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51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6:15
第二百四十二章 寶庫

    「正是五行旗,沒想到許主事對陣法一道,也有研究!」

    方閣主笑道。

    許易道,「的確有些興趣,不知這五行旗,有何奇異,能放置此處。」

    收拾完李家,許易在家等待袁青花歸來的兩日,曾盤點過家底。

    尤其是姜南潯的須彌環,他更是興趣極大,奈何這傢伙的須彌環,禁制太過厲害。

    他用小破界術,試驗多次,每每都是在將要破開之際,陣法崩散,試驗得次數多了,五行旗竟然就此損毀。

    他那五枚五行旗,乃是熊奎所贈,並不是珍品,此次入玲瓏閣,他便想買上一副。

    待聽晏姿道出玲瓏閣非是高端器物兌換平台後,他的心便冷了下來,故沒說出口來。

    豈料,竟在此處撞見了五行旗。

    能被收入寶庫的五行旗,又豈會是凡品。

    方閣主笑道,「此五行旗可非比尋常,尋常五行旗多是百十年生的元心木所制,這副五行旗卻是三千年生元心木所制,同靈魂的相契合度極高,漫說是專修靈魂力之人,便是尋常武者,也能御使,不信,你讓晏姿試上一試。」

    許易點點頭,朝晏姿看去,晏姿沉凝心神,果然,不多時,一枚五行旗飄了起來。

    晏姿可是纖纖弱質,只怕方踏入了武道門檻,她都御使得動的五行旗,實在了不得。

    方閣主道,「這五行旗,多是精修陣法之人才用,而此輩無不靈魂力高強,尋常五行旗,也能使用,故多不願花費重金,購買這副珍品五行旗,故此,這副五行旗。鄙閣得來三十餘載,依舊空懸,許主事既然有意,八千金。這副五行旗,你盡可拿去!」

    「八千金?閣主,您不能這樣欺生吧,櫃檯裡的五行旗,一副不過八百金。您張口就翻了十倍?」

    晏姿立時為許易叫起屈來。

    方閣主笑道,「你這丫頭,從不見你這般維護閣裡。再說,不同品質的東西,哪裡能類比,怎不說這副五行旗的元心木,比尋常五行旗的元心木的年份,翻了幾十倍呢。」

    晏姿還待再言,許易道,「八千金就八千金。這副五行旗,我要了!」

    對於喜愛的東西,許易從不吝惜,當初,為了三陰木,他能傾家蕩產,一副好的五行旗,對破界術大有妙用,他又怎會捨不得。

    再者,他如今的身家。豐厚已極,區區八千金,不過九牛一毫。

    當下,他點出八千金。將五行旗收進須彌環中。

    做成一樁生意,方閣主臉上的笑模樣又多了幾分,慇勤領著許易朝前逛去,指著每件器物,介紹著功用,語中多有粉飾之詞。

    「……許主事。這些可都是血器,威力不凡,你可別以為自己目前用不著,就不配下,就算作尋常刀兵砍劈,血器也勝過尋常刀兵十倍。 再者,您這境界,遲早要突破,遲早需要一件血器,若是早早備下了,豈非有備無患。」

    方閣主滔滔不絕地勸慰著。

    許易本不耐煩搭理,忽的,靈光一閃,說道,「據我所知,血器多是氣海境強者尋到了器材,消耗重金,再配以自身龐大精血,交付煉金堂煉製,一柄血器只能配自身之血脈,換句話說,只能自身使用,您這兒推薦給我,怕是不妥吧!」

    方閣主詫異地看了許易一眼,暗罵自己糊塗,又道傳聞果然不佳,這位許主事出身微寒,見識極少,當下,耐著性子道,「許主事有所不知,這血器若是鍛成,的確只能為精血提供者使用,但能鍛就能毀,而這毀,非是完全毀棄,而是只需毀掉血器中以精血構築之經絡,再揉以新血鍛造,便能再為得用。」

    「一言蔽之,誰得了他人血器,若要使用,大可尋找匠師,毀掉血器原由經絡,糅以自身血脈,一柄能為自己得用的血器,便宣告完成。若非如此,這血器哪裡還有交易價值!」

    許易茅塞頓開,心中多了幾分歡喜,他手中至少有三把血器,除了柳風逐的長劍,水中鏡的火焰槍,姜南潯的金槍,只怕陳風雷的須彌環中也不會少了。

    如此多的血器,他還正擔心無法處理,如今得了方閣主的開解,等若又多了不少金票,如何能不開心。

    然則,開心歸開心,許易卻並沒有對眼前這一排排血器,生出購買的**。

    一則,他須彌環中存了不少,都是好貨色,二則,他早存了將哭喪棒鍛成血器的念頭,其餘凡品,哪裡還能入眼。

    是以,不管方閣主如何自吹自擂,他自巋然不動。

    滿滿掃了一圈,最後許易的視線在一把赤色短弓上凝注了,取在手中,細細摩挲,「莫非此物也是血器!」

    方閣主道,「哪裡哪裡,天下何曾有將弓製成血器的,試想,能用到血器的,至少是氣海境,而氣海境修出了真氣,等若有了遠程攻擊手段,而弓箭也是遠程攻擊手段,相比真氣,弓箭又哪裡能夠如臂使指,犀利上也遠遠不及。當然,你可別小看這張弓,乃是庚精雜糅至陽石鍛造而成,配以赤炎蟒筋為弦,能承受近萬斤之力,正適合許主事這種力士所用,有此弓相配,便是氣海強者,怕也得退避三舍。」

    許易不信方閣主的吹噓之詞,卻對其分析,認可到了骨子裡,繼而,推翻了先前做出的不需要進攻型武器的論斷。

    細細究來,他如今的進攻武器,看似強橫,實則短板巨大,只有進攻,不能遠攻。

    幾次哭喪棒建功,也不過是靠著絞盡腦汁,外加敵人不識此棒厲害,悄然逼近,驟起發亂才得建功。

    可此種機會,又那是時時就有的,他還真需要補充遠程進攻的手段。

    當下,他握緊弓身,雙臂連續兩下化圓,藏鋒式使出,拉住弦身,刷的一下,便將弓弦張滿,隱隱聽見劈啦聲響。

    許易唬了一跳,趕忙卸了力道。

    如今的藏鋒式,他能使用如意運轉的,只有兩圓之力,若是三圓,則就要憋氣了。

    便是只有兩圓,這張赤弓,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6:15
第二百四十三章 盂蘭

    的確,方閣主也說了,此弓能承萬斤之力,可許易兩圓便是六牛之力,折合一萬兩千斤,輕易到了赤弓的極限。

    卻說,許易輕易就將赤弓拉滿,驚得方閣主瞪圓了眼睛,這可得五牛之力,鍛體境隨手能拉出五牛之力,聞所未聞。

    驚詫片刻,方閣主回過神來,又開始拚命鼓吹,直言只要五千金,就讓許易擁有氣海境修士的威懾力。

    這把赤弓,橫亙此處多年,不得出手,最大的問題便是,氣海境的用不上,鍛體境的用不得,竟成雞肋。

    如今好容易撞上許易這合適買家,自然不能放過。

    許易笑道,「此弓怎生無箭,有弓無箭,如何使用!」

    「怎會無箭!」

    方閣主得意一笑,伸手在置放赤弓的格欄輕輕一觸,一個暗格彈出,裡面置著一枝短箭,箭身極短,不過尺餘,細而長,通體火紅,與赤弓顏色極配。

    許易摘過短箭,細細摩擦,「怎就一支箭,一弓一箭,如何相配!」

    他瞧出來了,此箭極為不凡,必有說頭。

    方閣主道,「我先前說了,此弓能對抗氣海境強者,關鍵就在此箭之上,尋常兵刃哪裡傷得了氣海境強者,此箭乃雲爆之精鍛成,穿透力驚人,且受大力撞擊,會發生劇烈爆炸,上品法衣也撐不過三箭,中品法衣,一箭而碎。當然,好箭還得強弓配,射出箭的力道太弱,氣海境強者輕鬆便能避開。」

    「什麼價位!」許易笑著問。

    方閣主笑了,「赤弓五千金,雲爆箭八千金!」

    「怎麼這般貴,箭怎生比弓還貴!」許易詫道。

    方閣主道,「這還貴?一直雲爆箭輕鬆就能要掉一個氣海境強者性命,總不會氣海境強者的性命,才值八千金吧。至於赤弓。乃是萬斤勁弓,五千金已是優惠價了。」

    方閣主很自信許易一定會買下,此弓對別人而言是雞肋,但對這位許主事而言。無疑是重寶,試問又有誰能在鍛體境拉開此弓,且這位結怨四大世家,正需要威懾氣海境的手段。

    豈料許易擺擺手,「算了。太貴了,我這窮家小業的,買不起!」

    方閣主簡直要暈了,萬沒想到是此種結果,正要勸說,忽的,心頭一震,暗忖,莫非是這傢伙的壓價的手段,罷了。我就繃著,看誰繃過誰。

    念頭定住,笑道,「也罷,既是難入許主事發言,方某也就不勉強了,那就再看看,再看看。」

    溜溜又轉了一圈,許易卻再沒有相中之物,直到行出密室。許易也絲毫未提那把赤弓。

    方閣主納罕到了極點。

    「方閣主,貴閣難道真就沒有上等寶物來源渠道,實不相瞞,許某曾參加過玲瓏閣的一次拍賣會。會上寶物不少,怎生閣中就沒寶物。」

    許易的購物渠道有限,玲瓏閣是既熟悉又按群的貨源,此處若購不得寶貝,他還真不知該向何處尋求。

    方閣主道,「拍賣會要看機緣。一般都是有好東西,別人捨不得就此在閣中發賣,期望賣個好價,寶貝聚多了,才會舉辦一次拍賣會。一般情況,一年也才得一次,三個月前,玲瓏閣召開了一次,故此,下一次召開,還有些時日。」

    「既是如此,那就多謝方閣主了!」

    許易有些懊惱。

    「東主,您是一定要買些了不得的寶貝,不在乎花多少錢麼?」

    一直沉默的晏姿,忽的開口說道。

    「晏姿!」

    方閣主沉聲道,面色鐵青。

    晏姿身形晃了晃,許易伸手在她肩頭撫了撫,沖方閣主道,「閣主何必動怒,有事但沖許某來便是!」

    方閣主嘆息一聲,道,「罷了,罷了,方某不說,這丫頭還是會多嘴,告訴與你。不錯,七日後,一年一度的幽州盂蘭節便到了,這盂蘭節乃是秘密進行,乃是幽州十餘府,各大核心武鋪,專為交流兌寶,而組建的。除了各大商舖會在節上,推出精品外,每間參會之商舖,還准許攜帶五名貴客,前往參會交流!」

    「未免閒雜人等參與,盂蘭節每年都會更換時間,地點,只在秘密之處進行。廣安城中,我玲瓏閣正是參會之商舖。非是我方某人目中無人,而是你許主事份量實在不夠,須知參會所需繳納的保證金,須得二十萬金,且參會之後,保證金須得全部消費,若未完全消費,保證金並不退回,現在,許主事知曉深淺了吧。」

    「方某之所以相告,乃是盂蘭節十分重要,這丫頭知曉一點皮毛,說與你許主事聽後,你許主事必定不會放過,屆時,若尾隨我等前往參會,弄出事故,未免不美,既然方某已將實情見告,還請許主事諒解一二。」

    許易大喜,真未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不怕花錢,就怕沒寶物,既有這麼個高端平台,料來寶貝不少,哪裡肯放過,「多謝閣主見告,實不相瞞,許某願意參會,二十萬保證金,許某願繳!」

    方閣主怔了怔,真未想到許易會這般瘋狂,先前此人買把赤弓,都如此扣扣索索,怎生這會兒花起錢來,竟是如此豪放。

    「不知閣主可願成全!」許易抱拳道。

    方閣主面帶苦澀,「非是方某不願成全,而是每年隨玲瓏閣前往的人數,皆為固定,是誰我不說,你也能猜著。這幾家,方某是誰也得罪不起,如何安排?」

    許易心知方閣主沒有說謊,的確,這等盛會,豈能繞得過城中的大人物,卻不信此事無有變通,「既是交流盛會,怎會捨得將金住擋在門外,方閣主定有教我!」

    方閣主道,「實不相瞞,此等盛會,缺的從來不是錢,而是好東西,本來這個平台搭建起來,賣寶貝,只在其次,關鍵還在於交流,要不然何須如此陣仗,畢竟只要是寶貝,哪裡都賣得出價!」

    許易道,「交流?意思是買東西的,必須先有東西拿出來置換?」

    方閣主道,「正是如此,這麼說吧,每個人有多少次購買權,和他能拿出多少寶物有直接關係。屆時,會有個大會評審處,參會之人皆須繳納至少三件夠得上出售資格的寶物,每出售一件,便會有一次購買權。說到這裡,許主事該明白了,不是方某不願帶你參會,而是恐怕許主事拿不出足夠參會資格的寶貝。」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6:16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客卿

    「這麼說,若是許某拿得出參會的寶貝,方閣主便會網開一面!」

    許易有這個自信,不用他出手蛟龍鬚,陣石這個級數的寶貝,光是幾件須彌環,就足夠稱得上至寶。

    別看他須彌環如揀白菜,也不看看和他對戰的都是什麼身份。

    水中鏡是水家長老,柳風逐是天山派戒律院主事,姜南潯就更不用說了,八大世家的未來家主,陳風雷同樣不凡,天山派天一堂堂主。

    這些人便是在氣海境,都是頂尖存在,他們擁有一件儲物寶器,不算稀奇。

    實則,儲物寶器,在整個修煉界,不管從哪個角度算起,都是稀罕玩意。

    「好吧,你若拿得出足夠入眼的寶貝,方某破例一次,又有何妨!」

    盂蘭節的確限制了各府的參會人數,但並非是因為怕參會人數太多,而是深知各府有實力的,就只有這麼幾家,圈定的人數太多,未免就雜亂了,若真有人身懷重寶參會,盂蘭節的會方又怎會拒絕。

    不過此刻,方閣主對許易能拿出何等寶物,還是持懷疑態度,他不認為鍛體境的小輩,能有何等了不得的玩意。

    許易心念一動,兩個須彌環,一柄泛著銀光的長劍,便現在手中。

    「須彌環!中品血器!」

    方閣主驚呼出口!

    先前,許易一瞬鋪出一地的寶貝,他便猜到許易身懷儲物寶器,卻絕沒想到許易會擁有這麼多儲物寶器。再看有血器出售,再聯繫先前出售的那種種寶藥。一瞬間,方閣主便猜到了許易經歷過何等層次的廝殺。

    一個鍛體境能在那種層次的廝殺中活下來。還能斬獲如此寶物,只能說眼前的這位許主事,絕非凡品,絕非凡品。

    「不知此物,可入得方閣主法眼!」

    血器,許易此刻能取出的,只有水中鏡的火焰槍,和柳風逐的長劍。

    水中鏡是廣安名人,他的兵器。許易自然不會亮出,自然只有拿柳風逐的長劍湊數。

    「如此寶物,還有何說,方某准了,准了!」

    方閣主激動了。

    須彌環是何等寶貝,整個廣安怕也不會超過雙手之數。

    空間再小,也在兩萬金以上,大上些的,輕易能到七八萬金。位列精品的,更是有價無市。

    中品血器同樣了不得,先前的寶庫中所存的血器,皆為下品。有的甚至是下下品,中品血器,於氣海境而言。無疑是至寶,誰肯拿出來出售!

    他對許易的來路越來越好奇了。在鍛體境,他從未見過有如此豪富之人。或者說有如此武力之人,這是條大魚,既然從身邊游過,方閣主不願錯過。

    當下,鄭重抱拳道,「許主事,方某有個不情之請,說出來,許主事參考一二。方某想請許主事擔任鄙閣名譽客卿!」

    「呼!」

    晏姿驚詫的摀住了嘴巴。

    她清楚知道玲瓏閣名譽客卿的地位和待遇,如今玲瓏閣總計三位客卿,皆是氣海境後期的實力,是玲瓏閣最重要的武力後盾。

    而每年,玲瓏閣會給予這三位名譽客卿,多達萬金的報酬。

    可以說,玲瓏閣的客卿,純粹就是靠臉面,就能吃飯。

    然,擁有這份臉面,卻無一是等閒之輩,甚至到目前為止,晏姿都未見過任何一位客卿。

    方閣主很滿意晏姿的驚詫,得意地將待遇和責任,講了一遍,他相信只要腦子是正常的,沒人會拒絕這份差事。

    許易腦子自然是正常的,自是毫不猶豫地應承了下來。

    不多時,方閣主取來一塊玉牌,約為憑信,又提前預支了萬金報酬,便將此事敲定。

    稍後,方閣主又和許易約定,七日之後,在此處碰頭,共同參會。

    月上東山之際,許易終於出了玲瓏閣,身後多了個活潑俏麗的尾巴。

    方行出東城,許易腹中饞蟲又活動開來,當下,便調轉方向,朝食坊行來。

    夜色已深,街市上,行人漸稀,正開張的店家卻是不少。

    許易一眼就瞧見了北邊靠湖的小肚齋,那處幾乎滿座。

    作老了老饕,許易十分清楚,好東西人人愛,這個時辰,彼處還如此生意興隆,必有獨到之處。

    當下,快步行了過去。

    小肚齋,是個簡陋的門簾,正在三元橋的下橋邊,依橋背水,搭上個竹棚,再在棚內,置上幾處爐火,若干口大鍋,一個小店便有了八分氣象。

    許易在臨水的位置,選了個位置坐下,還未招呼晏姿,俏丫頭便自顧自朝棚內行去,不多時,端著個托盤行了過來。

    兩個碩大的海碗,堆得滿滿蕩蕩,內裡置放著熬得酥爛的豬肚和小腸,托盤內,盛著四個味碟,油潑辣子,蔥花,蒜瓣和甜醬,外加一大盤硬實的燒餅。

    等待的時候,他觀察過,知道吃法,取過一個燒餅,掰碎了投進碗中,濃湯飛速的被幹癟的燒餅吸入,剛忙往碗中加辣子,蔥花,蒜瓣,甜醬,筷子飛速在碗裡攪動。

    呼嚕嘩啦,埋頭猛吃起來,霎時,鮮美麻辣,激活了所有的味蕾,濃濃的香味滾進腹來,一股熱烈的暖意騰起,比服了極品丹藥,更令他舒坦!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

    這是許易半輩子領悟的最深刻最具哲學思維的道理!

    晏姿驚呆了,在她印象裡,大人物吃飯,無不是慢條斯理,極具派頭,可哪曾想過,竟會見到這樣一副場景,惡鬼搶食也不過如此吧。

    她還未來得及調味,許易碗中已空。

    看著許易嘴角邊粘著的餅渣,晏姿沒來由覺得親切,真實。

    望著晏姿碗中的滿滿噹噹,饒是臉皮功已深厚的許易,也不由得老臉一紅,尷尬地伸手道,「吃吧吃吧,不用管我,我吃飯就這樣,你慢慢來,趕緊趁熱,滋味絕了。」

    晏姿俏麗的臉上,先是泛著笑意,聽著聽著,吧嗒一下,一顆淚珠滾進湯裡。

    還未記事,她便被賣進了玲瓏閣,在玲瓏閣,雖然凍不著,餓不著,每日過的幾乎是重複式機械式的日子,辨認各種藥材,器材,兵甲,稍微遲鈍,便會遭罰。

    及至成年,作了侍應,工資高了,本事長了,依舊被困在玲瓏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6:16
第二百四十五章 侍奉

    如果說玲瓏閣是架高效運轉的機器,晏姿便是這冰冷機器中的一顆螺釘。

    從未收穫過關心,許易這看似平常的話,對晏姿而言,卻是觸動心靈。

    許易弄不清狀況,有些手忙腳亂,又不知如何寬慰,只覺這女人帶起來就是麻煩,若是袁青花膽敢作此狀,早被他一腳踢進河中。

    晏姿很快調整了情緒,方將面前這碗朝許易遞去,忽又想起內裡有自己眼淚,趕忙又收了回來,正要起身張羅,卻被先起身的許易按住,「坐下來,趁熱吃飯,我自己吃多少,自己知道,就你這上菜速度,我若發動起來,你肯定一直在路上。」

    「噗嗤!」

    晏姿笑了,想到「一直在路上」,是個怎樣的情景,便忍不住了。

    看著青色的瘦影,從身邊離開,晏姿心中沒來由一陣溫暖。

    進得竹棚,許易乾脆尋了口鐵鍋,徑直讓老闆,將鐵鍋盛了個半滿,要了三斤燒餅,一堆味碟,一陣調試,便又西里呼嚕猛吃起來。

    半盞茶的功夫,滿滿噹噹一鍋雜燴,便入他腹中。

    爽,通體的舒爽!

    愜意地作了個擴胸的動作,拋過一錠銀子,轉身行到水邊,晏姿正小口小口的抿著,吃得額頭見汗,麥色的肌膚透著健康的紅潤,青春氣息逼人。

    許易並不擾她,遠眺山月,怔怔出神。

    募地,又擔心起秋娃來,又生出煩躁來。

    非是他不願立時尋上天山派,接回秋娃,而是他如今的實力,實在力有不逮,沒了龍鱷甲,隨便對上氣海境,他就得落荒而逃。

    實力,當務之急。是提升實力!

    緊緊握了握拳,許易返回桌來,晏姿見她歸來,趕忙站起身來。

    小料鮮美。她也吃得舒坦至極。

    斜月漸沉,許易領著晏姿到了小巷窄屋。

    輕敲數下,袁青花火急火燎地鑽了出來,許易今天的冷峻,讓他生出了敬畏。生怕東主不滿意自己,讓自己滾蛋。

    如今,他做慣了袁爺,再回去作路導,那可真要了親命了。

    許易引著晏姿進屋,簡略地介紹了晏姿的身份,也不說是奴是婢,就說以後幫著在家裡操持。

    袁青花聽得迷迷瞪瞪,弄不清究竟,只覺這女郎姿容豔麗。豐腴動人,怕和東主關係不一般。

    許易又略略介紹了袁青花,便道「困了」,讓各自休息。

    話方出口,才發現麻煩了,此間窄院,只有兩室,如何安排得下。

    好在袁青花機警,直言睡過勁兒了,不困。便要讓出自己房間。

    晏姿初來,正是時時小心,處處在意,如何肯應。

    眼見又要麻煩。許易一錘定音,讓袁青花和自己一屋,晏姿才不再多話。

    許易方將袁青花趕上床,自己盤膝在床頭坐了,門響了,袁青花開門。晏姿端著個冒著熱氣的木盆,溫溫柔柔地站在門邊。

    「公子泡個腳,解解乏!」

    晏姿將木盆在許易腳下放了,蹲下身子,現出美好的曲線,便要替許易脫襪。

    活了兩輩子,許易哪裡見過此等陣仗,慌得不行,麻利自己將襪子脫了,雙腳踏入盆中,也不顧熱水滾燙。

    滾燙的熱水,從足底肌浸入,說不出的舒服,和自己搬運氣血,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略略泡了半盞茶,許易將腳抬起,早有準備的晏姿,搶先將一隻腳捉過,放在膝上,用白淨的毛巾,溫柔地擦拭乾淨。

    莫名地,許易心中浮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漣漪,只覺這種感覺很柔很妙,前所未有。

    直到晏姿端著木盆的裊娜身姿,消失在門外,許易仍舊在這美妙的思緒中徜徉。

    袁青花覺出東主異狀,暗暗好笑,見過什麼呀啊,這點陣仗就扛不住了,看來東主還真不是一般的俗氣。

    豈料,東主感知驚人,他嘴角方拽起,許易便察覺到了異狀,抬頭朝他看來,袁青花再收斂笑容,已然不及。

    「你小子,又作什麼鬼心思,滾滾滾,自己到地上打鋪去,上不得檯面的玩意兒!」

    說著,惱羞成怒的許東主,一腳將袁青花踢下床去,隨即,將床上的錦被也掃了下去。

    吃了許易一腳,袁青花不怒反喜,大為受用,認為東主還當他是自己人。

    許易在床上躺了,忽的想起一事,「對了,青子,去哪兒了,不是讓你小子看個兩三天,送出去麼?」

    袁青花道,「東主放心,這小子這兩年再也不會出現在廣安了,我給這小子畫了個妝,將你給的那三百金,全給這小子了,塞進去中州的戲社,讓這戲迷,踏踏實實聽戲去了。」

    袁青花並不知曉許易為何要看顧瘦皮猴,卻猜到東主不願讓瘦皮猴在廣安露面的意思,索性做絕,將瘦皮猴直接送出廣安。

    事關許易,他也大方,三百金直接將瘦皮猴砸暈,瘦皮猴也不知曉 許易那天為何捏暈自己,卻猜到自己捲進了不該捲進的是非裡,心中怕得不行,又感念許主事良善,未殺人滅口。

    得了三百金巨資,又聽只管吃喝玩樂就行,哪裡還有二話,接過錢,上了戲社的馬車,一溜煙跑了個沒影兒。

    卻說袁青花這番策劃,卻沒白費,對斗笠人的身份,無數人起了好奇之心,甚至驚動了隨後從會陰山趕回的水家老祖。

    能一拳轟碎青銅立柱,水家老祖很容易就和那位寬額青年聯繫起來,作為和斗笠人一同進入李家的瘦皮猴,自然就受到了非比尋常的關注。

    只是袁青花下手及時,各方搜捕隊伍還在瘦皮猴平素的活動地點下工夫之際,瘦皮猴已翻山越嶺,到了中州,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許易聽了這番安排,甚是滿意,掃了眼在地上裹了被子蜷成一團的袁青花一眼,道,「這兒太緊巴,住不得了,明天在巡捕司衙門附近,賃個大點的宅子。」

    說著,拋過一卷金票,約莫兩千金,「分一半給晏姿,今後生活,就由她料理了。」說罷,沉凝心神,很快睡了過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6:17
第二百四十六章 交錢

    一夜好睡,斑駁的陽光鋪了半身,許易才醒了過來。

    才睜開眼,便見一身青衣的晏姿,侍立床側,一邊的桌上,擺了熱水壺,臉盆,外加半桌的早點,袁青花早沒了蹤影。

    許易趕忙翻身下床,晏姿麻利地兌好熱水,伺候他洗了臉,又排起碗筷來。

    許易十分不習慣這樣的伺候,可知道說出口來,又上了晏姿的心,當下風捲殘雲,一通猛吃,迅速解決了戰鬥。

    趁著晏姿收拾碗筷的功夫,許易交代道,「老袁出去賃房屋去了,今天估計要搬家,你搭把手就行,另外,稍後我要出門,什麼時候回來不一定,搬了新家,你別隨意出門,我怕風家狗急跳牆,在家待著,願意幹什麼幹什麼,有事拿我令牌,去巡捕司,會有人接待。」

    絮絮叨叨的聲音,聽在晏姿耳中,如聞仙樂,悠然神往。

    這種被在乎,被關心的感覺,好似毒藥,卻又是如此芳香美味,讓晏姿不可自拔。

    交代一通,許易猶不放心,乾脆帶著晏姿出了門,朝巡捕司行去,正到巡捕司門口,撞見了正從一家高門大院出來的袁青花。

    袁青花快步行到近前,笑道,「辦妥了,辦妥了,就是這家,年租一百金,屋子不大,三人住倒也寬敞,院內綠樹紅花,十分雅緻,緊鄰著巡捕司,正合您的要求,關鍵是主人急著用錢,同意今天就搬家……」

    伴隨著袁青花絮叨聲,許易親自行進屋來。果見紅牆碧瓦的院子,十分素雅。也極乾淨,甚是滿意。當下交代袁青花速速搬家,又交代晏姿勿要離開此處,便朝巡捕司行去。

    才到巡捕司,正有人等著他,正是昨日在玲瓏閣怒氣衝衝離開的風大管家。

    原來,昨日離開玲瓏閣後,風大管家直奔巡捕司要人。

    在他看來,就憑風家的威風,小小巡捕司還敢不立馬放人。

    他不信除了那位許主事。巡捕司還有瘋子。

    哪裡知道,才趕到巡捕司門前,便撞見了倆瘋子。

    他堂堂風大管家,亮明了身份,竟是連巡捕司的大門也未曾進入。

    他哪裡知道,如今的巡捕司隨著許主事的崛起,早非原來面目。

    氣呼呼的風大管家在鬧了老大個沒臉,回歸風家,正待向家主幾近挑唆之能事。

    天崩地陷的大事傳來。風家老祖風行烈,沒於會陰山。

    四大世家,並肩而立,最重要的便是每一家皆有一根擎天之柱。

    風行烈沒於會陰山。風家的這根擎天玉柱,立時就垮塌了。

    風家正人心惶惶,又要忙著治喪。哪裡還管得了風三公子這不孝子弟。

    風大管家甚至不敢上告家主,怕惹得已焦頭爛額的家主不快。徹底開銷了自己。

    他絞盡腦汁,才想起雲家似乎有被姓許的抓拿之事。趕忙又趕到雲家,尋了雲大管家相問。

    原本交錢贖人之事,雲大管家是無論如何不肯宣諸口外,奈何禁不住風大管家再三苦求,外加不菲的開口費。

    得了雲大管家道出秘辛,風大管家徹底傻了,他根本沒想到許易竟是如此的麻煩。

    當下,再也不敢想硬碰硬的事了,徑直回到家中,尋了主母,相告了此事,又說了雲家之事,主母二話不說,便交付了巨資,託付風大管家一定要將人贖回,莫要在治喪之時,還不見人影,惹得家主震怒。

    風大管家身負重任,一大早就趕了過來,再不敢裝大頭,老老實實按規矩通稟,這才進了巡捕司。

    溜溜等了快兩個時辰,許易才姍姍來遲。

    這回,風大管家學得乖覺,再不敢捏腔拿調,開門見山說明來意,就將萬金擺在了許易面前。

    許易一見風家如此上道,擺明了是要解決問題,他也不願將事鬧大,殃及晏姿,果斷收了錢,招呼人來,引了風大管家,便去領人。

    風大管家方去,許易還未及將金票收進須彌環,高君莫不知從何處閃了出來,哈哈笑道,「這生意不錯,見天捉拿世家公子,比什麼道道都來錢,好小子,還是你腦子靈。」

    許易苦笑道,「高司,您這也太不地道了吧,憋著勁兒地等分錢,得罪人的事兒,全我幹了,你裝不知道,等分錢時,您說來了,您覺得這合適麼?」

    高君莫這會兒出來,不是分錢,還能幹嘛。

    高君莫很滿意許易的上道,笑著道,「你還別不知足,真把巡捕司當自己家了,想關誰關誰,想放誰放誰,若沒老子頂著,你有這麼快活!」

    「得得,您別說了,說破大天去,這錢您也得要!」

    當下,許易分出兩張,朝高君莫飄去。

    老規矩,兩千金。

    高君莫也不嫌少,接過金票收了,笑容愈盛,「還在這兒愣著幹什麼,趕緊上架,沒準兒又有哪家子弟正作姦犯科,還不趕緊捉回來,這都是錢啊!」

    許易滿頭黑線,拱手道,「得,我出去捉去,跟您報個備,這一去恐怕又是十天半月,您可別當沒聽見。」

    說著,人便飈了個沒影兒。

    今次,他來巡捕司,一為解決風家之事,二便為跟高君莫報個備,他將赴盂蘭會,眼下離盂蘭會還有些時日,他須得做些準備。

    出得巡捕司,直奔煉金堂,出示了宋長老交付的玉牌,一路暢行無阻,進了宋長老的煉房。

    石門洞開時,宋長老正盤膝石床,打坐調息,聽見開門聲,方才睜開眼來,待瞧清是許易,老頭兒從石床上一蹦而起,撲了過來,抓住許易肩膀,重重拍了兩掌,「好小子,你沒死呢!」

    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相處不久,許易極合宋長老心意,引為忘年之交。

    許易探墓之前,曾來過此間和宋長老告別,宋長老先是竭力反對他無端冒險,爾後,被許易說服,鄭重提點了許易。

    這月餘時光,宋長老不是沒關注許易動向,待聽滿城皆傳許易身死,他雖不信,卻也生出擔心了。

    今日乍逢,怎不叫他欣喜。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6:17
第二百四十七章 後門

    敘完別情來由,許易掏出一盒補氣丹,朝宋長老遞來。

    宋長老打開一看,立時眉開眼笑,「你小子,有點意思,還知道惦記老夫,這個人情老夫收下了,看來你小子這趟,沒白走啊!」

    丹藥人人愛,許易雖發賣了大部分,也留了不少。

    一來極品丹藥既是有,也必定有限,主流還是這些尋常丹藥,總之,能拔膿的就是好膏藥。

    二來,用作送禮,更是無上佳品。

    高君莫喜歡,宋長老同樣喜歡。

    「別提了,遭的不是罪!」

    許易嘆息一聲,滿面愁苦,「溜溜轉了好些天,才尋了個古墓,掏了些好玩意,又遇到打劫的,大戰一場,勉強逃得性命,可我那龍鱷甲,卻生生給毀了,一來一去,我是虧大發了,今天來尋您老,就想托您老的關係,給弄件護身寶甲!」

    「什麼,龍鱷甲都給毀了,你個敗家玩意!」

    宋長老眉毛都掀飛了,龍鱷甲價值極高,妙用無窮,氣海巔峰修士,也得使用血器,費上不小功夫,才能破開,「你小子到底對上誰了,便是水中鏡也別想說破就破開的!」

    許易的龍鱷甲,在探墓一行中,受創無數,不知為他擋了多少道恐怖攻擊,最後硬抗水中鏡,柳風逐,更是全靠龍鱷甲在死撐。

    若說毀棄,也算死得其所。

    其中秘辛多多,他不願深提,滿面哀傷。「不說了不說了,都是眼淚。您若是有門路,趕緊給我搞一身護甲。要不然就憑我這怨滿廣安的名頭,讓人窺出虛實,立時就得丟了性命,您老可不能見死不救!」

    宋長老皺了皺眉頭,「就知道你小子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罷了罷了,誰叫老子看你順眼呢,我這裡恰好有套中品法衣,六千金。你拿去吧,在外面,這個價,你可拿不著。」

    許易苦臉道,「中品法衣怎麼成,您也知道我得罪的都是誰,區區中品法衣能擋得住氣海境強者幾拳?小子這是來找您老救命來了,您老可不能拿仨瓜倆棗地糊弄我。」

    「莫非你小子還要上品法衣?」

    「有極品法衣更好,錢不是問題!」

    宋長老驚得站了起來。「你當極品法衣是大白菜,我告訴你這極品法衣可是寶貝中的寶貝,便連老夫也不曾擁有一件,單論防禦。極品法衣也就比你那件寶貝龍鱷甲稍遜一籌,此等寶貝,你覺得是老夫能有的麼?」

    許易道。「您老可別誤會,我可沒要您掏家底的意思。您只需做個中人,我想在煉金堂採買一件極品法衣。若是貨源充足,多買兩件也行。這法衣總不會如血器一般,要那許多繁瑣的工序吧,我就不信這煉金堂就沒有存貨。」

    一聽許易不是打自己的主意,宋長老面色好了不少,他看許易順眼,肯為這小子讓利不錯,可也不到挖自己肉填補許易的份兒上,「極品法衣,煉金堂自然是有,但恕不外賣,只作鎮店之寶。你小子若要上品法衣,老夫舍下面皮,作個中人,恐怕還能弄上一件。你別以為上品法衣,煉金堂要多少有多少,這都是寶貝,煉金堂攤子鋪得不小,貨源永遠是緊缺的,每年廣安城分到的上品法衣也不過十餘件,通常是有貨就被提走,弄得現在各大關係戶都按指標取貨,遺下的也不過是用來擺作樣子,輕易不肯出售。」

    「你小子若是需要,以老夫的臉面,再加上你肯出錢,弄上一件上品法衣,勉強不難!」

    「上品法衣就算了,血器之威,不過能擋三擊,意義不大,還是極品法衣吧,我相信您老一定有辦法。」

    說著,許易遞過兩張價值千金的金票,「您老受累,這些就當茶錢。」

    見識過了極品法器之威,許易自然看不上上品法器。

    宋長老沒想到許易下手是如此凶狠,簡直被砸暈了,盯著許易遞來的金票,怔怔出神,喉嚨發乾,良久,才伸出手來推了回去,「不是老夫不幫忙,是幫不上!」

    話音方落,許易又拽出兩千金,「我相信您老的能耐,您好歹是三級大煉師,在這煉金堂怎麼也能當半個家!」

    先前許易送了小兩千金的丹藥,這會兒又砸出四千金,宋長老徹底扛不住了。

    作為煉金師的他,實在太缺錢了。

    狠狠一咬牙,宋長老將金票接過,「罷了罷了,老夫就舍了這張臉皮,尋堂主說上一說,成不成的,我不敢保證,總之,至少讓你見上堂主一面。」

    許易抱拳道,「您盡力就行,就是不成,這些錢自當是我孝敬您的。」

    極品法衣是保命的玩意兒,對目前極度缺乏防護手段的許易而言,非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宋長老下了力氣,不多時,許易便被宋長老引著,出現在了一間素雅的房間內,見到了身材異常魁梧的鄭堂主。

    「是你要買極品法衣,嘿嘿,小子,別太不知天高地厚,我煉金堂的極品法衣,從來就未出售給過鍛體期小輩,若非宋長老再三保舉,本座是不會與你見面的。」

    鄭堂主氣勢極大,開門見山就要把路封死。

    許易道,「凡事總有例外,我想先聽聽鄭堂主您的條件!」

    鄭堂主冷道,「極品法衣單套三萬金,恕不還價,現金結清!」

    「好說,許某應了!」許易絲毫不覺驚訝。

    下品法衣兩千金,中品法衣六千金,看似極品法衣猛地跳到三萬金,十分不合理。

    許易卻知道,價錢不是這般算的,可以說極品法衣,氣海境若不動用血器,根本無法攻破防禦,反觀中品法衣,氣海境強者用拳頭便能破開,雙方對比,不可同日而語。

    而極品法衣,對他重要非常,別說鄭堂主喊三萬金,便是喊五萬金,許易也會一口應下。

    許易如此豪爽,反把鄭堂主震住了,直眉楞眼盯了許易片刻,一抬手,「慢著,三萬金乃是賣給身份對等之顧客的價格,你區區鍛體境小輩,也想三萬金就拿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6:17
第二百四十八章 雲爆箭

    許易眼角泛冷,宋長老忙打圓場,「許易,這極品法衣,乃此間鎮堂之寶,非是錢多錢少之事,換錢乃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煉金堂會用此物打通關係,結交人物,抑或是交換寶物,非只是簡單的交易。」

    許易聽明白了,就跟那個盂蘭會差不多,金票人人要,寶物更稀少,要寶物可以,先拿寶物來換,再用金票補其差價。

    「此物可行!」

    許易手中憑空多出一把銀劍,正是柳風逐的血器。

    宋長老眼睛一亮,接過銀劍,嘖嘖道,「中品中的上品,不錯不錯,此物你小子怎麼得來。」

    許易笑而不語,宋長老便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心中卻盤算起這傢伙到底遭遇了怎樣的戰鬥。

    鄭堂主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倒是鄭某小看你了,區區鍛體境竟連儲物寶器都有了,罷了,極品法衣出—無—錯—售與你,也不算辱沒。老宋,估算出來沒,這把劍價值幾何。」

    「五萬金,至少五萬金,中上品血器,劍身保存極是完備,只需抽取經絡,重新澆灌就行,費些功夫,一轉手,賣上七八萬金也不是難事。」

    宋長老笑眯眯道。

    極品法衣珍貴,血器則更珍貴,一個防禦,一個進攻,天然便是進攻端佔著優勢。

    兼之血器之難得,不在法衣之下,甚至猶有甚至,導致了大部分低境界的氣海境強者,根本就難以擁有一把血器,更遑論中上品相的血器。

    「行。就按你說的價收了!你帶許主事去辦吧!」

    鄭堂主交代一聲,大步去了。

    有宋長老代為操辦。交易完成得很快,不多時。一套極品法衣便上身來,兩萬金票又入了腰囊。

    細細盤算,在玲瓏閣賣了三十二萬四百金,加上原有的兩千餘金,以及玲瓏閣支付的萬金客卿年薪,再減去購買五行旗花費的八千金,出玲瓏閣時,身攜三十二萬五千金。

    又從風家敲了萬金,分了高君莫兩千金。分給袁青花租賃房屋,花去三千金,餘下三十三萬整。

    此時,又收入兩萬金,算去支付宋長老的四千金,許易的現金流正式達到三十四萬六千金之巨。

    經此一事,宋長老完全意識到了許易的實力,再不敢拿大,完全平輩論交。

    收穫了極品法衣。許易勉強安下心來,又陪著宋長老閒聊片刻,直言還要去歸理房學習煉金術,便即告辭。

    他有歸理房的令牌。長驅直入,不多時,便到了歸理房那獨具特色的巨蛋門前。

    粗獷的謝管事還是老樣子。歪倒在門口的長桌上,迷迷瞪瞪著眼睛。手裡拎著個酒葫蘆,老遠就酒氣熏天。頹廢得一踏糊塗。

    許易遠遠咳嗽一聲,正待招呼出聲,哪知道正伏在桌上半夢半醒的謝管事猛地跳了起來,待看清是許易,更是飛撲過來,抓出許易大手便搖晃起來,濃濃的真摯堆了滿臉,「老弟,你這是去了哪裡,可讓我好等啊!」

    的確,謝管事想許易想得厲害,以至於到了把許易的音容笑貌都深深刻進腦海中的地步。

    故此,許易才咳嗽一聲,這位便立時知道誰來了。

    「抱歉抱歉,有些急務,耽擱了,耽擱了,弄到今天才有空來看老兄。」許易抱拳道,「老兄近來可好!」

    「好好!就是老惦著你老弟。」

    謝管事言不由衷地道。

    他哪裡是好,分明就是糟糕透了,自打跟許易合夥幹了一筆後,收穫了超乎想像的暴利,他再也無法忍受像現在這般每月拿些死工資了。

    非但他忍不了,和他合夥幹此事的幾位管事,也忍不住了,時不時來催他,問金主何時再來,催得本就焦躁不已的謝管事險些沒鬱鬱了。

    這一個多月,他真是在水深火熱中度過,只能拿酒來麻痺自己。

    今次,許易再度出現,那種感覺,可比嬰孩盼到了久別父母,更來得濃烈。

    有了幾番接觸,許易早把謝管事看了個通透,也懶得繞圈子,直接道明來意,問廢庫之中,可否有蘊含雲爆之精的廢兵。

    不錯,許易不肯在玲瓏閣花錢買那赤弓,雲爆箭,便是存了自己鍛造的打算。

    試想,他守著玲瓏閣這麼個廢庫,外加鐵精這麼個分解利器,除非他錢多得發燒,才會想著花錢去買。

    謝管事盼星星盼月亮,盼許易到來,可不就是為了此事,當下樂得眉開眼笑,連連道,「有有,不瞞您說,您老弟不在的這些日子裡,老哥我苦得吃不下,睡不著,無奈之下,整日在廢兵倉庫轉悠,裡面有什麼好東西,我這腦子裡都塞滿了。您要多少,自管說,往大了說,千萬別不好意思。」

    「有多少要多少,行動費謝管事自管開口!」

    許易已打定主意,將弓箭選作了遠程打擊手段,而箭矢又是消耗品,自然是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錢的事兒好說好說,您看著給就是,您且等著,我去去就來,去去就來。」

    招呼一聲,謝管事一陣風似地去了。

    很快,他便召集起了幾位同樣飽受思念之苦的管事,眾人一聽金主來了,無不大喜過望,待謝管事道出要求,各自分工合作。

    半盞茶的功夫,便將廢兵倉庫中的雲爆之精存貨盤點清楚了,眾人二話不說,先湊了錢,將雲爆之精兌了出來,然後又是一番精密的輾轉騰挪,將廢兵搬運了出來。

    再交付到許易手中之時,眾人已相聚一偏僻茶社的暗房。

    足足半馬車的存貨,瞧得許易欣喜不已,二話不說,便支付了一萬金的貨錢,外加六千金的好處費。

    許易如此豪爽,眾人歡喜不已,直言今後再有相中的,直說直說。

    達成交易,眾人不敢耽擱,拿了銀錢,便四散離去。

    許易則駕了馬車,徑直往光武閣行去。

    五日之後,光武閣的一間高等煉房內,地火洶洶,許易盤膝坐在地上,滿面憔悴,身前則排了一堆火紅的短箭,正是那雲爆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6:18
第二百四十九章 挪移

    雲爆箭,並非血器,許易要做的,只是不斷地用鐵精提出雲豹之精,再揉之以少量的五行原材,完成塑形,此箭自成。

    許易之所以疲憊非常,一來是,塑形太過艱難,他只鍛鍊過哭喪棒,而哭喪棒是勉強成型,就拿來為用。

    雲爆箭卻不行,箭矢不標準,則大大影響射擊的精度。

    對著雲爆之精這珍貴材料,許易也只能精益求精,反覆磋磨。

    而這塑形之技,他只能從頭開始,這一折騰,足足數百次試練,才算勉強掌握。

    二來,提純出的雲爆之精極為豐富,許易這一鍛造,竟造出了百二十支雲爆箭,其中辛苦,也只有他這受慣了極限壓迫的傢伙,才能承受。

    然則,此刻許易的心情,卻是舒暢的,注視著地上這一簇簇火紅的精靈,心中湧起萬丈豪情。

    有了這百二十支雲爆箭,天下大可去得,即便是凝液境修士,他自信有了這批雲爆箭,他也不至於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念頭一動,將這一堆雲爆箭收進須彌環中,念頭再閃,一枚淡金色須彌環,出現在了手中。

    此枚須彌環,正是許易從姜南潯手臂處扒來的,幾番運用小破界術,皆未破開,甚至損毀了五行旗。

    這會兒,他從玲瓏閣處,購得了極品五行旗,自然免不得要試驗一番。

    念頭稍動,五行旗騰向半空,極品五行旗,果然非同凡響,許易只覺靈魂的念頭和這五行旗簡直合二為一,如臂使指,靈動異常。

    空中飛速交織出了一道五芒星光網,許易大手一抓,光網迅速收緊,靈魂深處一顫。蹼的一聲沉重的悶響,淡金色須彌環的結界終於被破開。

    收起五行旗,一滴粘稠的血珠滴在須彌環上,腦子瞬間一輕。念頭便延伸進了須彌環中。

    好大一方世界,竟足足有十方空間,竟比水中鏡的,大了足足五倍。

    和許易想像的一樣,高冷的姜南潯。是個求精不求多的傢伙,空闊的須彌環內,存儲之物,不過區區一角。

    念頭一閃,七八件器物排在了身前。

    一桿純金長槍,雖然不動,亦凜然生寒,是姜南潯的護身血器,不必查驗成色,單看姜南潯的身份。便知不凡。

    一朱一黑兩個丹瓶,拎開來,倒入掌中,刷的一下,許易的眼睛迸出華光,正是極品補氣丹,回元丹,每樣三粒。

    親身試用,許易太知道這玩意的威力了,可以說有了這幾粒丹藥。等若是多出一條性命來。

    一件上品法衣,顯是備用之物。

    兩萬餘金的金票。

    除此外,便是摺扇,衣物。金帶之類的服飾,外加亂七八糟的護膚,保養的藥泥。

    稍稍翻檢,一枚巴掌大的金簡,和一枚火紅紙張跌落在地。

    他先抓起金簡,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不出究竟,後又拈起火紅紙符,摩挲半晌,也沒認出這是何種材質。

    弄不明白,他也不著急,先放著,總有弄明白的一天。

    最後便是一枚赤色須彌環,正是陳風雷的須彌環,招出五行旗,輕鬆抓破封禁,滴上鮮血,念頭透入,大略掃了掃,許易便將念頭挪移了 出來,並不將須彌環中的東西,傾倒出來。

    和他預計的差不多,內裡的東西,和柳風逐的沒什麼差別,丹藥,器材,幾株寶藥,外加一支造型古樸的判官筆,內藏筋絡,顯然便是陳風雷所用之血器。

    大盤點完畢,許易再度進行了一次裝備大挪移。

    備受重視的鐵精,哭喪棒,靈石翅膀,音速飛刀,極品丹藥,蛟龍鬚,白色陣石,鬼牙,五行旗,雲爆箭,縛蛟身結成的織網,金簡、火紙,上品法衣,幾瓶普通級丹藥,柳風逐的火焰槍,姜南潯的金槍,陳風雷的判官筆,外加總計三十六萬餘金的金票,一股腦兒全挪移進了姜南潯的淡金須彌環中。

    許願原有的須彌環,陳風雷的須彌環,柳風逐的須彌環,盡數被挪移進了水中鏡的須彌環中,包括陳風雷須彌環中的存儲,也盡數散落在水中鏡的須彌環中,甚至道人的那具陰屍,也被許易轉了進去。

    爾後,水中鏡的須彌環,同樣被挪移進了淡金須彌環中。

    做好這一切,許易服下一枚補氣丹,打坐調息片刻,起身行到煉房的角落的浣溪室,沖洗一番,換了身乾淨的衣衫,挽起烏黑的密發,用木籫定住,這才精神抖索地行出煉房。

    出得煉房,戴上斗笠,並不歸家,反倒尋了管事,問清了演武場所在,大步行了過去。

    正午十分,佔地近十畝的演武場,人聲鼎沸。

    推拿石鎖的,耍弄刀槍的,較藝對打的,近百條漢子,光著膀子,汗氣蒸騰地幾要連天上的豔陽也給遮蔽了。

    許易逕自行場邊的演武架,沖負責看管武器的白服大漢拋過五枚金幣, 要他給尋一張最硬的弓,配上兩袋箭矢。

    白服大漢幹了這麼久的管事,何曾見過這般豪爽的客人,歡喜已極,直說,「好玩意在庫房,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不多時,扛著一張驚人的黑色巨弓來。

    那巨弓是約有半人長,周身箍著細密的絲線,粗壯的弓弦白而發亮,弓頭呈牛角狀,霸氣非凡。

    白服大漢道,「尊客,可別小看這張牛角弓,乃是大匠師打造,要將此弓拉得圓滿,非一牛之力不可,鍛體巔峰境的高手,使出全力,也不過拉得數十下,尊客想來不凡,既要硬弓,想必能讓人打開眼界。」

    許易點點頭,抓過硬弓並兩袋箭矢,朝最角落的靶場行去。

    此番,他來靶場試箭,並非臨時起意。

    既然將雲爆箭作了克敵制勝的法寶,許易自然得認真加以對待。

    他並不精擅箭術,或者說,從未射過箭。

    在他的認知裡,射箭料來不是什麼難事,巨大的力量,配上精到了眼力,想必便足夠了。

    當然,這只是他的設想,許易是個理智的傢伙,知曉設想和現實往往存在著差距。

    因此,才決定現場一試,看看自己真正的射術如何。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6:26
第二百五十章 射術

    許易提著巨弓經過演武場時,已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

    來此間試練的,幾乎全是鍛體境武者,其中鍛體巔峰高手寥寥。

    而這把牛角弓,凡在此間試練多次的武者,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許易提著牛角弓招搖過市,眾武者皆知道有鍛體境強者,要顯露手段了,盡皆圍攏過來。

    許易選擇靶場角落,便是不願被圍觀,哪知道自己就是那黑夜中的螢火蟲,怎麼低調,也隱藏不了。

    看便看,許易對自己的本事,有這個自信。

    行到靶前,許易徑直行到最頂端,此處距離標靶,足有百丈,這個距離看過去,人身大小的標靶,近乎黑點。

    許易目力極強,倒是見得分明,張弓,搭箭,擴弦,一牛之力的牛角弓,輕鬆被他拉成滿圓,圍攻眾人皆驚詫得合不攏嘴。

    眾人皆見過鍛體境強者使用這把牛角弓,無不是運足氣力,大喝一聲,臂上的腱子肉鼓得快要將衣衫漲破,才慢慢將此弓一點點拉到圓滿。

    何曾見過這般輕描淡寫,如穿衣喝水一般,便將此弓開張。

    霎時,滿場叫起震天價好來,強者總是受人尊重。

    這會兒,許易覺得有人圍觀,未必是壞事兒,手指一鬆,箭矢如流星劃出,滿場震天價叫好聲,戛然而止,好似數十隻鴨子,一瞬間被同時擰斷了脖子。

    原來,那離弦之箭,真化作了流星,一頭紮進了天上,飛出了牆外。

    刷的一下,許易老臉紅了。

    霎時,死寂的演武場,發出震耳欲聾的轟笑聲。

    對他們而言,還有什麼比見超級強者丟臉,更可樂呢。

    就看許易方才的高人風範。陡然來個如此大的翻轉,怎不叫人笑破肚皮。

    好在許易面皮功深厚,稍稍羞赧,便定住了,再度張弓搭箭,又是一箭射出,嗖的一下。箭矢再度飛了天。

    連飛兩箭,許易也摸著些門道。指法上作了調整,第三箭倒是平穩地射了出去,卻射中了標靶十丈之外的靶上。

    場中又是一片歡騰。

    許易不管旁人,只顧搭箭相試,他天性聰穎,上百箭後,倒能十箭中得一兩箭。

    到得後來,圍觀眾人卻再也發不出笑聲,眾人皆看呆了。上百下輕而易舉的發箭,這在鍛體巔峰之境,也是前所未有的。

    忽的,一道渾厚的喝聲傳來,「都圍在此處作甚,速速散開,趙某要試箭。諸位賞個臉。」

    伴隨著話音,一個瘦小的漢子,越眾而出。

    眾人慌忙和瘦小漢子打著招呼,口呼「趙爺」,瞬間散了個乾淨。

    「對面可是易兄弟!」

    來人不是趙八兩又是何人。

    許易試了三五箭,察覺此處動靜的趙八兩。便尋了過來,入眼一看許易的裝扮,心中就激動起來。

    可待看了幾眼飄飛的箭矢,心中立時又否決了,在他心中,易兄弟可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傑,豈會有如此糟糕的射術。

    看著看著。趙八兩心中疑雲再起,直到百箭之後,他幾乎有八成肯定對面這斗笠人的身份。

    除了那位身懷神力的易兄弟,他真不知道鍛體境內,誰還有此等本事。

    故此,他才出面喝散了眾人。

    瞧見是趙八兩,許易也生出幾分歡喜,「正是易某,趙兄別來無恙!」

    聽見熟悉的聲音,趙八兩激動了,上前一步,鄭重抱拳道,「救命之恩,本不該言謝,趙某無以為報,請受八兩一拜!」

    當下,趙八兩亦撩衣襟,便要下拜,卻被許易阻住,「此處人多眼雜,趙兄深知易某身份不便暴露,何必讓易某引人注目呢。」

    趙八兩這才站直了身子。

    「什麼救命之恩不救命之恩的,當時情況,易某隻能說,救人救己而已!此事休提,對了,趙兄來得正好,不知趙兄是否精通箭術,可否指點一二。」

    再過一日,便到了和方閣主的約定之期,出門在外,誰知又是怎樣一番景象,許易不敢大意,屆時,雲爆箭便是當家手段,這射術自是能提高一分,便提高一分,哪怕臨時抱佛腳,也比不抱強。

    趙八兩道,「精通不敢說,早年確實有過一番研究,也看過幾本箭譜,算是粗通,既然易兄瞧得上,趙某獻醜一番又有何妨……」

    當下,趙八兩便指點起來。

    箭術可謂是各大兵器御使之術中,最初級的一種。

    因為不似槍法,劍法,到達氣海境後,研究之深,變化之多,難以窮盡。

    而這箭術,是最粗淺的技藝,即使到了氣海境,未必就比鍛體境強。

    道理很簡單,沒有誰會研究如何把真氣灌進箭矢之中,擊發出去,打擊敵人。

    因為真氣本身就是遠程攻擊手段,再灌入箭矢,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

    由是,精擅天下箭法者,往往是鍛體境強者。

    入得氣海境,沒有誰會在箭法上下蠢功夫。

    恰巧趙八兩便深通箭術,做過詳盡的研究,他的初衷,同樣是想獲得一種遠程打擊手段,威脅氣海境強者。

    奈何,他資材有限,哪裡購得起寶弓,神箭,雖學得一身好箭術,卻也近乎雞肋,以至於漸漸荒廢。

    若非許易問及,他幾乎忘了自己曾經對箭術下過苦功。

    趙八兩的射術或許生疏了,知識理論卻印在腦子裡,此刻講來,卻是深入淺出,旁徵博引,甚至連許多寶貴的經驗,也一一被勾起,越講越是融暢。

    許易好似一隻乾燥的海綿,飛速地吸收著這珍貴的知識。

    箭術並非高深的學問,無非是手,心,眼,三者的配合。

    趙八兩講得形象,許易學得極快。

    在趙八兩講述的過程中,許易不斷彎弓射箭,到得趙八兩住口,他十箭竟已能中六七箭了。

    趙八兩撫掌讚歎,「易兄天資非凡,他日必是攀登武道巔峰之輩。」

    「借你吉言!」

    說著,許易又射出一箭。

    掌握了理論,要和實踐相結合,唯有不斷地實踐。

    在實踐中掌握,在實踐中糾錯。

    一箭接著一箭,許易沉下心來,回憶趙八兩的每一個字,糅合到自己的每一個動作之中。

    從豔陽當空,直到夕陽漸落,許易共射出了上千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9-25 17:06
第二百五十一章 妙用

    趙八兩始終站立在側,安靜地注視著許易,心中默默卻默默記著數。

    上千下的張弓,幾乎將他震撼到麻木。

    更了不得的是,許易的進步飛快,最後一百箭,幾乎箭箭命中紅心。

    的確,射箭是件技術活,但不是件高難度的事,前提是你要有巨大的力氣,精準的眼力,剩下的便是技術上的調整。

    顯然許易擁有力氣和眼力,這兩樣先決條件,再遭遇趙八兩這位名師,進步自然神速。

    夕陽跳進西山坳的時候,許易停止了張工,服了一顆補氣丹,盤膝在地上坐了片刻,站起身道,「趙兄,不知易某如今的水準,在射術之中,能算第幾品!」

    「第二品!百步穿楊,算得上神射了。」

    趙八兩輕拍手道。

    「終究只能射靜,不能射動,如此射術,鍛體巔峰之境,稍微肯下些功夫的,便能達到,著實算不得什麼。」

    許易極有自知之明,他不認為這是什麼了不得的本事,理解了技巧,有氣力和目力為輔助,要做到此點,算不得難。

    趙八兩很佩服許易的冷靜,說道,「易兄之謙遜,令人尊重,的確,易兄如今只能射靜,未能射動,若是射動,亦能有此水準,則就到了一品的地步,至於傳說中的例不虛發,那更是超品的境界,天下武者雖多,到此境界,趙某還不曾見過。」

    「射動之術,趙兄可有教我?」

    的確,敵人不可能靜立不動,只會射靜,不會射動,算不得高明。

    趙八兩道,「趙某的確有些心得,只是易兄已射擊這許久,只怕已疲,不如改日在試。」

    許易道。「無妨,實不相瞞,對這射術,易某起了大興趣。趙兄若是有暇,不如再此地,陪許某一夜。」

    「難怪此人在鍛體境成就如此武力,痴迷武道至此,也難怪成功啊!」

    趙八兩暗暗讚嘆。笑道,「這有何難,趙某巴不得和易兄好生親近親近呢。」說罷,便吩咐左近的幾位下屬,前去採買酒肉,擺明了做好夜戰的準備。

    交代完,很快轉上正題,「易兄,不瞞你說,射術之要旨。適才該講的趙某都講了,大略技巧,無非如此,後期要想進階至一品,乃至超品,恐怕只有千百次的反覆練習了,只要練得手熟,出了感覺,射術自成。當然,天分。才情,以及感覺,同樣十分重要,若天分高。才情足,高覺精準,當能大大有效的降低重複的次數。」

    「天分、才情,感覺!」

    許易暗暗咀嚼著這三個詞彙,自負天分,才情。自己還算還低,至於感覺為何物,卻想不明白,當下問出聲來。

    趙八兩道,「易兄,這你可把我難住了,這所謂感覺,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我曾觸摸過這種境界,但未能達到,也就是說,當你射術到達一定層次後,你甚至可以閉上眼睛,光靠感覺就能做到百發百中,若真如此,那就真到登堂入室了。」

    「閉上眼睛?」

    許易暗暗咀嚼此言,不自禁將雙目閉上,感知力如潮水一般,朝外漫去,張工搭建,嗖的一聲,箭去如流星,穩穩釘在標靶正中。

    許易猶不睜眼,連續發劍,嗖嗖嗖,一連二十餘箭,標靶被插出個渾圓的箭簇。

    趙八兩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聲來,眼前的一幕,實在太過驚悚。

    閉目而射,正是趙八兩苦苦追尋的境界,當年,他不得已放棄探索射術,正是因為卡在這道關卡,遲遲不得突破。

    他萬沒想到,天下真有生而知之者,初次試射,就有如此水準。

    眼前的易兄,幾乎將盲射展現到了極致,不僅箭箭中靶,其感觸更是細膩到了極致,能在標靶上射出渾圓,而絲毫不亂,如此精準的感觸,幾乎比目視更來得敏銳,簡直在挑戰趙八兩的想像力。

    許易沒想到所謂的感覺,就是感知力,精準的感知力,給他帶來了強大的掌控力,感知外放剎那,一草一木,一花一樹皆映在心間,那種感覺不似射箭,而似將自己親手拿了箭矢,行到標靶邊,直接將箭矢插在靶上。

    這不是射箭,這是插箭。

    說來,還是許易沒完全意識到強大靈魂,帶來精妙感知,贈與了他怎樣的好處。

    普通人,諸如趙八兩,苦苦追尋了數年的感覺,實則就是感知力。

    而感知力的根源,恰恰是靈魂力,趙八兩苦於境界不得突破,靈魂力有限,再是煞費苦心,又怎能尋到他苦苦追尋的感覺。

    反觀許易,靈魂強度因為跨越時空,而大大增加,感知力彷彿天賜,又隨著偶然間入了「斗者定」,感知力再度增強,到達如今「不見不聞,知微知彰」的地步。

    用感知來操演射術,自是輕易就達到了趙八兩難以達到的高度。

    「易兄真乃神人啊,今日趙某才信了,世上果有天授之才!」

    趙八兩由衷地讚歎道。

    「趙兄過獎,不過自幼訓練過靈魂力!」

    許易謙虛一句,指著西邊抬了幾個大框而來英雄會兄弟道,「晚飯來了,吃罷飯,咱們再練。」

    熱騰騰的湯汁鮮美的肉包,酥紅的脆皮雞,嫩黃的燒鵝,流油的蒸肉,外加兩大壇西鳳清酒。

    許易和趙八兩席地而坐,皆不客氣,各自往口中猛塞,時不時地碰一下酒罈,瀉進滿口甘冽來。

    「易兄緣何帶著面罩,想來前次趙某所見,非是真容吧。」

    趙八兩見許易吃飯都帶著斗笠,問出了憋在心底許久的問題。

    許易也不瞞他,「趙兄也知古墓之外,易某得罪的是誰,漫說中州姜家,只怕城中的四大世家也都對易某存著機心了,易某不得不小心,還請趙兄見諒。」

    趙八兩擺擺手,「此處人多眼雜,易兄小心一些,乃是正理,今後 易兄若是有召,只需在紙上落個『易』字,著人送到這光武閣,趙某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易某就不和趙兄客氣了,來,幹!」

    說著,許易拎起酒罈和趙八兩一碰,抱著酒罈,一口氣真就喝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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