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從白蛇傳開始 作者:虛數點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4 16:28: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7 61181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9
第240章、打太歲

寧采臣說是找人幫忙,但是這是汴京,不是杭州,他認識的人還真沒有,就是一個王詵,也僅僅是名義上認識。

可是自己以什麼身份去見他。

秀才?檔次低了點,恐怕見不到人。

天下名士?如果是真的還好,可這是宋徵宗封的。頂著這樣的名頭上門,肯定會給人一種以勢壓人的感覺。

最終寧采臣只得購了份名帖,寫上一個賣桔子的人。

既不會有壓人的感覺,又是急他所需,甚至還放低了身份。

只是投了進去,會不會有答复,這就不是寧采臣可以掌握的了。

投完拜帖之後,寧采臣能做的便是等。不過他沒有等,而是走訪。

李大是來汴京賣桔子的,如果能知道他賣桔子時得罪了什麼人,也是一個突破口。

可是酒樓茶樓,裝了一肚子的水,也沒打聽出有什麼人在賣桔子。

許多人都以看傻子的表情看他。賣桔子?這季節?讀書讀傻了吧!

弄得他自己都想離去。

這時,“仙芝,你來汴京了?”

回頭一看,竟然是茅士學。

不過想想他父親是御醫,那麼他在這兒出現,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是不是可以從他這兒打聽些什麼?反季的東西入京,御醫應該知道吧?

寧采臣沒有猜錯,這反季桔子進京,御醫不僅知道,還反對過宋徵宗食用。反季不食,這也是養生之道。

如果當時沒有宮廷道士察覺了桔子上的法力侵襲,恐怕宋徵宗真的就不吃了。

只是寧采臣還沒有開口,他便非拉著寧采臣去看鬥雞。

大概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越是限制武的發展,人們便越是渴望。

於是汴京有了鬥雞。

鬥雞的地方非常喧鬧,龍蛇混雜。茅士學搖頭晃腦說道:“鬥雞是汴京人非常喜愛的一項民間博戲活動,鬥雞又叫打雞,也叫咬雞、軍雞……”

聽他說話,彷彿他已成了這汴京人似的。

哪個時代都有這樣的人,去了江南,捏著嗓子說話;到了香港,短著舌頭說話;去了國外,直接變了香蕉人。

只是這是宋朝,世界上再沒有比這兒更文明更先進的國家了。香蕉人是做不成,這鬥雞的愛好倒是學個十足,臉紅脖子粗的呼喊著。

至於他是不是真的愛鬥雞,那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上場的鬥雞十分華麗,羽毛艷麗,體型魁梧,雄糾糾、氣昂昂,器宇不凡。兩隻雞先是伸長脖頸,怒目相向,然後兩隻雞翎毛直豎,翅翼急拍,猛沖向對方,或啄、或抓、或拍、或撲,攻勢凌厲,難分高低。一會兒功夫,兩隻雞渾身冒汗,攻勢有些減弱。有人將雞抱回,朝臉部噴了一些水,接著又放回場地。兩隻雞繼續戰鬥,英勇拼殺……

可惜只是雞,人們對雞的熱情如果轉投入軍隊,那麼以宋軍70%的勝率,這個朝代絕對會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朝代。就是開啟了大航海時代,寧采臣也不會奇怪。

真是可惜了!人們的激情與熱血竟然只能發洩在雞的身上,不能不說是一種想哀……

咦?李寶寶。她怎麼來了,她身邊的那人是誰。

“茅……”盡情發揮他的吶喊的茅士學完全聽不到寧采臣的聲音。

寧采臣只能獨自走了過去。

他們在離開。

出了鬥雞場,寧采臣遠遠看到,那位打頭的公子哥對李寶寶推推搡搡的,旁邊四個家丁封住了李寶寶的退路。

“住手!”寧采臣趕了上去。

“寧大哥。”李寶寶看到寧采臣,面色一喜,飛快地躲在寧采臣的羽翼下。

“你們想做什麼?”寧采臣問道。

李寶寶在他身後說:“寧大哥,我出來打聽爹爹的消息,他說他知道。可是出了門,他就動手動腳的。”

看對面的神態,寧采臣便知道李寶寶露了行藏。她們這些女扮男裝的,騙騙文人士子們,也還可以,但是落入真正的有心人眼中,立即便現了原形。

“小子,別多管閒事!你知道我是誰嗎?”對方很高傲,就是看到寧采臣來了,也一點兒都不怕。

“哦?未請教。”

年青公子哥沒有回答,而是對家丁一使眼色。那家丁站出來道:“小子聽好了,我家衙內是……”

“混蛋!誰讓你說這個了!”一腳踹到家丁的後膝,踹了個葫蘆滾。大聲自己介紹道:“告訴你!本衙內乃是'殺人不償命,官底我不做,馬瘦我不騎,想殺誰殺誰,誰漂亮娶誰'。你敢攔著我的好事,不想活了!”

“寧大哥!”本來看到他踹自己家丁,還有心偷笑的李寶寶,現在是真的怕了,活像一隻受驚的鵪鶉。

寧采臣護著她,笑了,說:“那你又知道我是哪個?”

他上下打量著寧采臣,一身絲製的藍綢衫,做工考究。這本是寧采臣為了拜見王詵特意穿的,以免先敬羅衫後敬人的門子不與通報。不過現在他反倒拿不定主意了。“你是外地來的士子?”

寧采臣笑了,笑得很開心,說:“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誰,那麼你可慘了。”

“怎麼個慘法?”

“當然是飽打你一頓,你還不知道是誰打的。”

對方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哈哈!你要打我?哈哈!真是讀書讀傻了的窮書生。打我?別說我們人多,就是爺一個,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書生,有什麼力氣打倒我?哈哈……”哈哈大笑,彷彿是聽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似的。

“我這個書生可不簡單。”寧采臣搖搖頭。書生給人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太深刻了,這是寧采臣改變不了的,不過改變一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很快他們便知道寧采臣為什麼說他不簡單。

四個家丁,加上他自己,是一下都沒碰到,便被打了個鼻青臉腫。

“好了,寧大哥。咱們是來救爹爹的,不要節外生枝。”

李寶寶拉住了寧采臣,沒有讓他再打下去,她真怕寧采臣一狠心,殺了他們。

只這會兒功夫,便有腳步聲來。一身著白色常服的漢子轉進了這弄巷。

看到來人,被打倒在地的衙內立即大聲喊道:“林教頭,快來,快抓住這兩個惡人。”

見來了幫手,寧采臣沒有再打,而是一腳踢昏了他,帶著李寶寶便跑。

那漢子看到地上的人昏了,並沒有追趕寧采臣,而是先查看了傷勢,發現只是皮外傷,沒有死人,這讓他鬆了口氣。

來的漢子姓林名衝,是汴京八十萬禁軍教頭。

八十萬禁軍教頭,聽上去很了不起,但是林沖其實是個本分人。不是本分了,也做不得這八十八禁軍教頭。別忘了,這是重文輕武的大宋,要是林沖桀驁不馴,大宋官家也不敢用他做教頭。

只是他也不喜這些京中的衙內,所以也不追趕寧采臣他們,更何況他本來便只是個教頭,又不是巡街的捕人。

“林教頭,你怎麼不追?”主子昏了,僕從們自然不敢大聲訓斥林沖,怎麼說他也是八十萬禁軍教頭。

林沖說:“我是怕我這邊追去,他們再回來,不小心壞了衙內的性命。而且衙內這傷也要早治。”

聽林沖這麼說,他們先就怕了。

這是真打啊!更可惡的是就是寧采臣告訴他們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寧采臣是誰?是挨了也白挨。要是他再回來……先是打了個冷戰,再也不提了。

林沖看他們害怕的樣子,心中十分過氣,卻又感慨。唉!我等武人連個秀才都不如了啊!

心中想著,卻是說道:“我家在此不遠,就請高衙內去我家養傷。”

常在街面上行走,林沖又怎麼會不認識這頂頭上司的兒子。如果是一般官宦子弟,他可以不管,但是這是他上司高俅的兒子。

真不管了,落個什麼不好,他真吃罪不起。

他也只能感慨不怕現官,就怕現管。

自己還要在人家手下討生活,上官的兒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受傷。能不管嗎?

林沖家離這不遠,林沖上前敲門,開門的是林娘子。“你怎麼出來了,你回屋去,讓錦兒來侍候就行。”

林娘子是個大美人,而這高衙內素有花花太歲之稱。雖然林沖自信這高衙內不敢向自己這下官妻室動手,但是對於這種色中惡鬼,他也不得不防。

林娘子見五個陌生人,全鼻青臉腫的,一個還抬著,立即回房去。

她的美姿,四個下人倒看到了,但是正如林沖所想,林沖總是個官,他們不過是群狗腿子罷了,自然不敢像平時一樣口花花的。

林沖使人去請大夫不提。

寧采臣卻在訓斥李寶寶:“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到處亂跑,怎麼能去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李寶寶很委曲:“我是急著知道爹爹的下落,想去尋一下認識的叔伯們。誰知道他竟動手動腳的。我是做了男身打妝的。”她面色悲苦,實在是想不到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子。

在她看來,她的偽裝是極完美的。至少在杭州,幾次都沒人發現。

杭州那麼多的士子,她哪次不是成功的騙吃騙喝,怎麼到這汴京就不靈了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40
第241章、日游神

李寶寶的表情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不,根本就不用看表情,因為後世小說早描寫過太多她的這種心態了。

你說你不過是摘了女兒家的耳環、手飾,套上一身男裝就想裝男人了?

騙騙男女授手不親的宅男書生還成,想騙那些花叢高手,就太難了。

“你要知道這汴京不同杭州,是有大把的人喜歡男色的,也就是相公。”寧采臣沒有與她解釋畫妝術的心思,只好揭露文人的邪惡。

反正只要她不亂跑就好。

再次離開客棧,寧采臣沒有再打聽賣桔人的心思,而是直接到了處無人的地方,生死簿一展。“日游神何在?速速前來見我。”

日游神考察凡人善惡行為,作獄吏打扮,披散著頭髮,手持木牌,上寫“日巡”二字,是陰神中少有的白天工作的神。

寧采臣是城隍,雖然他這城隍只是縣級城隍,是遠遠比不上這王京的卜城隍的。但是誰讓他這個城隍特殊呢?

用武力打下來的城隍就是本地城隍也不敢惹。

如果真惹上了,別人發兵來打怎麼辦?城隍多是文官,打仗,他們還真不在行。

有人說這不對,宋朝的文人是很喜歡指揮軍隊打仗的。

那是他們無知者無畏。

人間文官打仗,死的只是軍士。可他們這些陰神打起來,那可真是生死之戰了。因為凡是打的,便是矛頭直指對方主帥,主帥不死,這仗就不算完。

什麼談判、講和,全都沒用。也許下面的軍卒還可以活命,但是主帥是必死的。斬草除根,這才是修真界的規矩。

一邊是一打,當頭的就死;一邊是再怎麼打,當頭的還是頭。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其應對上自然也截然不同。

再說寧采臣只是詢問日游神一些事情,本地城隍自然沒有阻攔的必要。

“杭州人士李大趕赴京里賣桔,為官府所捕。什麼原因,羈押在何處?”

杭州的城隍之位為人武力奪了,這天下陰司自然是知道的。雖然不知道奪的人是什麼來頭,但是看這位,不僅有城隍法相,更是直接收了生死簿中的神位。

要知道這武力奪得的神位,是隨著生死簿一起的,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可這位不僅奪了,還收伏了神位。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絕非一小小的日游神得罪起的。

剛要禀告,一道法力便破空而來。

“大人,小心!”日游神提醒道。

這道法力來的蹊蹺,不是寧采臣也是城隍,對陰神法力認識不低,他都以為是本地城隍出手了。否則實在想不出是什麼人這麼大膽,連城隍陰神都敢驅除。

寧采臣隨手釋出一道浩然正氣,擊散了那道法力。自己正有事詢問日游神,怎麼可能讓人驅除了他。“剛剛那道法力是怎麼回事?”

日游神是真的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城隍竟然這麼強勢,連驅神咒也是說驅散便驅散,對方這麼強勢,他自然是知無不言:“回大人,我等陰神雖有神職,但是卻常常受人欺負。”

“哦?怎麼會?”

“大人,小的說的是真的。這凡人做了惡事,為了不上榜,便找來一些和尚道士,阻止我們巡遊查探他們自己的罪過。剛才的驅神咒,想必又有凡人為惡,這才有法師施展,阻止我等查探。”

“哦!”寧采臣點點頭,卻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問道:“那李大呢?”

“是,大人。”日游神也只是發發牢騷,他知道眼前這位並不是王京的城隍,這是就是他想管,也是師出無名,他不過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強勢的城隍,有些興奮罷了。所謂的法師其實並不比他們強大,但是不看生面看佛面,即使對抗的了,他們也只能退走。哪像寧采臣也不問是個什麼背景,那位大神的道統,說驅散了就驅散了。“杭州人士李大,只因王詵不想讓更多人知道仙水蜜桔產處,便使人抓了他。”

“什麼?只是這個理由?”

“是的,大人。”

如果一開始寧采臣來這杭州只是出於道義,那麼現在卻是不出手都不行了。

這邊正想著,便有一身染血蹟的鬼魂飄了過來。

寧采臣看了,直接把他攝入到陰涼地來。這新魂雖然因為新死,身上還有一口生氣,太陽光是殺不死他們,但是曬久了還是會變成傻魂的。

寧采臣這麼做,也算是幫了他。雖然地府鬼卒們更希望押解渾渾噩噩的傻魂,但是作為一個人還是會想知道自己生死的。

進了陰影,這魂竟很快清醒過來,不再渾渾噩噩。

日游神見了,立即對他說:“還不謝謝城隍大人,不是大人救你,你早就變傻魂了。”

日游神很想在寧采臣面前表現一番,立即為他解釋了死後的忌諱。

鬼魂聽完,立即跪在寧采臣面前,哭泣道:“大人,做主啊!”

寧采臣皺皺眉說:“本神不是此地城隍,你求錯人了。這位才是此地日游神,是記錄人間善惡之神,有什麼你當求他才對。”

日游神沒有接過投訴,反而很尷尬道:“大人,這件事,小神還真做不了。只有大人出手才行。”

“哦?是什麼事,是你日游神做不了的?非要我這城隍出手。”

日游神,又稱日遊巡。負責在白天四處巡遊,監察人間善惡的神,也是有名的凶神。如果衝犯了日游神將會招來不幸。

日游神尷尬道:“不是需要大人的神位,而是這事很複雜。”

“哦?說來聽聽。”

日游神本就是記錄善惡之神,只要他在附近,附近善惡諸事便自動記入他的功過榜。這個剛死的鬼魂也是。

這人叫王小,本是北疆軍士,因戰敗為遼國俘為奴隸,不過他很幸運,他逃出來了。可是他又是不幸的,因為那場敗仗在寫給官家的奏摺上是勝了的。

他只是個小卒,自然不可能上達天聽,所以他在汴京留了下來,一邊做生意,一邊想讓朝庭處置那個無能的大人。

就是他的指揮,非要擺什麼魚鱗陣,他們才敗得那慘。一群長槍兵面對騎兵不擺緊縮陣型,反而擺什麼鬆散的魚鱗陣,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他不服,也不甘心。那麼多的戰友同鄉都死了,他反倒升了官。這是什麼世道?又是什麼道理?

可是剛才更大的悲劇發生了,就在剛才,一個富家子弟在鬧市與人飆馬,直接撞死了這個苦命人。

這也是寧采臣看到他身上有血的原因。

“這事不正歸你管嗎?你怎麼說管不了?”寧采臣問道。

日游神說:“大人,不是小人推諉,這事小人實在是做不了主。這人曾是軍卒,曾殺人取命。按照地藏王菩薩的因果定律,他的死亡是因果業報,小的也無能為力。”

“什麼?拿來我看。”寧采臣搶過他的功過簿,果然上面有王小的功過死因。“你不要告訴我保家為國也有罪過?”

日游神說:“大人,這不關小的事,小的也是奉命辦事。”

“好,好一個殺人因果,合該受馬踏而死!這還有公理嗎?”寧采臣很生氣,本以為華夏受外敵入侵,是自己不爭氣。

但是現在一看,竟然還有神佛在裡面搗亂。

哦,我們天朝人殺你們,便是罪便是惡,要還因果。你們外族因為信的神不同,殺人搶劫反而是功。

那麼,這樣的神不信也罷。

寧采臣把本子丟還給你日游神,對王二說:“王二,他們不讓你入境,本神讓。你可願入我杭州籍?”

王二鬼魂跪在地上,大聲求道:“大人,不是小的不知好歹,可是小的那麼多戰友同鄉,不能白死了啊!”

唉!這事還真不好辦,怪不得日游神會說這事事他辦不了。雖然寧采臣的幻化之道不錯,但是寧采臣是活人的事,地府一早是知道的,他們只是不知道寧采臣叫什麼,以及長得什麼樣罷了。

“這樣好了,這事本神先應承你,但是成與不成,本神不敢保證。對了,日游神,那個撞死人的富家子記入了多少過錯?”

日游神說:“大人,這王二業力大於功德,所以撞死他的人不僅無過,反而有功。”

“什麼?這也有功?這叫什麼律法?”

“大人,小的也無能為力。”日游神很為難,這不是他定的,他也改不了。

寧采臣不得不想像他以前判的案子中是不是也有著這樣的功過。

王二這時開口道:“大人不用為難,小的想自己報這個仇。小的才不管什麼功過因果,不就是殺人嗎?小的又不是沒殺過。這樣的人還能得功德活下去,就是下地獄,小的也要抱著他。”

“你真這麼想嗎?”寧采臣看著他,認真問道。

他點了點頭,也認真說道:“小的想清楚了。既然陰法不公,那小的便自己報仇!”他也是氣急。自己保家為國殺人是有罪,而一個狗屁富家公子鬧市縱馬害死了自己,這竟然還有功。他不服,他一點兒都不服。

“大膽!小小陰魂也敢斬殺活人,你真是……”日游神怒斥道。

寧采臣攔住他,問道:“為什麼不可以,既然律法不公,他自己執行又有什麼不對的?”

日游神說:“大人,他這樣做是會擾亂陰陽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41
第242章、軍魂道

“陰陽?陰陽早就亂了o阿!夭地乾坤,遊魂野鬼。奇書屋?無彈窗?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寧采臣默念道:如果我做的是對的,就讓這言出法隨成功;如果是錯的,就讓它失敗吧!

寧采臣揮手捲向王二。

王二叩頭拜謝道:“多謝大入給我這個機會,報得仇後,小的必然為大入做牛做馬以報大恩。”

老實入不能欺負,這壓制久了的入也不能欺負。

此時他心中已是恨極了,無論是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殺了那富家子。

自己戰友同鄉死了,現在他也死了,他還有什麼好在乎的呢?

“你去吧!”

“大入,不可o阿!這陰入不管陽事,大入怎能放他回去報仇呢?”日游神真的是很著急。這位大入可以不懼修士符令,他很佩服,但是萬事都有個度,這怎麼能亂來呢?

寧采臣說:“這事你不用擔心,一會兒自有分曉。”

日游神本就只是城隍下屬,見寧采臣這麼說,他也不再相勸,任憑那新鬼去報仇。

得了報仇的機會,王二獰笑著而去,一身煞氣施展出來,就是日游神這凶神也不得不退避一二。

“大入,這下你惹禍了。”

“惹禍?”

“當年十閻君與地藏王定下陰律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軍魂煞氣太重,極易化為阿修羅、羅剎等凶神惡煞。這個新鬼若是再殺了入,恐怕也會變化,到時就麻煩了,誰都制不住他。”

阿修羅與羅剎的事,寧采臣也知道,這是煞氣入體之後的變化。“但是也不能因為害禍阿修羅、羅剎,便強制給他們安個罪名吧?因果,因果,這樣的因果之下誰還會保家衛國?”

“可是大入,這是規定。要怪只能怪他們命不好。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

“那麼那些他國的鬼神呢?他們為什麼就能容忍軍魂。”

“這個,道不同吧!”日游神也解釋不出。

“那就改了這道!”

“大入禁言哪!這話可說不得。”

“說不得,但做得。”寧采臣是下了決心。如果大宋真是因此而敗,他未嘗沒有機會改變這一切。

日游神不知道寧采臣這自信心從何而來,但是他卻不敢再呆下去了,立即轉身去了相反的方向。

成與不成,全在做字。

不過寧采臣看看《黃庭內景經》上閃現的封神能力,給了他無神的信心。

只是他需要做的是怎麼做既能做到封神,又要讓諸夭神彿看不出他是在封神。

這是個難題,但是總是會有辦法的。

一陣旋風捲入,王二提了一圓胖胖的陰魂擲於地上,那陰魂一臉福相,只是此刻戰栗不已。

王二雙目血淚,傾金山、倒玉柱,一頭重重磕在地上,哭道:“大入,這個權貴就是那個混蛋兒子o阿!”

真是想不到競然還有著這種巧合。

皺了皺眉,父親害了一支軍隊,兒子卻可以馳騁京師無所顧忌,這是什麼道理。“王小,再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如何?”

王小自然願意報仇,上前抓住權貴的入魂,用雙手撕扯著,用牙齒撕咬著,就像是撕咬一塊老牛肉。

“砰”的一聲,他的靈魂完全碎了,夭魂歸夭,地魂歸地。

寧采臣沒有看權貴怎麼樣,他再盯著王小。見他果然滋生出一絲殺意,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當他知道了殺道,便早想試驗一下了。

這個世界,夭庭地府,仙佛廣大。那麼他能依靠什麼?字之神通的大道走起來,現在是到了瓶頸,有點走不下去的感覺。

修仙,時間太長;推廣科技,先不說辦不辦得到,就是辦得到,什麼時候才能變到可以對抗神佛?反正他來的那時代還辦不到。

他也不是就那麼想對抗神佛,可是這《黃庭內景經》搗亂,先不說它本身還有什麼能力?單單是剝奪封神榜,衍化封神的能力。這諸夭神佛哪個不眼紅。

而接收城隍後,讓他看到了希望。這就是幾乎無窮無盡的陰鬼。這是連地藏王菩薩都渡之不盡的力量。不利用這力量防身,寧采臣才是傻子。

可是陰兵轉化的功德太多,什麼時候才能擁有可以自保的力量。寧采臣一度失望,甚至想不做這城隍了,低調做入。

因為他實在找不出可以對抗神佛的法子,但是現在王小給了他希望。就是這軍魂,殺道軍魂,還有比這更好的力量嗎?

雖然以寧采臣現在的狀態,只要小心壓制,不讓神佛發覺《黃庭內景經》的秘密,他還是很安全的。

但是這只是自保之心,自保不等於不發展,不等於他就不會走盡入道,追尋大道。

“大入,我這是怎麼了?我是要變惡鬼了嗎?”王小也察覺了自己的變化,緊張不安。

寧采臣說:“不要擔心,你獲得的不過是殺道力量罷了。三千大道,唯有殺道無入修煉,你本是軍魂,以殺為生。我希望你能不為殺性所惑,不墜入阿修羅,走出一條軍魂之路來。”

得了殺道的力量,王小也知道寧采臣是為他好。他們軍入殺入有業力,使得死後軍魂不入輪迴,只能做那孤魂野鬼。這是極悲慘的。為家國奉獻一生,卻輪迴也入不得,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又有哪個軍入會願意對自己殺敵悔過?不悔過,便入不得輪迴?那麼便入了這殺道。

男兒當殺入,殺入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入中。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入!

一首《男兒行》盡和軍魂心態。(《男兒行》全文見作品相關)“你先入我劍鞘,仔細體悟殺道。也許今後我華夏男兒的出處盡皆在此。”

“是,大入。”王小化作一股旋風進了劍鞘。

一股力量衝來,《黃庭內景經》再度打開,只見在封神一頁上分明多了殺道一道。

一線生機為一道,可誰又知道這道也是有一線生機的,別入丟棄之道,在他這兒重新燃起了一線生機。

寧采臣手上生死簿關於王小的註釋也從惡鬼轉為軍魂。

殺道再生,自然揭開了軍伍新的篇章。

“大膽!何方惡鬼禍亂入間!”一聲怒喝從遠處傳來。

寧采臣不屑地笑了笑,抹去城隍裝扮,轉身走開。殺道復活,惡鬼?已經是軍魂了o阿!

奔跑似躍,一個大嗽嘛衝了過來。

咦?怎麼會有嗽嘛來京里。

寧采臣只是奇怪,卻沒有多做停留,繼續向前走去。

他不想搭理這個嗽嘛,卻不等他也會放過寧采臣。寧采臣找的這個地方很偏僻,一個行入也沒有。

看到寧采臣伸手便抓。

寧采臣現在的功夫也是可觀的,自然不會輕意讓他抓到,肩膀一抖,便躲了過去。

嗽嘛在密宗身份極高,寧采臣躲過了他一抓,他立即怒喝道:“大膽!”又抓了過來。

寧采臣再次躲開,面對嗽嘛不滿道:“大師,你想做什麼?”

嗽嘛宣了佛號,說:“施主,剛才鬧市有惡鬼殺入,不知施主見到沒有?”

“惡鬼?”寧采臣心知他說的是王小,“大師看我看得到惡鬼?”

他只是不想多惹麻煩,這嗽嘛也有意思,隨便抓個入便問見沒見過惡鬼,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嗽嘛又宣了聲佛號,說:“施主莫要瞞騙。施主神氣不凡,隱隱有琉璃出,肯定是大德之士,應該是可以看到那些存在的。”

寧采臣笑了說:“對不起,大師,我是真的看不到。”心中想道:我是成為城隍才看的到,那是城隍的本事,不算我的,所以我說看不到也不算錯。“大師若沒事,那我先是了。”

這嗽嘛不是別入,他叫多龍古古,這次來大宋,雖然是受了宋朝的邀請,但是也有吐蕃國主的命令,引荐一些宋朝的英才到吐蕃國來。

路上也是巧合,撞到了王小殺入,只是汴京入多,他好容易才沖開入群,找到這來。惡鬼的氣息卻消失了。

正好看到寧采臣,見這入紅光滿面,琉璃不垢,氣運悠長,心想:這入應該去我吐蕃國,於我國必然有力。

他是嗽嘛,自然從他的專業出發,只覺得寧采臣面相生的好,氣運不俗,便開口邀請道:“施主,我吐蕃國主求賢若渴,正需要施主這樣的英才加入。”

吐蕃?寧采臣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文成公主的吐蕃。立即拒絕道:“我為漢入,怎可為敵國效力,大師好意,在下心領。”

多龍古古好奇道:“施主這話何意?我吐蕃一直與大宋世鄰友好。宋皇也是允許漢入去我國為官的。”

“他們如何,我不知道我是不會去的。”

“為什麼?當年文成公主也是漢入,至今還受我國上下愛戴。”

寧采臣說:“那是當然,她去了之後使你國擁有入侵我國的實力。自然受你們愛戴。可是她帶去的當時漢族的紡織、建築、造紙、釀酒、製陶、冶金、農具製造等先進生產技術,不僅讓你們有錢購置武器,更是讓你們有了製造武器的能力。真不知道當時的唐皇怎麼想的,這等技術也傳授。吐谷渾,唐劍南道……到了後來,吐蕃北方佔甘、肅、瓜、沙諸州和北庭、安西地區;南佔劍南、西川大片地方,東南與南詔相接,南達夭竺,西至大食,唐入終於自食了惡果。為了一二十年的安寧,卻斷送了漢入的成百上千年。你以為我會那麼傻嗎?”

多龍古古今夭聽到寧采臣的抱怨,眼前一亮,心說大才o阿!怪不得國主讓我引入漢入,想不到當年娶個漢家女,還有這麼大的好處,師弟話果然是對的。不行,他非得去吐蕃不可!

寧采臣說的不過是後世網客的牢騷,今夭也就順口說出來罷了,根本沒有想過有多麼震撼入心,因為不是所有吐蕃入都認同松贊千布迎娶漢入的,反對的也不少。就是認同的,也沒幾個入說出個所以來的。

什麼文化融合、世鄰友好,那是說給漢家的白痴皇帝聽的,他們自己是不信的,真的友好了,還怎麼搶劫漢兒的財富。

今夭一聽,多龍古古才知道他吐蕃國主為了本國是受了多大的委曲,又付出了怎樣的犧性。

國主都能不計個入得失,自己一個嗽嘛,又算什麼。

“施主,本嗽嘛既然已經看中你了,那你便是吐蕃的入了,不行也得行。”開口勸不聽,為免夜長夢多,他準備動手虜入。反正吐蕃對漢入一直如此,就是他也有不少漢入奴隸,捉回去自有口才好的加以管教,自己是不用擔心的。

嗽嘛說捉入便捉入,才不管你是不是讀書入,不對,就是因為是讀書入,他才用捉的。

吐蕃條件不好,漢入是不去的,但是只要捉了去,一樣會工作。讀書入更是不用與他們講道理,幾鞭子下去,便全聽話了。

嗽嘛的武功自成體系,雖同為沙門,卻少了沙門的慈悲,一出手便是狠厲的招式。

看他那架式,這要是抓住了,根本就不像是為吐蕃攬才,而更像是抓捕殘廢。

寧采臣哪兒會讓他捉住。雖然他沒學過什麼身法,但是字中自有一切。文字的扭動,就怕你學不來,是絕對不會沒有的道理。

躲過他的一爪,寧采臣也不會放棄反擊,回身一腳踢去,正是漢字的一勾。

早已不是凡入力氣的寧采臣一腳便踢得大嗽嘛不斷後退。“你這是什麼惡毒功夫?”

“這是真功夫!”每個華夏男兒都有一個武俠夢,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而打這麼個挖牆角的嗽嘛,真是有如三伏夭喝了冰水一樣的暢快,一切的鬱悶與不滿,全都發洩在了這嗽嘛的身上。

一切的鬱悶極快地消除著,什麼汴京不讓動武的舉動,早就拋之腦後。

大嗽嘛見自己競然拿不下寧采臣,口中念念有詞,顯然是在做法。

寧采臣真的很想告訴他,不要施法,法術對我是沒用的,反而不如拳腳對我的威脅大。不過看他這麼認真施法,寧采臣也不好打斷他。正何況真說了,他也不會相信。

林沖本來是去太尉府報信的,正好見到寧采臣與嗽嘛糾纏,他一下子急了,嗽嘛神秘而恐怖,他實在不願意文武雙全的漢家才子受嗽嘛迫害。可怎麼辦?他是官身,這不能得罪友好鄰邦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41
第243章、花和尚

天朝為何是天朝,自然是因為這兒是外邦的天堂,對於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的國民,也不是哪個朝代的特例,而是有著古老傳統的。

不讓外邦友人體會到天朝的富饒強大,做不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那怎麼讓“友人們”賓至如歸。

特別是今年入京的友人,官家大筆一揮,一切食住全給公款。

如果是文官,還能說上兩句,可林沖不過是個武人,他的話誰聽。

外邦早摸透了大宋的虛實。文人說點好聽的,武人不用放在身上。

林沖見他們已然打了起來,又想到自己武人的身份,恐怕說話不是那麼頂事,真上去說和,反倒遭了白眼。

一狠心,他用白巾把麵蒙了,衝上去。二話不說,照著嗽嘛便打。

他這一打,大嗽嘛有法咒也念不得,只得應動。

林沖不愧為武將身份,一身武力運轉起來,大嗽嘛氣得哇哇大叫。

見突然多出這麼個猛將兄,寧采臣自然可以歇了。

不是寧采臣講究個公平比鬥,而是因為這是汴京。

有人問:汴京怎麼了?

汴京沒什麼,關鍵是這是趙宋官家的老巢。

趙宋官家的出身,世人都知道,所以他們是極其不喜武人的,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才是他們的最愛。

在這兒,文武雙全是沒用的,是會遭到厭棄的,只有純文人的身份,才能獲得官家的寵愛。

寧采臣不是為了官家的寵愛來的,但是他也不想讓人厭棄。所以,在這兒,他就得收斂些。

“走!”他收斂了,想不到林沖比他還收斂,逼退了大嗽嘛,拉著寧采臣就走。

地頭蛇林沖,三兩轉便甩掉了大嗽嘛。這才摘下蒙巾,抱拳道:“這位士子好功夫!”

寧采臣說:“我這算什麼功夫,官家才是好功夫。”

林沖一愣,心說:他怎麼知道我是官家,莫非認得我?

寧采臣見他迷惑,手指著他的官靴。

林沖低頭見了,這才知道單是蒙面是不頂事的,這靴子便把自己賣了,心說:不愧是讀書人,就是心細。抱拳說道:“在下林沖,忝為這禁軍教頭,相公有禮了。”

林沖,他就是豹子頭林沖,看他腦門,可不就是個豹子頭嗎?

寧采臣笑了起來,心說:我還真是與水滸英雄有緣,走到哪兒都撞得上。“原來是林教頭,真是久仰大名!”

“哦?你真識得我?”林沖驚喜參半。只因為他的名號只在武人閑漢中顯示,在文人那兒是沒人認識的。

武人嗎?小小武夫,哪個文人會在意?如果有一點兒在意的話,高俅也不會那麼逼迫他了。

如果是真正的士子,當然不會知道林沖,他們結識文壇巨匠、考場先賢都來不及了,哪個會在意一個武夫什麼的。

如果是帶兵的武將,因為大宋的邊境不寧,有抱負者還會關註一二。一個教頭,說白了,就是個練兵官,這麼在意幹什麼。

可寧采臣不同,後世來的。這林沖的名號在後世可是直逼三國的趙子龍,都是白衣白甲,都是用槍的高手。

寧采臣笑道:“豹子頭林沖,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教頭這樣的好漢,在下來汴京自然是有所耳聞的。”

林沖一聽,興奮得臉都紅了。

自從這趙宋官家重文輕武以來,多少武人渴求文人的認可。這是大勢所趨,林沖雖然是個高手,他也不例外。

只有這樣的大勢,宋江也才坐得上粱山的寨主交椅,否則單是一個林沖便把他頂掉了。這麼多的武將,哪一個不高過他的押司。單憑一個及時雨的名號,這怎麼可能?

林沖很高興,好容易遇上這麼個聽過他名號的文人,自然要拉去喝酒。不喝酒無以表達他的興奮之情。

“哎呀!對了,這汴京還有一位好漢!怎麼把他忘了,要吃酒,當然少不得他。”

林沖沒有去別的地方,直奔大相國寺。

進了寺廟不走正門,直接穿向寺後。

那有片綠油油的菜園子。幾個閑漢正在戲耍。

看到林沖奔來,後面還跟著個書生,閑漢立即跑向後院,大呼道:“師父,大師父。林教頭帶了位相位拜訪師父。”

魯智深這人是極愛酒肉的,否則也不會讓人稱為花和尚。今天也是,他一早做好了下酒的肉食,又打發閑漢打來了酒。

如果只是林沖來,他自然不會在意,但是聽到又來了個相位,他探頭一看,果然是個風度翩翩的讀書人。

這怎麼辦?

按規定和尚是不能喝酒的,但魯智深喜歡喝酒,很難忍得住。出家當了和尚後,依然喝酒。一次喝了酒撒起酒瘋,幾十個人都按不住他。第二次喝酒,他的禍闖大了,把山腰的亭子和泥塑的金剛都打壞了,長老沒法再原諒他了。長老說:“我這裡不能留你了,我介紹你去東京大相國寺,我師弟在那兒當長老,他會安排你的。”

東京便是他現在呆的汴京。

喝酒已經是從原五台山轉到這大相園寺了。這眼看著有了個落腳處,難不成又要離開嗎?

你這書生也是,好好的前寺拜佛不去,跑我這後院幹什麼來了?

丟了?舍人得。

正好看到和尚做佛事念經的家甚,情急生智,抓過一白磬,直接把這酒肉扣在磬中。

這時寧采臣也和林沖一起走了進來。

一眼便看到這濃眉大眼,粗魯的和尚。

莫非這就是赫赫有名的魯智深,梁山人中少有的得善果者。

魯智深見他們進來,學足了有道高僧的架子,雙掌合什道:“阿彌陀佛,施主不在前山禮佛,怎到這後院來了?”

他的聲音不緩不急,聽上去真有那麼幾分得道高僧的意思。這一下寧采臣也弄不清他到底是誰了。

林沖更是好奇,心說:師兄今日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文雅了?

只是他本不是多事之人,雖因武藝與魯智深交好,但是現在他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林沖也不揭穿。

寧采臣是林沖拉來的,現在林沖反而不出聲了,他是好氣又好笑,只能說道:“我是林教頭拉來的,聽說這寺裡有好漢。”

他還是覺得這和尚就是魯智深,可文靜版的魯智深,是這樣嗎?

林沖這才開口說道:“這位相公最喜好漢,我便自做主張,帶來見師兄。”

“豈敢,豈敢,貧僧就是一出家人罷了,稱不得好漢,阿彌陀佛。”魯智深在沒弄明寧采臣來意前,是絕對不願意洩露了行藏的。

好容易安頓下來,他還不想這麼快搬家。

林沖是越發覺得魯智深怪異了,只得尷尬得向寧采臣介紹道:“寧相公,這位便是我師兄姓魯名達,力大無窮,臂負千斤扛鼎力。”

聽說他叫魯達,寧采臣便知道這五大三粗的漢子就是魯智深了。

進了屋,便聞到魚、肉香,又見到桌上反扣的磬,心中有數了。因為磬是和尚做佛事用的一種打擊樂器,平日都是口朝上,今日反扣著,必有蹊蹺。

想想魯智深的性格,恐怕他是怕自己是一般香客,撞見他喝酒吃肉,告訴寺裡,又受約束吧!

知道歸知道,可怎麼告訴他,才能讓他放開戒心,又不覺得羞愧呢?

魯智深是水滸中難得的真好漢,寧采臣不想傷了他的面子,不然這次會面就不美了。

好在他最近讀書很用功,正好知道蘇拭也遇過同樣的事,他的方法正好合用。

而作為宋朝大名星的蘇軾,他的故事少有人不知。用了不僅不會傷了和氣,主家事後想起,反而覺得受用,感情更深了。

看五大三粗的魯智深非要學文人,寧采臣也有意和他開開玩笑,裝著一本正經的樣子說:“聽說大師名號遠播,在下今日遇到一難題,特來向大師請教。”

林沖也蒙了。不是說敬仰好漢嗎?怎麼解上題了?

魯智深的回答他更蒙。

只見魯智深連忙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豈敢,豈敢。施主說來聽聽。”

寧采臣笑了笑說:“今日友人出了一對聯,上聯是'向陽門第春常在',在下一時對不出下聯,望長老賜教。”

魯智深一聽,樂了。別的對聯他對不上,但這個他可熟,佛門勸善,可是沒少用。按不下心中的喜悅,脫口而出道:“積善人家慶有餘。”

寧采臣哈哈大笑起來:“既然大師都說'磬有魚'了,還不快拿出來,大家一起一飽口福。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魯智深一愣,摸摸光頭,失聲道:“和著洒家這一出全白演了。”

聽他是演做僧人,林沖是又好氣又好笑,做了和尚,既然今天才演了這麼一回和尚,以往做的是什麼?全是假和尚?

搖頭苦笑道:“師兄,我一早說過寧相公喜交好漢。”

魯智深說:“洒家怎知。這文人最不爽利,上次對一文人說話粗重了後,長老便再不許我去前山。我又怎知這文人中也有爽利的漢子。”

林沖說:“寧相公不僅人爽利,功夫還高。”

“咦?”魯智深驚咦出聲,顯然是想不到瘦弱的寧采臣還有好身手。仔細打量著寧采臣。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42
第244章、救出李大

仔細觀察也才看出這寧采臣果然是練過的,只是不明顯,而且看上這小白臉的樣子……

是了,一定是最近那什麼講武的故事本,這才喜上了這武。

《鳳舞九天》這樣的故事本子魯智深也聽自己手下的閑漢說過,所以他知道。故事中的人物他也喜歡,只是對那輕功有些看不上。哪兒有這樣的事,人在天上飛,那不成了鳥兒了。

不過對講武本身的故事本子,他還是喜歡的,對由此引來的仰慕者,他就更加高興了。

“來來來,這是洒家剛弄的酒菜。”魯智深把盆大的磬一翻,直接露出裡面的酒菜來,他又在床下面摸了一番,取出一壇酒來。

“哈哈!師兄,你這樣還修什麼佛,整個一酒肉和尚。”見魯智深現了本性情,林沖輕鬆說道。

寧采臣也笑引用魯智深的話說道:“'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咦!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這才是大師的真性情。”

魯智深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相公當時在場?”他當時喝醉了,可沒看到哪兒有人。

寧采臣一愣,心知又說了別人不可能知道的事了。“真說起來,當時我與大師還是鄰居哩。”

“鄰居?”

“大師當時在錢塘觀潮,而在下本是杭州人氏,你說我們是上是鄰居?”寧采臣微笑著。

“是是,相公說是就是。”魯智深很高興,竟然有人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至於這杭州與錢塘相鄰,寧采臣是怎麼在杭州聽到錢塘自己的話,魯智深是不追究的。

這有必要嗎?知道對方是真心認識自己就夠了。

三個人一起吃喝的高興,魯智深便問起寧采臣到汴京來的原因。

“唉!”寧采臣嘆了口氣,把李大的事說了。

魯智深一聽說:“原來是他。以前洒家在小種略相公門下,去過他的府上。走,洒家與你同去。”

寧采臣正不知怎麼進入王家,想不到在魯智深這兒卻尋到了路子。

驚喜之下,自然是救人要緊,酒菜以後再吃。

魯智深提著鐵禪杖,與寧采臣林沖一起,直奔王詵家門去。

看門的門子看見五大三粗的魯智深先就軟了。“快快,那瘋和尚又來了,快去找管家。”

他們是怕魯智深的,原來他們這些家丁免不了街面上的撕打。只是以他們的功夫,哪裡會是魯智深的對手。最倒霉的是這魯智深還是個出家人,只是打架鬥毆,又沒出人命,這汴京的衙門是不管的。

就是搬出自家老爺也不好使。大相國寺,佛祖座下,哪個敢惹,這汴京上下又有多少的信眾。

如果是王詵本人挨了打,還差不多。幾個家丁,打了也就打了。

上面的老爺不管,魯智深打的又兇,他們自然也就怕了。

管家聽說魯智深來了,急匆匆迎了出來。“大師不在寺中參佛,怎麼來了?來來,快去取齋飯香油錢來。”

魯智深牛眼一瞪:“哪個是吃你齋飯,哪個是討勞什子香油錢?”

魯智深發怒,管家更是小心。“那大師是來?”他不得不小心,這和尚一發瘋是真的打人。他這王府們口又不是步軍軍營,真打起來,他們沒人打得過這瘋和尚,挨了打,不僅不好看,還無處申訴。

在魯智深這兒,他們是深刻體會到平日里受他們欺負平民的痛苦了。

只想著好言相對,能把這瘋和尚哄騙走最好。哄騙不走,我趕快問問他想要什麼,只要能打發走人,又不是自己做不了主的東西,他就做一回主了。

唉!你說這世道怎麼這麼難?外國人欺負我們也便罷了,怎麼這和尚道士也開始欺負起人來了。而且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以前怎麼沒聽說過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在啊!

魯智深才不管他怎麼想,反正自己就是個和尚,不做官了,這什麼宰相門前七品官,他是一點兒也不會在乎。你老實聽話還好,不老實我就用拳頭招呼你。“洒家是帶朋友來找王大人的,你讓開。”

根本不用他們引見報告,直接便衝了進去。

“大師,大師,你看……”管家哪兒攔得住他,只好把目光放在有官身的林沖和寧采臣的身上。

林沖還有些遲疑,寧采臣才不管這些,不是王詵身上有駙馬的稱號,而自己又是名士子,他也想學一把魯智深直接打進去。

林沖雖然有些躲閃,但是講義氣的他,還是陪著魯智深、寧采臣走了進去。

王家的花園很別緻,怎麼說也是駙馬住所,有公主在,自然不能太差了。

不過他們不是來看風景的,就是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

好一個王大人,真是會享受,躺在躺椅上,旁邊有人搧著風,更有侍女侍候著。

看著那一勺勺的黃澄澄的桔肉,寧采臣一下子就火了。好你一個王詵,上次見你那麼有誠意買桔子,我還送了你一壇,若是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是扔了,也不送你。

“你們是什麼人?”躺著正舒服的王詵,突然看到闖進來的三人,一下子坐起,生氣道,“管家,管家。本老爺不是吩咐過,本老爺在休息,閒雜人等一律不許滋擾嗎?”

魯智深見他不認識自己了,上前一步,大聲道:“王駙馬不認識洒家了?”

魯智深的大嗓門震得他耳膜發脹,又聞到一股酒臭氣,以手掩面道:“哪兒來的花和尚,吃醉了酒,到本官府上耍酒瘋!”

看他真不認識自己了,魯智深面上有些不好看,這大話說出去了,他得兜回來。

寧采臣卻先他一步道:“王大人,杭州人氏李大發賣甘桔,大人是不是該放人了?”

“什麼李大?你又是何人?”王詵有心不承認。

寧采臣還沒說什麼,魯智深看看四周,大步流星,一把把假山拔了起來,把假山倒立,重插到地上,這才拍拍手說:“這下好多了,嘩嘩的,呱噪得很。”

魯智深這麼幫忙,寧采臣輕鬆多了。“我是誰不重要。大人,現在是不是想起來了。”

他才不在意一個駙馬,反正大宋也就這樣了,別說是個駙馬,連皇帝都沒少讓人威脅過。

這一下,王詵清醒了。和尚好大的力氣,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王詵說:“那個李大敗賣的桔子有害健康。本官自然要抓他。”

“是嗎?”寧采臣看著他還沒有吃完的桔肉,“大人真是顛倒黑白,面不改色啊!竟然是有害健康,大人怎麼還吃?還有在下也沒有聽說這京城的治安什麼時候駙馬也可以插手了。”

王詵一開始只注意魯智深的力氣,畢竟這麼大的力氣,就是撞到自己,自己也受不了。

現在卻不得不把重心放在寧采臣身上。

這個書生好毒啊!這是想我死啊!京師的治安,是我一介駙馬能插手的嗎?罷罷罷,我也不過是想獨占這仙水蜜桔罷了,既然已經找到這製作之人,一個小小的商賈放就放了。

“哦,本官正是試驗這甘桔是否真的有害?”

“那大人的結論是?”

魯智深把鐵鏟往地下一放,地面的震動,王詵坐著都感覺到了。

“本官試驗過了,無害無害。這就放人。管家,你去持本官的名帖,這就讓開封府把人放了。”

“是,老爺。”

“既然大人這麼通情達理,我們就告辭了。”寧采臣目的達到,可以走了。

王詵自然是巴不得他們趕快離開。

偏偏這時,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伯叔,我又來找你玩了。”

伯叔?這是什麼稱呼?我這叔舅就夠怪了,想不到還有人比我還怪?

王詵見寧采臣皺眉,心中著實慌了,他不是聽出來了吧?該死!當時怎麼會讓這丫頭聽見。不行,得補救回來。

王詵故做鎮定道:“伯仲叔季,長幼之序也。丫頭才學了,所以胡亂稱呼一通。”

寧采臣點點頭,他自己的稱呼也不是那麼大眾化,所以對這稱呼,他自然是沒有追究。

不過他這邊剛要走,那邊卻讓人認了出來了。“寧大哥,你怎麼來京里了?”不巧這來的人竟然是趙柔兒。

“怎麼是你?”寧采臣也沒想到會遇上這麼個大熟人,而且是在解決了問題,正準備走的時候。真是來得太不巧了。哪怕是晚來那麼一會兒也好啊!“你來這兒是?”

趙柔兒臉一紅,卻忍不住偷盯著王詵沒有吃光的桔肉,一臉饞相。

她就是為吃來的。

雖然宋徵宗現在還沒有達到他的生育頂峰,三十多個兒子三十多個女兒,但是他絕對是個能生的皇帝。這麼多的兒女,再加上嬪妃什麼的,這點兒桔子哪兒夠分的,他是皇帝,還是個喜歡獨占的皇帝。

分享?一點兒可以。平分?不可能。至於後世的父母少吃口,兒女也要多吃,那更是想都不要想。

好東西,自然人人都愛吃。

王詵派去的人顯然不夠謹慎,否則也不會讓一心找哥哥的小公主發現了他這兒也有仙水蜜桔。小孩子嗎,自然是吃了還想吃,也便天天到王詵這兒報導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43
第245章、和尚發瘋

按理說,王詵怎麼也是個駙馬,是不用怕公主的。但是他畢竟是理宗的駙馬,不是徵宗的,理宗又不是徵宗的父親,這關係也就更遠了。

否則這王詵也不會聯合高俅做那替徵宗拉皮條的倒灶事了。

趙柔兒竟然認識這個秀才,真是天助我也!

王詵眼前一亮,立即讓下人端上新的仙水蜜桔,詢問趙柔兒道:“這個公子是哪兒人?叫什麼?看上去氣度不凡得很。”

聽他這樣問,寧采臣便猜得出他是想秋後算帳了。

本來如果沒有小公主,寧采臣欺負完人就走,誰知道他是誰?這時代是既沒監控,也沒有照片。就是畫影圖形好了,又有幾個像的。

只要不知道他是誰,王詵就拿他沒有辦法。天下士子千千萬,他總不能一個個找過去吧!

偏偏小公主來了,偏偏這小公主與自己還是熟人。

寧采臣不得不轉身回來。“大人不用問了,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杭州士子寧采臣,同時也是陛下封的天下名士!”

這個時候是絕不能退縮的,退縮意味挨打,而他現在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這名號了。

寧采臣一自報家門,他退縮了。

不退不行啊!

說好聽點,他是人人羨慕的駙馬,可只有做了這駙馬也才知道駙馬的苦。做駙馬最大的損失絕不是什麼官位,而是士林。

做了駙馬,你便再也不是這士林的一分子。

士林的實力有多大,只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便可得知。但是什麼共治?表面上罷了,真正運轉這天下的還不是士林。

朝堂上的是官員,朝堂下的是士紳。

別說天下名士了,就是地方上的才子,他也招惹不得。

一旦真動了,那可是會士林震怒,直接皇室,誰讓他現在是皇家的人。

士林與一個駙馬,不用想,也知道官家會怎麼選。

可是他真的只是希望寧采臣不過是一般士子,好讓他欺負回來。但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撞上了鐵板,還撞得頭破血流。

不是頭破血流嗎?

千方百計問了人家的名號,自己卻無力反抗,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寧采臣逼問道:“怎麼?大人還是覺得我的桔子有害健康?”寧采臣也只是試試,後世雖然有人提過這士林多強多強,這士林的名號多有用。

但那隻是耳聽為虛,今日見了王詵的表現,才真正體會到士林的強大。

駙馬是什麼?那可是國家一把手的女婿。一個小小的秀才,放在後世,最多也就是個應界大學生。

一個大學生可以欺負國家領導人的女婿,這簡直是不敢想像。

寧采臣既然發現了自己這書生身份的強大,以後自然是大用特用。

就是現在,我告訴你桔子是我的,你敢搶嗎?

“什麼?桔子是你的?”老實說,王詵還真不敢搶。就是為了獨吞扣押,也只是敢拿李大這個商人動手。

這官家已經吃過這桔子了,可以說是簡在帝心,再加上寧采臣的身份,想見官家也不會太難。真要告上一狀,自己還真吃不消。

王詵不怕寧采臣告他羈押商人李大的事,一個商人,押了也就押了,官家不會在意。可是他怕的是寧采臣告他獨吞仙水蜜桔的罪過。這天下都是皇上,自己卻敢私吞好東西。官家一怒,自己就全完了。

“寧大哥,桔子有害健康嗎?我怎麼不覺得!”趙柔兒歪了一下小腦袋問道。

王詵苦笑道: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要再添亂了。

好在比起這個問題來,趙柔兒更喜歡甜桔子,很快便又投入到消滅桔子的戰鬥中。

寧采臣他們告辭了。王詵什麼都沒說,不是他硬挺著不服輸,而是如果這兒只有寧采臣一個,大家都是文人,輸了就是輸了,怎麼攤開說都行。可問題是這兒有個武夫。這麼丟臉的事,他怎麼能做?

唉!以後再說吧!

寧采臣他們去接李大,魯智深他們本來不想去的,寧采臣以酒引他,他也就去了。

而在王府,趙柔兒也不光是吃:“伯叔,這大哥找到了,可怎麼和父皇說啊?”

“這個,不好辦哪?以娘娘的權勢,我們都不好說陛下有個兒子淪落在外。對了,公主你不是認識那個寧公子,他要是幫忙就簡單了。”

“寧大哥?嗯。”趙柔兒想了一下,想到寧采臣的神奇,她點了點頭。

寧采臣這時接了李大出來,正在給他洗塵。

李大感謝道:“多謝寧公子相救,我老李謝了!”一大碗酒一飲而盡。

寧采臣說:“不,這事要怪我。如果不是我讓員外賣這桔子,也不會有這牢獄之災。”

李大搖搖頭說:“一樣的。這次是我太貪心了!這樣的祥瑞怎能一個人獨吞?如果我獻給某位大人,也不會有這事了。我是什麼身份,一介商賈賤民罷了。”在牢裡他想的清楚,貪心害人哪!

又是一大碗酒痛飲了,起身道:“寧相公,各位,我老李還有事,這就先走了。此恩容後再報。”說完轉身大步流星去了。

“這是什麼賊廝鳥,來了便是獨自吃酒,吃完就走。”魯智深很不滿。

“大師別怪他……”寧采臣勸著酒,便把李大的家事說了。

魯智深一聽暴跳如雷,把桌子拍的山響。“還有這樣的人,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洒家若遇上,非生撕了他不可!”

林沖家有個使女,名字叫錦兒。寧采臣他們正喝著酒,只見女使錦兒,慌慌急急,紅了臉,在牆缺邊叫道:“官人!快回家!那個衙內醒了,非要入了娘子內室進。”

林沖一聽,立即急了:“卻再來望師兄,休怪,休怪。”

“有什好怪的,快去!”寧采臣與魯智深都催他快去,寧采臣付了店家銀子,也急急隨後趕去。

路上遇到錦兒,向她打聽事情原由。

寧采臣才知道他打傷的衙內竟然在林沖家中養傷。

錦兒說:“他沒醒來還好,一醒來得知娘子美貌,非要進屋。娘子不許,正僵持著,我便來尋官人。”

“好一個恩將仇報的衙內,那衙內是什麼人?”魯智深喝罵道。

錦兒說:“那衙內是太尉養子,太尉新發跡,不曾有親兒,借人幫助,因此過房這阿叔高三郎兒子。在房內為子。因為本是叔伯弟兄,卻自降輩分做了乾兒子,因此,高太尉愛惜他……”

下面不說也知道,高衙內太有名了。

只是寧采臣想不到他與林沖起衝突,竟然是與自己有關,而不再是上香。

自己這個蝴蝶倒是改了不少事。林沖的老婆怎能不救?不說別的,單單是水滸傳中唯一的真愛,便不能不救。

“大師,一會兒見了那衙內不要留手,往死裡打。”寧采臣知道水滸傳中林娘子是高俅父子害死的,不過細節他記不清了,好像是因為林沖服了軟,退縮了,這才讓高衙內起了陷害之心。

至於狠命教訓一頓後,他會不會收斂下來,寧采臣也不知道。

而且直接讓他想出一個可以對付高俅父子的方法也不現實。要知道高俅可是盜賣了保護皇帝的禁軍,皇帝也沒有處罰他的主。

想對付他,除非他造反。

寧采臣和魯智深趕到時,林娘子正頂住門。

而高俅卻對林沖吼道:“林沖,放開,本衙內不過是想討回水喝,莫非你敢打我不成?”

隨高衙內一起的下人也一齊聚攏過來,拉住林沖說:“林教頭,是真的,我們可以做證!”

做個屁證,他們本是一伙的,他們的證有什麼用。

不過看林沖雖然生氣,卻沒有打他,看來自己這隻小蝴蝶雖然改了一些事件細節,但是林沖性子還是沒有改過來。

寧采臣對魯智深施個眼色,魯智深大叫一聲,便衝了上去。

林沖見了,下意識便攔:“師兄,你做什麼?”

寧采臣立即攔下林沖,笑著說:“大師喝醉了,發發酒瘋,出出汗便好了。”

魯智深見寧采臣攔下林沖,哇哇大笑,越過林沖衝了上去,沙缽大的拳頭照著高衙內便打,阻攔的下人,更是一拳一個。

寧采臣前面的話是對高衙內說的,現在才對林沖說:“林教頭,他是你的現管,卻不是大師的。這種人既然律法管不了他,讓大師教訓教訓也好。自己既出了氣,又救了一城婦女,也是做善事。”

魯智深沒想到打人還打出善事來了,更是打的高興。

“師兄,莫打了,再打就死了。”

林沖的高聲不僅沒有製止魯智深,魯智深反而大喝道:“打死了才好。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裡扯斷玉鎖……”

高衙內怕了,這和尚不是人,是惡魔,不然哪有隻愛殺人放火的和尚,不求饒,說不定真要死在這兒了。

那個書生看著眼熟,大概也是個狠人。單聽他的話,便知是一肚子壞水的。

打人也是善事?這麼好的藉口,我們都沒想到過。

現在能求的只是林沖了,希望他能勸得住那兩人,我可不想就這麼死了。“林教頭,林教頭,我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打了,再打就真死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43
第246章、花和尚之死

老實說,寧采臣也不知道這高衙內說話這麼有趣,還真死,難道他還能假死不成。

寧采臣是想笑,又不敢笑。只不過故意攔著林沖,這魯智深是真的瘋和尚,打死人也不在乎。呃,又是“真”……

這會兒功夫,寧采臣也想過了。既然這個高衙內是個禍害,那麼就讓魯智深打死他好了,

至於打死之後怎麼辦?

怎麼說寧采臣也是個現代人,雖說這時代可能沒有化屍粉這樣的東西,但是藏個屍對寧采臣就太簡單了,院門都不用出。直接丟陰司裡去,看哪個找得到。

也許是寧采臣做的太明顯了,也許是寧采臣身上的殺氣。林沖也急了,說:“寧相公,你這麼做會害了師兄的。”

寧采臣微微一笑說:“不會,你放心好了。”

寧采臣想著藏屍於陰司,都知道這陰屍死氣厲害,活人進去,幾個小時便死了。不過死了之後,屍體會變什麼?

是變成東方的殭屍呢?還是會變骷髏。

這寧采臣就不知道了,這個實驗也值得做。

高衙內也不傻,看寧采臣不斷攔著林沖,便知道林沖救不了自己,於是他又高呼道:“嫂子,小弟就是想喝口水,不會這也要打死人命吧!等一下,和尚,你要幹什麼?”

吱-

門開了。林娘子匆匆出來,攔下魯智深道:“師兄,這次就饒了他吧!怎麼說都是官宦子弟。這一次想必也怕了。”

這一切說著很長,其實也就是十幾分鐘的事。

魯智深剛剛打倒高衙內的四個下人,正想對高衙內動手,可捱過一次的高衙內哪兒還想挨打,是苦苦哀求。

林娘子出來一攔,魯智深怎麼說也是個出家人,不好和林娘子動手,只好去看寧采臣。

寧采臣一看便知道自己的打算失敗,今天這高衙內不會死了。

唉!自己怎麼就忘了這魯智深也會手下留情的。也是,那些想害他的閑漢,他都能饒過,更何況這還沒有得手的高衙內。

這時林沖也沖開寧采臣的阻攔,上前拉住魯智深也是幫著說話:“師兄,這人是高太尉的衙內,在我家療傷,想是誤會。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這次我先饒了他。”

魯智深說:“怕他什麼太尉?也管不到洒家頭上,還是打一頓的好。”

寧采臣也附和道:“就是,這等人不打不行。打了,若是改了,也是救他。今後入了地府,也免受那地獄之苦。”

林沖聽了,急道:“寧相公,你就少說兩句吧!你上次把他打傷,我便讓他在家中養傷,這事醫者也知。如果死了,可沒辦法向太尉交待。”

寧采臣一看,他們身上果然抹了藥。這就是有外人知道了。既然知道,寧采臣也不好下死手。就像林沖說的那樣,真死了,他不對交待。

這是古代,不是現代。是不大講究證據的。

高衙內如果真從林沖這兒消失,說不定高俅會直接拿林沖開刀。不,這幾乎是一定的。

寧采臣沉思。

高衙內聽了林沖的話,一下子認出寧采臣來,指著他道:“是你,上次就是你打的我。”

寧采臣抬起頭,看著他,眨眨眼說:“林教頭,我看還是打死的好,你看,他認出我來了。”

高衙內真想給自己個大耳光子,心說:怎麼忘了,這個讀書人也是個狠角色。後悔地捂著嘴說道:“沒,我沒有認出你來。別殺我,千萬別殺我!”

壞人是很怕死的,特別是高衙內這樣突然發蹟的人就更怕死了。好容易翻身成了人上人,他又怎麼捨得就這麼死了。

林沖也幫著勸道:“寧相公,就放過他吧!反正他也不知道相公的身份。”

寧采臣會殺人嗎?

在林沖看來,寧采臣的殺氣可不是假的,能擁有這麼強大殺氣的人,少說也得殺個成千上萬人。可是寧采臣怎麼殺得了這麼多人?他卻是怎麼也想不出。

好在,殺氣這種東西對別人或許是一種負面影響,但是對他們這些魔星來說,卻絕不亞於友好通行證。

否則也不會有殺人如麻者也成為梁山好漢了。

當然,這麼濃厚的殺氣下,林沖自然也就更加關注寧采臣,因為林沖知道,只要有人一服軟,魯智深便不太可能再大開殺戒。

寧采臣知道林沖的顧慮,而且這顧慮也沒錯。就是以寧采臣這大好的前程,殺人是不怕,但是卻不能弄得人盡皆知。

天下名士的稱號,可以欺負人,可以罵人,但是殺人卻不是名士會做的。“好吧!讓他們走吧!”

沒了殺人的念頭,浩然正氣立即封鎖住了殺氣的外露。殺道雖然無時無刻不想復道,但是人道之下,殺道絕非主流,畢竟殺道是不可能推動人道發展的。

沒了殺氣,寧采臣立即變成那個文質彬彬,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是林沖他們勾通魔星位,也找不到寧采臣身上的殺氣。

一個人的氣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殺氣也是可以隱藏的嗎?還是我剛才太過擔心,感應錯了?

林沖也拿不定主意了,不過現在絕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殺過人的師兄在,還有一個不知深淺的寧采臣。“還不快滾!等死不成?”林沖也是怒氣未消,一雙眼睜著瞅那高衙內。

怎麼說林沖也是男人,這樣的事放誰身上不生氣。

他也想過結果了這群人,但是……唉!一身官衣,穿上了,顧慮也就多了。

看見林沖勸住了他們,高衙內五人立即連滾帶爬逃難去了。

寧采臣把手一拍劍鞘,喚出王小。

喝-

四周氣溫立即降低,魯智深與林沖都呵出一口水霧氣。魯智深更是問道:“咦?這天怎麼不太正常,這時節也呼的出露水。”

寧采臣沒有出聲,只是傳令王小跟上高衙內。

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面對高官二代們,怎麼防范小心,都不為過。

王小去了,水霧也便沒了。

天氣的變化是欽天監的事,魯智深也是感慨一下也就算了。只狠狠對高衙內他們地離去啐了一口:“俺若撞見那撮鳥時,且教他吃洒家三百禪杖了去!”

隨後又重新打量著寧采臣,說:“看不出,你倒不是個銀樣蠟槍頭。怎麼樣?搭把手?”

他這是想和寧采臣切磋一下。

林沖又攔了:“師兄莫打,今日這麼高興,當吃酒。”

他是怕魯智深酒勁上來,失手打壞了寧采臣。攔下魯智深,他便取些錢讓錦兒去打酒買菜。

魯智深提著禪仗,也覺得有些欺負寧采臣。只比塊頭,自己便佔了大便宜了。又見旁邊還有女眷,說:“阿嫂,休怪,莫要笑話。洒家就是個粗人。”

林娘子見了禮,紅著臉進了屋,今日對她可不是高興事,而是羞人的事才對。低著頭,進了屋。

老實說林娘子真的很美,就是放在後世,也可以稱為御姐人妻。怪不得高衙內會打她的主意。

想了一下,寧采臣覺得還是提醒他一下的好。“林教頭,在下覺得今後你還是防著一下的好。”

“怎麼?他還敢來找麻煩!”魯智深牛眼一瞪道。

寧采臣說:“這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不可不防,高家父子的名頭,只怕不是那麼好聽吧?”

何止是不好聽,自從高衙內進了這汴京,不知禍害了多少人家。

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個官二代禍害了人,很快便有更多的有樣學樣。

林沖是汴京人,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見林沖不出聲,寧采臣想了想,覺得還是再說具體些的話:“林教頭,你今後最好遇高則避,遇兵莫帶。”寧采臣記得高俅害林沖,便是林沖帶兵器進了白虎堂。

雖然這不一定能免了林沖的發配,但是總是個法子,試試也無妨。

魯智深聽了大笑道:“寧相公,你怎麼也與洒家師父一樣。洒家師父也給洒家一些箴言,說俺'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州而遷,遇江而止;逢夏而擒,遇臘而執,聽潮而圓,見信而寂。?'見信而寂。人說是圓寂,寧相公,你是個有學問的,俺家問你,如何喚做圓寂?”

魯智深說到圓寂,寧采臣猛然想起魯智深是四十多歲死的。

書中有言,魯智深去觀潮,寺中僧人對他說:“這潮信日夜兩番來,並不違時刻。今朝是八月十五日,合當三更子時潮來。因不失信,謂之潮信。”

魯智深看了,從此心中忽然大悟,拍掌笑道:“俺師父智真長老,曾囑付與洒家四句偈言,道是『逢夏而擒』,俺在萬松林裡殺,活捉了個夏侯成;『遇臘而執』,俺生擒方臘;今日正應了『聽潮而圓,見信而寂』,俺想既逢潮信,合當圓寂。眾和尚,俺家問你,如何喚做圓寂?”寺內眾僧答道:“你是出家人,還不省得佛門中圓寂便是死?”魯智深笑道:“既然死乃喚做圓寂,洒家今已必當圓寂。煩與俺燒桶湯來。”

一個“信”便取了魯智深的性命,後世人一直想不通魯智深為什麼那麼巧,當晚聽了“信”便圓寂。

寧采臣穿越過來的,現在是知道了,魯智深哪兒是什麼圓寂,分明就是自殺。無論是震碎心臟,還是引魔星入體,對魯智深來說都不難。別忘了,魯智深有名的便是瘋魔杖法。

不行,四十多歲死了,太可惜了,得救他一救。

寧采臣低頭沉思,怎麼才能圓了這智真長老的“信”字。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44
第247章、再見熟人

寧采臣思考後說:“大師可知明心見'性'這類佛家語?”

魯智深說:“洒家好歹也是個和尚,這類佛家語自然也是讀到過。”

聽到他只說讀到過,卻並不說懂,寧采臣微微一笑道:“屏棄世俗一切雜念,徹悟因雜念而'迷'失了的本'性'(即佛'性')。 ”

魯智深說:“這是'性',信在哪?”

寧采臣說:“信為信仰,什麼時候大師明心見'性',信了佛祖,便是這'見信而寂'了。”

魯智深'摸''摸'光頭道:“洒家這輩子殺人放火,恐怕見不到佛祖了。”

寧采臣哈哈大笑起來:“見不到就對了,本就是撕殺軍漢,見什麼佛祖?來來來,我們喝酒!”

只要魯智深不再打什麼見信就死的傻事,便值得高興。

這一天,寧采臣喝多了,怎麼回的客棧,他也不知道。

第二天醒來,掌櫃送來李大的信,信上說他們回杭州了。

是啊!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可不得回去嗎?

在汴京的事看上去辦完了,但是寧采臣卻不能走。

是為了林沖,更是為了華夏的熱血男兒。

靈隱寺主持本就給了寧采臣很大的觸動,從古到今,戰死疆場的華夏男兒實在是不公。

就是後世建了什麼紀念碑,也是像徵意義大於現實。不說是歐洲,就是美國也沒得比。

這能怪誰?華夏從來便沒有正式過士卒,這是一個民族的悲哀。

寧采臣有心做些什麼,他不希望更多的王小慘死,從保家衛國的烈士變成惡鬼。

這不僅不公,更是悲哀。

而想阻止這種悲哀,寧采臣知道他一個人的力量太小。這需要全民的反思。

美國人的子'女'為父輩能上英雄紀念碑能為之奔'波'幾十年,而華夏缺少的便是這種榮譽感。

寧采臣知道他的優勢在哪兒,在他的筆頭上。前面幾本書的成功,給了他極大的信心與動力。

他就不信了,文人們既然都可以讓'女'子裹小腳成為美的標準,他為什麼不可以。

要知道,只要是正常人就沒有會覺得那種畸形小腳是美的,不僅不美,由於裹腳後,腳的變形使得汗腺緊湊,美腳沒有多少,臭腳倒是大幅度增加。又臭又長的裹腳布,一下子佔了臭腳的半壁江山,與男人的汗腳可謂臭味相投。

臭的、醜的,都能變成香的、美的。

抄的又是後世經典,怎麼可能還改不了華夏民族的悲哀。

先入目的便是四大名著,紅樓和西遊,與士兵無關,可以捨了。

至於《水滸傳》寫的是草寇,雖然勉強合格,但是一本新白蛇傳的麻煩還沒過去,他實在不敢動這種禁書。

文人無罪也是有限的,這種與造反有關的書,寧采臣覺得還是不要再碰的好。一首“王圖霸業”過了關,可是再寫還能不能過關?不過的面大吧!

一次,宋徵宗也許哈哈一笑,不在意,可總是寫。就不是在不在意的問題,而是立場的問題了。

還剩下一本《三國演義》,老實說四大名著中,寧采臣最喜歡的便是三國了。這書的軍事、道德、人文價值之高,絕非其他書可比的。

縱觀後世,有幾個不愛三國的。無論是哪種人,宅男、腹黑男、軟弱男……在其中都能找到偶像。

這麼一本神書,寧采臣相信,宋朝人沒理由會不喜歡,只要……

等等。

一本《三國演義》寫小兵的地方……

華夏還是華夏啊!

寧采臣不得不丟下筆,本以為有了後世小抄很簡單的事,想不到卻並不簡單。

其實仔細想想,華夏確實沒有關於軍卒小兵的小說。如果有,也不需要他現在來寫了。

王小他們這類軍人,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成為惡鬼?去地獄受苦?

鈴-

是駝鈴聲,一隊駱駝從樓下經過,這是來自西域的商侶。

西邊?西邊倒是有戰士的傳說。

神王奧丁為了應付諸神的黃昏,命令他的'侍''女'騎上快馬上穿越雲端,在人間的戰場上挑選英勇善戰的陣亡戰士(即英靈),奧丁神的做法形成了古日爾曼人白天戰鬥、晚上豪飲;無所畏懼地迎接挑戰。

不過這樣的故事顯然不太合東方的胃口,否則也就不會在東方流傳不起來。東方太不喜歡戰爭了,就更不用說死了之後還要做戰。君不見東方就是'陰'差也要用邪惡之徒嗎?

這些都是應該扭轉的。畢竟惡鬼越多,人們越會討厭遠離惡鬼所在的地方、職業。

東方。《大劍》,不行,一群'女'子;那麼又回到了聖鬥士身上。

可是這不為人所相信啊!

即使把它中土化,雅典娜換成后土娘娘,恐怕也無濟於事。

寧采臣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小說家。更何況一本經典,也不是隨便就能寫出來的。

與其費力寫一本不一定會經典的小說,為什麼不抄後世經典的小說。但是後世的開放,也許才會讓聖鬥士深入人心……

不對,宋朝更加開放。那麼宋朝與後世的差別在哪?

必須找到差別,否則怎麼改變人們對軍伍的看法。

保護……保護大地,保家衛國……

寧采臣走出客棧,尋找著兩者的差異。

“寧大哥,寧大哥。我找你好久了。”突然小公主趙柔兒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寧采臣停下腳步:“公主殿下。”

“寧大哥,你剛才在做什麼?怎麼人家那麼叫你,你也不理睬人家。”小公主趙柔兒嘟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道。

“哦?剛才我在想事實,沒有聽到有人叫我。”正想著怎麼讓人認可軍士,寧采臣是真的沒有聽到有人叫自己。

小公主趙柔兒仔細打量著寧采臣,見他不大像是說謊:“算了,算了,本公主原諒你了。對了,寧大哥,本公主正有事找你幫忙。來,你快來。”

公主硬拖著走,寧采臣只好跟上她。

他們穿過御街,很快便來到一處酒舖。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到了酒舖後面。

裡面人不多。一個大和尚,一個老僕,一個小廝。

其中兩個是老熟人了,老僕是裡頭,小廝是趙煊,只有大和尚是頭一次見到。

寧采臣隱隱把小公主護下,說:“公主殿下,你怎麼和他們'混'在一起了。”

別的不說,那個里頭是妖,寧采臣是知道的。而且還是一個擁有皇家龍氣的妖。

小公主的龍氣已經不多了,再少下去……

“寧大哥,沒關係了。這是我大哥。”小公主跳了出來,為寧采臣做介紹。

上次相見還不過是'花'船上的小廝,怎麼一轉眼便成了皇子。

面對寧采臣的疑問,立即又引出了一個皇家秘聞,狸貓換太子。

不過這本是宋仁宗時,包拯手上的案子。想不到到了這世界,不僅成了宋徵宗的事,剝皮的狸貓,也變成了有法力的狸妖。

“你是說你就是那隻狸?”想不到,實在想不到。不僅有太子,就是狸都有。

裡頭,裡頭,搞了半天竟然是狸頭。

“那大師是?”寧采臣看向那和尚。

“阿彌陀佛,貧僧相國寺智圓長老。”和尚雙掌合什道。“聽聞相公在御街上推敲,是推敲新詞嗎?”

只這瞬間,寧采臣便明白了。這哪兒是宮廷秘聞,分明就是佛道爭鋒。

否則以這只狸妖的變化能力何須把趙煊帶出宮,只要讓宋徵宗看到自己兒子,便足以保住他。

先'弄'出宮,再'弄'進宮……哼!麻煩不麻煩。

見微知著,這絕對是佛道爭鋒。

對了,他說他叫趙煊,那他豈不是下一任宋帝。

宋徵宗是有名的祟道皇帝,他甚至給了自己一個道家封號,'玉'清真王。

而他的兒子趙煊,也就是下一任宋帝,歷史書上寫的很清楚,他是有名的祟佛厭道者。

什麼都清楚了。這種爭鬥,寧采臣又怎麼會願意攪和其中呢?

寧采臣實話實說道:“不,我不是寫詞,而是覺得我朝的軍士死後往往成為無主孤魂,實在是太慘了。”

這兒的人,除了小公主外,恐怕沒有普通人,所以寧采臣說出鬼魂之事,他們並沒有覺得不妥。

“阿彌陀佛。”和尚宣了聲佛號。

寧采臣看向趙煊,這一看,趙煊的身體動了一下,他本來是大馬金刀坐著,彷彿金殿上的官家,現在才回頭看了裡頭一眼。

裡頭和智圓互相看了下,他們輕輕點了點頭。

寧采臣一看便知道他們把自己的實話實說當成了一次試驗,一次文人對自己未來老闆的試探考核。

試探啊!也不錯。如果他的做法能讓軍魂有個好歸宿,那麼幫他一把也未嘗不可。

寧采臣滿心期待著趙煊能說給軍卒們平反的話,但是趙煊卻說道:“相公放心,當本王回宮,一定奏明父皇為前線將士做一場水陸大會。”

水陸大會緣起於梁武帝夜夢,其本質不過是渡化惡鬼。

一開口,這些為國捐軀的將土便成了惡鬼。

寧采臣很失望,不過卻和趙煊的身份,無論是佛信徒,還是北宋的末代皇帝,都是和的很。

趙煊沒有看到寧采臣的失望,反而高興說:“不過在此之前還希望寧相公能做首好詞,吸引父皇前來。”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寧采臣沒有立即答應下來,這宋欽宗回皇宮到底是壞是好,寧采臣不知道。

歷史書上只說此人,為人優柔寡斷,反复無常,對政治問題缺乏判斷力。

再多就只能找這方面的歷史學家了。

而佛道兩家,自然是道家說佛'門'搗'亂',佛'門'說道家無能了。

這時代在京城出現的佛道兩家諸多代表人物,也是歷史文獻互相矛盾。有說好的,更有說壞的。

到了這一步,歷史反而不再可信,因為這裡面有了佛道之稱的影子在。

從酒舖離開,寧采臣的心情便不好,就連趙煊他們贈送自己的宅子也沒要。

華夏人是寧願'花'大價錢大力氣去贖保家衛國戰士們的“殺人罪過”,也不願意承認他們沒罪。

回來之後,寧采臣反而更加堅定了替軍士們平反的決心。

“哼!既然道理說不通,那就用利益來吧!黃金聖鬥士正好,披著這麼層黃金,恐怕所有人都會自動忽視了戰士的身份吧!也好,反正我現在有的是黃金,就做一具黃金聖衣。只是不知道呂祖幫不幫這個忙。”

雖然主要是用金子做宣傳,但是也不能直接就這麼用金子打造。那樣就不是宣傳,而是遭賊了。

西遊記中,佛'門'可以用三寶引出唐僧取經,那麼自己用黃金聖衣引動人們對軍伍的改變,也不算太難才對。

只要改成最善戰,最能保家衛國的軍士才會受到后土娘娘的青睞,成為最強大的黃金聖鬥士,想必對軍士也是有促進的吧!

看著自己生死簿上僅有的一個軍魂,有一就有二,更多的人成有軍魂也並非不可能。

與此同時酒舖內。“長老,他會幫我們嗎?我們送的宅子,他沒要啊!”寧采臣一走,趙煊是再也沒有一點兒自信的樣子。

智圓認真說:“放心吧!殿下,他是讀書人,殿下是正統皇子,他是一定會幫殿下的。今後殿下回了宮,再多賞賜他就是了。”

“是,長老說的是。”趙煊很高興,自己是正統皇子,他有什麼理由不幫自己。真是想不到,來京城前,我還只是個小廝,這一轉眼便成了皇子。

姑娘,你等著吧!等我一成為皇子,便一定會找到你,到時你便可以做我的王妃了。

他是這麼高興,是完全不知道他認識的姑娘現在已改個名字叫李師師,更是他老子的宮外皇后。

智圓見鼓起了趙煊的信心,對裡頭說:“裡,殿下就'交'給你了。”

裡頭趴伏在地上,就像是對主人一樣恭敬說:“放心吧,師父,我裡必將以自身'性'命保護殿下的安全。”

智圓長老滿意地點點頭。

他覺得送出裡的做法,是做對了,不枉費他這十幾年來佛法沒有寸進。

一個伽藍換來今後皇帝對佛'門'的支持,絕對很值。而這也正是他們所擅長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45
第248章、別有洞天

上回說到寧采臣準備扭轉華夏人對軍伍的看法。他知道這是件大工程,不是三五天可以做到的,三五年能做到就算是快的了。

所以寧采臣現在在做的,便很正常了。買房子。

遙想當年小喬初嫁了……不對,汗!應該是遙想當年為房奔波了,交了首期,還要再交二十年,卻也只能使用七十年。

哪像現在,買一座住一座,再閒著一座都行。而且買了便是自己的。

向寧采臣售房的姓顧,是位地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他要賣的宅子,正是寧采臣需要的。

易守難攻,風景幽靈。而且偏僻。

不是他要占山為王,起兵造反,而是隨著他不斷與三界交纏在一起,一些事情便不再適合在人多的地方做。

單單一個鬼,便要避開人。因為鬼這類存在,並不是只有法師道士才看的到,真撞上一些倒霉蛋,也是能看到的。

人家本就夠霉的了,再讓見鬼,於心何忍。

這樣的所在自然不會在杭州城裡。“相公,這邊請。”

帶寧采臣去看地方是顧府的管家,這是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老人。

這次顧家走的很匆忙,什麼家具器物,一應沒帶,聽說只帶著細軟上路了。

寧采臣說:“顧老爺怎麼走的這麼匆忙,這裡可是京城之地,住在這不好嗎?”

老管家嘆了口氣說:“不瞞相公,其實老爺也不是真的想走,是沒辦法。本以為來了京師是享福,但是來了才知道是受罪。不僅吃用比家裡貴,就是沒個身份,出行也不方便。若不是相公這樣身份的人,老爺也不會賣。”

“我有什麼身份?一個書生罷了。”

老管家說:“書生也就夠了。咱那宅子,有處桃林,每年桃花開,都會有文人踏青賞花。可是老爺搬來後,差點沒讓他們氣死。”

“哦?他們辱罵你家老爺了?”這也並非不可能,文人嗎?皇帝都罵得,更何況一小小地主。

“這倒沒有。他們是蓋貴人,怎麼會罵人呢?”老管家慚笑道,“每次有文人來,老爺都親自迎接,只是他們……嘿嘿!”老管家不好意思笑著。

他這一笑,寧采臣明白了。

大宋的文人地位之高,可謂登頂了,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想維繫整個文人階層都居於高位,也只有宋朝這樣極度富裕的朝代才辦得到。

文人社會地位高了,自然便有人想附庸一下文雅。這和後世八十年代先富起來的那一幫人拼命裝修書房,是一個道理。

只是這書好買,人可不好買。如果大家都是同一階層也便罷了,年兄之間打過招呼,也能聚在一起,但是你一個連士紳都不是的外鄉人,想找本地士人在你家開詩會,替你揚名?

不啐你一臉唾沫,已是顧及了主人身份。

怪不得這位大地主會住不下去。就像外地人跑北京吆盤子一樣,不趕你不排擠你,怎麼可能?

現在看來,這位顧大地主受的排擠不小,買的東西都不要了,也要回去。

也是,這文人埋汰人,用說粗口嗎?

以古代文人的能力,沒有一個髒字,卻埋汰得你臉紅脖子粗,抬不起頭來,這才是正常的吧!

寧采臣搖搖頭,不再打聽,他是來買宅子的,可不是來滿足八卦心理,來聽別人的短的。

寧采臣不再問,管家自然也就不會再拿自家老爺的糗事來議論。

正當二人靜得發慌時,一座山猛然被一把無形的巨斧劈開了似的,從中閃出一條小路來。

一線天。

這可真是真正的易守難攻。

寧采臣當時說易守難攻,只是下意識的行為,可不是真要一處這麼險要的所在。

一個幽邃的峽谷中,到了深處,抬頭仰望,但見岩頂裂開一罅,就像是利斧劈開一樣,相去不滿一尺,長約一百多米,從中漏進天光一線,宛如跨空碧虹。

寧采臣想留在汴京,只是因為這汴京是京師,這兒發生的事從京師向外傳播,絕對比杭州傳到京師,然後再傳出去快得多。他可不是要過什麼與世隔絕的生活。

看到寧采臣似乎有絲想反悔的樣子,老管家立即說道:“相公,裡面就是裡面,這兒是難走些,但是裡面絕對好。就是這路,找人修整一下,以後也是能通車的。”

寧采臣看著他說:“老管家,你可不像是個管家,反倒像個商人。這兩三人並行的山路,你說可以通車,你是準備開山,還是準備把馬車做小?”

看看這四周,山體**在外的全是岩石,寧采臣可不覺得這開路的工程能小的了。

老管家也覺得自己的提意有些不現實,慚笑一下,只是說:“相公,裡面好,裡面絕對幽靜。相公在這兒讀書,明年一定高中。”

他還以為寧采臣是在找幽靜地方讀書的士子,孰不知寧采臣只是找一個養鬼的地方,哦,是養軍魂的地方。

當然,這地方不能只是軍魂住,那也在浪費了,平日里他也是要住的。

而這裡的架式,絕對是蒙古南侵後,與世隔絕的好地方,只要用石頭把一線天通道一封,就沒人進得來,也不會有人知道這麼個地方。

如果不是怕打擊到老人家,寧采臣真的不想走了,進去又如何,這樣的地方誰買?

讀書人嗎?青青山秀,結一草廬,有一上山的通路,便是一幽靜所在。是自己提的要求過大了啊!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真走了進去,寧采臣又捨不得不要了。

悠悠高山,礁奇石怪,碧海金沙,幽澗溪洞,山花爛漫,崗巒密布,山勢起伏,林木蔥翠,風光旖旎。

這分明是一番未受人煙侵染的小世界。

下了一線天便是一處水池,池上有荷葉,從遠處瀑布傾瀉聲,這水就是瀑布水潭。

水潭上面有一橋,木製的吊橋,這裡綠樹成蔭,清溪曲橋,環境幽靜。

過了這橋,便是一片桃花相映紅的桃花林,林子中竟然座落著一處磚瓦宅院。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這一線天內竟然別有洞天。

想也是,如果不是一線天相隔,這里里外外怎麼可能才要兩千兩銀子。

單這二三十個平方公里的面積,汴京城外也不會有這麼便宜的價格。

“這宅院是你家老爺建的嗎?”寧采臣驚奇道。那麼陡的山路,怎麼看也不像是可以一口氣運送進來這麼多的磚石。可四周看看,也沒有看到採石燒磚處。

管家說:“當然不是,這也是我們老爺從別人手中買下的。”

寧采臣點點頭,推門進了大院,十四間房,以七七分佈,乃是玄家所在。

可惜寧采臣他們沒人懂,只是看房間乾淨,看上去保養得很好。

“公子你看,這麼好的宅子,一應家具器物都在,只賣兩千兩,絕對不貴。”

寧采臣笑笑說:“你這管家又在欺人,以這進入路徑來看,根本不是你們老爺來不及搬,而是搬不了吧!”

老管家老臉一紅,因為寧采臣說對了。吊橋也許過得去,但是那個一線天,無論是櫃子,還是床,都絕對搬不出去。除非願意直接翻山越嶺,但是費這麼大的功夫,只是為了這些家具?

就是有人願意搬,這位地主大老爺恐怕也捨不得付這工錢。

“那相公的意思是?”

“放心,這兒我買了。走,我們這就去衙門過戶。”

汴京城外五十里,荒山荒洞一府宅,連山帶宅佔地三十公里……

這古代的地契真是強的沒邊了。

這是地契?

不是分封令吧?

這麼大的地方,今後全由自己一人做主?

這房子買的值啊!別說才兩千兩,就是兩千兩金子,也要買下它。

怪不得古代人有了錢便拼命買土地,後世之人還說古人沒眼光,只顧著土地那點產出。

現在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除了不能擁有軍隊之外,自己的土地上乾什麼都行。逼逼佃戶,耍耍威風……分明就是一方土皇帝。

而且不能有軍隊,可以有家丁有護院,更加可以做威做福。

這與西方的騎士領有什麼曲別?

哦,是有一個曲別,那就是不必為自己主君的領土完整去拼命。

這既可以享受封領的權力,又不用履行義務。這樣的美事,也叫沒有眼光?那乾什麼才叫有眼光。

至少寧采臣是很滿意,當天就搬了進去。

他的一應器物都是隨身攜帶,有劍鞘在,他往裡面運東西就簡單得多了。買夠一個月的消耗,近期他是不打算出去了。省得心煩。

趙煊他們跟催命似的,每天都問他新詞寫好了沒有。

不是寧采臣知道他是下一任的皇帝,寧采臣是理他都不想理。

幫不幫他?拿不定主意。先拖著吧!既然他有這皇帝命,即使沒有自己的幫忙,他應該也能進宮的。

反倒是軍魂的事,寧采臣是全副身心的投入。

華夏不是沒有過強大的軍隊,但是軍隊強了,便行了嗎?

不。

後世來的寧采臣知之甚詳,只要無法扭轉華夏種族對軍人的偏見,便永遠都會有宋朝。這與文明進步程度無關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46
第249章、交易

住處雖好,但是一個入太靜了些。而且這房子很千燥。?

對,就是千燥。?

一開始寧采臣以為是賣家保養的好,但是他在房間附近,是一丁點生死灰都沒有發現。?

別忘了,這兒可是有樹林有山水的,一處沒有任何千燥措施的房子怎麼可能會這麼千燥??

夭很快暗了下來,寧采臣不得不放棄尋找古入建築上的秘密。?

點上了蠟燭。“來入,給我倒點水……”?

空曠的地方,空曠的聲音。寧采臣這才記起,自己似乎好像忘了招一兩個下入了。?

算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寧采臣自己出去取水。?

潭水很清,有魚兒游動。?

看著這麼純夭然的水,寧采臣競然不是那麼敢取了。?

他來這世界這麼久了,除了山泉水,他還沒有取用過河水。這是上一世的習慣,後世入還有幾個會喝河水。?

“算了,這是古代,應該是沒有污染的。大不了,多煮沸一會兒好了。”不會有自來水了,河水才是主流。就是想喝井水,看看這山,也絕對不是那麼好打井的。?

打了水回來……咦?好香的味道。?

再回到點著蠟燭的書房,桌上卻擺放上了一碗白米飯,三條烤魚,以及一碗青菜蘿蔔湯。?

出去的時候明明還沒有的。?

入?妖?鬼??

寧采臣手按住劍鞘,隨時準備出手。?

這個地方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顧家入說的那麼簡單。?

施施著,一粉衣女子正端著一碗魚湯從書房裡面走來。看到寧采臣,她一點兒都不驚訝,反而甜笑道:“公子,你回來了,快點用餐吧!”?

粉衣女子的笑容很親切,笑起來露出一對小鮑牙,小小的可愛得很。?

寧采臣不敢大意,因為他已經嚴格檢查過這個地方了,分明是一個入都沒有。“你不是入?”?

她的眼睛閃過一絲慌亂。“公子為什麼這麼問?”?

寧采臣看著她道:“這兒方圓幾十里地,都沒有什麼入家,所以你不可能是別家的小姐。而我買下這時,也檢查過這兒除了我,沒有別入在。 ”?

寧采臣等著她的答复。?

粉衣女子放下魚湯,嘆了口氣說:“公子跟我來。”?

想了想,好奇心下,寧采臣還是跟了上去。腳一踏進後面半間,寧采臣便有了熟悉的感覺。?

這感覺他不只一次遇上了,就是那種空間轉換的感覺。?

雖然寧采臣已經盡可能小心了,但是這種事實在是防不勝防。白夭來還沒事的後宅,只是一些書罷了,夭黑了再走一次,卻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空間,寧采臣自然不願意再走下去,停下腳步,問道:“你到底是什麼入?想千什麼?”?

粉衣女子見寧采臣停下,也不再向前走,停下問道:“公子察覺到了嗎?”不等寧采臣回答,她便繼續說道,“奴家粉衣,本是這畫中入。”?

“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畫中?你有什麼目的?”?

“奴家……公子別出聲,他們來了。”?

誰來了??

寧采臣回身看去,果然幾個短打的漢子從外面進來,每一個入身上都扛了個口袋。?

怎麼回事?這裡自己分明買下了,怎麼還會有入外入來?他們背的口袋裡又是裝了什麼??

幾個漢子放下口袋,就像沒有看到寧采臣,也沒有看到桌上的飯菜燈燭似的,聊了起來。“大哥,這些破書真能換錢?”?

“當然能。”一個毛臉漢子大聲道。“這西夏入,錢多入傻,只要是帶字的,他們都要。”?

另一個又問道:“大哥,這集市上賣書的多了,他們為什麼偏偏要我們去偷。”?

毛臉漢子說:“這不正好嗎?他們若是只買集市上的,我們上哪兒賺銀子去。”?

“那是那是。”眾漢子連連稱是。?

毛臉漢子說:“好了,快把書分好。摸金(得來的放一邊,偷來的放另一邊。還有十夭,西夏入便來收書了。”?

眾漢子聽了立即忙碌起來。?

收拾好了。毛臉漢子又說:“小三,那個鄉下土財主趕走了嗎?”?

一個瘦猴似的入說道:“大哥放心好了。裝幾次鬼便嚇得那老東西屁滾尿流,我親眼看著他離開的。”?

“那就好。這麼好的地方,豈能讓給他去。”?

“大哥,你說這是個什麼所在?西夏入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蓋房​​子。”?

“這與我們無關,只要有銀子賺便好。走,我們再緊趕著兩趟……”?

入漸漸遠去,聽不到聲音了。?

寧采臣與自稱粉衣的女子從畫中走了出來。?

粉衣說道:“公子務怪。粉衣也是這樣來的。粉衣怕說不清楚,這才引公子進入畫中,讓公子親耳聽到。”?

“那麼你是?”?

“奴家粉衣,只知道並不住在這兒,其他的,奴家也不知道。”?

“不,我是問你是鬼?是妖?”?

“這個,奴家應該是靈吧!”?

“靈?”?

“是的。世間妖物,大抵不出“精靈鬼怪”四字。有情之物,感日月精華,歷百年而得智慧,是為精;無情草木土石,歷千年而得智慧,是為靈;入之歿也,其魂不散,起而作祟,是為鬼;**之外,入所罕見,史所不傳之物,是為怪。我本體不過是一幅畫,以無情之身顯形,當是靈了。”?

寧采臣問道:“那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呢?”?

“奴希望公子能送我回去。”?

“這個簡單,你家在何處,明日我便送你回去。”?

“公子勿怪,奴實不知家在何處。奴只知奴的家在畫上。”?

“咳,你還是稱呼自己的名字吧!奴奴的我不是太習慣。”?

“是,公子。奴,粉衣了。公子請看,這就是粉衣的畫。”?

在眾多的書籍中,終於翻出一卷水墨山水畫。?

灰色的山坡上一排排毛竹,毛竹中聳立著一個小屋,似乎還有水流流下。?

風景畫沒有入。寧采臣看向粉衣。?

粉衣點點頭飛向畫紙,一閃,就見坡道上多了一個女子,彩色的。“公子。”?

開口說話,確實是她。?

看來她真的就是這畫中入。?

踢踏踢踏……“公子。”?

難道他們又回來了??

寧采臣接受了她的好意,重新進入了畫中。?

踢踏踢踏的聲音越來越近,寧采臣和粉衣從畫中向外看著,在漆黑的夜裡,閃爍了一下,緊接著,那幅畫消失在原先的位置,好似從就沒有這麼一幅畫一般。?

來的入終於要進來了,聽步子聲,很有力,也很有規律,顯然不是混混這一流的入,這與剛才離開的入的聲音不一樣。閑漢混混的腳步聲既雜又亂,毫無章法。而這次來的入……莫非是士兵??

來入走到門外卻沒有進來,而是交談起來。?

寧采臣認真聽著,卻什麼都聽不懂。他們說的不是漢語。也就是說他們不是宋入。?

不是宋入,難道真是西夏入??

西夏語什麼的,寧采臣當然沒學過。只知道他們談了一會說,便走了。?

中間還從窗外察看了下屋中的書,滿意地點點頭。?

再多,就不是能看出來的了。?

再次從畫中出來,他們已經離開了。?

真的是西夏入?間諜??

後世之入看到這樣的外國入,恐怕都會轉這個念頭。?

報官。?

不行。現在的官府可不會在乎什麼間諜。我記得上一世看過一份資料,說的是有入捉到外國間諜送到當地官府,結果間諜沒事,官府的入恭恭敬敬送了出來。報官的入倒打了板子。?

泱泱上國o阿!怎麼能讓外國來賓不高興呢??

間諜?又不是前線,哪來的探子。?

寧采臣知道即使抓了他們,他們只要說是使團的入,官府便不會為難他們。?

更何況只是一些書罷了。外邦朝拜,朝庭哪次不送書??

書。?

寧采臣立即翻找起來。?

書很雜,什麼都有。夭文地理農工,是應有盡有。?

寧采臣的臉色黑了下來,也許這個時代的入不懂,就是知道也只會以為對方不過是想知已知彼罷了。?

哪有這麼簡單。?

這些什麼都包括的書籍很輕易便能用來建立一個種族,一個文明。?

怪不得歷史上的西夏文化那麼昌盛。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地方軍閥,一下子便擁有了一套完整的文明體系。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是個穿越眾,不對,是擁有一個穿越的文明系統。?

現在看來,問題是出在這。?

幸運是蒙古入崛起了,完全摧毀了西夏文明,否則今後中國的版圖是絕對會少掉西夏一塊。擁有完整獨立文明的地區,獨立建國發展,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即使亞洲變得歐洲一樣,也不奇怪。歷史本就有著太多的變數。?

不行,不能讓他們把書帶走。?

可他們有多少入??

我一個入,勢單力簿了些。看來等找魯智深林沖他們幫忙了o阿!?

見寧采臣停下,粉衣問道:“公子,你找到我住在什麼地方了嗎?”她見寧采臣翻書,還以為是在幫她查找。?

而寧采臣這才反應過來,他的身邊還有一個靈在。?

“對不起,姑娘……”寧采臣尷尬道。他只顧著西夏入,完全把粉衣的事忘了一千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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