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2704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7 22:06
白銀霸主 第六十章門庭若市

    讓嚴家父子沒想到的是,今天最先來到嚴家的,居然是劉屠戶父子倆。

    剛剛吃完早餐,嚴禮強,嚴德昌,還有陸管事與週鐵柱四個人正在屋子裡聊著天,聽到有人在敲門,在院子外面的陸家護衛就把門打開了,那陸家的護衛不知道劉屠戶父子是誰,不過劉屠戶父子趕著牛車,牛車上還拉著東西,再加上劉屠戶一臉堆笑,說他們是柳河鎮上的街坊,是來給嚴家道喜的,陸家護衛也就讓劉屠戶父子兩人進來了,並把兩個人帶到了屋子裡。

    「是你?」看到劉屠戶父子走進來,嚴禮強還以為他們父子倆走錯門了,原本一臉笑容心情大好的嚴德昌,臉上的表情也慢慢的收斂了。

    劉屠戶臉上那笑容甜膩得,簡直可以把外面院子裡飛著的蒼蠅都招進來,他帶著兒子,點頭哈腰的和屋子裡的人打著招呼,「昨天聽到禮強這次國術縣試大考拿了三甲第一,我是高興得一夜都沒睡著啊,今天一大早,我就帶著我兒子,收了一頭好豬,早早屠了,洗弄乾淨了,給府上這邊送過來,算是一點心意,我們父子倆以前是燭油吃多蒙了心了,連眼睛也糊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嚴老哥與禮強不要放在心上,這街裡街坊的,以後嚴老哥若有事,叫一聲就行!」

    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嚴德昌原本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這個時候,看到劉屠戶父子服軟上門來送東西,嚴德昌心中大是痛快,原本和劉屠戶的那點矛盾,就已經消散了大半,臉色也緩了下來,只是嚴德昌性格耿直,一時之間,氣雖然消了不少,但也沒辦法立刻變臉,和劉屠戶笑臉 對。

    嚴禮強看了說不出話的嚴德昌一眼,知道自己的老爹有些不習慣應付這樣的場面,他就笑了起來,對著劉屠戶說道,「劉叔客氣了,我和大富從小就是玩伴,小時候的一點過節,街坊鄰里之間的一點小矛盾,這都多少年了,誰還會放在心上,我都記不住了,你說是吧,大富!」

    劉屠戶的兒子劉大富也進屋就耷拉著腦袋,有些怯怯的看著屋子裡的人,他沒想到嚴禮強會主動和他說話,一下子有些緊張的結結巴巴的應著,用力的點著頭,「是……是……是……不放在心上,不放在心上……」

    「劉叔,坐吧,坐吧……」

    這個時候,嚴禮強如果趾高氣昂,甚至給他兩巴掌,劉屠戶反而心中會覺得輕鬆,而嚴禮強越是客氣,劉屠戶心中反而越緊張,不知道為什麼,他這個時候看著一臉笑容讓人如沐春風的嚴禮強,總覺得嚴禮強比他之前送肉到洪家看到瞪著眼 睛的洪老爺子更讓他敬畏和害怕。

    雖然嚴禮強嘴裡面叫著他劉叔,但劉屠戶卻不敢真把自己當成嚴禮強的叔叔,這其中的分寸,他還是懂的,他也知道,這咬人的狗不叫,吃人的老虎,不吃人之前,看起來也不會比貓更兇。

    「不坐了,不坐了,我拉來的東西還在外面的牛車上,我這就把東西給搬進來……」說著話,劉屠戶直接拉著他而出離開了房間,就要去搬東西。

    嚴禮強和嚴德昌等人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嚴家院子的大門被打開,劉屠戶直接趕著牛車走了進來,牛車上,拉著一整隻大肥豬,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看樣子的確是劉屠戶一大早剛剛弄好的。

    「一頭豬太多了,我們也吃不完,劉叔有心意的話,留一隻豬腿就行了!」

    「不多,不多,一些肉先留著,吃新鮮的,剩下的,就先醃著,我今早還特意去買了鹽,酒,還有辣椒面,花椒,香粉,我和大富兩個人一會兒就弄好了,我也就這點手藝!」劉屠戶一邊說著,一邊連忙往車下搬東西,周宏達夫妻連忙過去幫忙。

    劉屠戶除了殺豬之外,他做的醃肉在柳河鎮上也很有名氣,放置的時間可以更長,而且吃起來口感還不錯,這個年代,普通百姓家裡,每天吃飯都不一定都吃新鮮肉,幾乎家家戶戶的廚房裡,都會掛著一點醃肉,乾巴之類的東西。

    看到劉屠戶的確已經把所有的東西準備好了,連掛醃肉的鉤子都買了新的帶來,嚴禮強也就不再說什麼,任由他和他兒子去弄。

    看到嚴禮強不再推辭,劉屠戶和他兒子都來了精神,在把豬肉抬到後廚之後,就在廚房裡賣力的弄了起來。

    陸文斌就是一個人精,做事老道,剛才劉屠戶和嚴家父子簡短的說了幾句話,他就基本猜出劉屠戶和嚴家父子的關係,在劉屠戶父子在廚房裡弄著醃肉的時候,他還特意在廚房裡呆了一會兒,隨後從廚房裡出來,來到嚴禮強面前,小聲的說了一句,「那些肉和原料我檢查過,嘗了嘗,沒有什麼問題,我已經讓周宏達在廚房裡看著他們!」

    嚴禮強笑了笑,「等過一會兒他們離開的時候,除了一隻腿之外,其餘的該付多少錢,算上人工,陸管事你估摸一下,把錢付給他們父子倆……」

    「還是嚴公子想得周到!」陸管事也笑了起來,此刻的嚴家,的確沒有必要為了這麼一點東西,給人留下嚼舌頭的話根,「昨日知道嚴公子國術大考拿了三甲第一名之後,我已經讓人到陸家去通知了,估計過一會兒,六爺會親自帶著賀禮來給嚴公子道喜!」

    「陸老爺子和 爺都太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恐怕昨日陸老爺子知道嚴公子拿了三甲第一,比嚴公子本人還要高興呢,只是昨日嚴公子的名聲在青禾縣一下子傳開,知道嚴公子還未訂婚娶親,我看這幾日上門的媒婆恐怕要踏破嚴家的門檻了!」陸管事似乎在開著玩笑,不過話裡卻是在暗示什麼。

    「媒婆什麼的,來了陸管事把她們打發走就是了,我覺得候姻緣這種東西,還是要看緣分,媒妁之言,太強求了一些……」嚴禮強笑了笑,和陸管事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都有些心照不宣,陸家的意思,到了這個時候,要是嚴禮強還不明白,那也太遲鈍了,而對嚴禮強的回答,陸管事也非常滿意,這才是陸家姑爺應該有的態度。

    劉屠戶父子還在廚房裡忙活著,其他上門的街坊鄰里,柳河鎮的大戶人家,還有相鄰鄉鎮那些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就一波波的就來了。

    這來的街坊鄰里,許多嚴家父子平時都認識,但也有不熟的,這個時候還是給嚴家送來了東西。

    有的鄰里送來的是地裡和自家院子裡的新鮮蔬菜,有的送來的是一瓶老酒,還有的,則送上幾尺布料,或者是鮮活的雞鴨,或者是一籃雞蛋,一些果乾,還有幾個鄉老,給嚴禮強送來了幾幅寫好的吉祥喜氣的字,都是些什麼三甲第一,光耀鄉里之類的。

    至於那些家中條件優渥家資豐盈的大戶人家,直接就把封好的錢送了過來,或是白銀,或是黃金,都不算少。

    前面送禮的人還沒走,後面送禮的人就來了,到了後面,聚在嚴家的人越來越多,客廳裡都坐不下,所有人就都來到了院子裡,整個院子裡熱鬧非凡。

    在這種情況下,嚴禮強哪裡可以修煉,只能和嚴德昌在院子裡,和街坊鄰居們一起聊著天,陪著座。

    不到中午,青禾縣沈家居然也派了一個管事給嚴禮強送來了五十兩黃金和兩匹顏色不同的上等綢緞的賀禮。

    知道是青禾縣沈家送來的賀禮,聚集在嚴禮強家院子裡的相親街坊們忍不住發出一陣陣的驚嘆,一個個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沈家的家丁送到嚴家的漂亮綢緞和用紅紙包著的錢封。

    但眾人的驚嘆還沒有完,在中午的時候,黃龍縣陸家的陸佩恩和錢肅來了,陸家的禮更重,是整整一百兩的黃金,一把上等寶劍,還有十匹各色綢緞。

    錢肅給嚴禮強帶來的禮物,則是匠械營中一干工匠們用異種白蠟木精緻的一桿三米多長的大槍。

    這一干人在一起,後面的熱鬧,自然不用多說……

    至於所謂的各路媒婆,在下午的時候,也紛至沓來,嚴禮強沒有出面,直接讓陸管事把那些媒婆打發走了。

    這整整一天,嚴家簡直門庭若市,那來往嚴家的車馬和各色人等,把嚴家外面的路都堵得水洩不通,嚴禮強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迎賓似的,整個人臉都要笑酸了。

    等忙活了一個白天,到了晚上,告一段落,嚴禮強也終於可以歇一口氣了,這麼一天應付下來,嚴禮強感覺簡直比他參加國術大考還累。

    而嚴德昌,最後看著堆在家中一個偏房之中猶如小山一樣的各種賀禮,一時之間,目瞪口呆。

    嚴德昌半響沒有回過神來嗎,「怎麼有這麼多?」

    「許多雞鴨類的活物和能吃的東西,都沒有放在這裡!」嚴禮強遞給了嚴德昌一份名單,「這是陸管事記錄下來的今日家中所收到的賀禮,布匹綢緞刀劍盔甲那些東西就不說了,只說錢的話,今日一共收到白銀1800兩,黃金220兩……」

    「這麼多東西,家裡怎麼堆得下,就這麼堆在這裡,我也不放心啊,這是招賊啊,看來我明日就要去找人做幾個櫃子才行……」嚴德昌又是高興又是發愁的說道。

    聽到嚴德昌說要找人做櫃子,嚴禮強醞釀已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我看不止要做櫃子,這個家裡的房子院子,也該重新翻修一下了,若是等過幾日陸管事他們走了,這些錢放在家裡也不保險,容易遭人惦記,最好還是在鎮上買成地,再到縣裡買兩個鋪子,那就誰都拿不走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7 22:07
白銀霸主 第六十一章 田宅不可少

    銀行是金融資本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在白銀大陸,是沒有銀行這種東西的,有的只是錢莊。

    白銀大陸以金銀銅等貴金屬為基礎貨幣,這個世界可沒有鈔票這種靠信用發行的貨幣,錢莊的存在,最大的作用,就是方便金銀銅等這些不方便讓人大量攜帶的金屬貨幣的流通,比如說做生意的人,要到外地去進一筆上千兩銀子的貨物,如果沒有錢莊,他就要親自攜帶著體積和數量都非常龐大的這些錢財上路,既麻煩笨重,風險還會無數倍的增加,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錢莊應運而生。有了錢莊,這些人就可以攜帶著同等數量的金票和銀票去採購貨物。

    金票和銀票是錢莊發出的東西,本質上,金票和銀票也不是貨幣,而是錢莊打出的借條。這一點,也正是錢莊和銀行最大的不同,擁有貨幣發行權的中央銀行可以憑藉信用發行貨幣,而商業銀行的存在,也不是方便貨幣流通,而是彙集民間閒散貨幣投資獲利。

    白銀大陸的人把金銀等貨幣存入錢莊,主要目的是方便攜帶和使用,錢莊的作用,就是幫你保管運輸流通你放在錢莊裡面的錢,所以,白銀大陸的人把錢存在錢莊之中,不僅沒有利息這種東西,反而還要向錢莊支付一定的費用。

    把錢拿給你,還要給你出保管流通費,這樣的事情,要是放在嚴禮強前世,那簡直是天方夜譚,而在這個世界,這一切卻完全合情合理,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實際上,前世的時候大家把錢拿到銀行也是在出著保管費用的,那個保管費用,就是通貨膨脹減去銀行利息之間的差額,只是大家都沒有注意到而已。

    在獲得陸家的五百兩黃金的時候,嚴禮強曾經也想當然的想把這一大筆錢存到錢莊之中吃利息,當時的嚴禮強還盤算著,要是這裡的錢莊能有百分之五的利息,緊緊憑藉這五百兩黃金,他每年就可以得到二十五兩黃金的利息,有著二十五兩黃金,他和嚴德昌已經可以吃穿不愁了。

    可是這個世界殘酷的現實很快就讓嚴禮強從「躺著就把錢賺了」的美夢中驚醒了過來,在瞭解了一番錢莊的運作機制之後,嚴禮強發現,要是自己把那些黃金存在錢莊,那些黃金不僅不會增加,而且還會越來越少。

    這樣的事情,嚴禮強自然不可能接受。

    這次回家,在想辦法解決洪家威脅的同時,嚴禮強已經在盤算著那些黃金的用途。

    嚴德昌年齡已經有些大了,而且沒有修煉,隨著他的年齡的增大,他的體力會越來越衰退,鐵匠這碗飯越來越不容易吃,而且這次嚴德昌身受重傷,就算身體逐漸恢復之後,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至少大半年都要修養,不能干太重的活,掄鐵鎚都要悠著點了,在這些與生存相關的現實問題下,嚴禮強不得考慮一下家裡將來的經濟來源,這個經濟來源,不僅關係到他老爹嚴德昌將來的生計,同時,也關係著嚴禮強在這個世界能不能活得滋潤一點。

    練武或許不是每個人生存的必需,但吃飯穿衣和住房卻是每個人生活的必需,而後者,都是需要用錢來解決的。

    嚴禮強這些日子腦子裡其實經常在盤算著那些錢怎麼用?他想過去投資,想過生產什麼四輪馬車,想過生產比火鐮更方便攜帶使用的打火機之類的東西,但最後在經過認真的研究之後,他發現,他的那些想法雖然是好的,但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有些不靠譜,難以實現。

    首先,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股票這種東西,那些做生意的也有合夥人,但是,想要投資找一個合夥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現在他們家裡,也沒有這種背景和關係。

    其次,他也想過利用家裡的鐵匠作坊搞點什麼小發明小創造,四輪馬車和打火機的原理其實都很簡單,他們家的鐵匠鋪實際上就在打造著火鐮,可以很輕鬆的把打火機或者是可以輕鬆轉向的四輪馬車的關鍵結構造出來,但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同樣沒有什麼發明專利之說,他要是把火鐮改進變成打火機或者把四輪馬車弄出來,別人買一個,拆開一看,三秒鐘就恍然大悟,然後相同的東西就會從別的更大的,更有實力的鐵匠作坊之中源源不斷的出來,他辛苦弄出來的東西除了開始的時候可以給家裡賺點小錢之外,後面估計也就泯然眾人矣了。

    在斟酌了各種可能之後,嚴禮強最後發現,擺在自己面前的,最好的還是只有買地買鋪這一條路了。

    買了地,有僱農來種,和僱農約好地租的比例之後,只要不遇上什麼大的天災和人禍,基本上就旱澇保收,自己留點糧食,多餘的糧食,就能賣掉換成錢財,一家人的生活,也就不用愁了。

    有了錢,就再買地,地越多,積累的也就越快,靠自己的吃飯的人也就越多,地盤也就越大,有了地,有了錢,有了人,自然要有人來保護,就要招募護衛家丁,要想安穩不被人惦記,自然要和官府和方方面面搞好關係,這麼一來,觸手就伸開了,在地方上的勢力和影響力就這麼慢慢出來了,所謂的土豪和地頭蛇也就練成了。

    洪家走的是這條路,陸家走的是這條路,沈家走的也是這條路,那些再大的家族豪門,走的也是這條路,中國古代的無數英雄豪傑,走的還是同樣一條路,既然這麼多人都走這條路,又沒有別的路更好走,所以嚴禮強也就只有走這麼一條路了,總不能放著那麼多的黃金去坐吃山空吧。

    前幾天嚴禮強就想和嚴德昌提一下買地的事情,只是那幾天嚴德昌身體恢復得還不好,再加上自己又還未參加完國術大考,所有嚴禮強也就忍著,沒想到今天家裡一下子門庭若市,收了那麼多賀禮,差點一間房子都堆不下,嚴禮強也就乘機把自己的想法和嚴德昌說了出來。

    除了買地之外,家中這房子也是幾十年沒修沒動,已經有些破舊,是該好好的弄一下了。

    嚴德昌只是稍微考慮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看到嚴德昌同意,嚴禮強一下子鬆了一口氣。

    石達豐邀請他去遊歷他為什麼不去,他就是想在自己去平溪郡國術館之前,利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把家裡的這事搞好,讓在自己離開青禾縣後可以讓老爹在家裡過點輕鬆日子,不用再每天蓬頭垢面省吃儉用。這也算是做兒女的一點心意。

    買地買鋪蓋房子這種事,嚴禮強自己也不是很懂,不過沒有關係,家裡有懂的人,嚴禮強就乾脆把這事交給了陸文斌。

    陸家給他的那些黃金,再加上這次收到的賀禮錢,除了留下五十兩黃金和五百兩銀子備用之外,其他的,嚴禮強就準備把它們全部拿來買地買鋪和建房。

    ……

    在弄完這些事情之後,只是大考後的第二天,天還未亮,嚴禮強就義無反顧的投入到了修煉之中……

    之所以義無反顧,是因為嚴禮強突然發現,如果時間和精力也可以用來投資的話,把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投資在修煉上,在這個世界上,簡直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想一想,修煉能給你帶來健康的強壯的身體,能給你帶來強大的實力,能讓你保護自己和家人,能讓你快意恩仇,還能讓你收穫大把的真金白銀美女豪宅過上好日子,讓你受人敬仰尊重,成為更高階層的一員——這樣的好事,到哪裡去找……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7 22:07
白銀霸主 第六十二章兩月河西變河東

    天上細雨紛紛,江面上也變得迷濛了起來,能見度降低不少,從青禾縣碼頭開出的客船,在由柳河駛入溪江之後,也不由放慢了一些船速。

    一個婦女帶著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兒坐在船艙靠窗戶的位置,那窗戶的插銷已經有些損壞,無法把窗戶完全關起來,雨一下起來,江面上的斜風細雨夾雜著一絲寒氣從窗口的縫隙處飛了進來,那襁褓之中正在睡覺的嬰兒,也就大哭起來。

    帶著孩子的那個婦女一邊把裹著嬰兒的襁褓捂嚴實,遮擋著外面的風雨和寒氣,一邊嗷嗷嗷的哄著孩子,外面的風雨吹得那關不起來的窗戶咯咯作響,婦女想要伸手把窗戶拉起來,但又要抱著哄著孩子,一時間不由為難起來,那孩子的哭聲也越來越大……

    「大姐,你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換個座位吧……」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那個婦女的背後響起,那個抱著孩子的婦女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穿著寶藍色衣服的十四五歲唇紅齒白氣質清靈的俊朗少年從自己後面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微笑的看著自己。

    那個少年所坐的位置,就在這個婦女後面的椅子上,旁邊沒有窗戶,剛好把從窗戶飛進來的斜風細雨遮擋住。

    「太謝謝了,太謝謝了……」婦女連忙抱著孩子站了起來,一邊感謝,一邊和少年換了一個座。

    少年坐到了前面,把自己身上背著的一個皮質的行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從那扇窗戶吹進來的一點風雨,就被他的皮質行囊擋住了大半,落不到他的身上,然後少年好整以暇,偏著頭,饒有興趣的欣賞起外面溪江上面的景色來。

    這個少年,就是嚴禮強,今天,已經是元平十二年八月二十七日,嚴禮強提前一天,離開了柳河鎮和青禾縣,前往平溪郡城的國術館報導。

    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這兩個月中,嚴禮強每日都在修煉著易筋經,勤練不綴,整個人的身高,在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又長高了一寸多,身體也更加的挺拔,充滿了力量感,連整個人的氣質,和兩個月比起來,也由內而外的顯露出一些不同來,一雙眼睛,格外的清澈靈動,任誰看了,也會在心底讚一聲,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就在這兩個月中,除了忙於修煉之外,嚴禮強的家中的事情已經不需要他再操心了。

    嚴德昌的身體已經逐漸恢復,除了一些打鐵之類的重活之外,整個人的行動已經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影響了,前些天,嚴德昌就在鐵匠作坊之中,開始把自己壓箱底的看火候和百煉鋼的秘訣,慢慢傳授給週鐵柱。

    這些功夫,原本都是嚴德昌做師傅「留一手」的絕技,不會輕易的傳授給徒弟,但在這一次嚴家遭遇危機的時候,週鐵柱顯現出自己的擔當和人品,盡心竭力,與嚴家共度危機,嚴德昌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心中感動,這次危機一過,就正式把自己真正的鐵匠功夫,傳授給了周鐵柱。

    在嚴禮強奪得國術縣試大考三甲第一的這兩個月,柳河鎮嚴家鐵匠作坊的名聲,一下子不脛而走,不僅是在柳河鎮上,周圍十里八鄉,甚至是許多縣城中的人,都會慕名而來,嚴家鐵匠作坊的生意,一下子好了何止十倍,每天上門的客人,可謂是絡繹不絕。

    在這種情況下,嚴德昌按照嚴禮強的建議,在過去兩個月中把鐵匠作坊順帶改擴建了一下,又在鎮子上招了六個一直想來鐵匠作坊當學徒的本分人家的弟子,並且給了周鐵柱嚴家鐵匠作坊的三成股份,讓週鐵柱這大師兄也開始帶師弟,當起了師傅。

    這樣一來,在把自己的壓箱底的幾個本事教給了周鐵柱之後,嚴德昌以後就是嚴家鐵匠作坊的掌櫃和總監,週鐵柱則成了鐵匠作坊之中掌鎚的大師傅和具體工作的負責人。

    不僅如此,在嚴禮強的堅持下,嚴家的鐵匠作坊的經營思路,也徹底的做了一番改變。

    在之前,嚴家的鐵匠作坊和其他的鐵匠作坊沒有什麼兩樣,什麼鐵匠活都接,從日常的農具,鋤頭,到馬掌,到馬釘,鎖扣,到菜刀,鐮刀,車軸還有刀劍,護心鏡,火鐮……如此種種,只要客人有需求,嚴家的鐵匠鋪都能幫忙打造,而現在,嚴家的鐵匠作坊,就只打造出產一種東西——刀劍,也就是武器。

    對鐵匠作坊在經營上做出如此重大的改變,嚴德昌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猶豫,但是嚴禮強很容易就把嚴德昌說服了——現在上門的客人那麼多,打造的東西五花八門,按嚴家現在鐵匠作坊的規模,你就算是再招了十個徒弟,也應付不過來,你要把上門的客人往外推,不接客人的活,那就是得罪了客人,嚴家就要被人罵,積毀銷骨,你若是把所有的活都接過來,那就是得罪了十里八鄉所有的鐵匠同行,還是要被同行嫉恨,因為其他的鐵匠作坊和鐵匠鋪的生意,就是打造那些最普通的農具,鋤頭,馬掌,馬釘,門扣,菜刀,火鐮之類的東西,你把周圍十里八鄉的這些活都接過來了,你讓其他的鐵匠鋪和同行吃什麼?在這種情況下,嚴家的鐵匠作坊只有把產品集中在刀劍之類的物品之上,對外聲明專做一種,才可以徹底避免這個問題……

    刀劍武器之類的東西,一個是利潤大,二是需求廣泛,並且與周圍十里八鄉的鐵匠作坊沒有直接的競爭關係,嚴家鐵匠鋪以後專門打造刀劍,對其他鐵匠鋪的影響也不大,不會砸了周圍同行的飯碗,更不會得罪上門的客人,還可以落得一個好名聲,只要嚴家鐵匠鋪打造出來的刀劍質量過硬,就不愁沒銷路。

    而至於刀劍的質量,嚴鐵匠雖然不能打造什麼極品的刀劍,但質量過硬的刀劍要打造的話卻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就在一週前,完成改擴建的嚴家的鐵匠作坊的上面,已經掛出了一副全新的鐵藝招牌,招牌就四個字——嚴氏刀劍。

    嚴禮強發揮自己的繪畫功底,還給自家的刀劍產品設計了一個充滿了藝術感的獨一無二的商標——一隻猛虎與一條飛龍組成了一個抽象簡練的盤旋的圓形,就在這個圓形之中,則是一個嚴字,嚴禮強告訴嚴德昌,以後嚴氏刀劍出產的所有刀劍上,都要打上這個鋼印,帶上這個標記,表示這個東西就是嚴家打造出來的。

    這個時代的匠人,對商標的概念都還有些陌生,更不用說什麼無形資產了,但是作為活了兩輩子的嚴禮強,卻非常清楚其中的意義。

    嚴德昌之前也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在看到嚴禮強拿出來的那個標記之中的嚴字的時候,一種莊嚴的榮譽感,還是在他心頭了起來,他對嚴禮強說,既然在刀劍上落下了這個嚴字,那以後不經過他檢查過關的刀劍,決不能賣出去,免得毀了嚴家的名聲。

    對此,嚴禮強自然是樂見其成。

    而除了鐵匠作坊在這兩個月大變樣之外,嚴禮強讓陸文斌買地買鋪的事情,也有了著落。

    說來也巧,陸文斌為嚴家買的地和鋪面,正是之前洪家的財產。

    在洪老爺子死後,洪家僱凶對付嚴家父子的消息在青禾縣傳得沸沸揚揚,幾乎人盡皆知,青禾縣就直接以洪家後人失德亂法為由,提前把洪家的兩百畝養士田收了回去。

    洪家四分五裂,引得外人覬覦,洪家之前在雲濤縣的那四百多畝地,還有兩個油麵作坊,最後居然被雲濤縣的一些地頭蛇拿著洪安打出的欠條給佔了去,洪家剩下的人,都是些酒囊飯袋,幾個洪家的子弟去雲濤縣告狀打官司,官司沒打贏,那地和作坊根本就沒有辦法拿回來,完全束手無策。

    沒了雲濤縣的產業,洪家之人對洪家在柳河鎮剩下的田宅爭奪得更加的激烈,最後洪家剩下的一干人,乾脆就把家中的田宅完全平分了,在分了這些家產之後,洪家的人擔心過不了幾天又有人拿著什麼借條來扯皮強佔,再加上洪家人在青禾縣和柳河鎮的名聲臭了,嚴禮強又在國術縣試大考之中拿了一個三甲第一,嚴家在柳河鎮上的地位今非昔比,為了怕嚴家的人報復,洪家的人都急著想把那些田宅變成錢財,落袋為安,然後拿著錢財離開柳河鎮。

    在這種情況下,陸管事和嚴禮強商量之後,就由他出面,以陸家的名義,直接以一個非常划算的價格,從洪家後人的手上,把洪家在柳河鎮上的460多畝連在一起的上好良田,還有洪家在鎮上的6個兩層樓的鋪面與兩個油麵作坊,全部買了下來,隨後再以陸家的名義轉給嚴家。

    整個過程,陸管事做得滴水不漏,讓任何人都找不出毛病,在與洪家一干人交易的時候,陸管事還請了證人,契人,在交割拿到洪家那些田地的地契和房契之後,還到青禾縣的衙門做了備案和記錄。後來陸家把這些東西轉給嚴家的時候,又走了一遍手續。

    洪家在柳河鎮上的老宅和其他一點零碎的田地產業,則被柳河鎮上的其他幾個大戶人家買了。

    在賣光家產之後,洪家的人,就一個個從柳河鎮搬走了,整個洪家,在柳河鎮,眨眼的功夫就煙消雲散,除了一個已經瘋了,每日在鎮上到處胡言亂語被小孩恥笑的洪濤,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而嚴家,也一躍成為柳河鎮上擁有良田數百畝的大戶和地主,曾經洪家的那些僱農,一個個都轉投到了嚴家,和嚴家訂了契約,成了嚴家的僱農。

    家業一下子大了,要管理和照顧也需要人手,在這種情況下,周宏達夫妻二人直接就留在了嚴家,這夫妻二人都本分勤快,周宏達的老婆和吳媽負責家裡的事情,每天做飯灑掃之類的,而周宏達,則直接成了嚴家的第一個管事。

    家裡吃飯的人多了,周宏達的老婆和吳媽兩個人已經應付不過來,不得已,又找了幾個丫鬟和傭人,而周宏達作為管事,經常要負責收租和與那些僱農打交道,有時候光靠嘴皮子沒有用,往來的錢糧他一個人也照看不過來,嚴家又請了兩個護院。

    這麼多人平日都要吃住在嚴家,嚴家之前的那點房子根本就不夠住了,在嚴禮強離開柳河鎮的時候,坐落在柳河邊上的嚴家新的大宅院,正如火如荼的在建設之中……

    在嚴氏刀劍的名稱打出去之後,這幾天嚴德昌還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家的鐵匠作坊能不能養活那麼多的徒弟,所以在臨走之前,嚴禮強又順手給嚴德昌畫了一幅新的武器圖樣,讓嚴家的鐵匠作坊以後就專門打造生產這個東西……

    嚴禮強給留下的武器圖樣,正是俗稱狗腿的尼泊爾彎刀。

    上一輩子在地球,尼泊爾彎刀造型雖然怪異,但卻是被譽為世界上最符合力學原理的武器。

    靠著這一把顛覆這個時代諸多修煉者和武人對彎刀印象的武器,嚴禮強絕對有信心可以把嚴氏刀劍的品牌打出去……

    ……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7 22:07
第六十三章衝突

    從青禾縣走水路到平溪城要比走水路到黃龍縣還要遠很多,嚴禮強早上上的船,一直到了下午,接近傍晚的時候那船在來到了平溪城外的溪江碼頭上。

    這個時候,風雨依舊沒有停下來,反而變大了一些,整個溪江碼頭都被籠罩在一片水霧之中。

    客船輕輕一震,已經靠在了碼頭邊上,嚴禮強從窗戶裡看到船上的幾個船工麻利的跳到了岸上,把船頭船尾處的幾根錨繩拴在了碼頭上面的鐵柱上,這還在晃動著的船身慢慢就平穩了下來。

    「大家下船了,下船了,看看自己的東西行禮帶齊了沒有,別落在船上……」外面的船工大喊了起來,船艙之中的乘客們也一個個的站了起來,收拾著自己的行禮包裹,一個個挪著腳步,走出船艙,在上了外面的甲板之後,通過碼頭上的幾塊木板,一個個快速的上了岸。

    嚴禮強也背起自己的行囊,跟著眾人一起慢慢的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小兄弟,你還沒吃飯吧,要不下船後到家裡一起吃頓飯,我家離溪江碼頭不遠……」之前嚴禮強在船上讓座的那個婦女也把小孩的襁褓背在自己的身上,手上提著一個包袱,排在嚴禮強前面,還熱情的邀請嚴禮強到家中吃飯。

    「大嫂,我只是舉手之勞,不用這麼客氣……」

    「小兄弟,你真是好人……」

    兩個人說著話,就走出了船艙,外面還飛著雨,甲板上沾了雨水,有些滑,船工用幾床破草蓆墊在甲板和木板上,招呼著大家上岸。

    一個三十多歲的體型敦實的漢子拿著兩把傘正在碼頭上面等著,在看到那個婦女上岸之後,那個男的就連忙走了過來,撐起了一把雨傘,對那個婦女噓寒問暖,還連忙看了看婦女背著的那個孩子的情況,那個婦女卻指了指後面的嚴禮強,和那個漢子低聲說了幾句,那個漢子一下子就跑到了嚴禮強面前,一臉感謝,「小兄弟,太謝謝你了,他們娘兒倆這次回青禾縣的娘家,我有事也沒能陪他們回去,多謝你在路上的照顧!」

    「大哥,別客氣,別客氣,一點小事!」

    「小兄弟,現在外面下著雨,這傘你拿著用,別被雨淋濕了身體得了風寒……」

    「不用,不用,我真用不到,這點雨不算什麼,再說我拿了你的傘,大哥你怎麼辦……」

    「你不收就是嫌棄了,我家就在附近,走幾步就到了,不需為我擔心……」那個漢子說著,直接就把自己手上的一把雨傘 塞到了嚴禮強的手上,然後就跑到了那對母子麵前,接過那個婦女手上的傘護住那母子倆,然後就帶著母子倆離開了碼頭。

    看著那個漢子大半個身子淋在雨中,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這把油紙傘,嚴禮強的心中,也莫名溫暖起來,有些感動。

    重生這幾個月來,關於前世的許多記憶和感受正在逐漸的淡去,他也越來越習慣這個世界的一切,漸漸融入到他現在的這個身份之中,成為了大漢帝國甘州平溪郡中的一名普通華族少年,這個世界的生活的人,和前世他身邊見到的很多普通人一樣,樸實,善良,而又勤勞,很多時候,一個溫暖的笑容和一句簡單到極點的「吃飯了麼」的問候,就能勝過一切的語言。

    再看了了看手上的油紙傘,嚴禮強笑了笑,把油紙傘打開,撐起,就朝著遠處的平溪城中走去。

    溪江碼頭離平溪城的北門不遠,相聚一千多米,站在碼頭這邊,遠遠的看去,還能看到平溪城北門高高的城樓像一隻巨獸一樣蹲在那霧氣濛濛的雨中。

    碼頭這邊有一個集鎮,集鎮上到處都是各種商行的招牌和一片片的倉庫,看起來很繁華,可能是由於下雨的原因,碼頭上和鎮上的行人都很少,偶有幾個,都行色匆匆。

    路邊有幾輛馬車,可以載人到平溪城,拉車的車伕穿著蓑衣,和馬車在一片路邊商行的屋簷下避雨,嚴禮強走過去問了一下價,從這裡到平溪郡北門,1個銅板,這個價格倒不貴,就一個包子的錢,不過卻需要嚴禮強在這裡等著車上坐滿6個人一起走。

    看看這雨濛濛的天氣,要再等五個人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6個銅板坐這麼一點路又有些貴,嚴禮強也不是什麼弱不禁風的人,乾脆就不坐馬車,打著傘,在認準了方向之後,步行朝著平溪城的北門走去。

    果然,平溪城外的路修得很好,是標準的官道,哪怕是下雨天,那官道上除了有點濕之外,也不算太泥濘,嚴禮強從碼頭走到北門這邊,腳上的靴子都沒沾上幾點泥水。

    平溪郡的城門口有守城的士兵在把手,門口還放著一個錢箱,個人要進城的話,還要交沒人兩個銅板的入城費。

    正在嚴禮強排著隊的時候,一陣雜亂的聲音突然從後面傳來,嚴禮強回過頭,就看到幾十匹駱駝還有十多匹犀龍馬組成的一個隊伍,也剛剛來到門前。

    那些駱駝的身上都馱著滿滿噹噹的箱子和貨物,而那些犀龍馬上,都騎著一些打扮奇異,面目與華族人迥異,頭髮眼睛都有些呈淡紅色,眼眶有些凹陷,一個個頭髮鬍鬚濃密,一看就是異族人的騎手。那些騎手一個個腰上掛著彎刀,幾個騎手的馬鞍上還掛著弓箭,一個個趾高氣昂的就朝著城門這邊衝了過來。

    哪怕是已經靠近城門,幾個騎在犀龍馬上的異族騎手仍然沒有減緩馬速,幾個走在道路中間的行人,避讓不及,一下子就被那馬給帶得摔到在路邊的泥水之中,非常狼狽,幾個異族騎手依然高坐在犀龍馬上,眼睛都沒有往被他們衝撞摔倒的人身上看上一眼,有兩個騎手冷冷的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嘴角甚至還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

    那隊異族騎手直接城門衝了過來,也不需要經過那些城門口士兵的檢查,也不交入城費,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騎著馬穿過城門,還用居高臨夏的不屑眼神看著站在城門兩邊的人。

    有一個年輕的士兵捏著拳頭就要上前,卻被另外一個士兵一把拉住,小聲的說了一句,「你忘記高校尉的下場了嗎?要是這些沙突人在城門口這裡鬧起來,城裡的沙突人再跟著鼓譟起來,遇到這種事,上面只會拿我們問罪,不敢動這些沙突人……」

    「隊長,可是這……這……」年輕的士兵臉色漲得通紅。

    「別說了,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你剛來沒幾天,可能還不清楚,這些沙突人囂張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唉……」拉著那個年輕士兵的隊長也嘆了一口氣,拍拍那年輕士兵的肩膀,搖了搖頭。

    周圍的不少人也在嘆息……

    嚴禮強就站在城門口,看著那些沙突人的商隊就這麼一個銅板的入城費都不交,而且還不下馬就衝到城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是在青禾縣這種小地方,能騎著馬進城的,也只有執行任務的大漢帝國的騎兵和軍人,或者官府的信使,普通人進出城門都是要下馬的,有時身上帶著的東西多還要接受檢查,這些沙突人怎麼在平溪郡城都會如此囂張?

    更過分的是,自己和自己身邊的華族人進城要交入城費,這些沙突人進城居然連入城費都不交,還有優待?

    這一刻,看著那些騎在馬上耀武揚威進城的異族人,嚴禮強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不是來平溪郡的平溪城,而是作為一個外來人在進入沙突人的城市一樣,自己身為華族,居然在華族的地盤和城市中淪為了異族人面前的三等公民?

    這是什麼道理?

    「姦黨誤國,姦黨誤國啊……」一個站在嚴禮強前面的老者看著那些騎著犀龍馬和駱駝不交費就能入城的沙突人,也在搖頭嘆息。

    就在嚴禮強前面四五米外的地方,一個二十歲左右正要入城的青年看著那些騎在駱駝和犀龍馬上的沙突人,憤憤的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呸…… 」。

    一個騎在犀龍馬上一臉鬍子的沙突人剛好在那個青年的面前經過,看到這一幕,居然想都不想,舉起手上的鞭子,一鞭子就朝著那個青年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那個青年慘叫一聲,臉上瞬間就留下一道深深的鞭痕,被那個沙突人一鞭子抽倒在地。

    就在那個騎在犀龍馬上的沙突人再次準備舉著鞭子抽過去的時候,嚴禮強一個跨步就衝到了那個沙突人的犀龍馬旁邊,手一伸,一把就抓住了那個沙突人手上的鞭子。

    那個沙突人用力扯了一下,發現鞭子在嚴禮強手上紋絲不動,不由一臉怒火,他用一隻手指著嚴禮強,在馬上嘰裡呱啦的大叫起來,然後伸手就朝著自己身上掛著的彎刀摸了過去,

    看到這個沙突人要居然要抽刀,嚴禮強想都不想,手上用力一扯,那個沙突人一下子就被嚴禮強從馬上扯了下來,摔倒在了地上,拿著鞭子的手也不由一下子鬆開了。

    倒在地上的沙突人身手也非常矯健,人一倒下,就抽出刀來,然後一個翻滾起身,哇哇大叫著就朝著嚴禮強衝了過來。

    嚴禮強目光一冷,手一揮,一道鞭影從空中越過。

    「啪……」空中發出一聲炸響。

    「啊……」那個沙突人慘叫一聲,一下子捂著臉,摔倒在地,鮮血從他的指尖冒了出來,他想爬起來,但嚴禮強的第二鞭瞬間就重重的抽在了他的身上,那個沙突人的衣服從肩膀到胸部的位置,一下子裂開,露出一條清晰的帶血的鞭痕,皮開肉綻……

    ……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8 19:31
第六十四章辣手

    從那個華族青年被那個沙突騎手用鞭子抽倒再到嚴禮強衝上前搶過鞭子以牙還牙把那個沙突人抽倒,整個過程,也就是普通人喘了兩口氣的時間。

    無論是周圍在排隊進城的普通百姓,還是旁邊的那些沙突人,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嚴禮強已經把那個沙突人抽倒了。

    只是在這個時候,有組織和無組織的區別就表現出來了。

    城門口排隊的普通百姓只覺得過癮,還來不及叫出好來,嚴禮強前後兩個騎在犀龍馬上的沙突人卻已經面色一變,嘴裡嘰裡咕嚕的怪叫了一聲,一下子就在馬上抽出刀,一個朝前衝,一個調轉馬頭,都朝著嚴禮強衝了過來。

    轟然的鐵蹄聲在平溪城的城門洞中響起,那些要進城的許多普通百姓一下子大亂,發出尖叫,守在城門口的那些軍士,也同時被驚動。

    這個時候的嚴禮強,根本想不到在城門口這裡和沙突人動手會意味著什麼,他只是路見不平,該出手時就出手,而那些抽刀朝著嚴禮強衝過來的沙突人,平日囂張慣了,也沒想到在這裡拔出刀來引發混亂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而所謂的命運,很多時候,就在這看似自然的不經意間的碰撞,悄然就會對未來產生巨大的影響。

    「咻……」沙突人的彎刀貼著嚴禮強的頭頂越過。

    這短短的距離和狹窄幽深的城洞,還不足以讓犀龍馬跑起來,發揮出犀龍馬速度和衝擊力的優勢,砍向嚴禮強的第一刀,就被嚴禮強輕輕避過,還不等那個人策馬轉身過來,嚴禮強早已經一鞭抽出。

    鞭影破空,在還沒有抽到那個沙突人身上的時候,空氣之中就發出猶如布匹被撕裂的聲音,嚴禮強沒有練過什麼鞭法,小時後只用鞭子抽過陀螺,不過這一鞭上的力量,已經讓他揮出去的這一鞭擁有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殺傷力,之前嚴禮強的那兩鞭,都還只用了六分勁,剛剛這個沙突人一刀朝著自己的脖子砍來,沒有半點收手,所以這一鞭,嚴禮強的力量已經用到了十分。

    「啪……」的一聲,那個沙突人慘叫一聲,就像被人砍了一刀一樣,一下子就從馬上栽了下來,撲倒在了地上,從背後上看,那個沙突人從耳後到脖子再到背上,瞬間就有了一條一尺多長的恐怖鞭痕,那個沙突人的耳朵,直接被這一鞭抽得碎爛,只有一點皮肉還掛在腦袋上。

    第三個沙突人面色猙獰的騎著犀龍馬向嚴禮強衝了過來,嚴禮強貼著城門洞裡垂直於地面的牆壁連跑五步,整個人的身體拔高,隨後身體凌空倒翻,一鞭抽出,那個沙突人慘叫一聲,再次被嚴禮強一鞭抽到臉上,慘叫一聲摔下馬來,還不到這個沙突人爬起來,嚴禮強已經一個箭步衝到那個沙突人的面前,直接一腳踹在那個沙突人的下巴上,在一聲骨裂聲中,那個沙突人被嚴禮強這一腳踢得凌空一個倒翻,然後重重的撲在地上。

    就在這時,這隊沙突人隊伍之中的前面和後面的更多的沙突人亂了起來,而嚴禮強的耳中,也聽到了不遠處守衛城門的那隊士兵口中鐵哨發出的尖銳聲響。

    剛剛被嚴禮強抽了兩鞭子的第一個沙突人已經抽出了刀,滿臉鮮血的朝著嚴禮強衝了過來,手臂高高掄起,照著嚴禮強的脖子就砍了過來。

    這些沙突人出手狠辣,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留情,一動刀就朝著人的身上的要害奔來,看到這個沙突人如此不知好歹,嚴禮強眼中煞氣一閃,不退反進,在這個沙突人的手上掄起的刀還沒有劈下來的時候,嚴禮強已經一步衝到了那個沙突人的面前,一把抓住那個沙突人的手腕,隨後使出虎嘯連環拳中的一式猛虎過山,身體一轉,把那個人的手臂擰過九十度,重重的把那個人沙突人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就摔在了地上,然後拎著沙突人的手,一腳踩在那個沙突人的手肘處,咔嚓一聲,那個沙突人的手肘一下子斷了,骨頭都露了出來。

    片刻之間,三個沙突人已經被嚴禮強打倒在地,昏死過去兩個,還有一個半天也沒有爬起來。

    突然之間,嚴禮強感覺自己的後背上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一股透心的涼意和殺意從遠處襲來,他想都不想,就一個翻滾,撲到了一批犀龍馬的側後方,隨後才朝著遠處看去。

    一個在城門外面的沙突人,已經拿出了弓,搭上了箭矢,瞄著他,弓已經拉滿一半……

    「咻……」一隻箭矢不知從哪裡飛來,直接釘在了那個拿出弓箭來的沙突人的手臂上,把那個拿著弓箭的沙突人一箭從馬上射了下來,那一箭,也就射空了……

    「媽了個巴子……」一聲火爆的罵娘聲從城門口的上面傳了下來,「所有人全部給老子聽著,不管是誰,在十息之內,都給老子下馬,把武器放在地上,過了十息,手上還拿著武器,還騎在馬上的,兄弟們,給我格殺勿論,出了事我擔著……」

    隨著這個聲音落下,是這道城門的前面和後面,同時響起一片整齊的腳步聲還有盔甲摩擦的聲音,數百個全副武裝拿著長槍的士兵從城樓上衝了下來,把夾在城門口這裡的所有沙突人和嚴禮強與一干等著進城的人全部包圍了起來。

    那些沙突人隊伍之中有人大叫了幾聲,隨後所有的沙突人就一個個從馬上和駱駝上下來,一個個臉色憤憤,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但還是一個個把隨身攜帶的刀劍和弓箭等武器,全部放在了地上。

    看到有大隊士兵衝入到城門內,嚴禮強自然也把手上拿著的鞭子丟在了地上,然後一臉無辜的連忙退到一邊。

    一個體格雄壯,雙眉如墨,穿著盔甲的黑臉校尉拿著一把戰弓,罵罵咧咧的從城樓上走了下來,「徐長壽,剛剛誰吹的警哨,這裡是怎麼回事?」

    守在門口的那些士兵之中的一個連忙走了上去,大聲說道,「報告蘇校尉,剛才這些沙突人在城門內和人發生衝突打鬥,沙突人在城門內動了兵器,引起混亂,堵塞了城門交通,屬下按照守城條令,吹響警哨……」

    那個叫徐長壽的士兵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嚴禮強這邊,那個黑臉校尉也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19 07:10
第六十五章深寒

    「地上這幾個人是你打的?」那個校尉走了過來,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那三個沙突人,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的光彩,然後才看向了嚴禮強,在從頭到腳打量了嚴禮強一遍之後,語氣還有些不確定。

    的確是,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誰會相信像嚴禮強這麼一個十四五歲的清秀少年,居然可以一會兒的功夫就打倒了三個騎在犀龍馬上的沙突壯漢,而且那幾個沙突人都有兵器。

    嚴禮強這個時候裝著乖寶寶,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聽到那個校尉開了口,才點了點頭,「不錯,是我打的!」

    「你為何要打他們?」

    「看到他們在這裡欺負我華族同胞,路見不平,故而出手相助!」嚴禮強平靜的回答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黑臉校尉的臉更黑了,聲音也沉了下來。

    「啟稟軍爺,剛剛這個沙突人在過關進入城門之後,突然毫無徵兆用鞭子把旁邊的這個小哥抽倒在地,看到這個小哥受傷,沙突人還要繼續用鞭子再抽,這位小英雄才沖上前去,把這個沙突人從馬上拉了下來,與那個沙突人打了起來,旁邊這兩個沙突人看到了,就在這裡抽出刀圍攻這位小哥,我等看到沙突人在這裡動刀,故而才驚慌失措……」

    剛才排在嚴禮強旁邊的那個老者主動站了出來,三言兩語,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說完之後,還讚許的看了嚴禮強一眼。

    「不錯,剛才就是這樣,我們都可以作證……」

    周圍的人都七嘴八舌起來,那個剛剛臉上被沙突人抽了一鞭子的青年人,也站出來,對幾個倒在地上的沙突人大罵,說起剛才的那一幕,周圍的人,一個個都義憤不已。

    就在這時,沙突人的隊伍之中,就在距離城門口不遠的地方,突然有個人用華語大叫了起來,「讓我過去,我是這個商隊的領隊,你們平溪城的守衛軍到底想幹什麼,大白天的就想在這裡搶劫我們商隊的貨物嗎?」

    黑臉校尉轉頭看了那邊一眼,眉頭微皺,「讓那個人過來!」

    守在城門口的士兵讓開,一個五十多歲,有著一個大大的鷹鉤鼻,頭髮有些花白,雙眼銳利,戴著一頂華麗的沙突帽子,穿著打扮明顯與其他沙突人不同的沙突人大步走了過來,在走過來之後,那個沙突人先看了一下地上那三個沙突人的傷勢,然後臉色就一變,他把那個還在地上呻吟著,耳朵被嚴禮強一鞭子抽掉一半的沙突人一把拎了起來,嘰裡咕嚕大聲問了幾句,那個沙突人一下子目光惡狠狠的看著嚴禮強,也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那個走過來的沙突人一下子就把陰沉的目光 在了嚴禮強的臉上。

    「這位大人,我們的人被這個人打傷,我要求你們立刻把這個人抓起來,按照我們沙突人的習俗,交給我們處置……」那個沙突人的領隊用一隻手指著嚴禮強,盛氣凌人的大聲說道。

    一聽這話,這黑臉校尉一下子就怒了,「媽了個巴子,你怎麼不問問他為什麼打傷你們的人,是你們的人先動手打傷了進城的百姓,這個少年看不下去才動的手……」

    「我們的人用鞭子抽那個人,是那個人對著我們吐口水,這是在侮辱我們沙突人……」那個沙突人繼續大聲說道。

    「我……呸……」那個黑臉校尉看了這個沙突人的領隊一眼,吸了吸鼻子,直接一口濃痰吐在了那個沙突人的面前腳下,「這裡是平溪城,我們華族人的地盤,我們想怎麼吐口水就這麼吐口水,只要沒吐到你身上,你管的著嗎,老子我現在也吐了,怎麼著,你們是不是也想用鞭子來抽我?」

    那個沙突人臉色一變,然後陰陰的說道,「我們沙突七部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我們這裡要出事,我們城裡的十萬族人可不答應,你一個小小的校尉,真出了事,你擔得起嗎……」

    沙突人領隊的話,讓嚴禮強再次見識到了什麼是強盜邏輯,對強盜來說,他欺負不了你,就等於你欺負了他,操……

    沙突七部的名稱,對嚴禮強來說有些陌生,他以前只是隱隱約約聽嚴德昌提過一次,但具體的,他也不瞭解。以前他的整個生活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對各種資訊的瞭解都很少,所以現在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只是記得這好像是定居在大漢帝國內部的一部分的沙突人。

    「老子今天就還要擔了!」那個黑臉校尉一瞪眼,火冒三丈,「你們沙突人不答應,老子還不答應呢,按照我大漢帝國法令,在各城城門及關隘要道五十米內禁止亮出兵刃,違者最高可以以作亂之罪論處,兄弟們,把這些沙突人全部押到營中關押起來,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是!」圍在這裡的幾百軍士轟然應聲,手長長槍一震,全部逼近到那些沙突人的面前,有兩個沙突人似乎想要反抗,但剛想動,幾隻長槍就戳了過來,直接戳在那兩個沙突人的大腿上,那兩個沙突人慘叫一聲,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周圍的幾個士兵一擁而上,瞬間就把那兩個沙突人給捆了起來。

    所有的沙突人瞬間全部被捆了起來,連那個領隊在內,連著他們的犀龍馬和駱駝,被全部押到了城樓附近的軍營之中。

    嚴禮強,那個被沙突人抽打的華族青年,還有幾個見證人,同時也被這些士兵帶到了軍營之中,比起沙突人來,那些帶著他們來到軍營的士兵,對他們要客氣很多。

    來到軍營之中以後,有人詢問了一下嚴禮強的身份,名字和來平溪城中的目的,以及事發的經過,給嚴禮強錄了一份事發時的筆錄,嚴禮強也事實就是的說了,最後看到筆錄沒有問題,他還在筆錄上籤字按紅。

    在弄完這些之後,他就被那些軍士當獨的關在一間小屋子裡。

    ……

    「那些沙突狗,就是欠抽,奶奶的……」軍營內,那個校尉巡視了一下一個個被五花大綁按在操場上的沙突人,罵罵咧咧的帶著幾個手下離開了操場,交代著幾個手下,「這事咱們佔理,就算城督問起來,我也可以理直氣壯,注意要把那幾個作為見證者的老百姓的口供給錄好了,特別是被沙突人欺負的那一個,要讓他咬定,他就是隨便在進城的時候隨便在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後沙突人就無端生事,第一個動手打人。」

    「頭兒你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做了,這事絕不會有半點紕漏……」旁邊的一個低階軍官立刻說道。

    「嗯!」

    「這些沙突狗敢在城門口拔刀動手,真不怕咱們把他們當作亂的人全部砍了嗎,想起來真氣人,這分明是當咱們不存在啊,當時要是頭兒你下令,我絕對第一個沖上去就把那些沙突狗給砍了!」另外一個低階軍官憤憤的說道。

    「對了,那個叫嚴禮強的年輕人小小年紀身手不錯,一個就打三個,還能當機立斷對沙突人下狠手,我看那個少年絕不一般,問清楚他的身份了嗎?」

    「剛剛問了,那個嚴禮強是青禾縣今年國術縣試大考的三甲第一,今天剛好來平溪城,準備明日到平溪郡國術館報導!」

    「怪不得!」周圍的一干軍官都恍然大悟。

    「對那個叫嚴禮強的,別怠慢了,這樣有血氣有本事的少年,還真不多見,將來這個少年要是參軍,絕對是一把好手!」

    「是,頭兒你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

    正說著,一個低階軍官突然急急忙忙甚至是略帶慌張的跑了過來,「頭,我們剛剛按你的吩咐查了一下那些沙突人的貨,那些沙突人的貨中有問題……」

    一聽這話,那個蘇校尉臉色一變,連忙帶著身邊的人過去查看。

    軍營之中,所有沙突人的駱駝上掛著的箱子和麻袋之類的東西已經被營中的士兵全部卸了下來,其中有兩個箱子和麻帶已經打開了,在那兩個箱子的外面,是一層層曬乾的藥材,而在那些藥材的下面,則是用乾草裹住的一捆刀劍,那刀劍寒光閃閃,透露著一股讓人心寒的鋒利。

    那兩個麻袋也被劃開了,麻袋的外面,是一些獸皮,而那獸皮裡面裹著的,卻是一捆捆的箭矢。

    這些沙突人悄悄把這些武器藏在藥材之中運到城中,到底想幹什麼?

    在場的所有軍官的心中都是一震,周圍一下子突然鴉雀無聲。

    黑臉校尉的臉色這個時候是真的黑了,他盯著那些麻袋之中的箭矢,一語不發,來到那麻袋之前,抽出了裡面的一根箭矢,拿在手上細細觀看。

    「王三,把你箭壺裡面的箭拿一根過來……」

    一個背著箭壺的低階軍官連忙把自己箭壺裡面的箭拿了一根過去,兩個箭放在一起,無論做工,用料,完全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只有一個地方。

    在那個叫王三的軍官拿過來的箭矢金屬箭簇的根部,有一個奇特的三角形的記號,記號之中有一個肉眼就可以看到的「甘」字,在甘字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數字三十七,這代表這隻箭矢是甘州棋鼓山匠械營生產出來的專供大漢帝國甘州軍的軍械,質量絕對可靠,戰場上要是出了問題,可以倒追回去找到製作箭矢的工匠。

    而那些沙突人麻帶之中那些箭矢的金屬箭簇的尾部,在同一個地方,被人刻意的用銼刀剉過,把這裡的一個記號給抹平了……

    沙突人隱藏在貨物之中的箭矢太多,不是每一根箭矢的這個地方都能完全一樣,在那幾捆箭矢之中,黑著臉的校尉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一根箭矢,那根箭矢箭簇的根部的記號,只被抹平了一半,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那上面的一個「甘」字……

    一股難以掩飾的憤怒,還有因為心寒帶來的沮喪,讓那個校尉身邊的所有人,一時間都陷入到了冰凍一樣的沉默氣氛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0 19:31
第六十六章處置

    嚴禮強被關押在軍營中的一個小屋內,屋外有兩名軍士看守,他原本以為在做完筆錄之後自己馬上就能離開,畢竟這應該不是什麼大事,而且完全是沙突人無禮動手在先,自己佔著道理,問心無愧,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一直到天色黑下來,都沒有人再過來看過他,也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他詢問那看著他的兩名士兵,那兩名士兵也說不知道,一切等上官發話才行。

    他除了上廁所的時候可以由那兩個軍士陪著出來之外,其他的時間,都必須呆在屋子裡,哪也不許去。

    那兩個軍士都在門外守著,嚴禮強百無聊賴之下,就在屋子裡繼續修煉起易筋洗髓經來。

    反正這功法的修煉也不挑地方,只要一平方米的空間就夠了,這一次和那幾個沙突人交手,再次讓嚴禮強感覺到了易筋洗髓經的巨大威力,連續兩個月持續不斷的修煉,他不僅力量又增加了不少,整個人的反應也快上了很多,更重要的是,錢肅送給他的那一本《九宮風影步》的秘籍,他已經不知不覺修煉到了第二層的境界,之前和沙突人動手的時候他在城門裡面牆壁上跑動的身法和步法,正是《九宮風影步》第二層境界的能力展現,只要他再進階一層,就會顯露出這本秘籍的功法法相了。

    錢肅修煉《九宮風影步》幾十年,也只修煉到了兩層境界,自己只修煉了兩個月就到了兩層境界,嚴禮強也感覺自己的修煉速度快得有些出乎意料,雖然錢肅沒有過馬步關,修煉這門步法有些吃力,而自己就算過了馬步關,這速度未免也太驚人了,想來想去,這應該還是易筋洗髓經的神奇效果。

    明白了這一點,修煉起易筋洗髓經來,嚴禮強更是全力以赴。

    除了《九宮風影步》之外,嚴禮強現在最渴望修煉的,還是他從過山風身上獲得的那本《金鐘護體神功》的秘籍,所謂的《金鐘護體神功》,就是秘籍裡面說的金鐘罩的功夫,只是按照那本秘籍上的說法,要修煉金鐘罩,必須要過了伸筋拔骨這一關才行。

    而這兩個月,嚴禮強感覺自己身上的筋骨也在逐漸拉伸和打開,身體越來越靈活,要過伸筋拔骨這一關,應該不太遠了。

    到吃晚飯的時候,那兩名軍士倒客氣的給他送來了一份晚飯,飯裡面有肉有菜,還有兩個蘋果,伙食還可以,嚴禮強也不客氣,吃完晚飯和蘋果,就在屋子裡一遍遍的轉著圈走著,消食,等走了半個小時之後,又開始修煉起易筋洗髓經來……

    這一擊,易筋洗髓經剛剛練到定身圖說的時候,嚴禮強的耳邊,突然聽到軍營的外面傳來巨大的鼓譟和混亂之聲,他睜開眼,停止修煉,來到房中的一個窗口面前,朝著軍營外面看去,只見軍營的圍牆外面紅光一片,似乎有不少的火把在圍牆外面晃動,那鼓譟之聲也正從軍營的圍牆外面傳來,在那鼓譟聲中,一聽就夾雜著不少嘰裡咕嚕的令人厭惡的沙突語。

    那鼓譟聲越來越大,只從聲勢上來看,不下上萬人。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伍長,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嚴禮強認得這個聲音,說這話的,正是看守著他的那兩名士兵之一。

    「沙突人來鬧事了,你們兩個,留一個在這裡看著就行,趙風,你跟我走,帶上傢伙,許春,這裡你負責,見機行事……」

    「是……」

    兩個腳步聲迅速離開。

    「放人……放人……」

    軍營外的鼓譟和喧嘩之聲,慢慢的,就統一了起來,變成了嚴禮強也能聽得懂的兩個字。

    只是過了半分鐘,咯吱的一聲,門從外面打開了,守在門外的那個士兵推開門走了進來,看了嚴禮強一眼,臉色嚴肅,「呆會兒若是亂起來,有人衝進來,我看顧不過來,你可以自己離開這裡,想辦法自保!」

    「好的,多謝許大哥!」

    「你知道我姓許?」那個士兵微微愣了一下。

    「剛剛我聽到外面的伍長說讓許大哥留下……」嚴禮強笑了起來,這記住別人的名字對嚴禮強來說完全就是他上輩子做業務時候的基本功中的基本功,這裡面有一些心理學上的微妙反應,是拉近和陌生人關係最快的辦法。

    「哦,原來是這樣!」那個叫許春的士兵臉色果然一下子緩和了下來,他看了看嚴禮強,「你需不需要什麼武器,我去給你弄一件過來,用來防身?」

    「多謝許大哥,我的包袱裡有一把刀,需要的時候我會拿出來!」嚴禮強指了指自己的行囊,那行囊裡面有一把他們家鐵匠鋪裡打造的狗腿刀,就裝在一個牛皮刀鞘之中,他需要的時候,自然會拿出來,這軍營中的人對他都很客氣,進來後也沒有為難他,連他的行囊也沒有檢查。

    「這就好,這就好……」

    ……

    這個時候,軍營的正門門口,聚集在哪裡的沙突人的聲音已經山呼海嘯,放眼看去,軍營外面的幾條街上的道路,到處都是晃動著的沙突人的火把,所有的店舖都嚇得關了門,大街上,除了沙突人,還是沙突人,乍一看,只是在這軍營外面的沙突人,就至少有上萬。

    幾排披甲執銳的士兵已經全副武裝的站在了軍營門口,對著十多米外那些群情激奮,正在大聲叫嚷著的沙突人。

    沙突人排成人牆,高喊著放人的口號,一步步的朝著軍營前面逼近過來。

    排在最前面的沙突人,是沙突人中的一些老弱婦孺,這些老弱婦孺一個個情緒激動,吐沫橫飛的指著軍營中的軍士大罵,他們手上沒有拿著武器,一個個昂首挺胸的朝著軍營這裡逼過來,而在這些老頭的身後,則是那些沙突人的青壯,在那些青壯之中,兵器的寒光不時在人群之中閃現。

    站在軍營門口的黑臉校尉看著那些沙突人,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操你奶奶的,老子今天就不信這個邪,大不了老子脫了這身盔甲回家去開武館…… 」,在嘴裡罵了幾聲娘之後,那個黑臉校尉直接把頭上戴著的頭盔往地上一摔,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劍,大聲下令,「眾位軍士,這平溪城還是我大漢帝國與華族的平溪城,今日有膽敢擅自闖入我營中一步者,有膽敢對我們先動手的,無論是誰,格殺勿論,所有責任,我蘇天豪一個人擔著,所有人聽我號令,平槍,進一……」

    「喏……」所有軍士轟然一聲,手上長槍一下子同時放平,轟的一聲,上前一步,那森然整齊的氣息,還有一根根長槍槍頭上的寒光,一下子就讓逼近軍營的沙陀人一下子停了下來,不敢靠近。

    看到沙突人聽了下來,只是在外面叫嚷,黑臉校尉對著身邊的一個小旗軍官招了招手,在那個軍官走過來之後,黑臉校尉低聲吩咐,「你去看著我們今天抓到的那些沙突人,呆會兒若是這些沙突人膽敢衝擊軍營,只要這邊一動手,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你就讓弟兄們把那些綁起來的沙突人全部給我砍了……」

    「遵命……」那個小旗軍官領命,轉身快步從軍營門口離開。

    「大人,我們這邊的事情已經報到了城督那裡,城督已經去找督軍大人,為何上面現在還沒有一個消息……」旁邊的一個軍官湊過頭來,小聲的問了一句。

    「奶奶的,你問我,我問誰去,先看著這裡再說……」

    ……

    就在這個時候,平溪城的郡守府一間燈火通明的大堂之內,平溪郡督軍府的郡督軍皇甫千麒,平溪城的北城門的城督李平濤兩個平溪城內的高級軍官正坐在椅子上,四隻眼睛,都緊緊盯著坐在主案後面的平溪郡的郡守。

    桌子上的茶水都早已經冷得不能再冷,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時辰,但平溪郡的郡守大人依然在低頭看著他們呈送上去的緊急奏報,似乎在一個字一個字的研究,一直沒有抬頭。

    城督李平濤的拳頭鬆開捏緊了七八次,他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偏過頭,看了坐在他前面的平溪郡中的軍方一把手皇甫千麒一眼。

    「咳……咳……」在忍了片刻之後,看到郡守大人依舊沒有抬頭,作為老將的皇甫千麒終於忍不住了,聲音稍微高了兩度,「大人……」

    郡守大人的臉終於從那本奏報之中抬了起來,露出一雙微微有些浮腫的眼,用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看了下面的兩個平溪城中的高級將領一眼,把那奏報輕飄飄的摔到了桌子上,語氣不悅,「這就是你們所說的緊急奏報,一隊沙突人的商隊帶了一點武器進城,你們下面的校尉就把人家全部給扣到軍營之中了,聽說還傷了人?」

    「大人,這事……」

    「好了……」郡守大人抬起了手,阻止皇甫千麒說下去,「我知道皇甫將軍想要說什麼,你們是不是太敏感了,那些箭矢上被磨掉的印記也說明不了什麼,只是有點相似而已,是不是從甘州匠械營中流出的武器還兩說,畢竟有不少民間的作坊也在經營製作箭矢,那些作坊 人製作出來的箭矢,有時候為了賣上好價,也會打上匠械營的標記濫竽充數,這一點,無需大驚小怪,我會把這件事通報給甘州督軍府,讓督軍府自查一下,看看督軍府下面的各個匠械營有沒有兵器流出,我們大漢帝國,也從來沒有哪條法令禁止沙突商隊交易攜帶武器……」

    就在這時,一個郡守府的內侍腳步匆匆的跑來,在郡守大人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郡守大人臉色微微變了變,揮了揮手,那個內侍又低頭躬身退下。

    「現在城中的沙突人又鬧起來了,這亂局還要本官去收拾,你們趕快讓那個校尉把被扣押的沙突人放了,把被扣下的東西還給沙突人,該賠禮就賠禮,該道歉就道歉,讓被沙突人打傷的人不要嚷嚷,不就是被抽了一鞭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不要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過兩日刺史大人可還要來平溪城視察,不要給我添亂,好了,就這樣,我今日視察容縣,有些累了……」說完這話,郡守大人打了一個哈欠,就直接離開了這裡,把兩個將領晾在了大廳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1 17:52
白銀霸主 第六十七章再見史長風

    軍營外熙熙攘攘的鬧了大半夜,不過也始終沒有聽到什麼喊殺之聲,在進入凌晨之後,軍營外面也就消停了下來。

    隨後嚴禮強在房間裡見到了一個小旗軍官,那個軍官讓他在這裡先呆一晚,說他現在出去不安全,明天會有人國術館的人來接他。

    自己現在出去不安全?這是什麼意思?

    嚴禮強還正在奇怪,許春已經進來,悄悄告訴了嚴禮強一個消息。

    「那些沙突人的商隊被放走了,在走的時候,幾個沙突人面色不善,我聽懂沙突語的兄弟說,有幾個沙突人嘀嘀咕咕的,在打聽你的消息,說要找你算賬!」

    「那些沙突人在城門口打人,還亮了兵刃衝撞城門,這已經犯法了,怎麼就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嚴禮強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許春。

    許春的臉上也出現憤懣之色,「聽說是郡守大人怕沙突人鬧事,直接下的命令,正因為放了人,圍在外面的那些沙突人才散了!」

    聽了這個消息,嚴禮強都想罵娘了,那些沙突人在城門口動手打人這是罪一,動刀衝撞城門是罪二,這麼大的事情,居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揭過去了,怪不得沙突人在平溪郡城這麼囂張。

    看看兩邊沒有人,那個叫許春的一下子放低了聲音,「兄弟告訴你個事情,你知道我們在那些沙突人的貨物裡面發現了什麼?」

    「你們發現了什麼?」

    「那些沙突人居然在貨物之中藏著許多的兵器還有上萬支的箭矢……」

    嚴禮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攜帶兵器和弓箭這些東西並不犯法,但是沙突人如此鬼祟,把那些兵器藏在貨物裡,那就一定是做賊心虛,怕被人知道,有著見不得人的目的,「就這麼你們還把那些沙突人給放走了?」

    「上面下了命令,不放也得放!」

    「那些兵器箭矢呢?」

    「也還給沙突人了!」許春說著,看著嚴禮強的臉色再次變了變,才又補充了一句, 「這都是郡守大人的意思,沒辦法,不過我們蘇校尉在把那些東西還給沙突人的時候,已經讓營裡的兄弟把那些箭矢全部折斷了,那些刀劍,也互相砍出缺 ……」

    嚴禮強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平靜下來,「多謝許哥告訴我這些……」

    「不用謝,咱們營裡的兄弟都挺佩服你的,今天要不是你在城門口仗義出手,這些沙突人還不知道要猖狂到什麼地步,禮強兄弟你今後若還是在平溪郡國術館的話,小心一點平溪城中的沙突人,平溪城中的沙突人有十多萬,蠻橫霸道又狡猾殘忍,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今日你把那幾個沙突人打得那麼慘,有兩個沙突人可能還會留下殘疾,那些沙突人說不定會找你算賬……」

    「好,我會注意的!」

    「嗯,禮強兄弟你早點休息,晚上睡覺你把門從裡面鎖住就行,洗漱的東西房間裡都有,你儘管用就行,我就睡在隔壁,有什麼需要你叫我……」

    「好的!」

    許春離開之後,嚴禮強一個人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面冷如鐵,心中有憤怒,更多的,卻是心冷。

    嚴禮強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煩了,但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他還是會沖上去,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幾個沙突人。

    上輩子,他沒有練過什麼武功,但也從來沒慫過,有一次,晚上下班回家,看到有幾個流氓在路邊欺負一個姑娘,他在報警之後,在路邊撿了一塊板磚,也沖上去了,那一次見義勇為的代價,是他左手的手臂上多了一道被匕首劃開的口子,縫了二十七針,但也沒有後悔過。

    這一世,如果練了這麼多年的武功,在那個時候他反而不敢沖上去,反而慫了,反而怕麻煩,那練武豈不是練成了笑話。

    嚴禮強憤怒和心冷的原因,並不是擔心那些沙突人的報復,而是他沒想到那些沙突人在平溪城中犯了打人和衝撞驚擾城門這樣的事,居然就如此輕鬆的就逃過了責罰,除了自己動手和那個校尉動手射了一箭之外,那些沙突人,幾乎就不用承擔任何的後果。

    這是什麼鳥事?沙突人就高人一等?華族在自己的地盤上反而成了受人欺負的三等公民?

    或許正因為這樣,那些沙突人才不知畏懼,才有底氣要叫囂著找自己報復,要是自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兩下子,以後還敢不敢在平溪城居住都是個問題。

    要說嚴禮強在這個時候還能冷靜,還能處之坦然,那完全就是騙人的,他這個時候的心情,是一片草原,不知道多少頭羊駝從上面奔騰而過。

    在房間裡踱步數圈之後,嚴禮強站定,他仰著頭,看著房間的屋頂,臉色變得堅毅起來,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喃喃自語道,「要來就來吧,看看到底誰能弄死誰,操……」

    ……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嚴禮強就按時起了床,在洗漱完畢之後,他就在房間裡修煉了一遍易筋洗髓經,說來也巧,一遍易筋洗髓經剛剛練完,還不等他去開門,他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嚴禮強打開房門,卻一下子驚訝了起來,因為房間的外面,站著一個他怎麼都想不到的人史長風。

    「史大人,你怎麼來了?」

    「果然是你!」史長風穿著一身白衣,顯得飄逸又瀟灑,他看到嚴禮強,上上下下打量了嚴禮強一眼,看到嚴禮強好像並沒有受什麼傷,身體無礙,還滿臉紅光,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偏過頭,對著旁邊陪著他來的的那個黑臉校尉說道,「不錯,這個人正是我們國術館今年在青禾縣新招的學員嚴禮強……」

    那個蘇校尉點了點頭,粗聲粗氣的說道,「既然人沒錯,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軍營外面還有幾個沙突狗不死心在盯著,這個年輕人不錯,值得好好培養一下,你帶他出去,就沒有問題了,奶奶的,要不是穿著這身衣服,老子真想把那幾個沙突狗給捏死! 」

    「放心吧!」史長風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嚴禮強說道,「收拾好你的東西,跟我走吧!」

    嚴禮強也不多說話,直接回到房間把自己的包裹背在了身上,隨後就跟著史 風在上了一輛馬車,駛出了軍營……

    這個時候,天色才剛剛有點發亮……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1 17:53
白銀霸主 第六十八章沙突七部

    車還是兩輪馬車,只是史長風的兩輪馬車比以前嚴禮強坐過的兩輪馬車要寬敞一些,馬車內的佈置陳設也更加的講究,馬車內還點著一支香,香氣氤氳,有一股檀木的香味在車廂裡遊蕩著,讓人嗅到,就覺得大腦陡然一清。

    「駕……」車伕坐在車前面,抖著韁繩,馬鞭甩得飛響,聽到馬鞭的聲音,拉車的馬一離開軍營,就跑得飛快。

    這個時候,平溪城似乎也才剛剛醒過來,街上的行人寥落,店舖基本上沒有開門的,馬車在城裡面平坦的街道上飛馳著,也不用擔心會撞到人。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發現自己在車裡或者是走著路追不上這車,反正嚴禮強倒沒有再看到再有沙突人跟著這輛車。

    在飛馳中,馬車的車廂裡輕微有些晃動,不算平穩,這或許是所有兩輪馬車的通病,而嚴禮強,在馬車駛出軍營的那一刻,心中已經基本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一定是那個蘇校尉派人到國術館說了自己的事情,所以這一大早,國術館那邊才把和自己見過面的史長風派了過來。

    今天原本是正式到平溪郡國術館報導的日子,嚴禮強沒想到自己居然是被人接去的。

    一上了車,嚴禮強就感覺史長風的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臉色有些嚴肅,這讓他心中暗暗嘀咕起來,猜測著史長風此刻的心情,是不是也和那些到派出所去接學生的教導主任一樣?

    「昨天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史長風看著嚴禮強,開口打破了馬車車廂內的沉默,「不錯,你做得不錯,不愧是青禾縣國術大考的三甲第一,也不愧是我們平溪郡國術館的學生!」,說完這些話,史長風嚴肅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嚴禮強也終於從史長風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絲讚賞。

    能受到平溪郡國術館座館館師的肯定,嚴禮強心中多少有些安慰,這世間,公道自在人心,「多謝史大人誇獎,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

    「哈哈哈,從今天起,你已經算是平溪郡國術館的學生,所以,就不用叫我史大人了,應該換一個稱呼,叫我史老師吧……」

    「好的,史老師!」嚴禮強笑了起來,「聽說國術館中有諸多課程,不知道史老師教授的是那一門課程?」

    「我負責教授國術館劍術與文史這兩門課程,不知道你以前是否修煉過劍術?」

    「我以前沒有修煉過劍術,只是練過一下槍術,還有弓道……」嚴禮強含蓄的說道,他的弓道修為,遲早有曝光的一天,所以這個時候稍微透露一下自己修煉過弓道,以後也不會讓人太吃驚,洪家的事情已經成了過去式,他的弓道修為,自然也無需永久的掩蓋下去。

    「哦,不錯!」史長風點著頭,「這槍術和弓道都是戰場徵戰之道,將來大有用武之地,但這劍術,也是武者六藝之一,不可偏廢,學好了,無論是行走江湖還是戰場上與人近身搏殺,都能一招制敵,犀利無比!」

    「是,將來一定好好向史老師請教!」

    「嗯!」史長風點著頭,然後突然問了一個問題,「你是否知道昨日在城門口你一動手,就已經惹上了大麻煩,那些沙突人有可能還要報復你,你後不後悔?」

    「打都打了,有什麼好後悔的,我現在唯一後悔的,是早知道這些沙突人如此可惡,當時應該出手再狠一點!」嚴禮強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只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心中有些憤懣,不知為何那些沙突人會在平溪城如此囂張跋扈,可以騎馬入城不交入城費,打人鬧事犯法居然可以不受約束,這平溪城到底還是不是我華族的平溪城?」

    「你以 前難道就沒聽說過沙突七部?」

    「不怕史老師笑話,我以前一心練武,只是偶爾聽家中父親有一次說起過沙突七部,具體是怎麼樣,就不知道了…… 」嚴禮強抓了轉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史長風看著嚴禮強,定定看了幾秒鐘,才嘆了一口氣,感慨的說道,「難怪你能在青禾縣奪得國術大考三甲第一,原來是已經把所有的心思用在了修煉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慚愧,這次出來才知道自己見識不足,剛好老師在此,現在正好向老師求教一下,不知這沙突七部是何來歷?」

    史長風微微沉吟了一下,「八十年前,為了爭奪沙突聯盟內部單于的寶座,沙突內部各部落之間大戰,所謂的沙突七部,正是沙突人的烏利部,烏山部,烏木部,土漠部,土狼部,風野部,風河部七個部部,正這七個部落,是當年沙突內部大戰的落敗者和倖存者,被其他勝利的沙突部落追殺,在走投無路之極,七個沙突部落攜數百萬族人一路逃難,來到我大漢帝國邊境,上表表示願意歸附大漢帝國,做我大漢帝國臣民,祈求我大漢帝國收留,因為這個緣故,我 大漢帝國境內,才有了沙突七部!」

    嚴禮強愣了愣,他沒想到,昨日那一個個盛氣凌人蠻橫霸道的沙突人,居然是逃到大漢帝國的難民的後代,這反差也實在太大了。

    「那這些沙突人既然是難民,猶如喪家之犬,為何還能在平溪郡城之中如此肆無忌憚,飛揚跋扈?」

    「這就是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啊!」史長風嘆了一口氣,「當年大漢帝國收留沙突七部,允許他們遷到甘州與風州交界的祁雲山與古浪草原一帶定居,並提供了諸多幫助,想讓這些沙突人成為我們和黑羯部落之間的一層屏障,這些年過去,當年只有數百萬人不到的沙突七部,人口已經膨脹了將近十倍,而當年在朝中鼎力支持接收沙突七部的那個人,早已經是帝國宰相,那個人把收留這些沙突人當成是自己的功績,前些年還發佈了《懷恩令》,允許沙突人在甘州與風州之內享有種種優待,小過不糾,免進城費,可以帶馬入城等等,如此時間一長,沙突七部早已經尾大不掉,得寸進尺,稍有不滿,就挾持官府,鼓譟喧囂,甚至暴亂打砸,而每到這種時候,上面的處置對沙突人都多有偏袒,平溪城的情況還不算太嚴重,在風州的一些地方,沙突七部的地盤日益擴張,在一些郊縣,已經完全是沙突人的天下,沙突人犯了罪行,幾乎無人敢管,華族反而被擠得無立錐之地,不少人紛紛舉家逃離……」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優待異族打壓同族,如此倒行逆施,弄得天怒人怨,風州和甘州豈不是遲早要生大亂……」嚴禮強倒抽了一口冷氣。

    聽嚴禮強這麼一說,史長風突然用奇異的眼神看著嚴禮強,驚訝至極,「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見識!」

    這也算見識,這是常識好不好?嚴禮強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不過最後話到嘴邊,卻又讓他強自嚥了下去……

    就在這時,這馬車已經駛到了一個地方,慢慢停了下來,正在門口接受盤查……

    「老師,這外面是平溪郡的國術館麼?」坐在馬車裡,對外面的景象,嚴禮強看得不太清楚,再加上他第一次來平溪城,對城內的一切地方,都陌生得很,自然分不出外面是哪裡。

    「這裡不是國術館,是平溪郡督軍府,督軍大人想要見見你!」

    史長風的話,讓嚴禮強再次驚訝了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7-21 17:53
第六十九章 禍福相依

    大漢帝國的督軍府,就像是前世的各級軍區,督軍府的督軍,也就相當於各級軍區的司令,如果把平溪郡算作是一個市級單位的話,平溪郡的督軍府,也就是相當於市級軍區的司令員。

    督軍府下有部分的常備軍,也有諸多編制,在平時,督軍府下的常備軍擔任各種守備任務,而在戰時,督軍府則負責將各個編制充實滿員起來。

    同樣,督軍府也在郡守的領導之下,郡一級督軍府的督軍,也是要對郡守負責的。

    嚴禮強一邊在腦袋裡回憶著自己所知的那點督軍府的資料,一邊跟著史長風進入到督軍府內,同時在心裡猜測,不知道督軍府的督軍大人為什麼要見自己這麼一個無名小卒。

    督軍府內氣息森嚴,高牆大宅,到處都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在站崗,往來的也都是各級的軍官,一名軍官把史長風和嚴禮強帶到了督軍府的一個客廳之內,讓兩個人在這裡稍等,連茶水都沒上,隨後就離開了。

    有兩個士兵站在客廳的門口,客廳的中間,掛著一幅威風凜凜的猛虎嘯山圖,客廳的主位空著,其他的陳設佈置簡潔乾脆明了,有著濃重的軍人風格,嚴禮強就坐在史長風客座的下首位置,四處打量著這裡的環境,他看到那副猛虎嘯山圖,心裡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水滸上林沖被騙到白虎堂的那一段,隨即又在心中自嘲一笑,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哪裡又值得堂堂的一個督軍大人來對付,他偷偷打量史長風的臉色,發現史長風的臉色並不凝重,也不像是擔憂的樣子,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老師,不知道督軍大人為何要見我?」看到周圍沒有人,嚴禮強小聲的問了史長風一句。

    「你知不知道昨日平溪城中的沙突人弄出了多大的動靜?」史長風看了嚴禮強一眼,臉上帶著一絲笑容,「而聽說弄出這個動靜的人還是青禾縣國術大考的三甲第一,督軍大人自然要想要見一見!」

    嚴禮強幹笑了兩聲,揉了揉臉,「我哪裡有這個本事,只是適逢其會,路見不平一聲吼而已……」

    「哈哈哈,好一個路見不平一聲吼……」一聲洪亮的笑聲從外面傳來,吼字音落,平溪郡督軍府的郡督軍皇甫千麒已經龍行虎步的大步走到了客廳之中。

    看到史長風站了起來,嚴禮強也連忙跟著站了起來

    「坐坐坐,不用客氣,這裡不是行轅,也不是督軍府公堂,我們今天就隨便聊聊,不用拘謹……」皇甫千麒笑著,讓史長風和嚴禮強坐下,然後自己也來到主位的位置坐了下來。

    嚴禮強在坐下之後,才認真打量著這平溪郡中的軍方第一號人物一眼皇甫千麒體格雄壯,穿著一身暗紅色的細鱗軟甲,沒帶頭盔,對於修煉有成的人來說,年齡上不好判斷,但看起來像五十多歲的樣子,兩鬢有點霜色,虎眼濃眉,很有威勢,從氣息上看,皇甫千麒的境界,毫無疑問應該在史長風的武師之上,就是具體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級別。

    坐下的皇甫千麒也打量了嚴禮強一眼,嚴禮強那十四歲的年齡和俊秀的外形,讓他微微感到有些意外,如果不是在這個時候親眼看到,皇甫千麒也不相信就這樣一個俊秀少年能在城門口把三個沙突大漢給打趴下了,聽說其中兩個還被他打得身體落下殘疾。

    皇甫千麒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你就是昨日在北城門中見義勇為,痛打沙突人的那個嚴禮強?」

    「禮強見過督軍大人!」嚴禮強再次站起,對著皇甫千麒行了一禮,謙虛的說道,「昨日真正壓得沙突人不敢動彈的,還是北門的諸位軍士和軍官,我只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

    嚴禮強的謙虛讓皇甫千麒再次笑了起來,他擺擺手,讓嚴禮強坐下,和顏悅色的問道,「青禾縣我每年要去個一兩次,視察縣內軍備,有時則會路過,歇上半日,不知你家住在青禾縣哪裡,家中父兄做何營生?」

    「我家住在青禾縣柳河鎮,我家中只有父親與我兩個人,父親是鎮上的鐵匠,家中在鎮上薄有田產,父親還經營著一個鐵匠作坊!」

    「鐵匠,不錯,不錯,是良家子弟,這麼說,你還會打鐵囉?」督軍大人饒有興致的問道。

    「從小耳濡目染,會一點!」嚴禮強當然不止會一點這麼簡單,可以這麼說,嚴德昌會的,嚴禮強都會,之前嚴德昌沒有交給徒弟的那幾手看家本領,嚴禮強也早就會了,只是嚴禮強的經驗,沒有嚴德昌那麼豐富而已。

    「看你身手,至少應該過了馬步關吧?」

    「的確已經過了馬步關!」

    「嗯,不過馬步關的人恐怕也拿不了青禾縣的國術大考的三甲第一!」皇甫千麒點著頭,「不知你可有伸筋拔骨?」

    「還未過伸筋拔骨這一關!」

    「昨日那些沙突人說要找你報復,不知你準備如何應對?」

    嚴禮強垂下眼簾,平靜的回答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我每日勤練不綴,自強不息,沙突人要是敢來,我就敢殺!」

    皇甫千麒摸著鬍鬚,眯著看著嚴禮強,越看越滿意,他稍微沉吟兩秒,然後開口說道,「我身邊的親兵之中還缺一個餵馬跑腿之人,不知你是否願意來督軍府做我身邊一個小兵,嗯,你現在年齡尚小,就算是我的親兵,也不能算是正兵,只能從最低階的輔兵做起,你可考慮一下!」

    做督軍大人的親兵?

    皇甫千麒的這個提議讓嚴禮強心中驟然一震,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這一郡督軍大人的親兵哪裡是一般人能擔任的?這個職位,和領導的秘書也差不多了,輔兵雖然是最低階的軍銜,但這不過是因為自己年齡未到,只是一個名義而已。活了兩輩子,如果嚴禮強這個時候還不知道督軍大人是想要提拔栽培自己,那他這兩輩子也就算是白活了。

    嚴禮強的小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他把目光看向了史長風,發現史長風的臉上也有一些驚訝之色,似乎沒想到皇甫千麒會直接開口要讓自己做他的親兵,「老師,這個……」

    史長風明白嚴禮強想要問什麼,他笑了笑,「國術館中自由得很,所有時間都由學生自己安排,一週只有一節課,不少國術館的學生都有各種職司和營生,平溪城中的幾個軍官校尉也都是國術館的學生,平日就半個月來聽一節我的文史課,你若願意從軍,想必督軍大人也不會有多少事情交給你,也不會影響你在國術館中的學習!」

    「我身邊的親兵現在也只有四個,都已經進階武士,你若願意,在進階武士之前,只需每週到我府上幫我溜溜馬就行,有我身邊親兵的這個身份,在平溪城中,也就沒有幾個人敢動你了,若沙突人敢找你挑釁報復,你盡可放手殺之……」

    督軍大人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如果嚴禮強還要推辭,那真是天予不取必受其咎了,他想都不想,就直接站起來,重新對著皇甫千麒行了一個軍禮,重新見過,「嚴禮強見過督軍大人!」

    皇甫千麒哈哈大笑起來,直接朝著門外招呼一聲,門外一下子就進來了一個三十多歲一臉精幹的年輕校尉,皇甫千麒直接指著嚴禮強對那個校尉說,「這是嚴禮強,我新收的親兵,軍階暫時定為輔兵,宏傑你帶他下去辦一下手續,領一下軍牌,再帶他到府上走走,熟悉一下,以後他還要在國術館中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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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