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216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18 21:36

第630章 永吉無兇!


鬼術溝通欲鬼,它並沒有發現危險。


我一咬牙,加快速度,順著破舊的木梯進入幽深的黑暗中。


過了十幾秒,我雙腳才踩在地面上,左右掃視,這是一間廢棄的庫房。


牆壁粉刷成了白色,靠牆的位置放著一個巨大的鐵皮水箱。


「地下室通常會刷些防黴、防潮的塗料,可這裡卻粉刷著白漆。」我看著兩邊慘白的牆壁,感覺它就像是一張惡鬼的臉。


掐著嬰兒乾屍的脖頸,我衝著女孩問道:「你知道醫院裡為什麼全是白色嗎?牆壁、地板為何全部都刷上白漆?」


女孩鬼魂歪著頭,身體縮在一起,過了半天也沒有做出回應。


「溝通真難。」我從水箱旁邊經過,水箱頂蓋被一層鐵皮封住,裡面咕嘟、咕嘟的聲音不斷,就好像是人飢餓時,肚子發出的聲音一樣。


我有心想要爬上鐵箱觀看,水箱一直是我好奇的地方,但是我剛靠近箱子,女孩的鬼魂就拼命擺手,她站到我和水箱中間,嘴裡咿咿呀呀,表情有些猙獰。


「這水箱很危險嗎?」暗道當中的水箱被一張鐵皮封住口,想要進入看,只有掀開那層鐵皮才行,我看女孩態度堅決,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收回伸出去的手,遠離水箱。


女孩看到我從水箱那邊離開,她臉上的表情才恢復正常,扭頭在前面帶路。


「她是害怕我遇到危險才阻攔的?」人不一定都是好人,鬼也不一定都是惡鬼,萬一道長雖然判斷女孩是倀鬼,但我總覺得不像,說不出來原因,可能是因為我修煉陰陽鬼術的原因,對於鬼怪陰邪有種特殊的直覺。


枯黃的頭髮散亂在身後,女孩身體消瘦,她似乎很不習慣用雙腿走路,行走的姿勢很彆扭,就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嬰兒般。


「先天性白血病,從出生起就開始接受治療,一直在各個醫院之間養病,她恐怕連學習走路的機會都沒有。」手掌附上一層陰氣,我輕輕按在女孩肩頭,她很瘦,似乎寬鬆的病號服下只有骨頭一樣。


感覺肩膀被人觸碰,女孩雙目無神,回頭看了我一眼,彷彿是在疑惑,又像是在害怕什麼,她立刻停下腳步,一動也不敢動。


「人鬼終究有別。」我收回手,繼續掐住她本體的脖頸,不再胡思亂想。


我和女孩鬼魂一起走到了庫房門口,朝外看去,走廊上沒有任何標示,我也不清楚這是地下幾層:「木梯腐朽,暗道入口沒有貼瓷磚,十分粗糙,這條路應該是後來有人特意挖出來的。暗道的盡頭就是水箱,由此來判斷,對方在醫院裡挖出這些暗道應該是為了養屍。」


腦中想著問題,我沒留意,等自己快走到門口時,才看見已經站在走廊上的女孩鬼魂早已停下,並且衝著我不斷搖頭。


「什麼意思?」我停下腳步,藏身在陰影中,扣緊掌心的屍體,收斂氣息。


沒過一會,一道幽幽的白影從走廊上跑過,那是一頭體型異常高大的白兇。


它身上零零散散綁著繃帶,露在外面的肌膚乾裂、醜陋,長著寸許長的白毛,跟那些剛從水箱中爬出的怪物不同,它看起來更加強壯和猙獰。


這頭白兇對待女孩鬼魂的態度也很奇怪,屍氣纏繞,它揮手將女孩扇到一邊,急匆匆的離開了。


女孩鬼魂等白兇走遠後才站起身,剛才的遭遇她似乎經常遇到,已經習慣了。


看到她衝我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麼,我這才從庫房裡走出。


「剛才這女孩救了我?」白兇經過,她提前預警,如果不是她,我恐怕要在地下深處和白兇交手。還沒找到控屍之人,這個時候動手對我很不利。


「她是為了自保,怕我魚死網破毀了她的本體所以才救我的?」不管怎麼想,女孩救我一命是不能否認的事實,我的信任得到了回報。


第三病棟地下建築十分複雜,越往下建築佈局就越詭異,看著就好像某種陣法一般。


刷著白漆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還能看見那種奇特的字符,像是某種失傳的符籙。


有女孩鬼魂帶路,我膽子漸漸變大,在黑暗中拿出手機,把字符的形狀拍入鏡頭當中。


「道長,你還在嗎?這牆上的符籙,你可認得?」


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詢問萬一道長,沒成想還真得到了回應。


萬一道長:「這是古體的『生』字,你小子不學無術,連最基本的風水都不懂,不認識也可以理解。」


「道長,你說話是越來越損了。」我咧嘴一笑,也沒跟萬一道長計較這些小事,又走出幾步遠,將下一個字拍入鏡頭:「那這個字是什麼意思?我在牆壁上見到了很多類似的古字,都是純白色的,印在刷有白漆的牆上也不顯眼。」


「如此簡單的字你也不認?此乃古體的『人』字。」


「我這不是不敢確定嗎?」仔細一看,自己面前的這個字跟現代的「人」字相差不大。


萬一道長:「此地乃萬屍坑,風水險惡,如果沒有人做法將其封住,會影響方圓十里,牆上這些字應該是某種古法大陣的一部分。至於為何是白色,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布陣者是用糯米研墨書寫的吧。」


「原來如此。」當初醫院搬遷,肯定請高人來此做法,這些字符應該是當初留下的,只不過時間過去太久,已經漸漸失去了效力。


「道長你學富五車,真是博古通今,什麼都懂,那你能幫我看看後面這些字是什麼意思嗎?」


我厚著臉皮請教,萬一道長也挨個幫我解答,一直走了十幾米遠,當看完走廊最後的一個字後,直播間裡的萬一道長突然不見了。


「道長,你什麼情況啊?人呢?」


滿屏全都是水友的吐槽,我都用上判眼觀察了,可還是找不到萬一道長的彈幕。


我停在原地,女孩鬼魂仰頭呆呆的看著我,就這樣持續了一兩分鐘,萬一道長才重新出現在直播間裡。


萬一道長:「小子!你撞了邪運了!!」


「撞邪運?」萬一道長和劉半仙性格不同,他發彈幕很少用感嘆號,一直都是一副波瀾不驚、唯我獨仙的模樣,而這次他破了例。


我趕緊開口詢問,眼睛緊盯著手機屏幕。


萬一道長:「你知道剛才那幾個字連在一起以後是什麼嗎?生人皆鬼,法葬其中,往復終始,永吉無兇!」


平凡的漢字排列組合在一起,竟然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氣勢。


我吸了口氣:「這句話難道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含義?這句話就是《葬經》的總綱!」萬一道長也不避諱其他水友,他的彈幕一條接著一條發出。


「百年前風水第一奇書《葬經》失傳,從此天下風水局,十全缺一。懂陰陽、天文、五行、卜筮之事的有很多,但懂地葬的寥寥無幾,就連我也只是早年看過殘缺的拓印本罷了,此經關係重大!你既然和它遇到,這就是緣!一定不要錯過!」


「別管什麼不化骨了,立刻返回,沿途將所有字符記下!」


「青囊九卷,可葬三生三世!沒想到《葬經》居然會藏在這種地方。」


「記住了,你得到《葬經》的消息千萬不要外洩,否則為惹來諸方窺伺!」


我看著萬一道長的彈幕,苦笑一聲,終於忍不住將其打斷:「你都當著上萬水友的面說出去了,還讓我怎麼保密?」


被我這麼一說,萬一道長才停止刷屏的行為,只留下一句。


「小友可是住在江城?好,三日後,本道定登門造訪!」


瞅著萬一道長霸氣十足的留言,我嘴角又是一抽,完了,這道爺又把我地址給直播出去了。


「《葬經》雖然珍貴,但我也要活過今夜才能帶出去。」在萬一道長的強烈要求下,我又把走廊另一邊的字符拍入鏡頭。


「夫葬以左為青龍,右為白虎,前為朱雀,後為玄武。玄武垂頭,朱雀翔舞,青龍蜿蜒,白虎馴俯。形勢反此,法當破死。」萬一道長沉醉在的研究當中,而我則看著牆上的字符隱隱覺得眼熟,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到底在哪裡見過?三號橋火葬場下面也有這樣的字,後來我聽雲川說火葬場底下的兇物,就是被他們青土觀封印的,青土觀……」我眼睛猛然睜大,直接將手機塞入口袋,自己一個人躲入角落,從貼身的口袋裡取出一本古舊經書。


這是青土觀的秘傳道典,據說上面記錄有趕屍一脈歷代封印兇物的具體位置。


「事實真是這樣嗎?」我翻開第一頁,幾個熟悉的古字印入眼中。


「生人皆鬼,法葬其中,往復終始,永吉無兇!」


對比著後面的的手都有些發抖。


「原來這書就是《葬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現在終於知道閒青道長為何會把這本經書,交給完全不認識古字的我來保管了!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10-18 21:41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18 21:43

第631章爬出


《葬經》上的文字和古漢字還不同,屬於一種流傳於小範圍內的特殊字體,若非我遇到萬一道長,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獲知這個秘密。


「也許閒青道長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想著讓我保管。他辭世時,看破紅塵,對於趕屍一脈的傳承也不再堅持,只希望自己唯一的徒弟能過好,可能在彌留之際,他已經把雲川當做了自己的孩子。」


《葬經》很薄,不過半兩重,但卻代表著趕屍一脈千百年來的責任。


擁有它,就代表背負起了一個宗門全部的希望。


閒青道長不願意雲川活的像自己那樣累,所以將《葬經》交給我這個外人,他什麼都沒有說,想要把這一切都埋葬在自己心裡。


我還記得第一次去青土觀時,閒青道長說過的話,過去趕屍是為了幫窮苦之人落葉歸根,現在時代不同了,趕屍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當時他是含著笑如此說的,可能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有了這個想法。


「風水第一奇書竟然落到了我的手裡,萬一道長說的沒錯,此書關係重大,絕對不能讓除我之外的第二個人知道。」早在我取出古籍的時候,就將秀場手機塞進了口袋裡,直播間裡的水友並不知道我手中有這本書。


將《葬經》重新放好,我心思活絡起來:「書上的古字我雖然不認識,但有萬一道長這個翻譯在,完全不用擔心,等他過幾天來到江城,我可以說自己看到的這些字都是從牆壁上記下來的,以此為理由,向萬一道長請教。」


事關《葬經》,必須要小心謹慎。


我和萬一道長只在直播中說過話,小心一點總不為過。


如果萬一道長和那些宗門之人不同,我倒是可以慢慢告訴他一些《葬經》中的內容,可要是他和那些宗門修士沒什麼區別,準備從我手中巧取豪奪,那這《葬經》在我手上的消息就決不能透露出半分。


「誰能想到消失了百年的風水奇書,就藏在破舊的青土觀中,世事難料啊。」我感嘆了一句,將古籍收好:「此書以後說不定會有大用。」


重新拿出手機,直播間裡包括萬一道長都在問剛才怎麼回事,我也懶的解釋,隨便搪塞了幾句,便跟著女孩鬼魂繼續向前,當然沿途也會讓萬一道長幫我識別出更多的古字。


隨著一句句口訣被念出,萬一道長愈發激動,從他對待《葬經》的態度也能看出這本書的不凡。


女孩鬼魂在前面領路,有她提前預警,一路上也算有驚無險,好幾次都和白兇擦肩而過。


大概過了十分鐘,前方傳來激烈的打鬥聲,隱約能聽見念咒的聲音,還有宛如野獸般的嘶吼聲。


「有些熟悉,難道是顧北、張恆他們?」張恆和顧北一起跑入地下,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和怪物遇上了才對。


「從我進入地下開始,就不斷有白兇往那個方向跑,一頭白兇莫非還解決不了張恆和顧北?」我摸著下巴,心中思索:「除非這幾人裡有一個隱藏的秀場主播,他迫於危險,只好暴露出自己的真實能力。能讓控屍之人調集整棟樓的白兇過去支援,這位前輩的實力還真是強悍!」


我一想到自己身邊曾跟著一個如此恐怖的人,就感到脊背發涼,對方很擅長扮豬吃虎,若不是被白兇逼到了絕境,估計這傢伙能一直演到直播結束。


「會是誰呢?顧北?陳默?抑或張恆?」想起張恆手持DV一直拍個不停,我就覺得奇怪:「這個人不管是不是主播,都要留意。」


前方發生打鬥,女孩鬼魂駐足不前,很是害怕。


「有其他的路嗎?」我伸手給她比劃了許久,她才明白,領著我又進入了一個庫房,這屋子裡同樣擺著一個巨大的水箱。


「你帶我來這幹什麼?」我看向女孩站立的地方,那裡有一塊刷著白漆的木板。


走過去,掀開木板後,又是一道木梯。


「第三病棟地下到底有多少層?」我身體剛鑽入暗道,走廊上忽然響起了腳步聲,很急促,有人在狂奔。


「白兇來去無聲,應該是活人。」我讓女孩鬼魂先進入暗道,然後自己蓋上木板,留了一條細縫。


我爬在木梯上偷偷觀看,沒過多久那腳步聲的主人便出現了。


「張恆!」


DV掛在脖子上,他在門口一閃而過。


「和白兇交手的果然是他!」


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又有一個人從走廊那邊跑了出來。


穿著黑色的西裝,這人是顧北。


此人和張恆之間達成了某些協議,兩者是合作關係,可發生危險後,張恆並沒有絲毫照顧他的意思,一個人在前面跑的飛快,把他扔在了後面。


鞋子早已跑丟,顧北身上似乎有傷,他胸口劇烈起伏,腳步越來越沉重。


慌不擇路,好巧不巧,他在經過倉庫時,一轉身直接衝了進來。


房門關上,顧北雙手頂著門,臉上也不知道是被嚇出的眼淚還是藥液,黏糊糊一大片,看起來很是狼狽。


「兩個自私的人在一起,就要時刻做好被拋棄的準備。」


慌亂之中,顧北並沒有發現暗道的存在,他此刻頂著房門,不過是拖延死亡的時間罷了。


躲在暗道裡,我目睹了一切,冒然開口提醒,可能會把自己也帶入險境,可我不出手,他必死無疑。


當初在二號太平間放承諾書的時候,他曾對我說過,不讓我用摸過人皮的手碰他。


那個時候,我也回敬了他一句,說就算他面臨生死絕境的時候,我也不會伸手幫他。


當初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這麼快就變為現實。


在我思考的這短短幾秒時間內,屋子裡又出現了驚人的變故。


原本安靜的水箱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大,到後來竟然震落了鐵箱上的鏽跡。


「怎麼回事?」我和門口的顧北同時將目光轉移到水箱那裡。


沒過多久,箱子裡突然傳出一聲撞擊聲,就好像裡面裝著幾條大魚一般。


咚!咚!


聽著這聲音,躲在暗道中的我都有些不安,更別說此時站在門口的顧北。


他小腿哆哆嗦嗦,但是又不敢離開房間。


「嘭!」


撞擊聲猛然變大,一股巨力將水箱上面的鐵皮給掀開。


「有東西要出來了!」我目不轉睛盯著水箱那裡,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水箱發生異變。


「啪!」


濕漉漉的頭髮好似漆黑的水草一般從水箱缺口那裡冒出,頭髮粘黏在臉上,遮住了五官,只能從髮絲間隙中看到一雙內陷的眼眶。


被水浸泡的發白、腐爛的面容和黑色的頭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張臉慢慢從藥液中浮出,額頭、鼻樑、裂開的嘴巴,頭髮直接貼在肉上,最恐怖的是,這怪物臉上並沒有人皮!


屏住呼吸,我瞳孔縮成一點,而站在門口的顧北已經徹底被嚇傻了。


黏稠的藥液和水珠從那張臉上滑落,一雙比正常人粗大的手掌抓住了水箱邊沿,那怪物手臂緩緩用力,拖著醜陋驚悚的軀幹,從水箱中爬出!


它有著類人的形狀,但是卻好似野獸般,用修長的四肢支撐身體。


從我所在的方向看,它好像一隻巨大的被剝了殼的人體蜘蛛!


心在顫抖,我感覺呼入肺裡的空氣都冷的。


「這就是白兇?」


怪物爬下水箱,它的四肢要比正常人細的多,但卻修長結實。


幾米遠的距離轉眼就到,而且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恐懼在無聲無息中蔓延,那張被黑髮遮蓋的臉,歪曲成一個詭異的角度,貼向顧北。


結束了嗎?


眼前的場景已經超乎我的想像,但是更恐怖的事情才剛剛開始。


水箱之中,藥液濺落,在那鐵皮掀開的地方,一個個淋濕的腦袋浮現出來。


而就在同一時間,透過倉庫門上的玻璃可以看到,走廊上那些纏滿繃帶穿著病號服的身影正堵在門外。


它們的臉擠入小小的玻璃窗口,殘缺、猙獰,門上的玻璃很快便被撞碎,一隻隻手伸了進來。


躲在門口的顧北,身上的力氣已經被恐懼抽乾,他面如死灰,直到被怪物抓住身體後,才歇斯底里的開始掙扎。


叫喊、怒吼、求饒,用盡血液裡的最後一點力量,但是結局已經註定。


那宛如蜘蛛一般的怪物將其抱住,而後輕鬆躍起,連同他一起回到水箱當中。


所有的叫喊和嘶吼都被藥液淹沒,沒過多久,庫房裡只剩下「咕嘟」、「咕嘟」的聲音了。


這聲音熟悉而又恐怖,像是人肚子飢餓時發出的聲音,又像是人溺水時,在水底無助的求救聲。


走廊上的怪物沒有進來,它們匆匆離去,似乎準備繼續追趕張恆。


庫房的門半開著,玻璃碎了一地,水箱中傳出的聲音,在幾分鐘後也慢慢停止。


屋子裡恢復死寂,誰又能想到,就在不久前,這裡曾發生過如此恐怖的事情。


我深深吸了口氣,活動著僵硬的身體,不敢在此地久留。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18 21:48

第632章 唯一的無辜者


合上木板,我沿著木梯向下,當腳踏實地的時候,竟然產生了虛脫的感覺,滿腦子都是那些宛如人形蜘蛛般的怪物。


「如果沒有找到女孩鬼魂,說不定下一個被逼入絕境的就是我。」回想顧北被拖入水箱時的無助和驚恐,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剛才那種情況,就算是換做我來,也沒有任何逃生的希望。


「落到了水箱裡,也不知道顧北會變成怪物,還是會變成食物。」醫院裡的養屍方法和萬一道長介紹的有所不同,對方並沒有將棺材埋入土中,借助地氣和屍氣進行煉制,而是將其放入密閉的水箱裡,用一種未知的藥液來進行溫養。


說到藥液,我摸向衣服口袋,當初從作家的塑膠娃娃體內取出了三支針劑,我一直帶在身上,只是還沒弄明白其作用。


「如果醫院水箱中的藥液有問題,那作家作為守門人,一定會預防不測,這三支藥液的氣味、顏色都和水箱中的液體不同,有可能不是毒藥,而是解藥。」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要想進一步證明,還需要更多線索輔助才行。


站直身體,我左右掃視,樓層高兩米五,木梯差不多有四米多長,我連續兩次進入暗道,以此來推算的話,我現在應該是在地下六層,或者七層。


這裡似乎還未裝修好,地上沒有瓷磚,只是簡單將泥土夯實,牆壁也很粗糙。


「這一層應該是煉屍之人後來挖出的,不過……」我盯著泛白的牆壁︰「怪了,土牆沒有刷白漆,為何還是淺白色的?」


我走到近處,想要伸手觸踫牆壁上的泥土,女孩鬼魂忽然橫在我和牆壁中間,她搖了搖頭。


「不讓我踫?」女孩越是攔著我,我就越好奇。


「醫院裡為什麼都是白色的?秀場給我的這個提示還真是貫穿始終,可惜太難破解了。」女孩的行為定然有她的原因,我暫時還不想跟她鬧翻,收回手指,遠遠避開她的目光後,才偷偷拾起一塊石子扔到牆壁上。


石子踫在牆壁上發出一聲輕響,隨後泛白的牆壁竟好似鬆開的線團般,從牆體深處湧出根根細絲。


我目不轉楮盯著牆體,那些細絲我之前在車池莉的屍體上見過,當我將符貼在車池莉腦袋上,從她的七竅中爬出了這些宛如髮絲的白色蟲子,後來它們鑽入水池不見了蹤影。


「泛白的牆壁,白色的蟲子?」我猛然扭頭看著延伸出去的通道,整條通道都是淺白色的,而更可怕的是,自我進入醫院後看到最多的顏色就是白色!


到處都刷著白漆,地磚、瓷片也全都用的是白色。


「應該是我想多了吧,不可能都是蟲子……」石子掉落,那些細線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一樣,藏入牆體當中。


見過這一幕後,我看著兩邊的牆壁,身上不知為何冒出雞皮疙瘩︰「一定要避開。」


走走停停,足足過了十幾分鐘,我才走出通道,看到了第一個房間。


「這地方就好像修到一半,廢棄了一樣。」房門很窄,不像是進出貨物的倉庫,倒是有點像值班室一類的單間。


我試著去推門,女孩也沒有阻攔,我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


「調度室?」門上的字跡有些模糊,勉強能認出幾個。推門而入,屋裡放著簡單的桌椅和書櫃。


讓我驚訝的是,這屋子裡的東西竟然不是白色的。


做工粗糙,彷彿是就地取材自己動手做的家具。


「這是什麼?」走到桌子旁邊,那上面竟然放著圖紙和羅盤。


「圖紙是有人帶進來的,如果是幾年前的東西,恐怕早就腐爛了。」我沒有用手直接觸踫,墊著衣服將其打開,紙上畫著的是一個巨大的陣圖。


三座大山如犬牙呲互,壓住三才位,其中還密密麻麻勾畫了許多東西,有山河水脈的走勢,還有天上日月北斗的運行方位,總之我是看的眼暈。


「這屋子是用來做什麼的?」女孩鬼魂不敢進來,躲在外面,她對這屋子有種本能的畏懼。


「她在怕什麼?」我乾脆不想那麼多,把手機對準桌上的圖紙︰「道長,這圖紙上勾勾畫畫一大堆,你知道是在說些什麼嗎?」


因為《葬經》的出現,萬一道長一直都在直播間裡,時刻關注著我︰「旁邊不是擺著羅盤嗎?這圖是風水師畫的尋龍圖,以山川水脈日月星辰定位,確定風水局。你小子當心點,會畫尋龍圖的風水師都不簡單。」


「尋龍圖?這地方埋有寶藏?」我盯著那圖半天沒看出什麼來。


萬一道長︰「朽木不可雕也,此地什麼寶藏能比得上《葬經》和不化骨?對方畫尋龍圖是為了確定不化骨的位置,同時不斷增添此地屍氣、地氣、怨氣,穩固破面文曲風水局。這東西跟你說了也不懂,真是對牛彈琴。」


道長說到後面,估計是看到了我茫然的神色,果斷閉嘴。


「羅盤是風水師用來測位的,這點我知道,如此說來,這個房間就是幕後之人曾經呆過的地方。」我用手背摸了下羅盤,冰涼刺骨,這羅盤看著普通,但拿在手裡卻很重,比我之前從陸謹手裡搶到的楚宮盤還要重。


「道長,此物算是一個寶貝吧?」我想著不能白來一趟,敵人的東西,不拿白不拿。


可還沒等我將羅盤塞入懷中,萬一道長的彈幕就發了出來︰「風水師的東西最好別亂動,拿了人家的東西,自身氣運就會和他糾纏在一起,他想要害你很容易的。」


彈幕我還沒看完,手上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低頭一看,這黑漆漆的羅盤下面不知何時鑽出一個半指高的紙人,可能是我做賊心虛產生了錯覺,我竟然發現那紙人對我笑了一下,然後直接鑽進了我的衣服當中!


「什麼東西?!」我脫掉外衣,摸遍全身都沒有發現那紙人的蹤跡,只好向直播間求助︰「剛才大家有沒有看到一個紙人從羅盤下面爬出?」


「風水師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他們的手段千奇百怪,紙人估計是人家留的後手,等過幾天我到了江城,再試著幫你破解吧。」


萬一道長也沒有辦法,我拿著沉重的羅盤,覺得這東西好似燙手的山芋︰「羅盤下面藏著一個紙人,真是陰險。」


提到紙人,我倒是想起了新滬市那位神秘的紙先生。


他是雙面佛手下的風水師,這裡的一切有可能就是他佈置的。


紙人鑽入身體,不見了蹤影,我乾脆破罐破摔,將羅盤拿在手中,自己雖然不會用,但這玩意異常沉重,關鍵時刻當板磚也不錯。


目光重新放在那張尋龍圖上,地圖畫的十分詳細,地下一共劃分了九層,在最下面一層寫著冥開九重、不死不化八個字。


「這意思是不是說不化骨在地下九層?」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現在才走到地下七層,而這棟大樓地下整整有九層!


地下建築修建起來難度極大,當初走到地下四層的時候我就已經很吃驚了,結果誰能想到四層連一半都沒到。


將圖紙折疊收入口袋,我有些拿不定主意,老實說在目睹顧北死亡之後,我就已經心生退意。


「此次直播我沒殺人,也沒救人,收獲的積分不會太多,不過能活著就好。」我看向門外的女孩鬼魂,不知為何竟覺得她很可憐,自己想要脫身,直接離開便可,但她卻身不由己。


從屋子裡走出,我揚起鬼環︰「小傢伙,我帶來一起走怎麼樣?」


女孩鬼魂歪頭看著我,不明白我的意思,伸手指向前方,似乎我要找的地方很快就到了。


「只在這一層查探,如果沒有收獲,立刻撤離。」


我有了決定,不再猶豫,跟隨女孩鬼魂在漆黑不見光亮的通道裡穿行。


沒走出多遠,我耳朵一動,隱隱聽到了咿咿呀呀,好似孩童說話的聲音。


低頭看向女孩鬼魂,她並沒有開口。


「怎麼回事?」我疑惑的跟在女孩身後,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女孩靈智未開,是不是誤會我的意思?」


隨著那聲音越來越清晰,我心中這種感覺也越強烈。


等我們轉過一個拐角,我看到一束淡淡的光從某個房間照出。


「亮光?有活人?」


女孩停在那房間門口,朝我招了下手,我摸不清楚她的意思,小心翼翼推開房門。


桌子上擺著一盞應急燈,和作家之前用的款式一樣。


「難道這裡就是幕後之人生活的地方?」我還沒反應過來,桌子低下突然發出一聲異響,好像有人的腦袋不小心踫到了桌板。


「誰?!出來!」我後退一步,眼楮死盯著那個方向,沒過一會兒,從桌子下面爬出了一個兩三歲大的小女孩。


她穿著沾滿泥土的公主裙,好似貓抓般的小手輕輕扒住桌子,探出小半個腦袋,一雙會說話的大眼楮怯生生的看著我,似乎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哈?」我看到這女孩的瞬間,腦中浮現之前在顧北車裡看過的尋人啟示。自己眼前這個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正是顧北的女兒!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10-18 21:57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18 22:01

第633章 偷一塊骨(上)


「顧彤彤?」我看著躲在桌子下面的小女孩,長大了嘴,很是吃驚。


「我就說感覺不對,這鬼魂怎麼把我帶到這裡來了?我要找的是幕後真兇,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三歲幼兒!」拯救無辜者可以獲得十積分的獎勵,若是不知道醫院危險之前,我見到女孩一定很高興,可見識了醫院裡那些怪物的恐怖之後,我自身難保,更別說帶著一個累贅一起逃出去了。


臉上露出苦笑,我回想著尋人啟事上面關於顧彤彤的介紹,這孩子只有三歲,也就是剛會跑的年齡。


最要命的還不是帶著她不方便,我真正擔心的是,萬一遇到危險,在需要保持安靜的時候,這孩子如果哭個不停怎麼辦?


把她扔下來餵白兇?


我看著她萌出水的大眼楮,還有抱著桌腿,怯生生的動作,實在狠不下心。


「乾脆當做沒看見好了。」我轉神要走,可邁出一兩步後,也不知道為何回頭看了一眼。


小女孩嘴唇輕輕繃起,眼角掛著淚珠,那模樣就好像被主人遺棄的小貓。


「雙面佛的手下都是諸如祿興一樣的變態殺人魔,如果把她留在這裡,豈不是將她往火坑裡推?」我腦中閃過那些被剝了皮的怪物,又想起了女孩慘死的父母,「她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孤兒,世界上所有的不幸都降臨到了她的身上,而她本人卻是無辜的。」


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女孩鬼魂走到顧彤彤面前,枯瘦的手擦了一下顧彤彤的眼角,幫她拭去了淚花。顧彤彤似乎早已知道女孩鬼魂的存在,她在看到女孩鬼魂之後,明顯變得不是那麼緊張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一人一鬼之間的關系,跟我想像中有些不同。


女孩鬼魂一手抓著顧彤彤的胳膊,另一隻手指著我,好似是在說服她。


過了十幾秒,在女孩鬼魂的勸說下,顧彤彤竟然真的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


「你能看見鬼?」我瞪大了眼楮,覺得不可思議︰「這女孩居然開了陰陽眼,估計是成日和鬼魂作伴的原因吧。」


小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東西,而這項能力一般到三歲也就消失了。


很快女孩鬼魂和顧彤彤並肩走來,我這時候想要推脫都找不到理由。


小丫頭仰起頭,個子剛到我膝蓋那裡,看起來很小。


我和她大眼瞪著小眼,一時屋子裡氣氛有些尷尬。


幾秒之後,也不知道是因為我長相太不親和,還是其他原因,女孩眼裡又飄起了水霧。


「別哭,你要是哭出來,我就把你扔在這裡不管了。」對於什麼也不懂的孩子,威脅是沒有用的,我趕緊蹲下身,想要哄一哄她,但準備去做時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哄孩子,笨手笨腳的,最後還是女孩鬼魂站在一邊才將其安撫。


「這丫頭,不怕鬼怪,怕活人。」我有些無語,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做的不對,想要狠心扔下她不管,但又實在糾結︰「我可以帶你離開,但你要聽話,不能哭,知道嗎?」


顧彤彤朝我眨了眨眼,如果忽視現在恐怖的外在環境,這女孩本身倒是挺可愛的。


我伸手想要學鬼魂女孩那樣,去揉揉她的腦袋,但是顧彤彤卻後退躲閃,最後似乎是知道跑不掉了,才擺出一副認命的樣子,閉上漂亮的眼楮,勉強站直身體。


看到她臉上不經意露出的嫌棄的表情,我啞然失笑,一把將她抱起,夾在胳膊下面。


「好輕。」我晃了兩下,那感覺就跟抱著個小寵物似得,我正要說話,突然指尖穿來了一陣疼痛。


低頭看去,這小丫頭似乎不滿意自己被這樣對待,一口咬住了我的無名指。


「性子挺烈,會反抗就好,我不喜歡那種怕事的性格。」從顧彤彤嘴裡抽出手指,我甩了甩手,冷靜下來︰「她肯定是無辜者,只要能把她帶出去,撐到直播結束就能獲得十積分獎勵,相當殺死了一位秀場主播。帶著她,我現在已經不適合繼續冒險了,保住現有成果才是最重要的,畢竟這是一條人命。」


自己身份特殊,帶著顧彤彤逃出去後,要如何安置她也是一個問題︰「我被正道宗門看死,如果不想暴露肯定還要回世紀新苑,到時候這女孩就要拜託給別人來照看,我需要找一個絕對能信得過的人來幫忙才行。」


低頭看著被我領在手裡的女孩,我感到一陣頭大︰「在江城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但謝頂大叔算一個,他性格樸實,應該會幫忙。」


其實我最開始的時候想到的是鐵凝香,但是夢境中發生的那一幕讓我隱隱覺得不安。


「算了,先逃出去再考慮這些。」我走到了門口,回頭突然發現,女孩鬼魂還跟在身後,頓時覺得有些不解︰「是不放心?人和鬼也能做朋友?」


女孩鬼魂靈智未開,只是憑借本能行事,或許她原本就是一個善鬼吧。


「小傢伙我一定會帶出去的,如果你害怕我對她不利,我也可以帶你一起走。跟著我,總比留在這裡為虎作倀繼續害人好。」我想要勸說女孩,腦子一轉,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


自己還沒進入房間的時候,在走廊上聽到了顧彤彤的聲音,她好像在和什麼人說話。而且還有一點,女孩膽子很小,看到我這個活人就差點被嚇哭,可她一個人呆在這麼恐怖的地方,臉上竟然連一絲淚痕都沒有,這太反常了!


「屋子裡現在應該還有其他人在!」


手臂有些僵硬,我偷偷瞥了顧彤彤一眼,她此時正看向屋子的某個角落,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


此時我遇到的情況有些詭異,為防止遺漏什麼,我真氣上湧,運用判眼看向牆角。


眼眸中泛起一絲猩紅,破除虛妄,眼前的場景赫然發生變化。


「嘭!」


猛然轉身,我背靠房門,如臨大敵。


不是我小題大做,實在是屋內的場景太過驚悚。


在運用判眼觀看之前,我根本沒有想到,這屋子裡竟然擠滿了「人」!


「陰陽有令!」我第一時間掐動咒訣,一股號令五方鬼蜮的氣勢油然而生,雙眼飄紅,透出駭人的精光︰「都別動!」


小小的木屋裡站著十幾道殘缺不全的虛影,他們的身體不如女孩鬼魂凝實,但毫無疑問這些傢伙全都是鬼!


只有重症患者才會穿的藍白色病號服套在他們的身上,臉色煞白,體型乾瘦,板著一副副棺材臉。


「全都是倀鬼?」我雙眉一挑,細細觀察,這些鬼魂應該都是多年前死在醫院的患者,他們的怨氣凝而不散,對於生存的強烈渴望和對於死亡的恐懼形成了難以化解的執念。在他們死後,這股執念最終轉變成了地縛靈,也就是只能固定在某一個地方出現的鬼物。


我沒有見過倀鬼,不知道那種鬼物到底長什麼樣,不過根據萬一道長的描述,倀鬼應該是狡詐、卑鄙的。


可我眼前的這些地縛靈,他們跟狡猾、卑鄙沾不上一點關系,我從他們身上感到最多的是絕望和麻木。


他們此時的狀態和治療晚期癌症的狀態應該很像。


看著那一條條枯瘦的手臂,因為多次化療脫落的頭髮,病魔掏空了他們的身體,只留下一個乾皮,勉強裹住可憐又可悲的靈魂。


我和屋內眾鬼對峙了幾秒鐘後,這些地縛靈慢慢分開,就在顧彤彤剛才觀看的方向,有一個年輕的婦人「走」了出來。


這女人看著也就三十多歲,不過她和其他的地縛靈區別明顯,雖然身穿病號服,但身材豐滿,一頭烏黑美麗的黑髮如瀑布般落在身後,不管氣色還是神態,根本不像一個癌症患者,更準確的說甚至不像是一道殘魂。


我單手掐訣,口中默誦鬼咒。


可能是感覺到了威脅,女人停在距離我兩米遠的地方,她朝我擺了擺手,緩緩蹲下身體。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手臂就又被咬了一口,皺著眉看去,顧彤彤好似一隻小老虎,想要從我懷裡掙脫。


「她又不是你媽媽。」我看女人對顧彤彤沒有惡意,便鬆開了手,小傢伙一溜煙跑到女人身邊,她站在那一大群地縛靈當中,竟然絲毫不覺得害怕︰「這傻丫頭是不是和女孩鬼魂呆的時間太久,把自己也當成鬼了?」


中年女人疼愛的摸著顧彤彤的腦袋,周圍那些枯瘦的地縛靈在看到顧彤彤後,眼中的麻木和死意也好似消散了一點。


他們將顧彤彤圍在中間,阻攔我的視線。


沒過多久,等顧彤彤再次走出來的時候,手中拿著一張泛黃的病例單。


「這是它們給你的?」地縛靈緩緩退散,屋子裡只剩下我、顧彤彤,還有女孩鬼魂。


我單手領起顧彤彤,從她手中拿過病例單,看到第一行,我冷汗就流了下來。


「王吾,男,肺癌三期。」


在漢字旁邊還有一張黑白照片,那照片裡的人正是作家!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18 22:14

第634章偷一塊骨(中)


「作家的真名原來叫做王吾。」我端詳那張照片,裡面的人和現在的作家外貌幾乎沒發生什麼變化。


「這張病例單是二十年前的東西,上面的黑白照片怎麼可能和現在的作家一模一樣?足足二十年的時間,他應該衰老了許多才對。」


世上沒有能永保青春的法術,作家前後二十年容貌沒有發生變化,只能說明他可能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活人了。


我再次回想起自己對他的試探,陰氣成針刺入他的經絡,但是他卻毫無反應。


「這傢伙有可能是一個死人。」


表面上看,作家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是他卻能夠在黑暗中視物,走路悄無聲息,這些特徵跟白兇很類似。


「怪不得他把塑膠娃娃當做自己的妻子,如此分析的話,他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玩偶罷了。」


作家是第一個發現我的人,他留在醫院的意義,應該就是充當守門人,為幕後操控者守護這裡骯髒的一切。


通過病例單我獲知了很多線索,按照當時正常的醫療水平,肺癌晚期是沒有治癒可能的,所以作家存活至今的原因就很值得思考。


「他應該和雙面佛之間達成了某些協議,他才是真正為虎作倀的那個人。」將病例單收起,我掃了一眼空空蕩蕩的屋子,那些地縛靈早已散去。


「它們為什麼要幫我?難道是看在這個小傢伙的面子上才出手相助的?」我單手提著顧彤彤,她身上沾滿了灰塵和泥土,但一雙眼卻十分靈動︰「不化骨那等級的存在,已經超出我的能力範疇,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心中退意已生,我現在不僅要為自己的生命著想,還要考慮顧彤彤。


將女孩鬼魂的本體放在桌子上,老實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準備殺她。


走出房間,我加快腳步,準備原路返回。


可等我進入和密道連接的庫房時,耳邊猛然聽到了踫撞的聲音。


「咚、咚、咚!」


好似一個人在家時被厲鬼尋上門來,仔細分辨,那宛如催命般的敲擊聲是從水箱裡傳出來的。


「裡面的怪物要出來?」想起那些宛如人形蜘蛛一般的怪物,我就覺得脊背發涼,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銹跡脫落,水箱上的塵灰四處飄散,箱子頂部的鐵皮亂動,我一看這情景趕緊從庫房裡退了出來。


也就在我邁出房門的時候,水箱上的鐵皮被直接掀開,散發出古怪味道的藥液濺的到處都是。


「就不能老實一會嗎?」向後倒退,女孩鬼魂也一直沒走,時刻關注著我和顧彤彤,看見我們退了出來,她站在走廊中朝我招手。


我擦去手臂不小心被濺上的藥液,趕緊跟了過去︰「除了這條暗道,還有其他的出口嗎?」


女孩鬼魂完全無視我的詢問,領著我鑽進了另一個庫房,水箱、木梯,這屋子的佈置和剛才那個庫房幾乎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水箱裡動靜不大,只是不斷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估計其中沉睡的怪物還未完全醒來。


「從這走?」我來到屋子中央,掀開地上的木板,然後徹底傻了眼。這暗道是通往地下更深處的,根本不是向上的︰「你弄錯我的意思了,我不想找什麼幕後真兇,你知不知道回到地面的路?」


我手忙腳亂,對女孩鬼魂一陣比劃,但她根本聽不懂,枯瘦的手指著暗道入口,還衝著我不斷點頭。


身邊水箱裡的響聲漸漸變大,鐵皮震得亂顫,屋漏偏逢連夜雨,走廊上又響起了急促的水滴聲,似乎剛才那個庫房裡的怪物已經爬了出來,正在走廊上狂奔。


「完了,真是被你坑死了。」現在只能先躲入暗道中暫避風頭,跟怪物直接交手,如果是一頭、兩頭還好說,怕就怕和顧北的遭遇一樣,直接來一大群,裡裡外外圍個水洩不通,跑都沒辦法跑。


「過來。」我提著顧彤彤的衣領,小傢伙害怕被我甩出去,死抱著我的胳膊,就跟樹袋熊似得掛在上面︰「等會千萬不要發出聲音,知道嗎?」


掀開木板,女孩鬼魂先進去以後,我才跟入。


木板留了一條縫,我身體壓在木梯上,運用判眼留意外面的局勢。


按照我的想法,水箱裡的怪物應該處於一種被溫養的狀態,還沒有完全長成,可幕後控屍之人卻強行驅使它們離開水箱,這說明他可能也遇到了麻煩,需要調集更多的力量才行。


我可以等到那些怪物離開,然後再沿原路逃到地面上去,他們打生打死跟我又有什麼關系?能保住自己的命就很不容易了,再加上我還救了顧彤彤,這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此地險惡,如果我能逃出去,倒是可以把宗門之人引來,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心裡打著算盤,但事情的發展跟我的預想還存在一定差別。


從木板的縫隙中,我清楚看到,有一頭還未完全長成的怪物四肢著地從庫房門口爬過,接著讓我頭皮發麻的事情出現了。


一隻隻乾裂滿是傷口的畸形手腳從門外閃過,數量多的讓人絕望。


「怎麼還沒走完?」我很好奇控屍之人究竟遇到怎樣的對手︰「在萬屍坑裡,誰有那麼大的能耐?能逼得控屍之人調集整棟樓的白兇?」


答案其實我心中有數,一定是參與此次直播的其他秀場主播︰「也活該雙面佛倒霉,一個秀場主播都夠他喝一壺了,秀場此次還專門發布了多人任務,此地除了我和陳九歌之外,至少還有一個秀場主播存在!」


「不過話說回來,調集這麼多怪物、白兇過去圍殺他都沒死,這傢伙也太厲害了一點吧。」我在感嘆的同時也感到後怕,這樣一個恐怖的人曾經有可能就藏在我的身邊︰「不過這樣也好,由他吸引控屍之人的注意力,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脫身。


許久之後,走廊中仍舊迴響著水滴的聲音,我不敢貿然行事,只能等待。


又過了一分多鐘,庫房裡的水箱開始出現變化,一聲巨響,箱子頂部的鐵皮被掀飛,重重砸在距離暗道不遠的地面上,嚇了我一跳。


等我重新調整呼吸開始觀察的時候,讓我終生難忘的恐怖場景出現在眼前,一個個蛻了皮的人形怪物從兩米高的水箱裡爬出,它們身上沒有多餘的肌肉和脂肪,形似骷髏,又好像類人的節肢動物。


身上沾滿了刺鼻的藥液,好似野獸般用四肢在地上爬行,它們的頭髮很稀少,大多都直接將猙獰的疤痕露在外面。


密密麻麻,很難想像,一個水箱當中就藏了這麼多的怪物。


看著這些恐怖的身影從自己眼前爬過,我忽然有些明白,為何最開始遇到的怪物會給自己套上病號服、纏上繃帶了。


這怪物的真實模樣絕對不能曝光,就算是洩露出去一點影像資料都會造成巨大的轟動。


「萬屍坑真是名不虛傳。」


單手提著顧彤彤,時間太久,我胳膊也有些發麻,想要活動一下,換隻手。


隨著我身體晃動,破舊的木梯發出了一絲極細微的響聲。


「嘎吱。」


聲音很低,夾雜在藥液四濺的聲音中並不明顯,大多數怪物都沒有發覺,只有靠近暗道的那一頭似乎感覺到了什麼。


我也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被發現,身體僵在木梯上不敢再亂動,眼楮緊盯著它。


因為視角原因,我只能看見他的下半身和四肢。


「不好……」


那怪物醜陋變形的手正朝暗道所在的位置逼近,手掌每一次起落,距離我就更近一分。


濕漉漉的手掌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個深色掌印,那東西看著就好像一個卑劣詭異的笑臉。


當掌印停在木板旁邊不到五厘米遠的時候,怪物的手掌再次抬起。


一秒、兩秒……


我的心跳似乎都已經停止,不由自主咬緊了牙關。


判眼運轉到極限,但我是透過木板縫隙觀看,視野受限。


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庫房裡的怪物越來越少,它們似乎都已經離開。


「走了嗎?」


懸著的心慢慢放下,我在心中說服自己︰「也對,它們是被控屍之人操縱的,本身並沒有靈智。」


我這邊還沒來得及緩口氣,一滴渾濁的藥液突然從木板邊緣滴落,正好滴在我的鼻樑上,涼颼颼的,讓我心臟猛地一跳。


「藥液?不好!」我幾乎是在一瞬間向下低頭。


「嘭!」


頭頂的木板直接被拽起,一張完全變形,沒有皮膚包裹的恐怖面容出現在我的正上方!


它身上滴答的藥液落入暗道當中,我全身繃緊,果斷鬆開抓著木梯的手。


「抱住我!」將顧彤彤護在胸口,我直接跳入垂直的暗道,抬頭看去。


幾乎就差了一秒鐘,那怪物半個身體鑽入暗道,伸手向下抓取,張牙舞爪,面目猙獰。


「幸好我反應快。」醫院裡的暗道應該是控屍之人為防止白兇失控,給自己留的後路。屍體二次生長後,骨架要比正常人大很多,它們無法鑽進暗道當中,只能在走廊中行走。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18 22:19

第635章 偷一塊骨(下)


「嘭!」


暗道豎直向下,差不多有三米高,落地的時候,我雙腳發麻,腿骨隱隱作痛。


俯身卸力,在跳落的過程中,我用身體護住顧彤彤,為防止她被牆壁磕碰到,我身上出現了多處擦傷。


甩手將她扔在一邊,我檢查起身上的傷勢,不算嚴重,只是破了皮而已。


一臉無辜的顧彤彤從地上爬起,她聽到暗道上方傳來的詭異聲響,朝我身邊靠了靠,這小傢伙有些害怕了。


「好險。」我運用判眼仰頭看去,那頭怪物仍舊沒有離開,它前半個身體卡在暗道口,拼了命的往裡面擠,骨頭都已經壓的變了形。


「出去的路也斷了,這下怎麼辦?」我扶著牆從地上爬起,看向女孩鬼魂,自己落到這步田地可以說是拜她所賜,我現在都有點後悔將她的本體歸還了:「看看你帶的路,你是要害死我和顧彤彤嗎?」


女孩鬼魂最讓人無奈的地方就在於,她理解能力很差,又不懂得察言觀色,被我懷有敵意的目光注視,她依舊跟沒事人似的,慢慢悠悠朝前面走去。


沒有答覆,我好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感覺很不爽。


「過來,跟緊我。」回頭看去,顧彤彤還站在原地,我一把抓住她的後衣領,單手將她抱起:「別亂動啊。」


越往下越不好走,新進入的這一層就好像廢棄的礦坑一樣,陰森、幽暗,唯一的光亮就是我的手機屏幕。


牆壁全部變成了淺白色,有時候離得太近,還會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整面牆都會活動。


「怎麼覺得好像是進入了某個龐然大物的身體裡一樣?」我現在已經沒有後退的可能,只能跟著女孩鬼魂一條路走到黑了。


空氣中充斥著奇怪的味道,這種氣味不刺鼻,甚至還帶著一點點腥香,好似血液釀成了酒,又揮發到了空氣中,跟之前藥液的氣味完全不同。


女孩鬼魂在前面領路,我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她準備帶我和顧彤彤去哪裡,只能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跟隨她朝地下更深處走去。


通道是斜著向下挖的,江滬癌研醫院地下已經被挖空,錯綜複雜的通道宛如迷宮一般。


「這麼大的一項工程,居然能在不聲不響中完成,雙面佛還真是大手筆。」地下施工難度極大,估計也只有不知疲倦又力大無窮的白兇、地屍才能做到:「耗費二十年時光,驅使白兇、怨鬼修築地宮,這通天的手段放在古代,應該只有在給帝王修建陵寢時會遇到吧?」


我忙裡偷閒掃了一眼直播間,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彈幕,萬一道長也不知道怎麼了,好久都沒有發出新的彈幕。


避開兩邊泛白的牆壁,我彎著腰,防止頭髮碰到淺白色的洞頂,走的十分艱難。


「不對勁啊。」越走我就越覺得不安,左顧右看,我發現兩邊的牆壁顏色在發生變化,一開始只是淺白,走出了十幾米後,牆面已經變成了慘白色,就好像塗了劣質的白漆一般。


「這一定不是塗料,世界沒有哪一種裝修塗料會散發出肉腥味!」我運用判眼,發現牆壁上有很多細小的顆粒,這些東西我在剛進醫院時就看到過,此時我已經沒有退路,把心一橫,從地上撿起一塊石礫輕輕剮蹭那些顆粒。


我手拿著石礫剛伸過去,平整的牆壁就向外微微鼓出了一塊,一根根纖細的白線似乎聞到了活人的氣息,從牆壁深處鑽出,數量很多,它們糾纏在一起,看著就好像牆面向外凸出了一塊,這場景很是詭異。


「牆居然活了?」石頭輕輕蹭了一下牆壁後,我趕緊收手,快步離開那個位置,過了許久那凸出的牆面才恢復原狀。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我低頭看向石礫邊緣,在觸碰牆面的地方留下了一些細小的白粒。


這些東西是從牆體表面弄下來的,我挑出其中最大的一個,放在眼前觀察:「磨的很碎,白中帶褐,硬度適中,這會不會是人體骨骼磨成的碎渣?」


我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如果自己的想法是真的,那這牆壁上塗抹的有可能全都是「屍體」。


毛骨悚然,再結合那些從牆壁裡鑽出來的白色細線蟲子,我腦中的猜測慢慢完善:「白色細線一般的蟲子喜歡寄生在屍體當中,它們生長應該是需要屍體來提供養分,類似於肥料。如此說來,這牆壁恐怕真有可能是用那些東西做成的……」


腦中一出現這個想法,我就渾身難受,好像衣服裡鑽進了什麼東西一樣。


繼續跟著女孩鬼魂往裡走,沒過多久出現了第一個分叉口,左右兩條路,一條路散發出淡淡的腐臭味,另一條路則沒什麼變化。


女孩鬼魂頭也不回的朝那條沒有發生變化的路走去,我卻猶豫了一下。


命只有一條,我不得不小心。如果我手裡此時還拿著女孩鬼魂的本體,掌控著她的命脈,我絕對不會停留,但當時我將乾屍還給了女孩。


此時我和女孩鬼魂之間是不平等的,主動權掌握在她的手上,我十分被動。


「等等。」我喊住女孩鬼魂,手指向那條散發腐臭的路:「這條通道的盡頭是什麼?」


女孩鬼魂愣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我要進去看一下,可以嗎?」抱著顧彤彤,我朝女孩鬼魂相反的方向走去,邁出幾步後,到了轉彎的地方,我用餘光打量著女孩鬼魂,它站在通道裡,一動不動。


「什麼意思?不攔著我嗎?」看到女孩鬼魂的反應,我更加好奇這條路通往什麼地方了。


步入其中,鼻翼抽動,我尋著那股腐臭味,想要找到氣味的源頭。


在黑暗中摸索了十幾米遠,我聽到了空氣流動的聲音:「前面有出口?不對,如果是出口,流通的風會把腐臭味吹散,而不是越靠近臭味越重。」


抬起手機照明,在距離我幾步的地方有一個洞口,這是我在此層遇到的第一個房間。


「裡面會有什麼?」將手機屏幕亮度調到最大,我探出頭看向洞內,想像中的恐怖場景並未出現,屋子裡是一個垃圾堆,無數發霉發臭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堆砌在一起。


「這些東西可不像是醫院裡會有的。」我站在洞口沒有進去,隨手撿起一件散發臭味的衣服輕輕抖了幾下,一個爛掉的錢包掉了出來,裡面還有混雜著血垢的鈔票。


「新版的錢?這是最近幾年才發行的,衣服主人絕不是醫院當中的病人,他估計是在近幾年被騙入醫院的可憐蟲。」我看著堆積如小山的衣袍和雜物,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寒意:「大城市裡每年失蹤人口是死亡人數的百倍!那些失蹤的人又有多少是被葬在了這裡?」


我想到了新滬剝皮案,想到了新滬高中裡那些學生的屍體,忽然覺得這世界很陌生。


「如果江滬癌研醫院真是雙面佛在佈局,不管他是出於何種目的,這樣的人都罪無可恕!」我有些明白劉瞎子、以及宗門之人為何會把篡命師列為禁忌和必殺的目標,如果所有篡命師都和雙面佛這樣,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篡命,難道就非要用眾生的命去換自己的命嗎?」我只是擁有成為篡命師的潛質,真要說起來,我連篡命師的門檻都還沒邁入。


扔掉發臭腐爛的衣服,我慢慢後退,這是一條死路。


女孩鬼魂還停留在原地,她看到我回來,也沒說什麼,繼續在前面帶路。


我腦中殘留著剛才看到的畫面,低著頭跟在它身後,不再有其他想法。


兩邊的牆壁顏色發白,其中殘存的人體骨骼愈發清楚完整,它們是被生生鑲嵌入牆壁當中,充當白色蟲子肥料。


「骨齡不大,肋骨、肱骨都有折斷碎裂的地方,生前定然遭受過慘無人道的折磨。」骨頭都要碎完了,作案者手法歇斯底里,倒是很符合雙面佛它們的風格。


我不清楚雙面佛為何要養這麼多白色蟲子、要殺這麼多的人,他布的局太大,以我現在的眼光還看不透。


通道盡頭,一共有九個洞口出現,在女孩鬼魂的帶領下,我和顧彤彤鑽進了最右邊的一個。


剛進入其中,體內妙真心法和陰陽鬼術竟然自行運轉起來,一陰一陽,似乎是同時感受到了威脅,正在抵禦某種東西。


「有問題。」我皮膚上汗毛倒立,只有運用判眼才能看清楚,這個洞穴之內繚繞著濃郁的屍氣,此時它們正朝我身體湧來!


屍氣不同於陰氣和煞氣,對人體危害極大,而且很少是天然形成的,其中往往夾雜著惡毒的詛咒。


抬頭遠望,在地洞最深處掛著一口懸棺,所有的屍氣都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不化骨難道就藏在裡面?」我回想萬一道長教我處理不化骨的方法,掏出桃木盒,可是和長約兩米的懸棺比起來,桃木盒太小了,最多只能裝下幾塊骨頭罷了。


「小傢伙,你待在外面,千萬別亂動。」我將顧彤彤放在洞口,自己拿著桃木盒進入洞中。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18 22:24

第636章 白蟲


兩邊的牆壁瓖嵌著屍骨,我彎腰走在其中,心裡雜念不斷。


正常來說死屍堆積會腐爛發臭,散發出刺鼻噁心的氣味,但是我走在洞裡,鼻尖卻飄著淡淡的腥香。


這是種很奇怪的香味,不好形容,如同用活物熬煉出的藥液,明明是從死屍身上散發出的,卻帶著生命的氣息。


呼入肺部,我感覺大腦有些亢奮,手臂上血管浮現,精神狀態也不是太穩定。


我小心翼翼運轉妙真心法和陰陽鬼術抵禦屍氣,每走一步都頗為艱難。


「道長,如果屍氣進入人身體裡,會出現什麼狀況?」我生怕防護不利被屍氣鑽了空子,抽空詢問直播間,可惜萬一道長仍不見蹤影,看不到他的彈幕。


萬一道長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沒辦法,關鍵時刻還要靠自己。


通道盡頭共有九個地洞,其他八個我也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裡面藏著什麼東西。


根據我的猜測,可能這九個地洞當中都放置有懸棺,只不過有八個應該是假棺,只有一個是真棺。


八假一真,虛實之間讓人捉摸不透。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此時我根本沒有能力和時間去驗證,女孩鬼魂千方百計將我引到這裡,肯定是有原因的,而我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探明這個原因。


我和女孩鬼魂進入的通道外窄內寬,地面、牆壁、頭頂到處都長著白毛,看上去非常滲人。


向前步行四五米後,女孩鬼魂停了下來,指著棺材,又比劃了一個鬼臉,接著又指向出口。


如此抽象的表達方式,我看了好幾遍仍沒有看懂︰「你是什麼意思?棺材裡有一個鬼?你讓我放它出去?」


女孩鬼魂也不告訴我猜的對不對,不斷重複著那一套動作,讓我很是無語。


「人命關天,不能有半點馬虎,你可別坑我啊!」我只從女孩鬼魂的動作裡看出了兩點,她讓我去懸棺那裡,那裡藏有出去的線索。


向前邁步,我一扭頭卻看見女孩鬼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頭都沒轉過來,只留給我一個背影。


「怎麼覺得她是在害怕?」女孩鬼魂形體不穩,在屍氣侵蝕下,顯得飄忽透明。


「喂,實在撐不住,你就出去吧。」我朝著女孩鬼魂喊道,她這次倒是聽懂了我的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地洞裡只剩下我一個人,屍氣纏繞,彷彿一條條深色毒蛇遊走在我的身邊。


越向裡走屍氣越重,我渾身都覺得不自在,真氣照顧不到的頭髮變得乾枯沒有光澤,更讓我不安的是,濃重的屍氣在我髮根處凝聚如露珠一般的黑色液滴,想要從頭頂的穴位滲透入我的身體當中。


頭皮傳來異樣的感覺,我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加快速度。


同時運轉兩種心法,對我的心神消耗極大,再加上一夜奔波提心吊膽,我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


腦子裡就好像繃緊了一根弦,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一邊走,我還不時看向手機屏幕,等待萬一道長的回覆,他見多識廣,應該知道這懸棺的奧秘。


洞穴內的牆壁已經不僅僅是白色,細線般的蟲子都長到了外面,如同一層會動的白髮,看上去讓人很不舒服。


「也不知道被這白毛踫到身體,會不會出事。」我用衣服遮住露在外面的皮膚,重新戴好面具,緩步走入洞穴最深處。


白毛越來越多,遮住了視線,它們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樣,纏繞在我身體四周,但是卻並未阻攔我前行。


它們似乎對於活人沒有什麼興趣,好像只對屍體有用。


在白毛中走了幾米遠,當我邁出最後一步的時候,我感覺身體猛然一輕,睜開雙眼,驚訝的發現牆壁上的白毛居然全都不見了。


「這……」回頭看去,以我站的位置為中點,牆壁兩邊涇渭分明。


我身後白毛洶湧,彷彿洪峰襲來,面前卻是一片詭異的平靜。


「怎麼回事?白毛為何突然消失了。」我向前走了兩步,轉身看向牆壁,很奇怪,簡直是一副奇觀。


距離懸棺三米之內,沒有任何白毛出現,這周圍就是很普通的土壤。只不過可能是因為屍氣太濃鬱的原因,這裡的土壤呈現出一種青黑色。我試著用石塊挖了幾下,竟然沒有挖動,整片土地就像是連接成了一個整體。


我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地洞盡頭存放懸棺的地方,長三米,寬三米,高三米,棺材被幾根龍槓抬在半空,上踫不到天,下觸不到地,懸在四方中央。


以棺材為中心,周圍竟然沒有一根白毛的存在。


「不太對勁啊,這白毛似乎不是懸棺催生出的,反倒像是有人故意種在棺材周圍的。」


眼前的場景跟我想像中不太一樣,按照我一開始的推測,不化骨是幕後之人煉制出來的,牆壁中的白色線蟲是培育不化骨的附屬產物。


如果這樣想的話,那越靠近懸棺,白毛就應該越茂盛才對。


可我看到的實際景像是,在懸棺三米之內,沒有一根白毛敢接近。


「剛才我從通道裡經過時,發現白毛對活人不怎麼感興趣,看來這玩意主要是用來針對屍體的。幕後之人為何要在懸棺周圍種滿白毛?難道它是想要藉助白毛對於屍體的克制,來對付懸棺裡的東西?」思維在瞬間轉變,我站在棺材旁邊,舉棋不定,下意識的看向手機屏幕。


目光掃去,雙眼一亮,我發現萬一道長再次出現在直播間當中。


萬一道長︰「奇哉,怪哉,我剛心有所感,夜觀星象,發現北方七宿中凶星大亮,不是好兆頭啊。」


我還在奇怪萬一道長怎麼沒有出現,誰成想他居然跑去觀星了︰「道長,我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觀星?」


萬一道長︰「小子,你可別把我的好心當做驢肝肺,我本想幫你算一卦,趨吉避凶,結果誰知道你命數朦朧算不出來。無奈之下恰逢星宿變化,才想要間接幫你一把。」


「那道長你推算出什麼了嗎?」


「角、亢、奎、婁、牛、鬼、星,相逢三年有哭聲。不化骨乃大凶,此孽障出世,必定凶星大亮。凶星一亮,此消彼長,你小子的下場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算命算不準,萬一道長通過觀星又帶給了我一個壞消息,面露苦笑,我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堅強了︰「道長,我這人不信命,你也別去觀星了,來看看這是什麼?」


我把手機鏡頭對準牆壁,一邊長滿白毛,一邊卻是正常的泥土。


時間有限,我長話短說,把自己的推測在直播間講出︰「白毛是用來對付屍體的,如此說來,不化骨和幕後之人的關係就很微妙了。有可能是此地風水特殊自然孕養出了一隻不化骨,結果被幕後之人找到,他們想要控制不化骨,才在醫院布下天羅地網;還有一種可能是,不化骨的確是幕後之人煉制出來的,但是後來不化骨脫離了煉屍之人的掌控,所以他才不得不種下白毛來限制不化骨。」


聽了我的話,直播間裡很多水友也覺得有道理,過了好一會,我才看到萬一道長的彈幕,只有短短一行字。


「你知道你口中的白毛是什麼嗎?」


道長字裡行間給人的感覺很鄭重,我不禁回道︰「以前我曾在醫學院裡見過類似的蟲子,當時那個醫生將這東西叫做牽絲蠱。」


萬一道長︰「牽絲蠱?倒也形象,不過這不是它的真名。此乃三屍九蟲之一的白蟲,居地蟲生,長養無限,可穿人藏腑,窩成窟、穴不覺。」


「白蟲?這名字聽著也太隨意了一點吧?」我看著屏幕,第一次對萬一道長說的話產生質疑。


萬一道長︰「千萬不要因為名字就小看三屍九蟲,這其中任何一種蟲子都蘊含災厄和病瘟,被修行之人稱為大害。九蟲分別為厄伏蟲、回蟲、白蟲、肉蟲、肺蟲、胃蟲、鬲蟲、赤蟲、蜣蟲,其中白蟲又被叫做傳胎知命蟲,共飛屍同類,抱谷氣流精。若與人俱生,能令人言無正信,嫉拓善道,與惡為侶;若與屍同生,可入地化形,髭爪俱備,慕肉血之昧,枯陽靈之精,為禍世間!」


被萬一道長這麼一說,我看著牆壁上密密麻麻的白毛,忽然覺得有些滲人,自己剛才居然從這東西包圍裡鑽了出來。而更可怕的是,等一會我還要再鑽回去。


「不對啊,如果此蟲對人也有作用,那它們怎麼沒有攻擊我?」


我的問題把萬一道長也給難住了,他含糊其辭,只說了一句︰「可能你身上有白蟲害怕的東西,所以它們才不敢靠近。」


「害怕的東西?」我在原地愣了一下,腦中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


它們害怕的是梅花蠱!


我雙眼泛出亮光,自己想通了一個關鍵點。


秀場方面是知道我體內有梅花蠱的,而考官在給我提示的時候,又專門強調了醫院裡為什麼全都是白色。


這兩者合併在一起思考,我隱隱明白了那個提示的答案。


醫院裡為什麼全都是白色?因為整所醫院所有的牆壁上可能都被白蟲寄居,而破局的關鍵應該就在這蟲子身上!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18 22:28

第637章 開棺


「白蟲對活人和屍體都能產生剋制,只有秀場主播因為體內有梅花蠱才可以將其無視。」白蟲是破局的關鍵點,可如何利用它打開局面,我至今都沒有想通:「這些蟲子是幕後之人圈養的,它們不可能聽從我的命令,用它們來對付幕後之人肯定不行,難道秀場是想要讓我驅狼吞虎,用白蟲應對不化骨?」


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目光落在懸棺上:「女孩鬼魂也告訴我,逃生的線索就在棺材裡,看來我有必要開棺查看一下了。」


開棺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在不知棺內葬著什麼的時候冒然開棺更是大忌,就算是職業開棺摸金的人,也不敢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這樣做。


嘆了口氣,我把秀場手機對準洞穴中央的懸棺:「道長,我現在手裡有很多線索都跟這個棺材有關,你幫我看看,開棺會不會遇到危險。」


我這邊話音剛落,萬一道長的彈幕就發了出來:「今夜凶星大亮,可能就應在了你身上,若要我說,棺材內十有八九藏有大凶,你開棺就是自尋死路。」


「這麼嚴重嗎?」喉結顫動,我緊盯著屏幕,沒過一會兒,道長的第二條彈幕發了出來。


「就算棺內兇物不殺你,你作為放出大災之人,也會被天意牽連,到時候你功德消損,命數散盡,活著也會處處碰壁。」


「我活的已經夠艱難了,這一點,我倒不怕。」調整心態,我深吸一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現在也沒有其他選擇,與其逃避,還不如死中求生,拼一把。」


舉著手機,我走到懸棺近處,這裡屍氣濃郁幾乎凝為實質,宛如細密的針尖想要刺透我的身體,將我轉化成活屍。


「氣通陰陽!」我誦念心法總綱,硬著頭皮,終於步入懸棺一米範圍之內,秀場手機也能清楚拍攝下懸棺上的每一處細節。


棺材通體呈現青墨色,渾然一體,雕畫著各種複雜的圖案,彷若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


「道長,你可看出什麼門道?」距離懸棺太近,我感覺說話都十分費力,一張口,就有濃重的屍氣要鑽入我喉嚨之中。


「五尺兩寸半,能睡天下英雄漢,棺材尺寸正常,但是用料特殊,我一時也看不出來。」


隨著我鏡頭轉動,直播間裡萬一道長的彈幕開始刷屏。


「冥開九重,不死不化。外面有九洞,洞內空間長三米、寬三米、高三米,暗合一個九字,棺底又用九根龍槓固定,對方精通風水,不可能不知道,天地之數,始於一,終於九。」


「九是最大的陽數,同時又是人生之限,無論明九亦或暗九,均為人生之『坎』,避諱有『九』之歲。」


「他們用九字來佈局,很顯然是在針對不化骨,兩者之間的關係恐怕並不融洽。」


單從建築佈局就看出這麼多,我對萬一道長很是欽佩:「道長,你還有什麼發現?」


萬一道長:「不化骨屬於地屍,但卻被懸棺架在半空,上觸不到天,下踩不住地,無法吸收天精地華,成長的極為緩慢,這根本不是在煉屍,更像是在熬屍。」


「熬屍?」


「利用此地地勢,還有種種預留的手段,將不化骨身上兇性磨去,方便自己控制。你再離近一點,讓我看看棺木上的雕紋。」


為滿足萬一道長提出的要求,我十八陰竅同時打開,陰氣噴。薄護住周身,下丹田的先天真氣則充盈於五臟六腑,內外雙層防護,這才敢繼續靠近。


一步邁出,我雙手抓住龍槓,爬了上去。


「道長,你抓緊時間看。」我移動手機,將棺材全景拍下。


萬一道長:「跟我所料相差不大,棺材板上雕刻的是壽山福海、碑廳鶴鹿,棺材兩旁畫黃龍拱衛,又用符籙繪出八仙用過的兵器,形成八仙鎮棺之勢,此棺佈置出來就是為了防止棺內兇物脫困,想將其鎮封在棺內。」


「照你這麼說,我一開棺豈不是會放出不化骨?那等絕世兇物,六親不認,估計逃出來後會第一個吃了我。」頂住屍氣,我蹲在龍槓上,勉強保持身體平衡。


「小子,不是道爺我看不起你,八仙鎮棺,憑你現在的境界還破不了,單論風水,佈局之人的水平可以與我比肩。」


「你一道士又不是風水師,能跟你比肩好像很厲害似得。」到了現在這地步,我已經別無選擇。


狠下心,雙腳踩在左右兩根龍槓上,兩手抓住棺蓋:「起!」


我用盡了全身力氣,手臂上暴起條條青筋,然而棺蓋卻紋絲不動,彷彿本就是一體。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就算是一口普通的棺材,其中若是葬有不化骨,那也能壓塌九重幽冥,你區區一介凡俗怎麼可能打開?」


看到萬一道長的彈幕,我不再繼續嘗試,剛才掀棺給我的感覺,好似它相連大地,有千斤重,憑人力根本不可能打開:「道長可有開棺之法?」


「你還是不明白,剛才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算是一口普通的棺材,只要其中葬著不化骨,你就不可能打開。」


「我可以幫你破解八仙鎮棺,可就算上面沒有那些符籙神紋壓制,想要開棺也不是蠻力可以做到的。禍害出世必遭天譴,冥冥中會有一股力量阻止你,只要你身在五行中,就會橫生各種意外來妨礙,這就是天意。」


萬一道長的解釋很玄妙,我大致一掃,只看到了天意兩個字。


「天要阻我?」眉心一跳,我下意識抬起頭,但是卻只能看到漆黑的泥土:「這是地下九層,老天也看不到,還請道長教我如何破解八仙,真出了事,所有因果我一人承擔。」


「你執念已深,罷了,我今天就幫你暫時困住鎮棺圖,能否開棺藉此逃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萬一道長發出這句話後,在直播間裡消失了幾秒鐘,而後打出了一句話:「當初夢中遇險,你曾獲得桐槡符,此符妙用無窮,乃上乘符籙中最特殊的一張,不知你可帶在身上?」


「在身上,這符籙可以暫時困住八仙鎮棺圖?」我有些疑惑,如果此符真的能夠困住其他符籙、道法,那它的價值就太大了。我現在有些明白,五年前三陰宗為何會派出十幾位修士前往新滬高中封印元辰神煞,五年後陸謹又為何會不擇手段想要得到桐槡符了。


「入夢只是此符功用之一,說也奇怪,你小子明明一副災星樣,但卻鴻運齊天,總能得到各種珍寶,看不透啊?」萬一道長不再感慨,很快又發出了一段口訣:「你將桐槡符貼在雙龍龍頭交彙的地方,觀想八仙,隨我默念——溯上界茫茫浩劫,神仙不老全憑一點度人心;看下方擾擾紅塵,富貴幾時祗抵五更黃梁夢。」


「這麼簡單?你確定有用?」


我從褲子口袋裡翻出皺皺巴巴的桐槡符,此情此景,看的萬一道長有些無語:「本道口中從無半句虛言,你儘管放心。哎,如此奇符,落入你手,真是明珠暗投,可惜了。」


記下萬一道長傳授的咒訣,我找準位置,將桐槡符貼上,而後意念沉入其中,觀想八仙。


桐槡符我使用過很多次,熟能生巧,很快進入狀態。在神紋星辰的星海之中,有八枚星辰驟然變亮,仿似顯聖一般,與此同時,懸棺上的八仙圖則忽然變得暗淡。


「就是現在。」我念出咒訣,意志離開桐槡符,雙眼一黑,忽然發現不知何時,洞穴裡的屍氣竟然濃郁了十倍!


「成功了?」我看向手機,臉色難看。


手機時間顯示,我剛才以為一瞬間的事情,現實中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這桐槡符不能亂用,夢境玄奧,不可輕易踏足。」半個小時耗在這裡,也不知道控屍之人和另一位秀場主播之間有沒有分出勝負,他們兩個誰贏誰輸對我來說都不是好消息。


「平衡快要被打破,我要加快動作,在夾縫中尋覓到一絲生機!」


九根龍槓橫在半空,懸棺兩側,雙龍垂首,無精打采,八仙的武器也變得暗淡模糊。


我再次抓住棺蓋,牙根都咬出了血,可棺蓋仍舊紋絲不動。


萬一道長:「沒用的,靠蠻力是打不開的。而且就算你能打開,冥冥中也會有天意干擾,意外頻生。」


「靠我一人之力確實有點難。」我目光陰沉,露出一絲決絕:「道長,不知你可敢跟我一賭?」


「賭什麼?怎麼賭?」萬一道長似乎也來了興趣。


「若我能開棺,等三日後你到了江城,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救我一命。」


「沒問題,那要是你打不開呢?」


我嘴角上揚,劃出一個弧度:「那我就告訴你殘文。」


「好,本道跟你賭了!」


將手機收起,我站在懸棺之上,將先天真氣藏入丹田,同時運轉十八陰竅。


「陰陽號令!」這一門鬼術到底有多強,我並不知道,但我今天要全力以赴!


「敕東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惡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黃瘟之鬼,帝土之精!」


陰氣席捲,硬生生在萬屍坑中逼退了屍氣,五道巨鬼身影慢慢凝實。


「五瘟之鬼,聽吾號令!翻江覆海,卸嶺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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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小弟近日國外出差,網路不穩定,約幾天才能更新一次,看有沒有好心網友能協助更新這部小說,但是拜託要改標點符號、簡體字和留雙空格@"@  我的話最慢一週一定會更新一次^^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10-18 22:31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27 12:11

第638章 竊骨


象徵災厄和疾病的瘟鬼出現在地穴之中,五道巨大的身影,頂天立地,彷彿古戰場中的力士。


「開棺!」


自我陰竅當中湧出的陰氣注入五鬼身體,一雙雙鬼手從虛妄中伸出,扣住了懸棺棺蓋。


「嘭!嘭!嘭!」


連續幾聲巨響過後,五隻巨鬼同時用力。


地穴震顫,九根龍槓好似從沉睡中甦醒的蛟龍,緊咬住石壁,固定懸棺。


屍氣動盪,在五鬼身邊形成了五個黑色的漩渦,像是要將它們全部吞掉一般。


「地穴裡的屍氣變得更加濃郁了。」我五感時刻注意洞內變化,耳朵豎起,忽然聽到一聲輕響。


低頭看去,青墨色的棺蓋,竟然被生生錯開了一條細縫!


「要打開了!」


濃郁如黑水一般的屍氣從棺材的縫隙中傾瀉而出,棺蓋正一點點抬高。


「道長,看來我要贏了。」心裡剛出現這個念頭,耳邊忽然響起了腳步聲,我猛然抬頭看去。


洞口的白毛受到屍氣刺激在不斷瘋長,出口正在不斷變小,只留下一個僅容成年人彎腰才能進出的洞口。


而就在洞口中央,女孩鬼魂護著顧彤彤跌跌撞撞跑了進來。


「胡鬧!你來這裡幹什麼?!」地宮深處,葬著不死地屍,大凶即將出世,我自身難保,這孩子跑進來不是送死嗎?


「出去!」


我大喊一聲,然而小女孩看見我此時的模樣好像傻了一般,呆呆站在通道入口。


「糟了,我忘了她能看到陰魂,這丫頭一定是被五瘟鬼給嚇到了。可她為什麼會跑進來?擔心我?不可能,怎麼女孩鬼魂也一同進來了。」心思急轉,我臉色驟變:「不好,外面出現了變故!我動了懸棺,幕後之人應該已經發現!」


放出不化骨,違逆天意,正如萬一道長所說,會意外頻發,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妨礙著我。


「我也不能將她們趕出去,為今之計,就是盡快開棺,看看棺內到底藏著怎樣的線索。」


眨眼間,棺蓋又向上抬起了幾毫米,屍氣傾瀉,猶如黑沙噴湧,整片地穴都被籠罩其中。


我有些擔心的看了顧彤彤一眼,她雖然被女孩鬼魂保護,但畢竟是活人,白嫩的皮膚被屍氣侵入,生機消散,慢慢竟開始出現青褐色的瘢痕。


「寧願變成活屍都不願意出去?她們在外面看到了什麼?」我專心操縱五瘟鬼,棺蓋一點點升高。


屍氣洶湧,眼看著就能將棺蓋搬開,洞口的白毛突然像得到了什麼指令一般瘋狂向內蔓延。


那場景實在恐懼,尤其是在知道它們都是白蟲的情況下。


根本數不清楚,白蟲組成的浪潮和懸棺裡湧出的屍氣碰撞在一起,兩者顯然不是第一次交鋒,黑白對弈,殺的頗為慘烈!


白蟲幾乎是用生命在向內攻伐,正常情況下,屍氣抵禦不了多久就會潰散,但是此次不同。


懸棺已開!它們並非無垠之水,有源源不斷的屍氣從棺內湧出。兩者對耗,不分上下,地上飄落的白毛越來越多,但是它們好像無窮無盡一般,前面的白蟲被屍氣泯滅,後面又有更多的白蟲爬來。


「整棟醫院到處都是白色,如果它們全是白蟲寄生,那數量恐怕已經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幕後之人經營江滬癌研醫院二十年,對於不化骨一定十分了解,不會犯下明顯的錯誤,甚至可以說,對方估計早就做好了防止不化骨從懸棺裡逃脫的準備。


「引誘活人煉屍,如此行徑禽獸不如,蒼天無眼,不辨忠奸,那就由我來替天行道。」眼看著白毛漸漸壓制住屍氣,慢慢向內逼近,很快就要碰到站在洞口的顧彤彤。


我口誦陰陽鬼術,一指點向心頭。


指甲劃破血肉,挖出一滴心頭血,甩入五鬼身軀。


以自身精血刺激鬼物乃禁忌之法,極其危險,很容易被鬼物反噬,但我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拼了命的號令五鬼向上抬棺。


「過來!」我讓顧彤彤和女孩鬼魂躲到懸棺後方。


白毛和屍氣還在「廝殺」,尚未分出勝負,洞穴外面又傳來了其他聲音。


是水滴聲,由遠及近,好似軍隊在雨中行軍。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時,我就覺得不妙,不過喘息之間,一張醜陋的臉從洞穴中探出。


「白兇!還有那水箱裡的怪物!」


剝了皮的腦袋擠入洞口,而這只是個開始,就好像得到了某種命令一樣。


一堆猙獰的怪物堵在了通道中,將唯一的出口塞住。


「這還怎麼跑?血肉成牆,嚴絲合縫,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了!」我心中焦躁不安,急火攻心,更糟糕的是,進入洞穴時聞到的那股血香飄散在屍氣裡,其中似乎蘊含有某種毒素,我現在感覺身體各處傳來疼痛,皮骨之間猶如蟻蟲啃咬。


餘光掃視,顧彤彤的情況也差不多,她坐倒在懸棺正下方,小臉扭曲赤紅,連哭都哭不出來。


「幕後之人已經發現此地異常,很快就會有更多的白兇圍堵而來,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死。」喚出五瘟鬼消耗很大,此時棺蓋還未打開,陰竅中的陰氣已經少了三分之一,我被逼上了絕路,不開棺必死無疑,只有打開懸棺才有一搏之力。


而且我還和萬一道長立下賭約,如果我贏了,三日後等他來到江城,到時我和宗門修士之間也好做個了斷。


「拼了!」挖出心頭血,傷口撕裂,血水染紅了我胸口的血狐紋身,兩眼猙獰凶狠,瘋狂催動鬼術。


「不化骨!我今日開棺,是要救你離開地宮!若你能聽見,就助我一臂之力!」不化骨似乎處於沉睡當中,無論我喊多大聲,棺內都沒有回應。


洞穴外的白毛還在向內蔓延,我單手掐訣,另一隻手也托住棺蓋邊緣。


隨著白毛向內擴張,那些怪物距離我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


洞穴本就不大,其中有些白兇,像是聞到了我身上活人的氣息,發狂想要衝進屍氣當中,它們伸出纖細的手臂,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同樣都是屍體,可在這青墨色屍氣面前,那些怪物居然撐不到半秒鐘的時間。


它探入屍氣當中的手臂被青黑色的屍氣蠶食,等再收回去時,皮肉全無,就只剩下一節斷骨了。


後面的白兇向前擁擠,不斷有怪物被擠出白毛保護範圍之內,一旦它們落入屍氣當中,立刻被屍氣吞的只剩骨頭,讓屍氣變得更強。


躲在幕後操控白兇的人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調整策略,讓白兇和地屍圍而不攻,只調集白蟲進攻懸棺。


他完全是用白蟲的命在推進,一地的蟲屍,好似一層落雪。


三米、兩米、一米!


怪物猙獰的臉就在眼前,我無法停手,孤注一擲,將所有的陰氣都注入五鬼身體。


這是破釜沉舟拼死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五鬼身軀沾染著我的心頭血跡,幾乎顯形,猶如實質。


「起!」


同時用力,棺蓋被猛然抬高一寸!


磅礴的屍氣形成了一股大浪從棺蓋下湧出,巨浪衝擊,那種來自天地之間的壓制力在慢慢變弱。


「速速醒來!」


當棺蓋抬到一寸九的時候,懸棺之內忽然發出一聲巨響,整副懸棺上竟然出現了細密的裂痕。


等棺蓋抬高到一尺之時,讓我更加沒有想到的事情出現了。


一直躲在顧彤彤身邊裝傻充愣的女孩鬼魂,眼底浮現出極為人性化的色彩,她突然一口咬在顧彤彤後頸之上,臉上沾滿了顧彤彤的鮮血,隨後她躍上龍槓,翻身跳進了懸棺當中!


「進去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連五鬼都顧不上操控,也不知道那來的勇氣,探頭伸入懸棺當中。


一切的秘密都葬在裡面,我很想知道不化骨究竟長什麼模樣。


屍氣如墨,我運用判眼看去,眼前的場景讓我大跌眼鏡。


懸棺之內,竟然還有一副內棺!


無盡屍氣就是從這內棺材中傳出的?!


「棺中棺?不可能!女孩鬼魂去哪了?我明明看到她跳了進來!」事到如今,我就算再傻也看明白了,自己有可能是被她利用了,這女孩知道不化骨真身所在之地,必然和不化骨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有可能,她就是不化骨。


表面上,此次直播是秀場和雙面佛之間的對抗,其實暗中還隱藏了第三方勢力,就是不化骨本身。


「醫院裡為什麼全都是白色,該死,我早該想到了!這些白蟲就是為了對付它!」


我雙眼泛紅:「它要斷我生路!不能就這麼算了!」


側身翻入懸棺,我整個身體壓在內棺之上,判眼掃視,很快發現,內棺棺蓋還未完全合攏:「你給我出來!」


陰氣護住掌心,我用曾被恙毒侵入的那隻手伸入內棺,鑽心的疼痛傳來,我伸手一撈,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


在內棺合上的瞬間,我把手抽出。


「這是什麼?」


在我五指之中,靜靜躺著一塊骨頭,潔白如玉和青墨色的屍氣形成鮮明對比,看那外形,有點像是人體脊椎骨。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27 16:31

第639章 暗道出口


我看著掌心的人體骨骼,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只是隨手在內棺中撈了一把,誰知道竟然摸出一塊骨頭來。


「這難道是不化骨身體的一部分?」不等我仔細觀看,內棺中屍氣洶湧而來,一下將我從懸棺上打落。


我猝不及防,鬼術中斷,五方瘟鬼身形不穩,開始慢慢消散。


「壞了,它要發狂!」屍氣如海從內棺漫出,以一種無可匹敵的姿態,瞬間逼退了白毛,那些進入洞內的白兇、地屍一個不剩,全部被吞了個乾淨,化為屍氣的養料。


不化骨霸道異常,還未破解封印,我就已經能感受到它滔天的兇威了。


「剎!」


懸棺外圍,棺頭處發出一聲龍吟,桐槡符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震落。


隨後雙龍戲珠,環繞懸棺,八仙的兵器栩栩如生,組成了一副精妙絕倫的陣圖。


八仙鎮棺!


我順手將桐槡符收好,來不及調息,鑽入棺底將顧彤彤抱在懷中。


她小臉赤紅,浸出細密的血珠,後頸被咬出半指長的傷口,更嚇人的是,傷口浮腫,周圍一片烏黑,好似中毒一般。


「醒醒。」我掐住她的人中,但她卻毫無反應,意識朦朧:「女孩鬼魂為什麼要傷害她?難道她們同根同源,要她的血才能突破懸棺封印?」


我曾看過顧北的短信,知道他們兄妹兩個都是極為罕見的P型血,莫非這樣的血液,暗示著某種特殊的體質?只有這種體質的人才能滋養不化骨?


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我根本沒有時間多想。


自己偷了內棺中的一塊骨頭,棺材裡的不化骨直接發狂,由此可見,這枚脊椎骨對它至關重要。


少了一塊骨,它還無法破棺而出,此時正和八仙圖激烈廝殺在一起,鬼哭狼嚎,黑雲滾滾,小小地穴中竟隱隱有風雷地火出現。


白毛被暫時逼退,洞內留下一地的蟲屍和白骨。


我抱著顧彤彤從懸棺下面鑽出,遠離是非之地。


女孩鬼魂想要利用我開棺,她不懷好意,留在地穴也不是辦法,只能另尋出路。


「外面是白兇、地屍,裡面是即將脫困的不化骨,前有狼後有虎,這可怎麼辦啊?」我抱緊顧彤彤,看到她後頸上的傷口在不斷惡化,幼小的身體被屍氣入侵,生機一點點流逝,眼看是要撐不住了。


「小傢伙,醒醒!」我有些後悔,如果早一點察覺女孩鬼魂的陰謀,就不會變得如此被動了。


退無可退,我踩著一地的蟲屍朝唯一的洞口走去。


白毛被屍氣震落,凡是踏入屍氣範圍內的白兇全部化為枯骨。


進入洞穴,靠近懸棺十米之內,沒有一頭白兇敢踏足。


它們擁擠在洞口,對於懸棺中散發出的屍氣有種本能的畏懼,若不是控屍之人強行操縱,它們恐怕早就四散而逃。


「我手中的骨頭是從懸棺裡偷出來的,如果真是不化骨身體的一部分,應該殘留有它的氣息,但願這東西能夠暫時逼退白兇。」


洞外的怪物數量極多,那一顆顆畸變的頭顱擠在一起,好似人頭壘砌的高牆,這場景若是普通人看了定會做許久的噩夢。


「試試吧。」地洞裡不化骨和八仙圖拼殺到了關鍵時刻,誰都來不及對我出手,抓住這個空隙,我手持那枚脊椎骨,將顧彤彤護在胸口,一步步朝地洞外走去。


隻手探路,白骨作燈。


我走的很慢,試探性的靠近白兇。


當我抓著玉骨,手伸向它們的時候,所有的怪物都露出驚恐之色,它們相互推擠著向後倒退。


「能行!」


白兇和地屍的反應,讓我心中出現一絲希望,身體捲縮,抱緊顧彤彤,將白骨舉到胸口:「都給我滾開!」


藉著不化骨的氣息,我擠入屍群之中,它們面容扭曲,極力掙扎,似乎在它們腦海中有一股力量正逼迫它們對我發起進攻。


在群屍中前行,中間甚至有肢體碰撞,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時候只要出現一丁點的意外,我就會被數不清白兇和地屍撕碎,下場要比顧北還慘一百倍。


喉結滾動,臉上冷汗不斷滾落,我僵硬的邁著腳步,屏住呼吸。


怪物的數量太多了,一直走出地洞,外面的通道裡仍能看到不斷趕來的怪物。二十年的時間,這家醫院裡埋葬了太多的生命,此時它們以另外一種形態又從地下爬出。


小心翼翼,我舉著白骨,終於找到了來時的那個庫房。


「嘭!」甩上房門,我背靠牆壁直接坐到了地上。


衣服被汗水浸濕,我大口喘著粗氣:「這都能跑出來,真不容易。」


懷中的女孩岌岌可危,我沒時間休息,走到暗道那裡,仰頭看去,原本卡在洞口的白兇已經不見了蹤影。


「不太對勁。」被女孩鬼魂算計過後,我變得更加謹慎,判眼仔細觀察,終於發現了蛛絲馬跡。


暗道入口殘留著剮蹭的痕跡,還有骨頭折斷留下的碎屑。


「當時那個怪物前半身全都擠入暗道內,已經被卡死,憑它自己的力量無法逃脫,應該是有其他人或者怪物從外面將其拽了出來。」


「那人為何要將這怪物拽走?他也要使用暗道嗎?怪物的身體無法從暗道通過,如此想來,在這地下九層,還有另外一個人類存在!」


「有人躲在暗處,觀察著一切,那這個人的身份是什麼?」


「陳九歌?不可能,他此時應該正在操控群屍,既要圍殺秀場主播,又要鎮壓不化骨,分身乏術。」


「難道又有一位秀場主播進來了嗎?」


盯著黑洞洞的出口,我腦中冒出一個個疑問:「不管了,先逃出去再說,這裡太危險。」


我脫下外套將顧彤彤綁在身上,一手拿著玉骨,一手抓著木梯,爬到一半時,就聽到身下傳來異響。


低頭看去,白兇和地屍推開了倉庫的門,擁擠而來。


我也不知道是幕後之人發現了我,故意在針對,還是另有隱情。


「現在追我還有意義嗎?」舉著骨頭,我向上爬去,因為心中有所警覺,我保持著高度警戒,判眼、聽息同時使用,在距離出口兩米的時候,果然發現一絲不對。


我聽到了衣服擦過木板的聲音。


「有人在上面?」我保持勻速不變,在即將爬出的時候,猛然加速。


三步並作兩步,一口氣衝了上去。


手臂撐住地板,腦袋伸出暗道,眼光掃視,在看向自己左邊時,瞬間凝固。


一張醜陋熟悉的臉正趴在洞口,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把生鏽的鐵鎬!


「作家?!」我驚叫一聲,雙腿蹬地,身體如彈簧一般,跳出暗道,半蹲在一邊,雙眼警惕的看著他。


正趴在暗道一邊,抓著鐵鎬的作家沒想到我會突然加速,一直等我出來,他才反應過來,神色有些尷尬。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目光冰冷,注視著他手中的凶器。


那鐵鎬尖端磨得發亮,如果我在爬出的時候,他正好向下揮鎬,可以輕易擊穿我的顱骨。


「我在這……」他笑的很不自在,醜陋的臉皮在輕輕顫抖:「當然是等你了。」


「想殺我?就憑你?」我眼底泛紅,現在絕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如果真的撕破臉皮,我會用盡一切手段和他搏殺。


「不、不……」作家連連擺手:「我只是想和你、以及你的同伴做個交易。」


「滿口胡話,你以為我會相信?」我被作家騙過一次,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作家將手中的鐵鎬扔到一邊,抬起雙手,原地轉了一圈,示意自己身上沒有藏任何危險物品:「這是我的誠意,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可以告訴你一些醫院裡的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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