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超級驚悚直播 作者:宇文長弓 (已完成)

 
breathinglump 2017-8-3 15:24: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9 1682165
coldqoomnb1 發表於 2018-1-21 08:29
第720章 八層

李銘站在臥室門後,等我走過去時,他臉上表情已經恢復正常,兩種情緒在他稚嫩的臉上快速轉變,若非我親眼看到,很難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身上。

    “你在幹什麼?”我掃了一眼李銘,而後盯著他剛才所看的地方,鏡子裡一高一矮兩道模糊的影子靠在一起,並無異常。

    “求求你,帶我離開吧,我想我爸媽了。”李銘眼角還殘留著未乾的淚花,再加上他本身長得很可愛,話裡又帶著哭腔,只要是個人都會心軟。

    我雖然仍心存疑惑,但考慮到他只是一個孩子,便沒有多想,拽著他離開臥室:“不要亂跑,你跟著我,等到天亮我肯定會把安全送回家。”

    能不能把他安全送到家我也心裡也沒底,這麼說不過是為了暫時穩住他的情緒罷了。

    原本住在六層的小男孩躲進衛生間不肯出來,我再在這屋里呆著也沒什麼意義,仔細搜查了一遍後,便牽著李銘的手來到房門處。

    “該離開了。”站在門口,我傾聽樓道裡的聲音,一片死寂。

“這屋子的鑰匙在男孩身上,他現在不出來我也沒辦法搶奪,可惜那男孩智力似乎有些問題,無法正常交流,否則我倒是也可以將他也帶在身邊。”

六層的這兩個孩子都很詭異,他們相互畏懼,其中定然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兩個小傢伙中有一個在演戲……”我是秀場主播,對於恐懼要比絕大數人理解的深刻,這不僅是一種情緒,還是一種很極端的狀態,兩個男孩對於恐懼的表現雖然都很形象,但是其中有一個,他的表演稍顯浮誇。

    過猶不及就是這個道理,其實如果換個人來,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也未必能發現,可惜他遇到了我,一個心理素質極強的靈異主播。

    “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耳朵貼在木門上,仔細傾聽,確定門外無人之後,我手掌搭在了鎖頭上,慢慢轉動。

    隨著卡簧跳動,木門被拉開了一條縫隙。

    “不要說話。”提前警告李銘,我這才運用判眼朝走廊上看去。

    濃濃的黑暗好似一雙大手要將其中的人們擰碎,樓道裡有一種特殊的壓迫感。

    視線下移,當我看到地上的腳印時,心跳加速。

    “這就是那怪物留下的?我要在紅樓裡對抗的就是這東西?”

    乾燥的樓梯上殘留著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看腳型和正常成年人的腳差不多大,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腳印排列很有規律,唯有在男孩家門口出現了重疊,看來那東西在這裡停留了好一段時間。”現在想想真是驚險,當時自己如果速度慢一點,恐怕現在自己已經開始倉皇逃命了。

    盯著地上的腳印,我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穫,至少從它們留下的腳印形狀來看,這些怪物和活人一樣。

    我回想朱立的畫作:“難道那東西真和朱立畫的一樣,擁有人形,但是內臟卻長在身體外面?”

    不管是臟器長在身體外面,還是滿身都是牙印、疤痕,這種種特徵都在告訴我一點,它們和活人、以及一般的鬼怪靈體都不相同,這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古怪東西。

“外面下著雨,地上殘留水漬腳印,說明這東西有形體,但是卻無法用肉眼看到。”

我站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臥室的鏡子:“其他人家裡都沒有鏡子,只有這孩子臥室門後藏著鏡子,屋內擺設用俱全都是三人份的,也就是說男孩的父母應該就和他生活在一起,只不過無法用肉眼看到,只能通過鏡子來交流。 ”

    想到這裡,我目光凝重,眼睛忽然睜大:“鏡子前面的爛蘋果怎麼少了一個?”

    男孩將爛蘋果分好擺在了鏡子前面,可現在兩個餐盤裡的蘋果數量並不相同。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離開臥室想要將男孩從衛生間裡叫出來時,臥室裡只有李銘一個人,蘋果是他拿走的?

    我狐疑的看了李銘一眼,他很是無辜,嘴角沒有沾染爛蘋果的粘液,身上也沒有口袋可以隱藏蘋果。

    “不是他吃的,也不在他的身上,那蘋果去了哪裡?屋裡真的還有其他人?只是我看不見而已?”住在六層的小男孩很害怕李銘,此時此刻我也覺得這個李銘存在一些問題。

    “他是被拐進紅樓的,和此地的租客毫無關係,那為何小男孩還會畏懼他?”我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答案,不過想要證明,還需要蒐集更多的線索才行。

    “鏡子如果能照出那些東西的身影,那我應該好好利用這一點。”我身上隨身帶著從深層夢境帶出的鏡子碎片,這鏡子雖然照不出我自己,但是其基本功能跟普通鏡子沒什麼差別。

    木門拉開一條縫,我將鏡子碎片放在門口,調轉各個角度,最後確定門外並無異常:“那東西應該離開了。”

    牽著李銘,我從出租屋走出,一樓的聲控燈早已熄滅,四周黑漆漆,彷彿自己正在某個凶獸的腸道裡。

    “剛才六樓發出聲響,一樓的聲控燈最先亮起,那濕漉漉的腳印也是從底層向上追來。”我皺眉思索:“怪物是從外面進來的,也就是說現在紅樓外面要比紅樓內更危險。”

    那片幾十年前的古建築裡慘死過太多人,現在它們好像回來了。

    京海市我並不熟悉,但通過短短幾個小時的接觸,我至少確定了一件事,雨夜對於這座城市擁有特殊的含義。

    不管是民間流傳的歌謠俗語,還是當地人種種與眾不同的生活習慣,其實歸根結底都和雨夜有關。

    “朱立他們雖然性格變態,但肯定是活人,既然活人能在紅樓裡生存,說明這棟公寓樓確實有一定的驅邪能力。”想到這裡,我稍微心安了一些,自己擁有白雅兒房間的鑰匙,這算是一條預留的退路。

    手持鏡片,我再次進入樓道,牽著李銘冰冷的小手,沿著階梯向樓上走去。

    “六樓住著一個‘可愛’的男孩,七樓租戶失踪,現在該去看看八樓那個以‘賣肉’為生的女人了。”

我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腳印,一路向上。

    七層可以通過安全通道進入其他單元,我著重看了一下分叉口的腳印,對方並未離開我所在的單元,而是繼續向上走了。

    “那怪物還在樓道裡,情況不太妙啊。”我打起精神,仔細注視地上的腳印,一路來到了八層。

    三扇鐵門,左右兩邊的破舊不堪,只有中間那扇粘貼了對聯和門神。

“挺高調的,還知道貼對聯,看來這位租戶在紅樓居住的時間不短。”

我站在門口,正準備敲門,手都抬起來了,突然看到這鐵門門頭上開了個洞,一根電線順著那小洞垂下,因為電路綁在鐵門上,所以一開始我並未察覺。

    “電線綁鐵門上,不怕出事?紅樓裡除了一樓就再沒有看見聲控燈和明線,這根從租戶屋子裡冒出的電線有什麼用?”我將其解開,手輕輕一拽,門內竟然響起了很清脆的鈴鐺聲。

    距離門口稍遠,鈴鐺聲應該是從租戶臥室傳出來的。

    聲音很快停止,一切又都恢復原樣。

    “這電線裡面綁著鈴鐺,外面一拽,裡面就能聽到,連敲門都省了。”我細細思索,八樓這女人在紅樓里以賣肉為生,至於賣的是什麼“肉”,我也大致能猜到一二。

    “正好,省的我敲門。”我不斷拽動鈴鐺,過了有十幾秒,屋子裡響起了拖鞋蹭過水泥地面的聲音:“終於忍不住,要出來了?”

    我停下手中動作,在門口站定。

    又過了一會,裡面的木門紋絲不動,反倒是有一個甜膩到骨子裡的聲音,隔著房門傳出:“今天……不行。”

    “什麼意思?”抓著電線,我愣了片刻,很快意識到這女人誤會了我的來意。

    眼珠一轉,我乾脆將錯就錯,壓低了聲音:“讓我進去,否則我今晚就在你門口不走了。”

    “今天真的不行,要等到雨停,你這人怎麼不守規矩?”

    “你別跟我扯什麼規矩?讓我進去。”我也知道樓道裡很危險,不願意耽誤時間:“現在剛過凌晨,再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你就這麼急啊?那……好吧。”女聲猶猶豫豫半天,才把裡面的木門拉開了一條縫:“過夜,可是要另算的。”

    我看木門打開,直接抓住鐵門把手,在女人打開鐵門的瞬間,快速沖了進去,根本不給她反悔的機會。

    那女人並未意識到不妥,重新鎖上鐵門,小心翼翼關了木門,這才扭頭看向我。

    她看我的第一眼就發覺不對,音調升高,有些尖銳:“你是新搬來的?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女人觀察我的同時,我也在打量著她。

    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微胖,長相可愛,看起來年齡不大。 

 她只穿著一件單衣,雙腿都露在外面,皮膚極白,最讓我在意的是,這女人嘴角沾著油漬,似乎剛吃完某種東西。
coldqoomnb1 發表於 2018-1-21 08:35
第721章 肉香

這女人像是莫泊桑小說裡的女主角羊脂球,豐滿之至,卻並不讓人討厭。

    “喂,問你話呢?是新搬來的嗎?”女人嘴唇很厚,水潤飽滿,只是上面沾著一些油漬,略煞風景。

    我將裝有斷手的袋子放在身後,不著痕蹟的收起鏡子碎片,這才開口說話:“我帶著面具,你大晚上還敢給我開門,膽子不小?”

    “豬籠公寓裡比你奇怪的人多得是,另外,人在這裡最不可怕的東西。”

女人朝我眨了眨眼:“想要錢,我這裡沒有;要是想要我的話,那就過來拿啊?”

    她靈巧的舌頭舔去嘴邊殘留的油漬,我不得不承認,這個長相很普通的女人,很擅長對付異性。

“人是紅樓裡最不可怕的……東西?你的用詞挺有意思。”我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左右掃視,屋內沒有開燈,簡陋的房間裡家具擺設和其他出租屋截然不同,在客廳正中央的位置擺著一個巨大的餐桌,桌上點著一根紅蠟。

    微弱的燭火在屋內跳動,照著那張占據了客廳四分之一地方的木桌。

    我隨便看了一眼,心中有數後,手指摸了摸臉上冰冷的面具:“你沒看過我的臉,怎麼就敢一口咬定我是新搬來的租戶?難道整個紅樓的老租客你都認識?”

    “都認識談不上,男租客倒是認了個七七八八。”女人眼眸上翻,掀動衣角朝我走來:“紅樓有紅樓的規矩,雨夜沒人會出來瞎晃,所以你要不是新搬來的租戶,要不就是外來者。”

    她目光掃過李銘時,很不自然的多停留了大概半秒鐘,而後似乎是為了掩飾,特意補充了一句:“還有,來我這的男人從不會帶著個拖油瓶一起。”

    女人短短半秒中的慌亂被我捕捉到,她似乎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李銘。

    我沒有接話,腦中在思索一個問題。

    紅樓內的租客沒有一個正常的,在我接觸過的幾個人裡,朱立、白雅兒相互認識,醫生看似和朱立等人不熟,事實上這應該是他故意表現出來的。

    朱立用屍體標本作畫,他作品中對於屍體標本的處理很老道,一看就有專業人士輔助,而這個為虎作倀之人很可能就是醫生。

    如此想來,他們三個其實是一伙的。

    最開始的時候我在白雅兒枕頭里發現了辮子假髮,醫生家裡發現了孩童的頭骨,還有朱立家中那些被他藏起來的滲著粘液的黑色塑料袋,以上種種聯繫起來,所以當時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李銘估計就是被他們三個拐到紅樓來的,這幾個變態利用京海市的靈异怪談對落單兒童下手,弄回紅樓之後折磨殺害,用來滿足自己扭曲的心理需求。

    可現在來看事實並非如此,如果我沒有親眼見過李銘,沒有發現這個孩子身上的詭異變化,恐怕我會堅持認為這就是真相,但是在見到了李銘本人之後,我又動搖了。

這個孩子的恐懼是偽裝的,他在對著鏡子微笑的時候,那臉上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一個六七歲孩子該有的,在他身上發生了某種未知的變化,要想破局,弄清楚李銘變化的原因是關鍵,這估計也是紅樓租戶最大的秘密。

    我抬起頭,盯著女人的臉,她剛才的小動作,已經暴露出她也是知情者。

    面具遮擋了我的表情,眼前的女人很敏感,她猶豫了一下,扭擺腰肢朝我走來:“你為什麼要帶著面具啊?是怕被人看到嘛?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柔軟無骨的身體湊到我身邊,她像一隻見到主人的貓,很乖巧,想要拱入我懷中。

    隨著女人靠近,我慢慢皺起眉頭,這個女人身上沒有那種艷俗的香水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油膩味道。

    我向後退了一步,女人微微愣神,隨後竟然笑了起來:“你都找到我這裡了,還害羞什麼?”

    她張開雪白的手臂,柔軟豐滿的身體猶如春天的麥浪,婀娜多姿,引人遐想。

    坦白說,這個女人並不讓人討厭,雖然她衣著油膩,是朱立嘴裡的“髒”女人。

    她斜靠著牆壁,解開發卡,任由黑髮散在肩膀上:“剛才還急著進來,現在怎麼往後跑了?”

    手指勾動,女人說著滿是歧義的話,飽滿水潤的嘴唇貼近我胸口:“你心跳的好厲害,來屋裡嘛。”

    “我想你誤會了。”女人身上油膩的味道讓我很不舒服,心跳也和她毫無關係,自心竅打開後,我的心臟每一次跳動都強健有力。

    “誤會什麼?外面下著大雨,你今夜肯定是不准備回去了,明明心裡想些壞東西,還不說出來。”

她伸出用豐滿的指肚壓住上衣釦子:“不過先說好,過夜的話,是要另算的。”

    女人說話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特點,她在竭力引誘,注意力看似全部都集中在我身上,可是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

每當她靠近我的時候,目光都會不自覺的瞟向站在我身側的李銘。

    “你怎麼比我還急?”我既沒有明確拒絕她,又沒有對她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抓著李銘的手走進客廳,坐到了餐桌旁邊。

    桌上的紅蠟是屋內唯一光源,昏黃的燈光下,我能看到油跡斑斑的餐桌。

    “你很喜歡吃肉嗎?”思慮很久,我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問這幹什麼?”女人領口的釦子已經解開,能隱約看到其中的一抹白皙。

    “沒什麼?”我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幣放在桌上:“去給我弄點吃的?錢好說。”

    “你這人真奇怪。”女人一手捲著頭髮:“跑到我這裡吃飯?”

    “吃飽了,才有力氣折騰。”我淡淡回了一句。

    “好好好,聽你的。”女人笑呵呵的收了錢,轉身進入廚房:“等我一小會。”

    坐在餐桌前面,我手指敲打椅背,看著女人的背影,眉毛擰在了一起。

    和朱立、醫生比起來,這女人正常的有點過分,言行舉止與她的職業完全相符,根本挑不出毛病。

    “八樓住著一個賣'肉'的女人,這是朱立的原話,難道他沒有欺瞞我?”紅樓這地方正常人根本呆不下去,而她卻在這裡租住了很久,具體時間估計比白雅兒還要長。

    “不過也有一個好消息,至少從身材上看,她絕對不是我要找的秀場主播。”我手指摩擦著桌上的油垢,厚厚一層,很難清理掉:“她在這屋裡吃過多少肉?”

    想到這我扭頭看向廚房,破舊的出租屋裡沒有冰箱,女人是從櫥櫃當中直接取出了一個硬邦邦的黑色袋子,那裡面好像裝著一大塊肉。

    她將袋子去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身體正好擋住了肉的形狀,我只看見她舉起菜刀,一下一下將肉切開。

    當肉被剁碎,完全看不出形狀後,她拿起案板旁邊臟兮兮的抹布擦了擦手,回頭衝著我笑了一下:“馬上好,我要開火了。”

    女人隨手關上了廚房的門,之後我才聽到她打火的聲音,沒過多久,一股濃濃的肉香自廚房內飄出。

    很香的氣味,若是換個場合說不定能讓人食指大動,但在此時此刻,這味道只能讓我反胃。

    原因很簡單,我手中現在還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這袋子和女人剛才裝肉的袋子一模一樣,只不過我的袋子裡裝著的是一截斷手。

    屋內的香味越來越濃,李銘摸著肚子東張西望,眼底的恐懼已經少了很多。

    “餓了嗎?”我摸著李銘的腦袋,嘴角上揚:“一會少吃點,吃得太多,就跑不快了。”

    十幾分鐘後,廚房門打開,女人端著兩個小盆走了出來。

    “久等了,嚐嚐看。”她將餐盆擺到桌上,一個是紅燒的肉塊,還有一個清燉的肉末湯。

    女人刀工不錯,骨頭都被剔掉,看不出肉原本的形狀。

    “給你們筷子,嚐嚐看。”她撈了把椅子坐在靠近我的位置,遠遠避開李銘。

    不等她繼續說,李銘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小傢伙看來是餓壞了,狼吞虎咽。

    我也夾起了一大塊肉,不過並沒有急著去吃,判眼凝視,肉塊去皮,肉質細嫩。

    “我做菜還是很好吃的,你這錢花的不冤。”女人臉上堆笑,大半個身體都靠到了我的椅背上。

    抽動鼻翼,我聞了聞味:“確實挺香,你加了什麼獨門調料嗎?”

    “沒有,都是瞎做。”

    “謙虛了,你手這麼巧,我覺得你真不該受這麼大罪,住到這地方。”

我嘆了口氣取下善惡修羅面具,露出下面那張人皮面具的臉:“希望這東西沒嚇著你。”

    “哪的話,我住在豬籠公寓啥古怪人沒見過?”女人笑呵呵的,見我取下了面具後,她明顯放鬆了很多,靠的也更近了。

    “你叫什麼名字?以後咱們說不定就是鄰居了。”我並未躲閃,跟女人聊了起來,都會一些輕鬆的話題,期間甚至還使用了一些催眠的手段。

    “張書雪。”女人靠在我椅背上,豐滿的身體好像融化的雪人一般。

    “很文雅的名字,挺好的。”

    我眼睛一跳,表情卻越發溫柔,拉近了距離後,等到她完全放鬆警惕,我這才夾起一塊肉,靠到她身邊:“來,我餵你。”

    女人沒有多想,一口將肥肉吞入,眼中已經有了一絲迷茫。

    “你這肉真好吃,比人肉都好吃。”  

我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女人吞嚥著嘴裡的肉,根本沒多想,順口就接到:“要我說,其實還是人肉好…”
coldqoomnb1 發表於 2018-1-21 08:43
第722章 吃

最後一個吃字卡在了嗓子眼裡,女人含著滿嘴的肥肉,瞳孔慢慢放大,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女人能這麼快擺脫催眠影響,這是我之前沒有料到的,不過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實還是人肉好吃?怎麼?你吃過人肉啊?”我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女人。

    她大半個身體靠在我的椅背上,我們兩個離得很近,就像是膩歪在一起的小情侶。

    飽滿豐潤的嘴唇上沾著油膩,女人因為我的突然提問,完全慌了神,她甚至連咀嚼都忘記了。

    雪白的牙齒上殘留著肉沫,蘸著醬料的肥肉和她厚實的嘴唇搭配在一起,畫面說不出的詭異,她就像是食人族的巫女,身上帶著一股野性。

    肩膀快要碰在一起,我能聞到女人身上的肉香,這香味甚至還要超過桌上的肉食。

    “你說什麼呢?”女人艱難嚥下嘴裡的肉塊,語氣冷淡,身體向後,好像被當頭澆了盆冷水,再無任何興致。

    “我開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

我好像發現了獵物的野獸,抓住女人肩膀,將她拉到自己面前,距離不近不遠,剛好湊在一起,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我突然不想吃飯了。”

    “剛做好的肉。”女人聲音一頓,我態度轉變太快,讓她有些不適應。

    “走吧,去臥室。”我站起身,目光凝固在女人的臉上:“我現在發現了更好吃的東西。”

    炙熱滿含侵略性的眼神,讓女人脖頸染上一抹嫣紅,她很順從的牽著我的衣袖朝臥室走去。

    “小傢伙,你在外面多吃點。”我揉了揉李銘的腦袋,一手抓起桌上的善惡修羅面具,重新佩戴好。

    推開臥室的門,女人沾著油花的手掌抓住上衣邊緣,她嘟著嘴靠在牆壁上,用後腳跟踢上木門:“快進來。”

    臥室狹窄逼仄,一張雙人木床佔據了大部分面積,屋內窗戶被紅磚砌死,空氣不流通,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床單被褥都很乾淨,只是床頭櫃上擺著兩個空盤,盤中還放著幾根啃得乾乾淨淨的骨頭。

    女人身體很柔軟,她將外衣扔在一邊,皮膚潔白肥膩:“你這人真有意思,這屋裡就咱們兩個,還戴什麼面具?難道你有這方面的愛好?”

    私密的空間,異性的呼吸聲讓溫度升高,女人目光有些迷離,她把手指搭在唇間,吸.允著上面殘留的油跡。可能是見我一動不動,她主動走來,蔥白的手指伸向我外衣拉鎖。

    “屋內就我們兩個,沒人能看到……”在女人伸手的同時,我抬起了自己右手,她不知我要做什麼,主動走近,靠在我身前。

    “是啊,沒人能看到。”我聲音變冷,速度陡然加快,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頸,向前一步,將其壓在了房門旁邊的牆壁上。

    “疼,別那麼用力。”

    她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估計是紅樓租客怪癖太多,讓她早已習慣被如此對待。

    “疼嗎?”我咧嘴一笑,不斷加大手上的力量,女人雙眼外凸,臉憋得青紫,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好像一條剛被撈上岸的大魚一樣,扭動雪白的聲音,拼命掙扎。

    我不為所動,佩戴善惡修羅面具後,我對待生命的態度極為冷漠。

    愈髮用力,直到女人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我才鬆開了手。

    “咳!咳!咳……”女人靠著牆壁,軟軟的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的吸著氣:“你、你想殺了我啊?!”

    “如果你不聽話,殺了你也未嘗不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方法。”

我蹲下身,手指穿過女人的頭髮,鼻尖輕嗅,連髮根之上都殘留著一股肉香:“你到底吃過多少肉?”

    女人的身體在輕輕顫抖,剛才生死間徘徊的經歷並不好受,她低著頭,雙手護在胸口,一直沒敢看我。

“老實回答我幾個關於紅樓的問題,我保證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告訴紅樓的其他人,我只是想要尋求真相。”

不顧女人的阻攔,我手掌重新掐住她雪白的脖頸: “想好了再回答,我殺過很多人,希望你不要成為其中之一。 ”

    “你是外來者?”女人終於抬起了頭,目光有些複雜,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最後隔了許久才抿著嘴說道:“你問吧。”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住進紅樓?這地方髒亂噁心,就算是野狗都不願意光臨。”

我一點也沒給紅樓租戶面子,說出了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女人被我掐著脖子,她不敢看我的眼睛,盯著我手掌上的傷痕,猶豫了很久才用一種十分壓抑的語調說道:“要不是因為你是外來者,這些話我絕對不會說出來。”

    她慢慢抬起了頭:“我是被囚禁在這裡的。”

    “你慢慢說,或許我還可以幫你。”我在談話的時候用上了一些催眠的小手段,引導著話題,觀察女人的表情神態變化。

    “我住進豬籠公寓是因為我哥,他叫張嘉譯。”

女人聲音有些顫抖,她臉色白的嚇人,在我的逼問下,那些被她極力迴避的記憶湧現出來。

    “張嘉譯是不是就是住在四樓的醫生?”我從四樓離開的時候,在醫生鞋櫃裡看到過一張診斷告知書,其中送診家屬那一欄就填寫著張書雪的名字,兩人應該是兄妹。

    “他確實住在四樓,穿著打扮也和醫生一樣,可他根本不是什麼醫生,他是個瘋子、病人、變態!”

女人聲音有些大,我到最後不得不用力掐住她脖子警告她。

    “是你哥囚禁的你?他為什麼這樣做?”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他母親很早以前就病逝了,後來父親也出了車禍,自那以後他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很孤僻,精神也開始不正常。”女人對自己的哥哥充滿厭惡。

    “精神不正常?是你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他為了報復你所以才把你囚禁在紅樓當中?”

我推測道。女人搖著頭,情緒有些激動:“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他在醫學院的時候,就有同學告訴老師說他偷藏人體標本,將切割的東西帶回寢室,是我媽媽跑到學校,到處求人,最後學校才答應再給他一次機會。可後來他不僅不改,還變本加厲,甚至褻.瀆標本。 ” 

 “被學校開除後,回到家的第一天,這個魔鬼就做了讓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的事情。 ”

女人將心底壓抑最深的記憶翻了出來,她喘著氣,咬著牙:“他說要給我和媽媽做飯,讓我們去買食材,等我和媽媽回來後,屋內已經飄出了肉香。 ”

    “餐桌上擱著一個鐵鍋,媽媽還誇獎了他,可等到他將鍋蓋掀開的時候,你根本不會想到我看見了什麼!”

    “他把媽媽養的貓給煮了。” 

 女人將頭深深埋了下去:“再後來他的種種行為愈發過分,讓人難以接受,他熱衷於各種各樣的肉食,追求氣味和種類,這些我和媽媽也都能忍受。但是忍讓和愛並沒有感化他,縱容換回的是更加恐怖的結果,有一次他用完了餐,媽媽去收拾的時候,在飯鍋裡竟然聞到了福爾馬林的味道……”

    “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當天下午,母親就在他的床底下發現了幾個黑色塑料袋,袋子裝著的是他從學校裡偷出的標本。”

    “我真的無法容忍他,說服了媽媽,第二天早上聯繫精神衛生醫院,將他強制帶走了。”

    “本以為噩夢到此結束,我甚至心裡還期望他能早日康復,做回一個正常人。”

    “可誰知道,幾年後的一天,我在上班時突然接到了精神病院的電話,說他和他的主治醫生都失踪了。”

    “當時我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渾渾噩噩回到家,剛打開家門就聞到了一股肉香。”

    “一開始我並沒在意,只是隱隱覺得有些熟悉,等我進入屋內,關上了門才發覺不對。”

    “母親背對著我一動不動坐在餐桌旁邊,她換了一身很寬鬆的深色衣服,面前放著一個鐵鍋。”

    “我叫了幾聲她都沒有回答,等我走到餐桌旁邊時,忽然覺得這場景和幾年前有些相似,眼睛不由自主看向鐵鍋。”

    “滿屋的肉香都是從那鍋內散發出來的,裡面除了各種各樣的調料外,還有一塊內臟。”

    手背被打濕,女人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她劇烈搖晃著腦袋,瘋了一樣把手伸進嘴裡,扣著自己的嗓子眼。

    她就像是犯了癲癇一般,過了幾分鐘才恢復正常。

    “他在精神病院裡過的很痛苦,所以他要將這痛苦轉移到我和媽媽身上。”

女人的聲音一直在顫抖,“為了報復我,他將我帶到豬籠公寓,把我鎖在這間屋子裡,每隔幾天會過來給我送肉和水。”

    她抱著頭:“只有肉,每次送的肉都用黑色塑料袋裝著,就和你提著的那個袋子一樣。” 

 沒有說完,但是我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正常人被硬生生逼成了瘋子。
coldqoomnb1 發表於 2018-1-21 08:50
第723章 暴食

張書雪捲縮在牆邊,泣不成聲,心底最深處的記憶被喚醒,她一邊哭喊,一邊乾嘔,雙手伸進嘴裡,扣著喉嚨,拉扯著舌頭。

    她有沒有吃人肉已經不重要了,我嘆了口氣,慢慢鬆開手。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事實上自從她吃下第一口肉以後,她就不再是以前那個張書雪了。

    這一點她心裡很清楚,腦中的記憶可以遺忘,身體上的某些反應卻無法隱藏,在張醫生的囚禁折磨之下,她已經習慣了吃肉,甚至身上都浸透了那股肉香。

    撿起地上的外衣給扔給女人,我起身坐在了木床上:“你住在這裡多久了?”

    “一年多,或許更久,我從未離開過豬籠公寓。”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是你給我開的門,說明你可以自由出入這個房間,紅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共四個單元,那麼多的樓梯和通道,你完全可以避開你哥哥偷偷逃離,可是你並沒有這麼做。”

    我話音一頓,盯著女人的臉:“一年多的時間,難道就找不出一個逃脫的機會?”

    張書雪淒慘的遭遇確實讓人揪心,可她話語中卻存在很多漏洞。一個優秀的偵探從不會帶著個人情緒去追查案件,我一直保持著絕對的理智。

    女人癱坐在的牆邊,抓著自己的外衣,胸口起伏,很久之後才平復下來。

    她面如死灰,透著一股絕望和麻木:“我已經沒辦法離開了,這地方就是一座永遠也無法逃出去的迷宮,是一個監獄,就像它的名字那樣,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豬籠,囚禁著那些像豬一樣生活的人。”

    “能詳細說說嗎?”

    我看著女人的眼睛,淚水含在眼眶裡,她張了張嘴,又低下了頭:“別管我了,等天濛濛亮的時候,你就趕緊走吧,知道的越多,你就會陷的越深。” 

 “你難道就不想結束這種絕望的生活嗎?就算你已經麻木,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母親,兇手仍舊逍遙法外,變著方法來折磨你、羞辱你,你難道就不想復仇嗎?”

愛情和仇恨是人心底最熾熱的東西,我想要喚醒女人的良知,只能從這兩方面入手。

    提到自己的母親,張書雪眼神有了些許變化,黑髮垂落,她抬頭凝視著我:“已經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你知道嗎?!”

    她情緒陡然激動起來,一手撐地,任由外衣落在地上,就那樣直接站了起來。

    豐滿婀娜,她身體一動,那些多餘的肥肉也輕輕顫動:“我早就變了,現在的我就是一個怪物…”

    她用力掐著肚子上的肥肉,指甲都挖進了肉裡,留下幾條細小的傷口,能看的出來,她恨不得生生將身上的肉給撕扯下去。

    肚子上殘留著血痕,張書雪踩著地上的外衣走到床頭,她從床頭櫃最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了我。

    這張照片看起來很破舊,皺皺巴巴,是由幾大塊碎片拼合而成,背面貼著透明膠帶。

    “你給我看這東西幹什麼?”

    照片很普通,裡面只有一個露著笑臉的年輕女孩,看起來十*歲,個子不高,很是嬌小。她上身穿著校服,下面套著貼身牛仔褲,看起來陽光美麗,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這張照片是我十九歲高中畢業時照的。”張書雪坐在我旁邊,身上的肥肉擠在一起。

    “你說這女孩是你?”我又多掃了兩眼,心中驚訝難以形容,照片裡的女孩清純嬌小,而眼前的張書雪不說氣質,單單體型就比照片裡胖了整整兩圈。

    “那是以前的我,至於現在……”張書雪哼哼的叫了兩聲:“我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被圈養的豬,關在豬籠裡,每天等著主人來餵食。”

    她慘然一笑:“朱立曾告訴過我,農家養豬有時會把吃剩的肉菜倒進豬槽,有的豬就是吃豬肉長大的。” 

 “你是邁不過自己心裡的那道檻?所以才自暴自棄,將自己封閉在豬籠公寓?”

我將照片還給她:“你心靈受到的創傷需要時間來癒合,你需要回歸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呆在豬籠公寓裡,這地方只會讓你的傷口流膿、散發腐臭,最後導致你整個人都爛掉。 ”

    我聲音不大,但卻非常堅定、誠懇:“我能帶你離開,我可以把你送到其他城市,讓你開始全新的生活,在那裡沒人知道你的過去,也沒人會傷害你。”

    語調、情緒,我在說話的時候不知不覺運用了催眠術,使我的每句話都很有感染力。

    我為女人虛構出了一個天堂,用來盛放她滿目瘡痍的心臟。

    最初幾秒鐘我能明顯感覺到女人的意動,可等她準備下決定時,她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完全陌生的冷厲光芒,隨後她態度發生了巨大轉變,一把推開了我。

    “催眠無效?她是怎麼清醒過來的?”我意念是正常人的幾倍,再配合從楚門那裡學到的催眠術,沒有失敗的理由。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之前在客廳我對她催眠,最後也以失敗告終。”

我心有疑慮,仔細觀察張書雪,發現她眼中的冷厲很快又如潮水般消退,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幻覺一般:“她的身體裡,就好像裝
著兩個靈魂,難道她有雙重人格? ”

    某些精神類疾病是由於基因缺失導致,具有遺傳性,她哥哥是個瘋子,她本人也很有可能存在一定的問題。

    張書雪將我推開後,獨自坐在床邊,眼中殘存著一抹愧意:“你說你又是何必呢?吃力不討好,大晚上來豬籠公寓這種地方,還對我說些奇怪的話……”

    她說著說著好像崩潰了一樣,抓緊自己身上的肉,指甲挖進肉裡:“你救不了我,你不知道這地方的恐怖,可能等不到天亮,你就會變成和我一樣的人。” 

 “我這個人挑戰過權威和鐵律,但是我也恪守自己心中的公平。有些事不是明知道會失敗,所以就能放棄的。既然你也是受害者,那我就有理由將你帶出去。”女人前後的變化引起我注意,我手指撫摸著鬼環,運用判眼,想要將她看透。

    “豬籠公寓和你想像的不同,這裡……”張書雪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終於咬著牙說出了口:“這裡滿樓都住著鬼!”

    “鬼?”

我心中一沉,張書雪的回答和朱立完全不同,後者告訴我的是,這樓內住著豬和人,怎麼到了張書雪嘴裡就變成了滿樓都是鬼?

    重新坐到女人身邊,我壓低了聲音:“你所說的鬼是什麼意思?你哥哥和朱立他們不也住在公寓裡嗎?難道他們也是鬼?”

    我感覺女人口中的鬼和我認知裡的鬼並不相同,她應該只是單純的想要形容紅樓租客的詭異。

    “你自己來看吧。”她抓著我的衣袖將我領到臥室門口,讓我趴在門縫那裡。

    “看什麼?”我按照她的指示,透過門縫朝客廳看去。

    耳邊傳來咀嚼的聲音,尋著聲音我雙眼慢慢睜大。

    餐桌旁邊,李銘站在椅子上,雙手從盆中抓出肉塊,瘋了一樣往自己嘴裡塞。

    他上半身壓在餐桌上,好像一個異變的怪物,滿臉糊著油污,脖頸上一條條青色的血管向外鼓起,似乎是因為吞嚥的速度比不上進食的速度,導致大量肉塊塞在了食道裡。

    “他是有多餓?不對,這已經超出了飢餓的範疇,而且他現在的表現更像是越吃越餓。”

面前的場景觸目驚心,我擦著眼睛,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在食物面前,李銘變成了一個怪物,小小的身軀不斷重複著咀嚼、吞嚥這樣的動作,很快餐桌上的第一個肉盆就被他清乾淨,只剩下了那盆肉湯。

    “一盆肉就算是成年人也要吃好久,我和張書雪這才聊了十幾分鐘而已,他竟然吃完了?”

那肉盆比李銘的臉都大,我真不知道他的胃是如何裝下那麼多東西的。

    更驚人的還在後面,一大盆肉吃乾淨後,李銘並未滿足,他踩著椅子將那盆肉湯移到自己面前。

    他先是俯下身聞了聞味道,接著雙手伸進湯中撈取其中的肉沫,抓著塞進嘴裡。

    湯汁四濺,這種好像原始人般的吃法讓我感到震驚。

    他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飢餓了,而是對吃產生了一種病態的依賴。

    李銘現在臉上的表情很興奮,他撈了片刻,似乎是覺得這樣吃太慢,雙手端住餐盆邊緣,緩緩將其舉起。

    嘴張到最大,他大口大口吞嚥著肉湯,我站在臥室裡能清楚看到,他的肚子正一點點膨脹,彷彿隨時都會爆開一般。

    “我進屋時這小傢伙還很正常,怎麼一轉眼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我扭頭看了張書雪一眼:“你的肉湯裡加有藥物?” 

 “我什麼都沒有放,你看到的就是最真實的他。”

女人雙手捧著自己的照片,臉上淚痕還未乾透,我卻已經能聽到她吞嚥口水的聲音了:“豬籠公寓裡住著的全都是鬼,不管你是誰,進來就會被它們纏上……”
coldqoomnb1 發表於 2018-1-21 08:58
第724章 執念

我細細品味著張書雪的話,其中信息量很大。 

 她說李銘變化的原因是被紅樓裡的鬼物上了身,如果換個人過來,在看到了李銘現在的恐怖模樣後,恐怕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但是我身為鬼修,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邪祟、妖物,對於鬼怪我比任何人都了解。

    早在遇到李銘的第一時間,我就用判眼將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這孩子身上沒有一絲陰煞之氣,根本不存在鬼上身這樣的可能。

    我扭頭看了張書雪一眼,想要知道答案,還需要從這個女人身上入手才行。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也很想幫助你,所以希望你不要對我有所隱瞞。”

我指著門縫,耳邊還能聽到李銘那瘆人的咀嚼聲:“你說紅樓裡住著的都是鬼,進來就會被纏上,可我現在也在紅樓裡停留了這麼長時間,為何沒有見到你所說的鬼?難道它們已經進入到了我的身體裡? ” 

 女人想要說話,被我揮手打斷:“還有一點,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剛進入你房間的時候,我發現你在看到李銘之後,情緒出現了明顯的波動,你以前一定見過他。說來也巧,我在來紅樓之前,正好和這孩子的朋友聊過幾句,知道他並非是紅樓租戶,而是今夜才被拐進紅樓的。 ” 

 我語速放慢,說到了最關鍵的地方:“救下李銘後,我曾詢問過他被綁架的經歷,他忘記了大部分,只告訴了我一條,說是在綁架者身上聞到了一股肉香。我來紅樓也有一段時間了,去過好幾家租戶,但要說起肉香,只有你這裡最為濃郁。 ”

    “你不是說你從未離開過紅樓嗎?難道李銘聞到的肉香不是從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我的手指穿插在女人的黑髮當中,說到最後,我聲音冷冽,好像刀子一般。

    “不是我!你誤會了,那個人絕對不是我!”張書雪擰動身體,聲音漸漸變弱,似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了。

    “你和朱立醫生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冒充傳說里黑傘女人的究竟是你,還是白雅兒?” 

 在我的逼問下,張書雪終於吐露出實情:“我和他們沒關係,我恨不得把他們全部殺了!但是我做不到,就像我明明有機會逃離豬籠公寓,但是卻不敢離開一樣,我身體裡住著一個怪物,它已經將我同化,我沒辦法,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 ”

    站在我身邊,張書雪臉貼著門縫,用一種同情可憐的目光看著李銘:“我和他一樣,從吃下第一塊肉開始,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見我還是不明白,走到床邊,端起了床頭櫃上的餐盤:“這是我昨天吃剩的骨頭。”

    我掃了一眼盤中的白骨,啃得乾乾淨淨,一點肉絲都不剩,表面佈滿齒痕,有的地方還被直接咬碎,恨不得將骨頭渣子也一起吞入腹中。

    “很好奇我為什麼會讓你看這骨頭吧?”張書雪慘笑一聲:“這些骨頭都是我吃的,當飢餓感襲來的時候,我甚至可以吃掉任何眼前的活物,正常人會這麼做嗎?”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這種變化的?”

    “在紅樓裡吃下第一塊肉以後,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感到飢餓,和我們平日里的飢餓不同,那是一種靈魂上的空缺感,想要填補,只有不斷的大量進食肉類。” 

 “你一直說住進紅樓後就會被纏上,還說這裡住著的全都是鬼,飢餓和鬼有關嗎?我比較好奇的是這一點,如果可以的話,能讓我看看你身上的那隻'鬼'嗎?”我眼底泛著亮光,真氣上湧,判眼一直在運轉,如果女人身上出現變化,我能在第一時間發覺。

    聽了我的話,女人用雙手揉著自己的臉:“你不是已經見過了嗎?就在剛才……”

    “剛才?”我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試圖催眠女人的時候,她忽然從催眠中驚醒,當時她的眼神冰冷、貪婪,帶著一抹深深的邪惡。

    不是第二重人格,也沒有感覺到陰氣、晦氣,可以排除鬼物的可能,那張書雪身上的是什麼東西?

    我正在思考,屋子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響動,順著門縫看去。

    李銘站在椅子上,雙手將整盆肉湯端起,正仰頭往自己嘴裡灌。

    鮮美的油汁順著他的嘴角滑下,滴落在他胸口,許是盛滿肉湯的餐盆太沉,他剛喝了幾口,手臂就沒了力氣,整盆湯直接倒了下來。

    “嘭!”

    肉湯澆了一身,李銘非但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在舔完盆內的肉屑之後,挺著高高鼓起的肚子跳下木椅,趴倒在地,小手撿著地上的肉沫,也不嫌髒,直接塞進自己嘴裡。

    肉湯濺了一地,流的滿屋都是,它就追著湯汁,在地上爬動……

    “不用管他,等他沒有吃的了,就會安靜下來。”張書雪也在觀看李銘,瞳孔中明明映著那個男孩,但給我的感覺卻彷彿是在看自己一樣。

    “吃了紅樓裡的肉就會變成這樣子?”

我搖了搖頭:“朱立他們給我的感覺和你完全不同,他們在紅樓住了那麼久應該也吃過紅樓的肉才對。 ” 

 “你又沒見過他們犯病時的樣子,你怎麼知道他們和我不同?”

張書雪直勾勾的看著我:“那個白雅兒我不太清楚,整個豬籠公寓,只有她從不在出租屋裡吃飯,也只有她會經常離開前往京海市區。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哥和朱立都吃過紅樓的肉,現在我很懷疑我哥精神異常就是因為他十幾歲來過紅樓的原因。 ” 

 “你稍等一下,朱立曾對我說過,大樓內的租戶分為兩類,一類是人、一類是豬,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理解了。紅樓裡所有被飢餓支配、吃過肉的租戶都被歸屬到了豬這一類裡,而人說的應該就是白雅兒,她沒吃過人肉,同時也是朱立的忠實擁躉。 ”

所有的線索連在一起,我腦中閃過朱立的那些作品,其中以肢解、褻瀆為主,殘忍冷漠,但凡和人體有關的都被表現的支離破碎,這是他的藝術特色。 

 而在他的作品裡我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比如那幅《晚宴》,豬穿著西服,打扮整齊坐在餐桌上,桌上的菜餚卻是切割好的大體標本,這歇斯底里的表現手法讓人震驚,同時也反應出了朱立作品的一個特點。

    在他的畫裡,豬的地位要遠遠高於人,這絕不是動物保護協會制定的那種站在道德上的高等,而是彷彿古代奴隸社會,奴隸主對待奴隸一樣,人反倒成了低賤的東西。

    他的思想很危險,我後背感覺到嗖嗖的涼氣,在想通這一點後,另一個問題也有了答案。

    那幅叫做植皮的作品,以他自己為原型,他將一張豬皮縫在了大腿上。現在想想他這麼做就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用一種常人不理解的方式去貫徹自己的“信仰”。

“原來他自己就是一隻豬,是我想錯了。不過他這種扭曲的思想是如何形成的?他紅樓裡遭遇過什麼?僅僅是因為人肉嗎?”

掃了張書雪一眼,我還記得剛遇到她時的對話,她將人稱為東西,很顯然她也屬於豬,只不過她的人性並未完全消散。

    “任何問題的出現​​都有緣由和過程,相應也都有解決的辦法。”

    等我思考完,張書雪才繼續說道:“你見過朱立,應該從其口中聽到過‘它們’這個詞吧。”

    “是聽說過,朱立還向我展示了那東西的畫像,一個渾身都是牙印,另一個內臟掛在體內。”

我不知道張書雪突然提起這個幹什麼。

“其實我會變成這樣,就和那些東西有關,它們藏進活人的身體裡,用飢餓來支配我們,只有在吃飽後才會陷入短暫沉睡。”

張書雪向我吐露出了一個驚天秘密:“我也不知道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朱立說它們是古樓的先民,因為被同類吃掉怨氣難平,所以留在這片土地;二樓的婆婆則說當年的人都已經死了,骨頭都化成了灰,魂飛魄散什麼都沒有留下,我們看到的只是一種執念,對於吃的執念。它們沒有具體的形體,也不是單獨的一個人或者一個個體,而是一種遺留下來的類似於詛咒之類的東西。 ”

    張書雪說的很模糊,連她自己都沒有完全搞懂。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她指了指外面的李銘:“我住進豬籠公寓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我知道這棟大樓每年都需要有活人入住,否則樓內的所有租戶都要遭殃,據二樓的婆婆說這也和'它們'的存在有關,似乎是因為執念壓抑的太久,就會爆發。 ” 

 “所以你們就不斷尋覓獵物,把自己受害的經歷重新施加在新的受害者身上?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下去會形成一個無解的循環? ”

我面無表情看著張書雪,人性是自私的,若非自私,幾十年前的豬籠公寓就不會出現為了自己活命,吃掉同類的事情。
coldqoomnb1 發表於 2018-1-21 10:19
第725章 發狂

聽了我的話,張書雪一言不發,她內心飽受煎熬,長期以來的壓力和吃“肉”產生的負罪感在這一刻爆發。

    其實她自己也明白,只不過一直在刻意的逃避和遺忘。

    “你別說了!”她聲音很大,十分尖銳,就連相鄰的租戶估計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看著披頭散發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的張書雪,想要讓她聲音小一點。

“你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職責我很有意思嗎?你以為我願意成為幫兇?”

張書雪向後退了一步,“我也是受害者!只是我回不去了,它們住進了我的身體裡,我不能反抗,我只能吃,不斷的吃,滿足它們,滿足這些畜牲! ”

    “啪!”

    她情緒激動,將手中裝有骨頭的餐盤摔在了地上,佈滿齒痕的骨頭滾落到我腳邊。

    “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相反我很同情你,我想要幫你,明白嗎?”

我靠近張書雪,斟酌著每一句話。

“我不需要你同情!你心裡一定把我當做了怪物,是不是?回答我!是不是?!”

張書雪情緒激動的有些不正常,我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抽錯了,仔細一想,在我提到尋找新的受害者之前,她一直都很老實。

可自從我說把自己受害的經歷重新施加在新的受害者身上,會形成惡性循環之後,她整個人都發生了變化。

    難道這段記憶不能提及?紅樓裡還隱藏著更骯髒的過去?

    我眼睛瞇起,運用判眼透過張書雪的髮絲,忽然看到她眼神躲閃,隱約有帶著幾分森寒。

    目光不對,少了幾分委屈和柔弱,混雜進了一些奇怪的情感,像是貪婪,充斥著惡意和進食的欲望!

    “你冷靜一下。”張書雪是我現在唯一可以爭取到的租戶,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侵占,快步走到她身上,撩開她的頭髮:“我能救你出去,清醒一下,我是來幫你的!”

    張書雪低垂著頭,任由我晃動肩膀:“幫我?嘴上說的好聽,其實不過是把我當做可以利用的工具,心裡厭惡我、覺得我很噁心對吧?”

    她發出淒慘的笑聲,明明是在笑,眼角卻滴著淚花,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出現在同一張臉上,很矛盾,很詭異,又讓人覺得很可憐。

    “如果你真想幫我,那就證明給我看。”

    話音一轉,張書雪慢慢的抬起腦袋,脖頸上堆積的肥肉在一點點舒展。

    我輕輕皺了下眉:“你想讓我怎麼證明?”

    “簡單。”她奪過我手中一直提著的那個黑色塑料袋,舔著嘴唇將袋子打開:“來,吃掉這塊肉!我就相信你是真心幫我,我就相信你不討厭我!來!快來!”

    張書雪猛然睜大了眼睛,雙目之中竟然浮現出碎花狀的黑色血塊,她抓著袋中的斷手向我衝來,瘋了一般要把那斷手塞到我臉上:“吃了它!吃了它我就相信你!”

    “你瘋了!”我雙手托著張書雪的胳膊,她也是個可憐人,我並不想傷害她:“是那東西上了你的身?是你說的執念嗎?!”

    判眼根本看不出女人身上的任何異常,這執念和鬼魂、陰神毫無關係,張書雪就好像是精神失常的瘋子一般,我也不知道她是在紅樓裡受了太多刺激,精神出現了問題,還是真被那執念接管了身體。

    “你還是先躺下吧。”我雙手用力將其按倒,抓起床上枕巾塞到她嘴裡,這個女人力氣極大,想要製服她並不容易。

    我耐心被消磨乾淨,正要下重手,身後突然傳來——“嘎吱”一聲。

    脊背發寒,我回頭看去,臥室的房門被推開,肚子脹大了好幾倍,好像一個畸形似得的李銘爬了進來。

    充血的腦袋向上揚起,佈滿血管的臉頰正對著我,一雙死白色的眼珠子左右翻動,流著油汁的嘴角慢慢裂開,喉嚨中發出咯咯的聲音,他猛地吸了口氣,使勁往外一咳。

    伴隨著血水出來的,還有半截卡在他喉嚨裡的斷指。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感到一陣惡寒。

    李銘吃的太多,已經站不起來,他肚皮貼著地面,向前挪動,我真怕他的肚子會炸開。

    和高高隆起的肚子極不協調的手臂向前抓動,李銘的目標竟然是我。

    張書雪還在不斷掙扎,李銘又爬了進來,更糟糕的是我運用聽息發現整個一層樓都因為張書雪鬧出的動靜,開始變得有些不同。

    門外樓道里傳出有節奏的聲音,不像是腳步聲,更像是用頭輕輕碰門的聲音。

    “張書雪家住八樓,要是被困在屋子裡,想跑都沒地方跑了!”張書雪現在的情況我根本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在這裡停留的久了,只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糟糕。

    “不行,必須要馬上離開。”我身上帶著白雅兒房間的鑰匙,那是我給自己留的後路之一。

    “吃肉的人都會被執念影響,白雅兒經常去京海市區應該不在紅樓吃喝,她可能還保持本心,但是她本身就有凌虐情結,再加上和畫家關係複雜,我現在去找她,藏到她的屋子裡,豈不是自投羅網?”

    心思急轉,我腦中靈光一閃:“我好像忽略了什麼?第一次見六樓的小男孩時,他在偷吃爛蘋果,飢腸轆轆,像是好久都沒有吃過東西……”

    對比一下白雅兒和六樓小男孩的身材,我突然意識到:“這兩個人都骨瘦如柴,他們的體型和紅樓其他租戶完全不同!如果這麼說的話,那個六樓的小男孩應該也沒有吃過人肉!”

    小男孩雖然舉止詭異,但是他很害怕李銘,這一點足以證明他們是兩類人,另外男孩臥室門後的鏡子也十分古怪。

    “躲在他家里肯定要比去找白雅兒安全,另外他家的鏡子也有必要再查看一下。”我心中有了決定,用力一推將張書雪扔到床上,一腳踢開李銘奪門而逃。

    “別想跑!你不是說要幫我?吃啊!吃啊?!”張書雪從床上爬起,直接跳向我,一把拽住我的袖子。

    “滾!”我神色冷厲,在善惡修羅面具的影響下已經動了殺心,手指掐訣,低喝一聲:“命鬼!”

    無數黑髮自我影子中湧出,命鬼雖然重傷未癒,但在我看來對付一個普通人綽綽有餘,可事實卻有些驚悚!

怨氣和陰氣構成的髮絲觸碰到張書雪後竟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開,而隨著這股力量催動,張書雪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恐怖,完全不像是正常人,溢滿了恐懼和痛苦,就好像是一隻知道了自己命運,即將被擺上餐桌的豬玀!

    “吃!吃啊!”

    “陰氣沒用?”鬼術是我保命的底牌,此時我才真的開始擔心。

    她抓著我的袖口,還去尋找地上的斷手,面目猙獰瘋狂,我哪敢給她機會,一腳踹出,直接脫去外衣,奪路而逃。

    “先離開再說!”收了命鬼,我打開張書雪家房門,來到了樓道裡才發現出大事了!

    一改之前的死寂,整棟紅樓幾乎每一扇門後都響起了“嘭、嘭”的撞門聲!

    來不及仔細分辨這聲音產生的原因,屋內張書雪已經衝了出來,我甩上房門,按照心中所想直奔小男孩所在的六樓而去。

    時間緊迫,我沒有多想,可等到來到七樓和六樓中間的時候,直接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小男孩家門口,站著一個高高瘦瘦,仿似竹竿一樣的人,它渾身焦黑像是被炭火烤過,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它的身上佈滿了活人的牙印!

    “它們來了!”之前進入樓道留下腳印的就是這怪物,它繞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小男孩門前!

    我硬生生停下了腳步,大氣不敢出,強行穩住心神,一步步後退。

    我已經很小心了,可是喘息的聲音還是引起了那怪物的注意。

    焦黑的頭顱慢慢扭動,好像上緊的發條一樣,在它看到我的瞬間,我果斷後撤,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跑!” 

 天時地利人和全都不佔,現在絕對不能和它們發生正面衝突,我撫摸鬼環,將三鬼全部招出,本想讓其分成三個方向迷惑怪物,可誰知道穢鬼和艷鬼剛被招出來就有失控的跡象,似乎樓內有什麼東西要比陰陽鬼術更讓它們敬畏!

    “只有欲鬼能勉強操控?算了,六樓去不了,但七樓是安全通道能進入其他樓層……”

    急中生智,我轉身往回跑,鑽進了七層安全通道,一直跑了很久,才在一個雜物間門口停下。

    “張書雪沒有離開自己的屋子,那怪物好像也沒追來。”

我試著打開了雜物間的門,藏在裡面大口大口喘著氣:“鬼物陰氣對那些吃過'肉'的人好像沒用,這下不好辦了。”

    我背靠雜物堆,眼神複雜:“外衣被拽掉,梅花胸針還在上面,直播也沒辦法轉換視角了。”

    意外頻生,我嘆了口氣,該來的怎樣都躲不過去。

    摸著臉上的善惡修羅面具,我拿出大屏手機。

    看著上面的一條條彈幕,猶豫了片刻,我最終將直播換回了原來的視角。 

 “歡迎大家來到超級驚悚直播間,抱歉,我來遲了……”
coldqoomnb1 發表於 2018-1-21 10:33
第726章 畜生道

當我沙啞的聲音在雜物間裡響起時,滿屏彈幕忽然停頓了一下,就好像是時間靜止一般。

“在開啟今天的直播之前,我要先給大家說一聲抱歉,之前一直躲避是因為我離開了原來生活的城市,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再加上我現在身負命案,處處被人針對,所以才會對你們有所隱瞞。”

就算我運用假聲,直播間裡最老的那一批水友應該也能聽出來,我乾脆放下了所有顧慮。

    低頭看向手機屏幕,大約過了兩三秒鐘,數量比之前多出十幾倍的彈幕同時出現,滾動刷屏,根本看不過來。

    人氣還在激增,一萬、兩萬,最後維持在了三萬左右。

    鐵嶺彪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你狗日的開播了也不說話,聽不到你那句歡迎來到超級驚悚直播間,我都感覺自己進錯房間了。”

    “擦,等了三天你才開播,能不能勤快一點?膨脹了?”

    “三天都不播,嫂子怕是去別人家做頭髮了吧?”

    “主播!媽的氣死我了,你不在的時候,出現了好多模仿你的直播間!有的叫超級恐怖直播,有的叫午夜驚魂直播,還有個叫靈異直播之叉叉秀場,跟你直播的模式一模一樣啊!”

    “對!有的連簡介都不改,上來跟主播你說的開場白都一樣!完全是抄襲!生搬硬套!”

    “臥槽,主播你自己都不去看看同行的直播嗎?再這麼下去你都快成盜版的了!”

    江城老司機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1冥幣:“確實有很多,那些直播平台也不管管嗎?”

    爛片之王:“市場決定一切,你們也太憤青了,很正常,這恰好說明咱們直播間有特色。”

    “還是咱們這直播看著舒服,感覺很真實。”

    建號就為罵主播:“哎呦,你們真會幫他說話,都是主播請的水軍吧?就他這垃圾直播,也就配請些水軍來bb了。”

    天線寶寶死於謀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誰家的狗沒栓好?”

    建號就為罵主播:“怎麼了?老子說兩句不行?看他直播給他臉了!誰模仿誰還說不定,人家兢兢業業,基本每天都播,再看看他這態度?”

    “態度確實不好,不過我聽說主播是業餘的,人家有正經工作,好像是賣充氣娃娃的?不過聽說什麼自助套套機出現以後,他就失業了……”

    “這是主播被黑的最慘的一次,樓上你是友軍嗎?” 

 建號就為罵主播:“黑nmb!老子就看不慣他!主播掙了水友的錢那就得負責任,他家裡死媽了還是出車禍了那麼急的把水友撂一邊?老子現在真懷疑他的直播是抄襲的,之前有人說我還不信,現在…呵呵! ”

    “額,罵主播沒事,帶上家人就不好了吧?再說你看直播也沒付出啥吧?就看個熱鬧……”

    建號就為罵主播:“老子樂意!罵他全家怎麼了?老子付出了時間不值錢?mb,老子看電子書都全看盜版,看完老子還會去正版書評區罵他一頓,老子樂意,你管的著?” 

 江城老司機:“樓上是剛加入直播間的新司機吧?我有個朋友跟你差不多,也是愛編故事去年走的,走的時候並不安詳啊,屍體在太平間抽搐了三天,火化的時候燒得滋滋響,嘴裡還在嚎叫,燒了幾個鐘頭才燒完,燒完以後上了靈車,出門就翻車了,骨灰灑了一地,還被風吹走了不少,剛想把剩下的掃起來,迎面來了一輛灑水車,唉……家屬很堅強,並沒有哭,甚至有的還笑出了聲! ”

    “老司機,你真溜!”

    “怎麼吵起來了?今天不發福利照片咩?我握著我僅存的方向盤不知所措……”

    建號就為罵主播:“一群花錢請來的水軍,我m!” 

 鐵嶺彪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1元寶:“哥們你冷靜一下,你罵主播我也看個樂呵,但是你罵家人就過分了,再說你也就在直播間裡打打字,這主播臉皮賊厚,或許他根本不看你的彈幕。你要是心裡真覺得自己可委屈,可生氣,你不如鑽電腦裡,順著網線爬過去砍死他!能動手,盡量別bb,你要是能把他砍成九九八十一塊,一塊不多,一塊不少,那彪爺我敬你是條漢子! ”

    建號就為罵主播:“滾nmb!一群洗地的狗,真理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這直播間的數據估計也都是主播請人刷的,別人都刷,他肯定也刷!我ctm!”

    蘇格拉底相悖論:“老哥,你別侮辱真理了……我按不住蘇格拉底的棺材板了……” 

 天線寶寶死於謀殺:“跟噴子說那麼多幹嘛?他們無所不能、無所不噴,其實就只有一雙有眼無珠的眼眶、只有一隻聞不出香臭的鼻子、一對兒聽不進忠言的耳朵、一張胡說八道的嘴巴和一堆不會思考的大醬。因為一無所有,所以憤世嫉俗;因為被人漠視,所以狠刷存在感;因為不被關注,所以譁眾取寵;因為不思進取,一事無成,所以責怪周圍的人沒有幫助他們。這話不是我說的,在書裡看到的,所以說多看點書還是有好處的……”

    天心上人:“諸位施主,瞋(怒火、惱怒)是心中火,能燒功德林。欲行菩薩道,忍辱是真心。誹謗他人就像含血噴人,先污染了自己的嘴巴。若無是非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直播間中的罵戰還在繼續,我都被弄懵了,看著刷屏的彈幕,心裡暗暗說道:“難道我真把陰間秀場的節目給做火了?”

    時間分秒流逝,外界情況危險,我搖了搖頭,想要製止雙方,但是效果並不明顯。

    翻了半天彈幕,我眼睛一亮,找到了一個存在感很微弱的id。

    “天心上人?這位佛修竟然在直播間裡!”

當初死亡列車直播時我曾遇到過他,大師人很不錯,極為珍貴的佛經直接傳授於我,助我度過難關。

    “天心大師!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我隔著面具,因為怕被外面的東西發現,所以聲音壓得很低。

    我突然開口,直播間裡的彈幕節奏這才減弱。

    天心上人:“施主,我剛誦完經過來,看到你的水友發生爭吵,所以才勸解一兩句。”

    “大師宅心仁厚……”

    “你就不要繞彎子了,有話直說吧,這次遇到了什麼棘手的東西?”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還沒鋪墊完,天心上人就發出了一個苦笑的表情。

    “大師你真是活佛轉世,身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我這還沒說呢,你就猜出來了。”我把手機拿在身前。

“別捧我,我看你周身諸氣融匯,好似一片汪洋,業火紅蓮不化,歷經劫難,已有金身之相。你有鬼道佛三法傍身,天地雖大,但能攔得住你的地方已經很少了。”

天心上人停了一會又發出第二條彈幕:“你是不是又進入陰陽間了?那地方是陰陽兩界交匯之處,活人禁地……”

    “大師,我所在的地方雖不是陰陽間,但若論詭異程度恐怕還要勝過那裡。”

天心上人剛剛進入直播間,之前的直播他並沒有看,我只好又將紅樓裡發生的事情給他講了一遍。

    一開始的時候,天心上人還會偶爾回幾條彈幕,可等我說到這裡幾十年前發生過吃人肉時,天心上人沉默了,一直都沒有說話。

“大師,我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那種被稱之為執念的東西鑽進了公寓樓大部分租客身體裡,在那種東西的庇護下,我的鬼術完全不起作用。你知道那東西怎麼對付嗎?我曾在樓道裡看見了一個滿身牙印,被燒的烏黑的怪物,它保持著人的形狀,那東西是不是就是執念的本體? ”

    我問出了所有問題,一瞬間連直播間裡都安靜了不少。

    天心上人:“同類相食淪為畜生道,人豬混雜,主播你這是踏入了輪迴邊緣,半隻腳踩在了陰曹裡。”

    “大師還請明示。”說實話,我並沒看懂天心上人的彈幕。

“前生愚癡貪欲,作下品五逆十惡,終會因苦役、充食、人殺、互啖而死,墜入畜生道,做不得人,只能去做豬狗,這就叫輪迴。因果往復,陰陽才能平衡,天地以六道為根基,所以才秩序井然。而你所在的地方,活人相食,人以豬自居,亂了人道綱常,此地極有可能與傳聞中的畜生道相連。 ”

    “畜生道?”天心上人的彈幕和我之前的猜測有些出入:“那執念又作何解釋?” 

 “你不是看到了一個滿身牙印、身體焦黑之人嗎?他死於互啖,按說和其有關的一切都應該永墜陰曹,受十八層地獄折磨而後打入畜生道,可是這地方出現了某些變故,他的三魂七魄已經消散,但是殘留的記憶卻找了回來,這股不散的記憶就是執念。和陰氣、煞氣無關,這單純的就是執念在支撐它。你看到他身上那些牙印了嗎?大大小小,各不相同,說明很多執念匯集在了一起,就算是我也很難度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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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文者注解:也許有些看小說的小伙伴看不懂nmb之類的,請略過就好,這是小說普遍都有的罵人字眼
coldqoomnb1 發表於 2018-1-22 19:09
第727章 世間真有輪迴?

天心上人彈幕中透著一股無奈:“涉及輪迴,我也不好多說,施主你天生命硬,應該能化險為夷。”

    我還有直播間水友看著天心上人的彈幕,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沒了?大師,這就是你給我的啟示?”

    天心上人:“輪迴看似簡簡單單兩個字,但是卻不能提,因果報應,我現在說的話,可能會在未來變為事實。”

    “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剛才不是在說執念嗎?你為何要扯到輪迴上去?”

我很是不解,覺得天心上人是在有意隱瞞一些東西:“天地以六道為根基,世間真有六道輪迴?”

    我長這麼大一直接受的都是無神論教育,鬼怪妖邪其實也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什麼變異、特殊能量體,但是輪迴這就太玄奧了。

    假如輪迴真的存在,那天地萬物都該有靈韻,現今嚴謹的科學構架將被否定大部分。

    天心上人:“眾生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生死不已,像車輪一樣轉動不停,循環不已,又像是從一個房間進入了另一個房間。” 

 這位佛修的話很有想法,但是聽了總覺得很讓人不安,就好像在和某種與主流相悖的思想交流:“天、人、畜生、餓鬼、地獄、阿修羅,六道共存,生死相續,業果相續,冥冥中一切早已註定。過去現在未來,看似模糊不清,其實都有脈絡可尋。 ” 

 “越說越玄乎了,你說此地人豬混雜是因為距離畜生道太近,導致本該被打入畜生道的執念逃了出來?那你可知道畜生道的入口在何處? ”

我進入過陰陽間,對於六道輪迴也很好奇,事實上我心中一直有一個關於秀場的猜測想要驗證,而這個猜測就和輪迴有關。

    天心上人:“輪迴確實存在,但是沒有人見過,倘若有人見到了輪迴,那他也就做不成自己了。”

    看到天心上人的這條彈幕,我的心沒來由的狠狠揪了一下,似乎這句話對我至關重要!

    倘若有人見到了輪迴,那就做不成自己了……

    我回想著腦中那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還有種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那些明明從未去過的地方,卻好像已經停留過了許久。

    我愣在狹窄的雜物間裡,嘴裡喃喃道:“輪迴真的存在?”

    催眠大師范特西:“主播,如果你是糾結輪迴是否存在,那我可以給你一些試驗數據當做參考。那位大師說的我雖然不完全認同,但是從科學的角度來說,也不能完全的否定。”

    所有彈幕中有一條直接抓住了我的視線,沒想到有過一面之緣的楚門竟然也在直播間裡。進入深層夢境直播時,我倆算是有過過命的交情。

    “楚……範大師,你能用科學解釋輪迴?”我略有疑惑,在我看來楚門和天心上人是兩類人,他們生活的環境和經曆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可就是這樣的兩個人卻想要從不同的角度證明輪迴的存在。

    催眠大師范特西:“主播,我們兩個見過面,我的職業你是清楚的,我也就不多說了,下面的所有試驗數據直播間的各位水友看個樂呵就行。”

過了好一會兒,楚門才發出了新的彈幕:“第一次接觸輪迴是在二十年前,那時候我也是個孩子,住在精神病院裡,在隔離病區中我見到了一個自稱能夠回憶起自己前世的男孩。他不僅能回憶起自己以前的名字,還能回想起自己死亡的日期,以及自己以前居住地的詳盡訊息。當時我並沒有在意,只是覺得好玩,直到後來我學會了催眠以後才發現,這樣的孩子並非個例! ” 

 催眠大師范特西:“人在深度催眠的情況下是無法撒謊的,十年前我剛成為心理醫生曾偷偷對一些患者使用了催眠,結果有了驚人的發現。那些年齡在四歲以下的孩子,絕大部分都記得能回憶起自己前世是如何死的,並且能詳細說出自己的遺言,而遺言的深度和所需的知識儲備完全不是一個孩子所能說出的。 ”

    楚門的彈幕讓直播間裡變得靜悄悄的,我也集中註意力盯著屏幕,眼睛一眨不眨。

    “更驚奇的是,有個別的孩子能完全回憶起自己前世的所有事情,並堅稱自己前世的家人正在呼喚自己,如果這些孩子不被允許和以前家人多多接觸,就會明顯感到煩躁不安。 ”

    催眠大師范特西:“三、四歲的孩子看似最簡單,其實卻最複雜,不過隨著他們年齡成長,那些記憶也會慢慢消散。”

    蘇格拉底相悖論:“孩子的話也能信?從法律上講,五歲以下的孩子甚至不能充當人證,你有沒有什麼更加直接一點的證據?” 

 催眠大師范特西:“想要證據?好啊,那些天生神童你怎麼解釋?莫扎特四歲就會作曲,十五歲就能譜寫交響樂,數學家布萊斯帕斯卡,11歲就能勾勒出新的幾何體系,他們是在哪裡學會的這些東西?”

    蘇格拉底相悖論:“範大師,人體大腦擁有無限的可能,人腦有上千億個細胞,每秒鐘產生10萬次化學反應,堪稱世界上最精密的'儀器',在如此龐大的基數下,偶爾出現一兩個異數也很正常。” 

 催眠大師范特西:“你從微觀細胞層面挑刺,那我就用宏觀大數據告訴你真相,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同位胎記?為了考證輪迴的存在性並非個例,我調查了接近一萬名先天殘疾或體表存在胎記的人,其中年齡在六歲以下的有百分之二十記得自己前世的死因,而對比其身上的胎記和殘疾,我發現他們所說的死因並非空穴來風。有一個孩子年僅四歲,左耳殘缺,他在催眠後說自己前世死於槍殺,子彈正是從左耳打入顱腔。作為一個科研工作者,我詳細記錄了男孩說的所有信息,而後不遠千里趕去調查,在和男孩相距半個華夏的地方,終於找到了那座縣城時間、槍擊案全部對應,完全吻合。一個四歲的孩子是如何知道千里之外發生的槍擊案?並且牢記住其中受害者的姓名、身高、從事職業,甚至於興趣愛好等很隱私的問題? ”

    蘇格拉底相悖論:“你是催眠大師,應該知道心理暗示吧?我現在很懷疑那個孩子是在過去的某個時間段,不經意看到了這段新聞,自我暗示所以產生了錯覺。” 

 催眠大師范特西:“你既然知道心理暗示那應該也明白,所謂的心理暗示是通過影響主觀意識,繼而影響其行為方式。可是催眠則完全不同,催眠是削弱主觀意識的影響,讓其暴露出自己的潛意識,所以你的推測根本不成立。我所說的是既定的事實,如果你想要猜測,以及不成熟的推論,我這裡還有很多,比如說一個人如何能準確說出他們第一次去的街道的名字,或是能準確無誤回憶起一個他從未去
過的家,並能準確說出其佈局。這種似曾相識,彷彿在夢中經歷的感覺,難道就沒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前世曾去過那些地方,或者就在那里居住過嗎? ”

    看到楚門的最後這條彈幕,我雙眼瞬間睜大,他所說的情況和我的遭遇完全一樣。

    “輪迴……”種種線索串聯在一起,我突然又想起了那塊以輪迴為名的鏡子碎片,這鏡子能照出所有人,可是卻唯獨照不出我自己:“我身處輪迴裡,還是說我已經走出了輪迴。”

    所有記憶片段都被我體內的九把道鎖封印,我不知道這鎖是誰留下的,但我心中一直有個很不好的預感,對方為何要封存這些記憶,是為了逃避輪迴?還是說這些記憶會惹來不幸和災厄?

    握緊拳頭,我能感覺到血肉的存在,還有身體裡的力量,這一切都很真實:“如果紅樓和畜生道相連,那此地應該是距離輪迴最近的地方,看來這次直播我又多了一個任務。”

    直播間裡兩位各自領域的頂尖人物還在爭辯,種種專業術語說的眾多水友全都是一張黑人問號臉,想插嘴都不知道說什麼,總感覺一開口就會顯得自己很沒文化,連鬥圖、發福利的都少了很多。

    直播間被蘇格拉底相悖論和催眠大師范特西刷屏,我原本還想問天心上人一些東西,結果喊了半天他也沒有回話。 “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我有預感這次直播是我接近真相最近的一次,必須要把握住機會!”

我吸了口氣,運轉妙真心法平復心情:“梅花胸針在外衣上,那東西會暴露我秀場主播的身份,要早點取回來才行。 ”

    抓著門把手,我心裡其實一直都很緊張,紅樓還住著另外一個主播,他是我這次直播最大的變數,必須要小心。

沒進紅樓之前,我對那位主播還心存好感,在江滬癌研醫院他並沒有難為我,可自從我見過了紅樓的租戶後,對那位主播就只剩下深深的忌憚了,畢竟他本身可能也是豬籠公寓的租戶。 本帖最後由 coldqoomnb1 於 2018-1-22 19:24 編輯

coldqoomnb1 發表於 2018-1-22 19:30
第728章 屠宰場

見過朱立、醫生之後,我對豬籠公寓的租戶印像很糟糕,他們在我看來都是一群病人,一群游離在正常社會體系之外的瘋子。

    以豬自居,同類互啖,他們的心理已經完全變態,那位主播住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很可能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思維方式估計和常人不同。

    “我在江滬癌研醫院見到的那位主播身材高瘦,氣質陰冷,不過言語中卻十分理智,那人給我的感覺和紅樓格格不入……”想到這裡,我愁眉不展。

    除了背叛者和我見到的那位主播之外,陰間秀場還有其他主播存在,比如那個以屠夫為代號,專門獵殺秀場主播的危險人物。

    屠夫的性格和做事風格與紅樓租戶很相似,殘暴血腥,把殺戮當做解脫,並冠以崇高的理由,他們的信仰都是扭曲的,內心都是病態的。

“假如在我直播開始之前,接通我求助電話的不是那位黑衣主播,而是屠夫……”打了個冷顫,我沒敢繼續想下去,不知是不是因為沒穿外衣的緣故,我突然感覺很冷,一股寒氣充斥在肺中,好像要把我凍結一般。

    我只知道自己在江滬癌研醫院遇到的主播住在京海市,而我無法確定屠夫是不是也住在京海市!

    “他們兩個都是京海市的主播?”現在一想,確實存在這樣的可能,我當初撥打求助電話時,話筒那邊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詳見699章)。

    那個時候我還以為對方和我存在同樣的顧忌,所以才使用了假聲,看來是我自作多情,將自己危險的處境代入到了對方的角色裡。

    溺水的人總會本能的抓住岸邊一切東西,正是這種強烈的求生渴望,讓我的思考出現了漏洞。

    “不妙啊。”屠夫此人我沒見過,但是他獵殺其他主播卻是不爭的事實。

“是我衝動了,來到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什麼都沒了解清楚,就悶著頭衝了進來。如果我的求助電話真是打給了屠夫,那他肯定已經在紅樓裡做好了獵殺我的準備。”

嘆了口氣,我的處境變得更加糟糕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希望是我多慮了吧。”

    低頭看了一下直播間,催眠大師范特西和蘇格拉底相悖論仍在激烈辯論,兩人彈幕刷屏,偶爾有水友插話也很快會被刷下去。

    天心上人不知去了哪裡,我估算著時間,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這裡停留了。

    “現在我十分被動,對於紅樓一知半解,想要破局必須化被動為主動,一味躲避,只不過是在慢性死亡罷了。”我慢慢推開雜物間的門,樓道裡漆黑一片,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扇扇緊閉的房門。

    “安靜下來了……”我剛躲入雜物間的時候,紅樓裡到處都是用頭撞擊房門的聲音,聽了讓人心慌。

    走出雜物間,我身體緊貼牆壁,想要確定自己的位置:“被那玩意嚇的慌不擇路,我應該是跑到了第三單元或者是第四單元。”

    真氣上湧,我運用判眼穿透黑暗,遠遠看向樓廊裡的出租屋,上面的門牌被類似於紅色油漆的東西給遮住。

    “過去看看應該沒問題。”小心翼翼靠近出租屋,我還沒走到,樓廊裡忽然吹來一陣冷風。

    “嘎吱……”

    距離我不遠的出租屋鐵門發出一聲輕響,滿是鏽斑的房門向外打開。

    “沒鎖?”我進入紅樓也很長時間了,這裡的房間不管有沒有住人,至少外面的鐵門都是合上的,像這樣半開的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走到近處,我本想著擦去門牌上的油漆,看看這是第幾單元,可是手剛碰到那紅色印跡,我就愣住了。

    “硬質結痂?這觸感……怎麼和血液凝固的一樣?”油漆想要扣掉很費力氣,而血跡則不同,指甲一挖就會成片狀脫離。

    “是很早以前留下的,看來這樓裡埋葬的人命遠不是幾條那麼簡單。”

隨便找到一個門牌就能發現血跡,很那想像這樣的地方竟然還住有那麼多活人。

    “三單元371。”我記下門牌號,正要離開,剛轉身,那鐵門又向外移動了一下。

    門軸轉動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樓廊裡有些刺耳。

    “剛才沒有風吹過,這門怎麼自己在動?屋內有人?”

門牌上沾染著血跡,這屋子又是唯一一個沒有上鎖的出租屋,裡面很可能發生過什麼事情。

    我猶豫片刻,舉起秀場手機,拉開了鐵門。

    離得近了才能看清楚,裡面木門上的紅色很不均勻,一種顏色深,一種顏色淺。

    我抓著門把手,鼻尖還未湊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多少個月過去了,門板上的血腥味依舊很清晰。

    “裡面是油漆,外麵糊了一層血漿。”用手機照了一下,門上凝固的血液分部的十分規則,就像是有人專門潑灑上去的。

    “這該不會也是朱立的藝術作品吧?”在那個瘋子眼中,什麼都可以作為藝術的載體,他從不拘泥於形式。

    木門的鎖頭已經壞了,殘留這撬動的痕跡,在靠近鎖芯的位置還殘留有活人指甲的抓痕。

“從這個方向看,應該是有人不願意被塞進屋子裡,強行抓住門鎖,所以才會在外面留下抓痕。”

看到這,我有些不明白了,那給人為什麼害怕被扔進這間出租屋?抓痕很深,他(她)應該是拼命反抗過,幾乎是拼死在掙扎。

    心中好奇,我沒有多想就推開了木門。

    淡淡的血腥味和腐朽發霉的味道夾雜在一起,撲面而來,我輕輕迷上眼睛,等木門完全打開的時候,我徹底傻在了原地。

    紅色的地板,紅色客廳,紅色的屋頂,紅色的家具牆皮……

    血!

    滿屋子都塗抹著血!

    這裡就好像是惡魔的巢穴一般,血污充斥著眼眸,凝固在屋子的每一個地方。

    “這、這裡是舉行過某種儀式嗎?”心中震悚,在我印象裡就連最喪心病狂的邪教徒都不會去做如此荒唐瘋狂的事情。

    滿目盡是骯髒的血跡,每一塊血斑似乎都在講述這屋子裡曾發生過的不幸。

    我站在門口,甚至不敢進入屋內,因為就連自己的腳下都是血痕,觸目驚心!

    過了幾秒鐘我才冷靜下來,摀住口鼻,向屋內邁了一步。

    地面上不知堆積了多少血跡,也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埋葬總結於此,水泥地面被完全覆蓋,鞋子踩在凝固的血痂上,發出刺耳的讓人心驚的聲音。

    向內走去,屋子內部結構和其他出租屋大致一樣,只不過廚房和客廳中間的牆壁被拆除,連接在一起,而在原本牆壁所在的位置則由一個巨大的標牌代替。

    最諷刺的是那上面工工整整寫著三個字——屠宰場!

    字很漂亮,形容的也很貼切,可是此地明明是住著活人的公寓樓,卻被貼上了這樣的三個字。

“把人當做了豬?還是說是有人用豬的思想在對付人?”

眾生平等這是最大的笑話和諷刺,尤其是在我看到眼前的場景以後,不管是對人來說,還是對豬來講,平等並不存在,或許這也是世間萬物被分為六道的原因,從還未出生時,高低貴賤已經註定,這才是符合規則,而一旦違逆規則,就會出現諸如眼前這樣的場景。

    屠宰場,屠宰的是什麼在聞過血跡後我已經清楚,只是仍舊不願意去相信,這滿屋子的鮮血可不是幾個人就能鋪滿的。

    我呼吸變得有些沉重,京海市是一線城市,經濟發達,流動人口過千萬,偶爾有一兩個人失踪也不過是汪洋裡的一片小小浪花罷了。

    “紅樓,這紅色好刺眼。”

    屠宰場和豬籠公寓這名字很相配,我手指不知不覺握緊:“屠宰場里當然會有屠夫,難道我的猜測是真的?”

    屋內的血跡都已經乾枯,是幾個月前留下的,表面還落有厚厚一層灰塵。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站在這血色的房間裡,慢慢蹲下身,判眼掃視地面。

    殺人者在屋內行凶,血液橫流,很有可能會留下關於兇手的線索。

“沒有指印和鞋印,對方很專業,在殺人以後,特意用鮮血將一切抹除。”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殺人了,而是徹底的心理變態,他在享受殺人的過程,將其當做了藝術的一部分,血液塗抹的非常均勻就是最好的證據。

    因為想要把鮮血塗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一個正常人根本不可能長時間停留在如此血腥的房間裡。

    “把殺戮當做了藝術……”我雙眉一挑,猛然扭頭看向那個巨大的標牌,屠宰場三個字完全詮釋了這個房間,它的存在就好像是為一件作品命名一樣!

    “這房間裡的一切會不會是朱立佈置的?三單元371號是不是就是他的作品之一?”

我站在血色當中,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自己第一次見到朱立的時候,發覺他和癌研醫院那位主播體型不一致,所以將其從主播的候選人中移除。 

 但如果住在豬籠公寓的不是癌研醫院的那位主播,而是我從未見過面的屠夫,那朱立此人就有很大的問題了。
coldqoomnb1 發表於 2018-1-22 20:12
第729章 血濁甦醒

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走在屠宰場中,每一步下去,都會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裡面上的血漬留下了我的腳印,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371號出租屋應該是朱立的作品之一,只不過這間屋子涉及太多他不敢讓外人“欣賞”。

    白雅兒沒有吃過紅樓裡的肉,還沒有變成‘豬’,所以朱立並未向她展露所有秘密,這也是我沒有在她的手機裡看到關於371號出租屋照片的原因。

    紅樓裡的人想要拐騙來新的租戶,肯定需要一個人往返京海市區,而白雅兒充當的就是這個角色。

    她不是殺人者,卻是比殺人者更加可惡的幫兇。

“如此想來,朱立也只不過是在利用她,等她失去了利用價值,恐怕她也會成為那個瘋子手中的作品。”腦中閃過白雅兒病態的目光和對朱立的畸形崇拜,我搖了搖頭,那個女人恐怕就算是被捆綁在案板上,刀鋒劃破了身體,她也不會悔改。

    窗戶緊閉,拉著厚厚的窗簾,屋內氣氛壓抑,逼得人喘不過氣。

    “清理的很乾淨,所有地方都用鮮血抹勻,沒有留下任何線索。”我停在茶几旁邊,看著黑褐色的桌面,其上有一個淺淺的人形輪廓,大概能夠看出曾有一個人被按在這裡,頭朝下開始放血。

“紅樓外牆刷著紅色的油漆用來辟邪,可實際上邪祟早已住進人心底,樓內的紅要比樓外更加刺眼。”

再無收穫,我悄悄退出房門,將房門關上: “這裡是三單元,現在我有兩個選擇,一是去找住在六樓的小男孩,二是直接去找朱立。 ” 
 樓內有執念存在,那個滿身牙印的焦黑人形怪物應該就守在六層周圍,現在過去很危險。尋找朱立風險也很大,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瘋子還好說,我狠下殺手,也有製服他的把握,就怕他是那位隱藏在紅樓的屠夫,所有的局都是他提前佈置好的,那可就危險了。

    “現在想想,路上白雅兒出現的時間太過巧合,很有可能是他們安排好的。”

白雅兒是一件不錯的工具,外觀精緻,十分聽話,最主要的是她內心扭曲,根本不會背叛朱立。

    不知不覺在樓廊裡走出很遠,我看著黑洞洞的安全通道,心裡拿不定注意。

    判眼掃過,遠處的黑暗中突然有東西動了一下。

    “誰?”

    一個低矮的影子站在台階上方,他手裡還抱著一個圓滾滾的皮球一樣的東西。

    “是從那片古樓裡的跑出的小孩!”我不知他是和我偶遇,還是一直跟在我後面。

    “小心為妙,他有可能也是執念。”我站在原地,正要向前,突然愣了一下,心思急轉。

    我擁有判眼,黑暗中也能視物,牆皮、台階包括以前那個滿身牙印的怪物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唯獨這孩子在我眼中是一片陰影!

    就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他似乎是游離在兩個世界重合的地方。

    這種感覺很奇怪,讓我回想起了在白雅兒家里遠望古樓的特殊經歷,視線仿似穿越了時間,一切都在變慢。

    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只不過這回和我對視的只有這個孩子。

    他不到一米高,看起來很膽小,抱著那個皮球樣的東西,似乎隨時都準備逃走。

    “你能看到我嗎?”我冷靜下來,朝他擺了擺手,在我抬手的瞬間,小孩就向後竄動,躲在樓梯拐角,過了兩三秒才重新露頭。

    我可以肯定他是在看我,這讓我很費解,如果說他和那滿身牙印的怪物一樣,應該對活人抱有惡意才對,可是我只從這孩子身上感覺到了好奇。

    “你別怕,能告訴我你家在哪嗎?”我嘗試著和他溝通,那道矮小的影子似乎聽懂了我的話,他抱著懷中的圓形物體走出樓梯,邁下台階,小心翼翼朝我走來。

    我害怕嚇到他,一動不動,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

    “確實是一團黑影,這傢伙只是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連基本的性別都分辨不出來。”

隨著距離拉近,我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這個小傢伙來歷不簡單,應該能從他身上得到一些線索。

    心裡想的很好,可這孩子走到一半像是突然受到了驚嚇,沒有任何徵兆,猛地轉身朝樓上跑去。

    “怎麼回事?”我還沒弄明白,靈臺識海之中忽然傳出一個急促蒼老的聲音。

    “快跑!”

    沒來由的提醒讓我心神一緊,很快意識到自己陷入到了極大的危險當中。

    能在靈臺向我傳音的只有血狐,而他通常只有在我有性命之憂時才會開口。

    我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在樓道的另一邊,那個滿身牙印的高瘦怪物正趴在地上,嗅著什麼味道慢慢朝我逼近。

    “是血跡!”從屠宰場出來,我鞋底下沾著一些血痂。

    就是一愣神的功夫,那個趴在地上的高瘦怪物抬起了頭,它燒焦的臉上五官模糊,兩個漆黑的眼眶好似黑洞一般直勾勾的盯住了我。

    “跑!”

    不用血狐催促,我也知道事情緊急,全力衝刺,順著小孩剛才離開的方向追去。

    腳步聲踏碎了樓內的寧靜,亡命追逐再次上演,連血狐都被驚動,看來這東西確實極為危險,在弄清楚之前不可力敵。

    “那孩子也害怕執念,顯然他跟執念不同,可他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曾在古樓遺跡裡看到了他,可他怎麼就又出現在了紅樓裡?”

問題很多,想要知道答案,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找到那孩子問個清楚。

    我狂奔之餘回頭掃了一眼,執念陰魂不散,就跟在我的身後,它雙腿牽動身體,上半身保持靜止,一動不動,唯有兩腿瘋狂向前奔跑!那場景極為嚇人。

    身上也沒有符籙之類的東西,我只能藉助紅樓內部複雜的地方想要將其甩掉。

    不過這怪物似乎學聰明了,有了上一次的前車之鑑,這回就算我用喚出鬼物來,它也毫不理會,直奔我而來。

    這傢伙該不會是準備上我的身,和我融為一體,將我變成張書雪那樣的人吧?

    滿身牙印,渾身焦黑,被這樣的怪物上身,還不如死了好。

    多看它一眼,我都渾身雞皮疙瘩。

    執念緊追著我,我運用判眼死盯著前面的小孩,那矮小的黑影抱著球狀物品乾著急,嚇得到處亂竄。

很快紅樓內又響起那種頭撞房門的聲音,比之前更詭異的是,我清楚聽見樓道裡出現了鎖頭轉動的聲音,也就是說有住在紅樓內的“豬”跑了出來,它們也將加入這場追逐,而我的情況也將變得更加糟糕!

    “真不行只能暫時離開離開豬籠公寓了,可就算到了外面我又能往那跑?方圓幾里都是曾經的豬籠公寓舊址,逃出去說不定會遇到更加恐怖的東西。”

    我心裡著急,不過此時此刻有一個“人”比我還要著急,那就是跑在我前面的矮小黑影,這小傢伙一開始應該只是對我比較好奇,可誰知道我會緊追著他不放,還把身後的怪物給引了過來。

    他時不時回頭看我,速度已經提升到了極致,可仍舊比不上我和執念。

    “這小傢伙有問題,倉皇逃命,為何還緊抓著那個球狀物體不撒手?那東西比命還重要嗎?”他手中的圓球和人頭一樣大,抱著這麼個東西跑起來肯定快不了。

    眨眼的時間,我已經從七樓跑到了九樓,越往上氣氛就越詭異,這裡的房間不知道多久沒有住過人,很多房門都銹在了一起,從門口經過,還能聞到一股濃重的臭味!

    要是換個時間我肯定會進去好好查看一番,但現在顯然不行,執念緊追不放,前面的矮小黑影又東躲西藏,稍有分心就可能追丟。

    “你這是在什麼地方?我為何能感覺到周圍隱藏著一股讓人膽顫的力量?”

靈臺裡剛剛驚醒的血狐還沒搞清楚狀況。 “這次我真的惹上大.麻煩了!你以前不是狐仙嗎?快幫我想想辦法!你這次再給我玩消失,那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血狐和我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倆利益一致,再加上這次直播我壓力太大,所以我說話很不客氣。

“我法力全失,殘缺不全,每次沉睡恢復力量又都會被你弄醒,現在你倒抱怨起我來了?”

血狐聲音有些無奈,說完後,語氣變得更加滄桑:“你這次又惹出了什麼災禍?那追在後面的東西是什麼?不人不鬼,連我都從未見過。 ”

    “那東西叫做執念,據說是從畜生道裡逃出來的。”

    “畜生道?你……進了陰間?”

    “是不是陰間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鬼術道術對執念沒什麼用,你倒是快給我想個辦法支開這玩意啊!”

矮小黑影就在我前方幾米遠的地方,馬上就能追到,但是我身後的執念距離我也越來越近!

    “如果它真是執念,那你大可不必驚慌。”血狐忽然鎮定了許多。

    “你有對付它的方法?” 

 “因為放不下所以形成執念,其實我的殘魂也是靠著一股執念才撐到現在的。”

靈臺之中,血狐的聲音驟然一變:“不血洗五大上宗,掃滅滿天神佛,我就永世不入輪迴,這就是我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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