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魏延的種子三國 作者:常歡歡 (全書完)

 
V123210 2017-6-4 19:35: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6 248398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6 21:15
第389章【滅蝗】

    魏延跟大喬、小喬成婚後,也就陪著她們回了一趟皖城,去她們的老家。

    皖城東郊,溪流環繞,松竹掩映著一個村莊,正是大喬、小喬的父親橋蕤的莊園。在橋蕤故宅的後院有口古井,水清且深,二喬姐妹常在此梳妝打扮,修眉細細寫春山,松竹簫珮環,每次妝罷,她倆便將殘脂剩粉丟棄井中,長年累月,井水氾起了胭脂色,水味也有胭脂香了。於是,這井便有了胭脂井的雅稱。

    魏延到了那口胭脂井,聞著井裡傳來的香氣,覺得傳言有誤,這不是脂粉的香氣,而是四周花粉的香氣,因為大喬、小喬根本不用脂粉來增添她們的秀色。

    而且,魏延也有一個被美女們寵壞的習慣,最看不得女人濃妝豔抹,誰敢頂著一個大濃妝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必定讓侍女端來清水,親自給那個女人洗臉,這樣一來,沒有那個妻妾敢用脂粉,每個人都是素面朝著他。

    魏延來到東漢,他剽竊了後世很多絕好的詩詞,有一首詞他卻萬萬剽竊不得,那便是蘇軾的《念奴嬌赤壁懷古》,特別是他迎娶了小喬之後,他只能在心裡默念這首詞:「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

    這個冬天,雖然下了幾場雪,但比起去年的冬天,明顯沒有那麼冷。

    魏延一臉愁容,因為他知道,冬天不冷,明年必將有大蝗災。

    蝗蟲過境寸草不生,大片莊稼顆粒無收,想到這裡,魏延都不寒而慄。

    他十分清楚,不論是大漢民眾還是魏軍,都十分依賴糧食,若是因為蝗蟲過境而糧食大幅度減產,就大大影響自己的戰略推進。

    現在看來,明年的蝗災已經不可避免。

    因為蝗蟲是一種喜歡溫暖乾燥的昆蟲,天氣乾旱,水位下降,土壤變得比較堅實,含水量降低,且地面植被稀疏,蝗蟲產卵數量大為增加,多的時候可達每平方米土中產卵4000~5000個卵塊,每個卵塊中有50~80粒卵,即每平方米有20萬~40萬粒卵。

    同時,在乾旱年份,河湖水面縮小,低窪地裸露,也為蝗蟲提供了更多適合產卵的場所。

    另一方面,乾旱環境生長的植物含水量較低,蝗蟲以此為食,生長的較快,而且生殖力較高。相反,多雨和陰濕環境對蝗蟲的繁衍有許多不利影響,蝗蟲取食的植物含水量高會延遲蝗蟲生長和降低生殖力,多雨陰濕的環境還會使蝗蟲流行疾病,而且雨雪還能直接殺滅蝗蟲卵。另外,蛙類等天敵增加,也會增加蝗蟲的死亡率。

    自從十常侍之亂以後,整個北方都沒有下過什麼雨,播種穀子、小麥都是挑河裡的水來灌溉的,雨水和雪水不足,便給蝗蟲提供了良好的繁衍環境,一旦蝗蟲的數量密集起來,便會造成蝗災,到時候便是遮天蔽日的蝗蟲,吞噬莊稼禾苗,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正因為蝗災如此破壞糧食生產,所以跟水災、旱災並列一起,為影響農業的三大災害。

    魏延依稀記得,歷史上東漢末年有過大蝗災,中原連續爆發大蝗災,這是造成人口大量死亡的重要原因之一,蝗災造成糧食減產絕產,普遍發生人相食啖的慘劇,糧食昂貴到驚人的一斛穀麥數十萬錢。在更為嚴重的情況下,甚至金錢再多也無糧可糴。

    魏延派人請來韓浩來商談如何防止蝗害。

    韓浩這半年多得魏延青睞,自己又著實能幹,屯田兵團在他和石韜的經營下,紅紅火火,無論是糧食種植、畜牧養殖、礦產,都有飛速的發展,已然成了魏延爭霸天下的一個強有力的支撐,雖然其他諸侯都在倣傚魏延做屯田,很明顯,他們已經落後了很多。

    韓浩在這半年多對魏延有了更深的瞭解,魏延一旦信任一個人,在那人的面前就不拘小節,不端架子,韓浩從魏延對待自己的態度上完全看得出來,主公信任自己,因為魏延當時剛剛在將軍府後面修煉武藝,出了一身大汗,沒有換衣服,沒有做什麼修飾,便大大咧咧地帶著韓浩進入將軍府前宅議事廳。

    魏延遞給韓浩一張紙,上面是對去年雨水的統計,一整年十二個月下的雨還趕不上前年三個月的雨,幾乎可以說是全年乾旱,治下地區的民眾都是取河水、井水灌溉,有很多嚴重乾旱地區靠挖掘溝渠興修水利勉強把莊稼種上去,勉強能夠供應生活用水。

    韓浩瞥到議事廳裡面有一大堆泥土,那泥土甚是乾裂,便問道:「主公,您可是擔心雨水缺少,影響今年莊稼收成?」

    魏延一臉凝重地搖搖頭說道:「最近一年我們興修了許多溝渠,灌溉得力,莊稼雖然沒有去年長得好,但也不會減產太多。我唯一憂慮的是,明年恐有蝗災!」

    韓浩大驚,將信將疑地道:「主公,現在才十二月份,您就能推斷出明年有蝗災?」

    魏延搓起一塊泥土遞給韓浩:「元嗣,你看,泥土如此乾燥,正是最適合蝗蟲繁衍的程度,俗話說久旱必蝗,這是一個慘痛的教訓,今年爆發蝗災,恐怕是必然的了。」

    韓浩一臉慚愧,這本來是他做典農中郎將必須要知道的事情,卻讓主公費心了。

    魏延一番話如同晴天霹靂,讓他瞬間驚醒,他知道今秋以來持續乾旱,沒有秋雨,冬雪只下過細細的三兩場,遍佈在田間、河岸土壤裡的蝗蟲卵都安然無恙地埋藏在那裡,再等五六個個月就會爆發,到時候遍地小麥都成了蝗蟲口中糧食。

    韓浩依稀記得,多年前中原大地久旱不雨,田地乾裂,到處出現成群的飛蝗,那蝗群飛過的時候,黑壓壓的一大片,連太陽都被遮沒了,蝗群落到哪裡,哪個地方的莊稼都被啃得精光,當時百姓愚昧無知,把蝗蟲當作神來膜拜,不敢殺死蝗蟲和蟲卵,只祈求它離開自己的莊稼,或者把蝗蟲扔到別人的田地,致使蟲害越演越烈,百姓顆粒無收,當時的地方官不管百姓死活,照樣橫徵暴斂,餓殍遍地,民不聊生,所以張角打起黃巾的旗號,跟蝗災大有關係。

    魏延見韓浩的表情,知道他相信自己這番話,便欣然問道:「元嗣,你有什麼滅蝗良策?」

    韓浩稍微想了一下,便道:「首先是消除民眾的愚昧,那些升斗小民都以為那鋪天蓋地而來的蝗蟲是蝗神,蝗災來了就是天降大災,百姓無能為力,他們不敢殺蝗蟲,只是跪倒地上祈求蝗蟲離開自己的田地,這樣的想法大錯特錯,所以才釀成了數年前的大蝗災。

    現在蝗災尚未爆發,我們正好有時間來教化民眾,讓他們認識到蝗蟲不過是一般的蟲子而已,是可以殺,只要眾志成城,一起滅蝗,蝗蟲即便為害,也不會造成赤地千里。」

    魏延點頭笑道:「元嗣,你說的不錯。

    昔日的神醫扁鵲曾說過,他大哥治病,是在病情發作之前,那時候病人自己還不覺得有病,但大哥就下藥剷除了病根,使他的醫術難以被人認可,所以沒有名氣,只是在扁鵲家中被推崇備至。扁 的二哥治病,是在病初起之時,症狀尚不十分明顯,病人也沒有覺得痛苦,二哥就能藥到病除,使鄉里人都認為二哥只是治小病很靈。扁鵲治病,都是在病情十分嚴重之時,病人痛苦萬分,病人家屬心急如焚。此時,他們看到扁鵲在經脈上穿刺,用針放血,或在患處敷以毒藥以毒攻毒,或動大手術直指病灶,使重病人病情得到緩解或很快治癒,所以我扁鵲聞天下。

    事後控制不如事中控制,事中控制不如事前控制,可惜大多數人均未能體會到這一點,等到事情嚴重到一塌糊塗的地步才尋求彌補,彌補得好,當然是聲名鵲起,但更多的時候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韓浩笑道:「主公所言極是,我們就要防患於未然,未雨綢繆,敢在蝗災爆發前,做好一切措施,應對蝗災的爆發。根據屬下這些年的經驗,既然蝗蟲是喜好幹燥土壤,那我們就再多興修水利,多行灌溉,爭取做到天氣雖旱但田地不燥。既然蝗蟲卵都藏在土裡面,我們就對大量荒灘做墾荒種植,將蝗蟲卵翻出來,提前殺死它們。同時植樹造林,改變蝗蟲氾濫地區的天氣,減少飛蝗產卵繁殖的適合場地,我們還可以進一步精耕細作,深挖田間,以此來減少蝗蟲卵,這樣必能在很大程度上減少蝗災。」

    魏延撫掌笑道:「元嗣,你這些措施都很好,你就把這些措施擬定成條文,要求各地官府積極宣揚,讓各地民眾從現在開始,積極著手去消除蝗蟲卵。 」

    魏延又問道:「元嗣,這樣消除蝗蟲卵,並不足以殺死所有的蝗蟲卵,到時候還是會有大量蝗蟲繁育 來,危害莊稼,你們準備怎麼殺死這些蝗蟲?」

    韓浩稍微想了一下,答道:「《詩經》中『秉畀炎火』之句,指的便是夜裡以火誘捕蝗蟲以消滅之。而在本朝,民間有漢代滅蝗有溝坎法,先在地頭、路旁挖溝,然後眾人一字排開,手拿樹枝、木棍之類的東西,揮舞吶喊,把蝗蟲趕進地頭的深溝裡去,再加土掩埋。」

    魏延輕輕搖搖頭道:「元嗣,用這個溝坎法埋下蝗蟲的同時也埋下了隱患,這蝗蟲命非常硬朗,即便刀砍斧鑿未必致它死命,它本來便是從土裡鑽出來的,埋在土裡更不能損它性命,將它埋在土裡,過不多久,它又會重新禍害莊稼。」

    韓浩驚道:「主公,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魏延稍微想了一下,笑道:「可以邊燒邊埋,將詩經上的做法跟溝坎法相結合,夜間在挖好的溝旁點上火堆,蝗蟲見光飛入火堆被燒死,再掃進溝中掩埋。蝗蟲喜歡乾燥,入水即死,也可把捕到的蝗蟲扔到水裡淹死,若是撲蝗,以早晨最好,早上蝗蟲翅上有露水,跳躍飛翔較差,捕捉起來比較容易。」

    韓浩聽魏延這樣一說,喜笑顏開,不住地點頭,他想找筆墨把這些記下來。

    魏延擺擺手,指指身後的秘書令小喬,小喬剛才已經飛快地把魏延的話語全都記了下來。

    魏延穿越前曾在農村生活過一段時間,他知道那時的人類滅蝗蟲,還有兩大助手,一個是蛙,一個是禽。

    蛙,與蝗蟲生活在同一類型的生態環境中,凡長有蘆葦、雜草的低窪地、坑塘、溝渠等處,都是其良好的生存場所,所以說,蛙類是製約蝗蟲生息繁衍的先頭部隊,一隻青蛙一個夏季能消滅一萬多只蝗蟲;一隻澤蛙,平均每天吃掉50只蝗蟲,最多的可達266蝗蟲,即使是身體笨乎乎的蟾蜍,夏季三個月也能捕食近萬隻害蟲呢,照此推算,兩平方米的莊稼地裡只要平均有一隻青蛙坐鎮,便足以抑制蝗蟲的生存。

    有的鳥專吃蟲子,吃蝗蟲的鳥類在育雛階段,更需要捕食大量的蝗蟲,以普通燕子為例,一對親鳥和一窩雛鳥每月吃蝗蟲可達16200多只。

    魏延把蛙、鳥能夠極大地幫助捕捉蝗蟲這個信息告訴了韓浩。

    韓浩卻滿臉愁容地說道:「主公,難道要各地民眾養蛙養鳥不成?」

    魏延呵呵笑道:「為什麼不可以養蛙,那些便於灌溉的水澆地裡完全可以養蛙,一畝地只要有四五十頭青蛙,就完全不用民眾自己撲捉蝗蟲,青蛙就可以代勞了。至於鳥嘛,雖然不便於養殖那些飛來飛去的,但也可以養一些雞、鴨、鵝來幫助撲捉蝗蟲。」

    「雞鴨鵝能幫助消滅蝗蟲?」韓浩還從未想過那些尋常的家禽可以有這樣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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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的種子三國 第390章 【進軍河套】

    魏延鄭重地點點頭:「我以前四處遊歷時曾見過草原上牧民養殖的雞鴨吃過蝗蟲。」

    實際上這個見聞是魏延在後世去過蒙古草原見識過。

    那個時候,每年草原蝗蟲爆發,當地民眾就噴灑農藥來消滅蝗蟲,一開始的時候取得了顯著的滅蝗效果。但由於連年使用農藥,也出現了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蝗蟲開始產生耐藥性,使農藥效力降低,為了保證滅蝗效果,只能加大農藥的使用量,這不僅增加農藥殘留,污染草場,還使蝗蟲的天敵被殺,破壞草原生態平衡。為減輕藥物滅蝗帶來的弊病,草原牧民引進了牧雞、牧鴨、火雞、珍珠雞等家禽。

    那些牧雞、牧鴨具有捕食蝗蟲的能力,一隻牧雞能防治五到十畝草場的蝗蟲,養雞滅蝗蟲,在保護生態、降低滅蝗成本上已經明顯超過飛機和拖拉機噴霧滅蝗。

    牧雞滅蝗,不污染草場,沒有農藥殘留,還給草場帶來了有機肥料,培育了草原的生產力。蝗蟲富含優質蛋白、多種微量元素、豐富的維生素,是雞、鴨等家禽的優質飼料,牧雞捕食蝗蟲,日增重顯著,經濟效益可觀,生產出的肉、蛋是高品質的綠色有機食品,這是一舉多得的好方法。

    魏延頓時想起了他之前曾跟韓浩說起過的「牧區養禽、農區養畜」的計畫,便跟韓浩算了一筆賬:「養一頭牛出欄週期需要四年,一隻羊一年產羔一隻,收入大概千餘錢。牛羊飼養週期長,草場壓力大,而且其他成本投入也不小。若是養一隻雞呢,一隻雞從孵化到出欄僅需三四個月時間,一隻雞整個夏季可圍剿五到十畝草場的蝗蟲,由於蝗蟲很肥,吃蝗蟲長大的雞售價比普通雞高得多,初步估計每隻五十錢。一個人大概可以看管一千隻雞,而且不破壞草原,出欄後的總收入不下五萬錢。這不只是對草原上的牧民,對農民亦是如此,養雞既可以滅蝗,更可以致富,我們漢民又可以多吃雞肉,增強體質,這是一舉多得的好事,元嗣,我希望你來主持這個事宜,讓治下的民眾多多養雞鴨鵝來防治蝗蟲。」

    韓浩聽魏延這樣說來,笑逐顏開:「主公,屬下這就擬定公文,鼓勵各地民眾養雞。」

    魏延點點頭:「對,就是鼓勵,將養雞鴨鵝的好處充分說明出來,不要強制,只是鼓勵。」

    現在的魏延名義上只是武侯、平南將軍,似乎除了帶兵打仗之外,別的事情不該由他來管,實際上治下的所有大事情都要由魏延來定奪,他才放心。

    魏延對於未來有很多擔憂,瘟疫是其一,魏延已經頒布了衛生法令,強制治下民眾遵循衛生條例,讓華佗、張仲景醫學院的學生到各地宣講衛生條例,督促各地民眾做好防治瘟疫的措施,短短幾個月內,各地都改頭換面,跟大漢其他地方相比,簡直是干淨整潔的天堂,相信魏延的地盤裡,瘟疫的突發性幾乎為零。

    魏延對未來的擔心,還有糧食減產,糧食減產原因不外乎大旱大澇和蝗災、兵災,對於大旱大澇這樣無法抵禦的自然災害,魏延只有嚴格要求各地官府、民眾和軍隊興修水利,應對隨時而來的大旱大澇。

    對於蝗災,魏延從心理建設、預防、根治、消除諸多方面都做了周密安排,相信今年蝗災雖然無法克制,也不會導致非常慘烈的結果,糧食的減產應該能控制在一成之內。

    對於兵災,魏延作為最高指揮官,嚴厲要求各個邊境的守軍扼守關隘,提防外敵入侵,提防其他地方勢力、世家作亂。

    ……

    現在,他重點抓兩點,一點是水軍的訓練、水軍戰船的打造,目的是為了明年奪取荊州乃至揚州;第二點,騎兵的訓練,目的是為了佔領河套平原和涼州,讓自己有個穩定的後方!

    水軍方面,魏延全權交給甘寧、馬忠、劉曄,他自己不太懂水軍,比較少過問;騎兵方面,他交給徐晃、太史慈、趙雲,因他自己擅長,所以補充很多時間。

    他非常清楚,像以前那樣圈在多山的義陽一代是練不出像蒙古騎兵那樣強悍的騎兵戰術的,必須要到塞外大草原才行,所以他決定要頻繁出兵,襲擾塞外鮮卑人,這跟他原來息兵休戰並不矛盾,只要把戰場放在敵人的地盤上,對自己地盤的糧食生產不造成破壞就行。

    魏延留五萬步兵和兩萬騎兵分別扼守重要城池關隘,剩下的八萬騎兵,八成都是新編的騎兵,先在並州草原訓練,一邊訓練,一邊實戰,掃蕩那些桀驁不馴的羌胡部落。

    可掃蕩著掃蕩著,就出了並州地界,來到河套地區。

    河套,賀蘭山以東、呂梁山以西、陰山以南、長城以北之地,包括銀川平原和鄂爾多斯高原、黃土高原的部分地區,黃河在這裡先沿著賀蘭山向北,再由於陰山阻擋向東,後沿著呂梁山向南,形成「幾」字形,故稱「河套」。

    河套西、北、東三面環以黃河,陰山橫亙黃河之北,其溝谷多為古代大漠南北之重要通道,賀蘭山聳峙於黃河之西,蘆芽山屏障於黃河之東,南鄰陝北高原,依山阻河,形勢險要,套裡為鄂爾多斯高原,地表呈波狀起伏,中部高,四周低。境內之黃河,水流平穩,兩岸土地肥沃,可耕可牧,故有「黃河百害,惟富一套」之說。

    周朝之前,這是被屬於狄人的匈奴人佔據。春秋時期,趙國的趙武靈王把版圖延伸到陰山山脈,設立了雲中郡,位於土默川平原東部。秦朝統一中原後,派蒙恬率十萬大軍將匈奴逐出河套,遷徙3萬戶到那裡戍邊,設雲中、九原兩郡,秦末移民都返回中原,

    西漢時,漢武帝派衛青出雲中擊敗匈奴的樓煩、白羊二王,佔領河套。大臣主父偃上疏建議在河套築城以屯田、養馬,作為防禦和進攻匈奴的基地。漢武帝接受這一建議,當年即置朔方郡和五原郡,後來又置西河郡,河套地區還包括之前的雲中郡和定襄郡,以及北地、上郡的北部。當時的人們引黃河灌溉,當地農業迅速發展,經濟繁榮。

    怎奈好景不長,東漢時歸附的匈奴人被安置在河套,在此放牧,然後便無漢人立足之地。

    現在的河套東南有許多匈奴部落佔領,西北邊由許多羌胡部落佔據,最北邊由幾個鮮卑部落佔據,他們都在這裡放牧,大好的良田都長了荒草,大好的黃河水白白地流過。

    魏延想到後世的塞上江南,禁不住扼腕嘆息,自己再也不能放著這麼好的沃土而不開墾。

    河套周邊地區,除了到此緩緩流淌的母親河黃河之外,還包括湟水流域、洮水流域、洛水流域、渭水流域、汾水流域、桑乾河流域、洛水流域、漳水流域、滹沱河流域,它們環繞著河套地區,正如眾星捧月一樣,這一帶在兩漢時期剛剛開發,完全沒有後世的鹽鹼化、荒漠化,只要多多修築溝渠,河套地區應該能開墾出三四千萬畝良田,到時候容納三四百萬人都不成問題。

    魏延注意到的問題,之前的漢武帝注意到了,他在奪回河套地區以後設置郡縣,建築城池,遷民屯墾,進行大規模的軍事屯田,妥善安置歸附匈奴,興修水利,到了西漢末年,河套地區已經有了將近一百萬人口,也開發出五十多萬畝良田,怎奈王莽篡國時期,中原內戰,匈奴人重新佔領河套,漢民逃亡回到內陸東漢初年劉秀採取收縮政策,西、北邊郡多被放棄。

    劉秀末年,匈奴發生內訌,南單于歸附,東漢重新開始對河套的經營。於是雲中、五原、朔方、北地、定襄、雁門、上谷、代八郡民歸於本土。東漢對河套開始的治理到了東漢末年又因為內亂而終止,那些被安置在河套地區的匈奴人重新作亂,漢人又再次紛紛逃亡。

    魏延不由得想起,唐朝時對遊牧民族的內附政策和明朝時對蒙古的內附政策,盡皆失敗,這些遊牧民族都是一個德行,在大漢民族興旺時,他們搖尾乞憐,大漢民族內訌衰落時,他們亮起犬牙開始噬主。

    魏延之前讓風影衛探查過了,整個河套地區生活著九十多萬牧民,他們來自三大種族匈奴、羌胡、鮮卑的數十個不同的部落,也正因為他們來自不同種族、不同部落經常發動摩擦戰爭,不能團結在一起,不然整個河套地區的遊牧民族一起發動侵漢戰爭,九十多萬牧民一下子能武裝起三十萬騎兵,三十萬騎兵肯定能橫掃現在各自為戰內訌不止的內陸諸侯們。

    雖然大河套地區的遊牧民族如一盤散沙,魏延也有自知之明,不會來把盤子整個掀過來。

    魏延縱然兵力強大,但所有的騎兵戰兵加在一起還不到十萬人,根本不能對河套地區所有種族進行打擊。魏延是想過把河套地區全部奪過來,但他十分清楚,在大漢內訌不止的情況,這樣的打算只能是往後面放一放。

    魏延現在的目標是把並州轄內的五原郡、雁門郡鞏固住,將朔方郡、雲中郡、上郡拿下,至於河套地區的其他郡縣等日後再來拿取吧。

    經過三四個月的休整,魏軍將士不論之前傷的多重、累得多慘,都恢復過來了,一個個龍精虎猛,等著樹立更大的戰功,贏得更多的軍功田。

    橫掃河套地區,對於魏軍來說並非難事,難題在於,如何守得住。

    最壞的結果就是,魏延統領大軍把河套地區的胡人趕到陰山以北,等大軍一撤,胡人再度南下,河套地區又重新淪為胡人的牧場,這不白來一趟白流血了嗎?

    所以魏延考慮在黃河兩岸築起十座棱堡,以擋胡人南下之鋒,築一座城,用那二十萬佃農即可,築十座城,而且要趕在冬天到來之前,恐怕要傾發並州大半的農夫了,這便牽涉到徭役的征發問題。

    徭役又跟賦稅有些牽連,因為魏延一心想要輕徭薄賦,與民休息。

    魏延卻忘了輕徭薄賦應該適用於天下平定之後的恢復發展期,而不是現在的戰亂時期,戰亂時期就要瘋狂地積蓄起戰爭資源,先把天下迅速平定了,再去考慮休養生息的問題。

    幸虧魏延有好幾個有戰略眼光的謀士,賈詡、徐庶、魯肅都跟魏延提起這個問題,連在大學堂教書育人的司馬徽、胡昭也來拜訪魏延,說輕徭薄賦的政策並不適用於現在,不能一下子減免所有的人頭稅,要逐步地減免。

    賈詡說得最為坦白:「主公,您一下子減免這麼多,再大的恩情一下子落在下面的民眾頭上,他們也只是感恩您一次,您若隔上幾年減免一點,隔上幾年減免一點,到平定天下之時完成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的目的,那樣豈不更好,民眾對您的感恩持續不斷的,那樣的民心才穩固。」

    魏延深表同意,他瞭解人性,就是掏心掏肺為某個人犧牲掉自己全部,他也只能感恩你一次,甚至會過後就忘,若是細水長流一點點地對他好,而且保持著若是你們不聽話我就不對你們好的態勢,人心才會懂得感恩,才會時時感恩。

    但問題是魏延之前已經在一次萬民大會上宣佈免去一切算賦人頭稅了,對魏延來說,朝令夕改,必定損傷他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威嚴。

    魏延稍微想了一下,便想出一個很巧妙的方法,那就是攤丁入畝,把之前的一切徭役、兵役、其他雜稅都折算到田賦裡面,折合成一畝二斗,此後每年少征一升,災荒年減半或免徵,豐年若有民眾蓄意不交,次年加倍徵收。

    這樣算起來,自耕農、世家大族所有的田地上繳納的賦稅都是一畝五斗。

    東漢時期,正常年景,一般田地一畝地種粟或小麥都在一百二十多多斤以上,按照一石小麥約等於三十市斤,這一百二十多斤大概相當於四石,按照一石等於十斗等於一百升的度量衡,此時的一畝收成大概有四十斗,四百升。

    如此算來,魏延對自耕農和地主一共徵收一畝地四斗糧食,按照稅率折算是百分之十,看起來不輕,因為東漢的田稅不過三十稅一,可以說是史上最低的土地稅。
V123210 發表於 2017-9-19 00:25
第391章【對付鮮卑】

    但是東漢時期的人頭稅非常重,特別是到了晚期,每戶每年需要繳納200錢的戶賦;成年男子每年還要繳納300錢的更賦,廢疾之人也不能免;凡是1歲~ 14歲的孩子,不分男女,每年還要交納23錢的口賦;成人的人頭稅叫算賦,15~56歲不分男女,每人每年交納120,商賈和奴婢加倍,每人每年240錢,為鼓勵生育,女子15~30歲不結婚者分為五等,每升一等加徵一算;有婦女懷孕者,免其夫算賦一年;還有胡亂攤派的獻費,凡是成年男女,每人每年都要獻給皇帝63錢,以供宮廷費用,地方亂收費也多如牛毛,不勝枚舉。

    另外,東漢民眾還有負擔繁重的徭役,徭役就是每個年滿17歲的男子每年須在戶籍所在地服1個月的無償勞役,從事土木工程、造橋修路、治理河渠、轉輸漕谷等基礎建設勞動。徵發徭役說是以三十天為限,但只要工程質量不合格,需要返工,不計算在固定役期內,可見徭役實際上往往超過一個月,另外因為天高皇帝遠的關係,地方官濫發徭役也從來都不是什麼新鮮事。很多民眾苦於徭役,乾脆花錢僱人為自己負擔徭役,這又是幾百錢出去了。

    這樣平均下來,一戶四口之家,每年至少給官府繳納800到2000錢不等的苛捐雜稅。

    那段歷史上,曹操攻破鄴城後,鑑於東漢後期沉重的人頭稅,將之更改為戶調製,對自耕農和地主收田租每畝為四斗,每戶出絹二匹、綿二斤,不得擅興發,大力製止對農民的亂攤派行徑。

    這樣對比一下,魏延每畝地四斗糧食的徵收比例並不高,因為那些依附於世家大族地主的佃農們他們每年要給地主們繳納五成以上的糧食,相當於一畝地要繳納二十鬥糧食,剝削的那麼重,為什麼他們還願意依附於世家地主呢,一是被世家地主巧取豪奪被迫的,二是因為朝廷與地方官府的苛捐雜稅實在繁多,折算起來遠超過五成田租,再者這些佃農依附於世家地主,得到世家武裝庇護,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了。

    有心人仔細一算,本來東漢的地稅是三十稅一,折算到田賦上是一畝地收一斗三升,魏延控制下的各級官府攤丁入畝,多收二斗七升來抵扣其他苛捐雜稅,一戶四口之家,分給四十畝地,便是多收了十石,按照一石糧食兩百錢的市價,約合二千多錢,算起來比官府徵收的苛捐雜稅還要多。

    實際上,自耕農們是不會這樣算賬然後覺得自己虧的,因為現在的糧價是戰時糧價,非常虛浮,比真實的糧價高了四五倍,若是糧價恢復到正常時候,他們一戶人家多交出的糧食只折合四百多錢,遠比之前交的少,而且勝在穩定。

    除了會算賬的世家地主有所抱怨之外,自由的自耕農們沒有人抱怨,因為他們得到的土地都得到魏軍的保證,不會再像過去那樣被世家地主強取豪奪兼併過去,他們分到手裡的均分田跟著他們世世代代,一人十畝地,比之前多出兩三倍,只要他們不偷懶,好好種田,豐衣足食是沒問題的,因為現在的糧價很高,是過去的四五倍,他們繳納了一成糧食做賦稅後,留足自己吃的,剩下的都賣給魏軍,換取錢幣來買其他生活必需品,不用再發愁別的事情,不用擔心半夜被砸門催繳其他苛捐雜稅,不用擔心被強徵徭役,因為武侯魏延發令了,以後徵發民夫都會乘著農閒時節,每天都有一百錢的工錢。

    魏延徵收的是實物稅,一是為了戰爭囤積糧食,二是避免穀賤傷農,魏延清楚下面那些基層官吏害民肥己之心是很嚴重的,若是讓民眾用銅錢交稅,那些官吏便會聯合那些商人壓低糧食價格,傷害的是政府形象,傷害的是平民百姓,肥的是那一小撮碩鼠。

    在魏延的刻意經營下,很多依附於世家地主的佃農們都紛紛逃出世家莊園,投奔魏軍控制下的各級官府,由魏軍出面,幫助他們解除跟世家地主的租約,按照自耕農的標準,分配給他們田地。

    實際上,東漢的佃農基本上沒有終生束縛在某個地主的固定田莊之中,有較多的人身自由,理論上存在跳槽、改行的可行性,此外在土地可以買賣、轉手的條件下,少數佃農還有可能上升為自耕農甚至是官員的空間,比如東漢名臣弘農楊氏的楊震,未發跡前就是佃農,史載楊震「少孤貧,獨與母居,假田種殖,以給供養」,只是到了東漢末期,很多世家地主的性質都變了,他們擁兵自重,又把那些佃農看成自己的兵源,甚至看成自己的奴隸,禁止佃農私自逃出莊園,這種美其名曰為部曲制的世代奴隸制度本來能夠延綿到隋唐時期,可惜遇到了橫空出世的魏延,注定了這個所謂部曲制度終將瓦解。

    魏延這次準備橫掃河套地區,為此他動用了大手筆,出動了十萬人馬,其中兩萬步兵,八萬騎兵,還有張燕四萬步兵、南匈奴的四萬騎兵,十八萬大軍。

    此外魏延還從司州、並州徵發了十萬郡縣兵,他們戰時做輔助,而隨著戰事的推進,十座棱堡築成後,這十萬郡縣兵便駐紮在此,負責抵禦北方的遊牧民族。

    那二十多萬從世家莊園裡走出來的佃農,那些陸續從世家莊園逃出來的佃農,還有其他戰亂地區湧入並州的流民們,以及附近的司隸、雍州、豫州、兗州、幽州百姓們,都被魏軍四處張貼的告示所吸引:「想發家致富嗎?請到河套來!黃河九曲地,塞上小江南。每人皆可得二十畝良田,由魏軍提供耕牛、種子、農具,只需你們開荒播種,只需要農閒時參與興修水渠、築造城池,即可免稅三年。」

    那些被世家地主五成以上田租、頻繁勞役壓榨得喘不過氣的佃農們,那些被世家諸侯地方官府多如牛毛的苛捐雜稅剝削得奄奄一息的自耕農們,那些已經放棄希望四處乞討的難民們,他們每走到一個告示跟前,都會人給他們念出告示,並詳細告訴他們,官府有開發河套地區的重大規劃,但前期只需要一百萬人,若是遲遲不去,一年後就不會再有「二十畝良田 年免稅」的好事,永遠不會再有了。

    濮陽城守胡嘉正在騎馬巡視全城,忽見一處高牆上張貼著告示,有一個人站在告示前,跟圍攏過來的民眾講解著告示。

    胡嘉驅散民眾,策馬上前一看,原來是魏軍的告示,招攬民眾前去開發河套。

    胡嘉追隨曹操多年,對曹操忠心耿耿,他憂心於魏延勢力的發展,濮陽靠近並州,魏延的魔掌遲早要伸到濮陽,所以胡嘉看到魏延的人在這裡張貼告示,明目張膽地拉攏本地民眾去為魏延開發河套,他肥胖流油的臉上不禁抽搐,勃然大怒,下令將宣讀告示的人斬殺,恐嚇當地民眾不准跟隨魏延的人去開發河套。

    這個宣讀告示的人是魏軍風影衛在當地發展起來的編外人員,他被胡嘉斬殺的消息迅速傳到風影衛,風影衛指揮使魏羽以為這只是一個編外人員的正常犧牲,沒什麼大不了的,便準備置之不理,恰逢魏延當時到風影衛總部詢問在各地發動民眾前往開發河套的情況如何,他注意到了那個編外人員被濮陽城守胡嘉斬殺的消息。

    魏延勃然大怒:「胡嘉,曹操的忠狗,他為了他主子的利益,就殺本侯派去的人,是想給本侯一個警告,若是本侯退縮了,其他地方的忠狗們都會有樣學樣,那些本來想去河套的民眾都會畏縮不前!這樣的事情,本侯不希望再度發生,傳王越來!」

    王越在這幾個月裡,一直在教授一千名特別工作人員劍術,這一千名特別工作人員隸屬於三大情報組織的行動處,專門處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魏延本來是不想這麼早出動特工,但胡嘉的行徑激怒了他,魏延便讓王越派出幾名特工,潛入到濮陽城,一日後,胡嘉那張肥碩的狗頭便高高地懸掛在濮陽城頭。

    曹操又怒又氣,很想發兵打魏延,可他怕,萬一惹怒魏延,他那在義陽新城的妻妾和兒子們都會死的。

    而且,他跟呂布已經纏鬥起來,呂布現在比之前難纏多了,他根本沒有餘力對付魏延。

    他只得咬牙切齒道:「傳令下去,任由那些人在這裡張貼告示,任由他們宣讀告示,不可難為他們。」

    有謀士便問:「主公,我們下面的民眾被這些人煽動著離開,我們難道不阻攔一下嗎?」

    曹操恨恨道:「若是我們縱兵攔阻,到時候魏延又會有別的手段,那些賤民既然已經無心為我臣屬,勉強他們留在這裡,只會演變成黃巾餘黨,不如就放他們走,也免得貽害地方。」

    與此同時,斬殺了宣讀告示者的那些世家諸侯忠狗們都被王越派出的特工刺殺,他們的首級都被掛在城頭。

    魏延跟諸位謀士分析過了,在河套地區三股大勢力裡面,羌胡經過百年跟大漢朝廷的戰爭後,已經衰敗零落,不復原來的聲勢,自從劉豹被魏延扶持成為新任的南匈奴單于,一半的南匈奴騎兵都掌握在魏延手裡,那些零落散佈的南匈奴部落亦不足為懼,剩下的便是盤踞在雲中郡、五原郡、代郡的鮮卑人,魏延橫掃河套地區最大的對手便是鮮卑人。

    原來鮮卑老單于檀石槐在的時候,曾東敗夫餘,西擊烏孫,北逐丁零,南擾漢邊,盡有匈奴故地,東西萬二千餘裡,南北七千餘裡,網羅山川、水澤、鹽池甚廣,建立起一個強盛的鮮卑部落大聯盟。

    檀石槐將統轄地分為東、中、西三部約60邑,各置大人為首領,歸其統轄。東部,從右北平以東至遼東,與夫餘、濊貊接壤,共20餘邑,其大人為彌加、闕機、素利、槐頭。中部,從右北平以西至上谷,10餘邑,其大人為柯最、闕居、慕容等,均為大帥。西部,從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烏孫,20餘邑,其大人有置鞬落羅、拓跋推寅、宴荔遊等,皆為大帥。各大人割地統御,各有分界,皆統屬於檀石愧,擁兵10萬,較匈奴尤盛。

    蔡邕曾經分析過檀石槐軍事聯盟強大的原因:「自匈奴遁逃,鮮卑強盛,據其故地。稱兵十萬,才力勁健,意智益生。加以關塞不嚴,禁網多漏,精金良鐵,皆為賊有。漢人逋逃,為之謀生,兵利馬疾,過於匈奴。」蔡邕曾經把這分析寫成表章,呈給漢靈帝,漢靈帝聽受。

    公元177年,即漢靈帝熹平六年,檀石槐再擾三邊,大漢出兵3萬,分三道出擊,反為檀石槐所敗,漢兵死者十之七八。

    這次魏延出兵二十萬,且用兵謹慎,步步為營,應該不會重蹈覆轍,因為現在的鮮卑已經七零八落了。

    漢靈帝光和四年(公元181年)左右,檀石槐死,其子和連繼立,和連既無才力,性又貪婬,斷法不平,人眾叛者居半。靈帝末年,和連在鈔略北地郡時被人射死。其子騫曼年小,兄子魁頭代立。

    現在的鮮卑單于便是魁頭,魁頭也沒有檀石槐的威望,代郡以西的鮮卑都不聽他的命令,只有代郡以東的鮮卑人還勉強聽從他和他弟弟步度根的命令,但代郡以東的中部、東部鮮卑也分成三個,其一便是魁頭、步度根兄弟,其部眾分佈在雁門、雲中郡,其二為軻比能,其部眾分佈在幽州的代郡、上谷等地;三為東部鮮卑素利、彌加、闕機,部眾分佈在幽州的遼西、右北平、漁陽塞外。

    魏延準備橫掃河套,現在佔領河套北部的正是西部鮮卑的置鞬落羅、拓跋推寅、宴荔遊等,他們這些部落聯合起來有二十多萬部眾,雖然勢力範圍是從上谷以西至敦煌,西接烏孫,但他們核心地段還是水草豐美的河套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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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的種子三國 第392章【田疇出使鮮卑】

    當然,這三大部落裡面,魏延重點要打擊的便是拓跋推寅,因為西部的鮮卑部落裡面,只有這個拓跋部落在百年後的五胡亂華中成了氣候,建立了國家。

    這個拓跋推演又稱拓跋鄰,因為繼承祖先拓跋推寅南遷的政策,一直被族人也稱為「推寅」,史稱第二推寅,他與兒子拓跋詰汾一起把拓跋鮮卑人自呼倫貝爾草原帶到河套,並加入了檀石槐強大的鮮卑聯盟,還成為西部諸大人之一,從此開啟了拓跋鮮卑人的盛樂時代。

    拓跋詰汾的兒子拓跋力微,依靠沒鹿回部大人竇賓的幫助強大起來,拓跋力微的兒子拓跋猗盧在公元313年建城盛樂,以為北都,公元346年,拓跋力微的重孫拓跋什翼犍再一次移都於雲中盛樂宮,次年,又南遷新盛樂城,前秦苻堅滅亡了這個拓跋鮮卑人的國家。十年後的公元386年,拓跋珪乘前秦淝水大戰後敗亡之機,在牛川召開部落大會,即代王位,建立年號登國,不久改稱魏王,建立日後盛極一時的北魏帝國。公元398年,拓跋珪建都平城(今山西大同市),次年稱帝,完成了拓跋鮮卑征服北中國的第一步。

    那個大名鼎鼎的北魏孝文帝,正是拓跋推演的後人,連同後世的西夏人李元昊、李自成都是他的後裔,李自成又名拓拔弘基。

    想誅滅這些亂臣賊子,必先滅拓跋推演。

    八萬大軍整裝待發。

    魏延騎著高高的烏騅馬上,仰頭往碧藍的天空望去:「正是用兵的最佳時機。」

    五胡亂華,鮮卑慕容氏曾建立前燕、後燕、西燕、南燕;乞伏氏建立西秦;禿髮氏建立南涼;拓跋氏先建代國,後改魏,統一北部中國,北魏分裂為東魏、西魏後,鮮卑化漢人高氏與鮮卑化匈奴人宇文氏分別建立北齊、北周,另有出自慕容氏的吐谷渾遷到青海統治羌人,直到唐初才為吐蕃所滅。鮮卑人對大漢民族的荼毒,應是五胡之首。

    魏延的心情無比地凝重,眼睛裡一絲殺氣若隱若現,這是魏延極力控制自己的殺戮戾氣,如果不極力控制,恐怕數年之後,漠北草原將成為人間地獄。

    他心裡很清楚,真正的報仇雪恨,並不是肉體毀滅,而是把仇人俘虜過來,成為自己的奴役,終此一生甚至祖祖輩輩為我們賣命,簡單的肉體毀滅,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魏延並不輕視鮮卑人,他知道雖然鮮卑人文化極其落後,現在連自己的文字也沒有,但他們有蒙古草原狼一樣兇猛的性格和智慧的頭腦,具有超凡的軍事才能,是五胡中最卓絕的一支,北魏太武帝拓跋燾用了不到十年時間,依靠兇猛的鮮卑騎兵,統一了北部中國,在中國歷史西周以後,開創了第一個由草原民族建立的強悍有作為的朝代。這樣殘暴而不失狡猾的民族,跟之後成吉思汗的蒙古族、努爾哈赤的女真族一樣,都是需要慎重對待的。

    魏延心裡暗暗發誓,終此一生,必滅鮮卑,把鮮卑人全部變成大漢民族的奴隸。

    魏延檢閱了一遍即將出陣的八萬人馬。

    馬上騎兵皆身著光明鎧,光明鎧最顯著的特點是胸前、背後橢圓形甲板,正好護住前心後背,這種甲板經過打磨,在陽光下有耀眼的反光,就好像一面鏡子,而漢代鏡子上常有「見日之光,天下大明」的話語,所以魏延順勢將其命名為光明鎧。

    魏延之所以取名為光明鎧,就是想把它跟那個盛行於鮮卑混血種李淵李世民父子的唐朝明光鎧相區別開來,光明鎧更像是一種西式板甲。

    最近幾個月裡,魏延在技術革新上沒有閒著,馬鈞及許多鐵匠,遵從魏延的指導,成功地開發出高爐煉鐵技術,他們造出了被魏延認可的高爐,從爐頂裝入鐵礦石、焦炭、石灰石,從位於爐子下部沿爐週的風口吹入經預熱的空氣,在高溫下焦炭中的碳同鼓入空氣中的氧燃燒生成的一氧化碳和氫氣,在爐內上升過程中除去鐵礦石中的氧,從而還原得到鐵。煉出的鐵水從鐵口放出。鐵礦石中不還原的雜質和石灰石等熔劑結合生成爐渣,從渣口排出,產生的煤氣從爐頂導出,經除塵後,作為熱風爐、加熱爐、焦爐、鍋爐等的燃料。

    依照現代的技術,沒做出焦炭,魏延便勉為其難地把焦炭換成精煤,雖然這樣產生的鐵含的雜質多,卻也聊勝於無,高爐技術的關鍵點是使得燃燒溫度上升,使得鑄造鐵出現了,鐵產量大增。

    鐵產量上去以後,經過魏延建議而建造起來的水力鍛造機鍛造,壓製成了適合貼附在人體的鐵板,再進行打磨,穿到人身上的時候,兩塊鐵板通過鐵鉚釘扣在一起,非常堅固結實。

    因為不論是騎兵還是步兵,受到攻擊最頻繁的地方都是上半身,所以沒有必要像西方貴族騎士那樣全身披掛得密不透風,只需要護住前心後背,然後帶個有面罩的鐵盔,至於四肢都裹上皮套即可,若是四肢都像西方騎士那樣用上板甲,會極大影響靈活性和戰鬥效率,反而得不償失。

    魏延主意定下來以後,便在幾個大型鐵礦附近的城池裡建造了上百座高爐,高爐旁邊便是軍工場,軍工場裡嚴苛執行魏延所說的標準化作業,剛開始效率很慢,但一旦推行了嚴格的標準化後,生產質量穩定下來,速度也逐漸提了上來。

    魏延在這幾個月裡從世家大族那裡賺了很多錢,他在軍工上投入了二十多億錢,這麼多錢投入進去,有上萬名工匠都在沒日沒夜地為魏軍打造兵器、盔甲,終於在魏延橫掃河套之前做出了兩萬套光明鎧,魏延便全部裝備在精銳騎兵身上。

    軍工場裡沒有再繼續做鎖甲了,也沒有做鱗甲、札甲。

    因為魏延發現無論是鎖子甲還是鱗甲、札甲,不論是鎖甲還是鱗甲,都很難有效避免弓弩的傷害,畢竟還是有孔洞,孔洞越大,越難以有效避免,但板甲卻不僅能有效避免刀槍的傷害,更能避免弓弩箭矢的傷害,因為板甲畢竟是一個整體鑄造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加工效率,鎖甲、鱗甲的小鐵圈、甲片等零件都太小,加工極其繁瑣,不僅耗費人力,而且也難以加工強化,特別是鎖甲,鐵環越細小防護性能越好,每個鐵環都要銲接相連,工作量可想而知,工序麻煩所以造價也相對昂貴,而且西式板甲純屬鑄造鍛造後打磨,根本不需要那麼多人工,煉鐵技術提高後造價也跟著降了下來,而且板甲稍作改良後,其防護力和同等重量下帶給士兵的靈活性為其他鐵甲所不及,而且還提供了冷熱加工的更加便利的條件。

    光明鎧打磨後,在陽光下有耀眼的反光,如果能夠選擇好戰鬥的反應,迎著太陽戰鬥,必能帶給敵人很大的視覺阻礙,從而增加勝率。

    光明鎧只是身體的一塊防護,除此之外,騎兵們都裝有牛皮製造的護臂、護肩、護膝、護腿。

    魏延通過跟各種騎兵的戰鬥,越加確認了重裝騎兵的無用。

    雖然他知道鮮卑騎兵是南北朝時期最愛用重裝騎兵的,魏延也無意搞出一堆鐵疙瘩對付鮮卑騎兵。

    在魏延心目中,蒙古騎兵的戰法才是騎兵的最高技戰術的表現,機動性靈活性遠優於衝擊性。

    魏延八萬大軍分成四路,偃旗息鼓,往河套進發。

    到達太原郡晉陽城之後,魏延收到了前方使者賈詡、田疇的回報。

    賈詡作為涼州武威人,跟羌胡人打過交道,他這次前去北地郡、武威郡等羌胡人盤踞的地方,拜見了幾個羌胡大部落的頭領,傳達了魏延聯盟的意圖。

    那些羌胡部落統領們本來以為魏延要他們出兵一起對付鮮卑,都很猶豫,因為他們不想得罪強大的鮮卑人,雖然檀石槐死了,鮮卑分成了三股,但瘦的駱駝比馬大,若是他們出兵支持了魏延,魏延戰勝後退兵回到司州,鮮卑人轉過來對付的就是他們了。

    賈詡看出他們的疑惑,一臉淡然地笑道:「我家大將軍要求不高,只要我們大軍對付鮮卑時,貴部落能夠不插手,不接受鮮卑人的求援,我們從鮮卑人那裡繳獲的馬羊會分給你們一部分,並且會在北地郡富平城開發市場,與你們平等交易。」

    這些羌胡人跟漢人打了近百年的戰爭,對漢人提防的很,聽魏延這樣慷慨,他們反而生了疑心:「萬一你們搞的是各個擊破呢,你們打敗了鮮卑人,就來對付我們羌人,我們羌人沒有那麼傻!」

    賈詡朗聲笑道:「你們多慮了,我家主公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鮮卑人……」

    那些羌人還是不放心,非要賈詡立下盟約不可,賈詡考慮再三,最後迫於無奈簽下了盟約,約定魏延永不侵犯羌人的地盤。

    賈詡一邊簽一邊在心裡冷笑道:「我家主公說過,與朋友的約定要遵守,跟敵人的盟約就是用來撕毀的!」

    田疇年紀雖輕,但在北方邊境素有威望,跟鮮卑人打過交道,他這次去拜訪的是鮮卑人現任單于魁頭。

    魁頭是檀石槐的孫子,但他沒有檀石槐的威望,只有中部的鮮卑人聽從他的號令,而西部鮮卑根本不把他當根蔥,他為此曾苦惱了許久,現在他終於等到了一個在鮮卑大聯盟裡樹立威望的機會。

    田疇帶著一支車隊,盛放了許多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甚至還有數量驚人的神仙丹、忘憂丹,直奔大興安嶺南麓鮮卑山的鮮卑王庭。

    一路都是草原,又沒有陰雨天氣,行走極快,二十多天就到達了鮮卑王庭。

    雖說是鮮卑王庭,卻連中土的一個縣城都不如,石頭砌成的矮小城池,鮮卑人還是不習慣居住房屋,城內堆滿了帳篷,看起來十分可笑。

    田疇在距離匈奴王庭二十里地才被發現,可見鮮卑人有多麼輕視漢人,他們以為漢人在過去幾年的戰爭中每次敗北必定不敢輕取他們的王庭,就根本不做提防。

    一支鮮卑千人隊將田疇的車隊攔下,彎弓搭箭瞄準田疇一行人,大聲呼喊,田疇就是在邊境長大的,通曉鮮卑話,他聽得出這些鮮卑騎兵師問他們幹什麼的,田疇便昂首挺胸,用鮮卑話大聲回道:「我乃大漢使者,代表大漢天子前來面見你家大單于!」

    那些鮮卑騎兵聽了田疇的話,都大吃一驚,自從檀石槐在十三年前大敗大漢的三路大軍之後,大漢與鮮卑的關係便一直是勢同水火,從未有過正式的談判。

    為首的鮮卑將領喝問道:「你乃是什麼官職?」

    田疇說道:「我乃太僕丞(魏延為他請封的)、平南將軍麾下司牧從事田疇。」

    那個鮮卑將領嘿嘿一笑道: 「那你們是聽劉協的話呢,還是聽魏延的話呢?」

    田疇冷冷地看著這個鮮卑將領:「平南將軍乃是天子欽命的,平南將軍自然是聽天子的聖旨行事,在下聽命於平南將軍,自然也聽命於當今聖上。敢問閣下高姓大名,竟然對我大漢天子對平南將軍如此不敬,竟敢直呼名諱,不怕惹怒我大漢朝廷,傾國之力滅你鮮卑!」

    那個鮮卑將領的鼻子彎彎勾得很厲害,再加上他淺藍色的眼神帶著濃重的陰森,看起來就像一個準備覓食的禿鷹:「我乃魁頭大單于之弟,右賢王步度根是也,你又是何人,竟敢恫嚇本王。」

    田疇冷笑道:「我乃大漢朝廷欽命的太僕丞田疇,奉天子聖旨和平南將軍軍令,特來與你家大 於商議盟約之事!之前經常聽人說魁頭、步度根兄弟英雄了得,卓見非凡,現在一看,不過爾爾。」

    被田疇一陣奚落,換做尋常鮮卑人早就勃然大怒,可步度根生性陰沉狡黠,他不怒反笑道:「田疇,本王不跟你在這裡白費口舌,這就帶你去見我家大單于,要是我家大單于不願跟你們會盟,哼,那我們就還是敵人,到時候你就別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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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結盟】

    田疇一臉坦然地接受了鮮卑騎兵的搜身,步度根讓人把田疇及其隨從身上的刀劍全都解下,冷喝道:「漢狗們,跟本王走吧。」

    步度根故意輕蔑的叫法激得田疇的幾個隨從幾欲暴怒,田疇趕緊用眼神將他們止住。

    田疇一行人不動聲色,裝著聽不懂鮮卑騎兵們的辱罵,跟著鮮卑千人隊繼續往前走去。

    田疇留意到,鮮卑人在城裡還用帳篷有些好笑,卻有他們使用帳篷的特別之處。

    帳篷雖然很多,卻一點兒都不凌亂,排列嚴整,蘊藏著殺機,相互之間的防禦力並不比中土城池的房屋差。

    田疇走這一路上,道路兩邊時常有粗野的鮮卑騎兵舉著寒光閃閃的馬刀作勢劈向田疇等人,他們大呼小叫地進行恫嚇,大聲地嘲笑著漢人的無能懦弱,往常他們的手段屢試不爽,大部分漢人都像羔羊一些屈服於他們的屠刀之下,但田疇這幾個漢人卻對鋒利的馬刀視若無睹,昂頭挺胸,大步流星地往王宮走去。

    田疇這次出使既有信心,又有視死如歸的信念,大不了就學北海牧羊的蘇武,跟隨他一起前來鮮卑王庭的幾個人都是他從魏軍中募集的對鮮卑人非常瞭解的北地將士,他們面上雖然都很平靜,心裡卻蘊藏著對鮮卑人刻骨的仇恨,仇恨越大他們隱藏越深,現在的他們絕對不會在鮮卑狗的屠刀前墜了大漢的氣度。

    鮮卑大單于魁頭小時候曾經遊歷過中土,他十分仰慕大漢建築,雖然不能說服下面的鮮卑人全盤接受漢人的文化,可至少在王宮的修建上,他參照了洛陽的皇宮,但鮮卑人剛剛擺脫野蠻狀態不到兩百年,沒有自己的文字,更沒有自己的建築藝術,仿照洛陽皇宮修建的大單于宮殿只能跟某個縣城縣衙相比。

    在單于王宮那個堪比洛陽大漢皇宮茅廁的大殿上,一個身量非常粗壯的大漢斜躺在一個虎皮鋪就的胡床上,他的髮型跟尋常鮮卑人一樣傻-逼,都是四周剃光,中間留出幾穝頭髮,編成幾個辮子,耳朵上帶著巨大的金耳環,若是魏延在這裡,恐怕會把那耳環當成公交車的拉手,那大漢的眉毛又濃又密,卻亂糟糟地趴伏在那人的額頭上,就像兩條黑色毛毛蟲,深陷的眼窩裡一對碧綠的眼睛在骨溜溜地轉動著,散發著凶狠又狡黠的光芒,跟他外表的粗豪甚不匹配,光看這人的外貌,很難猜測出他的身份。

    這個大漢見田疇邁步進了大殿,便不住地打量著田疇,田疇昂首而立,不卑不亢地跟這個大漢對視。

    這個鮮卑大漢見這個漢人使者絲毫不懼怕自己,嘿然笑道:「你們漢人有何事求我?」

    他說的是漢話,雖然夾帶著濃重的鮮卑音,音調也乖乖的,田疇卻聽得清楚,因為這個大漢聲音非常洪亮,堪比洪鐘。

    田疇見這人言辭裡跟步度根一樣輕蔑大漢,便不答反問道:「您可是魁頭大單于嗎?」

    那大漢冷厲一笑道:「不錯,正是本大單于,你個漢人,見到本大單于為何不跪下見禮?」

    說到這裡,他猛地站起身來,用力一拍面前的案几,案几轟然作響,劈裂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裡。

    田疇的神情看不出有任何緊張,魁頭剛才的舉動在他面前似是頑童在耍脾氣而已。

    田疇面色平靜,微微一笑道:「我乃大漢天子派來的使節田疇,代表的是大漢天子和大漢平南將軍,與大單于乃是平起平坐,若是跪拜參見才是於禮不合!」

    說到這裡,田疇輕蔑地掃視著大殿裡的鮮卑君臣:「對來客詰問不休、刁難不止,這就是檀石槐大汗子孫的待客之道嗎?」

    大殿兩側站立了幾十個鮮卑將領,看他們的穿著打扮應該是鮮卑下面各個部落首領、大人、小帥之類,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跟漢人打過許多年的交道,能聽得懂漢話,田疇剛才的話語激怒了他們,這些鮮卑將領們紛紛拔出佩刀,厲聲呵斥道:「漢狗,休得侮辱我家祖上,休得責難我們大單于,不然一刀劈死你!」

    魁頭輕輕擺了擺手,大殿裡的鮮卑將領們逐漸安靜下來,魁頭這才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田疇,田疇身高七尺五寸,眉目英挺,年齡極輕,只有二十一二歲,沒有尋常年輕人的急躁,他非常鎮定自若甚至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淡然處之。

    魁頭看到田疇,不由得想起了另外那幾個大漢賢才,閻柔,田豫,跟田疇一樣年輕,一樣處事老練鎮定自若,更可怕的是這樣的英才在大漢各地都是比比皆是,反觀鮮卑部落裡,僅有步度根、軻比能等寥寥幾人算得上是個英才。

    魁頭心裡其實很清楚魏延這次為什麼派田疇前來見他,他之前的舉動只不過是想通過折辱田疇取得一些心理平衡罷了,到現在才感覺到,在田疇面前玩弄這些很沒有意思,便道:「給大漢使者看座。」

    胡床交椅搬了過來,田疇穩穩地坐在那裡,那幾個隨從站在他身後。

    魁頭拿起案几上一個透明的玻璃杯,玻璃杯裡盛放的是醇香甘冽的杏花春,魁頭就著一塊烤得金黃的鹿肉,將杯子裡的美酒一飲而盡:「好酒,好杯子,你們那個平南將軍魏延還真是天縱奇才,不但會帶兵打戰,還會釀酒造這個什麼玩意的杯子。」

    田疇知道這是主公在前幾個月裡費了好大力氣調好配方造出來的玻璃杯,這個玻璃杯走精品路線,一天只出一個,沒有一定地位一定財力的人是享受不到這樣晶瑩透明猶如琥珀的玻璃杯,他微微笑道:「大單于,這是玻璃杯,是我們將軍費了千辛萬苦才造出來的。」

    「你們將軍?」魁頭搖晃著玻璃杯,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笑嘻嘻的地問道:「對了,我聽說,你們將軍可是一個背信棄義狼心狗肺的傢伙,曾經三番兩次背棄盟友,到底是不是?」

    田疇騰地站起身,冷哼道:「大單于您從哪裡聽到這樣的謠言!平南將軍他精忠報國,為中興大漢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為了大漢的長治久安,他不惜背負罵名,剷除了一些世家,那些嫉恨他的世家賊子門自然會散佈這些荒誕不經的謠言,請大單于莫要聽信,更不要散佈這等謊言,若是這樣的謠言從你們鮮卑人嘴裡傳到中土,平南將軍震怒,你們鮮卑必有毀族之禍,恰如當年武帝之平匈奴!」

    不待魁頭單于發話,下面那些部落的大人、小帥們都被田疇最後那句威脅給激怒了,都大聲斥罵田疇,有些人甚至要拔出腰刀想將田疇斬殺當場。

    田疇昂首而立,一臉鄙視地望著這些莽夫。

    步度根陰森森地說道:「我鮮卑人有百萬之眾,能舉起二十萬鐵騎,可你漢人卻有數不清的大小諸侯互相爭鬥,一群烏合之眾還敢大言不慚否?至於你們那個平南將軍魏延,你們總誇口說他他武功多麼厲害,以本王來看,都是你們自吹自擂的,敢不敢來大草原跟我們鮮卑勇士一決高低?!」

    田疇不屑一顧地朗聲大笑道:「若是檀石槐大單于尚在的時候,在下絕不敢發此大語,然則現在檀石槐大汗已經去見長生天,和連單于也在北地郡遇難,如今的鮮卑,跟大漢一樣,都是四分五裂,一盤散沙,右賢王說我大漢軍隊是一群烏合之眾,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我們平南將軍奉天子詔以討不臣,所到之處,白波、黑山諸賊、匈奴盡皆臣服,魏平南身經百戰未曾一敗,以我們魏軍現在嚴明的軍紀、嚴格的訓練、嚴整的裝備和我們平南將軍高超的用兵,打敗你們鮮卑人只是時間問題!」

    步度根還想色厲內荏地說些什麼,魁頭已經擺擺手,示意步度根莫要再自討欺辱。

    魁頭單于銳利的眼神凝視著田疇:「漢使,你言辭如此咄咄逼人,難道你這次來是下戰書的嗎?!」

    田疇拱手笑道:「大單于教訓的甚是,在下方才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大單于海涵。這次我大漢天子與平南將軍派在下前來,是為了大漢與鮮卑的睦鄰友好和平共處的百年大計。」

    「睦鄰友好?和平共處?」步度根冷笑道:「你們漢人總是說的比唱的好聽!」

    魁頭瞥了一眼下面左邊首位端坐著不發一語低頭沉思的左賢王騫曼,心裡驟然起了戒備,怒斥了弟弟步度根:「阿弟,像婆娘一樣譏笑有什麼用處,還是安靜地聽聽大漢朝廷到底有何算計?」

    檀石槐在八年前去見長生天,死時只有四十五歲,他兒子和連代立。和連才能威望遠不如父親檀石槐,性情貪婪,處事又不公正,有很多部落都漸漸離棄他,為了挽回威望,和連領兵攻打北地郡,卻被廉人縣善弩射者射中,當場死去。和連的兒子騫曼年小,便有和連兄長的兒子魁頭做大單于,三年過去了,騫曼已經漸漸長大,開始有了跟魁頭爭取權位的打算,魁頭對他異常提防。

    步度根看到了魁頭撇向騫曼的一眼,他便收斂態度,不再說話。

    田疇繼續說道:「平南派遣在下前來,希望魁頭單于將鮮卑騎兵退出河套地區,退到九原郡以北,大單于便可以享受與我們通商互市的優惠,以你們草原多餘之物交換我們大漢的糧食、綢緞布匹、食鹽、茶葉、陶瓷。」

    田疇剛說到這裡,魁頭便冷笑連連搖頭道:「只是因為通商互市的優惠,就讓我們鮮卑鐵騎退出河套,這樣的交換未免太不對等了,幽州牧劉虞在漁陽開放的互市完全是無償的,並沒有要求我們退出上谷、代郡。再說佔據河套地區的是那些西部鮮卑大人們的隊伍,本單于可不怎麼指揮得動他們。」

    田疇微微一笑道:「大單于,我們其實早就知道那些西部大人如置鞬落羅、拓跋推演、宴荔游之流對大單于您是陽奉陰違,說難聽點,他們從未把大單于您放在眼裡。」

    魁頭既氣憤又有一些無奈地搖頭道:「你們既然知道是這樣的情況,為何還來找本單于,難道就是為了來嘲笑本單于一頓嗎?」

    田疇一臉肅容道:「這才正是大將軍派遣在下前來拜訪大單于的真正原因。大將軍這次統領大軍準備把這三人的部落趕出河套,希望大單于到時不要插手。」

    魁頭連忙搖搖頭道:「這怎麼可能,雖然他們不把我當成大單于,但我還是鮮卑的大單于,他們是鮮卑的三個大部落,本單于不能袖手旁觀。」

    田疇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大單于,您其實是可以出手的,就等這三個部落被我們打殘,逃到陰山以北,您就等在那裡,接受這三大部落的剩餘人馬,只要這個出手的時機把握得當,您就可以一舉把這三個大部落佔為己有,有了這三大部落,您就可以從容地掃平其他不服您威嚴的部落,到時候我們魏軍再出病相助,大單于必能一統漠北,恢復檀石槐單于昔日榮光。不知大單于您意下如何?」

    大殿裡面除了騫曼之外,剩下的大人、小帥都是魁頭的親信,他們都站在魁頭的角度上考慮問題,都覺得袖手旁觀、坐收漁翁之利是再好不過了。

    步度根不知道是不是在此之前吃過漢人的虧,他一直帶著懷疑的眼神掃視著田疇:「就怕你們打敗了那三大部落以後,乘勝追擊的時候,把我們中部、東部鮮卑也給消滅了?!」

    田疇鎮定自若地笑道:「右賢王您若不放心,我們可以在盟約裡夾著一條,我們大漢魏軍絕對不會主動攻擊你們中部鮮卑。」

    步度根又道:「我們怎麼知道你這不是緩兵之計。現在你們大漢境內四分五裂,一旦你們的大將軍在幾年後掃平了天下,我們還怎麼與你們抗衡!」

    田疇按照鮮卑人的起誓手勢,用手按住自己的胸膛,咬破自己的食指,將血塗在自己心口:「我代表大漢天子與平南將軍起誓,以生命起血誓,若是我們魏軍主動進攻鮮卑,我田疇必遭萬箭穿心致死。」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1 18:09
第394章【閻柔】

    魁頭和那些中部鮮卑的大人小帥們見田疇發出這樣慘烈的血誓,都信以為真,深信不疑。

    唯有步度根心中冷笑:「漢人常說,兵不厭詐,田疇一人的性命又怎麼能跟我們鮮卑整個族上百萬人的性命相比呢,魏延到時候翻臉無情,像劉徹一樣,以傾國之力打過來,田疇就是被萬箭穿心了,我們鮮卑不還是完蛋!」

    步度根看兄長凝重的表情,知道他已經被這個田疇給忽悠住了,便閉嘴不語,等待以後再勸吧,其實步度根對接受那三個被魏軍打殘的西部鮮卑大部落很感興趣,兄長的身體外強中乾,活不了幾年了,到時候就是自己做這個大單于,能夠接收置鞬落羅、拓跋推演、宴荔遊這三大部落,自然是如虎添翼。

    田疇發完誓言後,凝重地補充道:「我們大漢魏軍不主動攻擊你們有個前提,你們要退出河套,退回到五原郡以北,不得擅自領兵進入大漢邊境,若是你們不顧盟約,冒然進犯大漢邊境,我們自然有權反擊。

    我們將軍說了,他希望將來的格局是你們在草原好好放牧,我們的大漢百姓在河套好好耕種,你們用你們的牛羊馬來跟我們交換糧食,各取所長各補所短,只要我們通商互市做得好,你們完全不用侵掠我們大漢的邊境就可以豐衣足食,而我們為了邊境的安寧,一定會提供又便宜又好又充足的糧食、綢緞、茶葉、陶瓷等物品給你們,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雙贏的局面,希望你們能夠珍惜!」

    「豐衣足食?雙贏?」魁頭單于被田疇描繪出來的美好願景吸引住了,他雖是檀石槐的孫子,但他沒有像他祖父那樣野心勃勃,他不會為了自己的野心,不管下面 民眾飢腸轆轆也不肯跟大漢通商互市。

    叔父和連被北地郡神射手射死那一幕還在魁頭心中盤旋,如果能夠通過非戰爭的手段得到糧食、綢緞等生活必需品,他們又何必冒著生命危險去攻打大漢那高聳的城池呢。

    雖然魁頭單于心裡已經傾向於同魏延形成盟約,但他卻不肯把自己的態度完全表露出來,不露聲色地說道:「這個讓本單于跟各位部落大人商議一番,再來回你,你這次來鮮卑山,千里迢迢,已經很疲累了,來人,把漢朝使者帶去休息。」

    田疇出了大殿,步度根便急不可耐地問道:「大單于,您意下如何,要不要接受魏延的盟約?」

    魁頭掃視了一下大殿裡的各位部落大人、小帥,儘是自己的親信,只佔據了整個鮮卑大聯盟五分之一的勢力,不但鮮卑東部那些大人、小帥都沒在鮮卑王庭,連中部鮮卑的一些大部落首領大人也沒來大殿,便搖搖頭道:「光是我們這些人同意,不足以成事,須要徵詢一下東部、中部大部落首領們的意見,若是他們能跟我們齊心,都不去援救西部那些人,我們才能從容收編西部那些部落的殘兵。」

    田疇回到鮮卑人給他安排 的營帳裡,半夜時分,一個黑影悄悄地靠近田疇的營帳。

    和衣而臥的田疇聽到帳外有幾聲奇怪的蟲鳴聲,便壓低聲音喝道:「天王蓋地虎!」

    外面那人低聲回道:「寶塔鎮河妖!」

    田疇來不及腹誹主公的暗號怎地這麼奇怪,趕緊起身,悄悄叫起隨從,放外面那人進來。

    外面那人進來以後,田疇藉著淡淡的月光,隱約看到那人竟是一副鮮卑人的長相,金發碧眼,很是驚訝,喃喃自語道:「賈文和怎麼安插了一個鮮卑人做內應?」

    那個鮮卑模樣的內應耳朵很尖,他聽出田疇的緊張和防備,連忙解釋道:「田大人,我父親是鮮卑人,母親是漢人,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死於部落紛爭族人內訌中,我從小就被母親教導,雖然我是鮮卑的外貌,但我內心是漢人,致力於將鮮卑歸於漢化,乃是我矢志不渝的目標,我這次一定會積極配合田大人,達成將軍這次戰略目標。」

    田疇凝視著這個白皮黃心的內應:「你叫什麼名字?」

    田疇現在深入敵後,只能選擇相信這個人。

    這個內應呵呵笑道:「我叫宇文思,因為母親經常思念大漢,故名思。」

    田疇看得出這個宇文思臉上確實流露出對大漢的傾慕,心裡豁然,笑問道:「你姓宇文,應是宇文部落的,應該隸屬於東部鮮卑,現在該在遼東,為何卻在鮮卑山上的鮮卑王庭?!」

    宇文思解釋道:「田大人,您有所不知,十數年前,宇文部落並不臣服老單于檀石槐,老單于發兵攻打宇文部落,當時宇文部落裡有一小帥看中我母親,想要謀害我父親,被我父親提前得知,便攜帶我母親轉投老單于,老單于從我父親那裡得知宇文部落的底細,便輕鬆擊敗宇文部落,宇文部落雖臣服於老單于,但對我父親恨之入骨,當年老單于死後,宇文部落裡幾個小帥便聯合起來,襲殺了我父親,我被迫留在鮮卑王庭回不到宇文部落。」

    田疇問道:「那你有沒有想滅掉宇文部落,為你父親報仇的 算?」

    宇文思搖搖頭:「那畢竟是我父親的宗族部落,我只希望所有鮮卑部落人等都能被漢化,我們都能成為大漢的子民,你放牧我耕種,睦鄰友好,和平共處,總好過年年歲歲不停的打來打去。」

    田疇輕拍宇文思的肩膀:「只要忠誠地追隨著平南將軍,你的願望早晚都會實現的。」

    隨後幾天裡,在熟悉鮮卑內部勢力分佈的宇文思指點下,田疇拜訪了鮮卑中部和東部七八個大部落的首領,用帶來的上等絲綢、茶葉、珍寶贏得了這些首領的好感。

    有若干部落首領對大漢敵意甚深,對田疇帶來的絲綢茶葉不屑一顧,但他們的許多子弟在此之前吸食了魏軍特工秘密帶來的神仙丹、忘憂丹,那方面的癮已經深得再也無法戒除,當這些鮮卑貴族子弟再度收到田疇悄悄帶來的神仙丹、忘憂丹後,對田疇印象極好,彷彿田疇是他們的重生父母。

    他們將田疇告訴他們的話牢牢記住,然後再去勸說他們的父輩,暫時跟大漢交好,等鮮卑統一壯大以後再跟大漢為敵不遲。那些對大漢有敵意的部落首領被他們的子弟勸服。

    數天之後,魁頭再度召開了鮮卑部落大會。

    這次大會上將西部鮮卑完全排除在外,全是中部鮮卑和東部鮮卑的部落大人、小帥。

    在這次大會上,田疇還看到魏延讓他密切留意的鮮卑小帥軻比能。

    軻比能的年紀跟步度根相仿,都是二十出頭,剛剛擔任部落小帥,他作戰勇敢,處事公平,每次鈔略得財物,都公開透明地均平分配,所以得部眾死力,他的部落靠近邊境,軻比能跟其他部落首領不同,他能抓住這個有利條,件積極跟漢人學習兵法、兵器打造技術、耕作技術,學習一切大漢領先於鮮卑的東西,短短一二年時間,他所在的部落就崢嶸起來,只是軻比能現在還非常低調,因為他靠近白馬將軍公孫瓚,若是不低調處事,必會遭到公孫瓚的雷霆打擊,他不得不暫時夾起尾巴做人。在歷史上,正是公孫瓚、袁紹的覆滅,河北缺乏強力人物,軻比能才敢把勢力急劇擴大起來。

    魁頭、步度根兄弟本來還擔心中部、東部各個部落首領們反對跟魏延議和,卻沒想到他們的提議得到了大部分部落首領的同意,當然他們同意的前提條件是西部鮮卑那幾個大部落的牲畜部族要分給他們一部分,跟大漢朝廷通商互市也要照顧到他們的利益。

    當東部鮮卑素利、彌加、闕機等幾個老大人一致同意,中部鮮卑那個風頭正勁的軻比能也表示同意以後,偶爾幾個跟西部鮮卑交好的小部落首領們不敢出聲。

    田疇為了防止某些跟西部鮮卑交好的部落通風報信,便請求魁頭派兵封住要道,防止有人通風報信,誰知道田疇不請求還好,這一請求激發了魁頭弟弟步度根的靈感,待田疇出了大殿,步度根便嘿嘿笑道:「大單于,您聽過漢人那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故事嗎?」

    魁頭跟步度根很有默契,聽步度根這麼一說,便哈哈大笑道:「咱們不但不派人通風報信,咱們還讓人去給置鞬落羅、拓跋推演、宴荔遊報信,讓他們做好防備,不要被魏延突襲,最好是他們打得兩敗俱傷,咱們既可以從容收取置鞬落羅、拓跋推演、宴荔遊的殘兵,還不用擔心魏延對我們造成威脅。」

    田疇走出大殿,心裡就有幾分後悔,他從步度根剛才竊喜的眼神裡猜得出,魁頭、步度根兄弟根本無心為自己保住這個軍事秘密,置鞬落羅、拓跋推演、宴荔遊很快就會知道大將軍的軍事計畫 到時候做好準備的西部鮮卑就不是很好打了。

    田疇趕忙去找宇文思。

    在宇文思的帳裡,田疇見到了幽州的另外一個大名鼎鼎的年輕人,閻柔。

    閻柔看上去還不足二十歲,清俊的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極其陽光,讓田疇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從小被鮮卑人掠走為奴隸的漢人。

    閻柔被鮮卑人掠走數年後,鮮卑與烏桓人作戰,閻柔再次被烏桓人掠走充作奴隸,不知道閻柔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人格魅力,折服了烏桓、鮮卑人,儘管現在烏桓跟鮮卑關係極其緊張,閻柔卻左右逢源,被鮮卑、烏桓人都當做坐上賓。

    在田疇不知道的歷史裡,幾年後,鮮卑、烏桓一起幫助閻柔殺掉當時的護烏桓校尉邢舉取而代之,劉虞被公孫瓚殺掉後,其舊部鮮於輔、齊週、鮮於銀等因閻柔的名氣推舉閻柔為烏桓司馬,在烏桓、鮮卑人的幫助下,跟公孫瓚對抗,與公孫瓚將領鄒丹戰於潞河之北,斬殺鄒丹等四千餘人。

    田疇猜不出閻柔到底是親漢還是親鮮卑,所以他無法跟閻柔推心置腹,想虛言將閻柔打發了事。

    閻柔看出田疇的偽裝,莞爾一笑道:「田兄,你是不是在為阻止魁頭向西部鮮卑通風報信而犯愁?」

    田疇瞪大眼睛,吃驚地望著閻柔,不自禁地說道: 「我正為此發愁,不知你有何良策?」話剛說出口,田疇便意識到有些不妥,萬一閻柔跟鮮卑人同心呢。

    閻柔將田疇對自己的戒備視而不見,坦然說道:「田兄,可請烏桓單于蹋頓相助!」

    田疇皺起眉頭,疑問道:「蹋頓?!他不是烏桓單于丘力居的從子嗎?丘力居尚在,蹋頓何以成了單于?」

    閻柔笑道:「田兄,就在數日前,丘力居病死,其子樓班年小,從子蹋頓有武略,代立為烏桓單于,總攝三王部,但烏桓三王難樓、蘇僕延、烏延皆對蹋頓陽奉陰違,現在正是朝廷對烏桓施恩的最佳時機,若是田兄能去烏桓一趟,聲稱大漢天子願冊封蹋頓為烏桓單于,蹋頓必定感恩戴德,到時便可讓他出兵,阻住東部、中部鮮卑與西部鮮卑的聯繫。 」

    187年,丁卯,漢中平四年,原中山相張純與原泰山太守張舉、烏桓大人丘力居聯盟,起兵攻掠薊中,屯肥如,舉稱天子,純稱彌天大將軍、安定王」,寇略青、徐、幽、冀四州,殺略吏民。「漢中平五年,騎都尉公孫瓚破張純等,追至遼西管子城,被丘力居所圍,糧盡眾潰」。漢中平六年二月,幽州牧劉虞到任,招諭鮮卑,丘力居等降。丘力居死時認為兒子樓班年幼,從子蹋頓有武勇智略,因此由他代立為單于,並總領右北平、漁陽、上谷三郡的烏丸部落,各部眾皆聽從他的號令,深受部族的擁戴信服。

    原來那一世,建安初年,冀州牧袁紹與前將軍公孫瓚相持不下,蹋頓派使者來見袁紹,請求和親,接著派軍隊幫助袁紹攻打公孫瓚,打敗了公孫瓚,袁紹假託朝廷名義,賜給蹋頓、難樓、蘇僕延、烏延等人單于稱號及印綬,還與烏桓聯姻,袁紹將宗人的女兒嫁給烏桓首領為妻,鞏固了聯盟。在此之前,魏延曾派風影衛特工假扮袁紹人馬,殺了蹋頓的使者,兩者暫時還沒有結盟。

    閻柔這番話,讓田疇陷入沉思,現在發信去徵詢主公魏延的意見,太遲了,自己必須要速速下了決策,該不該把烏桓一起拉入這場戰爭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3 12:25
魏延的種子三國 第395章【兩路大軍】

    烏桓,又稱烏丸,跟鮮卑一樣,都是之前東胡部落之一,公元前3世紀末,匈奴大單于冒頓橫空出世,橫掃東胡,烏桓被迫遷移到烏桓山,遂後便以山名為族名。

    公元前119年(西漢武帝元狩四年),漢軍大破匈奴,將匈奴逐出漠南,烏桓又臣屬漢朝,南遷至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塞外駐牧,代漢北禦匈奴。

    公元49年(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十五年),烏桓又從五郡塞外南遷至塞內的遼東、漁陽及朔方邊緣十郡,即今遼河下游、山西河北北部及內蒙古河套一帶駐牧。

    烏桓在兩漢時先後兩次南遷,逐漸發展壯大,但受漢護烏桓校尉管轄,分成若干部落,各自為政,一直沒形成統一的部落聯盟。

    烏桓南徙後,原居地為鮮卑所佔;少數留居塞外者皆歸降鮮卑,自2世紀初起,塞外烏桓常助鮮卑、南匈奴寇掠漢邊;塞內烏桓則多從烏桓校尉抗擊鮮卑、匈奴。

    東漢朝廷還頻頻利用烏桓騎兵鎮壓各地叛軍。靈帝中平二年(185年),令張溫為車騎將軍,發幽州烏桓三千騎至關內鎮壓涼州羌亂。

    烏桓因數被徵發,死亡略盡,人心浮動,軍無鬥志,皆臨陣不戰,逃歸幽州各部。中平四年,泰山太守張舉、中山相張純等反,就利用幽州烏桓,寇掠青州、徐州、幽州、冀州四州,張純自號彌天安定王,為諸郡烏桓元帥。中平六年,張純死,烏桓軍亦隨之瓦解。

    此時塞內烏桓裡,有四股勢力,丘力居兵屯遼西,為大單于,領九千落,一落為一大戶,平均應有十人,有九萬多人的部族;難樓屯兵上谷,領五千落,算是有五萬人的大部落,丘力居和難樓各自稱王,剩下兩個實力弱小一些,蘇僕延在遼東屬國,領千落,大概是一萬多人,自稱峭王,烏延屯兵在右北平,領八百落,大概有八千多人,自稱汗魯王。

    難樓、蘇僕延、烏延都是勇健之輩,丘力居能震懾住他們,除了勢力大些,也自有統攝之道。現在丘力居死了,兒子樓班年小,侄子蹋頓有武略,代立為烏桓大單于,總攝三王部,眾皆從其教令,但其他三王並不怎麼服從蹋頓。

    田疇仔細想了一下,毅然決然道:「只要對大局有利,無所不可!只是我跟那烏桓人素無往來,恐怕很難讓他們信服,閻兄,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閻柔躬身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田疇跟魁頭詐稱完成了使命,要回去向魏延稟告,離開了鮮卑王庭。

    行不數里,閻柔在路邊候著。

    田疇在閻柔的帶領下,去了遼西的烏丸山,拜見了新任的烏桓單于蹋頓。

    在那段歷史上,蹋頓經過多年辛苦經營,一統四郡烏桓,聲勢大振,在袁紹與公孫瓚相爭之際,蹋頓曾出兵協助袁紹,擊破公孫瓚,袁紹因此假傳朝廷詔命,賜予蹋頓及三王難樓、蘇僕延、烏延等人單于稱號及印綬。後來樓班長大,難樓、蘇僕延率其部眾奉立樓班為單于,蹋頓於是退位為王,依然執掌大權。袁紹死後,袁尚被曹操打敗,轉而求助蹋頓,當時幽州、冀州官吏百姓奔逃到烏桓有十萬多戶,袁尚企圖憑著這些兵力及人力,奪回河北,蹋頓亦不可一世地想跟曹操一較長短。

    但現在的蹋頓剛剛上位,地位並不穩固,上谷、遼東、右北平這三支烏桓對他是陽奉陰違,鮮卑人對烏桓又虎視眈眈想要吞併烏桓,當蹋頓聽說大漢朝廷有使者前來,忙不迭地走出烏桓王庭,迎出了十里地,跟鮮卑單于魁頭的傲然形成了鮮明對比。

    田疇把蹋頓的慇勤看在眼裡,他明白現在的烏桓雖然跟大漢朝廷不像之前那樣密切合作了,但大漢餘威猶存,對烏桓還是有很大的威懾力,特別是魏軍所向披靡,想必這個蹋頓也是有心之人,若得魏延支持,他必定能夠坐穩烏桓單于的寶座。

    蹋頓本來就有尋求魏延支持的意圖,再加上閻柔在一旁幫助,田疇成功說服了蹋頓。

    蹋頓願意出動遼西烏桓二萬精騎,封鎖西部鮮卑與中部鮮卑、東部鮮卑的聯絡,並乘機攻擊西部鮮卑某些部落。

    作為犒賞,田疇答應蹋頓,會讓蹋頓在戰後前赴許都,接受大漢天子冊封他為烏桓單于。

    閻柔從中奔走,為的便是護烏桓校尉的頭銜,田疇也代魏延應承閻柔,待戰事結束後,閻柔面見魏延後,魏延必會推薦閻柔為護烏桓中郎將,甚至有可能封閻柔兼領護鮮卑中郎將,跟護匈奴中郎將同格,比原來的校尉頭銜高出一級。

    閻柔雖然言笑無忌,但他內心深處還是很渴望大漢朝廷對他的認同,只要朝廷認同他了,他便不會像李陵一樣終生背著一個漢姦名聲無法跪拜祖墓。

    田疇離開烏桓王庭,從特工那裡得知,魏延的大軍在一個月前,已經到了五原郡,跟度遼將軍徐晃、護匈奴中郎將朱靈、南匈奴單于劉豹的人馬成功會師。

    在過去的一個月裡,魏延以劉豹的四萬騎兵為前驅,以徐晃部為左翼,以朱靈部為右翼,從五原郡九原縣,向河套地區,自東往西,開始了橫掃。

    與此同時,趙雲領著兩萬人馬與涼州刺史馬騰在北地郡富平會師。

    在此之前,司隸校尉賈詡利用同為武威鄉人的優勢,極力勸說馬騰跟魏延聯合,並且送糧送器械,幫助馬騰戰勝韓遂,佔領大半個涼州,馬騰遂跟魏延結成戰略同盟。

    馬騰本人要守衛武威提防韓遂,沒有親自出馬,而是派長子馬超、大將龐德、長女馬雲祿領兩萬騎兵,在趙雲的統一指揮下,向東推進。

    兩路大軍,選定了同一個日子,不宣而戰,對盤踞在河套地區的大量匈奴、鮮卑、羌胡部落開始了致命的打擊。

    這些部落都在這塊地方生活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他們逐水草而居,放牧牛羊,除了鮮卑老單于檀石槐在生前時讓他們這些部落有短暫屈服之外,其他的時間裡,他們既不服從南匈奴單于的統治,又不服從於大漢朝廷的治理,自成勢力,雜居在河套地區,儼然成了這片天地的主人,卻不知他們佔據的地方其實早該是大漢的萬頃良田,現在是該收回來的時候了。

    魏延策馬奔騰在河套草原上,望著綠茵千里的草原,望著碧藍的天空,不禁心曠神怡。

    陶醉了一小會,魏延瞬間就清醒過來。

    這片肥沃的土地在胡人猖獗的北朝時期被稱作敕勒川,一個著名的歌謠傳唱千年「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草低見牛羊。 」

    這個歌謠甚是美好,唱出的是遊牧民族的美好生活,至於農耕的大漢民族的血淚,總是被信奉成王敗寇的垃圾歷史學者所無視。

    數里外,一個部落的帳篷外,許多騎著駿馬,身背長弓的匈奴男子們揮舞著鞭子,驅趕著牛羊。現在正是畜群上膘的時節,馬壯牛肥羊長肉,看上去總是那麼喜人,這些男子們看著自家的牛羊個個都膘肥體壯,心裡甚是高興,都笑著說道:「看來今年冬天不用再冒險去南邊搶糧食了,光這些牛羊就夠過冬了。」

    自古以來,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對大漢民族不斷侵擾,除了某些野心家為了中原的如畫江山之外,更多是為了找吃的。

    遊牧民族逐水草而生,萬一出現大旱天氣,水枯竭了,草旱死了,萬一出現暴雪嚴寒天氣,牛羊都會大片死亡,生計難以維持,遊牧民族迫於無奈,只好南下劫掠,當然演變到後來,做強盜做慣了做爽了,就不想做回原來善良、熱情、能夠唱出吉祥三寶的好牧民。

    魏延這次過來,是想讓這些遊牧民族的人們,記住他們本來的身份是牧民,而不是強盜。

    也許是魏延兩路大軍前些天的舉動驚動了這個部落的頭人,他慌慌張張地跑出大帳,吹響了召集的號角:「所有成年男人,帶上你們的弓,帶上你們的箭,披上你們的甲,戴上你們的盔,告別你們的女人孩子,騎上馬,跟著本王,前去迎擊魏延!」

    在草原上,每個部落頭人似乎都有膽子自稱王。

    「魏延?!那個殺神?!他打過來了?」

    在此之前,魏延對南匈奴的征服,讓這些牧人對魏延的大名心有餘悸。

    那個部落頭人見他部落的男子聞聽魏延的名字都噤若寒蟬,魂不附體,不禁勃然大怒:「混蛋,你們都忘了自己是冒頓的子孫嗎?我們大匈奴的榮光何在?!你們有何面目去見我們的崑崙神?!」

    雖然這個頭人聲嘶力竭,疾言厲色,但那些匈奴男子還是無動於衷,他們在過去的一年內已經道聽途說,西河郡那個單于劉豹已經投降魏延了,現在只剩了他們這些零散的部落分佈在河套腹地。

    魏延忙於其他的事情,他們才得以苟延殘喘,若是魏延傾國之力打過來,他們這樣一個小部落只有送死的份,還不如像西河郡、五原郡那些匈奴兄弟們一樣,或為魏延徵戰,或為魏延放牧,或者乾脆轉作耕種。

    這個叫做韓疆的頭人早已習慣了自己部落牧民的麻木,不以為意,只要他們跟著自己前去跟那些大部落會盟,一起對付魏延,兩軍陣前,容不得他們膽怯。

    韓疆這個部落不大,只有五六千多人,拉起來能夠戰鬥的青壯男子不足千人,跟河套腹地的有些動輒四五萬牧民的大部落相比,毫不起眼,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韓疆就怕魏延惦記上他這個小部落,所以他才在數日前聯絡了西部的幾個大匈奴部落,這些大部落曾經跟匈奴王族屠各部並列入匈奴的九大部落,現在雖然在鮮卑人的吞沒下都衰落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可供他韓疆依附的。

    就在韓疆以為他部族裡面沒有反對聲音,正準備帶著這些青壯男子去那些大部落聯盟的時候,帳外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韓疆頭人,自從衛青、霍去病橫掃漠北,自從我們匈奴分為南北兩部,自從竇憲勒碑燕然山,自從劉豹歸降魏延之後,我們大匈奴還有何榮光,我們不過是夾在漢朝和鮮卑之間苟延殘喘罷了。小的聽說,魏延對西河郡、五原郡那些歸降大漢的匈奴兄弟們非常友善,只要誠心歸降,就保證豐衣足食,他們的日子過得比過去還好,韓疆頭人,不如我們投降吧!」

    韓疆勃然大怒,定睛一看,從營帳外面歸來的那個年輕人名為韓帚,他在數月前無故離開部落,說是要到西河郡找點活路,自己當時因劉豹歸降魏延而心驚膽顫,根本沒有阻攔,現在這傢伙回來了,竟然是擾亂部落的人心,很有可能這傢伙在西河郡就歸降了魏延。

    韓疆縱馬上前,掄起馬刀,劈向韓帚:「韓帚,你膽敢亂我軍心,該殺!」

    韓帚一邊策馬逃出營帳,一邊大聲喊道:「大家都聽好了,魏延來了,只殺這個頭人,只殺反抗者,只要大家老老實實的,魏軍絕不為難大家。」

    除了這個頭人的心腹家人跟著他一起在追趕那個青年男子,其他的匈奴男子都視若無睹,都在慢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匈奴人在靠近漢人的地區生活了近百年,他們已經沒有冒頓時期在馬背上過一輩子的艱苦卓絕的精神,他們跟大漢百姓們的心理是一樣的,只要能夠安穩地生活下去,不愁吃喝穿戴,都不願意打戰,更不願意為了那些之前騎在他們脖子上作威作福的貴族頭人老爺們賣命。

    魏延端坐在烏騅馬上,端著玻璃打造的千里鏡,眺望不遠處的匈奴部落,那個回去的風影衛特工已經從他的部落裡逃了出來,那個頭人帶著二百多人跟在後面追殺不止。

    這個部落頭人韓疆追不數里,便見遠處煙塵滾滾,來了大隊騎兵,人如虎,馬如龍,旌旗招展,氣勢非凡,韓疆不由得大喜,難道說西部那幾個大部落的人馬過來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3 12:25
第396章 【石油】

    一眨眼間,韓疆看出來了,那大隊騎兵的旗號根本不是匈奴人的旗號,而是魏軍的旗號,上面繡著一隻飛虎,一隻兇猛的老虎長著一雙翅膀,神態非常威猛,有氣吞山河的氣勢。

    韓疆不禁驚叫道:「大事不好,這是魏軍最精銳的近衛師!」

    韓疆趕緊領著自己的心腹騎兵逃回大營,韓疆以為匈奴騎兵在草原上是最快的,沒想到魏延的近衛飛虎師,真的如虎添翼一般,頃刻間就趕了上來,一邊用強勁的馬弩攢射,一邊用匈奴語大喝,呼喊的內容跟剛才那個年輕人韓帚說的一般無二。

    韓疆帶的兩百多人頃刻之間,凡是不下馬跪地投降的都被射殺,魏軍掃蕩這個部落出動了四千騎兵,可謂獅子搏兔。

    韓疆見勢不妙,撥轉馬頭,不再往部落裡跑,而是徑直往西,落荒而逃。

    韓帚策馬來到魏延烏騅馬前,指著韓疆逃去的方向:「大將軍,那便是我們的部落頭人。」

    魏延眯著眼睛遠眺過去,一個肥胖的匈奴人在幾十個匈奴殘兵的保護下,正在往西亡命奔逃:「他怎麼不逃回你們的部落駐地呢?」

    韓帚笑道:「大將軍,我們部落裡僅有一千個青壯男子,大半都不願為他賣命他,他只好去投奔西部那幾個大部落去了。」

    魏延指著韓疆潰逃的方向,扭頭吩咐道:「惡來,你派出一支斥候隊,跟在韓疆身後,看看他到底往哪裡逃去,查明那裡部落的情報,速來報我!」

    典韋領命,派出一支斥候隊,跟在韓疆身後,徑直往西而去。

    這是一望無垠的草原,斥候隊若是靠的太近,便無法掩飾行蹤,只能遠遠地跟著,距離韓疆二里多地,韓疆回頭去看,已經看不到斥候隊的影蹤,他便以為沒有人繼續追蹤,放心地逃去那個大部落,卻不知他的影蹤都逃不了後面斥候隊長手裡的千里鏡。

    魏延在數月前成功地造出透明玻璃以後,便儘量造出了凸透鏡和凹透鏡來做成千里鏡,發展到現在,每個旅級將領和每個斥候隊長手裡都有一個千里鏡。

    不提斥候隊對這個部落頭人韓疆的追蹤,魏延領四千騎兵將這個小部落團團圍住,在韓帚這個匈奴內奸的說服下,這個部落大部分人都俯身下拜,僅有那個頭人的一百多個同宗親屬不肯屈服,但被魏軍的數千把弩弓指點著,他們被迫下馬請降,但已經錯失了成為漢化匈奴人的機會。

    跟之前掃蕩的幾十個匈奴部落一樣的處理,這個部落的六千匈奴人被分成四種人:

    第一等,有二百多個精壯男子騎射本領好又欽慕大漢王化,便被編入魏軍外編匈奴兵團,現在的匈奴兵團名義上的大統領是南匈奴單于劉豹,實際上的統領是度遼將軍徐晃和護匈奴中郎將朱靈二人。

    第二等,有一千多人不願意繼續逐水草而居的放牧生活,願意跟漢人學習耕種做法,便編入朔州建設兵團(朔州正是魏延未來準備在河套地區設立的一個州)。

    第三等,剩下的牧民,有三千多人繼續在河套地區放牧,但他們暫時被限制使用兵器,他們的馬匹、弓箭、兵器、盔甲暫時全被收繳,他們被編入朔州建設兵團裡面的畜牧場,遵循魏延根據後世草原慘痛教訓而擬定的科學畜養的方法來放牧,等到大局已定後,當地要建立起郡縣兵,這裡面符合條件成為地方郡縣兵的才會發還馬匹、兵器、盔甲。

    第四等,有二千多匈奴人不願被漢化或已經沒有資格被漢化了,也會被編入朔州建設兵團,但是等著他們的是繁重的築城勞役。

    西漢武帝時期在河套地區設置了許多郡縣城池,西漢末年天下大亂,這些郡縣城池大多都被廢棄了,匈奴人不懂築城技術,又不習慣住在城池裡,所以沒有修繕,魏延便從並州、司州召集農夫來把這些廢棄的城池重新修築起來,可從並州、司州召集民夫,耗費時間耗費糧食,不如就地役使當地匈奴人。

    魏延把所有被平滅的匈奴部落裡不同意說漢話、學漢字、穿漢服、從漢俗、蓄漢發、嫁漢人、改漢姓的匈奴人全部編入築城的工程隊裡,而且是全部打散,避免他們串聯叛亂,只發當天口糧,不發工錢,修完一個城池以後,還讓他們去修橋鋪路、開礦伐木。

    若是這種勞動改造還是不能讓他們屈服,不能讓他們接受漢化,那就讓他們繼續築城吧,反正整個河套地區方圓四五千里,要設置四五十個縣,要修築四五百個塢堡,這些不服漢化的匈奴人有的忙了。

    魏延對於這些年年都侵擾大漢邊境的匈奴人沒有多少好感,他推行的漢化標準是全面徹底的,要求必須說漢話、寫漢字、穿漢服、蓄漢發、從漢俗、改漢姓,特別對匈奴女人還提出了嫁漢人、生漢娃的鼓勵性要求。

    魏延這次沒有像在義陽八郡那樣推出大部分的政策都是用鼓勵誘導的方式,這次對匈奴人推行的漢化大部分措施都是強迫性的,非做不可,不然就去築城吧!

    雖然沒有後世滿清韃子搞留髮不留頭那樣慘烈,但魏延這樣的措施更卓有成效,因為人可能一時之間會被血氣激發著拒絕接受一些東西,哪怕丟了性命也會大呼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若是讓他們數十年如一日的繁重勞役呢,久而久之的疲累、毫無地位、毫無尊嚴會讓他們屈服。

    魏延大軍往西推進了一百多里,跟蹤那個部落頭人的斥候隊前來報信:「啟稟將軍,那個頭人去了一個叫做青鹽澤的地方,那裡叢林密佈,隱藏著十幾萬匈奴騎兵。」

    「十幾萬匈奴騎兵?」魏延倒吸一口冷氣:「如此說來,剩下的匈奴部落都合兵一處了?」

    魏延身後的徐庶沉吟道:「這河套地盤踞著上百個獨立於南匈奴單于部屬的匈奴部落,他們平時互有齷蹉,並不團結,所以常被鮮卑人欺凌。這一次主公漢化政策推得徹底乾脆,估計那些匈奴部落的頭人們看主公動真格了,他們單個部落完全不是魏軍的對手,就不計前嫌,合兵一處,共抗魏軍。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還需要特工最新的情報做一番驗證。」

    一天後,徐庶事先安插在河套腹地那幾個匈奴大部落裡面的特工發來情報,確認了剩餘的匈奴部落已經聯合在一起,組成了十四萬鐵騎,試圖對抗魏軍。

    與此同時,賈詡從河套西邊的羌胡幾大部落裡出使回來,他從羌胡部落那裡探查到有幾個羌胡部落也參與到那個匈奴聯盟軍裡面。

    在過去的幾天裡,魏延統領八萬大軍,只掃蕩了十幾個小部落,每每都是戰役剛開始打響,匈奴人就屈服了,魏延覺得非常不過癮,而且很無聊,若是就這樣一帆風順地推過去,一點兒挑戰性都沒有,而且很耗時間,匈奴人一下子聚齊了十四萬人馬,雖然這個骨頭一下子變得很大很難啃,但能夠畢功於一役,能夠在入冬前結束掉戰爭,善莫大焉。

    前方的特工還帶回來青鹽澤一帶的地形,青鹽澤雖然跟河東鹽池一樣都是鹹水湖,但四周的土地卻出乎意料的不是鹽鹼地,反而長了許多茂盛的草木,那些草木經過數萬年的生長,可謂遮天蔽日,現在已近十月天,深秋初冬季節,片片黃葉凋落,已經有二個多月沒有下過雨了,地方的青草已經不再發青,而顯得有些枯黃。

    青鹽澤旁邊有座山,名曰青岩山,山勢不高,卻很寬廣,山裡有一片谷地,能容納十餘萬人,這十四萬匈奴騎兵便隱藏在這裡,而那些匈奴部落的老弱婦孺還在外面放牧,似是那些青壯年男子從未離開過他們的部落一樣。

    很明顯,這十四萬匈奴騎兵就在青鹽澤埋伏下來,等待魏延大軍經過那裡,好乘機伏擊,因為青鹽澤附近這個山谷中間正是一處秦始皇時期打造的棧道,經歷了數百年還未被荒草淹沒,歷代漢軍出塞都從那裡經過,然後再經過雞鳴塞出擊。

    如果這個情報不被魏延偵破,他因為之前掃平那十幾個匈奴小部落而意得志滿,大搖大擺地從青鹽澤過去,肯定會中了匈奴騎兵的伏擊,魏延本部人馬八萬,真正的騎兵戰兵不足兩萬,遇到十四萬匈奴騎兵,只有死路一條。

    但現在魏延已經知道了匈奴人在青鹽澤布好了口袋,等自己鑽進去,他不來個將計就計,就對不起匈奴人的良苦用心。

    魏延跟隨軍出征的幾個謀士以及軍中大將做了一番研究,一道道命令發了出去。

    魏延大軍在青鹽澤山谷外五十里地紮下了大營,傳出的消息是,大軍行軍多日,十分疲憊,最近抓到了很多匈奴女人,放假三天,大家好樂呵樂呵。

    消息傳到青岩山谷,匈奴人都勃然大怒,想要立馬衝出去,跟魏延大軍來個硬碰硬,卻被一個匈奴大部落頭人阻攔。

    那個頭人名為李健,是當年無奈投降匈奴的名將李陵之後,李陵被匈奴單于封為右校王,李家在匈奴經過三百年的苦心經營,已成了匈奴幾個大部落之一,但李陵的後人已經安心做匈奴人,不會再有李陵當年的徬徨心境。

    李健大聲勸阻道:「各位頭人,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先祖以五千步卒抵抗且鞮侯單于八萬精騎的故事,魏延本部人馬有八萬之眾,雖然騎兵不足兩萬,但弓弩兵卻有四萬多,你我聯軍不如當年且鞮侯單于騎兵之精銳,而魏延的弓弩兵力尤甚於我先祖當年,何況魏延還有朱靈、趙雲、徐晃等三路援軍,若是我們冒然出擊,恐怕不但攻破不了魏軍的營壘,反而有可能被魏軍四路大軍圍攻的危險,請諸位三思。」

    李陵當年以五千步兵出塞,在浚稽山遭遇且鞮侯單于八萬精騎,以大車為營,連戰連退,一直退到距離長城百里外,若不是箭矢用完,能堅持到長城,就不至於被俘虜,即便那樣也射殺匈奴騎兵一萬多人。

    李健以先祖的故事來警告這些匈奴頭人,莫要輕視了漢人的弓弩。

    這些匈奴頭人都凌然領悟,決定還是潛伏在青岩山谷裡,等待魏延自動上來。

    而魏延已經來到了青岩山外圍,留在大營裡的是四萬輔兵,魏延已經領四萬戰兵,乘著夜色,人與馬都上了保險,靜悄悄地將青岩山包圍住了。

    與此同時,趙雲、朱靈、徐晃的人馬也都連夜來到青岩山外,張燕的人馬也到了青岩山,善於翻山越嶺的二千飛燕軍攜帶火油悄悄地進了青岩山。

    魏延站在一片一人多高的草叢裡,靜靜地眺望著這片密集的山林,青岩山,多好的名字,可惜很快就會成了黑岩山。

    魏延身後,四萬魏軍精銳全都趴伏在草叢裡,戰馬也悄然地蹲伏在草叢裡,口裡銜著枚,沒有發出半點聲息,只是凌厲的寒風出動樹梢和野草的刷刷聲。

    魏延抬頭凝望著天空,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當真是一個月黑風高殺人夜啊。

    山谷深處,匈奴人都在酣睡之中,那些放哨的匈奴兵也都蹲在那裡不住地打屯,他們根本看不清楚,也留意不到,山谷四周的山林裡不斷有黑影竄來竄去,那些黑影都在往樹林裡傾灑一些墨黑色的液體。

    一個多時辰後,張燕飛身來到魏延近前,低聲稟告道:「將軍,您吩咐傾灑的石油已經全部撒完了,要不要現在點火呢?」

    魏延此次北上,經過一個地方,忽然看到地表有黑油露出,當地人只知道這種油有毒,卻不知道功用,魏延嘗試拿這油來點燃,火勢騰然而起,當地人連連驚呼,魏延便命人取了上百罐做備用,魏延這次出征卻忘了攜帶那上百罐石油,但他卻在河套地區好幾個地方都看到了露出地表的石油。

    魏延一開始感到很驚詫,因為他覺得石油一般都是埋藏在大陸或海洋下的地殼深處,但後來他就見怪不怪,並且想到要把石油用在打戰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6 18:00
魏延的種子三國 第397章【火燒十萬匈奴】

    人類很早就發掘出了埋藏較淺或由於地殼運動露出地表的石油。

    北週年間,突厥人攻打甘肅酒泉,當地軍民把「火油」點燃,燒燬敵人的攻城工具,打退了敵人,保衛了酒泉城。

    後樑時,就有把「火油」裝在鐵罐裡,發射出去燒燬敵船的戰例。

    北宋的沈括在夢溪筆談中提到,在延安附近,人們用竹竿鑽井取油,燃燒後可以用菸灰製成墨來寫字,並將「石油」一名保留至今。

    北宋曾公亮的《武經總要》,對如何以石油為原料製成頗具威力的進攻武器「猛火油」,有相當具體的記載。

    康譽之所著的《昨夢錄》記載,北宋時期,西北邊域「皆掘地做大池,縱橫丈餘,以蓄猛火油」,用來防禦外族統治者的侵擾。

    魏延現在所處的地方已近西北邊域,能夠找到埋藏很淺或露出地表的石油,並不出奇。

    張燕得到魏延的命令,趕緊吩咐下去,數百根火把點起,投擲在散了石油的山林裡,熊熊大火騰空而起,冷冽的北風呼呼地吹著,大火迅速蔓延,席捲整個青岩山。

    過不多時,大火順著漫山遍野的荒草,瀰漫到匈奴人的營地,萬馬嘶鳴,淒厲的叫喊聲響徹山谷:「著火,山火,漫山遍野都是,快逃命啊!」

    李健等頭人聽到呼喊聲,趕緊衝出營帳。

    漫山遍野的大火衝天而起,青岩山在一時之間都變成了白晝。

    匈奴人都是滿頭霧水,這把火到底是怎麼起來的,怎麼蔓延得這麼快。

    那瀰漫到腳底板的火勢讓他們來不及多想,都往山谷之間的棧道衝去,沖上棧道,再往山谷外沖,可山谷兩側潛伏的是十四萬匈奴人馬,都往棧道上衝,窄狹的棧道又那麼能容納的了,那匈奴人只好揮起馬刀,互相殘殺,爭著往棧道上跑。

    一時之間,人仰馬翻,匈奴人亂成一團。

    這些匈奴人雖然臨近大漢邊境生活兩百多年,但他們一直頑固地拒絕被漢化,頭腦愚昧不堪,許多匈奴人看到漫山遍野避無可避的山火,竟然不再四散奔逃,而是跪在火裡,敬畏地俯身跪拜:「偉大的崑崙神,您降下天火懲罰我們匈奴人,請您寬恕我們匈奴人的罪過吧!」

    那個子虛烏有的崑崙神沒辦法寬恕他們,那潑了石油而熊熊而起的山火更不會寬恕他們,那些灰心喪氣臨時拜神的匈奴人,一旦他們跪在地上,身上沾了石油,稍微碰上火星,那因北地十月天而早早披上的皮袍子瞬間著火,將全身的皮毛全數燒灼,而且根本無法撲滅。

    一個好端端的匈奴人就因為信仰的不正確,竟然無端端地自行焚化了。

    不大一會兒,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一連串的淒厲慘叫中變成焦炭一般。

    魏延端著千里鏡,看著那些縱火焚身的匈奴人,不住感嘆道,愚昧害死人啊。

    匈奴大部落塗頭部的頭人李健衝出匈奴大營,看到山谷兩側山坡上原本遮天蔽日的樹木全部噼劈啪啪地燒著了,火勢蔓延極快,幾乎一眨眼間就把山谷週邊所有能燃著的草木都燃著了,大火熊熊,騰空而起。

    李健覺得甚是奇怪,雖然這山間林木都是富含油脂的松木,雖然這個季節,草木枯黃,天氣乾燥,但大火也不應該蔓延的那麼快。

    他的鼻子靈敏,跟匈奴人養的獵犬有一拼,馬上聞到空氣中有種刺鼻的氣味,這股氣味他似乎在什麼地方聞過,他又聞了聞,終於確定叢林草木間瀰漫的刺鼻味道是什麼東西散發的:「石漆,是石漆!這不是天火!這不是天火!是有人故意縱火!肯定是魏延,只有魏延這個殺神才能用上這樣的手段!這石漆太容易引火了,不能沾身,趕緊脫掉袍子,趕緊脫掉袍子,快點往沒火的地方跑!」

    在李健的淒厲大喝下,他的部落將士首先清醒過來,不管身上的袍子有沒有著火,都脫去身上的皮袍,往火勢尚未瀰漫到的棧道跑去。

    李健部落的匈奴將士一邊奔跑,一邊疾呼重複李健剛才的話語。

    其他的匈奴人都聽到了,他們都連忙驚惶地脫掉身上易燃的皮袍,也不管自己戰時的好夥伴-馬匹了,提著彎刀,背著弓箭,往棧道跑去。

    他們大多數人都意識到,逃脫火海並未逃離死亡禁區,山谷外面必然還有魏延的大隊人馬在等著他們,若是不加防備地衝突出去,結果還是一個字,死。

    魏延聽到山谷裡淒厲喊叫聲中的石漆,便詫異地問身邊的賈詡:「石漆是什麼東西?!」

    賈詡點點頭:「主公,石漆便是您所說的石油,在上郡高奴縣便有這種油,能浮在河上,能夠燃燒,被當地人稱之為石漆,匈奴人也跟著上郡人稱之為石漆。」

    魏延命張燕飛燕軍傾灑在青岩山的棕黑色可燃粘稠液體,完全不同於後世提煉過的汽油、煤油,而是沒有經過提煉的原油。

    石油一名首見於沈括的《夢溪筆談》,在此之前有石漆、水肥、脂水等稱。

    大約在西漢時已發現石油,據東漢著名史學家班固所著《漢書地理志》記載,「上郡高奴縣(延安一帶),有洧水,肥可燃」,即石油浮於延河水上,可作燃料,這是對石油最早的記載。後來,晉張華在《博物誌》中指出:「水肥亦所在有之,非止高奴縣洧水也」。北魏酈道元在《水經注》卷三中還引《博物誌》說,把石油「取著器中,始黃後黑,如凝膏,然(燃)極明,與膏無異。膏車及水碓釭甚佳,方人謂之石漆」。

    秦始皇時期修築的棧道本該早被荒草淹沒,但因為漢人、匈奴人時常從這裡通過,數百年的踐踏,棧道上沒有荒草,只有沙石,沙石阻隔了熊熊燃燒的大火,遠遠望去,這個山谷全都變成了火海,那道狹窄的棧道卻像一條黑線,將火海分作兩邊。

    那些本來困於火海不得救贖只得認命祈求所謂崑崙神贖罪的匈奴人,得到李健的提醒,都開始將什麼崑崙神拋出腦海,紛紛往棧道跑去,跑到棧道上再沿著棧道跑向兩側的谷口。

    可棧道寬不過數丈,在山谷之間也不過三里多,同時站立只能容納四五萬人,可從火海裡逃生的有十萬多人,這麼多人都往棧道上跑,地方不夠,其他的地方火勢正烈。

    為了搶奪生存空間,他們原本準備向魏軍揮舞的馬刀先劈向了自己人。

    越是這樣混亂地自相殘殺,越是無助於他們奪得棧道進而快速逃生。

    若是有人組織他們迅速地往兩側撤離,他們生還的機會至少有九成,但他們自相殘殺,把時間都浪費在揮刀互砍上,卻忘了只要人往兩邊跑,就會不斷地有空檔留給他們。

    魏延憐憫地看著這些自相殘殺的匈奴人,感嘆道:「胡人就是胡人,不懂得互相協作謀得雙贏,只會自相殘殺的零和遊戲。」

    他還未感嘆完畢,就一臉不自在,因為他想到,漢人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個三國史就是一個自相殘殺的歷史,若是孫劉曹能夠組成聯合政府,以這個時代的人才濟濟,大漢民族何至於淪落到後世的五胡亂華。

    還是那個胡漢混血兒李健,他醒悟到自相殘殺無濟於事,還是分流逃跑,才能給那些困於火海努力想擠上棧道的匈奴同族人生還的機會,有他大聲疾呼,其他匈奴頭人也都約束自己手下,分成兩個方向,向兩側谷口逃竄,原本站在棧道的匈奴人往兩側一跑,中間便留出空檔,那些脫掉皮袍赤身露體在火海裡掙扎的匈奴人便跳上棧道。

    魏延見匈奴人從自相殘殺中醒悟過來一個勁地往兩側谷口衝來,便傳令兩側谷口的弓弩兵做好準備。

    那些從火海裡沿著棧道逃生的匈奴兵衝到谷口,卻發現谷口早就有一道又寬又深的壕溝等著他們,壕溝另外一側有嚴陣以待的魏軍弓弩兵端著強弓硬弩對準他們。

    這些匈奴兵不假思索拿起自己的弓箭,向壕溝對面的魏軍弓弩兵勁射。

    怎奈匈奴人的弓在過去三百多年裡一直沒有改良,甚至還不如冒頓時期的強弓,射程遠遠比不上魏軍的強弓,更加不如魏軍的勁弩射程遠,而且他們只能在狹窄的谷口展開兵力,而魏軍在壕溝另一側可以從容佈置兵力。

    谷口這邊湧出五百個匈奴兵張弓,壕溝那一側便有四千個魏軍弓弩兵射出了強勁的箭矢,箭如雨飛,那五百個匈奴兵都慘死在魏軍的強弓硬弩下。

    而匈奴兵的弓箭越過壕溝,都落在地上,根本沾不到魏軍弓弩兵的身子。

    那些從火海裡倉皇逃出來的匈奴兵驚慌失措,哪裡還有什麼精氣神來射出可以傷人的弓箭呢,他們能端起弓射出箭已經很了不起了,這便是一邊倒的戰局。

    兩側山谷口被魏軍強弓硬弩射殺了數千名匈奴兵,後面的匈奴兵便節節後退,想要逃離魏軍的弓弩射程,但後面還有許多逃離火海奔向谷口的匈奴兵,不想再度退回火海,由不得前面的人後退,甚至推著前面的人,往前奔,若是前面的匈奴兵還畏懼於魏軍的強弓硬弩,後面的匈奴兵便在頭人的命令下,向後退的匈奴兵舉起了馬刀。

    對前面的匈奴兵來說,向前奔就是死在魏軍的強弓硬弩下,向後退又被自己人砍死,怎麼辦,選擇怎麼死,對他們來說都是很沉重的問題。

    就在這時,壕溝對岸的魏軍中傳出了婉轉纏綿的歌聲,那是數千名匈奴婦人在唱著呼喚愛郎回歸的匈奴情歌,還有胡笳等匈奴樂器奏起了淒婉的匈奴哀樂。

    困在山谷裡的普通匈奴男子們頓時醒悟過來,他們跟著頭人來到這個山谷想伏擊魏延魏軍,但他們的老婆孩子都還在部落裡,而部落裡的精銳都調來這裡,部落裡面非常空虛,聽到這些熟悉的樂曲的時候,想必自己的老婆孩子以及家裡的牛羊都被魏軍俘獲了。

    一時之間,匈奴人本來被這場大火燒得剩下不多的軍心一下子降到零點。

    除了那些匈奴貴族之外,普通的匈奴男子都覺得全身的氣力沒有了,他們無心再跟控制著他們老婆孩子的魏軍為敵了。

    魏延便命令兩側壕溝的參軍文士們向匈奴人大聲宣佈自己的漢化匈奴政策。

    分匈奴人為四等的政策,對那些普通匈奴人是巨大利好,他們不僅可以過上漢人的富饒生活,可以享受自己平時很難享受到的白米白面、綾羅綢緞,還可以告別逐水草而居風吹日曬的異常辛苦的遊牧生活,更重要的是,他們都自由了,他們跟漢人一樣,都成了自由民,不再做那些頭人貴族們的奴隸!

    如果他們表現好的話,他們不但可以做自由的牧民、自耕農,還可以參加魏軍的外編匈奴兵團,在這個新組建的兵團裡沒有出身講究,哪怕原來只是一個世代奴隸,也可以憑著自己的能力做到百夫長、千夫長。

    魏延跟賈詡相視一笑:「四面楚歌,活學活用!」

    魏延漢化匈奴的政策,對那些匈奴頭人貴族們來說,無異於挖墳掘墓,他們自然是不肯服從,喝令下面的匈奴兵們掘土填溝,非要衝過壕溝,跟魏延魏軍決一死戰。

    現在的匈奴兵已經不同於二三百年前的匈奴兵了。

    那時的匈奴人在頭人面前就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奴隸,頭人要他把自己的妻子獻上供頭人褻玩,他們都毫不猶豫。

    現在的匈奴兵住在大漢邊境,跟漢人溝通貿易多了,都學得了漢人骨子裡的「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說他們都以為自己的老婆孩子以及家裡的移動財產牛馬羊都在魏軍控制下,山谷裡大火依然在熊熊燃燒,似乎非要把這個青岩山燒成灰燼才算完,唯一能夠逃生的兩側谷口又被魏延大軍牢牢封住,魏軍的強弓硬弩絕對比當年李陵的弓弩強大而且源源不絕,稍微有些腦袋的匈奴兵們都看得出來,匈奴人除非歸順魏延,否則沒有活路,跟著這些頭人貴族只有死路一條,那些頭人貴族過去一直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現在讓老子跟他們一起陪葬在這片火海,沒門。
V123210 發表於 2017-9-26 18:03
魏延的種子三國 第398章【不讓草原變沙漠】


    魏延從匈奴人臉上的表情變化,已經猜出他們心中所想,現在擺在這些普通匈奴兵面前的困境是,如何平安地投降,因為那些死忠於頭人貴族的匈奴兵也有二萬多人,這些普通匈奴兵若想投降,必然會遭到他們身後這些死忠匈奴兵的擊殺。

    魏延便命人用匈奴語大喝道:「願意歸順者,跳下壕溝,丟棄兵器,往壕溝兩側跑!」

    這些壕溝都是由魏軍的工兵領著數千輔兵在一夜之間挖成的,能夠在匈奴人的眼皮底下挖出兩丈多寬五尺多深半裡多長的壕溝,除了工兵輔兵平時訓練嚴格紀律嚴明之外,還有賴於天氣,這一晚北風呼呼怒號,吹過樹梢和草叢發出的嘩嘩聲蓋住了輔兵的挖掘聲。

    當然,魏軍出動之前已經派出精銳斥候將匈奴人安插在山谷外側的暗哨清除乾淨,不然張燕的飛燕軍也不會那麼順利地摸上青岩山傾倒石油。

    三尺多深的壕溝對於軍事行動來說構成了極大的阻礙,但對於求勝心切的匈奴人來說並不算什麼,他們都跳入壕溝,沿著壕溝飛快地跑向兩端,壕溝兩端早有魏軍將士在那裡接應。

    為了防止某些匈奴頭人貴族暗地派人破壞,在放這些匈奴降兵上來之前,喝令他們都必須丟下兵器,敢於攜帶兵器摸上來的一律射殺,魏軍弓弩兵自上臨下,不怕某些別有用心之徒從中搞鬼,看到有鬼祟之輩,一箭就射殺之。

    普通的匈奴兵沿著棧道紛紛往前奔跑,到了壕溝邊,不假思索地跳下去,落在壕溝地步,翻身爬起,根本連拍去身上塵土的時間都沒有,都一股煙地往壕溝兩端跑去。

    這已經形成了一股浩蕩不可阻擋的潮流,有敢於阻擋這些匈奴兵逃生回去跟老婆孩子牛羊相會的匈奴頭人貴族們,都被這些匈奴兵亂刀砍死,畢竟這些普通匈奴兵有八萬多人,那些死忠匈奴兵只有二萬多人,四個對一個,結果不言而喻。

    魏延十分清楚,讓這些普通匈奴兵舉起刀砍向他們原來的頭人貴族,還是有些強人所難,畢竟這些頭人貴族及其家族在過去數百年間淫威甚重,這些匈奴兵在面對他們時心理上還是有些懼怕,不過讓他們逃生回去見自己的老婆孩子牛羊時,還膽敢阻撓他們的便是他們的仇人,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殺!

    已經有十多個部落的頭人被自己部落逃難的兵丁斬殺了。

    剩下那些部落頭人們見大勢已去,不可逆轉,便喝令下面的忠勇部族們分散到棧道下方已經燒完燃盡的草原上,放那些普通匈奴兵逃走。

    這些部落頭人們已經打定主意,這場火不可能沒完沒了,等大火熄滅了,他們就翻山逃走,去投奔鮮卑人,然後借鮮卑人的兵馬為自己恢復勢力,現在這關頭,下面的普通匈奴兵軍心已經大潰,強行阻攔只會把自己搭進去。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才慢慢熄滅,那些部落頭人翻過青岩山,準備向北投奔鮮卑西部那些大人,卻發現青岩山下已經有數萬偃旗息鼓的精銳騎兵等著他們,他們以為是西部鮮卑那些大人們聞訊前來救援,便欣喜若狂地奔了過去。

    等他們到了近前,那些五萬精銳騎兵張開獠牙,原來是度遼將軍徐晃總領的五萬騎兵。

    這五萬騎兵除了配有雙邊馬鐙、高橋馬鞍、馬蹄鐵的一萬近衛騎兵,還有劉豹的四萬南匈奴騎兵,但這四萬匈奴騎兵早就被魏延用參軍制度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裡,劉豹只是一個名義上的統領,徐晃、太史慈、朱靈三位大將統領下,五萬養精蓄銳三天多的騎兵,如同一群餓狼撲向一群羔羊。

    這些部落頭人們的戰馬大多都燒死在青岩山谷裡,殘存的戰馬也都順著棧道逃到魏軍的懷抱裡,這些部落頭人們領著自己的兩萬死忠兵丁是翻山過去,沒能攜帶一匹馬,騎馬習慣的他們站在平地上都是羅圈腿,又怎麼抵擋過魏軍這五萬精銳騎兵,一邊倒的屠殺持續了沒多久,那些原本的死忠匈奴兵紛紛反水,將那些頭人貴族斬殺。

    這場戰役最為可惜的是那九萬多頭戰馬,燒死在山谷裡。

    魏延本來是不想這樣打戰的,但他已經得到了傳報,西部鮮卑不知從何得知,自己要領兵圖謀他們,他們已經糾合了十五萬騎兵,準備南下,跟河套腹地的匈奴聯軍一起夾攻自己。

    魏延若是強攻那十四萬匈奴騎兵,縱然獲勝,也是慘勝,戰勝了十四萬匈奴騎兵後疲憊不堪的魏軍很難再贏得過鮮卑的十五萬鐵騎,魏延實在是沒辦法,只好放火燒山。

    退一步講,把這九萬多頭戰馬燒死在山谷裡,也總好過便宜隨後而來的鮮卑人,因為魏延魏軍中尚未有那麼多騎兵可以駕馭這麼多戰馬。

    對魏軍來說,戰馬易得,騎手難求,一個農夫不可能在幾個月內就成為一個合格的騎兵,即便經過魏延魏軍的殘酷訓練,也難以跟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匈奴、鮮卑人一較長短。

    這場戰結束後,河套地區的匈奴部落為之一清。

    從此之後,沒有任何部落了,只有四類匈奴人。

    魏延又從所有匈奴男子裡甄選了兩萬騎兵,分為戰輔兵,自成一師,交給善於統帥騎兵的徐晃統領。

    整個河套地區雜居八十多萬匈奴人,在山谷裡燒死三萬多,剩下的都屈服了魏延的武力。

    魏延瞭解,這個匈奴人跟羌人不一樣,羌人是越壓越彈,跟漢人戰鬥一百年還不屈服,現在的匈奴人有點像後來的高麗棒子、倭國人,畏威而不懷德,對他好是不足以讓他對你感恩戴德,必須要把他們打服了,先用大棒子打,然後給胡蘿蔔,才能馴服他們。

    青岩山一把火,將南匈奴人心中殘餘的桀驁燒掉,從此之後,他們再不敢在漢人面前橫刀立馬,而是乖乖地按照魏延的政策,接受徹底的漢化。

    連同被名義上的單于劉豹統治的塞內七十多萬匈奴人,大漢境內總共生活了一百五十萬匈奴人,除了十幾萬往北逃亡歸附於鮮卑的匈奴人,一百四十多萬匈奴人全部歸於漢化。

    陸續有十萬匈奴精壯男子編入匈奴兵團,組成五個師,為魏軍的外編兵團,為魏延效力。

    陸續有八十多萬匈奴人不再放牧,轉作耕種,開始在河套地區,跟從其他州郡過來的移民一起開發大河套地區。

    許多溝渠開始興建起來,許多水車修建起來,無數荒地變成良田,塞上江南指日可待。

    對於這些願意接受漢人耕種文明的匈奴人,只要他們能夠徹底地漢化,能夠積極地說漢語、寫漢字、穿漢服、從漢俗、改漢姓,開始耕田的時候,就可以免費地用魏軍的種子、農具、耕牛,只要到時候原樣奉還就行。

    魏延這樣的規定是為了促進匈奴漢化的進程,並沒有半點搞民族平等實際搞民族歧視的,因為對魏延來說,天下只能有一個民族,那就是我們的大漢民族,匈奴民族不會繼續存在了。

    有三十多萬匈奴人繼續放牧生涯,但他們都被編訂戶籍,也按照司州、並州已經實行將近一年的保甲制度,並限定牧場,嚴禁他們大幅度的遷移。

    為了河套地區的生態環境不至於惡化到後世的境地,魏延特別頒下嚴格的畜牧政策,嚴格限制各部落擁有羊、馬的數量,因為這兩種家畜對草場的破壞性很大,羊是不管啥草都能啃得一乾二淨,馬是嘴太叼非好草不吃,它們還都喜歡連啃帶刨,排便的肥力也比較低,這兩種家畜養多了的話,草場肯定不堪重負。

    魏延準備把這個限制馬、羊的政策繼續推廣到整個塞北草原,只為了限制鮮卑、丁零等遊牧民族侵擾中原,因為他們飼養馬羊太多,原有的草場不堪重負,然後家畜吃不飽,那些部落就難以生存,就會為了爭奪更多更好地草場打起來,小的弱的打光了,剩下大的強的就該南下打中原了。只要嚴格限制他們的各部落擁有羊、馬的數量,就可以減少他們南下侵擾大漢國土的機會。

    從鮮卑王庭來到青岩山的太僕丞田疇是負責整個畜牧業的最高官員,聞聽魏延有這樣的動議,在匯報了出使的細節以後,便徑直問道:「主公,不讓這些草原牧民放牧馬、羊,那讓他們以何為生呢?我們的戰馬又從那裡來呢?」

    魏延輕輕搖搖頭,笑道:「子泰,是限制過度放牧馬、羊,不是不放牧馬、羊,而是從重視數量、忽略環境上轉換為重視養殖質量、保護環境上來。」

    魏延給田疇詳細地推論了一下過度放牧的惡果:「本來這一片河套草原,跟漠北大草原一樣,草木下面是一層薄薄的土,這層土下面是厚厚的沙石,這塊草原上只能種植那麼多草,只能供養那麼多牲畜,若是放養太多牲畜,特別是放養太多的山羊,後果不堪設想,山羊的蹄子像鎬、嘴像鉗、角像鏟,能把樹頂倒了吃葉子,吃草時連根都不放過,養這樣的牲畜只會搞得寸草不生,原上沒有草木鞏固水土,一場大雨過後,原本薄薄的土壤就會被大雨沖走,露出土層下面的沙子,長此以往,草場退化成了沙漠。」

    田疇本來不以為然,但聽魏延這樣一說,他的表情凝重起來。

    魏延拿起河套地區的地圖,指著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叫做白城子,二百年前這裡水草豐美,草灘廣大,河水澄清,曾經是匈奴人王庭所在地,後來匈奴人過度放牧,這裡的草全被馬羊啃光,匈奴人又不懂得種草鞏固水土,以至於就地起沙,形成了現在的沙地。」

    魏延說得白城子,便是後世所說的毛烏素沙漠,在西漢時期,這片地區水草肥美,風光宜人,是很好的牧場,最原始的沙漠只是處於現在沙地西部一小片,但因為這片草原淺層地表都是由地質時期形成的沙礫物質組成,草皮一經破壞,就成了沙漠,所以,過度遊牧後,沙漠終於像一塊傳染性的牛皮癬,向四周擴散,以至於到了明朝,這裡完全都是沙漠。

    魏延領著田疇等負責農牧業的官員到了之前挖的壕溝,讓他們去看土層分佈。

    果不其然,一層草下面是非常薄的土層,土層下面儘是沙礫,一旦上面的草被馬羊啃光,下一場大雨,刮一場大風,這薄薄的土層就會全部被風雨帶走,這裡便會變成沙地,再惡化下去,一片片的沙地連起來就成了沙漠。

    田疇、韓浩等負責農牧業的官員臉色都不禁大變,他們從魏延展現給他們的鮮活分析中,意識到若不是注重環境保護,現在的草原恐怕就成了未來的沙漠,這樣的責任誰也承擔不起。

    魏延又講了一個非常聳人聽聞的後果:「這草原上生活著許多老鼠,有田鼠、沙鼠,這些老鼠一般生活在草木非常低矮、接近裸露的地方,只要草木長得高,根莖緊固,那些老鼠就沒辦法猖獗,可一旦草被啃光,土層鬆軟,那些老鼠就開始氾濫起來,不僅大肆啃食剛返青的牧草,與牲畜形成爭草之勢,還會到處挖掘洞穴,老鼠的洞穴多起來以後,土層和牧草根係都被嚴重破壞了,緊接著就是大片草場退化、沙化,極度沙化的草原又很適合長爪沙鼠活動,一個沙鼠就能挖出上千斤的沙土,而這些沙土被沙鼠翻出地面,數千隻沙鼠氾濫在一個草原,就能在很短的時間裡把一個草原變成沙漠。」

    這些官員若是身在四周山水的義陽新城,沒有親眼看到這片藍天白雲下的大草原,他們無法感同身受,也不會對魏延這些話語有多強的共鳴,但他們隨軍出征,來到這片草原,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大草原讓他們陶醉,陶醉之後聽到魏延這番話,都不禁驚嚇出一身冷汗。

    田疇、韓浩等人躬身道:「請主公示下,該怎麼做,才能不讓這片大草原變成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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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