,實際呢,那東西在地球上已經佇立至少七十萬年了!」

  我聽這話,搖頭一笑。

  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都在幹著「騎驢找驢的事情」!

  比方宇宙,宇宙是什麼?

  其實我們身體就是宇宙的一個縮影。

  好了,多了不想,先找船吧,這怎麼茫茫大海,一條船都沒有呢?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10
第七百六十二章 船行半途,就讓人劫了

  說到的船沒有來,我們三人只好在大海上開始隨意游,邊游邊聊,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遠處海面傳業了漁船的馬達音。

  淩元貞聽到這動靜,他說應該是對方來接我們了。於是,大家這就開始奮力朝漁船遊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我們確信這就是來接我們的那條船,然後在船上人的安排下,我們陸續來到了這條船的甲板上。

  船員們很熱心,在把我們拉上船後,有人拿出了幹衣服給我們換上。

  跟著,又拿來熱茶給大家喝。喝茶的間隙,我跟茅道長的弟子接上了頭。

  道長弟子叫阿朗,是個土生土長的澳門人,他說他早年做的是水手,長年在海上跑船,後來跟道長認識,他就追隨道長做了對方的弟子。

  阿朗身上功夫不怎麼樣,但他這人很健談。

  他說他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在澳門呆著。前幾天接到紫簡道長的安排,這才駕船出海,準備到印尼帶我們去找他的師父。

  馬玉榮聽到這兒,他問了一句,茅道長在印尼做什麼。

  阿朗說,道長這次去印尼是要見一個朋友,他那個朋友好像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他準備過去幫著解決一下。

  修行人,忌諱打聽的太多。因此,馬玉榮問到這兒,再就沒有往下問了。

  阿朗長年跑船,對海上航線非常的熟悉。是以,上了船後,他讓我們在船裡休息就好。等到了地方,他會出來叫我們的。講過這些,他就拿衛星電話,說是要跟印尼那邊,茅道長的弟子聯繫一下接應我們。

  眼見一切安排妥當,我們也就懶得多想了。於是一個個的鑽到船艙裡,躺在散發著魚腥味的床上,這就打坐的打坐,睡覺的睡覺。

  我聽著海浪的聲音,在船艙裡,坐了一會兒後,肚子又餓了。

  沒辦法,這全是妖功給鬧的。

  餓了,就先忍一忍吧,我咽了口唾沫,睜開眼凝視身邊鐵床架子。我心裡忽地就產了一個想法兒。

  當下,我伸出手,試著找到五行中金的那個頻率。

  這個頻率很短,很快。就好像兩塊金屬撞擊時產生的那個聲音一樣,叮的一聲,就是那麼一下。它很快就結束了。

  我抓著這個頻率開始在心裡反復的試驗,可一次又一次,我找不到那種感覺。

  問題出在哪裡呢?

  我靜了心,仔細地想過一番後,漸漸我明白了大概。

  問題就出在三字一音上。

  共振也好,怎樣也罷,它需要一個基礎。

  我的身體有屬我的頻率,我不可能直接在原有頻率的基礎上,把它改成其它的形式。我必需把原有頻率統一了,而這個統一的過程就是三字一音。

  三字一音是基礎,領過了這個基礎後,我再領五行中任何一行的那個音律,就會達到共振的目地。

  三字一音我太清楚了,所以幾乎沒費什麼事兒,我就進入到了那種空空蕩蕩的狀態。

  保持原有的狀態不變,再去領五行金字一行的音律,就是那短短的一聲金屬交錯的聲響過後,我找到了那個狀態。

  非常有趣,但同樣又很可怕的狀態。

  因為我的身體松了,但在總的一道神的統領下,它還沒有散掉。

  倘若這個時候,我本身元神虛弱的話,它統領不了一身的細微,那麼我真的會散。

  現在,它沒有散。

  所以,我慢慢朝前伸出了手,我的手輕輕觸到鐵制的欄杆上。

  瞬間,表面一層天藍色的油漆仿佛灰塵似的,撲簌著掉落到了地板上。我的手繼續往前移,下一秒,我親眼看到我的手指橫切進了鐵制的欄杆。

  我十分冷靜地看著這一幕。

  我先是一動不動,稍許我操縱我的手,自如地在欄杆間來回的移動著,所過之處,外面的油漆紛紛脫落。

  我看了十幾秒,正要收手時候,我在黑暗中,看到對面床位上的馬玉榮正瞪著一雙吃驚的眼睛看著我。

  我收了手,複去看馬玉榮。

  馬玉榮咽了口唾沫說:「放心吧,老闆,我不會告訴別人,你已經修成真正的大妖王了。」

  我打了個哆嗦。

  大妖王?這是什麼意思?

  正要問馬玉榮,這老傢伙卻翻了個身,面朝牆裡睡去了。

  我搖了搖頭,坐在床上去看我的手。

  真的很神奇,如果不是我擁有了這力量,我可能根本無法相信世上竟會有這樣的力量出現。

  一切果然如齊前輩所說。

  宇宙中有的一切,宇宙中有的全部,人,都可以實現。

  但關鍵是方法,還有這個過程。並不是什麼人都能找到對的方法,也並不是什麼能都能用十幾年,幾十年的光陰來堅持這麼一個過程。

  這個大大的世界啊,你究竟有多奇妙?

  我躺在床上,兩手放到腦後,望著窗外起伏的波浪,不知多久,我漸漸睡了過去。

  我不知睡了多久,但可能是我跟海比較的親吧,這一覺我睡的很舒服。原本,我不想醒的,但是我讓一道道凜冽的殺氣給驚醒了。殺氣來自甲板。

  我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到淩元貞和馬玉榮一臉警惕地看著我。我朝他們兩人揮了一下說,同時我說:「別出手,盡可能先不要出手。」

  淩元貞點了下頭。三分鐘後,我們的艙室讓人打開了。

  站在門外的是三個持槍的人,這三人不是洋鬼子,看他們身上的樣子還有裝束,對方應該是印尼本地人。

  三人手中都拿著槍,他們把槍口對準我們,然後大聲地喊著我們聽不懂的語言。

  單就這三人而言,不用我出手,淩元貞以一人之力眨眼就能拿下。

  但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知道有些時候,武力並不能解決一些問題。所以,短短的思忖過後,我,淩元貞,馬玉榮三人不約而同舉起了兩手。

  我們就這麼被押上了甲板。

  此時,應該是清晨時分,遠處天際剛剛浮現了一抹魚肚白。

  甲板上聚了很多手持武器的人。另外,不遠處還停了另外一條排水量比我們要大上一倍有餘的大漁船。

  我們這條船上原來的水手,船長,包括阿朗在內,他們都用兩手抱了頭,蹲在了甲板的中央。

  四周的人,用槍口對著他們。

  遠處,甲板盡頭那裡,則立了一個拄著拐杖的人。他只把背影對準了我們。

  除外,在這人的身邊還立著三四個功夫很不錯的東洋武士。

  當然,這三四個武士沒有穿那種和服式的武士服,我是從他們身上坦露的氣質,還有腰間橫挎的武士刀判斷出他們身份的。

  「你們當中,哪一位名字叫關仁呐。」

  船頭那個拄了拐杖的人,背對我喊出了這麼一句話。

  我大聲回:「我就是關仁,敢問閣下又是哪一位?」

  對方轉過了身。

  我借著初升的一縷陽光,看清楚了這個人的樣子。他不是熟人,很陌生的一張臉,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很剛毅,有股子斂而不發的狠勁兒。除外,他的眉心處微微地向外凸起。這說明,這個人天元修的非常不錯。

  天元修的好,據說可以輕鬆改變周圍任意一個人的意志,思維。

  所以有些高僧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只是看一眼別人,就能將對方身上的一些戾氣還有不好的東西給化解了,這絕不是玄虛之談,這是事實。當然了,高僧做這些,他本身也會付出極大的力量。

  除了天元,我還能看到的,就是這個人的地元,他的地元不屬他自已,那是一道已經成就鬼仙的存在。

  很強的傢伙。

  放棄了肉身的修行,專著於天元和地元,並且這地元雖借的雖是外力,但一樣不容人輕視。

  他看著我微微一笑,做出了一個贊許的表情後,他對我說:「大概有很多年了,差不多是橫山家族去京城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們家族的勢力在赤塔幾乎完全被滅。也就是那個時候,你走進了我的視線。」

  「之後的許多年,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厲害!華人中,像你這樣的年輕人不是沒有,但在高術這條路上,走這麼久遠的年輕人,你真的是第一人。好了,我先介紹一下自已吧,你可以叫我大山先生,不過,這個是我的化名。沒辦法,我的化名很多。有時候,我自已都不記得自已的真實名字是什麼了。大山這個名字,我用的最多,所以,你叫我大山吧。」

  很明顯,眼前這人是個東洋人,並且還是一個中國話說的非常利索的東洋人。這是其一,其二茅道長出事了,他的弟子已經讓人拿下,然後阿朗打電話過去通知對方的時候,也就暴露了我們的航線。對方直接追上我們的船,在中途就把船給劫了。

  「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了。」大山一步步的朝我走近,然後他看著我,緩言說著。

  我說:「為什麼?」

  大山:「哦,你說我的腦袋。我差一點忘了,你是一個強者。而強者是不喜歡,隨便屈從於別人要求的人。為什麼?問的很好。現在讓我來告訴你,你要找的那位姓茅的先生在印尼惹下一個很大的麻煩了。」

  「具體是什麼,請恕我沒辦法告訴你。我能對你說的就是,他的安危同我有很大關係。是的,你很強,還有那位淩先生,他的本事也很大。或許我打不贏你。但是……」

  大山盯著我說:「只要我身上,受一點的傷,或是有一點的變故。那邊的局勢就會進一步的惡化,到時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死了,還會連累很多的人送命。」

  「好吧,事情,能說的已經說很多了。現在,我們是抱著解決問題的態度,過來跟你好好的談一談。」

  大山看著我,臉上流露出一抹微笑。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10
第七百六十三章 彬彬有禮外表下的毀滅之心

  我看著大山的表情,強烈控制住內心深處想要一拳給這貨放倒的沖頭,我同意了他的請求,決定跟他好好的談一談。

  我和大山走進了這條船的船長室,然後我們兩個人,一人拿了一瓶水面對面坐著。

  大山喝了口水,饒有趣味地打量我說:「相信走了這麼久的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你對這個世界已經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了吧。」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聽他繼續往下說。

  「我們都是一個當下的成為者,我們來到了一個動盪的世界中。我不是我,同樣你也不是你。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但是很多人一直都沒有辦法把它真正的看透。」

  「有一些想像力非常豐富的電影導演曾經拍過類似的一些片子,比如,東洋很有名的那位押井守,他把士狼正宗的一部漫畫作品搬上了電影銀幕,最終他獲得了成功。之後這部片子又讓一對外國導演相中,然後被拍成了一部很有哲學味道的科幻電影。」

  「但是你知道嗎?這些藝術品表達的並非是全部,它們只是龐大冰山上一塊微不足道的小冰棱。不過,它們仍舊很偉大,因為它們指出了一個現狀,那就是,我們不是我們,我們只是因心中生起的情欲之念,附上因緣而投身這個世界的一個成為者!」

  「我們都是那個成為者,而不是一個最終者,一個成為者如果履行完在這個世界上的使命,結束了他的因緣,他就會通過各種各樣的自然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這裡必需強調的是一個自然方式,它可以是一場意外,又或是突襲而來的疾病,又或是其它別的什麼東西。但它肯定跟東洋的切腹自裁掛不上鉤。」

  「自裁是另一種武士的行為,它代表的是武士對待責任的那種態度,正因為如此,才有了我們的武士道文化。」

  大山一臉鄭重地說完,他笑了下又喝口水說:「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你究竟是誰?好吧,我知道我是誰。同樣我也知道,我之所以會現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我的很多事情都沒有做完。」

  我盯著他說:「簡單一點,講出你想要做的事,這些理論,還有空話,我已經聽了一千一萬遍了。」

  大山笑了下說:「好吧,好吧,看來我讓你有些失去耐心了。不過,也確實如此,你的身體情況……」他打量了一下說:「很強健的身體,但卻維持在了一個古怪的狀態。」

  「是這樣的!我要跟你展開一個合作。」

  我盯著他問:「合作什麼啊,合作一起抓鯨魚吃肉嗎?」

  大山乾笑了兩聲,他板了臉,一本正經地跟我說:「關仁先生,我希望你用一個正確的態度看待這件事,還有,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我說:「好,請問。」

  大山:「我知道你要找茅道長,但他現在有麻煩了。他惹下的麻煩有很古老的歷史,當然你要願意聽,我不介意講給你。當年,一位印尼很有名的巫師去香江開辦你們中國人所說的那種道場。然後,這件事被茅道士給破壞了。這裡面的原因,我不想去追究,因為這可能涉及到一些信仰層面的東西。」

  「那位巫師名叫森鬼,這個名字是當地對他稱呼的一種直譯。森鬼法師是當地幾個部落的精神領袖,他手中掌握了很強大的力量。可這一次,顯然茅道長要跟這個森鬼進行一場生死之戰。」

  「據我瞭解到的情況,兩人正在印尼附近的一個小島上鬥法,這是一場生死之戰,他們最終可能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

  「這件事,原本不為他們的弟子所知,但現在消息散播出來了。森鬼的弟子很激動,他們發誓要殺了茅道長帶去的幾個人。現在那幾人就把他們控制在另一座島上的部落裡。他們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了當地人的手中。」

  「我不談及印尼那個國家,同樣我也不想談及森鬼那個人。我只想說,茅先生是我非常敬佩的一位道長。所以,當我瞭解到這個危機後,我就決定過來,用這種方式,強行跟你接觸。然後,尋求我們之間的合作。」

  我聽到這兒,抬頭問:「怎麼合作?」

  大山:「我的力量很有限,你看眼下只有那麼幾個人,除了他們外,我還在森鬼的弟子中間安排了幾個人。那幾人負責從中調和,避免事態擴大,傷及茅道長的弟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你一起聯手,然後我們過去,先救出茅道長的弟子,然後進一步找到他們鬥法的那個小島。最終,我們合力,拿下那個森鬼。」

  「到了那時,你可以跟茅道長見面。而我……」

  大山感慨一聲說:「我只想取回先祖曾經遺失在那座島上的一些東西,僅此而已,別無他求。」

  我想了想問他:「如果我不跟你合作呢?」

  大山:「很遺憾,我們會放棄茅道士的那些弟子,然後採取一種強硬的方式,直接突破到那座島上。同樣,我也不會關心茅道士和森鬼之間的鬥法。我們只會拿到屬我們的東西,然後就此離開。」

  大山喃喃說完,他盯著我說:「你的拒絕會把這件事推向一直無法挽回的境地。關先生,我敬重你是一個有很高明修為的人,但我不想因你一人之利,讓那些人白白的送命。當然,你可以認為,我是一個貪心的人,我想要得到先祖留在那島上的東西。你可以這樣想,所以,如果你拒絕,我會離開這裡,永遠,永遠的離開。」他直勾勾的盯著我看了三秒後。又開口說:

  「當然,如果你合作的話,我會很高興,把你邀請到我們的船上作客。」

  大山一臉微笑地跟我說著。

  坦白講,這個時候我很希望計大春出現在面前,然後他用他的術數推算之法,看一看這個東洋鬼子究竟安的是一個什麼心。

  可計大春沒在這兒,他回國內,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了。

  我需要獨自面對這個東洋鬼子,我要小心地陪在他身邊,一步步看清楚他的企圖,然後再隨機靈活應變來行事。

  我不能馬上拒絕他的合作請求,因為我還不具備那個資本。

  我對茅道士的情況一無所知。

  如果我貿然拒絕,可能真的會把他給拖下水……

  我想了下說:「好的,我會按照你說的法子來辦,但我們需要講清楚條件,我們第一時間要做的事情就是救人。」

  大山微笑:「很好,我喜歡跟這樣的你打交道。那就這樣,我們成交。」

  說來我自已都無法相信,我居然同一個東洋鬼子合作了。

  我本可以領淩元貞還有馬玉榮一起,會合這船上的人,跟這個東洋鬼子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是的,我很想那麼做,因為那麼幹我會非常的痛快。

  但這一次,我逆了自已的心而行事了。

  為什麼這樣做,只因我現在的心,不是一顆人心,而是一顆妖心。

  妖心不喜歡屈從於別人,不喜歡委屈行事。

  妖心有股子傲氣!

  這些,對我來說,真的都是病,我需要將其降伏,收起,然後再一點點想辦法去化解。

  我答應了這個大山,很快我們又商量了一下合作的細則。

  詳細的內容就是我需要跟馬玉榮,淩元貞做一個小小的分別。然後我離開這裡,去他們的船上。

  我答應了。

  雖然淩元貞和馬玉榮一再用眼神示意我不要這麼去做,但是我答應了。

  我需要給自已一個獨立面對問題,解決問題的那麼一個機會,雖然我有的是妖心,但我相信自已,一定能把握好這顆妖心,在不動武的前提下,揪出大山的真正意圖。

  半個小時後,船上的武裝解除,我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跟隨大山一起上了他乘坐的那條大漁船,然後我們奔著印尼方向開去。

  大山的船很氣派,裡面的條件,設施,各方面都很好。

  除外,船上的人訓練有素,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

  最後,我發現這船上一個女人都沒有,這裡有的全都是標準的男人。

  我隨他來到了船上的一間休息室,然後在那裡,品嘗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爺子親手給我做的東洋抹茶。

  那是一種咖啡因含量極低的綠茶,它被加工成粉末,打在小碗裡,分發給客人來吃。

  我知道這個,這個就是宋代非常流行的吃茶。

  我吃了一碗茶,打量著這間風格很精緻的小船艙,我對大山說:「之前我傷害了你的那些手下,你不怪罪我嗎?」

  大山放下手中的茶碗說:「他們只是為了他們的任務而死去,他們只是沒有完成任務而已。還有,關先生,我們看待問題的方式跟你們不一樣。我們只看待事情本身,而不去過多地思考人。」

  「事情出現了,擺在那裡,需要人去完成。在完成的過程中,人死了,又或是怎樣,這都是預料中的事。我們不能因為死人這件事,而忽略了事情。」

  大山用平和的語氣把這麼一件冷冰到毫無人情的事講了出來。

  這或許就是東洋的文化根源吧。

  他們奉事業為至高的存在!

  所以,東洋人都是加班狂,他們骨子裡都有一種拼命工作的情緒,不計一切的代價去工作,工作,去做事情。

  因此拋去其它的東西,我認為,東洋是一個很可怕,且讓人心生敬意的民族!

  我剛剛想到這兒的時候,大山從手中徐徐拿出了一個東西。

  不大,只有手機的一半大小,他把這個放到我面前對我說:「現在這個東西是你的了。」

  我拿起來,打量了一眼問他:「這是什麼?」

  大山:「安在你那條船上的炸彈。如果你剛才拒絕我,我會毫不猶豫地摁下這個按紐。接下來,整條船,同我,還有我帶去的那些人會在瞬間化成一個大大的火球,沒有任何人能倖免,即便他身上擁有很強大的力量。」

  大山跪坐在地上,兩手扶膝,低頭跟我說著這一切。

  我感到後背冒了一絲的涼風……

  我盯著他說:「你什麼時候安上的?」

  大山:「就在我們剛剛上船的時候,你上船之後,是不是感到睡了一個很舒服的覺。」

  我想了下說:「是的,難道……」

  大山:「很抱歉,之前沒有通知你。那是我們的人,拼了全身的力量,還有一輩子修行努力的結果。他們在另外一條船上,擺了神壇,為了你們能夠很好的入睡,已經有兩個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他們是修行了很久的僧人,同樣,他們也是為了一份事業而願意付出全部的人。關仁先生,這一切沒有跟您講明,請多多包涵。」我看著大山點頭的樣子,我在心裡微微打了一個冷戰。

  什麼叫不擇手段,什麼叫陰險至極,我想大山做的這一切,足以說明問題了。

  不惜一切的代價,讓高人們作法施術,然後把一船的人給哄睡了之後,他們登船,安裝了大威力的炸彈。等把這一切都做好了後,再裝作什麼事沒發生的樣子,出來跟我們說話。

  這,這簡直了……

  細思極恐。

  我用難以置信地目光盯著大山,我對他說:「你的意思是,我們剛剛睡了一場,最昂貴的覺?」

  大山:「是這樣的!因為如果不讓你們進入到熟睡的狀態,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去安放那些炸藥。同樣,如果不安放炸藥,你又選擇不與我們合作。那你的存在,會對家族,還有整個龐大的計劃造成難以估量的後果。我們可能永遠無法拿到先祖留下的東西。所以,我們必需這樣做。請,多多包涵。」

  變態!

  我在心裡罵了一句。

  末了我對大山說:「如果我不答應,你們就……」

  大山:「是的,我會選擇,同你們一起去死。」

  我看著對方,沒有動怒。事情上我身體裡的怒氣已經達到臨界點了,我真想跳起來,一巴掌拍死這傢伙,可我沒有做。

  我知道,他們給我的這個遙控裝置,僅僅是其中的一個……

  我笑了笑,把這個遙控器,朝外推了一推,末了用淡冷的語氣對大山說:「大山先生,你多慮了。」

  「你把我想像的,太……太不近人情了。」

  大山抬起頭,用一對看不懂的眼神盯著我。

  我抻了個懶腰說:「我很喜歡你們的生魚片,可以的話,能拿一些過來嗎?」

  大山:「好的,關先生,我這就給您安排。」

  大山起身向外走了,我望著對方的背影,暗自說,以後誰再跟我說東洋鬼子傻,我肯定一巴掌就扇過去。

  東洋鬼子不傻,不僅不傻,他們有組織,有紀律,講究策略,計劃,聰明,並且一旦發現自已處於劣勢,他們做起事情來就會非常的極端!

  大山肯定是那個供著黑X大靈組織中的頂尖人物。

  他們在高術江湖這一大局中,跟著攪合到現在,可以說是損兵折將,折損的差不多了。

  眼下這是沒招兒了。所以,他們就用了這麼一個法子。

  真狠呐!

  完全的不計後果,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法子。

  我覺得老天爺安排這麼一個民族跟我們做鄰居,就是為了時時的提醒華夏人,不要得意忘形,不要不珍惜自已的資源,文化,不要妄自菲薄,不要過於自大。

  因為他們在身邊!

  就像是一把劍一樣,時時的提醒我們,要比他們更好,更優秀,才能擔起這一片富饒國土給予我們的東西。

  所以,我現在對付他們,就不能用暴力極端的方式了。

  要周旋,用太極的化,化到一定時機後,我這小妖獸,再露出一個真實的嘴臉。

  十分鐘後,大山端來了幾盤子切的很好的生魚片。

  我接過來,直接拿起一片,扔到嘴裡,一面嚼著,一面對他說:「你們想要找什麼?」

  大山:「是先祖的東西,留在那裡的東西!」

  我說:「好吧,問來問去,就是這些話。我看也問不出別的什麼東西了,這樣,生魚片,大量的,拿來,我喜歡這個。然後,到地方,叫醒我。我現在要休息了。」

  大山看著我說:「很高興關仁先生能夠放下成見,與我們達成一個合作的關係。如果,我們能順利拿到那件東西,我本人還有我們的組織,願意幫助關仁先生實現,你想要的任何事物。謝謝,多謝,多謝。」

  他跪坐甲板,朝我深深施過禮後,這就直直起身,末了又朝我點下頭,便閃身打開船艙離開了。

  小東洋啊小東洋。

  你等著,這步棋,咱們慢慢的下!

  我扔嘴裡一片魚片,嚼著的同時,我排空腦子裡的想法兒,就這麼倚在艙壁上閉眼養起了神。

  船跑了一天。

  晚上,當地時間,九時的時候,大山過船艙門口叫我。他說,我們到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10
第七百六十四章 浩淼蒼穹一造化,獨行南海鎮奇妖

  我跟大山一起從艙室走到甲板上,遠處海面籠罩了一層層的海霧。

  我放眼望去,依稀可見霧氣中顯露出一大片黑沉的陸地。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到哪兒了?這是印尼嗎?對此我一無所知。

  大山這時走到甲板中央,很快在他面前就聚集了十幾個人。

  大山用一種很冷的語氣,給這些人宣佈著什麼命令,對方哈依,哈依的一番表態後,這就從隊列裡走出了兩個人。

  這兩人應該是這裡邊功夫就好的兩個人了,他們從隊伍裡走出來,朝大山哈依,哈依地表過態,大山一轉身負手跟我笑了一下說:「走吧,我們現在上陸地。」

  我跟大山一起先從大船上下來,坐到了一條小船上,然後大山領來的兩個人慢慢地劃著槳,小船破開霧氣,徐徐朝陸地蕩去。

  我坐在船上,打量對面的大山說:「我們要去哪裡?」

  大山說:「要去參加一個很有趣的儀式。那裡的人,要舉行一場儀式,然後我們去了之後,要趁儀式結束時,將茅道長的弟子們救出來。這個過程盡可能吧,不要發生什麼衝突,如果真的發生了衝突。」

  他抬頭,盯著我說:「我希望你要全力以赴,以解救那些被困的道門弟子為第一重任。」

  我朝大山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話。

  船在慢慢的前行。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後,我們上岸了。

  我猜這裡應該是印尼所屬群島中的某一個,但具體是哪一個,這個抱歉,我真的說不出來。因為理論上講,這地方有一萬七千多座大小不一的島嶼。

  不過眼前這座島嶼的規模很大,我們上岸後,稍作休整,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這才來到了一處土著部落的外圍。

  我跟在大山的身後,藏身在一棵大樹的後面,我探出頭朝外看去,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座又一座低矮的草棚子。

  然後在這些草棚子的中央放置了一個大大的火堆,火堆四周圍滿了手執長矛,跳著古怪舞的土著人。

  這些人身材不高,且在棕黑色的皮膚上塗滿了各式的顏料,這些人圍了火堆,不停地大聲唱著,吆喝著什麼東西。

  我注視著,複又看了大山一眼,我對他說:「茅道長的那些弟子呢?」

  大山:「他們被關在這附近的一個草棚子裡。」

  我:「為什麼不過去把他們救下來?」

  大山笑了笑:「如果你願意讓這些人白白送死,這很好,我沒有意見。」

  我用力搖了搖我的腦袋。

  果然,妖物的思維還是比較單純。

  事實上,剛才我已經感知到就在距離我五十多米遠的一個草棚子裡關著兩個華人。

  同樣也是在那間草棚子裡,還有三個實力很強的傢伙。

  這三個傢伙修的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能感知到他們體內蘊含的都是很可怕,很狂暴的力量。

  如果不把他們逼到絕路,他們不會施展這些力量。

  反之,如果逼到了絕路,這三人可能不計後果,在短短的時間內控制住遍佈整個島嶼的土著與我們拼死一戰。

  打不怕!

  但我相信,如果真打起來了。

  這一場戰鬥下來之後,不僅是我,包括這個大山在內,我們都得入妖,入魔。

  修行越高,越是要小心翼翼。

  假設我沒有那麼高的修行,我手上只端了槍,拿了一些現代化的武器。那我反而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

  我為了救人,可以拿槍掃射,可以把這些土著打倒。最終,我如果不死的話,可能只遭受一些良心上的譴責。

  但修了高術,用的不是普通的槍炮,這個打法兒,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高術的規矩,太多,太多。

  休說枉殺一個人,就算是枉殺了一隻小老鼠,老天爺怪罪下來,這個帳算的比普通人還要狠上十倍不止。

  也正因如此,高術的隱世界同紅塵的顯世界一直以來也沒有什麼交集和爭鬥。

  兩邊人,都是各做各自的事情,各走各自的因緣。

  思忖至此的時候,大山在旁邊說話了:「關仁先生,你聽好了,等一下,他們會把那兩人押送出來。然後送往一個地方,我們跟在身後,等他們把那兩人送抵到目標地之後,我和我的手下會想辦法吸引那些人的注意,然後將他們引開。人只要一被我們引開,你馬上過去,把那兩個人解救下來。」

  「這件事成功之後,我們在這個島的西北角匯合,那裡有一個很大的礁石,我會在礁石邊上安排一條船,你過去後,上了船,帶上人,我們再去解救茅道長。」

  我想了一下說:「你的人呢,你不是說,安插了人在這裡土著人中間嗎?」

  大山笑了笑,然後他指了指一個草棚子。

  我抬頭掃了一眼,很快我從感知中看到了如下的畫面。

  一群沒有穿衣服的土著女人,正圍在一張床前,然後不停地給兩個身材強壯的東洋漢子灌著不明藥湯……

  這夥東洋人。

  真的是為達到目地,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事實上東洋人一直都在做忍辱負重的那麼一個角色。

  二戰後期,美利堅扔給了東洋人兩個大禮花,轟轟的兩聲兒,直接就給兩個城市變成了平地。

  二戰結束,美利堅人宣佈軍管東洋。

  那個時候,東洋人居然很乖地把他們的女人還有男人都奉獻出來給美利堅的大兵們享用。

  這段歷史很少有人提及。

  我是在洛杉磯讀書的時候,從蹭的一堂歷史課上瞭解到的。

  那個教授說了,當年美利堅人用炸彈征服了東洋。和平後,東洋人用手裡的錢,差一點就征服美利堅。

  沒錯,那段時期,很多東洋人都在美利堅不停地買,買,買,買樓買地買企業……

  稍微走了一會兒神的功夫,草棚子裡的人就給那兩個可憐的俗家小道士給押出來了。

  他們身上沒什麼大本事,但有一點很有趣,那就是他們都是標準的童男,是真正意義上的童子,純陽之身。

  這一對小哥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這麼大了,還能保持一個童子純陽身,這不容易啊。

  此外,這兩人絕對是兩塊修行的好料。

  除了這兩個小哥,草棚子裡還走出來的兩個戴面具的大邪師,他們在手中揮舞著拐杖,把這一對小哥趕進了場子後。那些人圍了他們開始又叫又跳。

  就這麼折騰了足足半個小時,給兩小哥嚇的幾乎快半死之後。兩個大邪師仰面朝天,開始嘀咕一串串我聽不懂的咒語。

  念過咒,其中一個邪師對著正南的方向一揮手。

  那些土著一聲狂叫,拉起這兩小哥,就奔對方指的方向走去了。

  這時,大山輕輕碰了一下我。我會意之間,起身跟在大山的身後行動起來。

  這座島嶼真的是很大,我們跟行了將近一個多小時,眼見前方的火把停住不動,我們這才繞了一個彎兒,拐到側面去看對方一行人的動靜。

  他們停在了一處很大的洞口前。

  洞口的高度將近有兩人高的樣子,洞的背面是一座很高的山崖,這個洞就位於山崖的底部。

  不知怎麼,我看到了那個洞,心裡竟升起一股子莫明的熟悉感。

  這種熟悉倒不是說,我曾經來到過來裡。而是洞裡的某種氣息,讓我感覺非常的親切。再往細說一些,就是這洞裡頭,好像有一個我的同類!

  當下我正要再仔細感知一番,不想前方的火光突然搖晃起來,然後那些土著大聲喝叱著什麼,並把手中的長刀抵在那兩個可憐小道的脖子上,逼著他們往洞裡頭走。

  可憐兩個小道六神無主,被逼無奈,只好硬起頭皮,往洞裡走去。

  漸漸,當這兩小道的身影消失在洞穴深處,那些土著開始聚在洞口那裡跪成一個圓圈不停地磕頭膜拜。

  「關仁先生,我們要行動了。」

  大山用低沉的嗓音跟我說了這一句話後,他起身,唰的一下,就領了兩個手下奔那些土著沖去。

  轉眼,到了近處,其中的一個手下手起刀落,唰!

  直接斬了一個土著的手臂,後者哀嚎之際,大山又一揮手,三人撒丫子就奔西側跑去了。

  那些土著受了重創,他們怎肯饒過三人,於是一番吆喝後,聚在洞口的這些人全都喊殺著猛追這三人。

  我見時機已到,便挺身唰的一下沖到洞口。

  我抬頭朝裡打量一眼,喊了一聲:「有人嗎?」

  豈料,這一聲剛喊出來,我就聽洞裡,啊!

  先是傳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跟著我就聽到了一記嘩啦,好像什麼鐵鍊撞擊的動靜。

  不好!

  這兩小道,可能有麻煩了。

  我沒多想,直接就奔洞穴深處沖去。

  這道山洞的內部很是曲折,我奔行了大概能有十多秒後,突然呼!

  一道刺鼻的腥風就奔我沖過來了,我人在黑暗中,本能一擰身,同時伸手叭!一掌就拍在了一個長了鱗片的大物身上。

  那東西吃了疼,本能地向後一通。

  與此同時,我也向後一閃。

  借這個空當,我一抬頭,正好就看到面前赫然立了一塊石碑。

  那石碑上赫然寫了一行字。

  字是中文,繁體。寫的內容是,浩淼蒼穹一造化,獨行南海鎮奇妖。

  我讀著這十四個字,腦子裡本能就想到了一個人。

  大造化!

  對,就是他,而這處地方,應該是大造化鎮壓某個妖物的洞穴!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10
第七百六十五章 心氣相通,牽第四魂,賜封其神

  我目光在石碑上只掃了一眼,呼的一下!又一股子沖天的腥風伴我沖來了。我向後一縮的同時,嗷嗚!耳朵裡這就聽到了一記刺耳吼叫。

  我聽到這聲音,一時竟感覺莫名的熟悉。

  但對方根本不給我思考的時間,一聲尖嘯過後,噗的一下,我身上被噴了一股子腥臭難聞的粘液。

  我本身向外退著,可剛退了不到五米,腦子裡突然就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那滋味就好像一下子,腦子裡讓人紮進去十幾根鋼針一樣,劇烈的疼痛促使我一擰身,砰的一下直接就把頭撞到了牆上。

  轟!

  岩壁輕輕的一震,頭皮上傳來的疼痛抵消了顱內的刺痛。

  我大口呼吸著,靜了靜心後,我向後又退了一步。

  待我再抬起頭的時候,那條被稱之為奇妖的東西,正拱著一個大腦袋,死死地盯著我。

  這應該是一條大蟒蛇,可它長的又跟普通蟒蛇有很大的區別。

  首先這貨的腦袋很大,腦袋上面還拱起了兩個拳頭大小的包,除外它的身體上的鱗片比一般的蟒蛇顯的要大上許多,放眼看去,一塊塊黑鐵似的大鱗都快要趕上傳說中的龍鱗了。

  可惜的是只是相似,它不是龍,它沒有爪子,頭也沒有長角,腦袋仍舊是蛇類的特徵。

  而除了外形古怪,它的身體被人限制了自由。有一條粗壯的鐵鍊子從它肚腹處穿過去,然後又繞到一根釘到地底的大銅樁子上。

  鐵鍊和銅樁的年月已經很久遠了,並且大蛇身體受困這麼久,它體表橫貫鐵鍊的位置也發生了變異。

  那裡的鱗片早就消失,取代的是一個圓形的,四周長了一層厚厚角質的大洞。

  此時,它昂起頭,不停地朝我吐著一條黑紅色的大信子,我掩在一塊頭頂掉落的石頭後面打量它,發現這貨的長度,竟然有八米之巨。

  八米長的蛇,只能說是很罕見,但並不代表不存在,亞馬遜的水蚺,還有緬甸的大蟒蛇,如果一路活的順利,沒吞吃什麼要命手東西的話,長到八米,基本不是什麼問題。

  如果這是一條單純的大蛇,它對我根本不構成任何的威脅。

  但眼下,我進洞後經歷的一切告訴我,這大蛇絕不簡單。首先我一巴掌拍它身上,它就算是一隻大棕熊,它身上的骨頭也得斷了。可是這貨沒事兒。這是其一,其二,它剛才吼完一嗓子後,明顯對我發動了某種精神攻擊。

  我摸了一下我腦袋,上面的血還在流……

  我從步入高術江湖到今天為止,還沒見過誰能發出這麼強的精神攻擊,它做到了。

  這本事……

  等等,先不提它的本事,先想想我自已,我好像讓東洋鬼子給設計了。

  大山讓我進洞救人,好吧,我可以說,我看到那兩個人了,他們就在那蛇大怪蛇的身後,堆在地面的一個凹陷的坑洞裡。互相抱著頭,身上沾滿了腥臭的粘液,摟在一起輕輕地哆嗦著。

  我如果要救人,首先得把這條大蛇給收拾了。

  可是,它是那麼好收拾的嗎?

  我又摸了一下腦門,然後把手掌放到眼前看了看,鮮血已經不再流了,但腦子裡的刺痛,還時不時的隱隱出現。

  大山知道我對付不了這蛇。

  大山同樣知道我的性子。如果我救不下了人,我眼睜睜看著一對人讓大蛇給吞吃了,那麼妥了,我會在當下的基礎上又憑添一份心魔。

  如果我強行搶人。

  搞不好,我就得讓這蛇給吃了。

  所以這是一件,只要我知道這件事,只要我進洞,我橫豎都躲不過去的事兒。然後這事兒,讓我給攤上了。

  嗷嗚!

  大怪蛇這時又朝我嘶吼了一嗓子。

  這次我聽的仔細,發現它的聲音沒有那麼高亢,對比那位曾經跟我一起在海中戰鬥過的傢伙而言,它還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它這動靜,聽起來極其的嘶啞。

  它想幹什麼,想弄死我嗎?

  我又向後退了一小步,然後我掃了眼四周,轉爾我發現山洞裡竟然有十幾副零散的人類骸骨。

  這是怎麼回事兒?

  如果這些人來到了洞中,那麼他們的下場應該是被吃掉啊。

  蛇吃人,可不像野獸吃人,前者吃人可是真真的不留骨頭啊。怎麼這些人的骨頭,竟還保存的這麼完整呢?

  我盯著大蛇,朝側挪了一下腳步,然後我伸手慢慢撿起了一塊人類的骨頭,我放到眼前打量了一番。感知中傳來的東西告訴我,這骨頭的主人是被活活嚇死的!

  我又掃了一眼,遍佈洞穴的骸骨。腦子裡很自然就浮現了一副畫面。

  這些人讓土著送進來,他們進洞見到這條古怪的大蛇,驚駭於這蛇的表現,然後相繼地就這麼被嚇死了。

  這絕對不是誇張。

  我是一個妖獸大身的那麼一個人,我見到這貨,都讓對方給嚇了一跳呢。

  更何況,這些沒什麼修行的普通人了。

  人進來後,活生生的嚇死了,可這蛇卻又沒吃他們。這貨究竟哪幹什麼?

  我掃了眼洞穴後頭,我發現了一個小水潭。

  我估計這條大怪蛇應該是靠水潭裡的某種魚類,這才堅持活了這麼多年。

  一條怪蛇,讓人拴在這裡,堅持不吃人,只吃魚,並且看它瘦的這模樣兒,好像魚這種食物,它吃的都很少。

  它這是……

  修行啊!

  這大怪蛇,它是讓大造化拴在這裡修行的。

  那麼它?

  我一怔間,又抬頭看這蛇,這傢伙,昂著身子,噝,朝我奮力吐了一下信子。

  我盯著它的眼睛,我沒有看到蛇類的那種殘忍神情,反倒是看到了一種哀求。它求我做什麼?是解開那個鐵鍊子嗎?

  可是,可您老人家長這模樣兒,您就算是不吃人,您這麼一現身,也得把活人給嚇死啊。

  這是?

  我站在原地,凝視這條大怪蛇,我稍微思忖了那麼十幾秒後,我突然就想到了一個說法。

  傳說當中,有一部份的蛇類是可以通過修行的方式,化生成蛟,轉又在蛟的狀態下,最終修成龍的。但修成龍不是它自已來修,是需要受冊封。

  誰來封這個龍?

  是人!

  蛇蛟之物,在斬斷自身的因緣之後,需要有人親自對其冊封,冊封完畢,承認這貨是龍了。

  它才能一朝化龍,轉爾翱翔九天。

  不過這個都是上古的一些記載了,到了現代,這種事情對大多數人而言,只是做神話來流傳。

  但是今天,我看到這條藏在洞裡的大怪蛇後,我覺得那個說法不是神話。

  這條大怪蛇,它需要人來,它迫切地需要人來,它有這個強烈的念頭。

  可是,它不是要接受人的獻祭,它是要接受人的賜封啊。

  天殺的,那些土著巫師們,他們極有可能是會錯意了。然後,他們不斷地把人送過來,獻祭給這條大怪蛇吃。

  大怪蛇鬱悶呐!

  可這種事情,它應該是沒辦法明說。

  無論什麼事情,如果要成功的話,一定要講究一個會心因緣,那個是最佳的狀態。

  一切都不必言說,也不能言說。就像這條大怪蛇,它不能說,你們派人過來,賜封我為龍。

  這根本不可能,它說不出這樣的話,最後就算是說出來,這冊封的事,可能也會泡湯。

  總之世間的事就是這樣,往往那些我們心裡知道會成功的事,但我們就是不能說,或是根本說不出來。

  我們只能一個勁兒地做,等到最終事情達到預期的狀態了,不用說,眾人自然而然知道了。

  反過來,很多事情,一開始就大張旗鼓地到處去宣傳,遊說,鋪天蓋地地講,說。那麼妥妥兒的,這事兒肯定別有目地!

  大怪蛇就是這個狀態,它需要一個懂它的人出現,然後直接賜封它為龍。

  我想明白了這一切,抬起頭看它。

  這一瞬間,它不再嘶咬吼叫了,而是用很溫順企盼的目光盯著我。

  我明白,我押對了,這蛇,就是等我賜封呢。

  可是……

  我怎麼封啊?

  這要說是把這大怪蛇殺了,扒皮烤來吃肉,這個我感覺自已目前應該很拿手,可這賜封,這,這太陌生了。

  我想不太明白,歪頭看了一眼這大怪蛇,沒想到對方也歪了一下腦袋來看我。

  我又轉了一下腦袋,它竟也歪了一下頭。

  哎!

  我在心裡歎口氣。

  撲通,這大怪蛇趴地上了。

  心氣相通!我跟這傢伙心氣相通了,那麼接下來,我感怎麼辦呢?

  冷靜地想了幾秒後,我心裡有譜了,第四魂!

  我的第四魂!

  我不知道前人賜封一條龍用了什麼樣的手續,走了一個什麼樣的流程。

  但現在輪到我來做這件事,我本能就想到了第四魂。

  沒人告訴我第四魂是什麼,但我現在感覺,可以讓這條大怪蛇分享一下的我第四魂的內容。

  想到這兒,我小心地朝它走過去,來到這大怪蛇的身邊。

  它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它沒有說話。

  但是它的神情不再像方才那麼焦躁了,雖然它的樣子看起來非常的嚇人。

  是的,在這個拼臉的年代,妖精們混的也很不容易,不是什麼妖怪都長著一副討人喜歡的面孔。

  比如這大怪蛇,即便它不吃人,但我相信,任何一個人站到它的第一反應就是跑。

  可大怪蛇好不容易見到人了,它怎麼能讓人跑呢,所以,它得做點什麼,要留下對方。

  不做則罷,一做更嚇人。

  於是,那些人就這麼被活生生嚇死了。

  我走到了怪蛇身邊,撲通一屁股在它身邊坐下來,然後我伸出手來,要去摸這傢伙的腦袋。

  怪蛇一個激靈,用一副你摸我幹啥的眼神看著我。

  我收了一下手,這時怪蛇又揚了一下頭,意思是,想摸就摸吧。

  於是我就摸了。

  大大的鱗片,很光滑,就是上面的腥氣,非常的難聞。

  我伸手輕輕撫摸了幾下,同時,我收回心識,去找腦海深處藏著的第四魂的那個覺念。

  覺是靈覺,念是念頭。

  找到那一絲靈覺,然後,在它生出念頭的時候,把這個念頭止住。

  我一點點的嘗試,慢慢的,去接觸,感應……

  轟!

  我身體突然一震,轉瞬之際,眼前唰的一下好像劃開了一副宏偉壯闊的畫卷,然後我看到在翻湧雲層中,有一條體積無比龐大的蒼龍,轟烈烈地裹著沖天的雲汽,在一輪朝陽的照射下,映到了我眼中。

  我被震到了。

  真真的是被震到了,這是幻境,亦或是現實,又或是別的什麼東西?

  我不解之餘,止了心中橫生的千百念頭,我收回心神,專注到這條大怪蛇上。

  我感受著這怪蛇身體的頻率。

  慢慢的,我心裡忽然就對它說了一句話。

  「你就是龍,這一刻,這一瞬間,你就是龍,你是一條真龍,你將成為一條真正的龍,你是龍,是龍……」

  這不是文字化的語言。

  這點我需要說明一下,修行了這麼久,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語言分兩種,一種是文字化的語言,即我們腦子裡想一件事,或者是構思一件事的時候,我們自已默默念叨的全是文字化的語言。比如描述一棵樹,它多高,多大,樹種是什麼,等等這些,是用文字表述的。

  還有一種是古老的,有可能是上幾次文明才有的那種,非文字化的語言。

  這種語言,我不知道怎麼說,但知道怎麼溝通,就是腦子裡在想的時候,不是那些文字,聲音。而是直接的圖像,還有聲音,氣勢,靈性,等等一切的一切全都在腦子裡出現。

  這東西再往細了描述,我就不知道怎麼說了,總之,這不是文字表達的,是直接意識的交流。

  現在,我跟這條大怪蛇之間,就產生了這麼一道交流的意識。

  然後我告訴它,它是龍。

  唰!

  眼前幻像瞬間消失,轉爾,大怪蛇動了。

  它轟的一下從地面上高高的彈起,拖著鐵鍊,砰!撞的岩壁一陣碎裂後,它在半空又發出了一道嘶吼。緊跟著,轟!重重落到地面,它開始不停的扭曲,扭曲。

  我下意識地退後了十幾米,而就在我往後退的過程中。

  我聽到一陣喀喀的聲響。

  轉瞬,我看到了一幕讓我震憾的畫面。

  這條大怪蛇身上的鱗片全都裂開了,皮膚很快失去了光澤,瞬間變的乾枯,轉爾身上的血肉也失去了光澤,最終它全部的精氣神,靈性,都凝聚成了一個透明狀的,大概一米多長的東西。

  我不知道,這東西是不是龍。

  但在這一瞬間,它飛了。

  直接就這麼從那具已經變的乾枯的怪蛇身上飛了起來。

  然後我看清楚這東西為什麼會飛了。

  它的身體很精密,它一邊吞吸著空氣,一邊將空氣從透明狀類似鱗片的東西下邊噴射出去。

  它靈巧地控制著這一切,同時它在空中扭曲擺動著身體,維持著基本的平衡。

  我呆呆地看著這個東西。

  它在洞穴中圍著我,來回地繞了五六圈,突然它張口,嗷嗚……

  這一聲高亢的龍吟,仿佛是在告訴我,它成龍了。

  它宣佈完這事兒後,身體在空中一擰一旋,唰!

  我無法形容那速度,太快了,再加上它身體本身就是一種類似半透明的結構,所以人的眼睛根本沒辦法捕捉到它的存在,它就這麼,一下子便飛出了洞穴,直接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我呆呆地立在洞穴中,稍許又扭頭看了眼地面上已經乾枯的大怪蛇。我問自已,關仁你剛才幹了什麼?

  好吧,我幹了一件事,我把一條蛇,給變成龍了。

  我賜封了一條龍,雖然我不知道我的這個法子對不對。但結果擺在那裡,它真的是一條龍。

  除外,我還知道,那些傳言沒有錯,龍這東西是憑著鱗片中的細微小孔噴射空氣,水汽來維持飛行狀態。它的整個身體說白了就好像是一部精密的噴氣式發動機一樣。

  但實際上,它的結構比噴氣發動機要先進不知多少倍。

  正因如此,龍經常噴水汽,所以,很難見到它的真實面目。

  也正因如此,龍對空氣質量,對水的質量要求很高,很高。

  想像一下漫天的沙塵和霧霾!

  再牛逼的龍去了也得活生生給嗆死!

  我搖頭一笑間,然後我知道大山要幹什麼了。

  他的目地很明確,把我扔到這個山洞,然後讓這怪蛇吃了我,或是拖住我,跟著他們要找機會對茅道士下手了。

  茅道士不是和森鬼一起鬥法嗎?

  不對,絕不是那麼簡單,這些東洋鬼子已經走到窮凶極惡那一步了。他們說的話,絕對不可信。

  那我現在怎麼辦,是去匯合,還是?

  思忖間,眼前突然浮現了火光,然後我看到有幾十號的部落人員,正手執長矛,拿著火把,一步步小心地朝這裡圍了過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10
第七百六十六章 知真相,燃妖王怒火

  在這些人發現我之前,我有充足的時間去做逃跑這件事,但是我沒有動。

  即便我的妖心告訴我,關仁,這些野蠻的土著來了,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沖過去,殺了他們,有一個殺一個。

  但是我沒有動。

  妖心,靠不住!

  我冷靜地站在洞口位置,一動不動地看著那些神情驚駭的土著人手裡拿長矛哇哇狂叫著飛奔而來後,他們用長矛將我圍在了中間。跟著又有六七個人,跟在一個面具巫師的身後,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洞中。

  不大一會兒,我聽到洞裡傳來了一記驚呼。

  驚呼過後沒多久,又是一記歡呼。

  差不多五六分鐘後吧,進洞的那群人抬著兩個小道,還有那條大怪蛇的身體,歡呼雀躍地奔洞口走來了。

  兩個小道沒什麼大事兒,只是害怕的不得了,他們不會說什麼話,只是站在原地,摟了兩臂,哆哆嗦嗦地看著我們。

  面具巫師把那條大怪蛇的屍體指給眾人看,末了又指著我哇啦哇啦地講了一番話。

  演講完畢,面具巫師一揮手,嘩啦!

  我面前跪倒了一片。

  跪我的原因不用多說了,用腳丫子都能想出來。

  蠻夷之地的人雖有能力,但還不能揣測這條大怪蛇的真意。

  是以他們一直以為這怪蛇讓他們找人,是打算吃那些人,他們對這條怪蛇的理解仍舊停留在最原始的獻祭層面上。

  古時人,可是非常狠的。

  那會天底下,一旦有什麼災難了,就馬上屠殺一批生靈來獻祭。生靈不夠了,就開始殺人了。一個接一個的殺。那種場面,真的是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你說他們沒能力嗎?也不對,比如這個面具大巫,他本事修的很好,但卻仍舊停留在一些古老的認知上徘徊不前。

  這個東西,沒辦法說,不能說是人家這麼做不對。

  總之,各領其命吧!

  我殺了蛇,等於是給他們除了一個大害。

  因為,我能感覺出來,由於這條大怪蛇的存在,這個部落的人一直都生活的很緊張,他們害怕某一天這大怪蛇出來把他們全給吃了。所以,一直是擔驚受怕地過日子。

  眼下怪蛇除去了,且不用多說,他們認定肯定是我除的。

  所以,他們自然而然就奉為我某種神靈了。

  我可不想在這個地方做神。

  眼下,看清楚四周人全都跪了後,我直接就伸手把兩個驚魂未定的小道一抓,撒丫子就朝密林深處遁去。

  我的功夫現在很不錯的了,雖談不上以前人仙層面的修為。但逃跑對我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唰唰唰!

  半個小時後,我也不知跑出了多遠,直接就來到了一片海灘上。

  我一伸手,丟下兩個小道。兩小道呆了呆後,在地上挪動幾下,湊到我身邊說:「大仙師,大仙師,師父有難呐,師父說了,要是能看到有人賜封真龍飛天,那就是能救他于苦難中的高人,大仙師,大仙師,你快點救救師父去吧。」

  我對這兩小道說:「先別慌,把話說清楚,你們師父究竟怎麼了。」

  兩小道其中一人一聽這話,他竟然哭了。

  就這麼哭過兩三聲後,另一個也陪著哭了起來。兩人哭過幾聲兒後,其中一個抹把眼淚,斷續把茅老道的事情跟我講了出來。

  原來,老道到這裡來,確實是應那個森鬼之邀過來的。

  不過他來不是和森鬼鬥法,他來是和森鬼一起降妖除魔。

  森鬼是這附近幾十個島的大巫,他的地位非常高。不久前,這裡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地震,然後在距離這裡不遠的一座島上,就震出了一些東西,森鬼感覺那個東西很麻煩。於是他先以一人之力把那東西封了,之後又想辦法通過靈識跟茅老道聯繫,老道這便過來同森鬼一起把那個東西收拾了。

  可茅老道說了,這事兒有曲折,並且那個東西還有外人接應。

  正因這樣,兩個小道這才留在這個部落做等候。可沒想到,兩人一去多日不回,森鬼的弟子又感應不到師父,所以他們就急了。偏這個時候,又來了兩個東洋鬼子。

  兩東洋人不知施了什麼邪術,竟招的部落裡的一群寡婦對其產生了歡喜心。

  於是,在那兩東洋人的唆使下,部落中的大巫下令,給這兩小道關了。

  之後又再受東洋人的挑撥,大巫最終做出一個決定,他要把這兩小道扔到那個洞裡。

  而在此之前,茅老道離走的時候,曾經跟這兩小道說過一句話,意思是,見到真龍遁空飛出,便是解他,還有這兩人之難的仙師出現了。

  我聽過這一番的來歷,不由仰天長歎一句,茅道長啊,您可真是高看我關仁了。我,我哪裡是仙師啊,我就是一個大妖怪呀。行了,多餘話不說了,當下我問清楚這兩小道,茅道長和那個森鬼法師在哪個島上做法。這便讓這兩小道先在這附近藏好,然後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走向了大海。

  我記得我會水遁,這裡是大海,我知道那個島具體在什麼方向,所以,我要試一下,用水遁的方式,遊過去,然後……

  我深吸了一口氣,同時告訴自已,別讓我碰到那幾個東洋人,要是碰到了,我非滅了他們不可!

  立下這一志後,我閉了眼,開始感知這個大海的頻率。

  嘩,嘩!海水一下又一下衝擊我的身體。

  大概過了十幾秒後,我感覺自已化了,就好像一塊冰,在大海的沖涮下,完全的化了。

  這感覺很奇妙,因為化開之後,我不太敢撒開自已的意識,如果一放開,恐怕我會真的化掉。

  沒錯,這是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真的非常可怕,我怕自已一下子就讓這大海給吞噬了。因為我太渺小了。

  同樣,這大海是有生命的,它不僅僅是一汪地球上面積最大的水。

  它是一個生命,活生生的生命。

  唰!

  我鎖定了方向,以一種我無法想像,事實上我也沒法描述的速度掠了過去。

  很快,快到我無法想像。

  這不是游水,而是一種分散,然後再聚的過程。

  就是這麼一下子,我到了。

  我不知道用了多久,可能十幾分鐘,可能一分鐘吧,也可能是一轉眼,總之速度很快,因為我的頭撞上一塊大礁石了。

  石頭很硬,又磕在了我的腦袋上。

  我疼的一呲牙,末了抹把臉,這就浮出了水面。

  來到了島上,我只掃了一眼,瞬間就鎖了島嶼中央靠近一處火山的地方正有一股子極其凶煞的氣勢朝天際沖著,而在這道氣的上面,分別有兩道不同的氣場死死壓制著對方。

  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森鬼和茅老道,然後那道沖天的凶煞之氣,就是東洋鬼子想要搞到手的東西。

  鎖定了這道大的氣場,我唰的一下又繼續把感知放大,然後我感知到了淩元貞,馬玉榮兩人同茅道長弟子阿朗正心急火燎地奔著這個島的中央沖去,同時在他們身後,那幾個陰險的鬼子,則潛藏在一株高大的熱帶樹木上等待著最佳的動手時機。

  那個陣很強大,一旦被捲進去,這幾個人一時半會都很難脫身。

  大山一定是在等機會,等淩元貞和馬玉榮捲進去後,他再找機會助那個凶煞之氣一臂之力,從而兒取一舉兩得之能。

  好!媽的!你個東洋鬼子,我關仁,今兒豁出去人不做了,我做妖,我也得給你們收拾了。

  呼!

  我一拔腳,直接就朝大山藏身的那棵樹沖了過去。

  五分鐘後,當我沖到距離大樹二十米遠的地方時,唰唰,兩個提刀的鬼子,箭一般奔我沖來。

  我去你大爺的!

  我加快速度,迎上第一個鬼子,對方提刀,唰,疾斬,我一擰身,錯開他的刀鋒,然後直接就是一記重拳。

  砰嗡!

  當這一拳轟上對方的腦袋後,我又矮身,避開斬來的第二刀,跟著我拿出蹲著跑的功夫,躥到對方的腰身位置,伸手抓起他的身體淩空一舉又往下一落。

  喀嚓,這人的腰,就讓我的膝給頂上了。

  整個人瞬間就像一個扣起來的合頁似的,變成了折疊狀。

  與此同時,當我出重手,滅了這兩個東洋鬼子後,我感覺身上的妖氣,開始沖天發作了。

  我擰了下頭。

  看著大山從樹上跳下來。

  他一臉吃驚,用難以置信的表情地看著我。

  我張嘴,想儘量用清晰一點的聲音告訴他,你個傢伙,你失手了。可我嘴裡發出來的卻是洪鐘一樣含糊沉悶的動靜。

  「大山先生,你失手了。」

  大山:「不可能,這,這絕對不可能!這是僧人們拼死計算的結果,這,這不可能。」

  我盯著他說:「沒用,你已經失手了。」

  大山聽這話,他一跺腳,啊!

  大吼了一嗓子後,他直接就在手上打了一個訣。然後我感覺,我的頭,開始針紮一樣的疼。

  「啊……」

  我仰頭朝天,發出了一道怒吼後。

  轟!

  頭痛的症狀陡然就消失了。取代的是,我頭頂三尺之上的一道洪流。

  我不清楚這道外力來自於哪裡,但是它非常的強悍,當這道洪流注入我體內的時候,我有一種將天下握在掌中的霸道感。

  去你大爺的,狗日的陰險之輩!

  我罵了一句後,瞪了眼對大山說:「大山,你這是在找死,對不起了。我要殺了你。」

  大山一步步向後退著,緊跟著他又快速結了一個什麼訣。

  我感到一陣風吹來。

  我可沒在乎,只揮了一下手,呼!

  我沖過去,砰嗡!

  只一掌!

  我就拍中了大山的腦袋。

  大山瞪著一雙死魚眼,一動不動地看著我,稍許他說了一聲,妖,妖王的怒火,妖……

  「死去!」

  我使勁一摁,喀喀喀!在一串爆響的脆裂聲中,大山腦袋讓我壓進了他的胸腔。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10
第七百六十七章 動妖怒,毀遠古邪物,面對三種可能,如何做

  殺了這個東洋大鬼子讓我感覺非常的舒服,身上那種操控天地於一指尖的感覺簡直是太美妙了。

  我站在原地,伸出手來,我看著自已的手掌,複又抬頭,仰望天空,末了我發出了一記低沉的嘶吼。

  現在誰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看任何一個人都不順眼,我不服,不服這天,不服這地,我要打破,打破這個天,打破這個地。我嗷嗚,吼了一嗓子,讓兩手化拳,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轟的一記震響過後,十幾米內的空間塵埃激蕩。可當我收起拳,站直了身體,去看四周的時候,我發現那山仍舊是山,水還是水,樹木,森林等等的一切,仍舊按原有的規則生長佇立著。

  我憤怒了,這他媽不是老子想要的樣子,老子要的是,這山,這水,按照我的心意而生長,消亡。

  他媽的,不按老子的吩咐去長,老子碎了你。

  我開始瘋了似的往前沖去。

  我的力量非常大,不管什麼東西,只要擋在面前,我就仿佛一件重型的工程機械一樣,轟的一下,就給那玩意兒幹趴下了。

  但同樣,我得到這麼大力量後,為之付出的就是狂暴,不受控制的心思和念頭。

  所有一切都已經失控,我的意識,心識,等等一切的一切。

  我知道,照這麼下去,我很快就得完蛋了。

  我朝前沖著,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感到有一股子比我還狂的意志存在。

  這他媽是個什麼東西?

  它邪惡,狂暴,並且陰險十足!

  這傢伙竟然比我還要壞,還要狂。

  這怎麼可以,我不允許天底下有這樣的東西存在,所以我抓到這縷氣息,唰的一下就沖了過去。很快我看到了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一個修建在地勢凹陷處的大坑,原本它的表面有一層厚厚的火山灰和岩石覆蓋。

  可由於地質改變,這個凹陷處的一端朝地底沉了一下去,由此一來,就坦露出了一個類似石陣的那麼一個圓形的建築結構。

  在這個結構的中央,斜立在泥土裡一塊黑沉的石碑。我所感受到的力量,就從這個石碑上傳出來。

  我沖到了近處,但讓我驚訝的是,這石碑好像有一種可怕的能量。

  在這層能量的保護下,石碑表面仿佛罩了一層無形的氣罩,它把我給阻擋在了外面。

  我無視任何阻擋我的力量,心上剛念一起,砰嗡!伴隨空中炸裂的一道爆響,我直接就沖了進去。然後對準那石碑,砰嗡!直接就是一記頂肘。

  第一記頂肘打過去後,石碑上的一道力量給我震回來了。

  去你大爺地!

  我怒意沖天,身體一躍,跳起來後,直接把頂肘變成了頂膝,從高處,向下斜四十度,直直地撞了上去。

  轟!

  在一記漫天的震響中,石碑碎了。

  破碎的石屑漫天激射之際,一道極其剛猛的大靈從石碑上遁出來。

  我抬頭看著它,然後我發現,這貨居然能夠在我的腦海裡顯形。

  它顯露出的形體是一條很大很大的蛇。

  不對,這不是一條蛇,這是一個擁有八個腦袋,八條大尾巴的東西。它長的既非蛇,更加不是傳說中的龍。這貨,它大爺的,它居然比我還妖怪。

  這就是一個妖怪,一個貨真價實的妖物。

  我不允許天地間,有比我更強,更大的東西存在,絕對的不允許,所以在看到這貨的模樣兒後,我啊!大吼一聲的同時,身體呼的一下騰空躥起了一道道沖天的怒焰。

  那是妖怪的怒火。

  不,不是妖怪,是妖王,我就是妖王,貨真價實的妖王。

  我去你大爺地,你個八個腦袋的妖物,你給我死去!

  沖天的怒意化成了熊熊的火焰,那八隻腦袋的怪物在火焰中,一聲接一聲地淒厲嘶吼著。

  我沖上去,遙對虛空,朝著這怪物就揮出了一拳。

  這一拳頭打出的不再是物理的力量,而是貨真價實的精氣神!

  它不可見,但卻有摧毀一切的意志。

  它不是道,不是佛,就是一股子屬妖王的霸氣!

  天下地上,唯我獨尊的霸氣!

  轟!

  空氣在耳中炸響,那顯了形的八頭大怪物先是一陣嘶吼,轉爾在精氣神所化的勁力催動下,它仿佛一團細沙般,逐漸的破碎,消失,直至最後,它變的無形無蹤。

  啊……

  我仰頭,又是一聲嘶吼。同時心裡在念,天下地上,還有哪個不服?

  這一念剛剛生起。

  突然,我見一條黑影以一種極快速度的朝我撲來,啊!我一聲嘶吼間,黑影轉了個身,同時一揮手。

  叭!

  黑影兒把一張紙符,拍到了我的腦門子上。

  你……

  我心裡還念叨著,誰不服,不服呢。

  可沒想到,就是這一張紙符,唰的一下,好像把一扇門關起般。

  我眼前一黑,撲通,倒地上,就此不醒妖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恢復了一點意識,但僅僅是恢復一點意識而已,我尚沒能正常醒轉。

  我發現自已正在做一個夢,在夢裡,我正不斷地縮小,縮小,小到極致,極致的一個點,正要再小下去的時候,突然有股子什麼力量給我擋住了。

  我無法再繼續下去,同樣那股擋住我的力量跟這股子促使我縮小的力量達成了某種平衡,它們維繫在一個點,然後就此不再動彈了。做完了這個夢,我又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已躺在一個草棚子裡。

  我睜著一雙眼,先是看了看天花板。隨之當我轉頭時候,我看到有一個沒有穿上衣的土著女人正在用一塊破布擦著我的身體。

  「你幹什麼?」我吼了一嗓子。

  後者好像受到驚嚇,先是渾身一哆嗦,末了大叫一聲丟下手裡的破布,撒丫子就跑了。

  我這是在哪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我打了一個激靈,想要坐起來,渾身卻痛的要命。

  這時,我聽到門口那裡傳來腳步音,轉眼過後,我看到淩元貞,馬玉榮正陪著一個枯瘦的老頭子和一個渾身塗滿了各種圖騰的黑膚老者一臉喜悅地站在門口。

  「你醒了?老闆,是你吧,你回來了吧。」

  馬玉榮一臉開心地問我。

  我伸手摸了下自已的臉,又掏了一下兩腿間,末了我虎臉說:「是我,這不是我是誰呀。」

  馬玉榮哈哈一笑說:「妙啊真是妙啊,這一局,成功了。」

  兩個小時後,我一邊喝著椰子汁,一邊聽馬玉榮,淩元貞,還有剛剛認識的茅道長,外加大巫師森鬼跟我講這一切的原因和始末。之前,我已經從茅道長的兩個小弟子那裡得知了一部份真相。

  而茅道長講的這部份,則是我要領的一個因緣。

  當年,大山的前輩于二戰時間,在這裡的一個島上建了一個大大的祭壇,然後憑藉島上的自然條件和風水氣候,他們想要恢復一個東洋人信仰的遠古大神。

  這個大神,據說是叫八岐大神!

  這究竟是個東西,咱就不細探討了。估計跟山海經裡講的一樣,可能也是一個遠古的生物品種。

  東洋人在這裡招來了八岐的魂魄,並且把它養在一塊從九天之外,跌落到地球上的天然隕石所打磨的石板中。

  後來,東洋輸了二戰,承認了侵略的事實,他們戰敗投降後。他們就偷偷把這個東西給掩埋了,然後等著有一天,時機合適的時候,再把這大神給弄出來。

  不想,一晃多年過去,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很多都死掉了。

  直到不久前,這裡發生了一場地震。

  大山組織裡一個將近要死的老頭子臨死前,才想起,他們在海外還曾經養過這麼一個大神呢。

  眼見他們的組織沒落,那老頭子就讓大山想辦法把這個大神復活了。

  於是,就有了大山那一系列搞搞震的手段。

  再說茅道長,他應森鬼之約,準備動身到這裡之前,他見過一個人。那人就是大造化。

  兩人談了很久,其間大造化告訴茅道長,那個東西已經長成大氣候了,如果借道門雷法,用天雷來滅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樣恐怕會害到島上其它的生靈。

  如果那些無辜生靈死了,算到頭,這因緣還是得茅道長來背。

  於是在大造化的安排下,兩人就決定讓我來擔這個東西。

  接下來,就有了我引出妖王怒火的那一幕!

  按茅道長的說法,我把這怒火引出來後,欲求不得滿,燃盡怒火,最終我是會變成一隻餓鬼,讓六道的力量給我打入地獄的。

  但關鍵在於一個引導。

  道長引導著我的力量,把那塊石碑還有所謂的八岐大靈給滅了。

  滅了這兩個東西,他又拿出本門一張真言道符,直接把這道符貼在我的身上,轉又配合當年東洋鬼子布的大陣,就這麼把我一身的妖力給封了。

  我身體現在又回到了最初化勁巔峰的那個階段。

  但這只是表面。

  內在,有一道被封的人仙之力,還有一道被封的妖王之怒。

  兩道力量現在處於一種膠著不動的狀態。

  但只要一個外因加進來。

  按茅道長話說,我有三種結果,要麼是一身功夫盡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殘疾人。所謂的殘疾,就是我得喪失一些聽力和視力。要麼就是我成人仙。

  如果前兩種結果都沒有實現的話,那就是最壞的可能了。

  這個可能,就是我散掉這一身的功夫,然後身死,化為餓鬼,被攝入地獄,永世不得輪回。

  殘廢,人仙,餓鬼!

  三種不同的可能,都會在我身上出現,究竟會朝著哪個方向轉變?

  按茅道長的話說,這不是人力能決定的是事情,反之,如果我按照某人,或自已的思維去朝著一個好的方向修行的話。最終得到的,一定會是那個最壞的結果。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意思是我,如果我為了修行而去修行的話,往往得到的是最壞的結果。

  如果,我不為了修行,而是去選擇面對紛雜的事情,然後在解決事件,因緣的過程中,隨時靈活地把握住一顆本心的話。我有可能,得到最好的那個結果。

  這就是大道自然的真理!

  茅道長講過這些,他負手一笑說:「哼,現今的這些人呐,那些個有錢的,沒錢的,就是為了修行而修行,殊不知,這麼修,修來修去,只會把自已修到地獄門口。」

  「修,要先明知一顆本心,知了本心之後,守著這顆本心在生活當中去修。比如,修佛的,不能吃肉,不能喝酒,要戒除五葷。這個就與正常的生活相違背了。怎麼從中取得一個和諧,怎麼讓人理解,怎麼做不與家人,朋友的生活產生衝突。這都是學問,都要好好的去琢磨,下一顆本心去努力才行。」

  「有的人,因為修不好這個,無法解決生活中面臨的問題。他就選擇了避世,選擇了不融入正常人的生活,這可行嗎?這是在自討苦吃,最終,不僅跳不出三界六道的輪回,反而會平添許多的惡緣。」

  「你這樣也是很好,有一副回返了先天的身子,又有一身鬼仙巔峰的本事。嗯……」

  茅道長看著我說:「這樣吧,明天,我們找條船,借那船去南極,然後路上,我教你符術。」

  茅道長是那種寡言的性格,他跟我說了這番話後,便閃身離開了我的草棚子,轉過去與森鬼等人談他們的事兒了。

  接下來的一天光景,淩元貞和馬玉榮陪著我重現了我碎了石碑時,身上顯現的種種異象。

  用淩元貞話說,我身後的空氣始終凝聚了著一道若有若無的火焰。

  那火焰非常霸道,把周圍很多的樹林都給引燃了。除了這些,我的眼白是血一樣的紅色,身體獵獵吹動著一股一又股的勁風。我身上的氣勢強大的讓他看到,他都感覺膽寒。

  是的,很強大,很厲害。真的很厲害,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無敵。

  但這個無敵不是長久的,僅僅是一時。

  如果不是茅道長關鍵時候,拍了一道符在我腦門上,最終我會向天,向地,向諸天的仙神宣戰。

  到時候,看我的造化了。

  我要真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老天興許會降下一道天雷,轟的一聲,把我轟成一堆渣渣。

  但不是什麼妖怪都能引來天雷的,對大多數妖怪來說,老天根本都懶得搭理。

  因為,不久後,我就會感知到天和地這兩個強大的敵人存在於面前。

  我會想辦法找他們來打,可我找不到。然後,我會入魔,緊跟著不久,我自已就把自已作死了。

  死後,唰!

  一抹惡靈,墜入無間大獄,永世不得輪回。

  這就是動用了妖王之怒的下場。

  但現在,這力量讓茅道長給封了。接下來,我的命運是殘廢,還是餓鬼,亦或是人仙,一切全在於我用一個什麼樣的方式,手段來面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系列事件。

  沒人有會幫助,沒有人會提醒我。

  一切都在乎我的發心和行動。

  馬玉榮和淩元貞分析到這兒的時候,兩人拍了我肩膀,都說我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這麼一個存在。

  這一路走到這兒,險呐,太險,太險了。

  稍有一個不小心,瞬間就沒……

  就這麼,大家在草棚子裡捱了半天,半天後,部落中人給我們一行數人安排了兩條小船。

  然後,茅道長先給他的兩個弟子指點一番,示意他們坐上船,前往什麼方向,會找到一條返回澳門的大漁船。至於我們,則擠在一條小船上,慢慢劃到了大海深處,轉爾在當天晚上的十時許,遇見一艘很大的集裝箱貨輪。

  按茅道長的計劃,這條大貨輪會把我們帶往新西蘭。

  到了那裡後,他會找一些老朋友,購置幾樣東西,然後前去南極無人區。

  所謂南極無人區,就是南極的腹地。那地方,人類根本沒有辦法涉足,原因就是無論是飛機,還是別的什麼工具都無法克服南極的死光。

  死光不是物理上的激光,也不是南極的極光。它是南極的冰雪與天空雲層之間形成反射,從而產生的「萬花筒效應」。一旦置身死光範圍,人的眼睛看不清楚方向,所見一切都是完全一樣的白茫茫一片。

  所以人在那樣的情況下,再面對攝氏零下六十幾度的超低溫,基本上,那地方無人能去。

  無人能去指的是利用現代科學工具手段來征服南極的人。

  對於,道門和這些高術高人而言。

  那裡不存在任何的屏障。

  晚上,登上船後,茅道長說我的時間很緊,我必需在三天內學會道門最精妙的一門功課,即,符術!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6-1 05:10
第七百六十八章 艙中論氣數,講兩鬥生殺之能

  我永遠記不了茅道長在這條大大的集裝箱貨輪的一間小艙室裡見到我時,他說出的第一句話。

  當時茅道長拿了一個小茶壺,壺裡頭泡的是普洱茶,桌子上放了兩個杯子,還有一把瓜子。

  道長磕著瓜子,跟我一起喝著茶,然後他抬頭看著我說:「關仁,如果要按一個正統的修行理念來說清楚你這個人的話,你這人,在古代,在那些大德前輩的眼中,就是一個妖人!一個妖邪,異端!除非你不出世,一旦你出世,施展了你的手段,你的直接下場就是讓人給殺死。」

  我喝了口茶:「道長你說的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茅道長:「以前,現在,都算。你沒有皈依,既不是佛,也不是道,你啥都不信,你還啥都明白,你不是一個妖邪,你是什麼?」

  我苦笑說:「按道長所言,我好像真就是那麼一回事。」

  茅道長:「所以,你要記住,就算你最後沒有死,你也不能收徒,開宗,立派。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抬頭說:「為什麼?」

  茅道長:「你學了這一身的本領,是真本領不假,但這些東西,是你接上了氣運後才得到的。沒有那個氣運,換了常人,基本在武字,化勁那一關上,他不入魔,也得把自已練成一個殘廢。」

  我呆了呆:「道長,那按你的意思,我學這些東西,全是,全是假的不成?」

  茅道長一揮手說:「是真的,不假!這絕對不假,但要習成,不可能這麼快。你這一身本事,換了常人,他至少也得修十五世才能有成就。可你,短短的幾年,你就修上身了。你遇到的那際遇,那些稱之為奇遇的東西,換了一個人,他都會瘋,明白嗎?會受不了,會瘋掉。」

  我品口茶說:「明白。」

  茅道長:「氣運是存在的,你領上了這麼一個隱世界的氣運。所以,你成了。顯世界一樣有氣運,歷史從春秋到現在,華夏一方土地分分合合,有衰敗,也有繁榮。這些都在一條線中。」

  說到這兒,茅道長伸手指在茶杯中沾了一些茶水,然後他輕輕地在桌子上畫了一條起伏的曲線。

  「看清楚了嗎?華夏五千年,一切起伏,都在這一條線上。而這條還是一條顯世界的線。」

  我看了一眼,茅道長又用手指在一個點上,來回地點了兩下。

  我驚聲說:「這是……?」

  茅道長朝我點了下頭。

  我說:「難道……?明白,明白了,要有變,有一個變在前,就像……」

  茅道長:「三國兩晉南北朝!這是一個點,這個點之後,又是大隋的基礎,有了大隋朝的基礎,才有盛世的唐宋文明。」

  「世界就是這樣,無論哪裡,起起伏伏,合合分分,皆在氣數中打轉。」

  「真正的明白人知道,天下永無恒久之安定時。」

  茅道長看著我說:「這才是娑婆世界的真相,同樣,高術江湖也要有一個氣數。」

  說了話,他在之前指的那個點上,又衍生出一條線,只是這條線,比之前的那條線還要低許多。

  我愣了愣。

  茅道長伸手拭去,坦然對我說:「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眼下這個大大的高術江湖走到的就是這個關頭。同樣,還是這句話,龍戰於野,其血玄黃。有人說這一爻的相是凶相。實則不然,這是一個吉相。就像一個新生命要誕生一樣。」

  「你去婦科醫院看一看,那些將要誕生新生命的母親,她們每一個,經歷的都是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的過程。有了那個過程,最終,一個新的生命,才能誕生來到世上。」

  茅道長講到這兒,他伸了胳膊將桌上的水漬盡數抹去。跟著抬頭對我說:「這些東西,在古代都是稱之為天機的存在。這是真正的天機,誰要是講出去,不日就會身死命亡。」

  「所以,很多話,古人在書中都講的含含糊糊,原因很簡單,他們不想死。」

  我呆了呆:「可是前輩,你,你剛才已經畫出來了。」

  茅道長:「你是什麼人?你關仁,不是人!」

  我一呆。

  茅道長又換了個語氣,萬分感慨地說:「修道人,就是這點不好。老是跟這些天機之類的東西打交道,心裡邊明白,乾著急,使不上勁呐。為啥,天機氣數,不能過多地人為干擾。要等氣運人物現世之後,一切自然就明瞭。可那個氣運人物,那個人不出來,我這是乾著急呀。」

  「唉,顯世界管不了嘍!紅塵自有紅塵的規矩,自有紅塵的氣數來行一個起伏之能。那個我操不上心,這個隱世界,我還是能操上心的。」

  「不管怎樣,你修的東西邪好罷,妖也好,魔也罷,無論什麼,你關仁,是最不一樣的那一個。因為,你不是為了尋求自身解脫而修,你不是為了渡盡蒼生而修。你是為了氣運而修!」

  我還是一個呆愣的狀態。

  茅道長說:「你身上這些東西,每一樣,單拿出來,都是一頂一的好法門。常人,單修一樣,無論紅塵,還是這隱世界,都能成就一方大德高人。可這需要一個時間的積累,至少幾十年,乃至數世,數百年才能有非凡的成就。」

  「可若是把這些東西都加在一起,讓一個人一起來修。那就不是正道,是一個妖邪了!」

  「是妖邪,正道中人,該把你殺了才對。但我沒有殺你!沒有滅你。原因何在,就是因為,你領上了一個氣數!」

  茅道長見我還是呆愣,他索性坦言對我說:「你還沒明白嗎?從接下來的這一刻起,你不要畏手畏腳,前怕狼後怕虎了。你大膽地幹,視誰不順眼,就放心地殺!在這高術江湖,殺他一個昏天黑地,血色玄黃。」

  「但同樣,這世間,再不能有第二人如你這般行事。」

  茅道長冷冷說:「帝王將相,殺人如麻,但身死之後,於靈界,法天,仙道,該怎樣,還是怎樣。可凡人,若殺一人,當入罪,問斬!死後還要入獄。」

  「這根本在於什麼,在於自身修的德行!在這一世雖都是人,可往世呢,他世呢,之前的數千億大劫呢?」

  我恍然之餘。

  茅道長說:「行了,別的不說了,我今天且教你符術。」

  「何為符?符乃天地間的真文,是借圖形,書寫之能,來溝通上蒼,借引外力,行大造化的一個手段。」

  「傳統書符,要有一方法印,還要牢記不同符畫的順序,這些都是基本功。但要真正書符的時候,卻是要領受一個力才行。」

  「力分這三種,一種是自身純陽之力,這個是以自身純陽的真力來書寫的符畫。另一種是拜鬼神之力,這道力,就不是自身的力了,這是借供奉的陰鬼大神,來行使書符之能,最終畫出符來,保人平安,袪除疾病。最後一種,是力量最大的符。它是真言符文,是要先焚香頌章,叩齒掐訣,轉爾與上天之神相通,接引神力下降,這樣書寫的符,才叫真正的真言符書。」

  「這樣的符,不是輕易就能寫成的,一個修道的道門中人,窮一身修行,在畢生的時光中,能有機會和力量寫三道這樣的符,這已經是了不起的大造化了。可能很多人一輩子,一道符都沒有寫成過。」

  「你修的是鬼仙之能,有了鬼仙大圓滿的成就,根本不用走那些尋常的路子了。所以我教你的法子是一念一符。」

  「什麼叫一念一符,就是要領會鬼仙成就的力量,源自哪裡,找到這個根本之後,你無需像別人那樣,一筆一劃按傳承的法子來畫。那對你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多餘,你只要領上那個源頭的力,然後憑那個力,想殺,你就動手來殺,想活,你就動手讓對方活。但有一點你要記住。」

  「千萬不要濫用!天道公公,你要是濫用,違了天條,做出超出氣數所能承受的事出來,你將死的比誰都慘。」

  我呆了呆說:「這是齊內而通外的說法嗎?」

  茅道長:「道門中人,怕泄了天機,什麼事都講的含糊。其實,什麼齊內通外呀,就是以一身之氣竅,通諸天星辰的這麼一個法門。」

  「人一身的穴位有許多,絕非經典記錄的那麼簡單。」

  「穴位是怎麼來的,是上古真人與宇宙星空中的天體遙相呼應,轉爾感應來的。同樣,宇宙天體的運行規律,與經脈的運行規律也是一致,由此才叫天人合一。」

  「你通的是鬼仙之能,接下來,我也不教你別的。你教你一個方法,那就是在甲板上,遙觀南斗,北斗兩個星辰。」

  「除外,你要牢記的一點就是,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主生,生的是生化救賞之能。主死,主的是殺罰刑害之事。」

  「具體下手操作的法子,就是兩個字,感知。」

  「鬼仙,何謂鬼仙?重在兩個字,靈,感。也就是說能以靈識來感知。」

  「何謂靈識?打坐時,心生諸般幻象,又或是常人說的第六感,這林林總總的表現,皆為靈識,此識歸陰。是陰中之陽的一個力。」

  「你要做的,就是用這陰中之神的力,去感知,南北兩鬥,然後,身具生罰之能了後。」

  茅道長歎了口氣說:「這樣,你到了新西蘭,你才不能出什麼大事。同樣,我的氣數比不過你。不敢妄行殺劫之能。」

  「所以,我還是得守……得守啊。」

  茅道長把話的很明白了。

  他往後還得修行,還得去履行一脈道門的傳承。

  我不同。

  我是身上擔了氣數的人。

  所以,很多時候,該我動手,我不動,讓茅道長動了,我這就是在坑人在害人。

  好!且看我把這南北兩鬥參的如何吧。

  且也不管,參的好壞,反正下船之後,我管他何方妖孽,敢來叫板,我就敢大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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