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218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27 18:35

第650章 你一晚上都在這?


我和黑袍人都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水房裡氣氛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此次直播一共有幾位秀場主播參與誰也不知道,所以我並不能保證眼前之人,就是那個驅使無辜者入局的「魔鬼」。


「你想要什麼?或許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一直乾耗著也不是事,我主動打破僵局。


過了十幾秒鐘,穿著黑色連身衣的男人用同樣的語速說道:「為什麼你的面具和我們不同?」


相同的問題,他問了兩遍,我微微皺起眉頭:「這很重要嗎?面具只不過是為了遮住自己原本的面容,何必要為了一張假的皮,斤斤計較。」


「對於普通人來說,面具的意義可能正如你說的那樣。但是面具對於秀場主播來說,卻擁有非同一般的意義。」黑袍人撫摸著臉上的紙人面具,動作竟和紙人面試官有些相似,仔細一想,似乎小A也曾有過這樣的動作:「想一想秀場的名字,再想想紙人和活人的區別,如果連這些都不懂,你活不了太久的。」


黑袍人一直站在原地,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出殺意,此人似乎並不準備對我出手。


既然對方沒有表露出敵意,我自然不會跟他鬧僵:「我的面具是完成任務後,秀場考官贈送的。」


當初在無燈路街口,篡命成功後,秀場考官給了我一個任務,讓我屠滅三陰宗滿門,這善惡修羅面具就是那時給我的。


「送給你的?」黑袍人盯著我的臉,注視了好久,忽然點了下頭:「原來是這張臉,我想起來了,是他回來了!」


聲音陰森詭異,這位秀場主播黑袍下的身體在輕輕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興奮。


「這張臉?這不就是一個面具嗎?」我不知道黑袍人口中的他指誰,從黑袍主播的話語中,我已經得到了很多線索。


比方說紙人面具,秀場的名字叫做陰間秀場,而紙人通常是燒給死人的。


「你說他是面具,就是面具好了。」黑袍人站在黑暗當中,似乎與夜色融為一體:「這張臉在幾年前曾救過我一命,一命抵一命,我還不了他恩,但我可以不殺死你。」


他向後退去,聲音漸漸飄忽:「如果你是他的繼承者,如果你想要知道他的故事,可以來京海市找我,我會告訴你一個答案。」


聲音消散,黑袍人退出水房,等我追出去時,外面早已沒有了他的蹤影。


「這傢伙神神秘秘的,他到底是誰?根據小A當時提供的情報,能參與此次直播的主播只有兩人,一個是屠夫,另一個則極度討厭篡命師,黑袍難道是這兩人中的一個?」我不知道真正的答案,自己成為秀場主播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和那些老怪物比起來,只能算是一個新人。


「讓我去京海市找他?」京海是華夏幾個直轄市之一,無論人口還是佔地面積,都是江城的十幾倍,那地方魚龍混雜,不可輕易涉足。


「真是個怪人,不過他對我沒什麼敵意,有機會倒是可以去看看。」我將顧彤彤抱到一邊,確定周圍無人之後,摘下面具,又取下了人皮面具,開始清洗身上的血污。


不知不覺已經進入深秋,冰涼的自來水沖在身上,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神經,讓我保持著清醒。


「先把顧彤彤送出去,找人來看管,然後我趁著夜色回到世紀新苑。陳九歌肉體死亡,如果這時候我被發現不在房間,後果不堪設想。」擦去身上的水漬,我換上自己的衣服:「還不到暴露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現在的我就好像行走在懸崖邊緣,稍有鬆懈,就會落入無底深淵。


拿出自己手機,此地沒有信號,我收拾完後,抱著顧彤彤從水房窗戶離開。


王吾最後沒有撒謊,這裡確實是風水大陣的生門,我問了萬一道長,道長只說了兩句風水口訣——庚貪水二五房,敗水彎去,來吉去兇。


從江滬癌研醫院離開,天還未亮。


我找到一個有信號的地方給謝頂大叔發了信息,但是他沒有回我,在直播間裡喊了幾句,他也沒出現。


「關鍵時刻掉鍊子?我該不會是被大叔嫌棄了吧?」苦笑著滑動手機,我看著上面的聯繫人,最後手指無意識的點在了一個名字上。


當電話忙音響起時,我才突然驚醒,剛準備掛斷電話,可誰知道只響了兩聲,電話就接通了。


「高健?你找我?」


話筒那邊的聲音成熟簡潔,透著一絲關心和擔憂,給人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我的手指懸在關機鍵之上,停頓片刻,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學姐,我遇到了一點麻煩,現在在江城和新滬中間的一處荒地,具體地址我一會發給你。」


「出什麼事了?你不是被請去世紀新苑了嗎?難道有人要害你?」


「一言難盡,學姐,你千萬不要驚動其他人!記住,一定要為我保密。」


掛斷電話,我看著頭頂的夜空,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絕望街區裡的夢,應該和現實無關吧……」


半小時後,鐵凝香開著自己的車,來到和我約定好的地方,此時剛剛凌晨三點五十。


警靴踩在泥濘當中,她從車上走了下來,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有問。


「開快點,送我到世紀新苑周邊,找個沒有監控的地方放我下車。」


我鑽進車子後排,將顧彤彤放在座位上。


「幫我照顧好這個孩子,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到她。」我又將僅剩的那支針劑遞給鐵凝香:「這裡面的藥,你取五分之一拿走化驗,一定要保留樣本,另外的五分之四,倘若女孩病情繼續惡化,就給她注射。」


鐵凝香坐在主駕駛位上啟動了轎車,她看著女孩,點了點頭,想要說什麼,但是強行忍了回去。


她不問,我自然不會去解釋。


「學姐,你今夜來找我的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答應我好嗎?」


鐵凝香沒有回話,打開了車窗玻璃,讓夜風吹入車內。片刻後她似乎是想起女孩受傷,怕感染風寒,又將窗戶關上。


我從這反覆的動作,能看出她內心正處於天人交戰當中。


車子無聲無息開到世紀新苑周邊的商業街附近,路上已經能看到早起的清潔工。


「就這吧。」我運用判眼左右環視,周圍沒有監控,果斷推開車門。


「等等!」壓抑了一路,鐵凝香最終還是叫住了我。


走出轎車,我站在寂靜無人的長街中央,回頭看著車內的女警官:「怎麼了?」


鐵凝香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神複雜,目光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你是不是殺人了?」


「我……」看著車內的鐵凝香,我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裡,就是說不出來:「我不想騙你,照顧好那個女孩,她叫顧彤彤。記住了!今晚你沒有見過我!」


轉身邁步,身後又傳來她的聲音。


「衣服下擺沾有鐵鏽,褲腳殘留血跡,還有你後頸有一處明顯的鈍器擦傷,記得處理一下。」車窗合上,汽車發動,朝和我相反的方向開去。


我摸了摸後頸上的傷口,望著遠去的轎車,搖頭一笑,貼著牆角的陰影朝世紀新苑走去。


在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我鑽入通風管道,原路返回。


大樓裡靜悄悄的,誰也不知道在距離此地幾公里遠的地方發生過一場驚心動魄的生死廝殺。


小心翼翼回到十五樓,我進入那對四川夫婦的房間,解除催眠效果,將一切歸位。而後,打開窗戶爬回了自己的房間。


「你這一晚上幹什麼去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每隔一小時就有人從你門口經過,意念籠罩,都快把我給嚇死了!」


爬下窗台,我正好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王師,他按照我的命令,一直在床上呆到了現在。


「你本身就是鬼,還能被嚇死?」我拉上窗簾,揚起鬼環:「事情已經弄完,你可以回來了。」


「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要還陽!」王師不情願的嘮叨了半天,這才化為一縷青煙鑽入鬼環當中。


「總算是回來了。」我走到衛生間,鎖住門,仔細檢查身上的每一個地方,但凡會暴露的全部處理掉,連鞋底都洗刷的乾乾淨淨。


「仔細盤查肯定還能找到遺漏的地方,我要表現的自然一點,借助宗門修士的自大狂妄,把自己從嫌疑人中剔除,畢竟,我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據。」我從衛生間走出,口袋裡的秀場手機正巧發出提示音,此次直播終於結束了。


拿出手機,我正要看一下結算的積分,走廊上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是朝著我這邊來的?」快速脫去上衣,我抓起被子護住下身,來不及做更多的事情,急促的敲門聲就傳入我雙耳。


「開門!」


「快點開門!」


我抓緊時間弄亂自己的頭髮,擺出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走到門口,嘴裡不耐煩的喊著:「催什麼催?」


房門打開,外面站著金山派大師兄魏溫明和一直看我不順眼的魏儉明。


四目相對,門外兩人上下打量著我,也不說話。


「有屁就放,急急忙忙趕著去投胎啊?」我還穿著褲子和鞋子,只要對方扒開被褥一看,我立馬會暴露。


「你一晚上都在這裡?」魏溫明盯著我,眼神有些懷疑。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28 09:26

第651章 命燈


「廢話!你們把我關到這,還有臉問我?」我極不耐煩的揮著手:「今天我就要離開,我店裡還養著一條狗,它幾天都沒吃東西,我很擔心它。」


「擔心它?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魏儉明冷哼一聲,站在自己師兄身後,左手手臂不自然的縮在道袍裡。


他曾跟我鬥法,結果被我打傷,此時我能從他目光中看出一絲忌憚:「這不是魏儉明道長嗎?昨晚真不好意思,我只用了三成功力,誰知道你那麼不抗揍。怪我,是我下手沒掌握好分寸。」


「你!」魏儉明面色如鐵,雙手攥著拳頭想要衝過來,但卻被魏溫明攔下。


「儉明,不可胡鬧。」他朝屋子裡看了看,緊蹙著眉毛,擺了下手:「你回去睡覺吧,我們檢查一圈就走。」


「大清早擾人清夢,連個理由也不說?你們修道之人都這樣沒禮貌嗎?」我雙手提著被子,斜靠在門框上:「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放我走?給個準信吧。」


原本想要跟著我進入房間查看的魏溫明聽到這話,停在了原地,臉上帶著一絲疑惑:「你急著離開,想要去哪裡?我們看過你的資料,你孤身一人住在江城,無親無伴,莫非你急著回去,是準備向某些『東西』通風報信?」


「你可別誤會,我急著回去是因為,我養的那條狗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我怕它挨餓。」我語氣隨意,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為了給狗餵食?難道一條狗的命就那麼重要嗎?」


「也不是,這要看跟誰比了。」我嘴角上揚,眼睛直直的看著站在門外的兩人:「兩位,如果你們沒有意見,我今早可就要離開了,你們再橫加阻攔,別怪我不客氣。」


「師兄,給他點顏色看看吧!這傢伙……」魏儉明到底年輕氣盛,受傷的手在道袍下攥的緊緊的。


魏溫明也臉色難看,醞釀了半天,最後什麼也沒說,一甩袖子,扭頭離開。


「喂!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放過我走?」


「老實呆著,時候到了,我自會通知你。」魏溫明的聲音中蘊含著一絲怒意。


「連好好說話都不會。」我站在門口看著兩人的背影:「現在我才明白,為何見過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歡狗了。」


聲音不大,但正好能傳入兩人耳中,魏儉明一個趔趄,差點踩住自己的道袍下擺:「我……」


「儉明,休要多言,正事要緊。」


目送兩人走遠,我才關上房門,將護住下身的被子扔到一邊,我摸了摸後頸處的傷口:「開始滲血了,他們要是再晚走一會,估計血就要流下來了。」


我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坐到床邊:「剛才魏溫明提醒魏儉明正事要緊,這個正事指什麼?尋找鬼母的蹤跡?還是說他們已經發現陳九歌遭遇不測了?」


天還沒完全亮,兩人就急急忙忙跑來,形跡可疑,還一直往我屋子裡看,事情有些反常。


我重新將衣服穿好,拉開窗簾,一縷陽光照在了窗台上。


「天亮了。」打起精神,我拿出秀場手機,點開了信箱。


「直播任務:午夜凌晨抵達江滬癌研醫院並存活至天亮完成,獎勵一積分。直播觀看人數超過一萬人,獎勵十積分;直播期間獲得三元寶打賞獎勵三積分,完成來自陰間的委託,額外獎勵一積分。」


「可選任務一:在江滬癌研醫院每殺死一人,獎勵一積分。數據統計,此次直播共殺死一人,累積一積分。」


「可選任務二:每殺死一位秀場主播,獎勵十積分,兩次直播豁免權,任務失敗。」


「可選任務三:找出背叛者,將其殺死額外獎勵十積分,任務失敗。」


「可選任務四:救出無辜者,每救助一人,獎勵十積分。數據統計,此次直播共救助兩位無辜者,獎勵二十積分!」


「可選任務五:殺死江滬癌研醫院內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未完成。」


「統計完畢:本次直播共獲得三十六積分,現有積分總額為一百一十三分!」


「第十三次直播完成,開啟全新商品目錄。」


「輪迴鏡碎片(一百積分),九府破界神籙(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剛山;靈寶無量光,身隨香雲幡;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殘損的上乘符籙,能夠破解九州十方諸多陣法,十積分)。」


「土地神符(此間土地,神之最靈,升天達地,出幽入冥。誦咒可引動山神土地,殘損的上等符籙,只能使用一次,六積分)。」


「假死娃娃(南洋咒術,將頭髮植入布偶頭皮,殺死布偶,此時若被算卜,可誤導推算之人,混淆視聽)。」


「擒龍術上卷(一百積分),四脈通靈果(疏通經絡,可祛除體內頑疾,強身健體,四積分),氣絕丹(服用丹藥可短時間進入假死狀態,三積分)。」


「拘鬼令(可強行擒拿陰神、鬼物,收為己用,只可使用一次,十積分)。」


「《地藏菩薩本願經》(南閻浮提眾生,舉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三十積分)。」


……


從頭看到尾,這次直播有些地方和我想像中不同。


比方說第一個可選任務,每殺一人獎勵一積分,我在江滬癌研醫院先是滅掉了陳九歌的肉身,又將王吾擊殺。可秀場的統計結果卻顯示,我只殺了一個人。


「難道是因為陳九歌意識沒有消散,所以不算徹底殺死?還是說王吾半人半屍,並沒有被劃分到活人當中?」真正的答案是什麼,現在已經無法探知。


此次直播也給了我不少驚喜,可選任務四救助無辜者能得到十積分的獎勵,從這個任務裡我足足賺取了二十積分。


「二十積分,說明我救了兩個無辜者,除了顧彤彤,另一個是誰?陳默?還是張恆?」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中誰是秀場主播假扮,但我有預感,兩人之中定有一個人身份存在問題。


看完了積分統計,我又看向新開放的商品目錄,很早以前我就發現,新開放的商品目錄可能會和下一次直播掛鉤,所以每次我都格外重視。


此次新增商品當中出現了兩張上乘符籙,還有一些用於假死的道具,從這些商品裡我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三天後新的直播就又開始了,在這期間,我必須要找個合適的方式脫身。」我思路很清晰,一件件事按照重要程度羅列在腦海中:「顧彤彤交給鐵凝香照顧不用擔心,不化骨短時間內應該無法脫困,畢竟已經天亮,陽氣大盛。櫻子夢境中受的傷倒是需要緊急處理,可惜昨晚我走的匆忙,沒來及搜陳九歌的身,他的屍體上估計有跟夢道相關的東西,我要不要再回醫院一趟?」


櫻子的傷需要夢道修士治療,還有葉冰主意識的下落,也只有陳九歌知道。


「據王吾交代,紙先生很快就會趕到醫院,希望不化骨能再次被鎮壓吧,這樣我就有機會趁虛而入。」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慌不忙的走到門口:「來了!」


房門拉開,外面站著一個青衣道士,面如冠玉,風度翩翩,正是茅山陰師冷青玄。


「你來幹什麼?」剛打發走一波,這就又來一波,我不禁覺得頭疼:「出了什麼事嗎?大清早你們就跑來巡查,當我是罪犯啊?」


冷青玄搖了搖頭,一臉嚴肅,也沒心情跟我開玩笑,張口說道:「出事了,小莊觀當代弟子第一人陳九歌昨天晚上死了。」


「什麼?!」我臉上的驚訝並不完全是裝出來的,當然我驚訝不是因為陳九歌的死,而是驚訝於宗門之人是如何知道的?唯一一個活著的目擊者就是我,就是身為凶手的我,他們怎麼可能知道?


哪裡出了問題?暴露了嗎?


「進去聊。」冷青玄直接闖入我屋內,環視一圈,沒發現異常後才鬆了口氣,坐到了椅子上。


「陳九歌昨晚不還活的好好的嗎?怎麼說沒就沒了?」我小心翼翼詢問道。


冷青玄搖了搖頭:「他昨晚獨自離開世紀新苑,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也沒人知道他經歷過什麼。」


「那你們怎麼能確定他已經死了呢?」


「他的命燈滅了。」冷青玄說完從脖子上取下一塊木板,上面刻著他自己的名字:「鬼母為禍江城,但是還不至於讓五大上宗傾巢出動,此次由青城徐衍道長帶隊,率領後輩弟子除鬼,更多是為了鍛煉後人。而為防止後輩弟子出現意外,各家都會製作出類似於命燈一類的東西,取一縷先天生氣纏繞在燈芯上,可燒七天七夜,這就叫做命燈,人死燈滅說的就是它。」


我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他們仍舊被蒙在鼓裡,只知道陳九歌出事,卻不知道兇手現在就跟他們住在一起。


「小莊觀這個門派極為特殊,雖不是五大上宗,但卻神秘超然,他們的弟子死在了江城,這事不會善了。」冷青玄目光凝重:「過會兒江城的警察會過來協助我們,可能還會找你問話,在這期間你就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裡吧,不要做那些讓他們誤解的事情。」


「江城的警察要來協助?」我雙眼輕輕瞇起,後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那豈不是鐵凝香也要過來?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29 13:27

第652章 消失的兇手


「總之,你先呆在屋子裡不要亂跑,其他幾大派對你有偏見,說不定會藉題發揮。」冷青玄一抖道袍從椅子上站起:「江城要亂了,你好自為之。」


他又囑託了我幾句,這才離開。


將冷青玄送到門外,我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心中頗有幾分忐忑。


殺死陳九歌的兇手就是我,不過只要沒有證據證明,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我唯一的破綻就是鐵凝香,希望這一次,她能在『正義』和我之間做個選擇。」


奔波整夜,我已經極為疲憊,但現在還不到休息的時候,警察隨時會來。


「小莊觀當代弟子第一人離奇死亡,此事定會牽連到江城的所有勢力,不管是江家還是乾鼎藥業都難以置身事外。不會越混亂對我越有利,誰又能想到真正的兇手就在眼皮底下呢?」我習慣性的想要點一支煙,摸遍了口袋才發現身上什麼都沒有。


「要想辦法離開,用秀場積分兌換商品,還有我和萬一道長在直播中有過約定,我要找到他說的那幾味中藥帶在身上。」萬一道長是直播間的水友,他的身份誰也不清楚,但是從平時的言談舉止可以看出,此人的來頭絕對不小,說不定就能幫我化解危局。


「世事無常,我還是小心為妙。」我能活過這麼多次直播,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我很少去依靠別人或者外界的某些力量,經常是獨自破局,於不可能中找出唯一的生路。


早上八點多鐘,一輛輛警車開入世紀新苑,在江城最豪華、安保最嚴密的五星級酒店發生兇殺,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推開窗戶,我站在十五樓,居高臨下看著蜿蜒的車流,嘴角微微上揚。


「我就在這裡,你們能抓到我嗎?」


深秋的晨風帶著些許寒意,我好久沒有靜靜觀看腳下的城市,直到這時才猛然發現,這座古城已經草木凋零,黃葉滿地,充斥著一片肅殺之氣。


「咚!咚!咚!」


房門第三次被敲響,我不慌不忙走去開門,木門拉開,一張讓我十分厭惡的臉出現在視野中。


「高健,怎麼所有凶殺案都能跟你扯上關係?跟我走一趟吧,警車在樓下。」


門外這人叫做陳鋒,是鐵凝香的追求者之一,他老子就是武警大隊大隊長陳建國,曾多次針對我,當初我被全城通緝的時候,他們父子沒少出力。


「你一個市分局的刑警,怎麼穿上了武警的衣服?據我所知兩個部門並不屬於同一個體系吧?」打量著陳鋒,我想要從他身上套出一些話,因為在我看來,這個傢伙的智商在基準線以下,他能走到這一步,靠的是他老爹陳建國。


「少廢話!出來!」陳鋒臉色說變就變,也不知道被我戳到了什麼痛處。


「變成武警不好嗎?難道你不是正常上調,而是被市分局開除出去的?」我看到陳鋒掏出了手銬,咧嘴一笑,沒有繼續說下去,一臉輕鬆的跟在他身後。


從走廊經過,兩邊的房間都空了,住在裡面的宗門之人已經提前一步離開。


「幸好我回來的早,要是慢一步,就會被抓個正著。」坐著電梯來到七樓大廳,搭眼一看,宗門修士除了陳九歌和陸塵已經全部到齊。


能容乃上百人同時進餐的宴會大廳,此時被武警和房客擠滿,在宴會高台之上,幾位宗門修士神色嚴肅。


青城徐衍道長和靈寶派守山人陸靜修坐在中央,其餘宗門弟子全部站在他們身後,再往外的位置,則留給了江辰和黃伯元,江家家主江得韜並未到場。


「幹嘛將我們帶到這裡?你們有什麼資格這樣做?」


「我今天還有一筆生意要談,耽誤了行程,你們就直接去找我的律師談吧!」


「好多警察啊!」


「聽說酒店昨晚發生了兇殺案,有個道士被謀殺了。」


「殺道士?這兇手是特麼有病嗎?」


「都安靜一下,相信警察,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被聚集在一起的房客竊竊私語,他們挨個被帶到隔間進行詢問,出行的目的,攜帶的行李,統統檢查了一遍。


警察盤問的很細緻,我坐在餐桌旁邊只打瞌睡:「看這陣勢,幾位宗門修士是鐵了心要找出兇手了。」


陳九歌的死影響非常惡劣,弄不好還會波及更多的人,我用眼角的餘光打量四周,所有出入口都被封死,大廳裡有武警,也有刑警,全部荷槍實彈。


「這次玩的確實有點大。」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才輪到我,在一名武警的帶領下,我進入用貴賓室改造成的臨時審訊隔間。


房門關上,我坐在圓桌一邊,在我對面坐著三個警察和一個道士,全都是熟人。


陳建國和陸塵坐在中間,兩邊分別坐著陳鋒和市分局刑警大隊副隊長吳猛。


「吳隊,鐵隊來了嗎?好久沒見她,還怪想念的。」我很自然的跟吳猛打了個招呼。


「她家裡有事,請了一個小時的假,估計下午才過來。」吳猛乾咳兩聲,拿出紙筆,此次審訊的主審是陳建國,他只是做筆錄的。


手指敲了敲桌面,陳建國冷著一張死驢臉,聲音乾巴巴:「高健,怎麼哪都有你?說吧,昨晚八點到今早四點之間,你都在哪?做過什麼事情?」


「我一直在房間裡,哪也沒去。」靠在椅子上,我掃了一眼陳建國,根本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比這更大的陣仗我都見過,根本不慫:「有煙嗎?幾位?」


「少套近乎!詳細點,你昨晚都做過什麼,就算是上廁所,看電視,看到了什麼電視節目都給我說清楚!」


「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昨晚被這幾個道士關到房間裡禁足,他們想要囚禁我,我當然要反抗。大約八九點的時候,我曾偷跑一次,被大樓保安發現,而後就一直呆在自己房間裡。」我「老實」交代著自己編造的瞎話。


陳建國眉毛一挑:「你說你一直都在房間裡?有人能證明嗎?」


我裝出一副被他給氣樂的表情:「陳大隊長,你想要公報私仇就直說,用不著拐彎抹角,我是被囚禁在屋子裡的,房間裡就我一個人,你讓我上哪找證人?」


「這點,我可以作證。」一直沒開口的陸塵淡淡說了一句。


陸塵開口,陳建國的態度立馬變得不同,聲音也緩和了許多:「道長,這個人有過前科,是重點嫌疑人。」


他說完後又詢問了我很多問題,但都被我一一化解,應付刑訊這種事我很擅長,這不叫天賦,而是熟能生巧。背負了太多秘密,有時候撒謊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一個小時後,陳建國失去了耐心,拿出通訊器叫來兩名武警,指著我說道:「這個人有重大嫌疑,給我帶回局裡細查。」


我是不是兇手陳建國根本沒弄清楚,他只是不想讓我好過,準備公報私仇。


「你這麼做對得起自己腦袋上的警徽嗎?姓陳的,我要找我的律師過來!」我剛從椅子上站起來,兩邊的武警直接抬槍頂住我身體。


「我是警察,我要對這座城市的治安負責。」陳建國臉上掛著冷笑,大手一揮:「帶走!」


「等等!」誰都沒有想到,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扭頭看去,竟是青城徐衍道長。


看到徐衍進來,陳建國態度放的更低了:「道長,此人詭計多端、心思縝密,必須要帶回局裡仔細審查才行。」


「不用了,他昨晚一直沒有離開房間,九歌又是在外面遇害的,所以凶手應該不是他。」徐衍的聲音蒼老厚重,給人一種信服的感覺。


聽了他的話,陳建國面露難色,而我心裡則笑開了花。


朱果是徐衍送的,裡面的神籙也是他親手種下的,對於符籙的自信,導致他出現關鍵性的誤判。


而且根據我的猜測,此時徐衍站出來阻止陳建國帶走我,還有一個原因。


他仍舊想要靠追蹤我,找到鬼母的下落。假如我被關進了局子裡,那就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也跟他的計劃相悖。


「老道士你總算說了句公道話了。」我靠在椅背身上,身體很是放鬆,知道自己最難的一關已經度過。宗門之人沒有察覺的話,那所有人都將被誤導,滿江城去尋找那個並不存在的殺人兇手。


看徐衍態度堅決,陳建國不敢違逆對方的意思,揮了揮手讓武警將我帶出去,繼續盤查起下一個房客來。


離開貴賓房,我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一個高挑幹練的身影從樓梯口走出。


女式警服就好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樣,將她的氣質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


鼻尖飄著一股獨特的香味,我和那人四目相對。


「學姐?剛才我還跟吳隊長問起你呢?他說你家裡出了點事?嚴重嗎?」大廳裡很多人都在暗中注視著我,此時我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不是什麼大事,親戚讓我幫著照看小孩。」鐵凝香頭也沒回,直接進入貴賓室。


我站在原地,看了看她被頭髮遮蓋的後頸,大步離開。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30 23:20

第653章 禍水東引


懷疑要比自信更安全,但同時,它又像針一樣刺激著我的大腦。


噩夢中發生的一切我歷歷在目,一直到現在我都不敢去掀開鐵凝香後頸上的頭髮,不是單純的害怕,在我看來,這更像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手段。


倘若鐵凝香後頸上真有梅花印記,那將對我產生致命的打擊,以後我可能再也無法去相信任何一個人了。


「這樣就挺好。」退回大廳當中,環視四周,那對住在我樓下的四川夫婦也在其中,兩人昨晚睡得不太安穩,我湊到他們身邊偷聽著他們談話,確定催眠奏效後才走到一邊。


審訊一直進行到中午才停止,所有房客都被排除了嫌疑。


「幾位仙家道長放心,我陳建國在這裡發誓,一定會找出真兇!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武警和刑警分兩批撤離,開始進行地毯式全城搜捕,規模堪比之前的雨夜通緝。


其實真要說起來,兩次全城搜捕要抓的人都是我,只不過上一次我是在明處,這一次我躲到了暗處。


「辛苦陳警官了。」徐衍說著客套話,眼神卻並未停留在陳建國身上,他渾濁的眼中透著一絲清明,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是我們職責範圍內的事情,都是應該做的。」陳建國示意陳鋒過來:「犬子留在道長這邊,若是幾位發現了什麼線索,可直接告訴他。」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陳建國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是對待自己兒子卻很好。


他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想要讓陳鋒和幾位宗門修士搭上關係,萬一王八綠豆對了眼,要是被收為記名弟子,那可賺大了。


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幾位宗門修士此時根本沒有收徒的心情,他們本就是帶著任務而來,結果出師未捷身先死,鬼母還沒找到,自己這邊就先折損了一個。


更詭異的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若非命燈報信,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陳九歌已經遇害。


修道之人的靈覺都非常恐怖,他們估計能覺察到,暗地裡有人在搞鬼,在針對他們。


等到陳建國離開,鐵凝香和吳猛這才從貴賓室內走出,兩位刑警提著筆記本電腦,抱著厚厚兩大本筆錄走在後面,整個過程中鐵凝香都沒有多跟我說一句話。


目送他們離開,我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朝冷青玄喊道:「警察已經證明我不是嫌疑人,我現在能回家了嗎?」


「不是警察證明你沒有嫌疑,而是徐衍道長和陸塵師兄幫你做的證。」冷青玄看到我就感到一陣頭痛,暗自嘀咕:「也不知道其他幾派哪根筋抽錯了,非要招惹你這塊滾刀肉,這下可好,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搖著頭朝我走來:「高健,你安心在這裡呆著吧,江城馬上會發生大亂,外面很不安全,還不如和我們呆在一起。」


「你可拉倒吧,昨天才剛死一個,你跟我說你們這裡安全?不行,我現在就要走。」我態度堅決,實際上是想要離開去兌換秀場商品:「跟你們呆在一起,萬一我被兇手錯認為跟你們是一伙的,把我給幹掉了,那我豈不是冤死?」


「現在還沒搞清楚兇手是誰?為何會殺陳九歌?你妄下定論為時過早。」冷青玄哭笑不得的看著我,「再說了,有監控拍到陳九歌昨夜離開了世紀新苑,一夜未歸,這說明他是死在了大樓外面,你呆在樓內不亂跑,自然安全。」


「死在了大樓外面?那你們怎麼不跟著監控繼續查下去啊?」我說這話是在試探,看看江滬癌研醫院有沒有暴露。


「能追查早就追查了,還用在這裡跟你廢話嗎?」冷青玄對我沒有任何防備,全盤托出:「監控只拍到陳九歌離開世紀新苑,往後他似乎刻意在躲避監控,武警那邊篩查了整片市區的監控,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鬼鬼祟祟,那傢伙肯定不安好心,你說他會不會是被鬼母殺害的?江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在這裡有能力無聲無息殺死陳九歌的,恐怕沒有幾個了吧?」我正在把冷青玄的思路往錯誤的方向引導。


「鬼母確實有可能是兇手!」


冷青玄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也顧不上跟我閒扯,急匆匆跑去找徐衍。


聽到了這個消息,徐衍立刻將我叫了過去,幾位宗門修士把我圍在中央,頗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


「你說殺死陳九歌的是鬼母?」事關邪祟厲鬼,不便讓凡俗之人聽到,徐衍打發走江辰等人,讓金山派弟子守住大廳房門。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故作高深,很冷靜的看著他們,這些宗門修士把我當做鬼母的丈夫,所以他們會下意識認為我就是最了解鬼母的人,從我口中能得到很多重要的信息。他們不怕我撒謊,就怕我一直不開口。


聽了我的話,幾人都皺起眉頭,守門的魏儉明更是低聲說了句:「淨扯些廢話!」


「你且細細說來。」徐衍看著我,被他那雙渾濁的眼睛盯著,我竟然產生一絲不安,似乎那雙眼都將我內心的所有想法都看透一般。


「我說可能是因為,陳道長是你們名門正宗的後人,不是街邊的阿貓阿狗,普通人根本殺不死他,在江城能有能力殺他的人不多,你們何不挨個排查?」我一語中的,說的幾人眼中都露出異色。


徐衍道長點了點頭:「你繼續往下說。」


「有能力殺死陳九歌的,鬼母算一個,它具有作案的能力,但是卻沒有作案的動機。」我撈了一把椅子坐在幾人中間:「鬼母可能還不知道你們到來,所以根本談不上什麼先下手為強,另外還有一點可以證明鬼母不是兇手。」


我頓了一頓,指著冷青玄:「剛才青玄兄告訴我,陳九歌是主動離開世紀新苑的,他大晚上離開世紀新苑幹什麼?弄清楚這一點對我們找到兇手至關重要。」


我這個殺人兇手此時正坐在一幫道士中間,分析的頭頭是道。


「你繼續往下說。」徐衍揮了揮手,幾人搬來椅子坐下。


「首先陳九歌是主動離開的,他初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卻在深夜獨自離開居所,這有些反常。說明兇手很可能之前認識他,跟他進行過某種交流,讓他在那個時間段離開,然後再痛下殺手。」我語氣篤定,面色平靜:「從這一點我們能看出,這起兇殺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熟人作案?」幾位道長應該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不是太明白其代表的意思。


我淡淡一笑,犀利的目光從幾人臉上掃過:「熟人作案的意思就是,兇手有可能是最親近的人,換句話說,兇手可能就是你們中的某一個!也只有你們能在深夜,將陳九歌騙到世紀新苑外面去!」


「妖言惑眾!」


「師兄!將他擒下吧!」


我此言一出,幾位宗門修士反應各不相同,不過他們憤怒也好、質疑也罷,跟我都沒有多大的關係,我要做的就是在他們心中種下一顆種子,順便為自己的下一步計劃做鋪墊。


「就事論事而已,你們不要激動,此時的激動有可能就是在掩飾內心的惶恐。」我不以為意,靠著椅背,繼續說道:「殺人,一定會有動機,兇手為什麼會殺陳九歌,這就有些讓人好奇了。我建議你們搜尋陳九歌的隨身物品,說不定就能有所發現。」


陳九歌的屍體還扔在江滬癌研醫院,我不確定他有沒有關鍵性東西落在世紀新苑,但我可以確定一點,他擁有秀場主播和雙面佛棋子兩重身份,無論哪一種身份暴露,對我來說都是好事。


禍水東引,不管是讓這些宗門修士去對付陰間秀場,還是去破壞雙面佛的計劃,對我來說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現在急需一個脫身的機會。


「行李?」徐衍慢慢起身,沉聲道:「所有人跟我一起上樓,檢查陳九歌的行李。」


在陸塵和魏溫明的監視下,我也「被迫」跟著他們來到陳九歌的房間裡。


屋裡幹乾淨淨,幾人四處尋找,最後只找到了一個淺色包裹。


徐衍當著眾人的面將包裹解開,裡面放著三卷古籍和一套換洗的道袍。


「陳道友出身小莊觀,樸素節儉,而今世風日下,他還能抱守本心,當為我輩楷模……」魏溫明尚未說完,徐衍道長已經從陳九歌的道袍中抖落出兩個充電器和一個能夠伸縮的自拍杆。


「真看不出來,你們修道之人表面上古板守舊,暗地裡娛樂方式還挺多。」我張口挪揄道。


魏溫明板著一張臉,向前走了幾步,岔開話題:「徐道長,你還有什麼發現嗎?」


將道袍放到旁邊,徐衍看著床上的三卷古籍,有些詫異:「一本道經,一本佛經,還有一本竟然是失傳的禁書,他一個小莊觀的後輩弟子,身上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0-30 23:26

第654章 放人


站在幾個宗門修士當中,我偷偷用餘光打量,徐衍從陳九歌包裹裡取出的三卷古籍,此時就擺放在床鋪上。


三卷古籍,年代久遠,帶著一股歷史的滄桑厚重之感,不過保存的卻極為完好。


左數第一卷是道家真典,泛黃的紙捲上寫著四行古字浮生若夢,若夢非夢。浮生何如?如夢之夢。


這應該是小莊觀的不傳之秘,徐衍道長並未翻開,為了避嫌,他十分鄭重的將其放回原處。


左數第二卷是佛經,梵文書寫,非常複雜,我和周圍的宗門之人都未看懂,反倒是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靈寶派守山人陸靜修面有異色,嘴唇一動,說出幾個字來:「《地藏菩薩本願經》,此經幾年前不是被密宗焚毀?當時老如來還未坐化……」


他自知失言,轉瞬閉上了嘴,面色恢復如常。


秘密聽了一半,不上不下,我暗嘆一聲可惜,雙眼盯著床上的古籍,心中生出將其占為己有的想法。


小莊觀真典和夢境有關,我擁有夢翼蠱,如果再能學會小莊觀的夢道秘法,那深層夢境將成為我的後花園,夢境遼闊,無邊無際,要是能自由進出,我便可以成為夢境之主,普天之下誰能抓的到我?


至於那本梵文《地藏菩薩本願經》,我剛在秀場的商品貨架中看到,這本經書價值三十積分,絕對是一等一的寶物!


如果不是周圍道士太多,我真會產生殺人奪寶的念頭。


收起眼中的貪婪,我調整呼吸,繼續偷看。


徐衍見多識廣,似乎也認出了地藏本願經,他好像拿著燙手的山芋般,將其遠遠放到床鋪另一邊,然後拿起了第三卷古籍。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第三本古籍上,這本書看起來年代最是久遠,封頁上的字跡已經看不清楚,翻看後第一行寫著一句話。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三世因果,六道輪迴……」


我只看到了開篇的第一行字,還沒等我繼續讀下去,徐衍就將古籍合上,他和站在最前面的陸靜修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震驚之色。


「命道?」徐衍緩緩放下手中古籍,用一種極為嚴肅的語氣對周圍的宗門修士說道:「此書誰也不可私自翻閱,剛才你們看到的東西,最好也全部忘掉,不要去想,更不要去思考其中的道理。」


他說完後仍不放心,將三卷古籍放回原位,封在道袍當中,而後在上面貼了一張金符。


「道友,助我一臂之力。」徐衍朝陸靜修比了個請的手勢,這位低調的靈寶派守山人,從懷中取出四張比正常符籙小半截的金符貼在床鋪四角。


他默誦咒決,那四張金符竟當著眾人的面化為飛灰,符灰灑遍床鋪。


「你我合力封存此物,一旦有人靠近必然會引起我們注意。」他轉身將青城弟子徐無鬼喚來:「你守在房門外面,誰也不要放進來,剩下的人去通知小莊觀,事關命道,我不好插手,畢竟陳九歌是他們小莊觀的弟子。」


徐衍道長一條條命令發布下去,修士中也有人覺得不解,比如距離我不遠,站在最後面的魏儉明,他壓低聲音詢問魏溫明:「大師兄,那道經和佛經我都聽說過,可這最後一本命道書籍,為何會被徐道長稱之為禁書?還讓我們忘掉剛才看到的字句,連想都不要想。」


「一命二運三風水,唯有命不可碰,一碰,就是大逆不道!」魏溫明很認真的為自己師弟解釋,他擔心自己的小師弟犯禁忌:「命掌握在天手中,我們修行講究順天而行,但修命則不同,那是在和天爭奪,違逆天規,稍有不慎就會化為劫灰。」


「命不可修嗎?」魏儉明還不是太明白,有些迷茫。


魏溫明剛想要解釋,卻被徐衍揮手打斷,他聲音嚴厲,帶著警告的意思:「命不可輕談,那些妄圖與天奪命的人,都是瘋子!一旦你們發現這樣的人,立刻格殺,不要好奇他們的身份,不要跟他們說話,更不要碰他們身上的東西,最好是一把火將其燒掉,不要讓他的任何痕跡留存於世。」


徐衍的話我聽在耳中,心中泛起寒意,我真沒想到宗門之人對待命修居然是這樣的態度。


我在驚訝的同時,又有幾分擔心,我的直播間裡也有修道之人,比如說萬一道長和劉半仙,這兩位對我不說知根知底,但也相去不遠。


「萬一道長此次來江城,會不會順手將我這個快入門的篡命師給滅掉?我這可不僅僅是修命了,還想著逆天改命……」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站在人群裡,久久沒有說話。


徐衍道長給所有人下達了任務之後,一雙渾濁的眼睛盯上了我,看的我渾身不自然:「道長,你有話就說,我雖然是個鬼修,但光明磊落,做事堂堂正正,這一點可跟你們道門中人不同。」


「牙尖嘴利,不過也卻有幾分能耐。」徐衍道長在屋中踱步:「一位道門入室弟子身上同時帶有佛經、道經、以及禁忌法門,此事處處透著詭異,我們要多加小心。」


「道長,您的意思是我們也有可能成為目標?」陸塵在一邊詢問:「應該不可能吧?畢竟誰有膽子敢同時挑釁這麼多門派?」


「陳九歌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徐衍淡淡開口,聲音中卻自帶一股氣勢:「常人對五大上宗心存敬畏,但是有一群人連老天都不放在眼裡,這世上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情。」


「您是說篡命師?」陸塵說完後,才自知失言,他在妙真道地位很高,是天師首徒,知曉很多隱秘,他很清楚在某些場合,篡命師三個字是不能直接說出來的。


徐衍深深的看了陸塵一眼,點了點頭:「沒錯,現在我懷疑陳九歌的死就跟他們有關,早在五年前,就有人曾在華南地區目睹過他們出現。」


「若真是他們所為,那此事就需要上報門派了,單憑我們幾個想要對付命修,太難了。」陸靜修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這位老人非常恐怖,悄無聲息,我已經進入聽息之境,但是卻絲毫沒有察覺。


「這位小友跟在我們身邊,恐被連累,他雖然和鬼母有關,但一碼歸一碼……」陸靜修淡淡的掃了我一眼,他的眸子裡好像裝著整片汪洋,讓人揣測不透:「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查明陳九歌的死因,至於鬼母的事情倒可以往後放,昨夜他一直未離開客房,和陳九歌的死無關,不如先讓他離開,等我們將殺害陳九歌的兇手繩之以法,再來找他。」


陸靜修說完之後,周圍的宗門修士都有些傻眼,我愣了片刻,心裡嘀咕:「他會這麼好心?」


「道長,這傢伙不能放啊!他精通邪術,有了準備,下次我們就很難將他抓回來了。」魏儉明不顧自己師兄阻攔,直接開口。


「精通邪術?」陸靜修搖了搖頭:「他的鬼術極為正宗,陰陽融合,走的是陰神成道的路子,他真要想走,你們幾個後輩弟子攔不住,而要處理陳九歌的事情,我們兩個老傢伙不能時時刻刻盯著他,與其鬧僵,還不如順其自然。」


「此人本事不大,惹禍的本領倒讓我等望塵莫及,送走也好。」陸塵第一個開口支持,隨後冷青玄也幫我說了話。


最終徐衍點頭同意:「恰逢多事之秋,也不知該說是你的幸運,還是不幸。」


這老道士說了半天,才一甩道袍:「冷青玄,你送這位小友離開吧。」


「真要放我走?」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幾位宗門修士,除了魏儉明對此頗有微詞外,其他幾人似乎都因為陳九歌的死轉變了性子。


「快走啊,你還想留到什麼時候?」


冷青玄將我拽出客房,乘坐電梯離開,一直走出了世紀新苑,我這才反應過來:「你們真要讓我走?」


「那還能有假不成?徐衍道長和陸靜修道長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他們怎麼會欺騙你一個晚輩?其實我們修道之人最守信義,你一直都對我們有所偏見。」冷青玄說完便與我辭別。


「是我想多了?宗門之人最講究信義?」等冷青玄走遠,我才換了另外一副表情,冷冷一笑,手指輕觸鬼環:「講信義就不會偷偷在朱果裡隱藏符籙了,他們估計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想要靠我來找到鬼母!」


我大步從世紀新苑離開,朱果當中的符籙在王師體內,宗門修士能時刻知道我的位置,這一點對我來說即是劣勢,又是翻盤的關鍵點。


「如果你們無意害我,那我自然不會對付你們,可要是你們敢謀劃我,別怪我不講情面,把你們統統坑殺!」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我坐上一輛出租車前往江城中央銀行,在路上我掏出秀場手機,開始選擇準備兌換的商品。


「宗門修士人多勢眾,擅長佈陣,這九府破界神籙值得兌換;三陰宗地脈深處,十方煉鬼大陣的核心是一枚黑棋和一座山神雕像,如果我把這張山神符籙兌換走,以後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本帖最後由 simonliu1118 於 2017-11-1 21:46 編輯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1 21:50

第655章 跟蹤


第十三次直播過後,秀場商品目錄中出現了很多和假死有關的道具,這些東西引起我高度警覺。


我未來究竟會遇到怎樣的險境?必須要靠假死才能脫身?


「氣絕丹,假死娃娃,這兩樣東西不算貴,兌換下來有備無患。」我在上次直播中救助了兩位無辜者,額外獎勵了二十積分,如今總積分破百,也算是財大氣粗。


「新增商品中還有一個拘鬼令,需要十積分才能兌換,價格和上乘符籙一樣,這鬼令和我的鬼術相得益彰,若我能獲得此物,如虎添翼。」雖然拘鬼令只能使用一次,但如果找準機會,此令說不得能成為我的一張絕殺底牌。


拿出手機,我思索再三,向秀場發送短信,將氣絕丹、假死娃娃、九府破界神籙,以及土地神符、拘鬼令全部兌換了下來


「此次兌換共花費三十五積分,剩餘積分七十八分。」收到秀場回執短信後,我才將手機收起,若無其事的看向車窗外的風景。


「櫻子的命要救,深層夢境遲早也要進去,這麼想來,小莊觀秘典對我來說就至關重要了。」宗門之人在算計我,我同時也在算計他們:「距離下次直播開啟還有三天兩夜的時間,遲則生變,我要盡快做出決定。」


到了江城中央銀行,大堂經理已經恭候多時,我取出黑色包裹,順便將銀行卡中的錢全部取出帶在身上,營造出準備跑路的假象。


離開銀行,從秀場兌換的東西已經到手,我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沿路買了一大堆吃的,坐車回到汀棠路。


小店的門沒有上鎖,我一把推開:「白起,開飯了!」


我的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迴響,小店中一個人也沒有。


「跑哪去了?」我將手中的飯菜放在桌上,從抽屜裡拿出電擊防狼器,慢慢走向二樓:「白起?」


木門推開,屋內空空如也。


「屋子裡的東西原封不動,我留下的記號也沒有被破壞,昨夜應該沒有外人進來,那白起跑哪去了?它靈性十足,不可能把自己弄丟的啊!」我正在著急的時候,耳朵一動,忽然聽到幾聲狗叫:「白起?」


急匆匆跑下樓,順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我走出成人店,停在旁邊一家飯店門口。


這小飯館是最近才開業的,原本住在這裡的那對夫婦被血狐誤殺,他們一家三口我還在死亡列車上見過:「新來的鄰居?」


我因為直播的緣故,疲於奔波,一直沒有註意,仔細想想對方已經開業有一個星期了。


站在門外,我喊著白起的名字。


可能是聽到了我的聲音,沒過多久,飯館的木門被拱開,白起叼著半隻燒雞賊兮兮的鑽了出來。


「你……偷人家東西吃?」我看著滿嘴流油,搖著尾巴跑過來的白起,一陣無語,將它的大腦袋推到一邊:「站著別亂跑,我去幫你把帳結了。」


我剛說完,還沒等走進飯館裡,小飯館的木頭門就「咣」一聲被人鎖上。


站在門口,我碰了一鼻子灰:「閉門不見?看來白起確實把人家給禍害慘了。」


我苦笑一聲,取出一百元從門縫底下塞了進去:「實在抱歉,我這條狗給您添麻煩了。」


飯館裡沒有任何回應,我搖了搖頭領著白起回到成人店。


「這個新鄰居似乎對我有些意見。」我檢查了一下白起的身體,沒有任何被擊打的痕跡,顯然那位商家沒有為難它,可這麼一想問題就來了,對方沒有為難白起,還給了它半隻燒雞,但我這個主人登門的時候卻閉門不見,連話也不說。


「總覺得這位新鄰居認識我,難道我和他之前見過面?」站在窗口看著旁邊的飯館:「大白天也不開門營業,肯定有問題,不過現在不是操心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擺脫宗門之人。」


從袋子裡取出飯菜,我一邊吃,一邊給乾鼎藥業的張秘書撥打電話。


「高先生?你找我有事?」


「恩,很緊急的事情,我需要你幫我找幾味中藥送到汀棠路來。」


「你要中藥幹什麼?對了,你不是跟上宗仙師在一起嗎?黃董怕打擾你,還特意交代過,暫時停止和你的一切聯繫。」電話那邊傳來張秘書的聲音,很官方的回話。


「停止跟我的一切聯繫?」我眉頭一挑,黃伯元這隻老狐狸已經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他看出我和宗門修士之間不對付,怕引火燒身,所以才會叮囑張秘書和我停止聯繫:「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商人就是商人。」


我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口中的仙師道長已經讓我離開了,現在我需要藿香、白芷、蒼朮、蘇葉、大黃這幾味中藥,希望你能在一個小時內送到汀棠路,另外我之前賣給你們的藥方、酒方是不是該分紅了?」


「高先生,酒方、藥方都還處於試驗階段,想要上市還需要很長時間。」


「那不行,我現在急需用錢,不如這樣吧。」我手指敲著桌面,漫不經心的開口:「你先給我透支一百萬,等掙了錢再從我的分紅裡扣除。」


「一百萬?!」張秘書的聲音明顯一頓:「我做不了主,你稍等,我去詢問黃董事。」


沒過幾分鐘,電話就又打了過來,話筒裡傳出了黃伯元的聲音。


「你要一百萬幹什麼?」開門見山,黃伯元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花錢還需要理由嗎?」我從抽屜裡取出五塊錢紙幣,正在訓練白起,讓它幫我買煙。


「張秘書已經走了,我在辦公室裡,沒人能聽到我們之間的對話。」黃伯元聲音有些沙啞,似乎這幾天都沒有睡好:「江城要大亂了,你跟那些道士走的近,有沒有聽到什麼內幕消息?」


「沒有,那些道士把我當賊防,就算有內幕消息也不可能告訴我。」想都不想,我直接開口。


「放屁!沒有收到消息,你問我要一百萬幹什麼?還不是準備跑路?」黃伯元少有的爆了一句粗口:「你告訴我情報,我給你錢和中藥,大家各取所需。實話告訴你,一百萬很多人都能拿得出來,但那幾味中藥除了我乾鼎藥業,整個江城沒人能在短時間給你湊齊,你好好想想吧。」


這幾味中藥是萬一道長找我的路引,必須要早一點找齊,我沉吟片刻,開口說道:「江城即將成為災禍的源頭,你最好將你夫人留下的那幅畫掛在屋裡,另外我再給你一句忠告——天黑別出門。」


掛斷電話,我將手機扔到一邊,埋頭吃飯。


下午兩三點鐘,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店門口,出乎我意料,從車上走下的竟是黃伯元的大女兒黃嵐。


「老頭子不放心其他人,讓我親自來給你送東西。」身材高挑豐滿的黃嵐從副駕駛取下一個銀色箱子:「你要的中藥全在裡面,老頭子每一樣給你準備了三份。」


她說完又從修身女士西服中取出兩張銀行卡:「密碼六個一,全都是私人銀行開戶,保險不留痕跡,沒人能查的到。」


「回去替我謝謝黃董事。」


收好銀行卡和手提箱,我正要進屋,黃嵐又將我叫住:「喂!老頭子還有一句話讓我轉告你。」


「什麼話?」


我停在原地,回頭看去,只見黃嵐從車裡走出,趴在我耳邊說道:「世紀新苑的那幾個牛鼻子老道曾找過他和江得韜,想要聯合起來控制你。」


「這點我早就知道了。」我點了下頭,向前走去,還沒邁開腳步,手臂突然被黃嵐抓住,她的語速很快。


「老頭子沒有答應,但江得韜答應了,據說昨夜江得韜動用所有人脈,在江城縣區找到了王語。」


說完,她鬆開手,回到車內,揚長而去。


「昨夜就找到了王語?」我臉色陰晴不定:「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的計劃恐怕要提前了。」


撫摸鬼環,我進入小店,鎖了店門,將手提箱裡的中藥取出。


這幾味中藥氣味濃烈,混合在一起後,更是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味道。


此味道對於某些引路的蠱蟲來說極具吸引力,我猜測萬一道長就是準備用這種方法來尋找我。


把中藥碾碎配好,我用紙張包裹,將其分成三份,全部裝入當初放命鬼眼珠的那個繡花布袋裡。


「希望萬一道長能早點過來,若是太遲,估計就只能給我收屍了。」


在小店裡運轉妙真心法,恢復先天真氣,等到傍晚,我帶著白起從店裡走出,沿著汀棠路漫無目的的溜達。


「馬路上的監控調整了角度,特意關注著我的小店,周圍行人透著古怪,其中一定混有便衣。」我找了一家大排檔坐下,沒過多久原本冷清的大排檔就忽然變得熱鬧了起來。


低頭吃飯,我裝出毫無察覺的模樣,其實心中已經開始計劃。


「能夠坑殺宗門修士的地方有兩個,江滬癌研醫院和三陰宗墳場,去江滬癌研醫院等同於挑明我和陳九歌的死存在聯繫,去三陰宗則有可能暴露我屠宗滅門的事情,真是不好選擇啊……」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2 21:03

第656章 驅狼吞虎


行人來去匆匆,深秋的夜晚帶著些許寒意和孤寂,這是滿街霓虹都無法驅散的。


大排檔裡客人越來越多,他們的裝扮各不相同,但總有幾個,手指會不自然的觸碰自己後腰。


通常來說,警察習慣將配槍放在那個位置。


「人雖然很多,但卻感覺不到熱鬧。」


我若無其事吃著飯,不時給白起扔兩塊肉,偶爾看一下表。


「監控、便衣,只是不知道這是宗門授意的,還是陳建國的私人決定。」我要了一瓶啤酒,點著一根煙,明明獨自坐在角落,卻好像處於所有人關注的中心一般。


喝酒、抽煙,看著裊裊的煙霧,我仍舊無法做出決定:「將宗門修士引到江滬癌研醫院的話,有可能會遇到紙先生和不化骨,若是能把雙面佛拉下水自然極好,可就害怕他早已預料到,提前佈局,連同我一起活葬。三陰宗大陣我又只掌握生門和死門,裡面還有很多寶物沒有取出,我暫時不想暴露,該如何去選擇呢?」


「罷了。」我將桌上的啤酒瓶蓋拿起:「正面就去江滬癌研醫院,反面就去三陰宗。」


拇指把瓶蓋彈起,旋轉了幾圈之後它又落回我手心,反面朝上。


「老天想讓我去三陰宗?」抬頭看天,黑夜如同無邊無界的大幕籠罩了一切,我看不到一絲星光:「那我就偏要去江滬癌研醫院。」


有了決定,我一口把瓶中的啤酒喝完,擦了擦嘴唇,猛然起身。


隨著我站起的一瞬間,整個大排檔好像時間靜止了半秒鐘一樣,這半秒之內沒有任何人開口,所有的掩飾都被打斷,至少有兩三個人臉色發生變化,還有的「食客」手已經按在了後腰上。


目光掃過所有人,我輕輕將掌心的瓶蓋放到櫃檯上,嘴角上揚:「老闆,再來一瓶。」


身後的大排檔重新熱鬧了起來,剛才短時間的安靜似乎是幻覺一般。


「距離下次直播開始還剩兩天兩夜。」我喝完瓶中的酒,帶著白起從人群裡穿過,裹緊領口,向著郊區走去。


「先甩開便衣,然後前往江滬癌研醫院,如果宗門之人對我心懷不軌,他們一定會過來。」我沒有坑害他們的意思,事實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自衛,如果他們不準備害我,自然不會中招。


「大不了就魚死網破,不化骨缺少的那塊骨頭在我身上,它應該很樂意用宗門修士的命來換回自己的骨頭。」我不在乎放出不化骨會引起多大的動亂,也不在乎上天會讓我背負多大的業障,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並且救助那些因我而受傷的人。


連續換乘三輛出租車,最後在老城區的巷子裡,我終於將身後的便衣甩掉。


被他們跟著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或者換句話說,我不想讓他們白白送命。


我要做的事情,不是凡俗之人能夠參與的,這是以生死為賭注,毫無退路的「遊戲」!


避開監控,我在郊區找了輛摩的(摩托車的士),將我送到了江城和新滬市交界的地方。


四下無人,這片荒地是城市開發的犧牲品,周圍偶爾能看見幾棟民房,不過也早都廢棄,已經被樹木雜草佔據。


付了車錢,我點燃一根煙朝江滬癌研醫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們應該快到了吧?」鑽入密林,我把手機關機,熄滅所有燈光,用鬼術喚出王師。


藏身於鬼環當中的王師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被我喚出後還好奇的左右走動:「高健,這是什麼地方?感覺不到陰氣,讓我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你不是想要還陽嗎?我給你準備了一具不死不化、可以永生的肉體。」我咧嘴一笑,上下掃視王師,陽符入體,已經與他合二為一,懸停在他心臟的位置,這樣的情況估計徐衍都沒有聽說過。


「永生就算了,能多活十幾年我就很滿足了。」王師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即將來臨,站在我身邊,嘴裡不斷的嘮叨著:「真的變成了鬼,我才知道活著有多好,我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沒有做,還有很多地方都沒有去……」


「少在那感慨了,今夜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我話音剛落,王師就變的十分警惕:「你又想讓我去做什麼?我法力低微,一束太陽光都能滅了我,你可別讓我去做太危險的事情。」


「放心,這事對你來說很簡單。」我指著隱藏在黑暗最深處的江滬癌研醫院:「我要你進入這棟建築內,幫我找到一具屍體,他穿著道袍。」


我把陳九歌的長相,還有屍體所在地點全部告訴王師,他聽完後臉色發青:「讓我去也可以,但你要告訴我,那大樓裡面有沒有什麼危險?你也知道,我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是最弱的小鬼都能欺負我。」


王師老奸巨猾,沒有好處堅決不肯出力,最後還是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才勉強答應。


「那我找到了屍體後要怎麼帶出來?帶出來了又去哪找你?」


「你不用將屍體帶出來,只需要扒光屍體上的所有東西就行,得手之後在醫院康復中心後面的水房等我,那裡是唯一的進出口。」


我跟王師商討著計劃,還沒等說完,荒蕪的公路上就有三輛高檔轎車開了過來。


沒有車標,純黑色車身,跟一般的私家車不同,這種車更像是給上面領導配備的專車,低調、性能極好,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如同黑色的幽靈一般,三輛車停在我之前下車的地方。


「就是這裡。」車門打開,陳建國壓著一個乾瘦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我用判眼查看,暗道一聲不好,那個乾瘦的中年人正是送我到這裡來的摩的司機。


「你馬上動身,照我說的去做,否則咱們兩個都會死在這裡。」我將自己體內的一縷陰氣打入王師身體,這樣我就能藉助陰陽鬼術感知到它的位置,同時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點了下頭,王師鑽入密林,很快消失在黑夜當中。


「棋局已經布下,現在就看看,你們誰是跟我對弈的人,誰又只配充當棋子。」


我收斂全部氣息,躲在相反的方向,密切注意公路。


在陳建國的逼問下,摩的司機將一切都說了出來,包括我離開的方向,一路上都說過什麼話等等。


「老實呆著,暫時沒你的事了。」陳建國將摩的司機推到一邊,親自去打開車門,和我料想的不錯,宗門修士果真跟了過來。


他們還是不死心,想要藉助我來找到鬼母的藏身之地。


「騙我吃朱果,想要把陽符藏在我身體裡,關鍵時刻給鬼母致命一擊,好深的算計。只可惜,從一開始你們就弄錯了,我並不是鬼母的丈夫。」我默默注視著公路,三輛轎車裡的人陸續走出,徐衍、陸靜修、陸塵、金山派修士,除了冷青玄和青城後輩弟子徐無鬼外,其他人全部到齊。


「有勞陳警官,送到這裡就行了。」徐衍手中拿著一個特殊的羅盤,其上有根金色指針正好指著王師離開的方向。


「天師,那高健狡猾的很,我還是跟你們一起進去吧。」陳建國拍了拍配槍:「有這傢伙防身,我肯定不會拖累你們。」


魏儉明剛好從車裡下來,聽到陳建國的話後,不屑一顧:「你那鐵疙瘩對付人有用,對付髒東西還不如一碗黑狗血。」


「儉明不得無禮。」魏溫明趕緊抓住自己師弟的道袍:「慎言!」


「哈哈,小兄弟說的有道理。」陳建國略有尷尬的乾笑起來。


「陳警官剛正不阿,一身正氣,實乃江城之幸。不過修行界的事情,還是用修行界的方式來處理比較好。」徐衍從眾修士中走出,一手托著羅盤:「角、亢、奎、婁、牛、鬼、星,相逢三年有哭聲,北方七宿凶星大盛,而凶星照耀的正好是這裡!不妙,很不妙。」


「此地黑雲籠罩不見天日,地下恐怕藏有大凶。」陸靜修和徐衍並肩而立:「血煞之氣,直衝雲霄,我已經聽到冤魂在哭喊。」


幾個道士你一言我一語,把陳建國都給說矇了,他聽不懂修行之人的話,但是能從幾個道士臉上的表情看出,事情很棘手!


「幾位仙家,用不用我調集警力配合?」


「你專心去追查殺死陳九歌的兇手,這裡交給我們,車子也都開回去吧,小心那些髒東西上了你們的身,偷了你們的魂。」徐衍揮了揮手,陳建國點頭稱是,帶著摩的司機坐回轎車。


大約過了幾分鐘,等三輛轎車開遠,幾個道士才拿出各自的法器、符籙,他們跟隨羅盤上金色指針的指引,慢慢進入荒地。


「來的人還真不少。」我躲在暗中將一切盡收眼底,「驅狼吞虎,這次有宗門修士做我的探路石,一定能給雙面佛一個大大的驚喜!」


我感受著王師的位置,從懷中取出善惡修羅面具戴在臉上。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3 13:07

第657章 尾行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宗門之人絕對想不到,他們的獵物此時正尾行在隊伍末端,摩拳擦掌,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追蹤和反偵察一直都是我的強項,在漆黑的密林當中,我如魚得水,沒有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好像幽靈一般跟在他們身後。


「馬上就要到江滬癌研醫院了,一旦進入破面文曲地勢當中,就會被紙先生的風水大陣感知到,雙方估計很快就能交上手了。」我充滿惡意的期待著接下來的大戰:「對我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兩敗俱傷,讓我也來一次通殺。」


撫摸著臉上冰冷的面具,我感覺自己的心態正在慢慢發生變化。


這面具當中似乎居住著一個惡靈,在潛移默化中改變著我的性格,剔除掉那些象徵人性的情感,讓我變得和其他秀場主播一樣。


小心翼翼,步行了半個小時,宗門修士才走到江滬癌研醫院正門口。


幾人看著隱藏在黑暗當中的廢棄建築,臉色陰晴不定。


「凶星映照的就是這裡。」徐衍單手托著羅盤,看向上面的金色指針:「高健已經進去了,難道天上的凶星指的就是鬼母?」


「不可妄下結論,自打入夜起,我幾十年波瀾不驚的道心隱隱作痛,似乎有大禍將要臨頭。」靈寶派守山人陸靜修說完上前一步,取一張開目神符貼在雙鬢之上,符光閃過,他眼中隱隱有神紋交織。


「陸道長在幹什麼?」魏儉明悄悄扯動自己師兄的袖子。


「靈寶派敬拜北斗九辰,中天大聖,對於諸天星斗頗為了解,能通過星辰的軌跡,預知吉凶。」魏溫明低聲說道:「那高健精通鬼術,此地又被兇星映照,你們都打起精神,這可不是普通的歷練,一不小心,就會送命。」


「就憑他?有諸位師兄在,他本事再大,也只有俯首認罪的份。」


聽了魏儉明的話,魏溫明搖了搖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陸靜修抬頭望天,片刻後一手掐住鬍鬚,神色頗為古怪:「南斗註生,北斗註死,凡人受胎,皆從南斗過北斗。可此地正好與之相反,由死向生,北斗大亮!」


「是凶星作祟的原因?」徐衍開口:「道兄,你可看的清楚?」


「鬼母乃遊魂怨念聚合而生,不在生死之中,但此地卻透著濃重的死氣,看不懂,實在看不懂。」陸靜修取下開目神符,雙手背負在身後,猶豫了很久才說道:「我怎麼感覺此地有比鬼母更兇的邪物?」


「幾位道長,今夜有些邪門,不若守在四周,等到初陽升起時,再攻入其中。」陸塵拱手說道:「我和高健曾打過交道,上次分別時,他的鬼術還未入門,可昨日一見,此人竟然連五方瘟鬼都能駕馭!短短幾天時間,就算是天資絕倫之人也不可能修行的這麼快,此中必有隱情。」


「陸塵,你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連大門都還沒進去,你就勸告我們離開?居心何在?」魏儉明對我抱有私仇,一直想著報復我,現在眼看著就能抓到我了,他自然不會同意離開。


陸塵沒有搭理魏儉明,他是妙真觀天師首徒,兩人雖平輩,但地位卻相差極大:「我當初聽信師弟陸謹的話,和三陰宗聯手對此人使用誅心問道,那個時候我們人數是他的幾倍,境界又比他高的多,但最終結果卻是,鬼母到來橫掃全場,只有我僥倖逃生。而就在昨夜,歷史再次重現,我們將他囚禁在世紀新苑,他平安無事,但我們之人卻有人無故被殺害。」


「陸塵,你到底想要說什麼?」不止魏儉明,其他幾位金山派修士也有些不滿,出師未捷身先死,本就不是什麼光彩事,陸塵竟然多次提起。


「三思而後行,這人不可用常理來推測,他就像是災星轉世,凡是與他掛鉤的事情都會往不好的方向發展,還望諸位道長小心。」


我躲在不遠的地方,側耳傾聽,陸塵的話讓我有些不安:「這傢伙倒是學聰明了。」


還未進門,幾人就爭辯起來,徐衍微微皺眉,大袖一揮:「除魔衛道,是我輩修士的本分,哪有避讓的道理?」


他托著羅盤和陸靜修並肩而立:「此地死氣濃郁,地勢特殊,不像是自然形成。」


陸靜修點了點頭,伸手指向醫院內的高樓:「這三棟大樓很有講究,如犬牙咬合,又像是死牛破開的肚皮,跟傳聞中的破面文曲有些相似。」


「養屍地?」徐衍面色微變,很快恢復如常:「早知道應該帶上那位茅山陰師,他們那一脈對付移屍、走影、遊僵,最為拿手。」


「冷青玄和高健走的很近,有可能會洩密,這事還是不告訴他好。」陸靜修蹲在地上,抓了一把土:「土質分層明顯,這裡的風水被動過,醫院周圍應該有風水局。」


「風水堪輿沒有幾年時間很難悟透,那高健不過二十出頭,布陣之人絕不是他。」徐衍托著羅盤朝醫院正門走去:「藏風不全,納氣不勻,這風水局千瘡百孔,似乎大陣根基已破,不足為慮。」


老道士一共向前邁出了九步,不多不少,當最後一步落下,他正好停在了醫院正門中央。


道袍揮動,他抬手取出一枚玉印:「凶星惡鬼,古洞妖靈,舉頭同視,俯首同聽,太上有令,命我施行!」


玉印落下正好砸在醫院正門之上。


「鎮!」


玉印落下,緊閉的大鐵門轟然打開,鐵鏽震落,爬在上面的藤蔓也掉了一地。


「玄門道宗,堂堂正正,任他八方邪風,我自巋然不動。」


一行人很快進入醫院當中,我看著他們走遠,才從藏身的地方走出。


伸手摸了摸地上的鐵鏽,看著仿似被一股巨力砸開的鐵門,我有些心驚:「以前倒是小瞧他們了。」


王師按照我的命令潛入第三病棟,這幾個道士跟隨羅盤的指引,也沒有任何停留,直奔第三病棟而去。


「紙先生的風水陣根基被我破壞,直到現在都沒有修復。」從徐衍口中我得到了一個有用的信息,風水大陣一直沒有修復。


「大陣沒有被修復,又沒有被徹底破解,說明紙先生並未完全掌握局勢,不化骨也極有可能沒有成功脫困,他或許還被鎮壓在地下。」我冷靜下來,沒有盲目跟隨宗門修士進入第三病棟。


「不化骨的身體裡有兩道意識,一道屬於二十年前的那個顧彤彤,另一道則屬於陳九歌。假如紙先生及時趕到,他有沒有可能幫助陳九歌一起煉化顧彤彤的意識?」我想到這裡搖了搖頭:「不化骨是給雙面佛準備的,陳九歌妄動佛陀的東西,等同於背叛,估計此時他已經被迫和顧彤彤聯手,兩人合力來對付紙先生了。」


大樓中的局勢到底如何,誰也不知道,想要弄清楚,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進入大樓裡。


那幾個宗門修士停留在第三病棟外圍,相隔的有點遠,我聽不到他們的聲音,只能運用判眼在外圍偷看。


他們之中似乎出現了分歧,金山派四位後輩弟子結成法陣和陸塵對立,陸靜修和徐衍也開口在說著什麼,最後似乎是陸塵妥協,幾人這才停止爭吵。


我躲在遠處看的很清楚,他們走到第三病棟大門口,破開玻璃門,拆掉後面的木板,沒有任何掩飾,直接從正門走了進去。


「動靜鬧得這麼大,紙先生應該早就感知到了,為什麼他不現身呢?還是說他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就等著宗門修士上鉤了?」對於紙先生,我也很好奇,想要看看雙面佛手下第一風水師,到底有何能耐。


加快腳步,我和宗門修士之間的距離慢慢縮短,當我能隱約聽到他們之間的交談時,才放慢速度,維持著這個距離。


「羅盤指示,高健在地下某一個位置徘徊,他已經在那裡停留了很久,會不會是發現了我們?」陸塵站在徐衍身後:「那人狡猾多端,可能會提前佈置陷阱。我們不如分成兩批,前後照應,將風險降到最低。」


徐衍搖了搖頭,自從進入第三病棟後,他的神色就變得異常凝重:「你們這些小輩不知天高地厚,把你們留在外面,很容易出事。」


他點燃一張符紙,靠近兩邊的牆壁,很快一縷淡黑色煙從牆皮中冒了出來。


「修道之人,斬三尸,除九蟲,這裡竟然有人專門圈養九蟲之一的白蟲?這可不是鬼修的手段,那高健還有幫手!」徐衍渾濁的眼中泛出精光:「一介凡俗,卻讓我看不透,算不出,命數朦朦朧朧,難道真正的凶星不是鬼母,而是他?」


徐衍的沉吟並未刻意壓低,躲在暗處的我聽得清清楚楚:「人老成精,這徐衍不好對付。」


宗門修士停留在第三病棟入口處,他們還沒有繼續向下走,幽暗的長廊裡忽然響起了陣陣冤魂的哀嚎。


看到這一幕,我嘴角上揚:「紙先生終於要出手了嗎?」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4 23:14

第658章 螳螂捕蟬


整個江滬癌研醫院枉死的怨靈都在第三病棟地下,它們為虎作倀,成為了紙先生手中的工具,幫助他誘騙活人來養屍。


直到顧彤彤的鬼魂從懸棺中逃出,它們才開始改變,表面配合紙先生,暗中則聽從顧彤彤的指揮。


上次直播,醫院中的怨靈並未針對我,就是因為顧彤彤想要利用我開棺,後來她又跟陳九歌纏鬥,無暇顧及,這才讓我僥倖離開。


「死在江滬癌研醫院裡的病人不在少數,紙先生驅使枉死者的靈魂來試探,一來能摸清楚宗門修士的底,二來可以藉天師之手,清除掉這些曾背叛過自己的鬼魂。」我躲在最後面看戲,周圍鬼哭狼嚎,我卻看的興致勃勃:「水友觀看我直播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


我聚精會神,收斂了自身氣息,看著快要陷入危局的宗門修士:「讓我也來瞧瞧你們的本事。」


身患絕症,死在醫院裡的人,生命的最後階段通常伴隨這痛苦和煎熬,病魔蠶食著他們的身體,榨乾了他們的精氣神,只留下絕望和死意,以及濃濃的不甘。


這樣的靈魂最容易滯留在人間,這也是醫院為何經常會有鬧鬼傳聞的原因之一。


走廊盡頭的哭聲慢慢向四周擴散,就算我已經突破到聽息之境也辨別不出它們的具體位置,為防止暴露,我停留在原地未動,身體躲在陰影當中。


「一群孤魂野鬼,數量雖多,但成不了氣候。」徐衍連腳步都未停下,孤身行走在漆黑的長廊當中,他一手托著羅盤,另一手將玉印舉起。


「破面文曲乃天然的養屍地,若非受到風水的影響,此地有可能會轉變成一處煞穴。」陸靜修追上徐衍,伸手將他攔下:「莫急,這些鬼物靈智未開,受人驅使,也是迫不得已,還是放他們一條生路,讓我送它們重入輪迴吧。」


徐衍聽罷,放下了玉印,輕聲回了一句:「道兄仁義。」


他說完向後退去,似乎根本不擔心這些怨靈會對陸靜修造成麻煩。


「醫院地下死過不少人,死者的衣物都堆成了小山,這些冤魂厲鬼全部放出,不可小覷。」我緊盯陸靜修,感覺他有點托大。


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哭聲越來越清晰,陰風陣陣,吹打著窗戶上的木板,大樓裡似乎變得更加黑暗了。


淒慘的哭泣聲漸漸逼近,黑暗中隱隱有模糊的影子搖擺不定,它們或長或短,彷彿墳頭的白幡一般。


在得到某個命令之後,它們陡然加速,似浪潮般呼嘯而來。


陰風大作,陸靜修不慌不忙,面露一絲同情,他就像是懸壺濟世的神醫那樣,隨手灑落一把符紙。


「眾生多結冤,冤深難解結。」


咒文念完,符紙正好在空中飄落,封住他面前的通道,形成了一個小型陣法。


凡是進入陣中的怨靈都掙脫不得,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


陸靜修口中繼續誦念咒語,他的聲音中蘊含著一種特殊的魔力,讓人不自覺得敞開心扉。


「一世結成冤,三世報不歇。」他隨手揮動,大陣落地而成,一張張符籙閃耀著微光,宛如點點星火,點亮了漆黑的走廊。


他身在群鬼之中,但卻絲毫沒有沾染鬼氣陰風,好像出淤泥不染的蓮花,道心明淨無暇,表情平靜,目光柔和中透著一絲慈悲:「我今傳妙法,解除諸冤業。聞誦志心聽,冤家自散滅!」


當他最後一句咒文念出後,大陣朝相反的方向打開,其中的怨靈竟彷彿開了神智,面容安詳,帶著一絲解脫的笑容,化為飛灰。


我躲在暗中目睹著這一切,很是吃驚,原本我以為宗門修士裡徐衍是最難對付的,可現在才發現,這個靈寶派的守山人同樣不能小覷。


「隱世道門臥虎藏龍,怪不得強大如陰間秀場、雙面佛也都不得不隱藏在暗處。」我心有所感,目光落在陸靜修身上,看著人家揮手間佈成大陣,無數冤魂得以解脫,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仙家風範,心中不由得感嘆:「或許這才是修行。」


大陣落下,任由冤魂衝撞,陸靜修獨自一人主持陣法,起初並未感到什麼壓力,但隨著冤魂數量不斷增多,他的鬢角也出現了汗水。


「道兄,換我來吧。」徐衍步入陣中,每一步都正好踩在陣法的死角,他高舉玉印也沒見念什麼法咒,只是輕輕往地上一摞,靠近的怨靈惡鬼便被震的魂飛魄散。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7-11-5 23:05

第659章 逐漸失控


「鬼環碎裂?不好!王師出事了!」我集中注意力感知打入王師身體的那縷陰氣,若有若無,好像被什麼東西遮掩,只能大概確定一個方位。


「他怎麼還停留在原地?」


宗門修士已經進入地下三層,而在我的感知當中,王師此時就停留在地下四層,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如果王師被抓到,我計劃暴露倒沒什麼,就怕他們將陳九歌的屍體也帶走。」我皺著眉頭,陳九歌身為秀場主播,和秀場有關的東西他一定會隨身攜帶,萬一秀場手機落入宗門修士手中,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更關鍵的是,他身上和夢道有關的東西是我救治櫻子的唯一希望,不容有失。


從地下傳出的打鬥聲變得激烈,我一路追過去,只能看到滿地的屍體,宗門修士的強勢和可怕展露無遺。


宗門修士每個房間都會進去看一下,但凡見到白兇、地屍直接滅殺,根本沒有多言,完全是橫掃的架勢。


我跟在後面看的暗暗心驚,現在突然有一點擔心不化骨了。


「陸靜修和徐衍這兩人實力深不可測,兩人聯手,也不知道不化骨能不能扛得住。」我對不化骨沒有一個明確的認識,大部分信息都是從萬一道長那裡得到的,當時萬一道長的語氣非常鄭重,可話說回來,我連不化骨的真身都沒有見過,根本無法確切判斷出它的實力。


靠著扶手,我小心翼翼來到地下三層,守在安全通道轉彎的地方。


宗門修士摧枯拉朽一般,將這一層的白兇清理乾淨,他們似乎也發現了問題,幾人聚在一起議論紛紛,陸塵更是多次提議暫時撤出第三病棟,不過都被其他修士拒絕。


最終他們調整了陣型,徐衍在前面開道,四位金山派修士和陸塵居中,留下陸靜修來斷後。


「這是在防備有人從背後偷襲嗎?」不管是徐衍,還是陸靜修,都經歷過大風大浪,他們的強勢是建立在實力的基礎上,想要暗算他們很不容易。


「他們要進入地下四層了!」我害怕被發現,不敢催動身上的陰氣,無法通知王師,只能任他自生自滅。


「隨機應變吧。」就在我已經放棄王師的時候,陰竅中陰氣翻騰,我仔細感知,那一縷打入王師身體內的陰氣忽然又動了起來。


它用一種極快的速度朝地下更深處跑去!


「王師遇到了什麼事情?他是在逃命嗎?不對啊,怨魂被紙先生用來試探宗門修士,幾乎死絕,白兇和地屍又對陰魂不感興趣,這大樓裡沒有能威脅到他的存在啊?難道出現了意外?」我沒有繼續想下去,雖然我表面上不說,但心裡對這個懸疑小說家還是蠻在乎的,畢竟他也算和我共患難過。


進入地下四層的徐衍也發現了王師的異常,他看著羅盤,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那小子應該是害怕了,開始逃命了。」


「移僵、走影若無人操控,不堪一擊,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此地乃天然的養屍地,高健一個鬼修,為何會和鬼母一起躲在這裡?」陸靜修超度了醫院裡的地縛靈後,就沒有再出手,他一直繃著臉,似乎有所擔憂。


「道兄多慮了,你我剛入此樓之時,數百怨靈毫無章法直衝而來,高健的鬼術境界已經登堂入室,他豈會用如此粗鄙的手法驅使鬼物送命?」徐衍渾濁的眼中隱現精光:「這說明他也是倉促應對,想要用怨靈來拖延時間罷了。」


「怪不得你要出手幫我鎮殺怨魂。」陸靜修搖了下頭:「此事透著蹊蹺,總感覺有個地方出現了偏差。」


「無妨,除魔衛道是我們的本分,江城地下藏污納垢,也是時候清理一下了。」徐衍手持玉印,經過一扇房門時,一頭躲在櫃子裡的白兇猛然撲出。


「小心!」


周圍的人都出聲提醒,徐衍卻異常淡定,後退半步,口中默誦咒訣,將無名指輕輕點在白兇額頭。


原本凶神惡煞一般的怪物,動作變得僵硬起來。徐衍把手指拿開,白兇的額頭正中間留下了一塊硃砂紅印,我運用判眼細看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個古體的「道」字。


徐衍繼續向前,頭也不回,彷彿只是隨手做了一件小事。


跟在他身後的金山派弟子立刻上前,魏溫明取出一條符籙編織的繩索套住白兇脖頸,他的二師弟魏良明抽出一串銅錢,也不知他念了什麼法咒,單手在空中一揮,銅錢串聯竟變成了寶劍的形狀。


「這就是銅錢劍?」我睜大了眼,今天算是漲了見識。


魏良明按住白兇的頭顱,將銅錢劍刺入其後頸,白兇動彈了幾下,就停止掙扎,癱倒在地。


「此地兇屍太多,我的五帝銅錢怕是不太夠了。」魏良明伸手一抖,銅錢劍又變回一串銅錢,懸掛在他的腰間。


「沒了五帝銅錢,我們還有師尊賜下的五帝金光陣,在宗門裡演練了那麼多次,這次終於能派上用武之地了。」魏儉明開口說道,他們幾個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好像還有很多底牌沒有動用。


「能不用最好,說明是太平盛世。」陸靜修慢悠悠的說了一句,他的某些想法和主張,倒是和已故的閒青道長很是相似。


陸靜修高魏儉明兩個輩分,魏儉明縱然心有不忿,也不敢表露出來,點頭稱是。


王師早已逃離了第四層,宗門修士也不急著追,穩紮穩打,逐層清理。


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就將地下四層清理乾淨,讓我驚訝的是,幾人並沒有在這裡找到陳九歌的屍體。


「不太對勁,地下四層的白兇數量不可能這麼少。」我昨夜剛從這裡逃出去,當時失去控制的白兇開始按照本能朝地上爬,數量越聚越多,要不是我偷了不化骨一塊骨頭,沒有它的氣息震懾群屍,還真不一定能逃出來。


「王師一直徘徊在地下四層,可能是在尋找陳九歌的屍體,但是他最後為什麼又匆忙朝地下跑去?還有一點,陳九歌的屍體哪去了?難道在紙先生手中?」我想不明白,在我離開江滬癌研醫院之後,此地肯定又發生了某些變故。


一路橫推,大約凌晨十二點左右,宗門修士清理完了地下七層。


他們手段繁多,仔細搜查了樓層每一個地方,將所有白兇、地屍趕盡殺絕,我跟在後面,看的也是膽戰心驚,這些宗門修士的實力遠比我想像中強的多。


「道長,路被堵住了。」魏溫明道袍染血,模樣有些狼狽,他手持符繩,退到徐衍身邊。


在地下六層時徐衍和金山派幾位弟子交換了位置,此次宗門聯合滅殺鬼母,本來就有磨礪後輩的意思,徐衍覺得可以掌控大局之後,就將獵殺白兇的任務交給了金山派弟子和陸塵,他則養精蓄銳準備對付假想中的敵人——「鬼母」。


「知道了。」徐衍走到魏溫明所說的地方,通往地下八層的洞口被屍體和雜物堵死,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惡臭和藥液的味道。


「造孽啊,此地生人和死人混葬在一起,人不算人,鬼不算鬼,連投胎都不行。」陸靜修看著洞口的「填充物」,不由得多說了幾句。


「這些人命都應該算在高健身上,等我們抓住了他,定讓他不得好死。」魏儉明此人心胸狹窄,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


「他一個人不可能完成這麼浩大的工程,有鬼母幫助也不行,我現在懷疑他背後是不是有某個邪宗在支持。」陸靜修說了句公道話:「江城不算大,本地宗門有能力這麼做的只有三陰宗。」


「應該不是三陰宗。」陸塵回想了一會:「我第一次見到鬼母的時候,三陰宗修士也在場,他們和高健勢同水火,絕不可能有所勾結。」


「不是他們,那能是誰?莫非就是這個隱藏的邪宗殺害了陳九歌?」


躲在遠處,這幾個道士的話我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知道他們陷入了一個思維的誤區。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等見到了他,一切自然明了。」徐衍揮動袖袍,示意幾人一起動手,將堵路的屍體雜物搬開。


花費了不少時間才將屍體清理乾淨,露出了後面的木質安全門,魏儉明正要開門,徐衍突然伸手將他按住。


「稍安勿躁,門後有東西,我們等它自己出來。」徐衍話音未落,門縫處就滲出了藥液,好似一團不斷擴大的陰影。


看到這一幕,我躲在後面屏住了呼吸,沒過多久,我的耳邊又響起了那熟悉的「滴答」聲!


「不好!退後!」徐衍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他的臉色第一次發生改變,一手抓著魏儉明,另一隻手直接將玉印甩出。


玉印砸在安全門上,印中好似遊龍一般的流光全面爆發出威能,可這也僅僅只為他爭取了兩三秒時間而已。


「嘭!」


安全門被粗暴撞開,藥液四濺,數不清的宛如人形蜘蛛一般的怪物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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