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187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6 16:02

第660章 五帝金光符


「師弟!」魏溫明大喊一聲,別看他經常訓斥魏儉明,可心裡卻很在乎這個性格頑劣的小師弟。


他手中掐符,想要過來,站在最前面的徐衍當即擺手:「退後!」


道袍一甩,徐衍將魏儉明護到身後,雙腳如蜻蜓點水,也沒見怎麼動,身體已經和安全門拉開了距離。


躲在牆角轉彎處的我看到宗門修士撤退,毫不猶豫轉身就走,足足跑了十幾米,發現宗門修士沒有追來,才停下腳步,繼續運用判眼觀察。


徐衍動作矯捷,身手靈活,好像太極宗師一般,帶著魏儉明躲過人形怪物的突襲。


「莫慌!」原本站在隊伍末尾的陸靜修,分毫不亂,甩出幾張符籙,他的符籙要比正常符籙小一號,揮手間好似刮起漫天星辰一般。


符籙脫手,自成陣法,那些人形怪物經過時,動作放緩,畸形的身體表面逸散出濃重的黑色霧氣。


這符法之中蘊含著星辰偉力,克制一切陰邪屍煞。


如果人形怪物數量不多,僅憑陸靜修隨手布下的陣法就能將其除滅,可惜的是紙先生明顯早有準備,他一直隱忍不發,應該等的就是這一次機會。


屍群洶湧,數量太多了。前面的人形怪物動作剛一放緩,就被後面的怪物衝撞開,這些恐怖的傢伙,硬是用屍體鋪路,破開了陸靜修的陣法。


低沉的嘶吼此起彼伏,群屍發狂,整條通道都在顫抖!


陸靜修深吸一口氣,口中誦咒,雙手結印,一張張符籙精準的補充到星陣之中,試圖重新構築陣法。


「道兄,讓我來吧。」徐衍把臉色蒼白的魏儉明推到一邊,他和陸靜修兩人直面狂奔而來的人形怪物,竟然不躲不避。


陸靜修還沒說話,站在兩人身後的魏溫明突然開口:「兩位天師,此事是我小師弟惹出的麻煩,理應讓我金山派來收拾。」


魏溫明是金山派大師兄,在我的認識當中,此人雖然討厭,但和他的其他幾位師弟比起來,還算識大體,有格局。


所以我根本沒想到在如此危險的時候,他竟然會說這樣的話,有些意氣用事。


更我瞠目結舌的是,徐衍點了點頭竟然同意了魏溫明的說法,只見他一手藏在道袍之內,好像抓著什麼東西,面色淡然:「也罷,就當給你們一個歷練,去吧,我會在一旁為你們掠陣。」


「不要勉強,不行就退回來,這裡還有我們兩個老傢伙在。」陸靜修打出最後一張符籙,收功回撤,他和徐衍一左一右護衛在金山派四位弟子旁邊。


沒有陣法阻攔,那些人形怪物速度猛增,它們手腳並用,拖動畸形的身體,嘴巴撕裂,臉上的表情恐怖而猙獰。


「金山派眾弟子聽令!」魏溫明第一次面對屍群也有些緊張,但隨著心法口訣運轉,他很快就平靜下來,神色肅然:「結五帝金光陣!」


聽到師兄號令,不善言談的二師弟魏良明和三師弟魏恭明腳下步伐陡然變得玄奧,契合天地間某種至理,兩人分別站在魏溫明的乾位、坤位。


「儉明!速速歸位!」魏溫明的聲音跟之前明顯不同,振聾發聵,猶如當頭棒喝將魏儉明驚醒。


他被嚇得慘白的臉也恢復了一絲血氣,趕緊從地上爬起,站在了魏溫明的辰位上。


四人站成四角,每個人手中掐的法訣都不相同。


人形怪物近在眼前,再有兩三秒就能過來,那一張張憎惡的臉在通道中擁擠,空氣有些潮濕,也不知是藥液還是發臭的鮮血在彌散。


當第一頭人形怪物衝到魏溫明身前兩米遠時,他將掌心早已準備好的一張神符夾在指間。


「起陣!」


魏溫明首當其衝,道袍被屍群帶起的風吹得獵獵作響,他半步不退,額頭暴起青筋:「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符籙金光隱現,頗為不凡。


他並未將神符打出,而是護在心口,迅速變位。


他的位置由魏良明接替,此人一拍腰帶,一串銅錢抖落,同樣金光燦燦:「三界內外,惟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


咒訣念完,銅錢成劍,懸於他手,四人的氣勢成幾何倍增長。


再次變位,三師弟魏恭明緩步而來,伸手入袖竟取出一卷金線穿成的道經:「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


三人移動,陣型變化,原本在最後的魏儉明此時出現在最前面,屍群已經快要撞上他了,那一張張恐怖的面容在他的視野中不斷放大。


真正遇到了危情,這和在山門中練習完全不同,魏儉明小腿發軟,臉色蒼白,僅有的一絲血氣也不見了蹤影。


他從脖頸上扯下一塊雕刻了九龍的玉佩,死按在胸口。他也是被逼到了絕路上,和幾位師兄相比,他的狀態實在糟糕,臉上看不到修道之人的淡然和穩重,只剩下驚恐,還有一絲畏懼,他幾乎是嘶吼著喊出了自己負責的一段咒訣。


「上誦天庭,身有光明!」


符成陣落,金光大作,四人再次變換位置,魏儉明耽誤了太長時間,等魏溫明歸位的時候,一頭人形怪物已經朝他的脖子張開了大嘴。


魏溫明袖袍甩動,倉促之間,對著那人形怪物,直接將金符直接打出:「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他手中的符籙至少是一張上乘符籙,符威浩蕩,金光耀眼,十分的霸道。


符籙打出,好似玉帝聖旨,上面隱隱閃動五帝的虛影,壓的眾屍抬不起頭,而衝在最前面的那頭怪物更是來不及躲閃,直接被金光照射到。


它的身體冒出黑霧,流出黑色的腥臭液體,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栽倒在地,它臉上甚至還保持著剛才的表情。


符籙映照,這些人形怪物似乎遇到了最害怕的東西,發了瘋般想要逃離,可通道就這麼大,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後面的怪物還在向前擁擠,屍體如秋天落葉般鋪滿了通道,整個過程持續了十二息,等金符暗淡的時候,安全門周圍已經被清空。只有零星幾頭人形怪物逃脫。


收起金符,魏溫明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好被徐衍扶住。


「五帝金光符是你們金山派的鎮派神符之一,此等底蘊,應龍道友竟然捨得讓你們拿來防身?」徐衍看著被清空的通道,眼底也有一絲驚詫。


「道長你也認得家師?說來慚愧,給家師丟臉了,此符威力太大,我們師兄弟四人聯手才勉強能施展一次。」他回頭看去,魏良明和魏恭明還好,只是腳步虛浮,面如金紙。而魏儉明的狀態就差了許多,他直接坐倒在地,驚魂未定,道袍上沾染了塵灰,道冠也歪歪斜斜。


「儉明,你有無大礙?」魏溫明想要去攙扶魏儉明,可他自己還靠徐衍道長扶著才能站穩,哪有能力去管別人。


「我人雖老,但眼不花,剛才若非你的小師弟慢了一步,致使陣法停滯,你們師兄弟三個也不會跟著受累。」徐衍搖了搖頭,讓陸塵去將魏儉明扶起:「後面交給我們兩個老傢伙就夠了,此地對於你們來說太過危險,已經超出歷練的範疇了。」


幾個宗門修士休整片刻,便繼續向前,步入通往地下八層的安全門中。


等確定他們走遠,我才敢從轉角走出,看著一地的屍體,我眼皮狂跳。


怪不得魏儉明在得知我能操控五方瘟鬼後,依舊態度囂張,原來人家有囂張的本錢。


「連鎮派符籙都帶了出來,為了除掉鬼母而已,需要如此興師動眾嗎?」我覺得自己有些低估宗門修士除滅鬼母的決心,幾個金山派後輩弟子身上的底牌就如此驚人,那徐衍和陸靜修兩人又該有多麼恐怖呢?


「世道太平久了,獲得功德的途徑也就少了,他們或許是在貪圖殺死鬼母的功德吧。」我驅散這些想法,穿過一地的「屍體」,也跟著進入了安全門。


地下八層,空空蕩盪,兩邊的牆壁全都是抓痕和牙印,失去大陣操控,這些人形怪物根據本能行事,他們的破壞力是驚人的。


「幸好沒把這些傢伙放出去,否則江城就要遭災了。」


絕大多數從水箱裡跑出來的人形怪物都擁擠在了安全通道那裡,此時這一層反而成了最安全的一層。


宗門修士一會就不見了蹤影,我也不敢追的太急,一邊感受著打入王師身體的那縷陰氣,一邊緩慢前行。


隨著不斷深入地下,我越來越清楚的感知到了王師身上的那縷陰氣,他和我之間的距離在不斷縮近。


大約走了五分鐘,在通往地下九層的路口時,我停下了腳步,根據我的感知,王師此時就停在通道那一邊。


「不可能啊,宗門修士此時應該也在那個位置,難道他們碰面了?」


我走出路口,鑽入地下九層,還沒來得及用判眼觀看,耳朵一動聽到了一個冰冷陌生的聲音。


「此路不通,活人止步!」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7 12:38

第661章 你們為何來此?


這聲音就好像在我的耳邊響起一樣,嚇得我立刻停下腳步,觀察了許久,確定周圍沒有異常之後才鬆了口氣。


「聲音虛無縹緲,應該是藉助陣法傳遞而來,說話之人可能不是在針對我。」繼續向前,地下九層一片狼藉,到處都是人形怪物和白兇的屍體。


「昨天晚上我離開之後,這裡似乎又發生了更加激烈的戰鬥。」看著洞穴牆壁上幾寸深的爪印,我打了個寒顫。


穿過地下九層唯一的通道,我跟隨陰竅中陰氣的指引,慢慢朝王師所在的位置靠近。


走了十幾米後,眼前豁然開朗,九個黑黝黝洞口,宛如神話當中的九頭巨蛇,張開了血盆大口從深淵裡爬出。


「冥開九重,不死不化。」


我側身躲在陰影當中,運用判眼觀看,那些宗門修士此時就站在九個洞口前面,他們舉棋不定,似乎正在商討對策。


幾人仍舊以徐衍為首,你一言我一語。


「羅盤被干擾,我現在只能確定,高健就藏在這幾個洞穴當中。」徐衍托舉著羅盤,羅盤上的指針來回搖擺,始終沒有停下:「來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我翻閱過妙真觀的藏書,從未聽說破面文曲地勢會分出九脈,這九個洞口肯定是人工挖出的,估計有的洞穴裡布置有絕殺的陷阱。」陸塵把魏儉明扶到一邊,對眾人說道。


「此地是破面文曲最核心的位置,對方在不改變地勢大局的情況下,挖出九條洞穴,混淆視聽,這份風水造詣已經凌駕於我們之上。」陸靜修坦坦蕩盪,他跟其他修士不同,不如就是不如,直接承認。


「道兄過謙了,我們畢竟不是風水師。」徐衍看著九個洞口也有些頭大,摸不清楚對方的用意。


「不如我先進去試試,探一下路。」陸靜修將魏溫明身上那條符籙編織成的繩子繫在腰上。


「此地屍氣、地氣濃郁,可能會孕養出更高等的行殭,道兄多加小心。」


徐衍在洞外鎮守大局,陸靜修則孤身來到距離他最近的那個洞口。


「我去去就回。」陸靜修剛準備邁入其中,那個陰冷陌生的聲音就又在地下九層響起。


「此路不通,活人止步!」


這一次我聽得很清楚,聲音是從洞穴當中傳出的,只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洞穴罷了。


「這個聲音我沒有任何印象,不是陳九歌,也不是王吾,此時能在江滬癌研醫院出現的除了他們之外,應該就只剩下一個人了——紙先生。」我將這個聲音記在心底,自己和雙面佛一方牽扯太深,以後我可能還會遇到他。


宗門修士也聽到了這個聲音,反應各不相同。


「遮遮掩掩,裝神弄鬼,都到這一步了還是不敢現身嗎?」徐衍背負雙手,神態從容。


「高健,我知道你在裡面!出來!」那個陰冷的聲音好似冰涼的小手鑽進魏儉明脖頸之中,他打了個冷顫,掙脫陸塵的手,大聲喊道。


站在洞口的陸靜修也冷哼一聲,這個老好人臉上收斂了和善的表情,語氣鄭重嚴肅:「造下無量殺劫,你躲不過去的,這萬萬冤魂都在哭喊,要讓你償命!」


不要招惹老實人,他們很難生氣,可一旦真的生氣,後果就很嚴重了。


陸靜修此時就是這樣,他沒有廢話,纏好腰間符繩,大步進去洞穴當中。


我在十幾米外看的清清楚楚,陸靜修挑選的並不是不化骨所在的洞穴。


「九個洞穴,除了不化骨所在的洞穴外,剩下八個應該都被佈置了重重機關,依照雙面佛弟子陰險的性格,這些宗門修士有苦頭吃了。」


和我料想的差不多,沒過多久,魏溫明手中的符繩陡然崩斷,通道裡響起交手的聲音。


「你們在這呆著!我進去接應他!」說話的是陸塵,這個妙真首徒能從鬼母手中逃命,一身本事極為不凡,他知道徐衍在統領大局,不可輕動,金山派弟子又有傷在身,此時能出去營救陸靜修的只有他。


不等徐衍點頭,陸塵已經衝入洞口。


「那洞裡有什麼?」我躲在後面看戲,同時又有些好奇。


片刻後,漆黑的通道裡響起腳步聲,陸靜修和陸塵一前一後走出,兩人的道袍被撕破,陸靜修後背上更是出現了五道抓痕。


「道兄?」


徐衍拿出一個手指粗細的玉瓶,朝陸靜修走去。


陸靜修擺了下手:「一點小傷而已,對了,你們來看看這東西。」


他讓到一邊,眾人都看向跟在他身後的陸塵。


道袍沾染上了點點血跡,陸塵從漆黑的洞穴走出,他雙手拖拽著一具屍體。


「此地很不簡單,你們看這頭行殭,它跟我們之前見過的白兇完全不同。」陸塵將那具屍體拖出洞口,幾人一看臉色都發生了變化。


身高兩米左右,穿著特製的病號服,比較恐怖的是這個怪物全身上下長滿了三寸長的白毛,看起來像個野人一般。


「注意這裡。」陸靜修撥開那頭怪物胸口的白毛,指向毛髮根部,那裡的毛髮並不是白色,而是黑色的:「它們正在向黑殭轉變,一旦蛻變完成,這些怪物就不懼陽光,只要進食活物就能一直生存下去。」


「黑殭?」魏儉明也走了過來,好奇的看著地上的屍體:「一字之差,實力相差那麼多?」


「世道太平,現在又禁止土葬,黑殭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了。」徐衍眉頭也慢慢皺起:「但凡屍體都存在屍變的可能,長出白毛只是屍變的最初表現,這個階段的屍體還不能被稱之為殭。只有當白毛覆蓋全身,長達一寸一厘的時候才能被稱之為白殭,也就是白兇。而一千頭白殭裡,只有一頭會因為種種因緣際會蛻變成黑殭。」


「道長,我有些不明白了,長了白毛的叫做白殭,長出黑毛的叫做黑殭,那這一種叫什麼?」魏溫明指向那種狀如蜘蛛的人形怪物。


「它們屬於白殭的一類。」徐衍目光從黑殭身上移開:「屍體成殭,需要吸收地氣、死氣和怨氣,缺一不可。而這種怪物它們跟正常的殭不同,是人為煉製出的。」


徐衍眼光老辣,直接看出了問題所在:「來的路上我們也看到了,這些怪物被養在鐵箱當中,隔絕地脈,它們身上只有屍氣和怨氣,缺少地氣。大地為萬物之母,沒有地脈滋潤,它們缺乏一線生機,自然不會長出毛髮。」


「那高健為什麼要煉製這些東西?沒有新毛長出,也就沒有提升的可能,這些怪物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罷了,永遠走不出地下。」魏溫明有些不解。


「煉製它們不需要消耗地氣,但是需要龐大的屍氣才行,我也覺得奇怪,這高健從哪弄來了如此多的屍氣?」徐衍回頭看去,一地的人形怪物殘屍,數量驚人。


「這也是我覺得疑惑的地方。」陸靜修開口說道:「原本我以為此地只是普通的養屍地,直到看見黑殭之後才驚覺,這廢棄醫院下面是一個萬屍坑!可以媲美古戰場,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有可能誕生出黑殭!如此恐怖的地勢裡,地脈靈韻自然充沛,對方沒必要為了節省一點地氣,而去消耗數倍的屍氣,製造出這些沒有任何成長潛力的怪物。」


他掐著鬍鬚:「多年前,我在湘西曾見過一位養屍的邪道,莫說黑殭,就是強壯一點的白殭都被他當做心頭寶貝。與之相比,高健的行為就極度反常,他這麼做肯定不是為了養屍,倒有點像是在故意消耗屍氣。」


「只有冤死多年的屍體,或者葬在特殊地勢中的屍體才能散發出屍氣,對於養屍之人,屍氣極為珍貴,高健為何還要故意去消耗屍氣?」陸塵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有一種情況確實需要消耗屍氣,那就是所養之屍已經超出主人的預期,開始變得不受控制了。」徐衍接過話來:「對方佈局很大,普通的行殭肯定不可能不受控制,除非此地養出了傳說中的那幾種東西。」


「傳說中的東西?」幾個年輕一輩修士都湊了過來,豎耳傾聽。


徐衍神色嚴肅,說出了幾個字:「將臣,旱魃,還有不化骨!」


躲在遠處的我一聽到不化骨幾個字,心就開始打顫,這些修士已經推測出了真相,他們會不會知難而退?


也就在徐衍說出不化骨的同一時間,那個陰冷的聲音再次出現:「生人死境,不管你們是誰,我奉勸你們,立刻離開!否則,格殺勿論!」


聲音飄忽不定,陰狠而霸道,聽了他的話,徐衍目光睥睨,站在九洞中央:「跳梁小丑,也敢大放厥詞?看來是五大上宗太久沒有入世,世人已經不記得我們了。」


「五大上宗?你們為何來此?」那個飄忽陰冷的聲音有些納悶,此地隱秘,宗門修士在沒有人帶路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找到。


「來這裡,當然是除魔衛道!」徐衍將羅盤轉交給陸靜修,親自上前!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8 12:22

第662章 大凶出世(上)


我躲在角落裡,看著徐衍親自下場,進入洞穴之中,心裡樂開了花。


自古正邪不兩立,五大上宗的迂腐和自大,導致他們並沒有向紙先生問清楚原因就直接動手。


宗門修士錯過了最後一個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機會,現在我終於能夠放下心來,坐山觀虎鬥了。


紙先生一頭霧水,面對徐衍的強勢驚怒交加,地下九層迴盪著他的詛咒。


真要說起來,這紙先生也挺不容易的,先跑到新滬布下天羅地網準備擒殺我,結果沒想到自己鎮守的不化骨出現了大問題。親親苦苦經營了二十多年才構建的風水大陣被破不說,自己昔日的同伴陳九歌又變成了敵人,企圖和雙面佛爭奪不化骨的控制權,他好不容易趕來盡全力補救,這邊事情還沒結束,結果宗門修士又莫名其妙上門,而且蠻不講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紙先生心中的苦澀,此時只有我這個局外人能夠理解。


不過理解歸理解,我可不會去幫他排憂解難,狗咬狗,一嘴毛,我巴不得他們能同歸於盡。


同樣的道理,宗門修士應該也發現有些不對勁,但是他們騎虎難下,骨子裡灌輸的道義驅使他們必須要走下去,除魔衛道是本分,懼怕邪魔外道會對自己的修行產生很大影響。


在我偷著樂的時候,陰冷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冥頑不靈!就算是五大上宗又如何?你們是自尋死路!」


此時就連我都能聽出這聲音中的急躁和一絲無力感。


「紙先生鎮壓不化骨應該也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容不得打擾,這個時機選擇的不錯。」


沒過多久,徐衍便從洞穴中走出,他道袍染血,手中還抓著一把白毛。


「徐道長,洞內仍舊是白兇?」陸塵和魏溫明都湊了過去,要知道徐衍進去不過半分鐘就走了出來,在這極短的時間之內他已經解決掉了洞內的怪物,實力驚人,估計還要在陸靜修之上。


「介於白殭和黑殭之間,現在我越來越確信此地養著極為恐怖的東西,否則不可能伴生出如此多的行殭。」徐衍將手中的白毛扔到地上,這些白毛根部都已經泛黑,最多再過幾個月的時間應該就能完全變成黑毛:「九曲通幽,這九個洞穴應該只有一個是真的。不過無關緊要,不管真假,每個洞穴我都不會錯過。」


「這地穴裡的行殭但凡放出去一隻,都會造成大亂。」徐衍目光凝重:「玄門遁世太久,若非此次因為鬼母的事情下山,我還不知道各地邪穢滋生,已經亂成了這般模樣。」


「江城是古城,此地禁忌頗多,屬於特例,不能一概而論的。」


陸靜修也站了出來,他和徐衍兩人交替著從右往左搜查了八個洞穴,最後停在不化骨所在的洞穴前面。


「看來高健還有他背後的人就藏著這裡。」兩人連續進入洞穴廝殺,正面破解紙先生布下的陷阱,已經露出了一絲疲態。


徐衍還好,只是道袍上染了血,而陸靜修就比較慘了,他中了屍毒,臉色暗淡,氣血不通,背後的傷口開始散發出惡臭。


躲在後面當了一晚上旁觀者的我,揉了揉眼睛:「重頭戲終於要開始了。」


我眼看著宗門修士全部進入最後一個洞穴,這才從藏身之地走出:「王師應該也在那個洞穴裡,結合之前他的種種異動,這傢伙很有可能已經被紙先生抓住。」


第三病棟地下的建築佈置我並沒有完全告訴王師,但他卻直接找到關鍵路徑,一口氣逃到了地下九層,這很不正常。


緩步前行,我停在地穴外面,歪著頭朝裡面看去。


洞穴之中屍氣濃郁,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金山派幾位弟子走在隊伍末尾,他們每人手中都拿捏著品相不凡的符籙,可以自由在屍氣中穿行。


「這些宗門修士身價不菲,隨隨便便一個規避屍氣的符籙都是小乘符籙中的精品,如果我能洗劫他們,收穫之大將難以想像。」我面具下的雙眼露出一絲貪婪,左腿不由自主的邁入地穴當中。


就在我鞋尖踏入洞內的時候,口袋裡的玉骨突然震動起來,它似乎感知到了本體。


也就在同一時間,洞穴深處傳出一聲嘶吼!


猶如野獸一般,帶著濃濃的野性和瘋狂。


「不化骨!」我心知不妙,伸手抓緊玉骨,趕緊從地洞退出:「差一點就鬧出大麻煩。」


洞穴裡的眾人也被這嘶吼聲嚇得不輕,不管是宗門修士,還是紙先生都皺起了眉頭。


「尋常行殭,根本不可能發出聲音,就算是修行了幾十年的黑殭也不行!」徐衍原地站定,雙眉上挑:「這地穴盡頭定然養著非凡之物!」


他轉身交代了一句:「等會我和道兄可能照顧不了你們,自己小心些。」


距離地穴盡頭越近,那嘶吼之聲聽得也就越清晰,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幾秒鐘了,通道裡迴聲還沒有停歇。


「五大上宗!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要緊緊相逼!」紙先生的聲音從陰冷化為癲狂,他剛才似乎差一點就能成功封印不化骨,結果因為我不小心踏入洞穴,在殘骨的呼喚下,導致他前功盡棄。


估計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失敗,更不會把罪責歸咎到我身上。


「五大上宗?很快你們可能就湊不齊五個了。毀了佛陀這一世的肉身,你們就等著被血洗吧!」紙先生陰狠的話語,整個地下九層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他是動了真怒!


「好大的口氣!」徐衍甩動袖袍,不怒自威:「我倒要看看你這邪魔有何本領,敢大放厥詞,血洗五大上宗。」


洞穴裡很快傳來交手的聲音,我站在洞外乾著急,好奇心就像是毒藤一般勾著我的心。


「帶著這塊殘骨進去會被不化骨發現,把它放在外面又不安全。」我手在懷中一摸,碰到了顧北的桃木盒子,試著將玉骨裝入盒子,被桃木蓋住,玉骨停止震動,它和本體之間的聯繫被掐斷了。


「幸好我一直帶在身上,到了最後階段,可不能陰溝裡翻船了。」我更加小心起來,貼著牆壁,溜入洞中。


此時我距離宗門修士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雖然地洞不是直來直去,但他們只要調整角度,一轉身就能看到我。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賭博,我心跳慢慢加快,坐山觀虎鬥的感覺很好,但若是掉入其中,那就會被兩虎同時撕咬。


當我步入他們七米之內時,站在修士隊伍最後面的魏儉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不過他並未修習天眼,這洞穴當中濃濃的屍氣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被他這麼一瞅,我頓時不敢再往前走了,停留在原地,運用判眼觀看洞穴的情況。


金山派幾位弟子停留在洞穴外圍,陸塵守護在他們身邊,而在屍氣最濃郁的洞穴深處,徐衍和陸靜修正合力布陣想要將屍氣排開。


兩位道門修士正前方就是我曾經進去過的密室,不過那個放置懸棺的密室現在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內部面積至少擴大了兩倍,洞壁上滿是打鬥留下的痕跡,最誇張的是地面,原本放置懸棺的位置整體塌陷,形成了一個大坑。


我看不到坑內的情況,只能看到無盡的屍氣和地脈之氣從其中翻滾而出,猶如潮汐一般。


而就在大坑的邊緣,一個穿著灰色西裝,面無表情的男人與宗門修士遙遙相對。


「他就是紙先生?」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他,但看著他那張棺材臉時,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奇怪,這人的臉看起來好殭硬,怎麼有點像辦白事時燒給逝者的紙娃娃?」


秀場主播是佩戴著紙人面具,這傢伙沒有佩戴面具,但那張臉給人的第一印象卻是,他本身就是個紙人一般!


「這傢伙該不會是紙人成精了吧?」


我默默觀看,當徐衍和陸靜修終於排開屍氣走到紙先生三步之內時,一直面無表情的紙先生,從西服口袋裡拿出一張白紙。


他將紙展開,上面畫著一個模糊不清的男人。


我在看到那張白紙的瞬間,眼睛瞪大:「我的那縷陰氣就在畫中!畫裡的鬼魂是王師!這難道就是紙先生封鬼的手段?」


紙先生把畫紙夾在指尖,對正在逼近的徐衍說道:「你們自詡名門正宗,卻將陽符打入活人身體,然後生生剝出其魂魄,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打探虛實,比之魔道都不如!」


普通鬼物無法承受陽符的威力,比如說艷鬼、欲鬼等,王師之所以與眾不同,那是因為他是我從死亡列車上帶下來的,沒去過陰間,屬於還陽之人。


「陽符陰神?」徐衍被他說的一愣,而後似乎誤會了對方的意思:「怪不得羅盤無法指引,原來是被你封到了畫裡。」


這老道士直到這一刻還以為被種下符籙的人是我:「惡人先告狀,此人來之前還活的好好的,怎麼一被你抓住就變成了陰神?分明是你殺人封魂!你這魔頭,為撇清自己,連同門弟子都狠心下手!」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9 21:06

第663章 大凶出世(下)


「我是魔頭?我狠心對同門弟子下手?」紙先生氣極反笑,差點將封印王師的白紙撕碎:「一群道貌岸然的無恥之徒!巧舌如簧,怪不得能蠱惑世人信奉!」


「世間眾生依照本願,我們並未蠱惑,把握住力量才是修行,被力量支配只會成魔,最終下場淒慘。」徐衍此時已經走到了紙先生三步之內,他神色肅然。


「滿口胡言!你們修的只是偽道,你們都是天意的傀儡,是生活在棋局裡的棋子。可憐的傢伙,你們直到死都不會明白這些!」紙先生聲音很高,他的理論和正統完全相悖,可以說是離經叛道。但仔細一想會發現,這個人說的還真有可能是事實,至少他說的和我經歷過的很相似。


「和你這邪魔沒什麼好爭辯的,修行在於己身,依靠外物,想要破壞原有的規律,你們注定會失敗。」陸靜修也開口說道,這個老好人,臉色泛灰,他體內的屍毒正在蔓延。


「破壞原有的規律?你們是真是愚蠢到不可救藥!道者,大盜也!修行不是為了做被圈養的家畜,而是為了掠奪氣運,跳出棋局!」紙先生語調一變:「那怕只要能看一眼棋局之外的世界,身死道消,又有何妨?」


壞人不可怕,為了私慾或者被貪婪蒙蔽雙眼從而犯罪的人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即使做了瘋狂的事情,仍舊固執的認為自己沒錯的人。


將殺戮當做信仰,為了崇高而去做滿手血腥的劊子手,這樣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很顯然,雙面佛手下全都是這樣的瘋子。


「修行?一派胡言!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除掉你就是我的修行!」徐衍上前一步,道袍揮動,屍氣被震散,他揚手抖出一張五彩魂幡。


和一般的招魂幡不同,此幡隨著磅礴的屍氣飄擺,在地穴之中卻如戰旗般獵獵作響。


幡頭繪著日月星辰,幡身繡著山河大澤,再往下則是花草魚虫,一掛長幡好似囊括了整片天地。


「幡懸寶號,普利無邊,諸神衛護,天罪消愆!」


徐衍手持魂幡,如同神靈轉世,周身被天意庇護,屍氣、地氣不敢近身,硬生生將地穴內濃重的屍氣逼開。


長幡飄蕩,凡是觸碰到它的屍氣都被捲走,收入幡中。只眨眼間的功夫,地穴裡的屍氣就少了許多。


「有些不妙啊。」屍氣散去,視線變得清楚,我再站在原地,暴露的機率會大大提升。


退到後面就無法第一時間掌握洞內的戰況,我實在不甘心:「宗門修士都被紙先生和徐衍的大戰吸引,應該不會扭頭看我。」


自我安慰之下,我最終停在原地沒動,繼續用判眼偷看。


徐衍的魂幡絕對是一件少見的法器,應該能和我在秀場商品目錄裡看到某些東西比肩。


魂幡一上來就逆轉了局勢,驅散屍氣,開闊出大片空間。


然而讓徐衍沒想到的是,紙先生看到這一幕非但沒有阻止,僵硬如死人一般的臉上還露出一絲驚喜。


徐衍很不理解,但是躲在後面的我卻猜出了紙先生的心思。


他正在想辦法鎮壓不化骨,此時魂幡出現吸收了從不化骨身上逸散出的屍氣,等同於是在幫他減輕負擔。


過了片刻,徐衍也慢慢由最初的胸有成竹,變為騎虎難下,他的魂幡因為吸收了太多屍氣,幡面上的神紋圖案都開始出現亂象,大澤枯竭,山川崩塌,天上日月無光,星辰隕落,一片末世之相。


「茲拉!」


刺耳的聲音突然在地穴中響起,眾人皆驚,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魂幡最下面繪著鳥獸魚虫的地面竟然撕裂開一個小小缺口!屍氣正從這口子往外冒出!


「什麼?!」徐衍臉色難看:「能侵蝕寶幡,這絕不是普通行殭能散發出的屍氣!」


魂幡上的裂口越來越多,幡裡的鳥獸魚虫死傷大半,徐衍看到這裡掐指念咒:「經完幡落,雲旋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


他操縱魂幡將一部分屍氣放出,但即使這樣也對魂幡造成了不可修復的損傷。


地穴內的屍氣被吸走了三分之二,但讓眾人發愁的是,只過了一兩分鐘,從塌陷的地坑中就又有更多的屍氣湧了上來。


屍氣被吸收,紙先生本來還在高興,結果沒想到宗門中人如此不堪,他順口說道:「所謂的五大上宗就只有這些手段?連屍氣都對付不了嗎?」


在我看來紙先生可能是想用激將法,借徐衍之手消磨不化骨的力量,他算盤打的不錯,只可惜實際情況跟他的預想出現了偏差。


幾個宗門修士都認為他是在惡意挑釁,紛紛斥罵,而徐衍更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看著手中的寶幡,原本五彩五葉、美麗絢爛的寶幡,現在千瘡百孔,好像送葬的白幡一般。


「這寶幡是青城山上不多的道器之一,原本只是一桿五葉春幡,但上應天命,保佑青城山下各個村鎮風調雨順已經快二十年。道正這才將其請入青城,我本想用春幡上的生機和福運消磨此地屍氣,可終究還是輕敵了。」徐衍雙眼之中閃過一絲厲色:「那地坑下面的行殭很可能已經蛻變到了關鍵時刻,一旦成功,就將變成傳說當中的神物。」


寶幡被毀,導致徐衍似乎誤會了什麼,他以為地坑下面藏著一個蛻變到關鍵時刻的行殭,實際上那裡鎮壓的卻是一個已經大成的不化骨!


這也不能怪徐衍,畢竟誰都不會想到,早在二十年前雙面佛就能養出不化骨這等恐怖的東西。


陸靜修聽了徐衍的話,細細思索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出那裡有問題,他看著攔路的紙先生,又看向不斷噴湧而出,越來越濃郁的屍氣,不再猶豫:「既然如此,那就絕不能讓它蛻變完成,否則這頭行殭將比鬼母還難對付。」


徐衍的寶幡被破,陸靜修站了出來,在陰氣還未合攏之前,直接朝地坑走去。


他視紙先生為無物,臉色平靜,屍氣吹打他的道袍,但這個略顯消瘦的老人此時卻好像大海中迎接巨浪的礁石般,無論什麼都無法阻攔他的腳步。


「老先生,我修習風水幾十年了,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們當中有很多都如你這般,頑固不知變通。」


紙先生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陸靜修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兩人相對而立,但誰都沒有正眼看對方。


「我這把老骨頭活的夠久了,今天不想跟你論道,你若不讓,別怪我以大欺小。」陸靜修默默抬手,掌心有一張深藍色的道符,這符籙散發出極為恐怖的威壓,宛如諸天星斗在手一般。


「很多人都對我說過類似的話,只不過這些話很快就變成了他們最後的遺言。」紙先生僵硬的臉慢慢裂開一個十分驚悚的笑容,這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表情,和正常人的微笑完全不同,更像是一個紙人娃娃在笑。


「太極出無極,無極之外復太極,天理循環,生而為人,死後化為一捧黃土,心安理得,又何須遺言?」陸靜修平視紙先生,淡淡的說道:「道友,你擋著我的路了。」


話音未落,兩人幾乎是同時出手。


紙先生灑出一地的紙符,上面都寫著一種特殊的古字,我站在遠處凝神看去,不禁有些驚訝,那古字和葬經上的字體一模一樣。


紙符落地變為嬉笑的紙人靈馬,在屍氣中若隱若現,將陸靜修團團圍住。


手持那張深藍色的道符,陸靜修臉上找不到一絲慌亂,一旁的徐衍在看到那藍色道符後也完全沒有出手幫忙的打算,似乎僅憑這張符就足以平亂。


「狂妄自大,今日你們破壞佛陀的肉身,明日十萬鬼如來必血洗五大上宗!」紙先生手掌揮動,屍氣中的紙人嬉笑著衝向陸靜修。


「入魔已深,你才是無可救藥了。」陸靜修搖了下頭,緩緩抬手,掌心的道符上星紋密布,若非現在是在地下深處,恐怕此符還會展現出更多的異像。


「北斗九辰,中天大聖。巍巍紫極之星宮,爍爍照臨於下土。為上天之喉舌,定人世之災祥。千求千應,萬願萬從!」陸靜修的臉被道符中的星光映照,宛如神靈下凡一般,隨著星痕光芒大作,紙先生和地坑下面的不化骨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老傢伙!你想要請神?」


陸靜修用實際行動驗證了紙先生的猜測:「弟子靈寶派陸靜修,信奉靈應之法,念大聖北斗九元真君名號,祈請北斗九皇九真,上道尊帝星君!」


若知書符窮,惹得鬼神驚。不知書符窮,惹得鬼神笑。


陸靜修的這張符顯然已經達到了驚動鬼神的境界,他手托道符,如同托舉著一座小山般,帶著驚人的氣勢,在念完最後一句咒決之後,直接將道符砸向地坑當中!


「不好!」


在場的紙先生和躲在拐角暗處的我同時心頭一跳,不化骨原本被棺材封印,陸靜修這一砸很可能會砸出大問題!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11 15:17

第664章 全部坑殺!


陸靜修使用的那張符籙帶有星痕,極為不凡,就算在上乘符籙中也很是少見。


再加上由他本人來操縱,威力之大遠遠超過了當初我使用的那張天都雷符。


屍氣直接被炸開,明明是在地下九重,卻彷彿能看到無窮的光影墜落黃泉當中。


那張符籙散發出的氣息讓人震顫,滌蕩人心,消除一切災邪。


在此符的照耀之下,我的判眼幾乎被刺瞎,說也神奇,當我收起對宗門修士的惡念之後,雙眼便舒服了許多。


再次睜開眼睛,此時地穴裡的屍氣已經被一掃而空,就算不用判眼依舊能看的清清楚楚。


陸靜修長發飛舞,道袍之上星光流轉,宛如北斗真君下凡一般。


他口中誦念咒訣,耗盡幾十年的修為操縱砸入地坑當中的藍色道符。


那被不化骨懸棺壓塌的地坑到底有多深,沒人知道,過了有兩三秒中,眾人才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


「嘭!」


神符好似天刀,斬在了棺材之上。


地動山搖,如同發生了地震一般,頭頂悉悉索索落下土石砂礫,眾人身體搖擺不定。


在場眾人,唯有徐衍、陸靜修和紙先生能夠站穩。


「你闖了大禍!老道士!你闖了彌天大禍!」震感還未消散,紙先生就對著陸靜修憤怒的咆哮起來。


操縱神符,陸靜修此時似乎也感覺到了異樣,無往不利的北斗九皇九真符這一次遇到了對手。


他能感覺到,地坑下面有東西硬生生承受下了自己的攻擊。


道符並未將其滅殺,最多只是將其重傷。


每個人的臉色都不相同,很快地脈出現了第二次震動,一條條筷子粗細的裂縫出現在地穴當中,紙先生耗費二十多年構建的破面文曲地勢正在崩壞。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裂縫便蔓延到了宗門修士腳下,土石碎裂,那塌陷的地坑在不斷擴大。


「退後!」陸靜修高喊一聲,音調都發生了變化,他和紙先生站在地坑邊緣,只有他們兩個能看到地坑內此時的景象。


眾修士匆忙後退,我也跟著向後退去。


「吼!」


不等我退出洞穴,地坑當中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屍吼,隨後慢慢變化成了詭異的笑聲。


忽男忽女,聽了讓人汗毛倒立!


不光是我有這個感覺,那些還未跑出洞穴的宗門修士更是如此,尤其是在笑聲轉變為男性的時候,幾人臉色紛紛發生巨變。


「這……怎麼是陳道友的笑聲!」


「是陳九歌!原來他在這裡!他沒死!」


還沒等宗門修士反應過來,沖天的屍氣陡然湧出地坑,其中攜裹著斷裂的龍槓,還有破碎的木棺。


看到那些鐫刻著古字符咒的棺木,紙先生瞳孔縮成一點:「封印破除,我困了它二十年,沒想到還是讓它給跑出來了。」


漫無邊際的黑暗壓迫著星光,陸靜修臉色差到了極點:「屍氣滔天!這下面封著一個怎樣的怪物?」


那詭異的笑聲漸漸變大,不過它們並未相互融合,而是以一種畸形的方式共生在了一起。


屍氣洶湧,紙先生一看回天無力,果斷後撤,只留下陸靜修一人站在地坑邊緣。


「老道士!你通了大簍子!你信奉的天不會饒恕你,我和佛陀也絕不會放過你!你們每一個都該死!」紙先生匆忙後退,在經過徐衍身邊時卻被攔住。


「這地下封藏著什麼?若不說清楚,今夜你走不了。」徐衍心中雖然掀起萬丈狂瀾,極為震驚,但他臉上卻並未表露出來,只是原本渾濁的眼睛此時一片清明,就好像一頭臥龍已經清醒一般。


「憑你也想攔我?」紙先生不願多做停留,灑出一把紙人靈馬,就要硬闖。


然而徐衍看都不看那些東西,他知道事情緊急,手掐靈訣,朗聲誦咒:「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驚!」


只聽了一句開頭,紙先生就趕緊避讓:「青城的三奇符令?你是青城道正?!」


徐衍並沒有回答紙先生的話,他一擺袖袍,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枚符令。


「赫赫陽陽,現我神光,風火雷霆,守護吾旁,今奉帝令,立斬不祥!」


他手持符令,道袍下的符籙隱現風火雷霆,其中一少部分衝向紙先生,而更多的則直奔地坑,前去幫助陸靜修。


「老傢伙,你居然還沒死!好好好!新仇舊恨,以後我們一起算!」紙先生硬挨幾張符籙,他的衣服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但是他露在外面的皮膚卻變得皺皺巴巴,就好像一張白紙被水浸濕一般,更奇怪的是,從他的皮膚下面浸出了一些油狀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不像是人血。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幾個宗門修士被屍氣衝的東倒西歪,還要應付紙先生撒出去的那些紙人。


紙人不大,但裡面包著惡靈厲鬼,對於一般的修士來說很是難纏。


被符籙打傷,身體出現變化,紙先生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跑的更快了,他知道不化骨的恐怖,很清楚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徐衍沒想到紙先生會拼著受重傷也要衝出去,他疑惑的同時,心底更加不安:「站住!告訴我此地封藏的到底是何物!」


「何物?你們等會就知道了!」紙先生的聲音只說到一半,地坑中再次發出炸裂的聲音,懸棺的碎片被屍氣衝的到處都是,在眾多碎片之中,還有一道極為耀眼的藍色道符也被一同轟了出來。


陸靜修看到道符,本能的掐訣準備將其收取,畢竟那是靈寶派的底蘊之一。


等到符籙快要收回之時,濃郁的屍氣當中突然伸出了一條手臂!


細如蓮藕,無垢無瑕,猶如寶玉雕琢而成一般。


那幾乎是一種完美的境界,五指纖細修長,帶著一絲讓人心悸的蒼白。


它就是那樣很輕易的抓住了藍色道符,抓住了一張在上乘符籙中也屬於極品的道符!


五指用力,然後它當著陸靜修的面,將那張道符撕成碎片!


符籙連通心神,道符被毀,陸靜修吐出了一道口血,生機消散,感覺蒼老了十幾歲,似乎一條腿已經邁入了棺槨之中。


「冰肌玉膚,先天破法。冥開九重,不死不化。我早該想到的,我早就該想到的!」陸靜修臉色灰敗,他幾乎是用最後的一點力氣回頭喊道:「快走!這是一頭大成不化骨!」


「不化骨?!」徐衍很清楚這三個字預示著什麼,他心神震動,符令操控也出現了一絲破綻。


早就在一旁尋找機會的紙先生,立刻抓住了這個漏洞,硬吃幾張符籙,閃身衝出了宗門修士的包圍。


我看到他朝自己這邊跑來,趕緊退避,藏身在洞口外的陰影裡。


我收斂氣息,耳邊還能聽到紙先生的叫囂。


「今日我所受之苦難,來日我必加倍奉還!」


紙先生狼狽逃脫,頭也不回朝著樓上跑去,他從我躲藏的地方經過時也沒有發現我。


畢竟任誰都不會想到,此時在地穴之中還藏著另外一個人。


他自知無力五天,跑的十分果斷,等他走遠我才從躲藏的地方走出。


「不化骨出世已成定局,聽剛才的笑聲,似乎顧彤彤和陳九歌誰也沒有消滅誰,他們選擇了共存。宗門修士這裡有不化骨糾纏,我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陳九歌的屍體。」我看了一眼被屍氣封鎖的洞穴,不願意再踏足其中,扭頭追著紙先生離開。


紙先生和徐衍交手受傷很重,當然這不是說徐衍比他強很多,他專修風水,如果是在風水大陣當中,恐怕幾個宗門修士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壞就壞在陣法核心被破壞,此時江滬癌研醫院只剩下一個殘陣。


「五大上宗怎麼會找到這裡來?是陳九歌通風報信,還是另有其人在引路?」跑出地穴,沒有宗門修士和不化骨給予的壓力之後,紙先生慢慢冷靜下來,他左思右想總覺得那裡不對。


「不妥,此事一定要告知佛陀。我現在狀態極差,不可久留。」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錢,折出一個紙鳶:「疾!」


也不知道紙先生念了什麼法咒,他手掌攤開,那紙鳶直接飛走:「接我的人還沒有到,此地已經暴露,留著這殘陣也沒什麼用處了。」


他一路向上,急匆匆跑到最初陳九歌操縱大陣的房間裡,那陳九歌的屍體此時還倒在地上,只不過位置發生了變化,似乎已經被人翻動過。


「五大上宗肯定不是不化骨的對手,不過也不能不防,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全部埋在地下。」紙先生話語有些癲狂,他走到沙盤邊緣,隨手將破爛的西裝脫去,露出上身。


這對他來說只是個不經意的小動作,但卻讓我看到了很詭異的一幕,紙先生身上紋滿了青黑色的古字,而更讓我感到驚訝的是,那些古字竟然和中的字體有八九成相似!


紙先生在沙盤旁邊站定,那些紋在他身上的古字竟好似活了過來一般。


他吸了口氣,氣勢慢慢發生變化:「生人皆鬼,法葬其中。往復終始,永吉無兇!」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11 15:23

第665章 宿敵


紙先生誦念出的正是《葬經》總綱,不過他的發音方式和常人不同,語調抑揚頓挫,聲音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就好似已經領悟了生死的真諦一般,蔑視一切,連老天都不放在眼中。


剛開始我還能聽懂紙先生說的話,慢慢的,他嘴裡的咒語變得艱深晦澀,語速也越來越快。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只能將一些發音死記在腦海當中。


江滬癌研醫院的牆壁上刻有葬經中的文字,此地風水大陣又是紙先生親手佈置,如此一來不難猜出,紙先生翻閱過《葬經》,他的風水佈局極有可能就是從《葬經》中偷學到的。


我站在通道外面,靜靜觀看,心中不斷浮現出疑問。


假如《葬經》一直都在青土觀當中,那紙先生的《葬經》又得自哪裡?我曾看過他在牆壁上刻畫的葬經符文,其中偶爾會有缺失,顯然他看的《葬經》只是殘本。


「殘缺的《葬經》就能造就出雙面佛手下第一風水師?這書我一定要收好,萬一暴露出去,恐怕我會成為所有宗門的獵物。」心中感概,我也頗為惋惜。《葬經》內容複雜,我連看都看不懂,更別說修習其中的風水術了。


「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秀場直播每三天一次,我不能再把剩餘的時間浪費在這些瑣事身上,我需要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一兩天後萬一道長就會到江城,到時候很多修行上的問題,還有關於宗門的事情,我都能問清楚。


在我思索的時候,紙先生那邊的沙盤出現變化,那原本是一個存放白蟲幼蟲的蟲棺,被我用火燒灼之後,現在裡面只剩下白蟲幼蟲的屍體。


此時讓我感到驚訝的就是這些蟲子屍體,在紙先生的催動下,原本我以為全部被燒死的蟲子竟重新活了過來。


焦黑的外殼裂開,露出裡面細如銀沙的蟲卵。


「大火都燒不死它們?」萬一道長當初只告訴我白蟲是三尸九蟲之一,並沒有給我說過凡火對它們無害,我繼續觀察,漸漸發現不對。


紙先生似乎是用葬經中特殊的手段,將奄奄一息的白蟲強行催活。


他把那些焦黑的蟲屍掃到一邊,沙盤上只剩下薄薄一層「銀沙」。


「是我將你們培育出來的,現在你們就為我獻出最後的生命吧。」他從指尖逼出一滴血來,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紙先生的血和普通人不同,並非血紅色,而是一種古怪的淺色血。


「難道他也跟不化骨換血了?」不等我深入思索,沙盤陡然放出亮光,紙先生的血似乎是開啟大陣的鑰匙,成百上千的符籙被短暫激活,那些原本刻在牆壁上的符文也相互呼應,一座繁複如諸天星斗般的大陣將整個江滬癌研醫院籠罩。


紙先生面露一絲痛惜:「二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五大上宗,這個仇我記下了。」


他雙手翻飛,連續點在幾個節點之上,而後單手一提,那些聞到了他指間鮮血味道的白蟲聚集在一起,在他掌心形成了一個銀色的圓球。


「我有地藏經,可葬天下人。」


他目露不捨,但那一絲不捨很快被怨毒替代:「永遠的留在這裡,我要將你們全部活葬!」


五指猛然用力,他掌心的銀色圓球直接被擰爆。


隨著銀光消散,牆壁裡的符文一個個暗淡下去,以他所在的位置為中心,一條條裂縫飛速蔓延!


頭頂的石塊向下掉落,地動山搖,大樓似乎很快就要坍塌一般。


「這傢伙想要把宗門修士和不化骨一起埋在地下!」我震驚於他的做法,同時也很慶幸自己跟了出來。


風水大陣自毀,反噬的力量讓紙先生傷上加傷。


他彎著腰,捂著胸口,一把掀翻沙盤,朝四周看了看,突然走向陳九歌的屍體。


「陳九歌意識佔據不化骨,我把他的肉身帶回去,也算給佛陀一個交代。」他拖著陳九歌的肉身,並未翻動上面的東西,朝樓梯走去。


地磚崩碎,牆壁上密布裂痕,大廈將傾,此時我也顧不上去通知那些宗門之人,緊跟著紙先生朝地面跑去。


他受了很重的傷,又拖著陳九歌的屍體,所以走的很慢。


「紙先生是雙面佛手下的第一風水師,如果能除掉他等同於斷了雙面佛一條手臂。」我面具下的目光泛著寒意,殺心已起。


這一路上,我好幾次都準備下手,但總覺得紙先生這人十分詭異,沒有完全的把握,我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機會只有一次。


一直走出安全通道,快要離開第三病棟時,我才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紙先生為自己留了後路,他打開走廊盡頭上鎖的器材室,此屋窗戶沒有封死,上面的木板也只是拼合而成,並未釘死。


為了拆下木板,他將陳九歌的屍體扔到腳下,雙手抓住木板邊緣。


此時他是背朝我的,沒有任何防備。


我默默從陰影裡走出,也沒有使用判眼,更沒有調動真氣和陰氣,就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般,緩慢平靜的進入器材室。


手指拿起桌面上散落的一把手術刀,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悄然走向他。


一步、兩步……我盯著他的後心,慢慢抬手,舉起生鏽的手術刀,果斷將刀子刺向紙先生的心臟。


整個過程前後不到五秒鐘,當風聲響起的時候,紙先生這才極為驚恐的發現,自己身後竟然站著一個人!


「呯!」他抓著窗戶上的木板匆忙轉身,我的手術刀剛刺入他身體兩三厘米深,就被木板格擋開。


「你是誰!?」運籌帷幄,風水術冠絕江城的紙先生此時滿臉震驚的看著我,他張大了嘴巴,嘴唇哆哆嗦嗦,那張棺材臉也變得扭曲起來。


如果此時站在紙先生的角度來觀看的話,這確實是極為驚悚的一幕,在空無一人的病室裡,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舉著手術刀戴著面具的陌生人。


「說!你是誰!」


我帶著面具,不怕紙先生認出來,一擊不中,立刻貼身纏鬥。


風水師能藉助地脈龍氣佈局,但自身卻羸弱不堪,我知道他能用紙人封魂,所以不給他念咒的機會,用最野蠻的方式去毀掉他!


我一聲不吭,不斷揮刀,每一擊都直奔要害而去。


紙先生被徐衍打傷,剛才操縱大陣又被反噬,此時正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趁你病,要你命!」手術刀施展不開,屢屢被紙先生用木板格擋,我乾脆將手術刀扔到一邊,運用崩拳,近身肉搏。


重傷在身的紙先生哪裡是我的對手,他不敢和我對戰,也不在乎臉面,翻身從窗戶跳出,連滾帶爬著朝醫院外面跑去,陳九歌的屍體也顧不上拿了。


「想跑?」我掃了一眼陳九歌的屍體,果斷追了出去。


「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要窮追不捨?」紙先生狼狽不堪,不斷灑出紙人,那些紙紮的小人中封藏著惡靈,他想要藉此來阻攔我,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


「陰陽鬼術!」我陰竅大開,驅使僅存的陰氣將鬼環裡的慾鬼等放了出去,和我共同追擊。


「你是鬼修?」看到我施展鬼術,紙先生目光陰沉,他稍一思索便明白過來,取出封印王師的那張白紙,厲聲喊道:「這陽符陰神是你弄出來的!是你把宗門修行引到了江滬癌研醫院!」


修道之人天資聰穎,紙先生精通風水,更是其中佼楚,僅憑一些蛛絲馬跡,就推斷出了真相。


我閉口不言,這不是故意蔑視他,我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聲音。


紙先生見我默認,胸中的怒火幾乎要炸裂,他二十年的心血就這樣毀在了我手上。


「卑鄙無恥!」紙先生的速度越來越慢,他身上傷勢太過嚴重,到最後連呵罵的力氣都沒有了,悶著頭拼命向前跑。


大約過了十幾秒鐘,紙先生之前送出去的那紙鳶又飛了回來,他也沒怎麼看,似乎就明白了紙鳶中攜帶的信息,立刻改變方向,鑽進密林當中。


「難道有人接應?」我心中著急,奈何紙先生身上封印的紙人數量太多,每當我快要追上時,總會被新的紙人攔住。


此時我身邊已經圍了一大圈嘻嘻怪笑的紙人娃娃了!


「滾開!」我身上的符籙昨晚消耗的乾乾淨淨,此時只能強闖。


紙先生也到了油枯燈盡的地步,為了保命,他甚至將封印王師的那張白紙都給扔了出來。


我此時也沒時間去救王師,全力追趕,直到進入醫院外圍的樹林。


逢林莫入的道理我懂,運用判眼,我剛放慢速度,一道寒光便從眼前閃過,硬生生逼停了我的腳步。


「果然有人在這裡埋伏。」我停止追擊,調息看向前方。


「紙先生,你怎麼變成了這般模樣?」聲音不知從何飄出,陰險輕佻,讓我覺得有些熟悉。


我尋著聲音看去,目光慢慢凝固,雙手握緊,骨骼碰撞,嘎吱作響。


一個體型和我差不多的人,不慌不忙從大樹背面走出,他絲毫沒有去攙扶紙先生的打算,而是扭過頭,雙眼如同毒蛇發現了獵物般,直勾勾的盯著我。


同一時間,我也看著他那半邊俊美、半邊滿是疤痕的臉,咬牙切齒。


「祿興!」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12 23:31

第666章 如何面對?


從第一次安心旅館直播開始,祿興就已經作為雙面佛的棋子出現,可以說他是我的宿敵。


恨山大霧裡的迷局,世紀歡樂園裡的短暫交鋒,還有攔江大壩上的生死搏殺,一幕幕記憶在腦海中浮現,我面具下的雙眼很快便被血絲佈滿。


我和祿興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我做夢都恨不得能殺了他。


手持戒刀,祿興穿著隨意,若無其事的站在我和紙先生中間。


可能是由於天太黑的原因,祿興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我來。


他看著我臉上的面具,兩根手指提著戒刀,漫不經心的對我說道:「敢算計佛陀,你的膽子很大。」


上次一別之後,祿興似乎變得更加邪惡和狠毒,從他身上散發出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好似鋒利的針尖一般,讓人不願意靠近。


我不想暴露自己,沒有開口說話,運用判眼打量他。


當初從大壩摔落時,我曾在他肚子上捅了一刀,他傷的很重。可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從他身上已經看不出一點受傷的痕跡。


在我打量祿興的同時,他也在注視著我。


「戴著面具?有什麼不敢見人的?」祿興咧嘴笑了一聲,語氣十分古怪:「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這就奇怪了,和我熟悉的人一半是佛陀的弟子,還有一半全都已經被我殺了,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我閉口不言,心裡很清楚,祿興是在套我的話,只要我一開口,無論說什麼都會暴露出自身信息。


其實我現在有些猶豫,殺死紙先生對我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我的首要任務是從陳九歌的屍體上找到秀場手機和關於夢境的道書。


一開始我想要殺死紙先生,那是因為殺他並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價,但現在祿興出現破壞了我的計劃,再想要殺紙先生就太難了,我需要同時對付他們兩個。


似乎是看出我有些動搖,紙先生急忙喊住祿興,自己鑽入密林深處,果斷逃走。


「能把紙先生逼到這份上,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祿興手持戒刀,向後倒退,臉上笑容不變,嘴角牽扯著半張臉的疤痕,看起來非常恐怖:「後會有期,總有一天我會摘下你的面具,然後將其扔在你的墓碑上。」


黑暗奔襲,轉眼將祿興吞沒,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夜風吹動樹枝沙沙作響,我慢慢鬆開握緊的雙拳:「總有一天我要宰了你,不為自己,只為給小鳳一個交代。」


大地震動的愈發明顯,診療大樓和康復中心還算正常,而第三病棟卻整體開始傾斜,這棟大樓下面被挖空,此時沒有陣法保護,再加上不化骨和宗門修士大打出手,坍塌只是時間問題。


我從地上找到封印著王師的那張白紙,來不及細看,又趕緊跑進器材室將陳九歌的屍體拖了出來。


沒等我跑出幾米遠,身後就傳出隆隆巨響,回頭看去,大樓玻璃一層層炸裂,整棟樓都開始下陷。


「要塌了。」我拖著陳九歌的屍體一口氣跑進樹林,看著搖搖欲墜的大樓,心思轉動:「宗門修士正在和不化骨拼鬥,此時大樓坍塌,他們極有可能全部被坑殺於此。」


「人都沒了,還拿什麼來獵殺鬼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從來沒有主動去招惹五大上宗,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


第三病棟塌陷,宗門修士兇多吉少,但不化骨卻很有可能逃脫出來,畢竟那是傳說當中的怪物,不可用常理來揣度。


「我身上還有一塊不化骨的脊椎骨,如果它想要完整,一定會來找我。」那麼多宗門修士加在一起都不是不化骨的對手,憑我一個人更不可能和它對抗,但這並不是說我就毫無勝算,「顧彤彤擁有白祖血脈,不化骨想要治療自身傷勢有可能會去找她,我可以把顧彤彤當做誘餌,聯合萬一道長佈下陷阱。另外陳九歌的意識也在不化骨當中,如果我把毛絨熊帶來,會不會對他造成一定的影響,畢竟他們之間捉迷藏的遊戲還未結束。」


我搖了搖頭,驅散腦中的想法,蹲在陳九歌屍體旁邊,掀開了他的道袍。


「秀場手機呢?」我仔細搜查了一遍,發現陳九歌身上所有和秀場有關的東西都不見了蹤影!


「第一次看到陳九歌屍體的時候,他的屍體不在原來的位置,道袍也是解開的,有人提前搜了他的身,這個人會是誰呢?」可能是紙先生,也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和我一起參與直播的其他主播。


「那個戴著紙人面具的主播就十分可疑。」昨夜究竟有幾個主播參加直播,我直到現在都不能確定:「等處理完了這些事情,我就去京海市一趟,說不定能有所發現。」


扯掉道袍,陳九歌衣服內側還縫有一個布兜,我將其撕開,裡面裝著幾個藥瓶。


「回夢凝神丹?安神散?養魂丹……」每個藥瓶上都貼著對應的漢字。


「這些藥看起來很不尋常,似乎能對神念有效。」夢境中受傷,損害的是精神和意念,往更大了說損傷的是靈魂。我從陳九歌這裡得到藥物,正好能治療神念上的創傷,應該也能對櫻子有用。


「陳九歌平時入夢修行也難免會在夢中受傷,這些藥物可能是他留給自己的。」我小心翼翼將這些藥瓶收好,繼續翻動陳九歌的屍體,在道袍裡面又找到了幾張藍色道符。


「看著很眼熟,當初在深層夢境的時候,他朝葉冰額頭貼的好像就是這種符籙。」施展符法需要對應咒訣,只憑這幾張符籙我還是沒有辦法弄清楚葉冰的下落。


「先收起來再說。」東西拿乾淨後,我急急忙忙離開醫院:「陳九歌房間裡的幾本經書關係重大,小莊觀的秘典可以幫助我解析夢境,配合著夢翼蠱一起使用,深層夢境也將變成我的後花園;地藏菩薩本願經價值三十積分,至於最後那本關於篡命師的書對來說更是至關重要。」


我具有成為篡命師的潛質,但是卻不懂得命到底該如何去修行,都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命排在第一,修命就是與天作對,所以天底下修命的經書幾乎絕跡。


打定主意,我快步走出密林,一直來到馬路上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低頭看去,給我打電話的竟然是冷青玄。


「他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宗門修士害怕冷青玄向我通風報信,所以沒有讓他跟來,這才讓他僥倖逃得一命


拿著手機,我沒有第一時間接通。宗門修士被活埋在地下雖然不是我幹的,但卻跟我有直接關係,畢竟他們名義上是來跟蹤我的。


手機響了十幾聲仍舊沒有掛斷,我很「佩服」這位茅山陰師的韌性,在第十六聲響起時我按下了接聽鍵。


「你怎麼才接電話?為什麼一直沒有信號?你跑哪去了」剛一接通,冷青玄就說個不停,他語速很快,十分著急。


「我……」


「算了,你什麼也別說,今夜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徐衍道長他們全都去找你了,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聽著冷青玄的聲音,我嘴角上揚,心底泛起一絲暖意。我沒想到這個面冷心善的茅山陰師,竟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給我通風報信。


「你聽到沒?!一定不要亂跑,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冷青玄交代了我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似乎是冒著很大的風險一般。


「這傢伙值得深交,可惜我和他注定做不了朋友。」


宗門修士是追查我最後被活埋的,他們的死牽扯到五大上宗,要不了多久五大上宗肯定會派更多人過來。


「江城已經亂了。」我沿著公路走了很遠才搭乘一輛出租車返回市區,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來到世紀新苑。


四周還能看到警車和沒有收走的警戒線,警方的調查仍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一個陳九歌的死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間接坑殺了五大上宗派出的所有人,這是要捅破天啊。」


進入世紀新苑,我正好看到了守在大廳裡的江辰,同一時間他也看到了我。


「你怎麼回來了?」他的聲音有些詫異,似乎這個時間點我應該出現在其他地方才對。


從他的語調,我判斷出江辰應該也是知情者。


「聽說你們綁架了一個小孩對嗎?」我瞥了他一眼,輕聲說道。


「綁架?你是在搞笑嗎?我們江錦集團會去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江辰有些慌亂,他對我已經形成一種本能的畏懼。


「那個小孩叫做王語,希望你們不要對他做很過分的事情,否則他的母親會殺光你們。」我懶得繼續跟他廢話,乘坐電梯來到陳九歌的房門外。


「宗門修士特意交代過,這個地方應該沒有外人會來。」我看了一下門上的電子鎖,搖了搖頭,後退兩步,一腳踹出!


「等等!」


我還沒碰到門板,相鄰房間的門就打開了,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從屋內走出,他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提著一個包裹,此時正滿臉震驚的看著我。


「高健?你怎麼會在這裡?」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15 22:46

第667章 對不起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也原地楞了一下,扭頭看去,正好和他對視:「冷青玄?你還沒有休息?」


「我哪睡得著啊!所有人都出去找你了……」冷青玄從屋裡走出來,他臉上仍殘留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沒道理啊?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完他還朝走廊盡頭看了看,有些不確定的嘀咕道:「你是被徐衍道長抓回來的吧?」


「徐衍道長?」我眉毛一挑,沒有說透,故意露出一絲疑惑:「那老道士跟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抓我?人家當初還送了我一枚紅果子,吃完以後神清氣爽,那東西絕對不是凡物。」


「廢話,青城千年朱果能跟普通水果一樣嗎?等等,你別岔開話題。」冷青玄揉了揉太陽穴:「徐衍道長真沒有去找你?」


「沒啊。」我一口咬定,態度真誠。


看到我這副模樣,冷青玄傻眼了,情況跟他想像的不太一樣:「徐衍道長的弟子徐無鬼親口告訴我的,這還能有錯?」


他想不明白,在無意之間倒是又透露給我一個信息。


倖存的宗門修士除了冷青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跟徐衍一起到江城的徐無鬼。


那個道士年紀看起來不大,十七八的樣子,涉世不深,也沒什麼城府。


「徐無鬼都告訴你什麼了?讓你大晚上給我打電話,嚇的我以為出什麼事了。」我想要套出關於徐無鬼的信息,這個小道士能跟隨徐衍一起下山歷練,身上定有不凡的地方,對於潛在的敵人,我一向非常小心。


冷青玄苦笑一聲:「我今晚吃飯的時候,感覺氣氛怪怪的,等吃完了我就去找徐衍道長,想要問問原因。結果發現他們全都沒在房間裡,只有徐無鬼被留下來看守陳九歌的遺物。當時我就懷疑他們是背著我對你出手了,為了證明這個猜測,我軟磨硬泡了好久,才從徐無鬼嘴裡得知他們的計劃。然後我就給你打了電話,但一直提示不在服務區。」


「你恐怕是弄錯了,他們並沒有來找我。」我慢慢接近冷青玄,聲音愈發的平穩,還用上了一點催眠的技巧:「徐無鬼現在在哪?」


「他剛才急匆匆跑出去了,還把陳九歌的道經交給了我。」冷青玄根本沒有多想,隨口回答道。


「陳九歌的道經在你身上?」我看向冷青玄手裡的包裹,喉結滾動了一下,一隻手慢慢藏在身後。


「對啊,那徐無鬼到底年輕,剛從門派出來,歷練不夠,道心浮躁,還說自己師傅有生死危機。」冷青玄搖著頭:「徐衍乃青城副掌教,這小小江城誰能害他?誰敢害他?」


「那可說不定。」我面帶笑容:「陳九歌出事以前你們不也沒有想到嗎?」


提到陳九歌,冷青玄臉耷拉了下來,不過很快又恢復神采:「明天小莊觀的天師和五大上宗的後續人馬就會過來,兇手跑不了的。」


「還有後續人馬?」我心頭一跳,順著他的話問道:「難道徐衍他們還不足以解決這件事嗎?」


陳九歌搖了搖頭:「謀害宗門嫡傳弟子,就是在打當世所有玄門正宗的臉,就算是為了殺雞儆猴,震懾宵小,他們也一定會嚴懲兇手。」


「殺了一個陳九歌動靜就這麼大,那要是有人坑殺了五大上宗派來的所有人,豈不是會引發大地震?」我做賊心虛,低聲問道。


「那不可能。」冷青玄很自信的擺了下手:「徐衍道長乃當代天師,那位靈寶派的守山人陸靜修,輩分也高的嚇人,他倆都屬於老怪物的級別,就算是大成鬼母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原來他們兩個這麼強啊?」我點了點頭,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凌晨兩點:「你們的後續人馬明天什麼時候過來?」


我一邊說著,一邊朝監控死角走去。


「他們已經在路上了,估計明天早上七八點就能到,人命關天,刻不容緩。」冷青玄說完之後,發現我走遠,有些不解:「你要去哪?對了?你大晚上跑世紀新苑來幹什麼?」


我站在監控死角朝冷青玄招了招手:「你們的偵查方向有問題,其實殺死陳九歌的兇手另有其人。」


「你怎麼知道的?」冷青玄下意識的走了過來。


看著他進入監控盲區,我才放鬆下來:「你記住我下面說的話,殺死所有人的兇手叫做雙面佛,我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是什麼,包括雙面佛這個稱呼也是我給他起的。他們的標誌是一個雙面佛像,他們的老巢應該在新滬市。」


不理會冷青玄詫異的目光,我繼續說道:「從陳九歌身上找到的那本命修古籍你還記得吧?其實陳九歌就是那個組織中的一員。」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明白?陳九歌明明是小莊觀弟子……」


「不要打斷我,你只需要把我說的這些話記住就行了。」我告訴冷青玄這些只是為了還他一個人情:「那些人十分危險,他們非佛非道,也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邪修,而是一群妄圖逆天改命的篡命師。」


「篡命師?!」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讓冷青玄整張臉變得僵硬,他呆滯了兩三秒鐘,剛說要說什麼,卻被我揮手打斷。


「一個小時以前,你的那通電話讓我很意外,所以我不準備騙你,其實我知道殺死陳九歌的兇手是誰……」我指向他身後的某一個房間:「兇手就住在那個屋子裡。」


冷青玄本能的回頭看去,忽然發現我指的正是自己昨晚居住的房間。


「是……你?」


一記手刀斬在冷青玄腦幹的位置,瞬間的重擊讓他喪失了反抗能力,大腦眩暈,雙耳轟鳴。


我留了幾分力道,否則這一下是可以直接將人打死的。


將冷青玄懷中的包裹撿起,我從他身邊走過,在交錯的剎那,我看到了他複雜的表情。


「對不起。」


快步離開,我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用來道歉了。


拿著包裹從世紀新苑走出,我這次沒有刻意去躲避監控,當我選擇和冷青玄坦白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一切。


江辰還守在大廳當中,他這個江錦地產繼承人在宗門修士面前也只有點頭哈腰的份。


發現我出來,他拿起手機跟什麼人說了幾句,而後退到一邊,連和我正面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終於學聰明了。」我沒有搭理他,拿出自己手機撥通了鬼束綾香的電話,得知她們還住在藍調酒吧時,我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趕了過去。


深秋的不夜街變得冷清了許多,我走到街尾,平時熱鬧的藍調酒吧,現在掛上了停業整頓的牌子,夜風吹過,台階上飄飛著廣告和塑料垃圾。


「有人嗎?」


過了片刻,店門打開,憔悴了許多的鬼束綾香朝我招了招手。


「你怎麼不帶櫻子去醫院啊?」進入店內,椅子全部倒扣在酒桌上,這裡已經停業很長時間了。


「我去了好幾家醫院,每一家給出的診斷結果都不同,我讓他們拿出具體的治療方案,他們又說需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才行。」鬼束綾香靠在吧台旁邊,卸下了嫵媚妖嬈,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我朝四周看了看,吧台上所有酒都被封存,已經落了一層灰塵:「你戒酒了?」


「突然覺得很苦,不想喝。」


「我能去看看櫻子嗎?」


「恩。」


在鬼束綾香的帶領下,我進入酒吧最後面的臥房,看到了雙眼緊閉、表情痛苦不堪的櫻子。


小女孩平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似乎還覺得有點冷,身體不時輕微顫抖。


我蹲在床邊,輕輕握住她的小手。


「我一定會救醒你的。」


「她精神被重創,又好像陷入了一個無限輪迴的噩夢當中。」鬼束綾香跪坐在我旁邊,素顏的她有種不一樣的美,清雅、憂傷。


我把從陳九歌道袍裡搜到的藥瓶全部拿出:「這些藥可以安神養魂,應該能對櫻子有用。」


鬼束綾香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藥瓶收起。


「具體的服用方法,你去詢問這個人,他會告訴你。」我把劉瞎子的聯繫方式交給鬼束綾香,又囑託了幾句後才起身。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壓在心裡?」鬼束綾香抬頭看著我,那種神情我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


「沒事,不過我可能要暫時離開江城,今夜算是來跟你們告別的。」我擠出一個笑容,朝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藍調酒吧。


搭乘出租車回到汀棠路,現在是凌晨三點鐘,馬路上連車輛都很少。


「門沒鎖?白起?」從大排檔離開的時候,我就讓白起先回來了,自己則饒了一大圈甩開便衣,獨自前往江滬癌研醫院。


朝屋內喊了兩聲,沒有動靜,我停在門口下意識的看向旁邊新開的小飯館。


凌晨三點,整條汀棠路,只有這家店還亮著燈。


「又跑到人家飯館裡去了?」


我推開店門,昏黃溫馨的燈光下,擺著幾張不大的餐桌,而在餐桌底下,一條黃毛大狗正懶洋洋的晃著尾巴。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15 22:51

第668章 逃跑路線


看著白起懶洋洋的樣子,我啞然失笑,知道自己白擔心它了。


「我在外面吃苦受累,你倒是過得挺舒坦。」我蹲下身,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腦袋,心裡的疑惑卻在不斷加重。


整條街的店鋪全都關門了,只有這家小飯館還在營業。


大晚上一個客人都沒有,很顯然人家是在等我,或者換句話說是在等我將白起領走。


白起很有靈性,不會輕易去接近陌生人,可看它此時的狀態,沒有任何警戒的趴在桌子下面,似乎它很清楚小飯館的主人絕對不會傷害它。


「白起之前應該認識店老闆,難道這家飯館是白起上一任主人開的?」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白起的上一任主人灑脫不羈,連賣狗換酒這樣的荒唐事都能做出,怎麼可能安下心來開飯館?


「不是白起的上一任主人,那就應該是和我關係很親密的人。」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誰符合這樣的條件,「算了,去後廚看一看吧。」


我也不去管賴在桌子下面的白起,朝著吧台走去:「老闆,打擾了。」


這飯館裝修的很溫馨,讓我緊張的神經舒緩下來,給了我一種回家的感覺。


「有人嗎?」掀開後廚的簾子,乾淨整潔,所有東西都擺放的井井有條。


我步入其中,鼻子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尋著味道看去,案板旁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麵。


金黃色的雞蛋煎的外焦裡嫩,點綴著翠綠的蔥花,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奔波了一整夜,我早已餓壞,偷偷的嚥下口水,我將麵碗端起:「老闆?你在嗎?」


面是熱的,旁邊鍋裡的麵湯也冒著熱氣,顯然老闆剛才還在這裡。


「這是給我做的?可她為什麼要躲著我?」我看了一眼廚房後門,最終沒有走過去,對方不想見我,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


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我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狼吞虎咽,幾分鐘就把一大碗麵吃完,連湯也不剩。


「老闆,多謝款待。」我放下飯碗看向後門,發現房門拉開了一條縫,外面好像有人在偷聽。


沒等我走過去,後門又被人從外面關上。


「你這藏頭不顧尾的。」我搖了搖頭,對方不想見我,那也不必強求:「老闆,飯錢我給你放在櫃檯上了。」


從廚房走出,我再次蹲到白起身邊,看著這條跟了我很久的長白山守山犬:「我要出一趟遠門,你就暫時跟著店老闆吧。」


讓一個陌生人來照顧白起有些冒險,但此時我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明天後續的宗門修士就會到江城,我必須要在天亮之前離開。


「既然你跟店老闆合的來,那就先留在這裡,記住,一定要聽話,不要傷人。」我感覺自己變得哆嗦了許多,可能是因為經歷了太多事情吧,心態早已發生變化。


最後揉了揉白起的腦袋,我從櫃檯找來紙筆,給店老闆留了一封信,希望她能暫時幫我照看白起。


合上筆帽,我又從口袋裡取出三千元錢擱在信下面。


「老闆!麵條很香,味道有些熟悉,怎麼說呢?有種回家的感覺吧。」我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轉身走出飯館。


還沒走幾步遠,身後傳來桌椅碰撞的聲音,我一回頭,發現白起晃著尾巴跟了過來。


「我暫時要離開江城,你就先留在這裡,等我回來。」我也不知道明天會怎樣,帶著白起很可能會害了它。


說完我繼續向前,可身後那道淺黃色的身影不離不棄。


我看著緊跟在我身後的白起,它似乎能感覺到我這次離開不同於以前。


尾巴低垂,輕輕擺動,白起黝黑的眼睛裡倒映著我的身影,我停下它也停下,我一走,它立馬跟上。


「回去,聽到沒?」我語氣不知不覺變得嚴厲,白起停在原地,好像有些不能理解。


我加快了速度,可身後又響起聲音,白起緊跟在我後面,似乎是害怕離得遠了,就會走散一樣。


「我要離開江城,不能帶上你,知道嗎?」


白起一直跟在我的身後,也不鬧也不叫喚。


我進入成人店,找到陰間秀場裝攝像機的黑色皮箱,將身上所有東西裝入其中,包括抽屜裡之前兌換的一些東西、符籙、道經典籍等等。


收拾完畢,我提著相機從二樓下來,白起仍舊跟我寸步不離。


「我以後會回來找你,但不是現在。」我鎖上了店門,看到白起那種完全無法理解的眼神,心裡感覺狠狠揪了一下。


「回去吧。」我身邊已經沒有朋友了,我不想再讓它受到傷害。


扭過頭,我盡量不去看它的眼睛,狠下心來。


「別跟著我了。」


「我已經給飯館老闆留了字條,她會照顧你。」


「聽到了沒?不要跟著我了!」


「走啊!」


空無一人的汀棠路上,我的聲音傳出很遠才被夜風吹散。


白起停了下來,停在我小店的門口,一動不動。


裹緊外套,我拖著黑色皮箱遠去,走了幾十米遠再回頭,那個身影還停在原地。


我強忍下轉身的衝動,繼續朝著更加黑暗深邃的公路前行。


宗門修士可以通過命燈,提前知道徐衍他們是否死亡,假如徐衍他們真的遇害,我簡直不敢想像,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五大上宗的年青一代佼佼者死了個遍,他們絕對會嚴查下去。


假如我被抓住,他們肯定會動用一切手段,逼問出我身上的秘密,到時候別說繼續直播,能不能活過拷問都是兩說。所以我選擇暫避鋒芒,先離開江城。


時間緊迫,連感傷都成為一種多餘的情緒。


我走了好久才攔下一輛出租車,讓他離開江城,走了一半才發現,各個主幹道已經開始設卡,過往的每一輛汽車,警察都會盤查。


「現在生意不好做了,這大半夜的沒什麼活,還淨遇見邪事,天天抓人,也沒見抓著啥?」司機隨口抱怨,正準備減速停靠過去,我趕緊讓他調轉車頭換條路走。


司機神經比較大條,還沒意識到問題,我坐在後排有些擔憂。


我離開世紀新苑的時候,江辰好像給什麼人打了電話,現在想來他應該是在向武警通風報信。


另外還有一點,我對冷青玄沒有下死手,那一下只讓他眩暈,撐不了多長時間的。


「還是優柔寡斷了一點,這要是換成祿興,肯定會把江辰騙到沒人的地方幹掉,然後再殺了冷青玄,這樣等屍體被發現,至少也是第二天早上了。」祿興做事很「乾淨」,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


我走後世紀新苑發生了什麼,已經無法預知,也不可能改變了。


出租車繞著江城跑了很久,所有離開江城的道路都被封鎖,久而久之,司機也開始對我產生懷疑,畢竟大半夜的,坐著出租車漫無目的亂跑,這本身就不正常。


我和出租車司機打過很多交道,一看他手上的小動作,就知道不妙,我讓他停在靠近郊區的位置,付了車錢果斷下車。


「司機不可靠,很有可能會去主動找警察將我供出。」我拖著皮箱目標太大,行動不便,但是皮箱裡裝的東西對我來說又都非常重要,無法丟棄。


「步行離開江城太慢了,估計明天一早協查通報就會發遍全省,我惹了翻天的大禍,在宗門修士推波助瀾之下,周邊所有縣市有可能都會被動員起來,畢竟死者的身份不一般。」時間有限,我現在最需要的是尋找一個安全的藏身之地。


「新滬高中已經暴露,警方很可能會提前在那裡布網。」我想過直接避開警方的關卡,前往郊區,但這樣做有兩個弊端。


第一,等我到郊區天也快亮了,運氣差一點很可能會被巡查的警察直接抓住;第二,就算到了其他城市,我也不一定能順利坐車離開,我掌握的信息太少,沒有準備的逃亡等於自殺。


「如何才能離開江城?」我腦中浮現江城的地圖,「走水路肯定不行,那就只有走山路。」


眼睛瞇起,我有了一個十分膽大的計劃:「先去三陰宗,他們的宗門建在恨山裡,我進有十方煉鬼大陣可攻,退有茫茫恨山可守!」


三陰宗原本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上次走的匆忙,它們宗門裡的寶物我還沒來得及取走。


「就這麼決定吧,希望事情不要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我未來的日子會很難過,但雙面佛也不會輕鬆,和冷青玄分開時,我將雙面佛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這應該能為我分擔一部分的壓力。


又攔下一輛出租車,我親自指路,專挑僻靜的小道走,快到江城西郊時,我才找了個沒有監控的地方下車。


付了車錢,我一頭扎進黑暗當中,很快就要天亮,現在正是夜色最濃的時刻。


三陰宗的道觀在江城西郊的高級公墓區後面,和恨山相連接,我只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其中,就有很大的概率從恨山逃離江城。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15 22:57

第669章 三陰宗的底蘊


深夜的恨山漆黑一片,等我到來高級公墓區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


「墓區有保安巡邏,避開他們不是什麼難事,關鍵在於進入三陰宗後該往哪個地方逃?」茫茫恨山,警方搜捕的難度很大,可是我不能一直待在大山裡,兩天後就又是秀場直播,我肯定要出山。


按照我原來的計劃,自己先在三陰宗休整一番,處理好一切之後,再戴上人皮面具,利用之前從古法易容中學到的知識改頭換面,以全新的身份回到城市當中。


至於是回江城監控宗門修士,還是去京海市尋找另一位主播,這些我還沒有想好。「去新滬尋找雙面佛也不錯,隱藏在暗處,慢慢調查,關鍵時刻甚至可以站出來幫助宗門修士,借助他們的力量先將雙面佛這個禍端給除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的想法是好的,但真正實施起來難度極大。


「宗門修士為了抓捕兇手,肯定會把江城翻個底朝天,到時候陰間秀場說不定也會暴露。」我這麼想並不是在擔心秀場,而是害怕自己被牽連,萬一下一次直播任務和宗門修士有關,那可就慘了。


「暫時先避避風頭吧。」我身上有黃董事給的不記名銀行卡,裡面存放了五十萬,這也是我當初覺得情況不對,果斷從黃伯元那裡爭取來的。


我開了幾年成人店一共就攢下了不到五萬塊錢,直播這段時間已經花了七七八八,若非和乾鼎製藥有合作,我此時恐怕連坐車的錢都沒有。


錢這東西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很多簡單的事情就會變得十分複雜。


「手機需要充電也是一個大問題。」我看著面前蜿蜒巍峨的山脈,絞盡腦汁思考脫身的方法。


望山跑死馬,快凌晨四點的時候,我才進入公墓區內部。


拿著黑色皮箱極不方便,為了不被人發現,我不得不放慢速度。


深秋的夜晚比較漫長,這對我來說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穿過墓區,當我接近後山的松林時,左手輕輕顫動,隱隱有字符浮現。


低頭看去,當初我用左手握住了地脈當中的那枚棋子,掌控了十方煉鬼大陣的死門,此時我靠近大陣,左手竟然和大陣遙相呼應。


山神雕像代表的是生門,黑色棋子代表死門,那天我同時按住這兩樣物品,在我左右手各留下了一個不顯眼的符號烙印,這就是操控大陣的憑證。


墓區後山常年被大霧籠罩,這霧氣自然不是一般的水蒸氣,而是陰氣和死怨之氣凝聚成的,凡人如果吸入身體太多,就會影響自身氣運,生病生災,但是這東西對鬼修和鬼物來說卻絲毫沒有影響。


我催動十八陰竅同時吸納陰氣,又將欲鬼它們全部喚出,看著有些興奮的三個鬼物,我突然一愣,百密一疏,自己漏算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王師!」


我把封印著王師的那張白紙拿出,它仍在畫中還沒有出來。「壞了,王師身上有青城派的陽符,宗門修士可能會藉此追尋而來!」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徐衍當初能追蹤陽符,是藉助了它手中那個特殊的羅盤,此時羅盤和徐衍本人應該都被埋在了第三病棟下面,沒有羅盤,宗門之人應該無法追蹤王師。」


新來的宗門修士不知道陽符的事情,但就怕徐無鬼和冷青玄多嘴。


看著被封在白紙中的王師,我有些猶豫,此時最好的方法就是將白紙連同裡面的王師一起毀掉,這是最穩妥、最簡潔的方法。


假如宗門修士有感應陽符的辦法,那丟掉白紙,遲早還會被他們找到。


而一旦王師落入宗門修士手中,我的很多秘密都會曝光。


真實死亡遊戲直播、死亡列車直播,如果再算上江滬癌研直播,王師和我的三次直播都有關聯。


對我知根知底的人,要不留在身邊,要不就只能讓他永遠閉嘴了。


看著白紙中那道模糊的身影,我眼底流露出一絲猩紅。


「如果殺了王師,那我和祿興又有什麼區別?」搖了搖頭,事實上最近這段時間我也發現自己的性格正在潛移默化中慢慢改變。


可能是因為外界環境造成的巨大壓力,也可能是因為善惡修羅面具的內在影響,總之,有一股陌生的、好似命運般的力量想要把我改變成另外的模樣。


「我不會成為自己厭惡的那種人,一定不會。」我把白紙收起,加快腳步穿過松林,站在後山的最高處。


此時遠方的天際已經泛出一絲亮光,我運用判眼,目光透過大霧俯視山凹裡的三陰宗。


此地地勢也有講究,四面環山,只有北方露出一個缺口,能看到大江橫流而過。「我沒有指南針以及定位系統,冒然進入恨山有可能會迷路,而且這恨山深處也有古怪,比方說那個詭異的鎖龍村。」恨山屬於江城千年風水大陣的一部分,孕育出種種神異也不奇怪,只是苦了準備進入大山的我。


「想要去新滬的話,沿著恨山走就好了,可如果要去京海市,那就必須橫渡大江。」我看了一下三陰宗北邊的缺口,嘆了口氣,要渡江太難了。


從山頂走下,我第二次進入三陰宗的宗門。


「這裡終於變成名副其實的鬼宗了。」道觀的正門沒有關,裡面的各種陳設也沒發生改變,大致保留著我離開時的樣子。


「沒人回來過。」鬼嬰一脈宗主重傷逃跑,孟婆一脈當代孟婆則還在外地接受治療,三陰宗其實已經名存實亡了。


巡視道觀每一所房間,看不到任何血跡和打鬥的痕跡,上次離開時我已經處理好了一切,把屍體全部扔到了恨山的陰脈當中。


「這裡是恨山陰脈的源頭,從風水上來說也是江城風水大陣很重要的一環。」登門先望氣,這是萬一道長教我的,和他們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次直播,耳濡目染之下,我也學到不少。


大概熟悉完這裡的環境,我就直奔正殿而去。


上次走的匆忙,正殿裡的好東西我都沒有帶走。


三陰宗不敬三清,祭拜三陰,在正殿擺放著三個神龕,全部用厚布遮蓋。


「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很好奇,現在終於有機會看看這裡面的東西了。」


我掀開第一個神龕,裡面擺著一件后土娘娘泥塑,看著像是用隨處可見的泥土捏成,但卻栩栩如生,供奉在神龕當中,神態安詳。


「為什麼會供奉后土娘娘?」


后土娘娘是華夏神話當中的大地之母,掌陰陽,育萬物,泥塑本身沒什麼問題,但是她跟三陰宗的宗旨完全相悖。


在泥塑前面還擺著一個香爐,裡面插著兩根未點燃的香。


「原本應該是三根,當初被蛇千偷走了一根。」


這香叫做安魂香,能夠讓生靈的魂魄安睡。


「后土娘娘掌管山脈大川,修此泥塑,以安魂香進奉,恐怕這和信仰無關,只是單純的為了鎮壓地脈吧。」我對著泥塑拜了三拜,然後才將安魂香取下,其實若不是那香爐沉的莫名其妙,我都準備將其一併帶走了。


來到第二個神龕面前,位於中央的神龕修建的最為奢華。


我掀開黑布,神龕內的空間很大,擺著三盞已經熄滅的油燈。


類似的油燈我之前也見過,這種長明燈代表宗門氣運,閒青道長在新滬高中趕狐仙屍體的時候,就點了一盞這樣的燈。


人死如燈滅,燈不滅,則宗門氣運就在。


「蛇千從油燈借火,點燃安魂香,這才導致油燈暗淡,為三陰宗覆滅埋下伏筆。現在我成為了三陰宗的主人,如果我再將其點燃會發生什麼事情?三陰宗的氣運還能再回來?還是說,三陰宗重續的氣運會降臨到我的身上?」


取出打火機試了幾次都沒有點燃,我苦笑一聲放棄了這個想法,看向神龕深處。


油燈後面供奉著三件奇物,一張巨蟒蛻下的蛇皮,一個頭生三目的嬰兒乾屍和一個白色湯碗。


前兩樣東西我看到並不吃驚,但那個白色湯碗卻引起了我的注意。


「好熟悉……這個碗和我在死亡列車直播時,從乘務員那裡拿到的碗一樣!」我皺起雙眉:「三件奇物分別對應著蛇公、鬼嬰、孟婆三脈,難道這湯碗就是裝孟婆湯的碗?這世上真有孟婆?有陰間?」


供奉在神龕裡的東西象徵宗門的教義,平日裡神龕是絕對不允許門人弟子接近的。


「我要找的寶物可能就藏在這裡。」我將上面供奉的東西移開,敲敲打打,很快發現了一個暗格。


抽開木板,我伸手從中拿出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


「符令?」若不是在江滬癌研醫院見過徐衍道長使用符令,我還真認不出這東西。


「徐衍使用的好像叫做三奇符令,是青城的鎮宗底蘊之一。」


入手冰涼,渾然一體,我將玉牌放在眼前,這才看到上面寫著兩個極為霸道的古篆。


「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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