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2681
V123210 發表於 2017-7-6 17:54
白銀霸主 第四十章 毒計

    此刻的嚴德昌,意識依然處在半昏迷的狀態,身體一下冷一下熱,剛剛在和嚴禮強說了兩句話後,就又昏迷不醒了。

    看到父親昏迷,嚴禮強掀開被子,看了看父親身上的傷口,在看到傷口的那一刻,嚴禮強整個人的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嚴德昌的身上中了兩刀,一刀在左肩,這一刀深可見骨,還有一刀則在胸口,胸口這一刀,有一尺多長,從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腹,幾乎要把嚴德昌前面的身體剖成了兩半。

    包裹著嚴德昌傷口的繃帶,全部是滲出來的血印子,就連嚴德昌身下的床墊上,都被鮮血染紅了大半。

    要不是嚴德昌的身體壯實,普通人要面對這樣的傷勢,早就一命嗚呼了。

    說實話,這個時候的嚴禮強,就像要爆發的火山,想殺人,但是,嚴禮強卻必須讓自己冷靜下來,因為他現在要是不冷靜,嚴德昌就真的沒得救了。

    事情就發生在昨天,周鐵柱自己也受了傷,他能做到這一步,找來鎮上的大夫,找來自己的堂弟,已經很不容易了。

    嚴禮強面色冷峻的從房間裡走了出去,所有人就都圍了過來,看著眾人的眼光,嚴禮強才第一次感覺到壓在自己肩膀上的責任。

    「宏達哥,今天麻煩你了……」嚴禮強對著周鐵柱的堂弟,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這個時候,能來家裡幫忙的,嚴禮強都心存感激。

    周宏達是周鐵柱的堂弟,也是柳河鎮上的人,為人比較老實,他和他老婆在鎮上開了一個賣早餐的小館子,就賣一點面條,做點小生意,以前也經常來嚴禮強家的鐵匠作坊找周鐵柱,因此也不算陌生人。

    「應該的,應該的,嚴師傅這麼好的人,平時和鄉親們修理農具什麼的都不收錢,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對嚴師傅下這樣的狠手……」周宏達恨恨的說道。

    「還要請宏達哥幫一個忙!」

    「你說,你說,別客氣!」

    「這幾天家裡有不少人,就請宏達哥和嫂子暫時歇業幾天,來嚴家這裡幫下忙,每日買點菜,做點飯,張羅一下家裡大家吃的三餐!」嚴禮強說著,就拿出一根金條遞了過去,放在周宏達的手裡,「這是這些天的伙食費,不會讓宏達哥破費……」

    周宏達原本來這裡幫忙一個是看在周鐵柱的面子上,一個本人的確也有幾分熱心,他剛聽嚴禮強說的時候,還稍微有一點為難,但眨眼之間,摸著手裡那沉甸甸的金條,他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那點為難瞬間煙消雲散,「行,我著就去叫我婆娘來幫忙……」

    「宏達哥,這幾天嚴家吃的菜,儘量買新鮮一點,肉禽之類的也注意一點!」嚴禮強提醒了一句。

    周宏達也是做小買賣的人,自然知道嚴家出了這種事後嚴禮強在擔心什麼,他點了點頭,「我知道,禮強你放心,我不會讓人在這些地方動再動手腳的,這幾天嚴家吃的菜我都買最新鮮的,蔬菜就到地裡去找熟人買,禽獸什麼的也買活的!」

    嚴禮強點了點頭,「那就麻煩宏達哥了!」

    「不麻煩,不麻煩……」拿著錢,周宏達就離開了嚴家,去找自己的婆娘來嚴家幫忙了。

    嚴禮強隨後又和在嚴家的鎮上的大夫結清了費用,鎮上的大夫也離開了。

    嚴禮強又拿了一根金條給和他一起來的趙奇峰,「趙大哥,麻煩你去一趟青禾縣城東街的濟仁堂醫館,濟仁堂醫館洪大夫治療刀劍創傷在青禾縣最有名,你把洪大夫請來!」

    跟著周勇來的趙奇峰著嚴禮強點了點頭,接過金條,轉身就再次騎上犀龍馬離開嚴家,朝著青禾縣城如飛而去。

    嚴禮強再拿一根金條給周勇和劉剛,「周大哥,劉大哥,你到鎮上的郭家燒酒店,買五十斤酒精,再到鎮上的青雲布莊,買上五十斤白紗布……」

    周勇劉剛接過金條,也是一聲不吭,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嚴禮強又和吳媽說了一下,讓吳媽去廚房裡燒兩鍋熱水。

    在嚴禮強的記憶之中,這個世界的醫學發展和中國古代有些類似,但也有些不同,類似的之處是兩者走的都是中醫的路子,而不同之處在於這個世界的醫學在某些方面也有不少進步,比如外科手術,還有一些奇特丹藥的煉製。

    周鐵柱請來的鎮上的醫生,已經把嚴德昌身上的傷口用羊腸線縫好了,而且還用酒精給傷口消過毒,這一點是中國古代的很多中醫做不到的,聽說華佗有這個本事,可惜沒有傳下來。

    嚴禮強這個時候心裡其實也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麼,這個時候他腦袋裡想到的只是提燈女神南丁格爾的故事,在治療方面他幫不上忙,他上輩子也不是醫生,醫療方面的書籍看得不多,他腦子裡的那些記憶沒有多少是能在這個時候管用的,但他卻知道一個好醫生和精心的護理絕對可以讓嚴德昌擁有更多的堅持下去的希望。

    眨眼的功夫,幾乎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

    嚴禮強留在房間裡,看著床上的雙目緊閉的嚴德昌,低下了頭,痛苦的把臉埋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心中充滿了自責,他沒想到,在自己在匠械營中安全度日的同時,留在柳河鎮的嚴德昌,居然會遭遇這樣的厄難,雖然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那個人就是嚴家派來的,但嚴禮強卻有感覺,那個砍傷嚴德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那天在匠械營門外感覺到的隱藏在暗中窺視著自己的那個人。

    這一個月來,自己就在匠械營中,讓那個人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所以那個人才回到柳河鎮弄出這件事來,目的,就是把自己逼回來,只有自己回來,離開匠械營,那個人才有下手的機會。

    這是一條毒計,如果自己不回來,連嚴德昌的死活都不管不顧,那麼,某些人就能把「孝道有虧」這一條安在自己頭上,自己就真的完了,在大漢帝國,不孝順父母是一個非常嚴重而且讓人鄙視和不齒的罪行,一旦某人被認為是「孝道有虧」,那這個人也就差不多成了社會公敵和令人唾棄的存在了,國術大考會直接將其拒之門外,將來就算成為武士,也難以為官。
V123210 發表於 2017-7-6 17:54
白銀霸主 第四十一章 悲喜交加

    周宏達夫妻兩人最先帶著買好的菜食回到了嚴家,兩個人一回到嚴家,也不用嚴禮強說什麼,就開始動手做起飯菜來。

    隨後是周勇與劉強買著紗布和酒精回來了,嚴禮強也開始忙碌起來,親自動手把兩個人買來的紗布拿到嚴家鐵匠作坊裡的大鍋裡煮上一遍消消毒,然後掛在院子裡開始晾起來備用,隨後又給嚴德昌的床上換上新的乾淨的床墊被縟。

    最後,在中午之前,則是趙奇峰帶著青禾縣城東街的濟仁堂醫館的洪大夫回來了。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嚴禮強錢花到位了,來到嚴家的洪大夫也盡心盡力的開始治療起嚴德昌來。

    洪大夫治療刀劍創傷的殺手鐧就是他私自配置的兩種藥,那兩種藥,一種是半透明的液體膏藥,塗抹在傷口上,據說可以讓傷口加速癒合和減輕患處的疼痛,還有一種則是暗紅色的藥丸,洪大夫說那藥丸合著水吃下去之後可以補充人體流失的氣血。

    雙管齊下,再為嚴德昌換了一遍藥和喂藥之後,嚴禮強發現嚴德昌那煞白的雙唇,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平穩了一些,心中不由安定了不少。

    就像前輩子一樣,鄉鎮醫院治不好的病,區縣一級的醫院就未必不能治好,區縣一級的醫院治不好的,三甲醫院或許就有辦法,大家的能力水平不一樣,對就醫者的判斷也就不一樣,最早來的鎮上的醫生沒有辦法,不代表其他醫生也沒有辦法。

    到了中午,所有人剛剛吃過飯,嚴家外面的院子裡,就又傳來一陣車馬喧囂的聲音,嚴禮強和周勇他們走出院子,就看到錢肅,陸佩恩,周鐵柱,還有陸文斌與陸家的七八個護院家丁一起騎著犀龍馬來到了嚴家。

    「錢叔,六爺……」嚴禮強連忙迎了上去。

    錢肅會來嚴禮強並不意外,在自己到匠械營中的那一刻,他和自己父親的恩怨,早就和解了,讓嚴禮強沒有想到的是,陸家居然也派了人來,而且來的人還是陸家的這位六爺,帶著管事和家丁護院,聲勢不小,在陸家帶來的那幾個人中,嚴禮強看了一下,發現其中至少有兩個人氣勢沉穩,目光銳利,似乎是高手。

    在這些人騎著犀龍馬來到柳河鎮的時候,早就把柳河鎮上的許多人驚動了,此刻,就在嚴家的外面,就有不少人在探頭探腦的往院子裡面看。

    「德昌怎麼樣?」一臉風塵僕僕有些疲憊的錢肅一跳下馬,就抓著嚴禮強的手臂問道。

    「剛剛找縣城的大夫給我父親換過一次藥,我父親的情況,要比早上好了一些……」

    「走,到房間裡面看看,希望我們還來得及……」陸佩恩沉聲說道。

    嚴禮強看了錢肅一眼,發現錢肅對著他使了一個眼色,嚴禮強也就點了點頭,帶著二人來到嚴德昌的房中,至於其他的人,都知趣的留在了外面,沒有跟著進來。

    看到躺在床上的嚴德昌,錢肅的眼睛也紅了,陸佩恩則摸了摸嚴德昌的鼻息脈搏,又看了看嚴德昌包紮起來的傷口,然後一下子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放鬆的神色,對著嚴禮強點了點頭,「還好,還來得及,多虧錢兄及時來告知陸家嚴公子家中出事,我們一路趕來,總算沒來晚!」

    「六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佩恩微微一笑,然後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個布包,然後又把布包解開,露出裡面的一個完全用蠟封住的半個拳頭大的東西,他把那層封蠟捏碎,下面是一個白玉製成的玉盒,打開玉盒,裡面有一顆龍眼大小的火紅丹藥,同時一股奇異的香味就在房間之中飄散開來。

    那香味輕靈,飄逸,讓人嗅上一口,就感覺神清氣爽。

    嚴禮強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這個時候,哪怕是白痴,他也知道這顆丹藥絕對不一般,「六爺,這……這是什麼丹藥?」

    「這是陸家收藏的返生丹,這返生丹可是天下最負盛名的療傷聖藥,傳說只要有一口氣在,心跳不絕,吃了這返生丹,就能起死回生,這顆返生丹,還是老爺子當年六十大壽,老爺子的一個相識多年的故友所贈,老爺子的那個故友是天下四大宗門之一靈山派的內門弟子,曾經為靈山派立下功勞,由此才獲得這靈山派的聖藥!」陸佩恩大有深意的看著嚴禮強,「今天老爺子一聽說陸公子家裡出了事,就讓我把這顆返生丹帶來了……」

    「天地為證,我嚴禮強今日在此發誓,陸家和陸老爺子的大恩大德,嚴禮強今生沒齒難忘,將來必有所報!」嚴禮強鄭重的對著陸佩恩抱拳說道,激動得眼淚都下來了。

    不在這種至親之人陷入絕望的境地之中,實在體會不到在這種時候被人雪中送炭的滋味,這個時候,只要能救活嚴德昌,不要說報恩,要讓嚴禮強給陸家賣身為奴,他恐怕也會同意。

    看著嚴禮強激動的樣子,陸佩恩一臉正色,「嚴公子當日救嚴家一條人命,今日嚴家有難,陸家怎麼可以袖手旁觀!」

    「禮強你別客氣了,要感謝也等後面,現在先讓你爸爸服下這返生丹,早點恢復過來才是道理!」錢肅在一旁開口說道。

    「對,對,對,錢叔說得對!」嚴禮強抹了一把眼淚,問陸佩恩,「不知這返生丹應該怎麼服用,需不需要我去弄一點水來?」

    「不需要水,只要嚴公子把令尊扶起,讓令尊仰著頭,張開嘴就可以!」

    聽著陸佩恩的話,嚴禮強也就小心翼翼的把嚴德昌扶了半坐起來,靠在自己懷中,然後輕輕的把嚴德昌的口捏開。

    陸佩恩拿起玉盒內的那顆返生丹,放到嚴德昌的嘴面前,然後又從那個玉盒之中拿出一根小小的玉針,輕輕在那顆返生丹上一刺,霎時間,一縷如頭髮絲一樣粗細的蒼翠欲滴的液體就從那顆返生丹中流淌了出來,落到嚴德昌的口中,在那一縷液體流出來的時候,整個房間裡的香味,又瞬間增加了幾倍。

    隨著液體的流失,那顆返生丹越來越小,越小越小,最後就像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留下一層薄如蟬翼的紅色的丹皮,被陸佩恩輕輕的放到玉盒之中。

    嚴禮強小心翼翼的把嚴德昌重新放在床上躺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嚴德昌的情況。

    說來也神奇,只是服下了那顆返生丹中的液體後不到兩分鐘,嚴德昌那慘白的面容,慢慢就有了一絲紅潤的氣息,呼吸也更加的平順和穩定了。

    嚴禮強一直懸著的心,到了這個時候,終於落在了肚子裡。

    「吃下這返生丹後,令尊最短一個時辰,最長兩個時辰就會醒來,身體也會慢慢恢復,只要好好休養就可以,這個玉盒之中的丹皮,也不是普通之物,等到令尊完全醒來,就可以用熱水把這層丹皮化開,讓令尊服下,令尊就能更快痊癒!」陸佩恩說著,就把手上的玉盒遞給了嚴禮強。

    嚴禮強什麼也不說,只是重重的對著陸佩恩長揖到地。

    ……

    三個人走出房間,房間外的人在知道嚴德昌吃了靈藥無事之後,一個個都高興起來,嚴家那壓抑的氣氛,瞬間一鬆。

    「師傅人這麼好,我就說師傅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周鐵柱一邊笑,一邊抹著眼淚,同樣激動無比。

    「鐵柱哥,我們到客廳裡,我問你一點事!」

    在讓兩個人守在嚴德昌的房間門口,關注著房間裡的動靜之後,嚴禮強把周鐵柱叫到了旁邊的客廳之中,細細詢問起昨日發生的事情經過,特別是那個動手砍傷嚴德昌和周鐵柱之人的長相。

    事情的經過周鐵柱可以娓娓道來,說得一清二楚,一個細節都不遺漏,而至於那個人的長相,光靠嘴的話,那就很難描述清楚了,周鐵柱也只記得那個人最明顯的相貌特徵是長著一雙三角眼,左邊的臉上還有一顆黑痣,其他的,哪怕周鐵柱能說出來,別人也未必能想像得出是什麼樣子。

    說不清那個人的長相,這讓周鐵柱急得抓耳撓腮,滿頭大汗。

    要靠著一雙三角眼和臉上的一顆黑痣這點信息去找一個人,無疑於大海撈針。

    看到周鐵柱實在說不清那個人的長相,嚴禮強讓幾個人在客廳裡稍等一下,自己去了一趟廚房,幾分鐘後,嚴禮強回來,手上拿著一塊一尺見方的木板,拿著一根削好的炭芯,還拿著一把小小的刮刀。

    就在周鐵柱的述說中,就在那塊木板上,嚴禮強一邊用炭芯畫著,一邊用小刀刮著,不斷的修改,終於,一張清晰的人臉,慢慢就在那個木板上成型。

    當嚴禮強手上的最後一筆成型,看著木板上最終呈現出來的那張帶著陰狠氣息的面孔,周鐵柱的眼睛一下子就像鬥牛一樣的紅了,指著嚴禮強畫出來的人像,咬牙切齒的說道,「是他,是他,就是這個人昨天砍傷了師傅……」

    至於旁邊的錢肅和陸佩恩,看著嚴禮強就在木板上畫出來的那張生動無比的寫實面孔,早已經目瞪口呆,看嚴禮強的眼神,簡直驚為天人……

    不說陸佩恩,就說錢肅,這個時候嚴禮強在他眼中,甚至比他前些日子看到嚴禮強馬步功成的瑞相更加震撼。

    這樣的「絕技畫藝」,又何曾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
V123210 發表於 2017-7-6 17:54
第四十二章 轉危為安

    嚴禮強上輩子的第一份能掙錢的職業,就是畫師。上輩子嚴禮強在孤兒院中長大,他八歲在孤兒院開始自學畫畫,孤兒院中剛好有一個老師會畫畫,就給他啟蒙,練習寫生和人物肖像,經過五年苦練,到他十三歲時,嚴禮強就能背著一副畫板,在公園和街邊擺攤給人畫肖像畫了掙錢了,畫一張畫20塊錢。

    在他十五歲那年,有一次週末早上在公園裡擺攤的時候看到一個來公園晨練的老頭暈倒在路邊,他當時想也沒想,就叫了救護車,把老頭送到醫院。所謂善有善報,後來那個老頭醒來,也沒有訛他,而是在知道他會畫畫之後,還教了他一門本事,就是根據別人的描述,把人像準確的畫出來,那個老頭,原來是省公安廳的刑偵畫像師,在這個領域是專家一級的人物,嚴禮強和那個老頭學了幾年,盡得那個老頭的真傳,已經完全掌握了這門技能,甚至還有青出於藍之勢,後來那老頭還想把嚴禮強介紹到公安廳工作,也做刑偵畫像師,只是當年的嚴禮強,年輕氣盛,對未來還有很多夢想和追求,並不滿足一份每個月只有幾千塊工資的安安穩穩一輩子波瀾不驚的職業,所以才沒有去公安廳,而選擇了一條更加辛苦也有更多可能性的打拚之路。

    嚴禮強自己也沒想到自己上輩子的這個本事,還能在這裡用上。

    這樣的技藝,在這個世界,獨此一門別無分號,一拿出來,自然是技驚四座。

    因為這個世界的畫師畫家們玩的是水墨畫,水墨畫講究的是意境,是傳神,是那種可以意會不可言傳的境界和感悟,每一幅水墨畫中有很多畫家自己的東西在裡面,是繪畫者精神世界的一種展示,哪怕水墨畫中也有白描的功夫,但用毛筆白描出來的肖像和嚴禮強這種上輩子經過專業訓練的達到刑偵畫像師水準的人畫出來的肖像,也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刑偵畫像師畫出的畫像,不講傳神,不講意境,不講境界,不講什麼心靈的感悟和體驗,而是只講兩個字——準確!能讓畫出來的人物肖像達到照片的視覺效果,準確無誤的把嫌疑人的面貌展示出來,這就是最高境界。

    「禮強,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種本事?」錢肅震驚的看著嚴禮強,「居然能靠著別人的描述,就能用炭筆把一個人的面貌栩栩如生的畫出來,如此技藝,簡直神乎其技!」

    旁邊的陸佩恩沒有說話,他只是把嚴禮強手上的那塊木板拿了過去,放在手上認真觀看,一邊看手上的畫作,一邊看看嚴禮強,眼中異彩閃動,「妙,妙,妙,如此技藝,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周圍的幾個人也圍了過來,一個個看到嚴禮強畫出來的那副畫像之後,都目瞪口呆。

    「像,太像了,這畫上的人,簡直就像活了一樣……」周勇看著嚴禮強畫在那片木板上的畫作,在目瞪口呆之後,簡直對嚴禮強佩服得五體投地,周勇這樣的武人,口中沒有多少華麗的詞彙,只是一個「活了」,就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大的讚揚。

    「錢叔,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學會的,這個本事,也是在夢裡面,有人教的……」嚴禮強一臉平靜的說道,這樣的藉口,既然已經用了一次,那麼,再來一次又何妨?

    原本嚴禮強上次救人的時候說那救人的辦法是他在夢裡學的,錢肅和陸佩恩這樣的人,基本是不怎麼相信的,只是他們也不想去尋根問底,以為是嚴禮強碰到什麼機緣恰巧知道了,而這一次,當嚴禮強說他這繪畫之技也是從夢裡面學的之後,錢肅和陸佩恩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對自己之前的判斷,都不由動搖起來,難道嚴禮強真能在夢裡碰見神人,有這樣的機緣,要不然,像這種從未出現在世間,令人匪夷所思的畫技,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一個一千從來沒有碰過畫筆的少年的身上?

    陸佩恩沉吟片刻,然後對嚴禮強說道,「那行兇之人心狠手辣,手段凶殘,絕不是善良之輩,此刻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個行兇歹徒是什麼模樣,不如我現在就帶著這幅畫到黃龍縣的刑捕衙門,去看看上面發下來的通緝要犯的影像之中,有沒有人與這個人長相類似,好確認行兇之人的身份,好發佈公文通緝追拿……」

    「為什麼要到黃龍縣,青禾縣不是也……」嚴禮強微微愣了一下。

    陸佩恩看向錢肅,錢肅則看向了周鐵柱,周鐵柱一臉憤恨,「昨日出事之後,我就到縣衙的刑捕衙門去報官,可那縣衙刑捕衙門的衙役說這是嚴家與客人的買賣糾紛,他們不管,這不算案子,要我們自己解決,我當時氣不過爭辯了幾句,那幾個衙役還說要是我們要鬧,他們就先查我們嚴家鐵匠作坊弄出劣質馬掌折了別人的馬腿,要我們先拿出賠償別人的錢來,他們才會去找人……」

    之前嚴禮強回家回得急,周鐵柱還沒有來得及把這些情況告訴嚴禮強。

    嚴禮強沒想到,這個世界居然也有「不立案」這種事,在上輩子,就官老爺嘴裡面吐出來的這三個字,不知道讓多少人有冤無處申,有恨無處雪,就這三個字,不知道掩蓋了多少黑幕骯髒,讓多少魑魅魍魎禽獸畜生狼狽為奸橫行世間肆無忌憚,哪怕殺了人,強姦了未成年的小女孩,你是苦主你去告狀,只要官老爺說「不立案」,犯事之人再喪盡天良豬狗不如,那也不算犯法,你有再大的冤屈都是無理取鬧,你若再敢說,那就是尋恤滋事,就是造謠誹謗,等待你的就是官老爺聲色俱厲的大棒,所謂世間公理正義,法律尊嚴,人心向背,在這輕飄飄的三個字面前,就成了一個笑話。

    來到這個世間,當發現這個世間最黑暗和最不公正的這一幕就這樣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當自己的父親被人幾乎砍殺至死,那官府衙門站在犯事之人的一邊不為所動,反而要跟著倒打一耙的時候,嚴禮強一時之間,也氣得臉色漲紅,幾乎怒髮衝冠。

    在冷靜下來之後,嚴禮強才一下子想起,那洪家之中,洪濤的一個叔叔,好像就在青禾縣裡的刑捕衙門之中做事,掛不得才如此蛇鼠一窩。

    但洪家能把手伸到青禾縣的刑捕衙門,卻沒有辦法把手伸到黃龍縣的刑捕衙門,在黃龍縣,陸家的勢力和洪家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想明白這些道理,嚴禮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陸佩恩抱了抱拳,「那就麻煩六爺了……」

    「不麻煩,不麻煩,事不宜遲,如果確定這個人的確是通緝要犯,我們就能讓黃龍縣的刑捕衙門直接上報郡城刑捕衙門,讓郡城刑捕衙門發文各縣緝捕追拿……」陸佩恩老辣的說著,「從上往下來,這青禾縣的刑捕衙門就再也無法推脫,那個凶人想必也就無法再肆無忌憚,事不宜遲,我這就先回黃龍縣,先確定這個人的身份,就算這個人不是通緝要犯,我們陸家也可以找人打聽一下有沒有認識這個人的!」

    陸佩恩說著,就站了起來,帶著嚴禮強畫出的畫像就要離開,嚴禮強也把人送了出來。

    「我讓陸管事和兩個陸家的護院留在這裡,嚴公子有什麼事,都可以交代陸管事去處理!」

    嚴禮強點了點頭,陸佩恩則把嚴禮強畫在木板上的那副畫,交給他隨行的一個護院,讓那個護院把畫用布小心包好,放在了背上,隨後就帶著四個隨處,騎著犀龍馬離開了。

    ……

    陸家帶來的返生丹果然神效無比,僅僅兩個小時之後,之前一直昏迷的嚴德昌,終於醒了過來,臉色也比早上強出太多。

    在嚴德昌醒過來之後,再把那顆返生丹的丹皮化水給嚴德昌喝下,休息了片刻,嚴德昌又精神了一點,已經可以和旁人說話了,看到這一幕,嚴禮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對陸家充滿了感激。

    ……

    錢肅和周勇一直呆到太陽將要下山,吃了晚飯,才和嚴禮強告辭離開,周勇他們是正規的軍士,現在雖然是便裝,但在嚴家呆得時間太長,恐怕也會有問題,現在陸家派了幾個人來,嚴家的安全有了保證,嚴德昌也轉危為安,錢肅就帶周勇他們先離開。

    嚴禮強親自把錢肅送到了柳河鎮的鎮外。

    「禮強你知道為何今日陸家會把他們家收藏的返生丹拿出來,要知道那一顆返生丹,可不是普通之藥,如果放到郡城的拍賣行中,至少可以拍出千兩黃金?」在只有兩個人的時候,錢肅終於向嚴禮強開了口。

    嚴禮強沉吟一下,「我也不瞞錢叔,今日陸家能把返生丹拿來,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雖然救過陸家的人,但陸家已經給了我黃金,算是報答過了,今日陸家的這份人情太重,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

    「你是聰明人,雖然你沒說,但昨日去陸家莊過半年節,你想必肯定知道為什麼會在蓮華湖中見到陸家的九小姐吧?」

    嚴禮強沒有再裝糊塗,「我只是想不通陸老爺子會有這種想法,陸家容貌家世配我綽綽有餘,我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

    「所以,我今天到陸家,在告訴了陸老爺子你家裡發生的事情之後,還把你過馬步關時的瑞相也和陸老爺子說了,這樣的女婿,自然值得陸家拿出大本錢來籠絡,就算退十步來說,你將來就算不會成為陸家的女婿,但一個可以板上釘釘未來注定進階武士前途無限的有為青年,也值得陸家在你身上投資,讓你欠陸家一個大人情!」

    真相原來如此!

    嚴禮強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錢肅轉過頭,看了一眼柳河鎮,放緩了語氣,「禮強,這柳河鎮上的一個洪家都能差點讓你家破人亡,你想想這是為什麼,這個世界,所謂公理正義,都是屁,大家最後比的都是實力,誰有實力最後就聽誰的,實力差不多的可以互相商量,沒有實力就只能如木偶一樣任人擺佈,什麼是實力,錢,地,人,關係,拳頭都是,陸家之所以看中你,就是因為你表現出來的實力和未來的可能性,你未來前途無限,成為武士不是結束,而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如果你能有陸家站在你背後,在你成為武士之後,可以如虎添翼,更有作為,這一點,或許等你將來成了武士之後會更有感受,這也是我想促成你和陸家小姐在一起的原因!」

    錢肅看了沉默的嚴禮強一眼,「陸家小姐我見過,雖然年齡大你幾歲,但容貌人才,都是上上之選,你自己好好想想,就像這一次,如果你們嚴家是陸家的親家,洪家還敢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你們嚴家嗎?」

    「錢叔放心,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嚴禮強臉上的表情平靜如鐵,「陸家小姐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的!」

    錢肅深深看了嚴禮強一眼,「那就好!」

    錢肅和周勇他們離開,嚴禮強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朝著家裡走去。

    夕陽如霞,整個柳河鎮,在那落日的餘暉之中,染上一片紅光。

    嚴禮強朝著洪家大院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神冷漠,嘴角緊緊的抿著,籠罩著嚴家的霞光,在嚴禮強眼中,如血……
V123210 發表於 2017-7-7 18:47
白銀霸主 第四十三章過山風

    在吃過返生丹後,嚴德昌的身體一天天就好了起來,到了第五天,雖然行動還是有點不便,但嚴德昌卻已經可以杵著枴杖自己下床行走了。

    在這幾天中,嚴家無疑成了柳河鎮中的焦點,別的不說,就說住在嚴家的陸文斌和陸家那兩個護院的氣派,就是柳河鎮上的許多人沒有見過的,這個世界上畢竟沒有不漏風的牆,只是陸管事幾個人在嚴家呆了幾天,柳河鎮上的人就基本知道了他們是來自黃龍縣的大族陸家,一時之間,對於嚴家怎麼和陸家搭上的關係,不少人又嫉又羨,鎮上也有了不少的流言蜚語。

    其中最誇張的一條謠言,居然是說嚴禮強主動賣身陸家為奴,陸家這才派人來給嚴家壯聲威,這樣的謠言,是嚴禮強從周宏達的老婆嘴裡聽到的,聽到這樣的消息,嚴禮強只是不屑一笑。

    這幾日嚴禮強在家中,在嚴德昌下不了床的這幾天時候,每日就伺候著嚴德昌,給嚴德昌端屎端尿,擦洗身體,還有餵飯,任勞任怨毫無怨言,而且從不假借旁人之手,這樣的行為,讓留在嚴家的陸管事看了,也心中暗暗佩服不已。

    在第七天的時候,陸家終於傳來了消息,經過陸家的一番努力,動手砍傷嚴德昌的那個人的身份終於確認了。

    那個人是大漢帝國通緝了十多年的一個要犯,黃龍縣的刑捕衙門之中留存的最近幾年的檔案資料之中,早已經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最後陸家動用了他們的關係,才在平溪郡城刑捕衙門留存的通緝檔案之中找到了那個人。

    那個人叫鄧龍,外號過山風,是一個標準的四處流竄的慣犯殺手,心狠手辣,十多年前就在其他州郡因為搶劫殺人被通緝,身上背著十多條無辜人命,這些年一直在被通緝,只是因為他到處遊走不定,行蹤飄忽,為人又狡詐,所以一直沒有被抓獲。

    要不是嚴禮強畫出了那個人的畫像,恐怕平溪郡內的刑捕衙門還不知道這個人已經流竄到了平溪郡內。

    在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後,平溪郡內的刑捕衙門就行文各縣,讓各縣通緝追查,接到上級的行文,青禾縣刑捕衙門的人才裝模作樣的到嚴家瞭解了一下當日發生的情況,然後在柳河鎮的街上貼了一張畫得牛頭不對馬嘴的通緝頭像之後,也就了事了。

    這幾日,嚴禮強在家中照顧著嚴德昌,但也沒有放鬆修煉。

    他就睡在嚴德昌旁邊的屋子裡,每天晚上,當嚴德昌睡了或者是休息的時候,嚴禮強就在屋子裡修煉易筋洗髓經,一日都沒落下來過,每天依然保持著六遍以上的修煉數量。

    這幾天,周宏達夫妻在嚴家做著飯,陸家的人做著護院,陸管事處理著各種雜事,除了照顧嚴德昌的時間之外,嚴禮強反而可以心無旁騖的修煉著,每日都有進步。

    特別是錢肅給他的那本《九宮風影步》的秘籍,在連日的浸淫之下,嚴禮強越來越有感覺,只是幾日的時間,嚴禮強就覺得自己好像觸摸到了《九宮風影步》第一層的境界。

    同時,隨著易筋經的修煉,嚴禮強發現自己各方面的感知也變得越來越敏銳,每天在白天的時候,雖然就在自己家裡,但嚴禮強也總有一種被人窺視和監視著的感覺,這種感覺,和他當日在匠械營門外體驗到的那種感覺一模一樣,而只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這種感覺才會消失不見。

    雖然說起來可能有點令人難以置信,但嚴禮強的直覺卻一遍又一遍的告訴他,那個過山風,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哪怕被通緝,也沒有逃離,而是就像一條毒蛇一樣,躲在暗處,隨時準備著給自己來上致命一擊,過山風這個名字,本身就是眼鏡蛇的另外一個稱呼。

    過山風沒離開,那就是說明,隨著國術大考日益臨近,洪家,依然沒有放棄他們的計畫。

    嚴禮強終於下定了決心!

    ……

    6月14日晚,半夜一點多,睡在嚴德昌隔壁屋子裡的嚴禮強睜開了眼睛。

    今晚雲層很厚,星月晦澀,外面天地一片漆黑,能見度不高。

    起了床的嚴禮強床上一身黑色的衣服,然後背著角蟒弓的弓囊,跨上箭壺,無聲無息的就出了門。

    剛剛推開嚴德昌外面的房門走出去,旁邊就傳來一身低低的聲音,「嚴公子……」。

    今晚,陸家的一個護院在值宿,正守在外面的院子裡,相當警惕,嚴禮強一出來就被發現了。

    看到嚴禮強這一身黑衣黑褲的打扮,還加上背著弓箭箭壺,那個陸家的護衛一臉驚詫。

    嚴禮強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那個護衛立刻就明白了,他走了過來,用只有嚴禮強的能聽得見的聲音問了一句,「嚴公子,你這是……」

    「不用管我,我出去一趟,去練練箭,你就當什麼都沒看見,記住,不要驚動其他人……」嚴禮強臉色嚴肅的說道。

    在這裡的護衛,都是陸家的本家人,忠誠自然沒有什麼問題,那個護衛只是稍微猶豫了兩秒鐘,就點了點頭,表示知道該怎麼做了。

    嚴禮強沒有從正門或者是後面離開,而是直接來到自己平時在家中練武的後院的院牆下,腳上一用勁,《九宮風影步》一使出來,強大的彈跳能力就一下子讓他的身體一下子飛了起來,兩隻腳在牆上連續登踏兩步,身體就繼續往上升高了許多,然後他一隻手摟住牆頂,輕輕一用勁,整個身子就像一隻大鳥一樣,無聲無息的就越過了那將近三米多高的院牆,一下子翻到了院牆之外。

    這院牆之外就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翻過院牆的嚴禮強就蹲在一叢竹子後面,瞪大了眼睛看著黑影重重的四周,同時用心細細的感受著周圍的情況。

    在確定沒有人發現自己行蹤的時候,嚴禮強就像一隻貓一樣,輕巧而迅速的衝入到了那片竹林之中,向著竹林盡頭遠處的那片山巒跑去,眨眼的功夫,整個人就完全融入到了黑暗之中。

    ……

    在將近三個小時後,嚴禮強才重新回到了這片樹林之中,然後也像他離開時一樣,從院牆翻了進去,而嚴禮強身上的弓囊和箭壺,卻已經消失不見。

    陸家的那個護院一直在等著嚴禮強回來,一直在重新看到嚴禮強之後,那個護院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嚴禮強對著那個護院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個保密的手勢,那個護院滿心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

    第二天,6月15日,嚴家還是像往日一樣……

    嚴禮強還是在該起床的時候起了床,然後在房間裡練習了一遍易筋洗髓經,隨後才去照顧嚴德昌,服侍嚴德昌洗漱。

    周宏達夫妻也早早的來到了嚴家,就像過去這些天一樣,開始給嚴家的眾人做早餐,在嚴德昌洗漱完畢之後,夫妻兩人的早餐也做好了。

    「今日一大早,我去買肉,才發現鎮子上幾個屠戶剛買來的活豬就又被洪家的人訂走了,聽說因為國術大考在即,洪家準備今日祭祖,以求保佑洪濤大考金榜題名,早日進階武士。」

    在吃著早餐的時候,嚴禮強聽到周宏達傳來的這個消息,讓他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含糊的「嗯」了一聲。

    到了下午,吃過午飯,嚴德昌第一次丟了枴杖,在院子裡走了兩圈步,身體恢復得越來越好了。

    前前後後鍛鍊了兩個小時,嚴德昌有些疲累,嚴禮強也就把嚴德昌扶到屋中,給嚴德昌換藥,弄完這些,嚴德昌也就睡去了。

    嚴禮強從屋子裡出來,直接到廚房裡背了一個背簍,拿了一把小鋤頭,就準備出門。

    看到嚴禮強要出去,陸管事一臉詫異。

    「沒想到我父親的身體恢復得這麼快,剛好這幾日山上的山菇也該出了,我去山上採一點山菇明天給爸爸燉隻雞補補身體……」

    陸管事微微愣了一下,「嚴公子……」

    嚴禮強一臉燦爛的笑容,「沒事的,難道陸管事你以為被通緝那麼多天,那個人還敢呆在柳河鎮嗎,要是我爸爸醒來我還沒有回來,陸管事你就告訴他我去鎮上買點東西,讓他不要擔心,如果天黑我還沒有回來你們就先吃飯!」

    陸管事還想說什麼,嚴禮強的手掌已經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用非同一般的力道,捏了兩下,並用堅定的眼神看著陸管事,「我一個人去就行,陸管事在這裡照顧好我爸……」

    嚴禮強的話中有一股陸管事無法拒絕的力量個,而且陸家讓他在這裡一切聽嚴禮強的吩咐,看到嚴禮強執意要上山,陸管事只能點頭,同時叮囑嚴禮強小心一點。

    就這樣,嚴禮強背著一個背簍,從嚴家的正門走了出去,就沿著柳河邊上,朝著不遠處的山林走去,只是二十多分鐘的功夫,就在許多人的注視下,進到了山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7-7-7 18:48
第四十四章擊殺兇徒

    青禾縣內的這座山叫百丈山,百丈山不是什麼名山,也不是高山,整座山延綿三十多公里,最高處離地面不過百丈,因此得名百丈山,這座山大部分在青禾縣境內,小部分在臨近的渠蘭縣內,離柳河鎮,不算太遠。

    百丈山無盛名,不過山裡到處鬱鬱蔥蔥,植被茂密,進入山裡,一會兒的功夫,山間的小道上就再也看不到什麼人影,耳邊除了陣陣鳥鳴之外,還有山頭另外一邊隱隱約約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山歌,一切顯得都頗為幽靜。

    平日,除了幾個樵夫和採藥人之外,平日進入山裡的人都不多。

    前幾年還有人會經常上山來菜蘑菇,但自從兩年前,有一個菜蘑菇的婦女在山上被人姦殺之後,菜蘑菇的人也少了,那案件當年在青禾縣轟動一時,傳得沸沸揚揚,只是到了今日,依舊沒有找到兇手,這也就成了懸案,慢慢的也就被人淡忘了。

    這個世界和嚴禮強經歷的前世一樣,雖然兩者不是一個世界,但因為人性未變,世間的一切善惡美醜,也都沒有改變,唯一改變的,或許就是這個世界的力量規則改變了,普通人通過刻苦的修煉,擁有了那麼一絲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

    但醜的,惡的,依然如故。

    嚴禮強進入山中,就順著山路一直往山裡走著,絲毫沒有隱藏自己行蹤的想法,在整整走了一個小時之後,他來到了一處連山歌都聽不見的荒無人煙的松林裡,找到了松林裡的一片灌木叢,在灌木叢的下面,找到了那個兔子洞,然後把自己藏在兔子洞裡的角蟒弓和箭壺拿了出來,然後就把自己背著的背簍和鋤頭放到了那個兔子洞裡面。

    和嚴禮強猜想的一樣,因為這片松林內的松子還沒有到成熟的時候,從昨晚到現在半天的時間,基本上沒有人來過這裡,就算有人來過,也不可能發現自己藏在灌木叢後面那個兔子洞裡的東西。

    這個地方,嚴禮強九歲的時候嚴德昌帶嚴禮強來過,撿松毬,打兔子,當年嚴禮強來的時候百丈山上的兇殺案還沒有發生,嚴德昌帶著嚴禮強深入到了百丈山的裡面,這片松林,也是嚴禮強年少時不多的快樂經歷,所以一直記憶猶新,連他掏的那個兔子窩的位置都完全記得。

    放好了這些東西,嚴禮強就帶著弓箭,來到不遠處的一顆盤曲遒勁的兩人合抱的老松樹下面,輕鬆的爬到了幾米高的松樹上,不慌不忙好整以暇的打開弓囊,拿出角蟒弓,然後把弓囊和箭壺就藏在自己背後的老松樹凹陷的樹洞之中,隨後反手從箭壺之中抽出一支箭,輕輕的搭在弓弦之上,垂下弓,靠著身後的老松樹,然後就在這裡安靜的等待著。

    有時候,無論是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殺人其實不難,對練武之人來說更簡單,真正難的,是下這個決心。

    嚴禮強的感覺告訴他,過山風一定會來。

    在身份暴露之後過山風還一直躲在暗處窺視著自己,過山風等的,就是這麼一個機會,就是想讓自己放鬆警惕,過山風這次不出手,再等兩天國術大考到來,其中變數陡增,他要出手就更加的困難,自己一個人出門上山,就是給他機會。

    嚴禮強藏身在那顆老松之上,整個人的身軀,完全被松枝松葉遮住,不走到近前,根本看不到。

    山風吹過鬆林,帶來陣陣松濤,松林之中一片安靜……

    ……

    一個小時之後,一個人,終於走到了這片松林之中。

    那個人戴著一個斗笠,帽簷壓得很低,一身樵夫的打扮,但身上卻沒有挑著柴火,在進入到這片松林之中後,他顯得非常的警惕和小心翼翼,不時四處掃視,偶爾還蹲下來查看一下嚴禮強留下的痕跡,然後一步步的向嚴禮強之前藏著弓箭的那片灌木叢摸去。

    嚴禮強居高臨下,被斗笠擋著,因為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不敢確定這個人是不是過山風,稍微有點猶豫,箭已在弦,但是沒有射出。

    就在這時,松林中不遠處的一隻啄木鳥叫著從樹上飛起,那個人一下子一驚抬起頭,向鳥飛起的地方看去。

    驚鴻一瞥之下,嚴禮強終於看到那個人斗笠下的那一雙三角眼,還有左邊臉頰上的一顆黑痣——這個人不是過山風還是誰?

    發現只是一隻鳥,過山風剛剛鬆了一口氣……

    就是現在……

    嚴禮強的手一鬆,一箭射出,不到百米的距離,猶如閃電,飛出的箭矢,瞬間就命中目標,在過山風的一聲慘叫聲中,那箭矢之中帶著的巨大動能,直接讓整支箭從過山風的小腹之中洞穿而過,然後釘在了地上,整隻箭矢,一下子就變成了紅色。

    過山風也重重的往後摔倒在地上。

    嚴禮強從身後的樹洞之中拿出箭壺,背在身上,然後拿著角蟒弓,輕巧的跳下了那個藏身的老松樹,朝著過山風摔倒的地方小跑了過去,在跑到距離過山風摔倒地方二十多米距離的時候,嚴禮強停了下來,沒有靠近,而是再次抽出一支箭,搭在了角蟒弓上,瞇著眼睛看著倒在松林之中的過山風。

    地上的過山風,一動不動,臉朝下,猶如死了一般。

    逐漸,嚴禮強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你臉朝下,讓人看不見你的面孔,但同時,你的耳朵卻貼在地上,這可以讓你清楚的聽到周圍的腳步聲,判斷有幾個人會走過來,另外你的一隻手放在腰間,哪裡估計有武器,這一箭或許可以要你的命,但不會讓你瞬間就死,你沒死,還等著翻盤……」嚴禮強對著過山風自言自語。

    過山風保持著摔倒的姿勢,一動不動。

    嚴禮強不再廢話,就在二十多米外,一箭射出,那箭的箭頭,一下子就沒入到了過山風的左腿,鮮血四濺。

    過山風的身體抽搐般的顫抖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動。

    嚴禮強還是沒有走上前去,而是再次搭上了一支箭,依然在自言自語,「很好,我看你能裝到幾時,下面這一箭,是你的右腿!」

    說完話,嚴禮強第三箭射出,過山風的右腿上瞬間就釘上了一支箭。

    過傷風的身體依然只是顫抖了一下,沒有動。

    第四支箭搭在了弓弦之上,嚴禮強聲音依舊平靜冰冷,「果然是老江湖,這種時候連中兩箭都能忍,不過你卻忘了,無論你多麼能忍,你身體的反應卻騙不了人,你脖子上都有汗了,這一箭,我數到三,就射你的咽喉,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想假裝到死,一……」

    「二……」

    在嚴禮強數到二的時候,猶如死魚一樣的過山風的身體終於翻了一下,轉過頭來,臉色扭曲,一雙三角眼死死的看著二十多米外的嚴禮強,眼中的神色,有恐懼,也有憤恨和殺機。

    「你的手還沒有離開腰間,把手掌打開,手掌朝上亮出來,慢慢的平放在地上,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我……認栽了……」過山風的臉色顫抖了一下,他把手從腰間拿開,按照嚴禮強的要求,把兩隻手像個大字一樣的平放在地上,他張大著嘴,像條死魚一樣的在劇烈的喘息著,胸膛起伏,用複雜難明的神色,看著拿著弓箭充滿警惕慢慢走過來的嚴禮強,慢慢的,居然歇斯底里的笑了起來,他一邊笑,一邊咳血,「咳……咳……沒想到我方季最後居然在平溪郡青禾縣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翻了船……而且居然死在一個少年之手……報應……報應……哈哈哈……」

    方季?嚴禮強眉頭微微皺了皺,再次仔細看了看地上的那張面孔,這過山風不是叫鄧龍麼,怎麼又變成了方季,難道那鄧龍也是過山風的化名,嗯,估計是這樣了,嚴禮強也沒有多想……

    嚴禮強拿著弓箭走了過來,最後在距離過山風十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還是沒有靠近。

    「今日你必死無疑,到了這個時候,你就求個痛快吧,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和全屍,再給你挖個坑,讓你入土為安,要是還跟我耍心眼,我讓你生不如死,我身上帶了一包糖粉,你若不老實,我就讓你嘗嘗臨死之前萬蟻噬身的滋味!」嚴禮強冷冷的說道,「洪家給了你多少錢讓你來殺我?」

    「開始是黃金五十兩,後來……因為你跑到黃龍縣,時間耽擱太久,我讓洪家翻了一倍,洪家開始是想讓我把你打成殘廢,一輩子成為廢人,後來洪家知道你們家和黃龍縣匠械營能搭上關係,就改了主意,要讓我殺了你,還有你爹,永除後患……」躺在地上的過山風喘息著,語氣突然充滿了怨毒與不甘,「洪家之前說你沒學過弓道……我若能活……必滅洪家滿門……」

    「今天我山上也是洪家通知你的?」

    「嗯,自從你回來之後,洪家就讓人監視著 家裡的一舉一動,我也隱藏在暗處等著再次動手的機會,今天通知我的是洪安,他還在山下……的那片桃林之……等著我帶著你的腦袋回去和他接頭……然後再把剩下的錢付給我……」大口大口的血漿從過山風的嘴巴裡湧出來。

    嚴禮強最後沉默了幾秒鐘,「最後,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過山風的臉上露出一絲瘋狂的笑意,他翻著眼睛看著嚴禮強,猙獰的怪笑著,「洪家坑了我,那就讓……就讓洪家的人給我陪葬吧……」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說完這話,嚴禮強手上的角蟒弓一震,第四支箭飛出,直接把過山風穿喉而過,那鋒利的箭頭,直接斷了過山風的頸部的脊椎,讓過山風死得不能再死了……

    ……
V123210 發表於 2017-7-7 20:33
第四十五章意外連連

    這是嚴禮強活了兩輩子第一次殺人。

    上輩子看多了小說和電視劇,他總以為一個人殺人之後會有不適,諸如會暈血,噁心,嘔吐之類的,而實際上,在殺了過山風之後,嚴禮強卻感覺相當的平靜,這個時候出現在他腦袋裡面的,不是眼前死去的過山風的屍體,而是他老爸嚴德昌身上那兩道近乎致命的恐怖的傷口。

    在看過自己父親身上的傷口之後,再看過山風的屍體,嚴禮強的心態就徹底的平靜了,甚至平靜的讓他自己都有點詫異。

    在確認過山風死了之後,嚴禮強才放下自己手上的弓箭,走了過去,開始檢查處置過山風的屍體。

    來到過山風的屍體面前,嚴禮強蹲了下來,然後往過山風的腰間摸了摸,他發現過山風的腰間有兩個鼓鼓囊囊的尖銳東西,他掏出來一看,發現是兩把手巴掌長的雪亮飛刀,想到剛才過山風的手一直摸在自己的腰間,嚴禮強瞬間慶幸起來,這一次,還好是自己細心,沒有冒然太靠近過山風,要是自己大意一點,在過山風裝死的時候接近他,那麼,這兩把飛刀,有可能已經插在自己身上了,這些亡命之徒果然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除了這兩把飛刀,嚴禮強還從過山風的身上搜出了一個錢袋,錢袋裡面有六張金票和一些碎銀子,那六張金票每張的面額都是十兩黃金,可憑票到大漢帝國的官方錢莊兌取,除了這些錢之外,過山風的身上還帶著一個藥囊,藥囊之中有三個顏色不同的藥瓶子,因為藥瓶子上沒寫著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嚴禮強也沒有把瓶子打開去聞去看,萬一藥瓶裡面裝著的是害人的東西,諸如迷香什麼的,自己這麼貿然去聞去嗅,一不小心中了招那就搞笑了。

    收起錢袋,嚴禮強直接把藥囊丟在了過山風的身上,然後再仔細搜了一下。

    「咦……」就在嚴禮強摸到過山風腋下的時候,他發現過山風腋下的貼身的衣服裡,似乎有一個夾層,那裡的衣服捏起來有點厚,衣服裡面似乎還有東西。

    嚴禮強撤開過山風的衣服,就拿起一把飛刀,把過山風腋下的衣服割開了,把衣服夾層裡的東西掏了出來。

    那是一本有著銀色封面的書,質地摸起來不像紙,很軟,很光華,但又充滿了韌性,有一種金屬的質感,似乎是用某種金屬絲線編織而成的,在書的銀色封面上,有六個金光閃閃的大字《金鐘護體神功》。

    修煉秘籍!

    快速的翻看一下,整個本書連上封面總共就只有薄薄的七頁,後面的,被撕掉了,過山風藏在身上的這本秘籍,似乎只是這本書的前面一部分,後面的不知道還有多少,在那七頁書的最後一頁的最上面,則有一行文字——金鐘罩第六層境界行氣圖及丹藥配方。

    一本只有前面幾頁的殘缺秘籍,居然就有六層境界,那後面的境界不知道還有幾層,但絕對在六層以上,這樣的秘籍,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看著手上的這本殘缺的秘籍,嚴禮強的小心臟噗通噗通的跳了起來,在看了看四周沒有人之後,嚴禮強快速的就把這本秘籍在自己身上藏好。

    再次搜索了一遍過山風的身體,發現實在沒有其他東西了,這才處理起過山風的屍體來。

    嚴禮強先把釘在過山風腿上的那兩隻箭拔了出來,在拔箭的時候,嚴禮強發現過山風腿部的肌肉非常的堅硬和結實,自己射到他大腿之中的兩箭,居然被他的肌肉死死的夾住,而且箭矢射入的深度,也有點出乎嚴禮強的意料之外,嚴禮強原本感覺自己這兩箭起碼可以深入過山風的大腿五寸深,但實際上,這兩支箭的箭頭只沒入過山風的大腿三寸左右。

    難道過山風也修煉過他隨身攜帶的那本《金鐘護體神功》的秘籍,所以身體的抗打擊能力才異於常人?

    嚴禮強心裡這麼想著,再去拔過山風脖子處的箭矢,那箭矢剛一拔出來,被箭矢箭頭尾部的倒棱一帶,過山風的脖子喉結上方,似乎有一小層皮膚翻了起來。

    嚴禮強感覺奇怪,用手輕輕把那一層皮膚揭開一條線,發現那皮膚下面居然還有一層皮膚,隨著嚴禮強一用勁,嘩的一聲輕響,就像撕開了一層包裝一樣,一張薄薄的面具出現在嚴禮強的手上,而躺在地上的過山風,則一下子變成了另外一幅面孔,那副面孔看起來也是一個中年男人的模樣,皮膚有些不見天日的蒼白,眉毛稀疏,顴骨如刀,整張臉上的神色透露著一絲黑暗陰狠的氣息,只是現在,這張面孔也同樣斷了氣,死得不能再死了。

    難道這才是過山風的真面目?記得剛才過山風說他的名字叫方季,而不是鄧龍。

    嚴禮強都沒想到這個過山風的身上,居然能給自己帶來這麼多的意外。

    ……

    嚴禮強先把過山風的屍體拖到了不遠處的灌木叢後面,然後拿出藏在灌木叢後面那個兔子洞裡的背簍和鋤頭,就用那把鋤頭,用了半個多小時,把那個已經被荒廢的兔子洞給挖開,挖深,然後把過山風丟到坑洞裡給埋了,算是說到做到,給過傷風留了一個全屍,而且讓他入土為安。

    做完這些,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嚴禮強也不覺得累。

    再接著,嚴禮強把過山風身上留下的一件衣服用刀割成布條,把角蟒弓的弓臂完全給包裹了起來,只露出一根弓弦在外面,這樣一來,就再也沒有人能看出這把弓是醒目的角蟒弓了。

    隨後,嚴禮強又打掃了一遍戰場,把地上的血跡和一些痕跡處理了一下。

    做完這些,嚴禮強拿出剛剛從過山風臉上揭下來的面具,眼中精光閃了閃……

    ……

    十多分鐘之後,當嚴禮強再次從那片松林之中走出來的時候,恐怕嚴德昌見了他也認不出來了,因為這個時候的嚴禮強,已經變成了一個活脫脫的過山風。

    嚴禮強戴著斗笠,背著角蟒弓和箭壺,把手上拿著的背簍和鋤頭扔到下面山谷的雜草樹叢之中,隨後就朝著山下走去……

    在嚴禮強走到山下那片桃樹林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天色已經發黑。

    看看周圍沒有人,嚴禮強身形一閃,就進入到了那片桃林之中。

    ……

    剛進入桃林一會兒,嚴禮強就看到一個體型微胖的人正在桃林的深處踱著步,走來走去。

    這個人,不是洪濤的叔叔洪安是誰?

    洪安的周圍沒有人,連洪家的家丁都沒有一個,畢竟這種事,見不得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非是洪家的人,否則任誰知道了洪家都不會放心。

    嚴禮強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反手,角蟒弓就到了他的手上,然後甚至懶得走近再和洪家的人廢話,直接在百米之外,對著洪安,一箭射出。

    「噗」的一聲,長箭從洪安的左眼射入,一箭貫腦,洪安吭都沒吭一聲,就撲倒在地。

    弓道一旦有成,殺人簡直如殺雞一樣,開弓,放箭,只要兩個動作,一秒鐘之內,就能在百米之外輕鬆帶走一條人命。

    ……

    射殺了洪安的嚴禮強在桃樹林中繼續停留了半個小時,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才重新背著弓,朝著柳河鎮行去。

    這個時間,洪家今日的祭祖活動應該已經完成,正是洪家一家人在家裡大吃大喝的時候……
V123210 發表於 2017-7-8 12:36
第四十六章以牙還牙

    洪家的宅院在柳河鎮的東邊,整個宅院佔地二十多畝,是柳河鎮上首屈一指的人家。

    今日洪家祭祖,從早上到太陽落山,折騰了差不多一天,到了晚上,祭祖結束,整個洪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大擺筵席,熱鬧無比。

    哪怕就在柳河鎮外面,就可以看到洪家的那片宅院之中輝煌的燈火。

    就在洪家宅院後院的一間飯廳裡,洪家的老爺子洪成壽,洪濤,還有洪濤的父親洪定,洪濤的三叔洪繁,洪濤的四叔洪榮共坐一桌,一邊吃著菜,一邊等著洪安回來。

    洪老爺子洪成壽有四子兩女,那兩個女兒,都已經嫁出去了,他的四個兒子,就依次取名「安定繁榮」,以像徵洪老爺子對洪家未來的期許。

    洪濤的大伯洪安與三叔洪繁,平日都在與青禾縣相鄰的雲濤縣中打理著洪家在雲濤縣的產業,洪家在雲濤縣的產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有四百多畝地,還有兩個油麵作坊,這雲濤縣的產業,還是洪老爺子當年當家的時候藉著洪濤祖父的名聲打拚下來的。

    而洪濤的父親洪定,則是柳河鎮的亭長,雖然無品無階,但在柳河鎮,同樣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洪濤的四叔洪榮,在在青禾縣的刑捕衙門之中當差,做了一個書吏。

    洪濤的一個大姑和一個小姑,一個嫁到了平溪郡城,一個則嫁到了青禾縣內的另外一個鎮上的大戶人家,洪老爺子這一輩還有兩個兄弟,也就是洪濤的兩個叔公,當年和洪老爺子分家的時候爭不過洪老爺子,都分出去了,兩個都在平溪郡城,一個開了一個客棧,一個則有一個布莊,開布莊的那個叔公叔公因為好賭,一點家產早已經敗光,老婆跑了,家道中落,好多年都沒了音訊,開客棧的那個叔公一家日子小康,還過得去,不過似乎是因為當年和洪老爺子不和,在分家之後,和柳河鎮洪家這邊來往的也就比較少了。

    今日祭祖,洪老爺子也不由想起了洪家的往事,有些感慨,在飯桌上絮絮叨叨的說起家中的事情,感慨著洪家眼下局面的來之不易。

    在說完這些之後,洪老爺子看了看桌邊空著的那張椅子,再看看外面的天色,眉頭不由微微皺了皺,「洪安怎麼還沒有回來?」

    房間內都是洪家的核心人物,所以大家有什麼事都可以直說,洪濤因為在洪家的這一代中出類拔萃,是唯一還能上得了檯面的人物,不像他的那些堂兄堂弟,一個個要麼庸庸碌碌,要麼沉迷酒色,要麼吃不了苦,都不是練武的料,因此洪濤被洪老爺子寄予厚望,在國術初試之後,也可以參與到洪家的這些機密事情之中,耳濡目染,被洪老爺子當成洪家的接班人來培養。

    「大概那個人做事會費點時間吧,畢竟百丈山也不小,嚴鐵匠的兒子要是真往山林裡一鑽,恐怕一時半會兒也不容易找到,把事情辦完會耽擱一點時間!」洪定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要是再過兩炷香的時間大哥還沒有回來,我就讓嚴管事帶人去接應一下!」

    「嗯……」洪老爺子點了點頭,臉沉若水,「做完這事,柳河鎮上那些等著看我們洪家笑話的人就能消停一下了,洪家祖宗給我們留下的基業,不能敗在我們的手上。等到將來洪濤進階武士,我們洪家在柳河鎮上的地位,還能再保五十年。」

    「父親說得是,柳河鎮上的那兩百畝養士田,是我們洪家在柳河鎮起家的根底,說什麼也不能讓外人給佔了去,嚴家的那個毛頭小子想要成為武士,哼……哼……那就等他將來投胎後再說吧!」冷笑著說這話的是洪榮,洪榮長得和洪老爺子有四分相似,不 臉型卻更長一些,雙眼如縫,嘴皮薄如紙片,看起來就是工於心計的人物。

    在飯桌上,洪榮是唯一一個穿著一身公服的人,這身公服在刑捕衙門之中不算什麼,但在柳河鎮的那些普通百姓的眼中,卻有著莫大的威力,洪榮非常清楚這身公服在柳河鎮普通老百姓眼中代表什麼,所以每次洪榮回到柳河鎮上的時候,都會刻意的穿著自己在縣城刑捕衙門的這身皂色公服。

    柳河鎮上那兩百畝養士田都是在柳河邊上的上好水澆田,這片田,還是洪濤的祖父當年進階武士的時候受封來的,按照大漢帝國的規定,養士田並不完全算作是洪家的資產,洪家僅僅是擁有那片養士田的使用權和收益權,在洪濤的祖父死後,洪家已經三代沒有出過武士,武士之澤已斷,如果這個時候柳河鎮上有人進階武士,那柳河鎮的那兩百畝養士田,就會受封到新武士的名下。

    養士田原本是大漢帝國為了激勵民間的良政,但所謂吃下去容易吐出來難,這個時候要讓洪家把那兩百畝上好的水澆田再讓出來,無異在洪家身上割肉,不僅如此,因為養士田是免稅的,這些年洪家在鎮子上侵佔併購的不少土地,經過一些手段,都掛在了養士田的名目之下,一旦洪家失去了養士田的這個招牌,青禾縣裡重新釐清柳河鎮上的田地,洪家這些年逃稅漏稅的那些手段,就再也不管用了,每年還要花出一大筆錢交稅,這對已經習慣了在柳河鎮上作威作福的洪家來說,完全難以接受。

    除了養士田之外,柳河鎮上一旦出現別的武士之家,按照大漢帝國的規定,洪濤父親亭長的位置,同樣保不住。

    也正因為如此,洪家才把嚴家當做了眼中釘和肉中刺,絕不允許柳河鎮上除了嚴家之外還有別的人家能出武士,嚴禮強一有進階武士的苗頭,洪家哪怕花重金請來亡命徒,也要把這個苗頭給滅了。

    「那個嚴禮強倒是有點奇異,我前些天到黃龍縣去打聽他和陸家的情況,黃龍縣到處都在傳說著他從夢中得到神人傳授救治溺水之人的辦法,艾灸臍中,他就靠著這辦法救了陸家老爺子的孫子,和陸家拉上了關係,現在他在黃龍縣的名聲,還越傳越大,連外縣都知道他的這個救人辦法了,只是這種時候,陸家能保得了他一時,也保不了他一世!」洪繁喝了一口酒,搖頭晃腦的說道。

    「什麼神人做夢傳授,我看那個嚴禮強只是走了狗屎運,不知道從哪裡偷師偷來的,才學了這麼一個辦法,還在外面騙出這麼大的名聲……」洪濤充滿惡意的說道,從小到大,他就是看那個嚴禮強不爽,嚴禮強在黃龍縣有了名聲,還越穿越廣,這更讓他嫉妒得發狂。

    洪家的幾個主要人物正在屋子裡說著話,突然,外面一下子傳來一片洪家家丁驚慌的聲音,「失火了,失火了,大家快去救火……」

    隨著這個家丁的聲音傳來,外面就響起一片慌亂的聲音,同時一片火紅的火光也從房間的門窗處映射了進來。

    聽到家中著火,房間裡的人一下子都坐不住了,大戶人家最怕的是什麼,就是一個火字,什麼廣廈千萬萬貫家財,有時候,只要一把火,就能燒個乾乾淨淨。

    洪老爺子第一個離開了房間,推門而出,來到外面的院子中間,其他人也連忙跟著走了出去。

    洪家的柴房那邊的院子,火光衝天,濃煙四溢,還有蔓延的趨勢。

    「老爺子,不好了,柴房那邊著火了……」洪家的管事跑了過來,驚慌失措的說道。

    「我眼睛沒瞎,何須用你說!」洪老爺子憤怒的大喊道,「柴房那邊為什麼會著這麼大的火,是誰弄出來的,不知道家裡今日祭奠要管好火燭麼? 」

    「我……我也不知是誰弄出來的!」管家喏喏的說道。

    「還在這裡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救火……」洪老爺子暴躁的直接給了管事一耳光。

    「是……是……」管事低著頭,正要轉身離開,他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突然之間,他感覺一些液體濺到了自己臉上,管事伸手一抹,發現那液體居然是紅色的,像血,他奇怪的一抬頭,就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洪老爺子的嘴裡插了一隻箭,那隻箭完全沒入到了洪老爺子的嘴巴裡面,只有一截箭羽露在外面。

    洪老爺瞪著眼睛,身體直挺挺的就往後摔倒。

    又是一支箭射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洪定——柳河鎮的洪亭長的心口,也瞬間被一支利箭洞穿,洪定慘叫一聲,一下子摔倒在地……

    剩下的洪家的人終於反應過來了,洪繁驚恐的大叫一聲,轉身就想跑到房間之中。

    但是,洪繁剛剛轉身跑出一步,一支利箭又飛了過來,直接穿過他的後心,將他射殺當場。

    洪家的人,眨眼之間,就被射殺三個。

    洪榮則連滾帶爬的撲倒在地上,躲到了院子的花台後面,嘶聲力竭的大叫起來,「快來人哪,殺人啦,殺人啦……」

    ……
V123210 發表於 2017-7-8 20:18
第四十七章一箭解千愁

    洪榮持續不斷的叫聲在嚴家的一片混亂之中,顯得特別的淒厲。

    這個時候,不少嚴家的家丁和下人都忙著去打水救火,但還是有聽到洪榮叫聲的嚴家的護院,朝著後院這邊跑了過來。

    嚴禮強也在跑,他的身下,就是嚴家大宅內一間屋子的屋頂,他的腳下,都是一片片的瓦片和屋簷。

    洪榮躲到了那個院子的花台後面,那是射擊的死角,他必須衝到那個院子中,才能把洪榮也給解決了。

    嚴家的人已經殺了四個,這個洪榮,自然也不能放過。

    嚴禮強心中殺氣如龍。

    他背著箭壺,拿著用布裹起來的角蟒弓,整個人像在房頂上蹦竄的貓一樣,輕巧的跑過兩個院子和一道院牆,然後就一下子從三米多高的院牆上面,跳到了院子之中。

    嚴家的一個護院第一個從另外一道門衝到了院子之中,那個護院也看到了嚴禮強,雙方相距十米,在微微一愣之後,那個護院大叫一聲,拿著刀就朝著嚴禮強衝過來。

    抽箭,拉弓,射箭——嚴禮強三個動作一氣呵成,眨眼的功夫,那個嚴家的護院才跑出三步,嚴禮強手上的箭矢就已經洞穿了那個護院的右肩。

    巨大的弓力帶著那個護院往後飛起,然後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徹底讓那個護衛失去了戰鬥力。

    在弓道進階三重天境界而且感覺短時間內再難進階四重天境界之後,這些日子,嚴禮強弓道修煉中練習得最多的一個動作就是抽箭搭弦,他在追求用最短的時間完成攻擊,這個時候,他這些日子的苦練,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對於一個弓箭手來說,在短兵相接的時候,上箭的速度,也就是弓箭的射速,就成了決定勝敗的最關鍵的因素。

    「殺手,殺手在這裡……」院子裡,剛剛被嚇傻的洪管事像殺雞一樣,不知死活的扯著脖子在院子裡叫了起來。

    嚴禮強一箭射出,這個前些日子還騎著犀龍馬居高臨下打量著嚴禮強的洪管事的大腿,瞬間就被一箭洞穿,洪管事摔倒,叫喊變成了哀嚎,抱著自己的大腿在地上痛苦的翻滾著。

    嚴禮強快速的衝到了院子之中。

    洪濤還呆呆的站著,看著地上洪成壽和洪定兩個人的屍體,臉上帶著一絲傻笑,就像傻了一樣。

    在衝過去的時候,嚴禮強已經將箭對準了洪濤,但在他和洪濤那空洞的眼神接觸的一瞬間,嚴禮強就將弓箭調轉了一個方向,朝著自己身後的院門射去。

    第二個護衛衝了進來,剛剛轉過院門,甚至連嚴禮強的人影都沒見到,就被一箭射在了大腿上,慘叫一聲就撲倒在地。

    嚴禮強的動作,精準得就像自動步槍,幾乎就在箭矢離開弓弦的一剎那,他的手反手一抽,就又從身上背著的箭壺之中抽出一根箭矢,快速的搭在了弓弦之上,兩個跨步就衝到了花壇的側面。

    躲在花台背後的洪榮用驚愕至極的眼神看著拿著弓箭對著他的嚴禮強,嘴巴微張開,那驚愕的眼神,似乎在說四個字——怎麼是你?

    看洪榮的樣子,嚴禮強就知道洪榮也是和過山風見過面的。

    兩人相隔不到十米,嚴禮強手一鬆,箭矢離弦,洪榮的腦袋就像被人近距離打了一槍一樣,被箭矢從眼眶處貫穿,瞬間爆開,鮮血灑了一地,一聲未吭就掛了。

    又有一個洪家的護院衝了進來,但依然沒有什麼卵用,嚴禮強開了一次弓,這個洪家護院的右肩瞬間就被洞穿,摔倒在地上。

    「大家小心……刺客手上有弓……」院子外面亂糟糟的團,一直到了這個時候,嚴禮強把洪家能主事的人都幹掉了,那些準備衝過來的洪家護院才知道院子裡的嚴禮強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武器。

    「有弓」這兩個字,在這個時代,聽在一般人的耳中,簡直就像聽到「有槍」一樣,有著巨大的威懾力。

    聽著院子裡幾個未死之人的慘叫聲,一堆護院擠在院子的外面,一時之間,居然沒有人敢衝進來,院子外面亂成一團,只是有人在大聲叫著, 「快去拿盾牌,快去拿盾牌……」「快去拿機弩,拿機弩……」

    嚴禮強當然不會等著洪家的護院們拿著盾牌機弩衝進來,在幹掉洪榮之後,他已經朝著院牆衝了過去,雙腳在院牆上踢蹬兩下,已經上了兩米多高的院牆,然後順著院牆,跑上屋頂,快速的朝著洪家宅院的後面跑去。

    在洪家宅院在柳河鎮的最東邊,是洪家後院的外圍,就是洪家弄的一個小花園,花園的外面,就是柳河鎮的郊野。

    「刺客在屋頂,刺客在屋頂……」下面的洪家護院看到在屋頂上跑動著的嚴禮強,一邊大叫,一邊在下面追著嚴禮強朝著後面跑去。

    有一個護院也跳到了院牆上,想爬山屋頂,嚴禮強反手一箭,正中那個護院的大腿,那個護院慘叫一聲,就從牆上掉了下去。

    剛剛跑過兩間屋子,突然之間,咻的一聲,嚴禮強只感覺到一股勁風在距離自己一米多外的地方飛了過去,這讓嚴禮強陡然一驚,回頭一看,幾個洪家的護院正在不遠處的一個院子裡,拿著機弩對著自己,剛剛那一箭,正是洪家的護院用機弩射出。

    嚴禮強想都不想,返身一箭射出,還不等那個拿著機弩的洪家護院在機弩之中裝填好第二支弩箭,嚴禮強的這一箭,就已經直接射中那個護院的心口,一箭穿心,將那個護院射殺當場。

    這是嚴禮強今晚在洪家除了洪家人之外殺的第一個人。

    旁邊的一個護院下意識的想去撿機弩,嚴禮強又是一箭射來,直接把那個護院的手掌釘在了地上。

    兩箭射出,旁邊的幾個洪家護院都嚇得連忙逃開,頭都不敢露一下。

    嚴禮強繼續朝著後面跑去,一邊跑,一邊變著嗓子,用粗啞的嗓子大喊,「洪家僱我對付嚴家父子,事後卻反悔抵賴,想要不給錢,欺人太甚,今日我過山風殺到嚴家,就是給自己討一個公道,這是我和洪家的恩怨,誰敢留我,莫怪我過山風心狠手辣,箭下無情……」

    聽了嚴禮強的話,那機弩掉在地上,卻再也沒有人敢去撿了,畢竟不要命的人,真的不多。

    在被殺了一個護衛之後,洪家的一干護衛家丁在院子之中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看似在追著嚴禮強,但不少人的腳步,已經悄悄放緩了許多。

    嚴禮強終於跑到了洪家的後花園,從花園的院牆上跳了下來,朝著野外跑去。

    一干洪家的護院和家丁打著火把追了出來,但還沒追出幾十米,一支箭矢突然從前面射過來,正中跑在最前面的那個洪家護院手上拿著的火把上,然後射飛了後面一個洪家家丁的帽子,燃燒的火把變成一堆火星在黑暗之中炸開,不少火星濺射到拿著火把之人和旁人的的臉上手上,燙的旁邊洪家的護院家丁哇哇大叫,而被射飛了帽子的洪家家丁臉色發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和被帶飛的一縷頭髮,腳下莫名一軟,差點站不住……

    看到前面的那個人影最後沒入到黑暗之中,一干洪家的家丁護院的腳步都慢了下來,一個個嚥了嚥口水,互相看了一眼,不敢追了。

    到了這個時候,洪家大宅這邊的火光和叫喊聲,還有那急促響起的敲鑼的聲音,才逐漸把柳河鎮驚動了……

    ……

    而嚴家這邊,陸管事站在院子之中,看著柳河鎮東邊方向冒出的火光還有外面的嘈雜,整個人臉色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道是不是洪家之人搞什麼么蛾子。

    ……

    他一邊讓陸家的兩個護衛注意警戒,一邊讓週鐵柱到外面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個小時後,週鐵柱回來,告訴他好像是洪家大宅那邊著了火,還死了人,陸管事的臉色就精彩起來……

    「陸管事,你說禮強現在還沒有回來,不會有事吧!」不知什麼時候,嚴德昌已經從房間裡面自己慢慢的走了出來,來到院中,看著洪家那邊的火光,一臉擔憂的問道。

    「嗯,嚴公子出門買東西,或許是被什麼事情暫時耽擱了,嚴師傅不用擔心……」陸管事也只能儘量平靜的說道,儘量安慰嚴德昌。

    一干人說完話,就在院子裡等著,一個個心裡七上八下的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聽到有人敲門,陸家的一個護衛把門打開,才發現嚴禮強空著手站在門外。

    看到嚴禮強回來,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嚴禮強臉色也不見異樣,反而有些輕鬆,看到嚴德昌也在院中等他,就主動給嚴德昌認錯,「原本我想到山上給爸爸你採一點山菇回來,沒想到後來天黑,在山上迷了路,多轉了一會兒,還把帶去的背簍鋤頭也弄丟了……」

    看到嚴禮強回來,嚴德昌一下子就鬆了一口氣,哪裡還會和他去計較丟了的一點不值錢的東西……

    「對了,我剛才回來,遇到鎮上的個人,聽說嚴家那邊好像出事了……」就在愛院子裡的石桌上,嚴禮強一邊吃著吳媽給他端出來還溫著的飯菜,一邊看著悄悄打量著他的陸管事,「那個過山風,果然是亡命之徒,雖然被通緝,但一直沒有離開青禾縣,今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跑到洪家大開殺戒……」

    「什麼,過山風?」陸管事一臉驚詫,剛剛在聽到洪家出事的時候,嚴禮強又沒回來,陸管事還在猜測是不是嚴禮強今天冒冒失失的 找陸家的人報復,現在聽到嚴禮強說起居然是過山風乾的,陸管事心中的驚訝,完全寫在了臉上。

    「怎麼,難道陸管事以為是別人麼?」嚴禮強似笑非笑的看著陸管事。

    「咳……咳……」陸管事咳嗽了兩聲,連忙搖手,「沒有,沒有,這種事,也只有過山風那種亡命之徒才能做得出來,今晚嚴家這邊也小心一點……」

    嚴家自然一夜無事,只是到了第二天,洪家的確切消息最終傳來的時候,幾乎整個青禾縣,都震動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9 21:14
白銀霸主 第四十八章大考之日

    6月21日,正是平溪郡中各縣的國術縣試大考之日。

    這一天,嚴禮強還是早早的就被強大的生物鐘喚醒,在習慣性的練習了一遍易筋洗髓經之後,仔細洗漱了一遍,換上了一身乾淨清爽的練功服,在吃過豐盛的早餐之後,就和嚴德昌等人告別,牽著家中的犀龍馬,在一名陸家護衛的陪同下,就出了門,準備到青禾縣國術館參加國術縣試大考。

    嚴德昌,陸文斌,週鐵柱,周宏達夫妻,還有吳媽與陸家的另外一個護衛,都走出院子,一直把嚴禮強送到了外面的大路上。

    「爸爸,陸管事,吳媽,幾位大哥還有周大嫂請留步吧,這縣成離這裡也不遠,用不著這麼隆重的!」嚴禮強笑著讓眾人不要再送了。

    「那我就在此就先預祝嚴公子今日馬到功成,揚名青禾縣!」陸文斌一臉笑容的對著嚴禮強拱手。

    「啊,那就謝謝陸管事吉言了!」

    嚴德昌則用既期待又擔憂的複雜目光看著嚴禮強,「這是你第一次參加國術縣試大考,今年盡力就行,不要勉強,如果對手太強勁,就不要硬拚,實在不行,也不用勉強,明年再去也一樣!」

    「爸爸你放心,我知道的,實在不行的話,我也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聽到嚴禮強這麼說,嚴德昌總算放心了一些,對著嚴禮強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嚴禮強點了點頭,對著眾人拱拱手,隨後就麻利的翻身上了犀龍馬,輕輕一抖韁繩,就朝著鎮外行去。

    過山風早已經死了六天,但這個秘密嚴禮強卻不能對任何人講,而且因為洪家發生的事情,陸家擔心過山風來找嚴家的麻煩,派到嚴家的陸管事和護衛不僅沒有撤走,反而,在洪家發生事情的第二天,陸家又派了兩個護衛來,新派來的這兩個護衛,氣息沉穩,雙目有光,身上都背著弓囊和箭壺,一看就是用箭的好手。

    對此,嚴禮強自然也無法說什麼,他總不可能告訴陸家人不用杞人憂天,過山風早已經嗝屁被自己埋了吧。

    這幾天,柳河鎮上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刑捕和官差,都是來調查洪家的事情,順帶追捕過山風。

    過山風那天晚上在洪家做的事情,有幾十個洪家護衛家丁看見,作為人證,再加上嚴禮強那晚的「表白」,這洪家的血案,鐵證如山,自然也就算在了過山風的頭上。

    洪家出了事,整個柳河鎮這幾日都人心惶惶,一到晚上,就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連晚上外出的人都少了不少。

    嚴禮強騎著犀龍馬經過柳河鎮中心廣場的時候,他再次看到了洪濤。

    短短幾日的時間,嚴禮強差不多都要認不出洪濤的樣子來了。

    洪濤披頭散髮,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那天晚上的那一套,但早已經污穢不堪,還有些破損,他赤著腳,眼神渙散痴癡呆呆的在鎮中心的廣場上,一下哭,一下笑,一下子自言自語,卻是已經瘋了。

    「我已經是大漢帝國平溪郡最厲害的武士,而且馬上就要進階武師,加官進爵,大展宏圖指日可待,整個柳河鎮都是我們洪家的,整個青禾縣也是我們洪家的,誰都拿不走,你們兩個人,為何看見我還不下馬跪拜……」

    看到嚴禮強和陸家的那個護衛騎著犀龍馬過來,洪濤就坐在廣場的地上,仰著頭,指著嚴禮強大聲說道。

    嚴禮強搖了搖頭,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那天晚上他就發現洪濤已經不對勁兒了,所以才沒有殺他,他想如果洪濤能挺過來,那麼他在今天的擂台上就將洪濤進階武士的希望徹底粉碎,但嚴禮強也沒想到,在親眼目睹了那晚的殺戮之後,洪濤的精神大受刺激,居然瘋了。

    或許,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那麼強大的神經,可以目睹著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轉眼就忘得一乾二淨而不會留下任何的心理問題。

    看著面前的洪濤,嚴禮強心中微微閃過一絲不忍,但想到洪家的所作所為和那些陰毒算計,他心中的那一絲不忍,眨眼之間就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一切都是洪家自找的,換一個角度想想,假如自己沒有重活一次,沒有修煉易筋洗髓經,此刻柳河鎮家破人亡的,恐怕就是他們嚴家了,而他自己,恐怕也不會比現在的洪濤要好。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吐出去的口水在有些時候說不定就會飛到你自己臉上,洪家可能從來就沒有想到他們想強加給別人頭上的東西,最後會落在了他們自己身上。

    短短一週不到,曾經在柳河鎮說一不二的洪家已經煙消雲散了。

    那天晚上的大火只是燒了洪家的一件柴房和柴房旁邊的廚房就被撲滅了,大火沒燒死什麼人,但是洪家能主事的人在那一晚死了個乾淨,特別是第二天有人在百丈山下的林子裡發現洪安的屍體之後,第二天晚上,就有洪家的管事護院和小妾捲著洪家的家財逃跑的。

    洪家之人的頭七未過,還未下葬,洪濤的幾個不爭氣的堂哥堂弟,就已經為了爭奪洪家的家產打了起來,一家人鬧得不可開交。

    洪成壽嫁出去的兩個女兒和夫家,也藉著回來奔喪的機會,捲入到了洪家家產的爭奪中,此刻的洪家,燒燬的房屋無人打理,所有人都在忙著往外面搬東西,搶宅地,打官司,整個家裡一天到晚都有人在大吼大叫吵吵鬧鬧,護院家丁們早已經散了大半。

    這樣的洪家,早已經不足為慮。

    鎮上廣場的通告亭裡,貼著幾十張嶄新的過山風的頭像通緝令,比起之前的來,這一次青禾縣刑捕衙門發下來的過山風的頭像,不再像梵高用毛筆畫出來的自畫像了,要清楚了很多,至少過山風的那雙三角眼和左邊臉頰上的那顆黑痣畫得比較突出了。

    洪定是柳河鎮的亭長,算是最基層的官吏,洪榮也是青禾縣刑捕衙門的人,算是小吏,這兩個人都是和公家沾邊的人,性命自然要精貴一點,再加上這一次洪家死的人多,影響惡劣,整個青禾縣的刑捕衙門這幾天都弄得雞飛狗跳。

    最後看了洪濤一眼,嚴禮強的信念重新堅定了起來,他輕輕一抖韁繩,犀龍馬就朝著鎮外小跑了起來。

    嚴禮強騎著犀龍馬剛剛離開柳河鎮不到一里路,就碰到三個騎著犀龍馬往柳河鎮來的人,那三個人其中的兩個都一臉橫肉,不像是善良之輩,只有一個瘦一些的,像是一個賬房先生,雙方在路上打了一個照面。

    「請問這位公子,前面是柳河鎮麼?」在雙方要騎著犀龍馬交錯而過的時候,那個像是賬房先生一樣的人個突然放慢了一點速度,眼睛滴溜溜的掃視了一下嚴禮強和陸家的護衛,臉上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客氣的開口問了一句。

    「不錯,前面就是柳河鎮!」嚴禮強點了點頭。

    「不知道洪家在柳河鎮什麼地方?」旁邊的一個滿臉橫肉的人有些急切的插嘴問了一句。

    「不知幾位找洪家有什麼事?」

    那個賬房先生一樣的人又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嗯,這樣的,洪家的洪安欠了我們錢,聽說他死了,我們是來找洪家要賬的……」

    「洪家是柳河鎮的大戶,你們只要到了鎮上,隨便找人一問就知道了……」

    「多謝!」

    雙方就此在路上交錯而過,在走出百米之後,嚴禮強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個人騎著犀龍馬朝著柳河鎮衝去的背影,讓嚴禮強感覺就像看到幾隻嗅到死亡氣息的禿鷲,拍著翅膀朝著倒斃的獵物衝過去一樣。

    洪家現在就只剩下一堆孤兒寡母,洪家能管事的人死了,洪家的名聲爛了,沒了靠山,有人如果弄個欠條什麼的出來,來個死無對證,這就可以去爭,去扯,有了插手瓜分洪家家產的資格。

    這樣的事情,嚴禮強上輩子就見過,這套路,和上輩子見的也沒有多少區別……

    不過這已經不關自己的事情了……

    騎著犀龍馬,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青禾縣城,縣城的城門口,也貼著過山風的通緝令,守在城門口的軍士,在一個個的掃視著進城之人的面孔,戴著帽子斗笠的,要摘下來,坐在車上的,都要下車。

    國術館的外面,早已經人山人海……
V123210 發表於 2017-7-9 21:15
第四十九章一個也不能少

    就像上輩子高考考場外的景像一樣,當一個個考生走進學校考場的時候,無數的家長就等在考場外面,期盼而又擔憂的等待著自己的孩子出來。

    每年的國術縣試大考,對許多人來說,也就像是高考一樣,甚至比高考還要更加重要,因為對許多普通家庭來說,這就是一個個家庭寒門出貴子,鯉魚跳龍門的機會。

    在國術縣試大考中表現優秀的青年,就可以進入到了郡城的國術館中深造學習,擁有成為武士進階士族的希望,而就算最終成為不了武士,郡一級國術館的學習機會,也有諸多的好處,可以讓人在國術館中廣結人脈,交到許多朋友,或者是在離開國術館後能擁有進入郡縣各級官府衙門的機會——因為郡縣各級官府衙門每年有很多公職,都會到郡城的國術館中挑選。

    這國術縣試大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相當於大漢帝國高考和公務員考試的某種結合,青禾縣下屬十七個鄉鎮,每年七八百考生,多的時候上千,而能有機會通過國術縣試大考進入郡城國術館的,也就三十人左右,這個錄取比率,可比高考的錄取比率低多了,

    把犀龍馬交給陸家的護衛,嚴禮強才在無數家長的「夾道歡迎」之中,走進了國術館的大門。

    在國術館大門哪裡,有四個入口,每個入口處都寫著幾個青禾縣下屬鄉鎮的名字,來自不同地方的考生就從不同的入口分流進入國術館,而每個入口處,都有三個人在同時檢查著進入之人的身份,非常嚴格。

    「姓名?」

    「嚴禮強!」

    「來自何處?」

    「柳河鎮!」

    問著嚴禮強話的人一邊問一邊翻著自己手上的一個本子,在翻到柳河鎮的考生名字頁的時候,看到有嚴禮強的名字記錄,這才點了點頭,然後讓嚴禮強伸出右手大拇指,在印泥盒裡沾上色,然後在名冊的後面留下了一個大拇指的指紋。

    這個指紋,剛好和之前嚴禮強在這裡參加初考時留下的指模排在一起,方便對比,看到兩個指紋一樣,才確認了嚴禮強的身份,那個人隨後把名冊遞給旁邊的一個人看檢查了一下,那個人點了點頭,然後第三個人拿出一個上面印著號碼的金屬牌,在金屬牌上寫上嚴禮強的名字,然後把金屬牌遞給了嚴禮強,嚴禮強才拿著金屬牌走進了縣國術館。

    時間距離正式開始還有大概一個小時,國術館的演武場已經聚集了六七百個考生,演武場上的九個擂台依次排開,在最中間的那個最大的擂台上,掛著一條橫幅— —平溪郡青禾縣國術縣試大考。

    真正到了大考之日,進場的考生既興奮又緊張,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考生一堆堆的圍在一起,一個個交頭接耳,還有的考生在做著各種各樣的熱身動作或者是熱身拳法。

    來自不同鄉鎮的考生都有固定的聚集區域,那些區域都豎著一面寫著鄉鎮名稱的旗子,你來自哪個地方,就到哪一面旗子下面集合,這樣做,既為了方便管理,也為了防止有人冒名頂替,因為來自同一個地區的考生彼此都有些熟悉,至少見過,突然之間多出一個陌生人的話,大家都能發現。按照大漢帝國的法律,敢在國術大考之中冒名舞弊的人,雙方都是充軍發配的重罪。

    嚴禮強掃視了演武場上一圈,看到柳河鎮的旗子,就坦然的朝著柳河鎮考生的聚集地走了過去。

    來自柳河鎮的那些考生們也看到了走過來的嚴禮強,一個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啊,嚴禮強來了……」

    「難道他上次的傷勢這麼快就好了?」

    「可能好了吧,就算不好,至少也要來試試!」

    「可惜了,要是洪濤家裡不出事,洪濤一定能把嚴禮強揍得滿地找牙……」

    大家都看到了嚴禮強,但卻沒有一個主動過來和嚴禮強打招呼的,以前在柳河鎮上,嚴禮強可沒有什麼人緣。

    齊東來也在那些人中,在看到嚴禮強的時候,他想過來,但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走過來,有些心虛的避開了嚴禮強的目光。

    嚴禮強卻直視著齊東來,朝著齊東來走了過去,來到齊東來的面前。

    到了這個時候,嚴禮強早就清楚兩個月前的洪家是怎麼把齊東來收買的了,說起來既可笑又可悲,洪家就是把他們家在柳河鎮上的一個地段不錯的鋪面拿出來給齊東來家裡開了一個米店,好像還免了齊東來家裡幾年的租金,齊東來就把自己給賣了。

    現在洪家出了事,洪家的人爭起了家產,齊東來家裡的那個米店又被收了回去,前兩天齊東來的父母還來縣城告狀,說那個米店是洪成壽幾個月前應給他們家免費租十年,現在洪家不租了,要收回,出爾反爾之類,但齊東來父母又拿不出憑證,空口無憑,最後被縣城官衙裡的官差當做打秋風的給趕了出來。

    「東來,好久不見了!」

    齊東來不自然的笑了笑,似乎有些不習慣嚴禮強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前些日子為了這次大考我一直在郡城,我伯給我找了一個師傅教了我一套腿法,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忙著修煉,都沒有回來,昨天回來才聽說禮強你家裡出了事,實在不好意思,也沒有來看看你爸……」

    齊東來的這點虛情假意,嚴禮強一眼就看穿了。

    嚴禮強笑了起來,「沒關係,蘇暢來過了,東來你來的話,我還有點不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的!」

    嚴禮強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我爸爸這些日子在養傷,可經不起誰再在他的身上放一隻冰蟻再來上一口了!」

    齊東來面色大變,臉色完全僵住了,「禮強……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的,你也明白我知道的,上次初試中我為什麼輸得那麼慘,我身上的那隻冰蟻是誰悄悄放在我身上的,你比我清楚!」嚴禮強繞口令一樣的說了一句話,然後冷冷說道,「看在我們以前還有的那一點交情的份上,齊東來,我原諒你一次,但從今天起,我們就是陌生人,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記住了,沒有第二次,最後再奉勸你一句話,舉頭三尺有神明,很多時候,人做事,天在看,昧良心的事情少做……」

    和齊東來 完這些,嚴禮強就走開了,再也不看齊東來一眼。

    齊東來臉色乍青乍紅,旁邊的人聽了兩個人的對話,也一個個若有所思的看著齊東來,似乎猜到了一點什麼,現在整個柳河鎮,誰不知道洪家買兇對付嚴家父子的事情,聽嚴禮強的話,似乎上次初試,嚴禮強之所以被洪濤打得那麼慘,背後有齊東來在背後搗鬼。

    這齊東來可一直是嚴禮強的朋友啊,這樣的朋友,也實在太可怕了。

    不知不覺,周圍的人看著齊東來的眼光都變了變,一個個悄悄拉開了和齊東來的距離,最後,齊東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就只有他孤零零的站著。

    這就是齊東來要付出的代價,他既然能做出出賣朋友的事情,那麼,他以後,也就不要想要有什麼朋友了,誰都會對這樣的人退避三舍,對這樣的人,難道自己還有替他遮醜保密的義務?

    做人如果不能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那和鹹魚有什麼分別?

    洪家的事,至此才算徹底告一段落。

    嚴禮強終於爽了……

    後面的時間,嚴禮強也沒想著要和周圍的人攀談什麼,就在柳河鎮的旗幟下安靜的站著等著。

    差不多過了四十多分鐘,隨著三通鼓響,一隊人從國術館的大樓裡走了出來,整個演武場上,瞬間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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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