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2715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8 07:40
白銀霸主 第八十章探虎穴

    看著那個男人倒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嚴禮強也過了十多秒,才緩和了過來,然後繼續慢慢向前走去。

    這裡的地下,就像一個宮殿,地上鋪著厚厚的駝絨毛毯,銀製的燈火台就放在通道的兩邊,看起來華貴無比,就連周圍的牆壁上,也貼金鑲銀,還掛著各種用作裝飾的武器,走在這裡,感覺不像是走在魔窟之中,而像是走入到一家高級的會所之內。

    來到這裡,嚴禮強的心臟跳得也更加的劇烈起來,因為他知道,能在地下弄出這種佈置的,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有錢人,他這次惹到的人,可能非同一般,剛才在進入到地下的時候他以為這裡的地下是一個囚室之類的的地方,就算有人也不多,他來了就可以把那兩個女子救走,哪裡想到的是,這裡的地下,居然連著這樣一個地方。

    從地面很上的情況來看,自己此刻,應該就在離那個成衣店附近的一所豪宅大院的地下。

    有那麼一瞬間,嚴禮強的心中冒出了想法這裡太危險了,不是自己能扛得住的,最好自己先退出去,然後再叫人來把穩一些。

    但就在這個想法從嚴禮強心中升起的時候,他的他的雙眼,突然看到了一把掛在牆上的角蟒弓。

    那把角蟒弓,要比周勇送嚴禮強的那把角蟒弓要華麗不少,琉璃色的弓身透著一種奇異的美感,角蟒弓就掛在牆上的一個弓架上,旁邊還有一袋箭矢。

    看著這把弓,嚴禮強暗道一聲,果然是天助我也。

    對此刻的嚴禮強來說,有弓在手和無弓在手,他的戰力,可以懸殊十倍,看到那把角蟒弓,嚴禮強就像看到了一個強大的幫手一樣,他來到牆邊,快速的把那把角蟒弓從牆上取了下來,用手感覺了一下,發現這把角蟒弓比自己之前的那把角蟒弓還要硬一些,估計應該是6石的強弓,這個時候6石的強弓對嚴禮強來說剛合適。

    這把角蟒弓的旁邊,就是一袋箭矢,那壺箭矢,嚴禮強一看就發現剛好是三十六支,裝著箭矢的袋子是用上等的鹿皮製成的弓箭手的專用弓箭袋,旁邊還掛著一條弓箭手的專用披掛腰帶,腰帶旁邊還有一把弓箭手用的寒光四射的短劍。

    看到這些東西,嚴禮強哪裡還會客氣,在把狗腿重新放到大腿旁邊的刀鞘中之後,就直接就用最快的速度把這些東西在自己身上披掛好。

    這些東西,或許原本就是這裡的某人用來展示和裝逼用的,如果那個人知道這些東西在這個時候把嚴禮強武裝了起來,那個人絕對腸子都要悔青。

    牆上還掛著不同的盔甲,如果可以,嚴禮強恨不得給自己穿上十套盔甲,但這個時候,那些盔甲都去也不是他一個人能給自己穿戴起來的,所以嚴禮強不得不放棄了那些盔甲,只是從牆上摘下了一面護心鏡,放在自己胸口。

    做完這些,嚴禮強膽氣立壯,拿著弓,搭上一支箭,朝著裡面走去。

    通道內靜悄悄的,看不到人影,踩著那厚厚的地毯,嚴禮強走起路來更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正因為是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之中個,所以,遠處突然傳來的那個聲音才會顯得更加的明顯。

    「那個嚴禮強真有這麼厲害麼,他只是剛來國術館的一個新生而已……」

    這個聲音從通道前面的一個地方傳來,聽到這個聲音,嚴禮強簡直懷疑是不是自己幻聽了,怎麼在這種的地方還有人在唸著自己的名字。

    而只是馬上,另外一個聲音響起,就讓嚴禮強知道自己不是幻聽。

    「國術館教槍術的館師親自和我們說,嚴禮強的基本槍術馬上就要過了兩級!」這個聲音,嚴禮強早上才聽過,正是那個帶著幾個人堵著他的王浩飛,比起早上的盛氣凌人,這個時候的王浩飛的聲音中,卻透著一股小心翼翼的諂媚,「葉少應該知道,那個姓徐的就是一根筋,不會在這種時候騙我們,而且葉公子也見過曲龍那個人,曲龍一身的力量個拳法,在我們幾個人中也算是厲害的,那就是那個曲龍,和嚴禮強對了一拳,卻被嚴禮強一拳就震飛了,拳頭現在還在腫著,而那個嚴禮強高一點事情都沒有……」

    在王浩飛的聲音之中,嚴禮強已經摸到了那個房間的外面。

    那個房間,裡面似乎是一個大浴池,裡面不斷有蒸騰的熱氣飄出來,還有水流被攪動的聲音。

    嚴禮強就站在房間的外面,聽著房間裡兩個人的對話。

    「那個嚴禮強只是一個青禾縣的鄉巴佬,還沒有拜過師,怎麼能這麼厲害,他是不是有什麼秘籍功法?」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打聽過這個人,在國術大考初試之前,這個人也只是在柳河鎮上稍有名氣,但在整個青禾縣,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只是他在國術大考之中一下子異軍突起,讓人詫異,不過在國術大考之前,這個人卻在黃龍縣做出過一件驚人的事情,那事情我和葉少你說過,就是用艾灸臍中救治溺水之人的法子,那個法子聽說最初就是從嚴禮強哪裡傳出來的! 」

    「啊,我的確記得聽你說過這麼一件事,聽說那個法子今年在你們黃龍縣已經救了不少人,還傳到平溪城來了?」

    「不錯!」

    「知道那個法子是誰傳給他的?」

    「黃龍縣那邊傳得有些神,說那個法子是嚴禮強做夢的時候夢到神人傳授給他的……」

    「切,哪裡有什麼神人……」那 叫葉少的男人直接嗤之以鼻,「這個世間真要有神人,怎麼不去當皇帝,也不開宗立派,就偏偏讓那個嚴禮強遇上了呢,這明顯是騙人的,哄騙一下鄉下的愚夫愚婦還行!」

    「我也這麼想!」王浩飛巴結的附和著,「這個東西一定是有人傳授給嚴禮強的,或者嚴禮強得到什麼傳承,要不然他一個鄉下小子,怎麼能在短短時間內就突飛猛進,我就猜他身上有什麼秘籍或者寶物,他自己不說,但他爹一定知道……」

    「所以你早上急急忙忙的來找我,讓我叫人把嚴禮強他爹抓起來,難道就是想從他爹身上入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8 07:41
第八十一章下殺手

    站在那個浴室的門外,聽著浴室中的水聲和那兩個人的對話,嚴禮強渾身一片冰冷,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今天剛剛來平溪城中探望自己的父親,在和自己分開之後,居然被人抓起來了。

    嚴禮強的拳頭緊緊的捏著手上的那把角蟒弓,整個人的身體都在輕微的發著抖,幾乎恨不得馬上轉身衝過去,把裡面的兩個人給爆掉,但是理智卻告訴他,這個時候,讓他不要輕舉妄動,多從這兩個人的口中獲取一些信息,再決定怎麼行動更好。

    嚴禮強的身體就像凝固的雕塑,就在那個浴室的門外,一動不動的繼續聽著裡面傳來的交談聲。

    「我這點小心思,哪裡能比得了葉少!」王浩飛嘿嘿的在裡面笑了起來,「我想嚴禮強如果有什麼秘密,他爹一定是最有可能知道的人,聽說那個嚴禮強最是孝順,從小和他父親相依為命,葉少如果能把嚴德昌捏在手裡,不怕那個嚴禮強不乖乖就範,就算他身上沒有什麼秘籍寶貝,但葉少也可以讓他乖乖聽話……」

    「嗯,不錯,不錯,所謂的牽牛要牽牛鼻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那個嚴禮強既然不好對付,能把他的弱點抓在手裡,確是讓他就範的辦法,等明天我關照一下刑捕衙門,讓刑捕衙門裡的人給那個嚴德昌再羅織幾個罪名,以後沒有我的點頭,他們父子見面連見面都不行!」

    「也不知道陸家的那個老東西是不是暈頭了,那個老東西居然在第一次見了嚴禮強之後,就一心想把陸蓓馨撮合給嚴禮強……」王浩飛狠聲說著,「只要葉少能讓 禮強就範,通過嚴禮強,葉少想要得到陸蓓馨,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你不說陸蓓馨我還不生氣,你說我就來氣,你簡直就是個廢物,對付其他女人你挺有一手,怎麼對付陸蓓馨就這麼拖拖拉拉的,你和陸蓓馨交往這麼久,居然連下手的機會都沒有,現在雞飛蛋打,陸蓓馨被她老爹禁足,以後你要見都難,你說你讓我怎麼辦……」

    「是,是,是,葉少教訓的是,我以後一定想辦法,一定幫葉少把陸蓓馨弄到手!」王浩飛恬不知恥的笑著。

    聽著裡面兩個人的話,嚴禮強才知道,原來王浩飛和陸蓓馨在一起,居然也是有目的的,而那個目的,竟然是如此的骯髒醜陋,簡直令人作嘔,王浩飛不是在與陸蓓馨在談戀愛,而是想把陸蓓馨送到那個所謂的嚴少的床上。不知道陸蓓馨知道王浩飛的這個面目會作何感想。

    「那個陸蓓馨以前第一次來平溪城的時候,就見過我一次,對我有些惡感,我接近不了她,這才讓你出馬,如果那個女人不是陸家莊的人,身邊沒有那麼多人看著,我早就讓人把她綁來了,那個女人已經過兒馬步關,又是處子之身,相貌身材無一不佳,正是作為我功法爐鼎的好對象,一個陸蓓馨比十個普通女子還要好,只要能把那個女人的元陰之氣煉化,我感覺自己一定能夠開闢丹田,築基成功……」

    「那是一定的,以葉少的資質,將來一定有進階武士的一天!」

    「他媽的,我以前都沒想到早早洩了童陽之身後要開闢丹田築基會這麼難,早知道這樣,老子以前就不在家裡的那幾個侍女身上摺騰了,這些年,老子連好不容易弄到的築基丹吃了都沒管用,最後居然要靠女人來築基,不過你放心,只要我成了武士,將來這平溪郡,自然是由我來接我父 的位置,這郡守的職位自然是我的,到了那個時候,黃龍縣,自然是你們王家的……」

    「那我就在此多謝葉少!」

    「不用謝,為我辦事,自然有好處,等過一會兒那兩個女的醒過來,我采了她們的元陰,你可以挑一個玩幾天,這次的這兩個女人,比上次那些沙突人上次送來的那個要好不少……」

    「嘿嘿,葉少掌握陰陽和合歡喜秘法,能用女人築基,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享受啊……」

    「哈哈哈,個中滋味,的確妙不可言,妙不可言,那些沙突人做這這種事,倒還算盡心盡力,也不枉我家那麼照顧他們,對了,說到沙突人,我突然想起來,那個嚴禮強剛來平溪城的時候就和那些沙突人有過節,差點壞了我們和沙突人的生意,這次他父親落在我手上,他要不聽話,我就把他父親交給那些沙突人,或者讓那些沙突人找個女人出來說他父親把人家 強姦了,看看到時候那個嚴禮強跪不跪……」

    聽到這裡,嚴禮強整個人的胸膛裡,就像火山一樣在翻滾著,簡直就要爆炸一樣。

    這個葉少,他終於知道是誰了,平溪郡的郡守,就是姓葉,這個葉少,無疑就是平溪郡郡守的兒子。

    就在嚴禮強在浴室門口安靜傾聽的時候,距離這個浴室門口另外一邊二十多米的地方,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突然走了出來。

    那個人也是和嚴禮強一樣,走在厚厚的地攤上,行走之間幾乎沒有聲音,他一轉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浴池門口的嚴禮強,同時嚴禮強也一下子看到了他。

    「誰……」那個人大喝一聲,還不等他衝過來,一根箭矢,已經沒入到了他的嘴裡,在他的後腦勺的位置開了一個洞,把那個人一箭就射飛了,重重往後摔倒。

    外面的動靜,自然一下子驚動了裡面,浴池裡的水池,哈拉嘩啦的一陣響動。

    嚴禮強想都不想就朝著浴室裡面衝了進去。

    御史的正門口是一個屏風,就在那個屏風的後面,卻是一個熱氣騰騰足足有四十多平米的華麗大浴池。

    浴池裡有水汽,但水汽還沒有濃到可以影響能見度的程度。

    嚴禮強衝進去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光著身子的的男人,兩個都已經衝到了水池邊上,正要找衣服套起。

    嚴禮強一箭射出……

    「啊……」正要去拿衣服的那個葉少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一隻手掌,剛剛才摸到衣服,就被嚴禮強的箭矢釘在了放著衣服的架子上,一下子鮮血四濺,叫得就像殺豬一樣。

    「別動……」嚴禮強怒喝一聲,第二支箭矢閃電般的就再次達在了弓上,然後把弓箭對準了王浩飛。

    王浩飛僵住了,光著屁股,站在水池邊上,那腦門上,不知道是水珠還是汗珠的液體,一顆顆的滾落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父親今日來找我?」嚴禮強冷聲喝問道。

    「你……你父親……」王浩飛舌頭打結,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嚴禮強突然想起,自己的臉上這個時候還用圍脖遮著,怪不得王浩飛不知道自己是誰,他用一根手指,把臉上的圍脖勾了下來,冷冷的看著王浩飛。

    「你是嚴禮強……」王浩飛驚叫了起來,就像被高壓電電了了一樣,整個人身體都在顫抖著。

    「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說,我這一箭就要你的命?」

    「我說,我說……」這個時候,赤身裸體之下被嚴禮強用弓箭指著,而且嚴禮強剛剛連葉少都敢射,王浩飛毫不懷疑嚴禮強說的話,「是齊東來……是齊東來跑來告訴我的……」

    「你怎麼和齊東來認識的?」

    「齊東來還在青禾縣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齊東來的大伯就是在為我們王家做事,知道齊東來以前認識你,我就讓齊東來幫我監視著你的動靜,齊東來也見過你爸,你爸今日一來,被他看到,他就來告訴我了……」

    原來是這樣,看到王浩飛說完,嚴禮強手一鬆,箭矢閃電飛出,直接沒入到了王浩飛的胸口……

    王浩飛眼睛瞬間充血,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心口上的箭矢,又看了看冷冷看著他的嚴禮強,「你……你說… …」

    「我說你不說我要你的命,你說了,我還是要你 的命!」嚴禮強冷冷的回答道。

    王浩飛聽了,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然後整個人往後一倒,就摔在了那個熱氣騰騰浴池裡,開始把浴池中的水染成紅色。

    這個時候,一陣急促而慌亂的腳步聲已經從外面傳了進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9 00:37
第八十二章搏命

    等門外走道上的腳步聲衝到門口的時候,嚴禮強已經快速退到了泳池的另外一邊……

    轟的一聲,泳池門口的屏風瞬間就被人推倒,兩個護衛模樣的人拿著刀劍同時衝了進來。

    二十米不到的距離,對嚴禮強來說,幾乎閉著眼睛都能百發百中。

    「咻……」的一聲銳響,在屏風剛剛倒下的同時,嚴禮強手上的弓箭已經射出一箭,貫穿了一個護衛的咽喉,另外一個護衛大吃一驚,怒吼一聲朝著嚴禮強衝來,那個護衛的速度雖快,嚴禮強的速度也不慢,那個護衛往前衝了十米不到,嚴禮強的第二箭已經射出,同時是那個護衛的咽喉。

    兩個護衛眨眼之間倒地,被嚴禮強手上的角蟒弓在近距離內射殺。

    門外的聲音暫時停歇,嚴禮強聽到有女人在尖叫,往回跑。

    他的弓箭穿透不了牆壁,跑了一個女人,也就由他了,只是衝進來的這兩個護衛,在這裡也是助紂為虐的,容他不得,殺了也就殺了。

    葉少就在距離嚴禮強數米之外的地方,他的手還釘在那個架子上,剛剛聽到那兩個護衛衝進來的時候,他眼中燃起一絲希望,自己咬著牙,剛剛掰斷了那根釘著他手掌的箭桿,讓受傷的那隻手從箭桿之中滑了出來,但還不等他跑開,嚴禮強又是一箭射來,這第二箭,就把他那隻還好的左手的手掌,釘在了那個架子上。

    一會兒的功夫,嚴禮強就差不多把他的兩隻手都給廢了,手掌動不了,手的威脅就少了大半。

    葉少的慘叫聲叫聲驚天動地,嚴禮強冷冷一哂,朝著他走了過去。

    「你死定了……你知道我是誰……敢來這裡殺我的人……」

    似乎是做慣了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紈褲公子,從來沒有受過什麼氣,就算是在這種時候,在劇烈的疼痛之中,葉少對著嚴禮強,也如野狗一樣的在咆哮,這咆哮,一直等到發現嚴禮強面無表情又堅定無比的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才變得有些驚慌,「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啪……」快速上前兩步的嚴禮強正手一耳光就抽在了那個那個葉少的臉上。

    嚴禮強手上的力量太大了,這一耳光,直接把那個葉少的牙齒給抽飛了一顆,一邊的臉瞬間腫了起來。

    「你……」

    又是一耳光抽出,葉少的另外一邊的臉也腫了,又掉了一顆牙。

    兩耳光下去,嚴禮強甩了甩手,那個葉少終於老實了,一下子閉著了嘴巴,整個腦袋嗡嗡作響,只是眼淚鼻涕什麼都被都嚴禮強這兩耳光抽出來了。

    「在我讓你說話之前,你不准開口,在我讓你開口的時候,你不准閉著嘴巴,剛剛這兩下,是對你善意的提醒,後面,我會直接用刀讓你長記性……」說話的時候,嚴禮強已經背起了弓,抽出了腰間的短劍,抵在那個葉少的下巴下面,劍尖,已經刺入到葉少的皮膚之中,一滴滴的鮮血順著短劍的劍尖留了下來,葉少面無人色,仰著頭,把自己的下巴遠離那冰冷的鋒刃,整個人都在顫抖著,嚴禮強的手卻動都不動,堅硬如鐵,眼神更是冷漠無比。

    而實際上,嚴禮強的內心並沒有他的外表表現得那麼冷漠,此刻的嚴禮強,內心一圖亂麻,焦灼萬分,在尋找著那一線生機,他知道,今天這次的事情算是徹底鬧大了,從他捲入這件事開始,想要善了已經沒有可能,而就算他今天晚上沒有遇到那個沙突人,他與面前的這一位最終也要有一個倒下才行,因為他們既然敢動自己的父親,這是嚴禮強無論如何都難以容忍的,此刻,嚴德昌在他們手上,而他們卻想過幾天拿嚴德昌來逼自己就範,這已經踩破了自己的底線,讓自己沒有退縮的可能了。

    一番陰差陽錯之下,嚴禮強卻於今夜,在這個誰都沒預料到的錯誤之地,一頭撞了進來。

    他和他父親這次能不能活著離開平溪城,最後靠的,就是他手上這個葉少了,聽說平溪郡守就只有他一個兒子,希望這個傢伙有點用。

    「聽懂明白了就點點頭,聽不明白我就再好好教教你……」

    葉少輕輕的點了點頭,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平日養尊處優的貴公子,這個時候學起東西來也非常快。

    「好了,我對你的屁股不感興趣,你先找一件衣服披上!」

    「我……我這手……」

    嚴禮強沒說什麼,短劍離開葉少的脖子,輕輕一揮,就把釘著葉少的那隻手的箭桿斬斷,讓葉少的那隻手恢復了自由,「我給你十息的時間,你能穿多少就穿多少,十息過後,你就算一直光著屁股,那也是你的事情……」

    聽到嚴禮強的聲音,葉少雖然雙手血流不止,幾乎沒有一個指頭能動,但他還是咬著牙,用兩隻手的手腕撐著,把那個架子上的一件寬鬆的浴袍批在了自己身上。

    「那……哪裡,有金瘡藥……我想上點藥……」剛剛穿好衣服,那個葉少就滿頭大汗的對嚴禮強說道。

    嚴禮強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的短劍一抖,直接一劍刺入到那個葉少的大腿上,劍尖剛剛沒入大腿兩寸深,而且避過了大腿的主要血管。

    在嚴禮強拔出短劍的時候,葉少再次慘叫了一聲,剛剛換上的浴袍,一下子又被鮮血染紅了不少,那腿上的傷讓他瞬間有些站不穩,想要摔倒。

    嚴禮強微笑著說道,「剛剛我沒有叫你說話,你卻說話了,這一劍是讓你長點記性,我今天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要看運氣,而你今天能不能活,同樣也是看我給不給你運氣,所以你的傷不用處理了,有可能會越來越多,你現在若敢摔倒,下一劍我就挑出你的一顆眼珠!」

    聽到嚴禮強的這句話,那個葉少只能咬著牙強忍著,墊著腳站在嚴禮強面前,面對著這個說一聲是一毫不含糊就會拿劍在他身上捅出一個洞來的人,葉少看嚴禮強的眼神之中,第一次有了恐懼。

    「你叫什麼名字?」

    「葉逍……」

    「你爹是平溪郡郡守?」

    「是!」

    「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心裡是不是在想著把我怎麼弄死?」

    「沒有……啊……」葉逍又是一聲慘叫,身體抖如篩糠,額頭上的汗珠一顆顆的滾落下來,因為嚴禮強手上的短劍,直接斷了他左手的小尾指。

    嚴禮強依然微笑的看著葉逍,「和我說話的第二個規矩,是要誠實,要是讓我感覺你在說謊,你瞬間就能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

    ……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0 22:19
第八十三章反轉

    馴獸員是怎麼可以在最短時間內馴服那些獸性難馴的野獸的?

    答案其實很簡單,也很殘忍,就是鞭子——哪怕是不會說話的野獸,也會感覺到疼和痛苦,你只要讓它知道做了什麼疼痛和痛苦會降臨在它的身上,那些沒有多少智慧而且生性兇猛的野獸,也可以被你馴得猶如貓咪一樣乖巧。

    野獸都能這樣,更何況人了。

    這是嚴禮強上輩子就知道的道理,當時他參加過一個高級的管理學的課程,上課的教授,就用馴獸的原理,解析了企業人力資源管理和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之間的一些微妙的心理學和社會學之間的意義。

    嚴禮強記憶猶新。

    這個時候,在情況緊急,嚴禮強也只能把自己手上的這個郡守公子當成野獸來對待了,他必須要讓這個人完全聽他的話,對他產生深深的恐懼,他今日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葉逍禽獸不如,但他卻是嚴禮強現在手上的人質和活命的底牌。

    在最短時間內,嚴禮強用在葉逍身上留下的四個讓其痛苦萬分刻骨銘心的傷口,瓦解了葉逍心中那最後的一絲僥倖和抵抗情緒,同時也要讓葉逍知道,他的這條小命,現在就完全捏在嚴禮強的手裡,嚴禮強如果要殺他,絕不會因為他的身份而有半絲的顧慮。

    在最後看著自己的手指離開了自己手掌的時候,郡守公子這個時候心中的恐懼,更甚於他身上能感受到的痛苦。

    嚴禮強用最快的時間在葉逍的脖子上拴上了一根皮製的腰帶,那腰帶,剛好可以讓郡守公子喘一口氣,不至於被勒死,腰帶的另外一端,則把葉逍的兩隻手用一個反關節的姿態扭到後面拴了起來,完全動彈不得,嚴禮強的一隻手則拉著那條皮帶的中間位置,隻手上還拿著那把短劍,用短劍抵住了葉逍的後心,保持著隨時可以刺入的狀態,他的另外一隻手則拿著狗腿,狗腿就搭在葉逍的肩膀上,鋒利的刀刃正對著葉逍脖子上的大動脈。

    然後他就以這樣一個姿勢,背著弓,輕鬆的押著葉逍,從浴室之中走了出來。

    地下通道之中的步伐,凌亂而又驚慌,眨眼的功夫,十多個拿著刀劍弓弩的護衛全部從通道之中衝了出來,那些人看到被嚴禮強劫持的葉逍,一個個臉色大變,拿著強弩的幾個人,更是一下子就蹲下,把弩箭瞄準了嚴禮強。

    「你是誰,快放了公子,你若敢傷害公子一根毫毛,小心郡守大人將你碎屍萬段……」那些人中的一個頭目模樣的人對著嚴禮強大叫起來。

    「讓他們把手上拿著的武器全部放在地上……」嚴禮強背靠牆壁,自己身體微側,幾乎身體幾乎完全藏在葉逍的背後,然後對葉逍吩咐道。

    「混蛋,快把手上的武器全部放在地上,聽到了沒有……」葉逍嘶聲力竭的大叫了起來。

    那些護衛一個個互相看了看,最後把目光看向了那個剛剛和嚴禮強說話的人,但沒有人放下手上的武器。

    「看來你這個郡守公子說話也不靈,他們這是想要你死啊……」嚴禮強微微嘆了一口氣,抵在葉逍脖子上的狗腿稍微一用力,葉逍脖子上的皮膚,立刻就被割開了一小道傷口,一滴滴的鮮血就開始在傷口處流了出來。

    葉逍魂飛魄散,整個人臉色漲紅的對著那些侍衛大吼了起來,連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起來,刺耳至極,「趙松明,還不照著他說的話做,你是不是看著我死了才高興,我今日若是死了,我爹一定讓你給我陪葬,你們都是害死我的兇手……」

    那個剛剛對著嚴禮強大叫的護衛頭目一下子臉色立變,「大家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那些拿著刀劍的,拿著強弩的,一個個連忙把自己手上的武器放在了地上。

    「我不管你們是誰,但你們聽好了,從現在起,你們一個個不許靠近我五丈之內,若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任何一個人靠近我五丈之內,我就斷葉逍一根手指,若有兩個人靠近我五丈之內,我就砍葉逍一隻手,而且,只要我看到百米之內有人手上拿著弓弩或者是暗器,我就在先在葉逍身上戳一個洞,你們若想殺我,我一定會先一步拉葉逍墊背,那些想在主子麵前立功表現的好好想想,葉逍要是因為你出了事,身上少了幾根手指,多了幾個洞,你最後會有什麼下場,不要最後自己功沒立下,卻把小命給送了,我殺不了你們,但一定能有殺得了你們的人!」嚴禮強從葉逍的背後露出一塊臉來,對著那些護衛冷聲說道,「好了,給我後退,我們保持五丈的距離……」

    「聽到了嗎,還不後退,趕緊把這話傳下去……」不用嚴禮強說什麼,葉逍自己就對著那些 侍衛嘶吼起來,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綻起。

    這一次,不用那個趙松明趙松明再說什麼了,所有護衛一個個慌忙退後,生怕退晚了一步,自己成了背鍋的那個人,嚴禮強剛剛那一番話,完全就是心理戰,正中這些護衛的軟肋,在這種時候,能救下葉公子自然是好事,將來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但要是讓葉公子因為自己出了事,哪怕擦破一點皮,那自己也就完了……

    嚴禮強滿意的看著那些護衛一個個退到了五丈之外的地方。

    「我給你半盞茶的時間,把剛才被你們擄來的那兩個女子送到這裡來……」嚴禮強對著葉逍說道。

    「還不快去,讓葉安把那兩個女子送到這裡……」葉逍對著那些人再次大叫。

    片刻的功夫,嚴禮強剛才看到的那兩個女子被送來了。

    那兩個姑娘已經醒了過來,但被人塞住了嘴巴,眼睛被矇住了,身上也被繩子綁著,在送到距離嚴禮強五丈之外的地方,嚴禮強讓那些人把那兩個姑娘身上的繩子解開,蒙著眼睛的黑布和嘴裡的布團取下,在認真看了看這兩個姑娘,發現這兩個姑娘就是之前自己看到的那兩個姑娘之後,嚴禮強讓那兩個驚魂未定的女子朝著自己身後的通道跑,後面有出口,自己則帶著葉逍往後面他來時的通道慢慢退去,同時也是斷後。

    那些護衛,一個個進退不得,只能在五丈之外,跟著嚴禮強,亦步亦趨的朝著通道的盡頭走去。

    在嚴禮強帶著葉逍來到那道通道鐵門的時候,嚴禮強突然聽到跑在前面的那兩個姑娘發出一聲驚叫,等他轉頭一看,不由目眥欲裂——就在距離他二十米之外,那兩個姑娘,已經同時倒在了地上,兩個年輕姑娘那雪白的脖子上,已經多了一道殷紅的血痕,那血痕,還在不斷擴大,兩個年級美麗的姑娘,眨眼之間,就香消玉殞,死在了嚴禮強的面前。

    就在那通道的出口那邊,不知道何時,已經多了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滿頭白髮而又面目邪異的人。

    那個人看著嚴禮強,陰陰笑了笑,然後轉眼臉色一肅,大聲對著所有人說道,「你們聽好了,這個綁架葉公子的人,今日在平溪城中擄走兩個少女,欲行禽獸之事,多虧公子今日外出發現這人行蹤詭異,讓府上的護衛救下了那兩個女人,並把三人一起帶到府上,正準備報官,沒想到此人出手陰毒狡猾,頗有手段,在來到府上之後,伺機逃脫,將那兩個少女殺了,還綁架了公子,殺傷了府上的幾個護衛,想要逃走……」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0 22:19
第八十四章走投無路

    新出現的那個黑衣人,先是乾脆利落的殺了那兩個姑娘,然後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就把所有的髒水潑到了嚴禮強的身上,把現場的局勢一下子完全反轉過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嚴禮強能活著出去,以後也只能成為大漢帝國的通緝重犯,就像那個過山風一樣,永遠見不得人,還要被人唾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幹掉了。

    除非他能扳倒平溪郡守的郡守,否則的話,他一輩子有可能都沒有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而一個沒有什麼後台和靠山的十四歲的少年,就算稍微有一點修煉資質,但他想要憑自己的本事扳倒一個郡守,幾乎是不可能的,放到前世,這種事的難度就像是要讓一個市裡面重點中學的高中生去把市長趕下台來一樣——在網絡社會,你如果手上有料,還可以通過網絡渠道的吶喊與曝光爭取到那麼一絲機會,而在這種信息相對封閉的世界,你叫破天,又有幾個人會理你,會相信你。

    嚴禮強看著那個黑衣人,又驚又怒,一股熱血直衝天靈蓋,而那個黑衣人則冷冷的看著他,臉上帶著微笑,彈了一下手上長劍,長劍一聲輕鳴,長劍上的一滴鮮血就飛散開來,然後那個人舉步跨過倒在地上的那兩個姑娘的屍體,一步步的朝著嚴禮強走了過來,就像看一個死人一樣,冷冷的對著嚴禮強說道,「放開葉公子,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冷靜,冷靜,必須冷靜!

    嚴禮強在心中對自己說著,然後手一動,那手上的狗腿刀在空中飛舞了兩下,直接就把葉逍的兩隻耳朵給切了下來,掉在地上。

    「啊……」葉逍慘叫一聲,脖子上,肩膀上,一時之間全部是淋漓的鮮血,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著,痛苦得幾乎站不住,但被嚴禮強揪著那拴著他的皮帶,才勉強站住,整個人在過道之中淒厲的慘叫起來,眼淚鼻涕什麼的都出來了。

    「我或許會死,但我死前,我一定能拉著這個人墊背,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但只要你接近到我五丈之內,在你殺我之前,我一定能先殺了葉逍,你要不要試試……」嚴禮強直視著那個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一下子停下了腳步,看著嚴禮強的眼睛之中,暴起兩團寒光。

    「這個人想要我死,我就要你死,你那兩隻耳朵,就是這個人擅自出手的代價,你不想對他說幾句話麼?」嚴禮強對著葉逍說道。

    「師傅,師傅,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葉逍大聲的哭喊著,「我要是在這裡死了,也是被你逼死的,就算你是我師傅……我爸也是不會放過你的,趙松明,趕緊去告訴我爸,讓我爸來,讓我爸來救我……」

    原來這個黑衣人是葉逍的師傅,聽到葉逍哭喊聲,嚴禮強才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那個黑衣人看了葉逍一眼,平靜的說道,「我已經讓人去通知郡守大人,郡守大人馬上就到了……」

    「現在,我要上去,你不要擋在我的前面…… 」嚴禮強說著,就押著葉逍,朝著那個黑衣人一步步的走了過去。

    那個黑衣人則冷冷的看著嚴禮強,依然堵在通道之中

    雙方的距離,迅速逼近五丈,看到那個黑衣人沒有退開的意思,嚴禮強手上的狗腿刀的刀鋒,壓到葉逍脖子裡的傷口也開始加深,傷口開始變大,葉逍脖子上流出來的血,也開始增多,葉逍身上穿著的那件衣服,此刻已經被他身上的鮮血浸濕了一半,嚴禮強毫不畏懼的直視著那個黑衣人,拿著刀的手一直平穩,押著葉逍的腳步,也沒有半點慢下來的意思。

    「師傅……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葉逍幾乎要瘋了,看到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馬上就要靠近五丈,而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越來越大,流血越來越多,他不由大叫了起來。

    就在雙方接近五丈的時候,嚴禮強手上的狗腿的刀鋒,終於碰到了葉逍脖子上的大動脈,嚴禮強沒有停下,依舊推著葉逍往前走著,而那個黑衣人,死死的盯著葉逍的脖子和嚴禮強的手,終於往後退了一步,嚴禮強手上的狗腿,也沒有再往下切下去。

    嚴禮強押著葉逍不斷往前走,那個黑衣人不斷往後退,雙方就保持著五丈的距離,朝著那個成衣店的地下入口走了過去。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嚴禮強就押著葉逍,來到了他剛才下來的那個出口下面,出口的上面,熱氣逼人,有火光從出口的一絲縫隙之中透露出來。

    那個出口已經被封死了,隱隱約約之間,嚴禮強還能聽到上面有人在大叫,「這間屋子也著火了,把這間屋子扒倒,快,趕緊扒倒,不要讓火勢蔓延過來……」

    「轟……」的一聲,地面上傳來震動的聲音,整個地下出口都被蓋住了,這裡已經出不去了。

    那個黑衣人看著嚴禮強冷冷的笑了笑,「你的確很聰明,把上面的房子點著了,而且還把地道口露了出來,如果外面的人衝進來救火,就會發現那間屋子裡被你幹掉的那三個人,就會發現那條地道,就會報官,你的安全和退路就有了保證,所以你敢衝進來,只是你沒想到的是,你惹的就是官,而且是平溪郡中最大的官,剛才看到外面房子的火光,我就是第一個到衝來的,我已經讓趕來的刑捕把這個店給圍了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這間成衣店的地道入口,已經被我進來的時候封住了,而且我還把上面的那間房子也給點著了,並且讓人把那間屋子推倒,蓋住了地道入口,你想要出去的話,只能從另外一邊的出口出去了……」

    嚴禮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語不發,重新押著葉逍退了回來,準備從葉逍這邊的宅子出去,只是這樣一來,自己現在所做的一 ,在外人看來,就真如那個黑衣人給自己編織網羅的那些罪名一樣了——自己劫持了葉逍,從葉逍所住的地方逃出去……

    但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必須先從地下離開。

    「到地面上怎麼走,你帶路,你要是覺得自己的血還夠流的話,可以儘管和我浪費時間!」嚴禮強說著,手上的刀微微一用力,就又在葉逍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傷口。

    「從那邊……馬上……馬上就能上去!」葉逍的牙齒都在打著顫的回答道。

    嚴禮強押著葉逍朝著上面走去,而在他的兩邊五丈之外,一邊是那個黑衣人,葉逍的師傅,而另外一邊,則是那些護衛,一邊在進,一邊在退,不一會兒的功夫,在葉逍的帶領下,在一群人的包圍之下,嚴禮強就來到了那地面豪宅的一個院子之內。

    嚴禮強押著葉逍一出來,整個豪宅裡一陣雞飛狗跳,僕人們的慌亂之聲與侍女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出口在哪裡,帶我出去……」

    「在這裡,在這裡……」葉逍就要帶嚴禮強走出房間。

    「慢一點,我再提醒你一句,如果讓我看到百米之內有人手上拿著弓弩暗器之類的東西,別怪我先在你開一個洞……」

    「趙松明,聽到了沒有……」葉逍精神崩潰的對著那個護衛的頭領大叫道。

    「公子放心,我已經讓人把話傳出去了,沒有人手上會拿著傷害公子的東西……」

    嚴禮強挾持著葉逍走出了豪宅,來到外面的大街上。

    大雪正在紛紛揚揚的落下,兩百米處那間成衣店的火光正在熊熊,整個大宅之外,百米之內空無一人,而百米之外,已經完全被平溪城的刑捕和軍士封鎖包圍住了,那些軍士和刑捕,一個個手持火把,把道路照得一片通亮,他們遠遠看著嚴禮強用刀挾持著葉逍從房子裡走了出來,一個個眼中充滿了痛恨,厭惡,還有冷漠。

    只是感覺著那些軍士和刑捕們看著自己的眼神,嚴禮強就知道,那個黑衣人剛才在地下所說的那些話,在自己挾持著葉逍前後折騰出來的這一段時間,已經被人傳出來了,估計這個時候已經成了這些軍士和刑捕認為的真相,自己此刻在這些人的眼中,只是一個有再多腦袋都不夠砍的十惡不赦之徒——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在這種時候,話語權根本不在自己手上。

    嚴禮強的心中充滿了苦澀,一點雪花飛到他拿著刀的手背上,一點冰涼,直入心間。

    今日就算自己能夠逃出平溪城,自己的一堆罪名,也將徹底坐實了,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自己。

    一個穿著郡守官服,身邊還有一群護衛的中年人就站在大門之外,眉頭深皺,看著被嚴禮強挾持出來的葉逍。

    「父親,救我……」看到那個中年人,葉逍立刻激動的哭喊大叫了起來。

    「放了我兒子……」郡守大人冷冷的對著嚴禮強說道。

    「讓刑捕衙門把他們今日抓了的嚴德昌帶到這裡來,然後給我準備一輛有車廂的馬車……」嚴禮強看著那個讓皇甫千麒都要低頭的平溪城的郡守,平靜的說道。

    這個時候,說再多的都沒有用了,嚴禮強腦袋裡想的,就是活下去,讓自己和讓嚴德昌,活下去,然後離開平溪城,嚴德昌現在還身陷刑捕衙門大牢,要是自己現在一個人逃走,無論如何,嚴德昌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所以,只有帶著嚴德昌一起離開,亡命天涯……
V123210 發表於 2017-7-31 19:58
第八十五章捨命一搏

    在早上的時候,嚴禮強還是平溪郡國術館的明日之星,被無數人羨慕仰望。

    在中午的時候,嚴禮強還能拿著皇甫千麒的親兵信物,出入平溪城的督軍府。

    而只是到了晚上,只是短短一個小時之內,嚴禮強在平溪城中,瞬間就陷入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

    救人的人,轉眼之間,就變成了擄掠少女的殺人惡魔,需要挾持人質,才有可能活著離開平溪城,而被他挾持的人質,才是那個真正的惡魔和兇手。

    這不是劇本拿反了,而只是這世間普通的一幕。

    這世間所謂的道理,所謂的公義,很多時候,在權力的面前,屁都不是,至於嚴禮強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升斗小民的身家性命,在權力面前,更是連螞蟻都不如。

    在強權面前,所謂的顛倒黑白,指鹿為馬,一手遮天,其實,就是一句話或者一個暗示就夠了。

    嚴禮強靠著那豪宅門口的石獅子站著,這個位置,是弓箭之類的射擊死角,嚴禮強看著周圍房子的屋頂,那屋頂上面沒有弓箭手,這讓嚴禮強稍微鬆了一口氣,葉逍就擋在他前面,只穿著一件衣服的葉公子的身體在風雪之中瑟瑟發抖,在嚴禮強身邊兩側圍滿了護衛,平溪郡的郡守大人,就在三十多米外的地方,冷冷的看著他。

    那些普通的護衛和軍士,都在百米之外,封鎖著道路,沒有靠過來,這情況,讓嚴禮強連在這裡大聲喊冤製造一點影響的可能性都沒有。

    嚴禮強苦笑了一下,對方把所有的一切都算好了,根本不給自己任何的機會,還有一個讓嚴禮強有些不解的,是平溪郡郡守大人的反應,面對著傷痕纍纍,已經成了半個殘廢的葉逍,自始至終,郡守大人只是皺著眉頭,就算是嘴上說要讓自己把葉逍放了,但整個人,一直都很冷靜,冷靜得有些超出常理。

    周圍的火把啪啦啪啦的響著,現場的空氣沉默又壓抑,嚴禮強沒有等多久,嚴德昌就被送來了。

    從密閉的囚車上下來的嚴德昌帶著鐵鏈手銬,臉上還有一些淤青和傷痕,剛剛走下囚車的嚴德昌面對著周圍刺眼的火光和火光中的重重人影,本能的把手抬了放在眼前,瞇起了眼睛,把那些光線遮住。

    「啟稟大人,嚴德昌已經帶到!」

    聽到身邊有人稟告,嚴德昌才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看清了周圍的環境,這裡的一切,都讓嚴德昌感覺如此的錯愕。

    「爹……」嚴禮強叫了一聲。

    嘩啦一聲,嚴德昌想往嚴禮強那裡走去,但身上的手銬卻被旁邊的兩個刑捕拉住,動彈不得。

    「禮強,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這樣了?」嚴德昌震驚的大聲問道。

    「爹,郡守的兒子擄掠殘殺平溪城中的良家女子,恰巧被我發現,我為了救人,被他們陷害,要置我於死地,我手上挾持的這個人,正是郡守的兒子……」

    嚴禮強的話,別人聽了或許不信,但嚴德昌一聽,就相信了,根本沒有一絲懷疑。

    嚴德昌掙紮著,身上的鐵鏈掙得嘩嘩作響,他對著嚴禮強大叫,「不用管我,你自己想辦法快走……」

    「要走我們一起走!」嚴禮強搖頭,直視著郡守,「把我爹身上的枷鎖打開,讓他過來……」

    「你爹今日只是形跡可疑,才被刑捕衙門的人抓住,押到衙門審問一番,暫時看起來問題不大,為發現你爹有違法之處,我現在就能把你爹放了!」郡守大人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只是你今日已經犯法,殺了人,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如果你有任何冤屈,盡可到衙門之中申訴,我一定會查明事實真相,給你一個公道,你先把你手上的人放了再說……」

    不知道的人,聽了郡守大人這話,還以為郡守處事公正嚴明,剛正不阿,說不定就被迷惑了,而嚴禮強兩世為人,哪裡會相信這些鬼話,而且他之前就懷疑平溪郡郡守和沙突人有勾結,而從今日自己所見所 來看,平溪郡郡守和沙突人勾結的程度,有可能比自己想像得還要深。

    「好,那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的事情先且不論,今天這事和我爹沒有關係,我爹既然沒有什麼問題,你就先把他放了,讓他離開平溪城!」嚴禮強依舊平靜的說道。

    「你先放人,束手就擒,這就說明你今天之事與你爹無關,我自然會放人,此刻你如此執著讓你爹先離開,那本官不得不懷疑,你爹今日入城,或許就是與你約好,你們父子二人,想要一起作案,這人,自然就不能放了,必須要查清楚再論!」

    「禮強,你不用管我,你先走……」嚴德昌在掙紮著大叫。

    嚴禮強沒說話,只是手上的狗腿稍一用力,葉逍的肩膀上就又多了一個傷口,有鮮血開始流出來,葉逍就大聲慘叫了起來,「父親,救我……救我……」

    「葉逍,你雖然是我的兒子,但我也不能因為你壞了國家法度,徇私枉法,公私不分,縱容重犯在我眼皮底下逃離,我平時就教你要為國盡忠,此刻正是你盡忠之時!」平溪郡郡守一臉大義凜然的環顧著四周,聲如洪鐘,猶如包青天在世,「眾人聽我號令,將此人即刻拿下,如敢反抗,格殺勿論… …」

    周圍的刑捕和護衛聽到郡守的號令,一個個互相看了一眼,拿出武器,一步步朝著嚴禮強圍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嚴德昌突然狂吼一聲,就像狂牛一樣,壯碩的身子一下子就把他身邊的一個刑捕撞飛,然後整個人就像拚命一樣的朝著平溪郡郡守撲了過去,整個大喊一聲,「禮強快走,今日你若活著離開,記得滅了沙突七部,為你娘報仇……」

    一道劍光閃過,一截明亮的長劍從嚴德昌的心口背後透出來,嚴德昌的嘶吼之聲瞬間戛然而止。

    在嚴禮強眼中,天地在這一刻似乎靜止了。

    嚴德昌艱難的抓過頭,看了嚴禮強一眼,鮮血不斷從他口中溢出,艱難的說出兩個字,「快……走……」

    走字音落,嚴德昌的腦袋就飛了起來,壯碩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然後一下子倒下。

    葉逍的師傅,那個黑衣人,站在嚴德昌的面前,面帶一絲不屑的冷笑,看著嚴禮強。

    「爹……」嚴禮強撕心裂肺的一聲狂吼,眼角迸裂,雙眼瞬間赤紅,他手上一用勁,那抵在葉逍背後的短劍,就瞬間全部刺入到了葉逍的心臟之中,直到沒柄,從葉逍的前胸之中透出來,葉逍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瞬間就死了,撲倒在地。

    嚴禮強沒有走,他拿著手上的狗腿彎刀,朝著那個黑衣人撲了過去,拚命了!

    一個葉家的護衛衝了過來,手上的長刀砍向嚴禮強,那個護衛手上的長刀和嚴禮強的狗腿一碰,長刀就被嚴禮強身上傳來的強大的力量磕飛了,然後嚴禮強手上的狗腿一刀砍在了那個護衛的腦袋上,那個護衛的腦袋瞬間就像西瓜一樣的爆開,腦漿飛濺得嚴禮強一身。

    又是一個刑捕衝過來,嚴禮強步法一錯,讓過那個刑捕的長棍,然後一刀下去,那個刑捕的一隻胳膊就掉在了地上,那個刑捕也撲倒在地上,大聲慘叫了起來。

    嚴禮強猶如瘋虎,瞬間殺了兩人,傷了一人,周圍的刑捕和護衛一時之間,氣勢竟被嚴禮強所奪。

    眨眼的功夫,嚴禮強就衝到了那個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始終帶著一絲不屑的哂笑,等著嚴禮強衝過來,長劍一挑一震,嚴禮強手上朝著那個人砍出的狗腿就從他的手上飛了出去。

    嚴禮強狂吼一聲,虎嘯連環拳的猛虎法相出現在他的身後,他一拳向那個人打去,空中響起一聲虎嘯。

    拳頭打出一半,嚴禮強就卻感覺自己心口一涼,整個心臟一陣劇痛,他低頭一看,那個人手上的長劍,已經穿過他的心口的護心鏡,穿過他的心臟,將他的一切動作定格,他身上的全部力量,在這一刻,正如洩洪之水,從他的身上飛快的流逝著。

    在這個人手上,嚴禮強甚至沒有走完兩招……

    我要死了麼……

    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嚴禮強的心中。

    「再過十年,你或許能在我手下走上幾招,現在麼,你連武士都不是,在我眼中猶如螻蟻一樣,也來送死麼?」那個黑衣人依然冷冷的看著嚴禮強。

    「啊……」嚴禮強突然怒吼一聲,整個人突然向前一步,讓長劍的劍身全部穿過自己的心臟,就在那個黑衣人一愣的時候,他的兩隻手,已經抓住了那個黑衣人握劍的手腕,然後一下子低下頭,用盡全身的力量,一口咬在那個黑衣人握劍的那隻右手上,幾乎瞬間就把那個黑衣人的右手拇指和虎口相連的部分給完全咬斷,分成了兩半。

    黑衣人慘叫了一聲,一腳踹在嚴禮強的胸口,在一陣可怕的骨碎聲中,嚴禮強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 00:40
第八十六章生與死

    心臟被長劍洞穿,整個胸骨和內臟瞬間粉碎,在整個人的身體被那個黑衣人踹得飛出去的瞬間,嚴禮強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瞬間一輕,一下子輕飄飄的漂在空氣中,那極致的痛苦,一下子都不翼而飛……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漂在空中……

    嚴禮強在這一刻,腦袋也是懵的

    就在這發懵的片刻,他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軀,就在他面前,飛出十多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翻滾了兩圈之後,就再也無法動彈。

    那個摔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的身體,就是嚴禮強自己。

    「我的手……我的手……啊……」

    那個黑衣人捧著自己血流如注的右手,在嚴禮強的身邊痛苦大叫……

    一個大意之下,黑衣人右手的整個拇指,完全被嚴禮強咬了下來,就在嚴禮強被踢飛出去的時候,那被咬下來,而且已經被咬碎的整個拇指處的肉塊和骨頭,已經掉在了地上,血肉模糊,沒有了拇指的形狀,神仙來恐怖都難以再接回去了修煉易筋洗髓經這麼多天,嚴禮強一身恐怖的力量,同樣表現在了他牙齒咬合的力道上,就那麼一下,嚴禮強就重創了黑衣人。

    一隻手如果失去拇指,就等於殘廢了一半,特別是對一個用劍的人來說,那個黑衣人的右手,從此以後,幾乎不可能再用劍。

    那個黑衣人從地上撿起自己的那碎得不成樣子的拇指,整個人瘋狂的大叫著,他用左手撿起了地上的長劍,衝到嚴禮強的那具身體的旁邊,發了瘋一樣,一劍劍的刺入到嚴禮強的那具身體的胸口和脖子上,斬斷了嚴禮強的手腳,「我讓你咬,我讓你咬……」

    整個過程血肉橫飛,眨眼的功夫,嚴禮強的那具身體,就已經沒有了人形,殷紅的鮮血從嚴禮強的那具身體之中流下,把白雪覆蓋的地面,染得一片通紅。

    這個過程,嚴禮強就飄在空中,如一個旁觀者,看著那個黑衣人把所有的怒氣發洩到了自己的那具身體上。

    一個人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別人刺殺得血肉模糊是一種很奇異的心裡感受。

    嚴禮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他的雙手,輪廓依然清晰,但已經沒有了實體,只是一層柔和透明的白光,他伸出手,那從天空飄灑而下的雪花,就從他的手掌之中穿過,落下……

    我已經死了麼……難道……這就是人死後的狀態……周圍的那些人……既看不到我……也感覺不到我……難道這就是傳說之中的靈魂,或者是鬼魂……

    無數的念頭在嚴禮強的腦袋之中湧動著,他低頭看了看,看到不遠處嚴德昌的屍體,一下子撕心裂肺。

    無數的軍士和刑捕從兩邊圍了過來,開始清理現場,只是,那大街之上,卻再也看不到嚴德昌的身影。

    「爹,你在哪裡……爹,你在哪裡……」嚴禮強大聲的叫喊著,周圍的人,一個個都毫無所覺,一個個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嚴禮強發現自己的速度如電,他輕飄飄的飄在空中,腳不沾地,地面上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浮力把他抬了起來,只是念頭一動,他就飛到百米之外。

    嚴禮強四處大喊,轉眼之間就在周圍飛了一圈,但茫然四顧,周圍除了滿天飛雪和那烈烈的火把,卻再也看不到嚴德昌的身影。

    人死後不是有靈魂麼……不是可以變成鬼魂麼……不是可以變成自己這樣麼……為什麼這裡只有自己一個人是這樣……為什麼……爸爸你到哪裡去了……

    「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嚴禮強哭得撕心裂肺,一點點柔和的白光從他的雙眼之中落下,消失在虛空之中。

    「我殺了你……」看到那個黑衣人就在不遠處,悲憤無比的嚴禮強朝著那個依然在用長劍戳著他屍體的黑衣人撲了過去。

    嚴禮強的拳頭和身形,穿過了那個黑衣人,黑衣人毫無所覺,嚴禮強接連試了幾次,發現都如此,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就像一個透明的影子,不能改變任何東西。

    「這麼多人看著,夠了!」郡守大人走了過來,輕輕的說了一聲,「所謂獅子搏兔也要用盡全力,你堂堂一個武師,再過幾年就有可能要進階大武師,卻被一個還沒有成為武士的少年在戰鬥之中弄殘廢了一隻手,說到底,還是你太輕敵,怨不得別人,原本你第二劍就能結束戰鬥,是你自己給了這個少年機會……」

    那個黑衣人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喘著粗氣。

    ……

    隨後郡守大人來到了被嚴禮強幹掉的葉逍面前,看著葉逍那蒼白而又扭曲的臉還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看著天空的眼睛,蹲了下來,用手放在葉逍的眼睛上,輕輕抹下,想要讓葉逍瞑目,只是郡守大人的手抬起,葉逍的眼睛,還是睜著的,沒有閉上,在反覆試了兩次,發現無論如何也無法讓葉逍閉上眼睛,郡守大人也就放棄了,他站了起來,看了周圍那些戰戰兢兢的護衛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幫少爺收拾乾淨……」

    「是!」

    ……

    嚴禮強空空落落飄在大街上,猶如失魂一樣,不知道站了多久,等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剛才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已經沒有幾個人了所有的屍體已經被拉走,地上的血跡被用灶灰蓋住清掃了一遍,天空之中的雪花落下,就把一切的痕跡都掩蓋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遠處著火的那個成衣店的火已經被撲滅,已經看不到火星,只有一片廢墟和殘磚斷瓦還在冒著煙,剛剛來的那些軍士,都已經全部撤走了,只有幾個刑捕守在那片廢墟處,不允許旁人靠近。

    只有眼前的這棟豪宅,大門還開著,郡守大人的儀仗侍衛還停在門外,不斷有神色匆匆的官員和一臉緊張的刑捕在大門之中進進出出……

    嚴禮強舉起自己那散發著白光的手看了看,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算死了,還是活著,是算人,還是鬼?

    眼前的一切與他活著的時候看到聽到的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他自己,卻成了一個無法被人察覺的奇異存在,就像一個透明的影子。

    但刻骨的仇恨與痛苦,依然在他的心中澎湃激盪著。

    想到嚴德昌最後的那一幕,那一聲艱難的「快走……」似乎還在嚴禮強的耳邊迴蕩著。

    嚴禮強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人活著的時候,閉上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而這個時候,嚴禮強閉上眼睛,卻看到了一塊奇異的巨石。

    那塊巨石一下子的形狀是山峰,一下子又變成流星,一下子又顯化出各種飛鳥魚蟲和嚴禮強見都沒見過的各種動物神獸的光影形象,千變萬化,神秘莫測……

    那塊巨石,就在他的大腦的識海之中漂浮著,變化著,一道溫柔的乳白色的光線從巨石上散發出來,溫軟的包裹著嚴禮強的整個意識,同時也組成了只有嚴禮強能看到的這具無形的身體……

    ……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 18:19
白銀霸主 第八十七章人間道

    就在那豪宅的大堂之上,平溪郡守葉天成正臉色如冰的端坐在大堂的首位之上,幾個平溪城中的官員正戰戰兢兢低著頭站在下面,不少官員的額頭都有冷汗,郡守大人的公子今日就被人殺死在這豪宅的門外,不少人都內心忐忑,不知道郡守大人心中孕育著怎樣的雷霆之火……

    「那個嚴禮強是青禾縣柳河鎮人,現在是正是平溪郡國術館的學生,好像……好像還是督軍大人的親兵……」匯報的官員低著頭,一邊說,一邊悄悄的抹著冷汗。

    「這樣的人,窮兇極惡,如何能進平溪郡國術館,還能被皇甫千麒收為親兵?」

    「聽說……聽說嚴禮強乃是今年青禾縣國術縣試大考的三甲第一……」

    「難怪!」郡守大人目光閃動,「嚴禮強家中情況如何,是否還有其他血親和兄弟?」

    「嚴禮強家中只有他與嚴德昌兩人,再無其他血親和兄弟,也沒有聽說還有親族……」

    郡守大人的神色稍緩,「嚴禮強和嚴德昌兩人罪大惡極,現在兩人伏法,其家中資產,應當全部收繳歸公……」

    「是……」

    「平溪城中發生如此慘事,實在令人扼腕,對於今日被嚴禮強殘殺的兩個女子的家人,還有見義勇為遇害的黃龍縣王浩飛的家人,要多做安撫,可從嚴禮強家中收繳資產之中拿出部分,以作撫卹……」

    「大人慈悲……」

    「平溪郡國術館不是藏污納垢之地,讓刑捕衙門到國術館中調查一番,是否還有與嚴禮強 勾結往來的品行不端之人混入國術館內,如果有,讓國術館一縷開除,永不錄用……」

    「是……」

    「今晚之事沸沸揚揚,動靜頗大,難免讓人議論紛紛,擾動人心,在明早太陽升起之前,我要看到平溪城各處已經貼出安民公告……」

    「是……」

    ……

    隨著郡守大人一個個的命令發出,那些官員,也一個個的領命而出,急匆匆的離開了大堂,開始發動平溪城中的國家機器,處理著手各種善後事宜。

    在把所有的公事全部處理完之後,郡守大人才離開了大堂,慢慢來到豪宅後面的一個院子之內。

    看到郡守大人到來,院子內的所有僕役護衛,全部低著頭退了出去,大氣都不敢出。

    院子裡有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已經被收拾了出來,房間裡點著幾隻白色的蠟燭,在房間的中間放著一張長桌,葉逍就躺在長桌之上,屍體上蓋著一塊白布。

    葉逍的師傅,那個黑衣人也在這裡,他受傷的右手,已經包裹了起來,只是臉上的神色之中,依舊還有一絲憤怨和不甘。

    來到房間之中的葉天成揭開白布,看了蓋在白布下的葉逍一眼。

    葉逍的屍體,蒼白生硬,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城裡的刑捕衙門的仵作收拾乾淨了,就連脖子上和胸口上的傷口,還有那掉了的兩隻耳朵,都已經全部縫合了起來,塗上了一層粉,幾乎看不出來。

    因為葉逍的眼睛始終閉不上,所以他的眼睛上,就壓著兩個用紅線拴著的銅錢。

    「從你三個月大小到現在,我把你當兒子養你二十多年,這些年你榮華富貴錦衣玉食美女財色都已經享受夠了,普通人活上三輩子也未必能有你這二十年裡享受得多,今日你死了,也不用有什麼想不開,今日你若不死,讓那嚴禮強跑出去,這個簍子就捅大了,我都未必能蓋得住,所以,你不要怪我沒有救你,你就當還債吧……」葉天成的臉色沒有任何的悲慼,眼中更是沒有一滴眼淚,他平靜的看著葉逍的屍體,用絕不是一個父親能有的語氣輕輕的說著話,在說完之後,又輕輕的把白布蓋了回去。

    「這個替身就是廢物,有這麼好的條件,這些年內竟然都進階不了武士,連玩幾個女人都玩不利索,都弄出這麼多事情……」旁邊的那個黑衣人憤憤的說道。

    「莫冷,看來你以後就只能練左手劍了……」葉天成看了那個黑衣人一眼,「明天你就離開平溪城吧,找個地方好好修養,等傷好了,換個身份,就去找逍兒,逍兒上次來信,他在劍神宗,已經進階龍虎武士,得以進入內門修煉了,還被劍神宗的一個長老看中,未來前途無量……」

    「是!」黑衣人垂下了眼,「若是以後公子學成歸來,這個身份……」

    「現在天下大變在即,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或許到那時,我們已經無需再掩蓋什麼,整個甘州,都是我們的了……」郡守大人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嗯!」

    「讓趙松明進來……」

    豪宅的護衛頭領一進到房間裡,就跪在了門口,全身大汗淋漓,頭都不敢抬一下。

    郡守大人冷冷的看著他,一語不發,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一指點出,一條紅色的火焰化成一條火蛇,從郡守大人的手指指尖飛出,瞬間從那個護衛頭領的頭頂沒入到身體之中,那個跪在地上的護衛頭領只是慘叫了一聲,一下子就撲倒在地上,身上開始冒出火來,頭髮和衣服都開始燃燒,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屍體,整個房間裡充滿了難聞的氣味,

    隨後,郡守大人和那個黑衣人,都先後離開了這個房間,那具焦黑的屍體,也被人進來清理了……

    只是沒有任何人知道嚴禮強也在這個房間裡。

    剛才,嚴禮強一直跟著平溪郡的郡守,從大堂來到這裡,親眼目睹和見證了一切。

    嚴禮強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郡守不把他「兒子」的生死放在心上來,原來這個葉逍,只是郡守養在自己身邊的一個替身,郡守真正的兒子,正以另外一個身份,在劍神宗中修煉。

    劍神宗,為大漢帝國的四大宗門之一,名滿天下。

    就像嚴禮強上輩子看到的社會公眾和整個體制對官員子女國籍的關注和敏感一樣,在這個世界,官員,特別是到了一定級別的官員的子女在什麼門派修煉,帶著什麼門派的烙印,有著什麼門派的關係,對很多人來說,同樣是一件敏感的事情,因為這就意味著某種形式的站隊,而這,或許就是平溪郡郡守如此大費周折給自己的兒子弄給替身留在身邊的原因。

    從有兒子的哪一天,平溪郡的郡守就為自己的兒子找好了替身,甚至就連這個替身都不知道自己是別人的替身,這樣的心機,實在太可怕了,而更讓嚴禮強沒想到的,是平溪郡郡守的實力,剛剛郡守那一指的威力,實在給嚴禮強太大的震撼,他也不知道郡守的境界現在到底有多高,但毫無疑問的是,這個郡守,比那個叫莫冷的黑衣人,更加的強大……

    房間裡面已經沒有了人,嚴禮強在房間裡呆了一會兒,然後就直接像是無形的鬼魂一樣,穿過房間的牆壁,來到了外面的大街之上,然後朝著刑捕衙門飛去。

    ……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刑捕衙門的通告已經貼滿了平溪城的各處。

    在通告中,嚴禮強和嚴德昌父子成了在平溪城中綁架擄掠良家女子的奸惡之徒,而葉逍和王浩飛則成了見義勇為的好青年,他們兩個發現嚴禮強行蹤詭異,就聯手救下了被嚴禮強擄掠的女子,並把三人一起帶到葉逍的住所,正準備報官,沒想到嚴禮強實力強悍,陰毒狡猾,頗有手段,在葉逍的住所,伺機逃脫控制,將那兩個被他綁架的少女和王浩飛殺了,還綁架挾持了葉逍,殺傷了府上的幾個護衛,想要逃走,最後卻在葉逍的住所外面的大街上,被攔截下來,嚴家父子負隅頑抗,冥頑不靈,最後被剛正不阿的郡守大人下令格殺當場,而葉逍,也被嚴禮強臨死之前所害,郡守大人為護國法,為除奸邪,痛失愛子……

    通告一出,整個平溪城都震動,無數人在讚揚郡守大人愛民如子,剛正不阿,而嚴禮強和嚴德昌,則成了被人唾棄的對象,遭無數人唾罵 …

    身在平溪郡國術館的石達豐,因為平時和嚴禮強走得近,就在第二天,就被平溪郡國術館勒令退學。

    ……

    消息傳到青禾縣,柳河鎮上,劉屠戶父子又神氣了起來。

    「我以前就說那嚴家父子不是什麼好人,特別是那個嚴禮強,你看看,什麼狗屁三甲第一,有點本事就沒有用在正道上,原來就是一個無惡不作之徒,什麼殺人放火的壞事都幹絕了,從小就不合群,這就是報應啊,幸虧這次他們在平溪城中暴露了,要是他們父子這次不出事,以後這柳河鎮就遭殃了……」劉屠戶站在他的豬肉攤前,一有人來買肉,他就重複一遍上面的那些話……

    ……

    當整個平溪城在為見義勇為的郡守大人的公子舉行著哀悼儀式的時候,刑捕衙門的停屍房內,前來認領處置嚴禮強,嚴德昌兩個人遺體的錢肅與週鐵柱,正在被人刁難,最後還是錢肅花了錢,找了人,好話說盡,才把兩個人的遺體弄了出來,在平溪城外找個地方悄悄化了……

    ……

    幾天後,在青禾縣百丈山上的一片密林之中,嚴禮強看著錢肅,週鐵柱兩人,把自己與嚴德 的骨灰,悄悄埋在了兩顆松樹下。

    「只有這樣了,埋在這裡,你們還能得安寧,要是埋在柳河鎮上,那平溪城中那兩個受害女子的家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你們的墳給刨了……」錢肅對著那兩個骨灰盒說著話,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作為一個大男人的周鐵柱,在這個時候哭德稀里嘩啦。

    ……

    「拿去燒了吧……」黃龍縣陸家莊裡,陸老爺子神色黯然的看著那一副嚴禮強留在木板上的過山風的畫像,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把那副畫像遞給了陸佩恩,「嚴家現在怎麼樣了?」

    這一副嚴禮強留下的畫像,當初在陸佩恩讓人帶來的時候,陸老爺子一見就視為奇物,還把他小心的收藏了起來,到了這個時候,陸老爺子也只能把它拿出來燒了,不敢再留,免得惹出麻煩。

    「錢肅已經把兩人的骨灰下葬了,嚴家的田宅,也被充公,只留下一個叫吳媽的老嫗,我已經託人安排安排好了,送到了報恩寺……」陸佩恩回答著。

    「嗯,也算盡一份心意吧!」陸老爺子仰天長嘆。

    ……
V123210 發表於 2017-8-1 18:19
第八十八章想要活

    整整連續七天的時間,嚴禮強就像一個電影院中的觀眾一樣,站在一旁,默默看著自己身故之後發生的一系列的故事。

    當錢肅在刑捕衙門討要他的遺體的時候,他在旁邊……

    當石達豐憤怒的撕掉國術館中的通告的時候,他在旁邊……

    當他的遺體在火光之中化為灰燼的時候,他在旁邊……

    當劉屠戶在他的肉攤之前得意洋洋的時候,他也在旁邊……

    當陸家莊中的陸老爺子把他畫的過山風的畫像交給陸佩恩燒燬的時候,他同樣還在旁邊……

    他甚至親自跟著吳媽去了報恩寺,在看到吳媽在報恩寺也生活得很好的時候,他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身邊親朋親人的悲傷,那些小人們得意的嘴臉,一一在嚴禮強的面前閃現。

    情義與勢利,在這一刻涇渭分明。

    在平溪城中,他被無數人唾罵,甚至就在他的骨灰被錢肅等人埋在百丈山之後,還真有人到柳河鎮上打聽他埋在了哪裡一切都被錢肅猜中。

    葉逍和王浩飛成了有情有義的少年英雄,在平溪城,在黃龍縣,說起這兩個人,到處都是一片讚譽,而自己,則成了十惡不赦之徒。

    平溪郡郡守葉天成的聲望,在這件事後也達到了一個新的。

    郡守大人有個見義勇為的好兒子,而郡守大人在關鍵時刻的艱難抉擇,寧願犧牲自己兒子也不願放跑一個壞人,如此的剛正不阿,簡直就是平溪郡百姓的福氣啊。

    哪怕嚴禮強兩世為人,但這短短幾天給嚴禮強的觸動,卻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所謂的世間百態,人情冷暖,不過如此。

    只有在電影和童話中,好人會取得勝利,會活到最後,會邪不壓正,而實際上,現實中,很多時候,卻是壞人會取得勝利,邪會壓倒正,當壞人們一個個醇酒美人縱情歡笑享受著的時候,那些與他們作對的滿腔正義的好人,許多早就屍骨已寒,墳頭上的草,已經三尺高。

    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鉤,反封侯老祖宗們總結出來的這千年的世道人心,幾乎就從來沒有變過。

    目睹著那黑白顛倒的這一切,嚴禮強整個人,猶如經歷了一場洗禮,突然之間,有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當然,如果他現在的狀態還能算是人的話。

    嚴禮強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什麼,說他活著,他的身體都已經成灰,說他死了,偏偏他還能看能聽,能喜能悲……他隱隱覺得,他現在這種奇異的狀態,就是和他識海之中的那一顆奇異的巨石有關。

    只要他一閉上眼睛,那巨石就自然而然的浮現在他的眼前,而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又自然而然變成眼前的東西,那巨石又消失不見,嚴禮強試了無數次,都是這樣。

    至於這塊巨石是怎麼出現在自己識海之中的,嚴禮強也不知道,他猜測或許就是自己上輩子遇到的那顆流星,因為那塊神秘莫測的巨石,有時候,就會變成流星的形狀,在自己的識海之中穿梭飛舞。

    嚴禮強也知道這塊巨石不是凡物,絕對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但他也不知道如何和這巨石溝通。

    巨石變化莫測,卻總是沉默無言,而他自己,就算叫破了喉嚨,不管和那巨石說什麼,巨石都沒有一點反應。

    在他「死亡」一個月後,錢肅主動離開了匠械營,「告老還鄉」,離開了平溪郡,不知所蹤。

    開始的時候嚴禮強還不知道錢肅離開,是有一天他飛到匠械營的時候,聽到匠械營中的人議論,他才知道錢肅已經離開了。

    以錢肅那麼精明的人,當時在出頭為嚴禮強和嚴德昌料理後事的時候就知道這事牽扯到郡守一家,就已經想到了其中的風險,所以,還不等郡守那邊有什麼動作,錢肅就主動遠走高飛,離開了平溪郡。

    週鐵柱自己在柳河鎮重新開了一個鐵匠鋪,帶著幾個徒弟,打出了周氏刀劍的旗號,繼續打造刀劍,因為由之前嚴家鐵匠鋪闖出的名聲,周氏刀劍的旗號雖然沒有之前嚴家的鐵匠鋪那麼響亮,但周鐵柱打造出來的刀劍質量還是有保證的,還是會有一些客人來購買刀劍,特別是嚴禮強留下的狗腿刀,銷路逐漸打開,周氏刀劍的生意,也漸漸好了起來,有了名聲。

    陸家莊的一干弟子和陸蓓馨結束了禁足,重新回到了國術館……

    石達豐也離開了平溪郡,他父親託人在風州的蒼谷郡給他找了一個開武館的師傅,繼續學藝。

    ……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繼續著,回到既有的軌道上,只有嚴禮強,再也回不去了。

    在錢肅離開平溪郡半個月後,嚴禮強也離開了平溪郡。

    嚴禮強心中烈焰熊熊,他絕不甘心自己像孤魂野鬼一樣的在平溪郡中就這麼遊蕩,他要為嚴德昌和自己報仇,他要恢復人身。

    他知道,他現在的這種狀態,絕對是可以改變的,不是最終的結果,如果他現在的這種狀態不能改變,那麼,他也根本不可能兩世為人,上輩子被流星砸中之後,他就應該一直在地球上這麼飄蕩著,所以,一定是有方法的,只是他還沒有找到。

    嚴禮強最先想到的,就是投胎。

    他猜測那顆識海之中的石頭,或許可以保護著自己的意識,讓自己重新投胎再活一次。只是那石頭不言,嚴禮強也不知道怎麼能進入投胎這個程序,只有自己去嘗試。

    想要重新投胎的話,在平溪郡自然是不行的,因為平溪郡中就是郡守最大,自己如果重活一次,一出生如果就要處在那個葉天成的統治之下,天生就輸了一籌,所以,要投胎的話,最好選擇一戶平溪郡外的人家,最好是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這樣的話,自己一出生,至少就贏在了起跑線上。

    正是抱著這種想法,嚴禮強開始了不斷的嘗試,而這樣的不斷嘗試,讓嚴禮強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徹底變成了「入室偷窺狂」……

    在離開平溪郡後,白天,他身形如電,幾乎一日千里,到處遊蕩,專門去那些大城市,找那些一看就是豪門大族的人家,到了晚上,他就在那些大戶人家之中穿牆入室,親自在旁邊觀看那些男男女女的造人儀式,以期能夠觸發投胎的條件。

    只是兩個月的時間,嚴禮強看到的造人儀式比他上輩子在地球上看的*****加起來還要多,以至於嚴禮強都擔心就算自己投胎成功後一出生會不會長針眼。

    最後的結果是,嚴禮強發現,不管他怎麼看,怎麼觀摩,都沒有卵用。

    這一招不行,嚴禮強又去專門接近那些懷孕的婦女,發現還是不行。

    最後,嚴禮強甚至就跟著那些接生的穩婆,每天在生孩子的現場碰運氣,這樣遊蕩了幾個月,一直到嚴禮強感覺自己都可以勝任婦產科醫生這個角色了,還是不行。

    難道要自己死了才能投胎?

    這麼想著,嚴禮強開始嘗試著怎麼去死雷劈,火燒,跳崖,跳河……凡是他能想得到的,他都試了一遍,發現還是不行,因為那物質世界的一切東西,對他來說,就像不存在一樣,下大雨的時候,他追逐閃電,閃電可以從他的身體之中穿過,想要火燒,他乾脆找了一個鐵匠作坊,在作坊裡面的煉鐵爐中站一天,他跳崖的時候身體還是會漂浮在空中,想要跳河,他同樣是漂浮在水面上,他甚至也無法自己傷害到自己……

    就這樣折騰了七八個月的時間,嚴禮強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多少地方,試了多少方法,依然沒有任何的效果,他都感覺自己要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8-2 00:46
第八十九章 重獲新生

    炊煙,老樹,昏鴉……

    山村,小廟,天涯……

    嚴禮強從這個寺廟中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心中空空蕩蕩的,七八個月翻山越嶺穿城過縣的無數次的嘗試,還是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樣的到處遊蕩,不冷不餓,不吃不睡,不死不生,再堅強的人,到了這個時候,難免都會有些失望,甚至絕望起來……

    嚴禮強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反正這個地方,已經離大漢帝國的甘州很遠很遠了。

    小廟叫清涼寺,就建在這座山的山坡上,廟裡只有一個半僧半俗的老廟祝,在嚴禮強離開的時候,那個頭髮花白的老廟祝正在門口的躺椅上打著盹,口水橫流,睡得好不安穩,在老廟祝的頭上,是清涼寺早已經斑駁的匾額,那寺門的兩邊,還有兩句已經掉漆的佛語。

    無貪則清涼,不痴自解脫。

    看了看廟門口的那兩句佛語,嚴禮強苦笑了一下。

    嚴禮強上輩子並不算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輩子更不堅定,所以,從兩個月前開始,一旦在路上遇到道觀寺廟之類的地方,嚴禮強都忍不住會進去拜拜,祈求滿天神佛菩薩,再給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

    每天這樣到處飄蕩著,看似好玩,但時間一長,嚴禮強還是感覺到了一種窒息的恐懼,他怕自己就永遠這樣下去,永遠只能做一個飄來飄去的世間看客,哪怕在千萬人中,也孤獨難耐。

    小廟的山下有一個村落,這個時候,晚霞滿天,正是家家戶戶在做晚飯的時候,村裡炊煙裊裊,顯得頗為靜謐。

    嚴禮強看了山下一眼,沒有下山,前幾個月他還喜歡到不同的人家亂竄,看世間的人情百態,而現在,再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看著那些人的生活,對嚴禮強來說,就成了一種折磨,那讓嚴禮強會更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整個世界遺棄的孤魂野鬼。

    順著小廟背後的山間小路,嚴禮強更沒有多長時間,就來到了山頂之上,他就坐在山頂上一顆松樹下的巨石上,一個人,靜靜的看著西邊的太陽慢慢落下去,看著晚霞成灰,夜幕降臨。

    他今天不想走了,不想試了,不想跑了,他就想一個人在這叫不出名字的小山上呆上一晚,這些個月下來,他的身體就像風一樣,似乎永遠不會感覺疲累,而他的心,卻早已經疲憊不堪。

    夕陽落下,滿天星斗升起,嚴禮強伸出手,看著自己那在漫天月光下都沒有一點影子的手臂,無奈的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那塊熟悉而又陌生的奇異巨石在嚴禮強閉上眼的瞬間又出現在嚴禮強的眼前。

    就像是看電影一樣,沒有人會喜歡永遠盯著一個場景在看,在過去的七八個月,嚴禮強最長的一次是閉著眼睛盯著這塊奇異的石頭反反覆覆的看了十多個小時,中間還嘗試用盡各種方法與這塊石頭交流,但都無卵用,但在今日,在閉起眼之後,他看著那塊奇異的石頭,心灰意懶之下,嚴禮強的眼睛一直都沒睜開,人也沒有再到處亂飄。

    一個小時過去……五個小時過去了……十個小時過去了……一天時間過去了……

    當太陽再次落山,那滿天星斗再次出現的時候,看著那塊石頭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的嚴禮強突然感覺感覺感覺那塊奇異的巨石突然之間光芒萬丈,顯現出自己從未看過的樣子,就在嚴禮強正驚異的時候,那塊巨石發出一道彩虹一樣燦爛的光彩照在了嚴禮強的身上,還不等嚴禮強反應過來,他就感覺那塊奇異的巨石一下子就像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磁鐵一樣,產生了一股難以抗拒的強大吸引力,他的整個身體和意識,瞬間就變成一道光,沒入到了那個巨石之中。

    難道這就是投胎麼,呵呵,希望自己下輩子能長得更帥一點……

    在失去意識之前,這是嚴禮強腦袋裡的最後一個帶著自嘲的念頭。

    接下來的時間,嚴禮強感覺自己就像做了一個黑甜的長夢。

    ……

    「阿嚏……」鼻尖有點發癢,嚴禮強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就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映入嚴禮強眼簾的,是濛濛亮的天空之中掛著的幾顆殘星,還有頭頂上的那顆松樹,一滴帶著露珠的小草,剛好就在他的面孔旁邊,他一個噴嚏,那草上的露珠就飛到了他的臉上,讓他感覺到一陣涼意。

    嚴禮強眨了眨眼睛,難道是在做夢?

    迷迷糊糊之中,他舉起了自己的手,放在眼前,那是一隻有力而又年輕的手,手上的皮膚帶著象牙一樣的光澤,手指修長,充滿了奇異而又有些陌生的美感。

    看著這隻手,嚴禮強的腦袋死機了幾秒鐘,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幾秒鐘之後,嚴禮強的雙眼一下子瞪大,整兒人像是觸電一樣,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

    在蹦起來之後,嚴禮強才就發現,他所在的地方,正是那個熟悉的無名小山的山頭。

    松樹還是那顆松樹,松樹旁邊的石頭還是那塊石頭,他朝山下望去,那清涼寺就在不遠的地方。

    怎麼會是這樣,自己不是投胎麼,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做夢……

    一陣山風吹來,那風中的寒意讓嚴禮強情不自禁的再次打了一個噴嚏,「阿嚏……」

    到了這個時候,嚴禮強才發現,自己渾身赤裸,不著一縷,他低頭看了看,這身體似乎有點和以前的不一樣,但好在同樣也是帶把的……

    嚴禮強激動了起來,忍不住在山頂上大喊了一聲,把附近林中的幾隻鳥一下子驚得飛起,嚴禮強又一下子收了聲。

    激動過後,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嚴禮強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小心翼翼的順著山路摸著黑下了山。

    山路不好走,山路上還有一些碎石和枯枝落葉之類的東西,在赤著腳踩上去的時候,很不舒服,甚至有點刺人,還沒有走出多遠,嚴禮強的腳底就被地上的枯枝碎石刺破了,有些疼。

    但嚴禮強根本沒有在意,這個時候,能夠重新感覺到身體的疼痛,對嚴禮強來說,簡直成了享受。

    光著身子的嚴禮強用最快的速度來到清涼寺,翻牆進了寺院,這寺裡晚上居然沒有人,那老廟祝也不在,嚴禮強直接在寺裡的一間雜物房裡,找了一套勉強合身的舊衣物和一雙舊鞋換上。

    今日暫借衣物若干,他日百倍奉還!

    在雜物房的牆上留下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嚴禮強穿著一身舊衣物,就離開了清涼寺。

    在來到山下的大路上的時候,在那初露的晨曦之中,嚴禮強終於忍不住狂吼了起來,「我活過來,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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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