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從白蛇傳開始 作者:虛數點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4 16:28: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7 61179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3
第230章、奔波

這不是茅士學第一次登門拜訪,自從年前的詩比,他便常常來拜訪。他打的什麼主意,女兒一眼便看穿了,對他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

如果是以前,聶府尹也許不會插手此事,但是現在……“請茅公子去大堂。”

“是,老爺。”

聶府尹囑咐丫環秋兒侍候好小姐,又令另一個下人出後門去請大夫,他這才往前堂走去。

茅士學到了大堂沒有危坐正襟,反而欣賞起掛在牆上字畫的來。

這樣隨便,聶府尹是不喜的。自己與他有沒有什麼交往,他卻這麼隨便,聶府尹甚至有著些許的不滿,不過想到他父親御醫的身份,他現在正用的到,也只能壓下這火氣,甚至主動和他打招呼道:“茅賢侄怎麼有空到伯父這來?”

面帶微笑,彷彿真是多少年的故交好友似的。

聽了這樣的稱呼,茅士學立即來了精神,看來丫環沒有騙我,這聶小姐果然是病了。

這樣的信息對別人沒什麼,但是對他卻是極為重要。

文人相見,總是要先寒暄一番,然後才步入正題。

而茅士學的正題便是提親。

有人要問了,為什麼他明知道這小姐病了,怎麼還會來提親?

這就要說起本朝的政治鬥爭了。

想乘風直上,政治立場極為重要。

反正目前來看,這反對蔡京的,幾乎沒有一個是官運亨通的。

茅士學的父親是個御醫,地方上來看,這茅士學很了不起。不然,怎麼會藉到蔡相的園子?

可這什麼事都怕個比較。

一個御醫,除非是頂尖頂尖,技壓群醫的那種,否則他是怎麼也比不了這蔡相門下這親自提拔的門生的。

這便是他們這些消息靈通人士的政治嗅覺。

一個生病的女子怕什麼?男兒三妻四妾,何患無妻?就是有病,不也還有古之西施捧心嗎?

只要是能搭上蔡相的路子,別說娶一個病西施,就是娶一個瓷人供上,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可以說左玉郎的死,真的對他打擊很大。

那麼多可人嬌媚的小娘子,卻說是死於鬼魅之手。其中沒有內慕,他是斷然不信的。

做官,做大官。這是茅士學的人生,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左玉郎。

聶府尹沉吟著:“這事,老夫一直聽小女的。”

他拿不定主意該不該答應,這女兒剛醒,萬一恢復了,他可承受不了二次的打擊。

“伯父,這等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做主的道理。小侄來時,已與家父商議了此事,家父是認同的。”他加上了籌碼。

聶府尹不斷撫著鬍子。御醫,他所欲也;女兒,他所欲也。

茅士學又說:“只要大人應允,小侄必定會以本次秋闈登科來迎娶聶小姐。”

“好,老夫應了。”聶府尹下了決定,也是為了留下一條退路,自己女兒若是好不起來,他還是要藉助御醫的。

為了女兒的病情,他決定再冒一次險。如果女兒好了,又實在不願意,他到時再想辦法就是。

茅士學這麼急匆匆想迎娶自己的女兒,聶府尹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自從他做了這府尹,提親的人就沒斷過,而且其條件一個比一個好,甚至連那群勳貴都有人來提親。

他知道自己女兒美,但是外人不知道。他們絕不是僅僅為個自己女兒來的,看中的還是背後的蔡相。

可是自己與蔡相到底是什麼關係,他難道不知道嗎?就是以前不知道,他現在也知道了。

去年中秋節前,蔡京、童貫、高俅、楊戩等四人隨駕,見皇帝高興,他們也是志滿意得。

高俅對宋徽宗說:“陛下,前聞蘇學士有著名的詠中秋詞,臣想朗誦給陛下聽,不知可否?”

宋徽宗一聽,隨即明白,高俅是想藉機幫昔日主子蘇東坡求什麼來著,便道:“聽說愛卿始終不忘蘇氏,每有蘇門子弟入都,你都給他們很多錢物。難得啊!”

高俅寂寞跪倒說:“臣昔為蘇學士身邊一書僮,蒙陛下厚恩,得有今日,臣所給的,其實都是陛下所賜。”

宋徽宗又說:“聽說你很會發財呀,連軍隊的地皮也不放過,這些也是朕所賜嗎?”斜著眼睛依次瞪了蔡京、童貫、楊戩一眼。四人頓時嚇得汗流浹背,一齊跪倒謝罪,對他們來說,這個中秋節過得實在驚魂,雖然宋徽宗也就說說而已,並未真的處罰他們。

但是他們卻不得不提了一個外人去做這江寧府的府尹。也就是說他當年不過是個撿漏的罷了。

自己白白煩惱了一回,卻僅僅是自己嚇自己。

可是真到了地方,他也才發現這蔡京的名號有多麼好用。至少沒有一個敢直接逼迫自己嫁女兒的。

他們會怕自己這小小的府尹嗎?不,不見得。他們怕的是蔡京蔡相。這一點聶府尹是深知的。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與蔡相沒有關係,他們一定不會對自己和顏悅色。甚至不放過自己也說不定。

這也是他反對自己女兒與寧采臣的原因。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真的怕了,甚至想過真的投靠蔡京算了。

正由於他的動搖,也才會答應茅士學的登科迎娶。

一是為了女兒病。如果成了一家人,茅御醫是肯定會全力救治的。

二,便是為了能頂上蔡京門下的名頭。

蔡京對自己人還是不錯的,只要自己手下有什麼紅白喜事,他即使人不到,也會捎禮去的。

但是聶府尹現在怕的就是這個。他可不是蔡京的人,女兒出嫁,蔡京卻沒有隨禮,那可就什麼都完了。

雙方各懷鬼胎,卻是目的一致,自然容易達成共識。

如果他知道現在蔡京正想法設法想把寧采臣弄到京里去,那他就不會這會選了。

一個不過是由於治病關係的御醫之子,一個卻是簡在帝心,讓蔡京高俅卻念念不忘的人。

特別是高俅,去年中秋前的故事說明,他的發達不過靠的是蘇軾的餘蔭罷了。可惜他雖然做過蘇軾的書僮,卻沒有繼承到蘇軾的才華。不然,他也不會乾巴巴地拿蘇軾的詩詞說事了。

所以他才需要寧采臣,一個豪放派詩人在朝,時不時吟上那麼幾句新詩。這可比他乾巴巴地直接說蘇軾的詩,要更能打動官家。

別忘了,當朝趙官家可是個文藝青年。

與文藝青年直接說某某某,絕對是比不上文學上的共鳴的。他自己想到的,其賞賜力度也大。可能就不是江寧府,而是江南東路,又或是兩浙路,這樣的大官位了。

可是這麼一個好女婿,他偏偏往外推,害得女兒自殺。

人都說朝中有人好做官,這事是各種說道,但是朝中沒人,這消息是絕對別想多通暢的。

自己娘子快成別人的寧采臣,此時正趕往南山村。因為南山村的桔子突然紅了。

這樣的喜事,他們自然忘不了寧采臣,紛紛說是寧采臣這星君下凡,只稍指點了他們一下,他們便有了果樹。

當然也有不服氣的,認為這果樹與寧采臣沒有任何關係。但是別人只問了一句,他們便說不出話來了。

“你們在這兒也不是一代、兩代了。你們以前見過山上的果樹結果嗎?”

他們哪見過,那時老妖為禍,生氣全無,結果?結個茄子。

不過這果子多了也發愁,因為根本賣不了這麼多,所以他們又把寧采臣請來,求個方法。

漫山的桔子樹,每一棵都在掛果,彷彿是要把這些年沒有掛果的遺憾,一舉全補上似的。

“相公你看,這多好的果子啊!可是咱杭州這地,一天根本賣不了幾籮筐,再這樣下去,這果子非全爛了不可。”

南山村的人發現了這可以賣錢的桔子,恨不能每一個都賣了。可這滿山的桔子樹同一時間紅了,別說是賣了,就是連賣加吃都來不了。

寧采臣想了想說:“你們就沒試過走遠點兒賣。”

“相公,不行。走遠了,這稅也多,賣了還沒有稅多。”南山村人全搖頭。

寧采臣這才想起這古代陸地上城與城之間是有關卡收稅的,這走的越遠,一路上收的稅越多,絕沒有什麼統一收一次稅,便不再收了的說法。

“對了,陸路不行,你們可以走海路啊!”這海上總沒有收稅的吧!

“可是公子,這海商我們也不認識啊!”

“好吧!這事交給我吧!”海商雖然有個商字,士農工商排在末,但是你真一個農民,一個工匠去拜訪人家試試?能搭理你才怪。

可寧采臣就不同了,他不僅是士,還可以藉著這次三元宴的東風。

所謂三元宴可不是只開一天,而是連開三天。

第一天稱初登,也就是昨天那樣,大家先互相認識一下,然後試試合不合,也就是花前月下,來不來。

總免不了看不上,不來的。

第一天結束,第二天稱二元,也就是女方父親登場,考驗女兒看中的才子。

過了這一關,第三天還有伴的,才叫中三元。

為了這南山村的村人,就是沒有伴,寧采臣也得厚著臉皮再去一次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4
第231章、桔子

“公子,我找到桔梗花了。”還沒有下山,蛛蛛精竟然找到了桔梗花。

一片披地綠葉下,一朵紫白色的小花正迎風飄曳著。

“桔梗姑娘,桔梗姑娘……”綠樹成林,入目的只是樹木。

花兒還在,芳踪皆無。

“蛛兒,樹妖說她死了,你看她死了嗎?”寧采臣低聲問道。看到了花,怎麼也不會死了才對。

“公子,蛛兒看不出來。”蜘蛛精搖搖頭,“花精與一般的妖精不同,即使形神俱滅,他們也會有本體留下來。”

寧采臣突然想到在封神榜的故事中,琵琶精現了原形,妲己把她埋了,並說她還可以化形。“蛛兒,如果把她移入佛林禪院中,她是不是還可以化形?”

蜘蛛精有些不高興,她已經把佛林禪院完全看成她自己的地盤,一點兒也不想與人分享。不過轉念一想,她現在只是花,以後即使化形了也不會比我強,只能做我手下……“好的,公子,我一定會幫她化形的。”她很高興能有個手下。

“那好,就移了吧!”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公子!”蜘蛛精發出不滿的聲音。

“怎麼?”

“哼!”蜘蛛精扭過頭去,去移栽桔梗花,一點兒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啾-

一枝利箭穿過蜘蛛精十指間,林叢之間,那一抹白走了出來。竟然是桔梗,她沒死。

看到桔梗,蜘蛛精先是一喜,立即氣憤道:“你在幹什麼?亂射箭是會射死人的!”

“你是人嗎?”桔梗放下手中的弓箭,說,“你在幹什麼?”

她反問蜘蛛精是不是人,其實已經是在解釋了,弓箭可以射死人,可是若想射死妖,卻不是這麼簡單的。

所以蜘蛛精雖然生氣,但是卻還是解釋道:“以為你死了,所以想把你移入佛林禪院,免得你還沒成妖,便被人家刨了吃了。”

桔梗對寧采臣說:“多謝公子的關心!”

只謝寧采臣,卻不謝自己,蜘蛛精有些不高興,直接不理她。

她們一見面便鬥氣,寧采臣很是為難,不過還是邀請她道:“桔梗姑娘,不知道蛛兒說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

“蛛兒?她是女的?怎麼那麼多的鬍子?”桔梗問。

蜘蛛精氣的哇哇叫,又不是她想長成這樣的,怎麼能怪她呢?

都說植物與昆蟲比人合得來,她們見留卻像是仇家似的,不得以,寧采臣只能先讓蜘蛛精出去。不然,就談不下去了。

蜘蛛精一走開,那個驕傲的女妖消失不見了,坐在地上,一臉的哀容。“他走了。”

她說的是樹妖姥姥。自從有記憶以來,便一起的存在,早已不再是簡單的同類關係。

寧釆臣坐了下,就坐在草地上。“桔梗姑娘跟我走吧!我有處地方可以給你安身。”

佛林禪院是處好地方,至少蜘蛛精很喜歡。寧采臣覺得現在自己有了煉取純法力的能力,對她們應該是有幫助的。

“不,我不走,我要等他。”輕輕搖著頭,她是不願意離開的,除非她等到人。

寧采臣陪她坐了一會兒,還是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公子,怎麼樣?”蜘蛛精雖然生氣,但是她還是很想要個伴的。白素貞和小青的姐妹情深,她是看在眼中,羨在心中。

寧采臣搖搖頭,說:“她不走。她說她要等他。”

聽到她不走,蜘蛛精還很生氣。在她看來,這佛林禪院雖然還不是掌中佛國,卻依然是一等一的寶貝,不僅能擁有一個元會的法力,就是修煉也比自己獨自修煉要快上不少。簡直是不識抬舉。

可是聽到她是在等他,蜘蛛精一下子變得很羨慕,羨慕擁有一個可以等待的人。

“蛛兒,我們走吧!”寧采臣不可能停下來等待一個妖精,妖精的壽命雖然不是無限的,但是比起人類來,卻是漫長的多。

一件事,妖精可以等上一年兩年,可是凡人不行。就說這桔子,幾天不解決,便可能全爛在了樹上。

而且把桔梗留下,不一定就是壞事。死了那麼多的人,那麼大的怨氣,總是需要有人去化解的。

寧采臣向前走去。

蜘蛛精停留了一下,婉惜地看看身後的樹林。看看寧采臣的背影,“誰說我沒有人等待!”她幸福地笑著,追上寧采臣直接變化,進入了劍鞘之中。

“咦?你不去修煉嗎?”

“公子這兒仙氣很足,修煉更好。”她幸福地說道。

“這樣啊!”仙氣要比靈氣高一層,不過對現在的寧采臣卻沒有多大的用處,既然蜘蛛精需要,他也不是一個吝嗇的人。

天地元氣,仙靈之氣,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這些東西無時無刻不是在減少。

一處天地元氣充足的地方,便可以作為修真之地;一處擁有靈氣的地方,便足以讓人爭奪;而一處仙氣所在……目前只有天庭才有。

天庭以先天靈根蟠桃樹聚集仙氣。其他人只能自我修煉煉化,從天地元氣一點點轉化為仙氣。

公子直接便給仙氣,公子對我最好了。努力修煉,一定要盡快煉去一身的毛囊。

二元,也是三元宴的第二天。

這一天才是考核真功夫。家中的老人可不像小姐們那麼好騙。即使自己是不懂詩文的,但他們有錢,可以聘請懂的人來。

“蛛兒,幫我聞聞哪一個身上有海味。”寧采臣說。

“公子,為什麼要有海味?”

“有海味說明他們自己出海,而自己出海的,其規模必然不大,也好說話些。”

蜘蛛精點點頭:“公子,你看那一個怎麼樣?”

那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幽黑的面孔,一看便知道是常年走船的人。

寧采臣取出生死簿,以心神(也就是精神力)打開,生死簿呼呼翻轉,自動找到了他。

生死簿分身上雖然沒有多麼詳細的資料,但是擁有他的籍貫,姓名,壽命、善惡陰功,這便足夠了。

姓名:李大;壽命:七十有二;善功大於惡功。

這樣的人可以合作,若是惡功太大,他這小小的秀才恐怕難以鎮住他。壽命太短也不行,太短了,剛談好,人便死了,那是瞎費功夫。

“李員外。”寧采臣先見了禮。

李大一愣。“相公認識我李大?”

“聽說過。”生死簿上不詳細,他只好這麼應付。“其實是我打聽過員外。”

“哦?有什麼事嗎?”

“在下有一筆生意想和員外談談。”

宋朝的讀書人是可以談生意的,實在考不上了,去做生意的也不在少數。

但是寧采臣怎麼看,都非常年輕,這樣年輕的秀才不去讀書科考,反而談什么生意,李大自然是很好奇的。

“不知相公要談什么生意?”

寧采臣說:“在下有一些自產的桔子樹,談的便是這桔子生意。”

李大有些失望,其實他是有心和讀書人做生意的,但是卻不是這種生意,他想做的是呂不韋那樣的生意。

當然,他不是呂不韋,但是讀書人也不是王子。

不過與讀書人聯合,投資讀書人的好處,商人們是享受到了。不然,大宋哪來的這麼繁榮的商茂。

投資一個窮苦的書生,一旦中了舉,做了官,其回報絕非金銀可以衡量的。

“桔子啊!這水果極佔船艙,利潤不高,走船不是太合適。”不是他想像的那種投資,本就有些失望,又聽說只是桔子,便不想做。這水果壓不得,擠不得,一個不過一兩文錢,他一個海商,怎麼看得上這樣的生意。

寧采臣一聽便知道他不想做,立即說道:“員外,這桔生淮南為桔,生北為枳。這過了江北總不會也只有一二文吧!”

“北邊……”李大拿不定主意。這絲綢、瓷器還好,嚮往文明的蠻人極其認可,可以說是一點兒也不愁賣。可是這果子……

北方是少有桔子,但是這些剛從山野之中,隨手便能採摘到野果的野人們會認可嗎?

這個險太大了,他不能冒。

“爹爹。”突然一個小白臉直撲入他的懷中。

寧采臣一看,這不就是昨天女扮男裝的女子嗎?今天還是這副裝扮。

“好了,好了,別鬧!爹爹正與這位相公談生意呢?”李大溺愛地笑著,連一句重話都沒有。

要知道她可是女子,就是一個大男人,這樣撲上來,也是不合禮的。雖說那是她父親,但是咱中國就不興擁抱的。

“生意?什么生意?”她大張著一雙圓圓的大眼,彷彿是不相信這麼個書生竟然會跑來做生意的。

李大說:“沒什麼,我們已經談完了。”

“談成了嗎?”她問道。

“哈哈!做生意哪兒這麼簡單的,這位相公賣的可不是那麼好做的生意。”李大笑著說道。

他這樣說,李寶也知道沒有談成,她跑到自己父親耳邊一陣耳語。

李大聽了從新打量著寧采臣,說:“想不到相公竟然是寧相公,李大真是失禮了。”

“哪的話,在下忘了自我介紹,才是真的失禮了。”寧采臣立即回禮道。買賣不成仁義在。

知道是寧采臣,他仔細考慮了一番道:“竟然是寧相公,這桔子我李大收了。”

“真的?這太好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收了,這對南山村總是個好消息,“好!我這就通知他們採收。”

“什麼?現在採收?”李大不得不留下寧采臣,這桔子一般是在陰曆七八月份成熟,哪有春季採收的道理。“寧相公,這桔子現在才掛花吧!”

寧采臣笑了。“別人的桔子才掛花,我的卻已經熟了。”

“什麼?這不可能!”雖然不是農民,但是這什麼地方,什麼成熟,他還是知道的,否則做什麼海商。

“員外要不隨我去看看。”這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面對寧采臣的邀請,他自然不會不去。

嘶-

真是看了才知道,這世上竟然真有早熟的桔子。雖然還沒有全部成熟,但是畢竟開始熟了。

“寧相公,這桔子一定要賣給我!”李大很激動,就是他女兒也沒有見他這麼激動過。

“爹爹,你怎麼?”

“祥瑞啊!”太激動了,甚至喊了出來。

寧采臣立即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激動。

販賣祥瑞與販賣其他的商品不同。一個祥瑞賣得好了,其政治上的得分,是其他都比不了的。

這不比現代,一年四季都有水果吃。是什麼季節,就是什麼季節,是沒有反季水果上市的。

要不然也不會有唐明皇的“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了。

可就是因為後世太常見了,反倒是忘了這反季水果的珍貴。

這一趟雙方是皆大歡喜。

寧采臣以五文的價格賣出了桔子,李大得到了他最想要的政治投資。

桔子為南山村帶來了這麼大的收入,寧采臣都想不到他這個文曲星開始向財神轉變了。

只是寧采臣很快便發愁了。因為不知怎麼感謝寧采臣的南山人送來了桔子。

一家一戶還好,可這家家戶戶送的都是桔子,這就讓人發愁了。

這再是好東西,也不能一直這麼吃下去啊!

更何況這桔子吃多了,可是會上火的。

寧采臣立即便想到給鄰居們分上一些,可是分了之後,還有半個庭院的桔子。

“公子,還有這麼多的桔子。”聶姑娘已經不想吃了,吃得牙都酸了。

“是啊!”寧采臣也知道她們不能吃了,可這麼好的果子總不能就這麼扔了,那也太可惜了。

看到寧采臣皺眉發愁,聶姑娘說:“如果能再甜一些,我還是可以再吃的。”

甜!對了,還可以做罐頭啊!罐頭工藝沒有多少難的,主要便是殺菌排出空氣罷了。

說乾就乾,寧采臣立即從工匠那買來大量的瓷罐。只要掌握好溫度與時間,很快便制出了第一鍋。

“酸的!”桔瓣剛放入口中,便吐了出來,不僅僅是酸,還有著果子的苦味,不好吃。

理論轉化為實踐還需要更多的努力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4
第232章、十金

一次不行,立即開始第二次、第三次……“公子,會不會是這白色的桔衣苦的。”

真是想不到,還真是這白色的桔子苦的。直接剝取又慢又麻煩,不過知道一點兒加工工藝後,卻不再是個難題。把桔子放入90~95c的熱水中,熱燙45~60秒鐘,然後迅速撈出,趁熱剝皮。剝時先在果頂處將皮撕破,而後成兩半。把果肉從皮中剝出,剝開後的桔瓣,一片一片分開,要小心不要剝破,可以先去除桔瓣上顯而易見的白色的經絡。

寧采臣記得這下面還有用鹽酸溶液浸泡的工藝,但這是古代,不好搞到鹽酸溶液,也只能這樣了,不過即使這樣也與後世的桔子罐頭極其相似了。

再配上煮沸喜歡的糖液,裝入瓶子封好,這罐頭便成了。

有了方法,剩下的罐頭顯然不再是什麼難題,家中這麼與心靈手巧的女子,這難不了她們。

“哈哈!寧相公,我給你送錢來了,一塊一萬七千五百隻果子,五文一個,一共是八萬七千五百文。也不知你是怎麼打算的,竟然只收銅錢,為了換到這麼多的銅錢可是費了不少的功夫。”

兩個獨輪車,車上箱子中全是銅錢。

華夏一直缺銅,幾萬枚銅錢聽上去不多,可是看上去實在是驚人。也就是他們海商,換了一般人還真湊不出。

天朝的海商除了正當生意外,也同時與海外做著貨幣生意。只要有路子就沒有人不運大宋銅錢去曰本換金銀的。

雖然宋朝的銅產量達到很高水平,但是從曰本到非洲的很多國家,由於經濟的發展,需要貨幣;而因冶銅鑄錢技術等項困難,又暫時不能大量生產銅錢。在這種條件下,中國銅錢就成為這些國家的“鎮國之寶”,成為國際上一種很昂貴的、極受歡迎的硬通貨。以有“得中國錢,分庫藏貯,以為鎮國之寶。故入蕃者非銅錢不往,而蕃貨亦非銅錢不售。”

李大拿來這麼多的銅錢實在是幫了大忙了。

“多謝李員外,山野村民只認銅錢。”寧采臣是在替他們打掩飾,哪是什麼只認銅錢,而是他們是賣一隻桔子就要五枚銅錢。

五個還能數的過來,多了,他們就不行了。

五枚銅錢,一隻桔子,正好,清帳。多少多少加一起,多少乘以五是多少,然後又能換成多少銀子。

這……太麻煩了!還是直接給我們銅錢好了。他們都這麼說了,寧采臣還能多說什麼嗎?

“天氣真熱,相公有沒有冰水吃?”李大要道。上次下山要不是寧采臣的冰水,他非中暑不可。

“有有,當然有。”與妖精做朋友,有一個極大的好處,那就是不論什麼時候,都能吃得到的冰水。“對了,還是我去。正好有點新東西要讓員外嚐嚐。”

“哦?什麼好東西?”李大等著,這麼多的銅錢交易,今天一天能結束就不錯了。

寧采臣說的好東西自然是罐頭。

古代沒有冰箱,寧采臣乾脆讓蜘蛛精挖了個冰窖出來。制好的糖水桔子罐頭,一個個全疊放在裡面。

李大來了,一方面是請他嚐嚐這罐頭,另一方面也是看看這罐頭壞了沒有,畢竟是少了那麼兩道工序。

看著寧采臣抱著一個壇子出來,李大很奇怪:“相公請我吃酒不成?”

“哈哈!員外這次可是猜錯了,這壇子裝的可不是酒。”

“那是什麼?”

寧采臣不答,小心剝掉封口的石蠟,用勺子舀出一勺子的糖水桔瓣,盛到面前的瓷碗內。

寧采臣家境好了之後,這家裡的用器也上了檔次。特別是這招待貴賓的,可是雪白的鈞瓷。

不是他愛慕虛榮,而是完成大好男兒的,買豆漿買兩碗,吃一碗倒一碗的夢。

我挑!看後世幾百萬、幾千萬、上億的淘鈞瓷,我這兒是天天用。

雪白的瓷壁映襯著黃澄澄的桔子瓣,別說是吃了,就是看著,也是一種享受。

“這,這是?”桔子,李大不是沒有吃過,可這麼美,這麼惹人憐愛的桔子瓣,他還是第一次見。

“員外,你嚐嚐味道如何?”寧采臣放下一個湯匙。

吸-一口入嘴,他猛得張大眼:“好!好吃!不僅沒皮衣,連籽都沒有。我決定了今後桔子就讓她們這樣剝給我吃。他奶奶的,以前只去皮,原來是還有一層皮沒去乾淨啊!”

“哈哈!”寧采臣笑了,“這可不是皮沒去乾淨。這是我以秘法秘製的甘桔。”

桔子去皮衣,只留下果肉,這可是後世八十年代都沒掌握的技術。

雖然說穿了,也就是那麼回事,但是不說穿的話,人們知道的只是桔子煮熟,會變酸變苦,一點兒都不好吃。

寧采臣也不會傻傻地揭穿這層窗戶紙,這可是他好容易記起的未來工藝。如果不是這樣,剛穿的那會兒,他就拿去吃肉了,也不會三月不吃肉味。

不過他顯然忘了,以他那會兒的家資,幾文錢的桔子還可以,但是這幾貫錢的霜糖,就不是他買得起的了。

寧采臣強調是秘法,李大作為商人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相公是否有意販賣這等珍品。”

只是桔子,只能炒作一下祥瑞,可是這再加工過的晶瑩剔透的桔肉就不同了,他相信他是能藉此打入那些大臣們的家中,就是送進宮去,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這畢竟是桔子,吃多了會倒牙,自然是要出售。”寧采臣眉毛一挑,粗茶淡飯是一生,錦衣玉食也是一生。既然有這機會了,他又豈能放棄。

真實情況是他被鄙視了。

原來三元宴之後,他便去了魚市,為的便是買些鮑魚,也給寧母補一補。

要不是這三元宴上的鮑魚太少,他甚至會打包回去。

可是問了才知道,那東西價格之貴,根本就不是他吃的起的。他算了一下,就是再寫兩本熱賣的小說,也勉強能買個半斤,就是這樣,也是有價無市。就更不用說魚翅、靈魚了。那價格……唉!傷心啊!

李大才不管寧采臣的傷心事,只要商品出售就好。“做價幾何?”

寧采臣兩根手指比了比。

“十文?”

寧采臣張大了眼,直接把那一碗桔子端回來。

李大趕快去追沒吃完的桔子。“唉唉!別啊!你說,多少?”

“十金。”

噗-李大一下子嚇吐了,吐出的桔肉也不嫌髒,又吃了回去。看得旁人直皺眉。“寧,寧相公,這,這也太高了!”

是高,白送的桔子,免費的人工,大瓷壇一個三十文,霜糖貴些,一壇便用了半貫銀錢的霜糖。不過這不能怪他高啊!

因為寧采臣知道,他這類學文的,想想出個技術來有多難。要不是以前同宿舍有個喜歡自製罐頭的室友在,就是這,他還想不出呢?

一個技術只能用一次,而且他還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撞上這麼美的事。不把他要成天價,寧采臣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十金還多嗎?在下可是知道當今官家是最不在乎財貨的了。上次為了運塊石頭,聽說把城門都拆了吧!”

“可那與這不同。”

“有什麼不同?一騎絕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咱這可比荔枝便宜多了吧!”

“是這樣嗎?”李大做生意行,但是對上面,他就兩眼一抹黑了。為了這麼個小東西,大人物們會花那麼多錢買嗎?他是真的不知道。不過唐明皇的例子在那擺著,本朝官家又是那樣。他還真不好說。

看他動搖了,寧采臣繼續忽悠,沒辦法,這麼好的點子,這麼好的技術,這可是後世八十年代後才開始使用的技術啊!更關鍵的是這技術還沒有實施的難度。

這樣的技術,也許是那些技術宅們看不上,但是對寧采臣這個學文的來說,那可真是一輩子也撞不上的技術。不好好利用一番,那真是對不起這靈光一現。

現在就是忽悠住李大了。“其實這秘製甘桔一點兒都不貴。這一大壇子要十金,聽上去是嚇人,但是你可以換小瓶裝啊!一小瓶放那麼三五瓣便得了,一瓶賣一銀,以這壇子的容量,你少說也能賺上個十兩左右。”

“才十兩,太少了!我這船一動,水手、補給、維護,少說也要上千兩。”

李大在騙人,除非是船要大修,否則哪兒要得了這麼多。

這只是生意人手段,很正常,再加上寧采臣實不知這古代跑船的花費。雖然覺得不對勁,但是他還有別的說詞。“員外別忘了咱們這桔子可是祥瑞,又怎麼賣個普通桔子價。包裝好一點兒,我想二兩也是可以的。到那時員外賺的可就多了。”

兩人是一個殲商,一個咬死了要多賺。

於是這成本全都加在了桔子。

話說這桔子又有什麼成本,不過是山上野生的。

還別說,寧采臣還真找出了成本來。樹妖與桔梗的故事。

當然他們不再會是妖精,而是神仙。桔梗也不再是桔梗花,而是桔子樹。這仙人身上長的桔子,豈能一般?不僅成了反季節的最好註釋,這價格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5
第233章、砸場子

天地有靈根,一為天上蟠桃……

寧采臣不僅是這樣告訴李大的,甚至還會他們訂製的瓷器上。反正一直以來十大靈根,多個桔子也不算什麼吧?

“公子,我們會不會賺的太多了?”聶姑​​娘擔心道。

“這個,應該叫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吧!”寧采也不是一點兒都不擔心,還是當時太興奮了啊!萬一賣不出去,等他回來,再退他好了。

送走了李大,寧采臣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唉!還是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啊!這點錢就心虛了。一船桔子,十壇糖水桔,衝往汴京而去。會有多大的衝擊,寧采臣還不知道,不過另一件事的衝擊已經到了。

“公子。”

“有事?”這幾天蜘蛛精一直扭扭捏捏的,顯然有什麼心事。

“公子,就是,就是神位啦,你答應給人家的。”

喲!是這事。寧采臣想起來他是答應過蜘蛛精的,如果她能找到桔梗,就把城隍神位給她,這些天一忙,竟然忘了。

這個可不好。

其實如果不是呂洞賓來,這神位給她就給她了。可是那邊接了呂洞賓的好處,轉眼就把神位交出去,這,會不會太過份了?

寧采臣一沉思,蜘蛛精繼續說:“公子,其實蛛兒也不是那麼想當神仙。”說著露出一張可憐巴巴的小臉看著寧采臣。

這也叫不想做神仙?任誰看了都是極想做吧!

也好。給她便給她,無官一身輕。至於呂祖那兒以後再解釋吧!

“好了,你不要再可憐惜惜的了。”

“嘻-我就知道公子最好了。”她真的很高興,不是因為她要做了神仙,而是公子沒有騙自己,沒有忘了自己。

“好了,準備接收你的神位。”寧采臣喚出生死簿,把它交到了蜘蛛精的手上……

“咦?公子,我為什麼拿不到啊?”生死簿直接穿過了她的手,沒有在她手上停留。

“怎麼回事?你等一下,我查詢一下生死簿。”手放在手上,心神進入,生死簿嘩嘩地翻動,到了一頁,停了下來。

蜘蛛精偎了過去,一看:德高者居之。

下面還有著解釋。上面說寧采臣的功德十九萬七千二百點,蜘蛛精蛛兒一萬點,不足以接替寧采臣的神位……

下面是一大堆的天規陰法。簡單來說,就是這陰神沒有犯錯,想接替他的人必須功德比他高。

寧采臣近二十萬的陰功,蜘蛛精才一萬,她當然就接替不了了。

“蛛兒,你看。”寧采臣沒有想到陰司還有這樣的規定。

蜘蛛精說:“那人家甚麼時候才能做神仙?”

“啊!對了,我是可以封神的。”寧采臣突然想到說。

嗯?蜘蛛精沒有聽明白。

寧采臣說:“蛛兒,你忘了,城隍之下可不是沒有神位的。城隍下轄有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將軍、範謝將軍、牛馬將軍、日夜游神、枷鎖將軍等神。呵呵,你想做哪個神?”

當你因為手上只有10元而發愁時,卻突然發現你中了大獎,買東西不用花錢了。

寧采臣現在就是這樣。由於老妖的吝嗇,這些神位目前全部處虛位狀態。

“這麼多都是神仙嗎?”這麼多的神仙神位,蜘蛛精有一種挑花了眼的感覺。這可是神位,還這麼多,想想當年在佛門時,那是苦求一神位不可得,現在倒好,直接就可以挑選神位了,這絕對是天地變化。雖然不是公子的城隍神位,但是那總是神位。

嘻!在公子名下也是不錯的。

蜘蛛精沒有更多的想法,她只知道佛門中人一個神位都是寶貝蛋似的,哪怕她是在大金佛腳下受的佛蔭也不行,如果當年便給了自己一尊神位,自己也不會差點讓一個和尚幹掉了。不過那樣也就遇不到公子了。嘻!

佛門不比地府,想弄到一尊神位可不容易,幾乎算得上搶奪天道了。可這樣的事,一個小妖又怎麼能懂呢?她只覺得佛門太吝嗇了,那麼大的佛門,菩薩羅漢一大堆,給我一個又怎麼了?都說佛門大開方便之門,我看都還不如公子,他們的神位,只給自己人的,哪有妖精的份。

“公子,蛛兒要最大的,要做文判。”

寧采臣見她開口便要最大的,忍不住笑了。“好,就給你最大的。”妖怪都是如此嗎?似乎孫悟空做妖怪時,也是要最大的,官小還不干。

“后土在上,陰司律法,今冊封蜘蛛精珠兒為杭州轄下文判,爾其欽哉。”

隨手一拋,大量陰功聚入神位,從神位中分出官衣神職,又有生死簿再次裂變,生成新的生死簿分身以及一支判官筆。

這一分,寧采臣算是知道為什麼老妖會那麼吝嗇了,哪怕是自己幹不了也不招個文判了。好傢伙,一個文判整整要去了九萬陰功,湊上蜘蛛精自己的,正好十萬。

好傢伙,一個文判十萬,如果找不到有大功德的傢伙,這一切都要由城隍支出。這還只是文判,下面的神位,怎麼算算,也有好幾十個。就是寧采臣也不想做填滿它的舉動。

什麼二十四司,三十六司……幾百萬的陰功,坑死孩子呢?

這天下哪兒那麼多的陰功可賺?也就是打算一輩子乾城隍幹到死的,也才會那麼幹吧!

突然,“哈哈!”寧采臣笑了,現在是看得出蜘蛛精是女人了,不過卻是個掛著一把鬍子的女人。沒錯,就是那種女孩子唱大戲,掛了一把大鬍子裝男人的感覺。

“公子,怎麼會這樣?”蜘蛛精摸著自己的新鬍子,不滿道。

“沒辦法,陰神之位,統一著裝。”當然,這著裝是多了些,連鬍子都管。

“可公子為什麼不統一著裝?”

“我?大概是浩然正氣吧!”看著神龕上的泥胎,寧采臣覺得還是不變樣貌的好。

“不嗎,公子,我不想頂著個大鬍子。”

“這比你原來可是好多了。”寧采臣笑道。

“公子,想想辦法,把這鬍子去掉吧!”

“去掉,那得一根根的拔,很疼的。”寧采臣嚇唬她道。

蜘蛛精說:“疼也比頂著這個的好。”她甩了甩鬍子。“扎人的哩!”

“真的拔?”

“拔!”

寧采臣算是認識到了。這只要是女性,無論是女人,還是女妖,愛美都是天性,改不了。而她們也不願改。

“咦?這鬍子好結實,怎麼拔不掉?”

“公子,你再大些力氣。”

……

好在是天明下班了。否則這外面眾鬼排隊,裡面則是城隍爺在給手下拔鬍子,這叫個什麼事。

“噓!有人來了。”天亮了,沒有鬼來,但是卻止不住人來。

“沒事,公子,他看不到陽間,再拔。”

寧采臣都拔的手軟了,但是蜘蛛精的興致卻更高了。

這種時候,寧采臣竟然懷念起後世的去毛脫毛工具來。

你說這叫什麼事,花費了大量陰功換了把鬍子,轉身的功夫,還得一根根的拔掉,這不是浪費自己的陰功玩嗎?

進來的是個年青人,虎背熊腰的。在城隍中看了一周,竟然開口了:“此地城隍何在,速速前來見我。”

喲!這壯漢好大的口氣!

“公子。”

“不理他。”

他等了一會兒,見沒人理睬自己,又說道:“城隍,你若是再不出來,我就砸了你這破廟。”

“公子。”

“走,我們去會會他。”這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要拆城隍廟。

別的不說,單這廟是自己花銀子蓋的,寧采臣便不會讓人輕易毀了這廟。“你是何人?大言不慚!”

寧采臣一抹臉,以精神幻化法,走到前台。他是這杭州人,是絕對不想有人知道自己成了城隍的。而且變做城隍的樣子,也少了許多解釋,別人一看,便知道你是城隍。因為外貌上看,與台上的泥塑一般無二。

“城隍,你總算是出來了。”那漢子很驕傲,彷彿城隍只是他們家的下人似的。

“既然認得本神,為何不下跪。”

“下跪?”漢子說,“如果知了我的身份,就該你向我下跪了。”

“放肆!”聽了漢子的叫囂,蜘蛛精一下子衝了出去。

知道自己功夫不好的蜘蛛精一直在下苦功學武,雖然對付有修為的還不行,但是她相信對付一個普通漢子,還是可以的。

“小心!”

可他會是普通漢子嗎?

蜘蛛精的突然出手竟然沒有擊中他。漢子口中喝了一聲來的好,錯開蜘蛛精的攻擊,他的腳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踢了出來。

寧采臣小心沒喊完,蜘蛛精便被踹了回來,當場便口吐鮮血。

“小小蜘蛛精也敢向我動手?”漢子不屑道。“早聽聞人間城隍使喚一些妖魔鬼怪,並以神位相酬,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是來砸場子的!

寧采臣扶起蜘蛛精,讓她回到佛林禪院去養傷。眉頭一挑問道:“你想怎麼樣?”

一股無形的精神力飛快纏向那漢子。

對此一無所覺的漢子說:“不想怎麼樣,只是你這城隍從今以後歸本大爺調使。”

寧采臣眉頭一跳。這就是小說上說的使喚山神土地一應陰神嗎?只是想不到我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6
第234章、幻道

“你是何門何派?”寧采臣問道。

漢子不屑道:“怎麼?還真想知道我的來歷,跪地求饒嗎?”

“不,我是想也打上門去,砸砸你們的場子!”當他傷了蜘蛛精,寧采臣便不會放過他。

當然,這是大話,不實。

準確的說,是看看你的底牌,如果是小門小派,當然要去砸場子,把這面子討回來。如果是大門大派,盤子太硬,那麼你這漢子可就慘了。至少你是回不去了。

過份嗎?這就是修真界啊!

放過他。只有兩種結果。一、任他使喚;二、結仇。

修真者以實力為尊,特別是對這些陰神來說。

別看陰神們有組織,同樣稱神,但是他們的組織缺少老大。也就是總boss后土娘娘。

沒有一個挑頭的老大,可想而知修真界對他們的態度了。山神土地,是想使喚就使喚,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這就是沒有老大的後果。

否則怎麼不見修真者去欺負那些天神天兵啊!真比較起神位來,天兵是絕對不如山神土地的。

“大膽!”寧采臣的話,漢子是又驚怒。

這還是陰神嗎?

從什麼時候起,陰神的膽子這麼大了?惟命是從,不才是陰神嗎?

“大膽?”寧采臣不屑道,“是本神大膽,還是你大膽!”連自己中招了都不知道,寧采臣對他實在看不上。

漢子怒極而笑:“好好!今日大爺便抓了你,罰你三年苦役,讓你知道知道為官之道。”

“哼!仗恃修為為惡之輩,今日本神便取了你的修為。”

“取我的修為?就憑你?”漢子剛想嘲笑,立即頭上冒冷汗。“我的法力、神通沒了。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辦到?”

先以精神力包裹住浩然正氣,等到了他身邊發動時,抽出靠近他身上的精神力,讓浩然正氣與他進行親密的零距離接觸,而外麵包裹的精神力又成了包裝紙的作用,阻止浩然正氣消散。

這就是精神力多了之後的再應用。

現在不比以前,他怎麼也是個神了。浩然正氣對鬼魂們克制太大,不想想法子,還像以前直接用,那就不是城隍,而是殺神了。

這只不過是對浩然正氣使用的小技巧,但是寧采臣會實話實說嗎?“哼!本神說取你修為就取你修為。對本神不敬,本神豈能輕饒了你!”

唬人的把式,他演得很像,不再是控制肌肉,而是精神,想有什麼樣的表情,只要想就可以了。這樣都演不像,上一世的電視電影是白看了。

“不可能,以我的修為,除非你是金仙,你不可能是金仙!”

那漢子不知想到了什麼,也不討饒,只是說著不可能之類的話,彷彿嚇傻了似的。

看他這樣,寧采臣一時間都有了放過他的打算,不過想到這些修真者千變萬化的手段,寧采臣覺得還是藉這一次的好機會,試驗一下精神力的運用手段。

找到他的神魂,把浩然正氣注入神魂。這是一次試驗,也是為了讓浩然正氣發揮出更大的功用。

這樣的實驗自己人是不能做的,不說有可能害了她們的性命,就是道基受損,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送上門來的正好,反正又不知道他是誰,用他做實驗是一點兒心理負擔也沒有。

找到神魂,一舉突入,注入……咦?怎麼感覺是在打針似的。

“啊!”神魂一動,全身法力不受控制似的向外噴湧。

“蛛兒。”

“是,公子。”蜘蛛精立即放出佛林禪院,大力吸收起法力來。

只傾刻間那漢子便現了原形。

“竟然是只黃狗精!”妖怪越來越大膽了,一隻黃狗,不僅進了杭州城,竟然還膽敢威脅城隍,膽量不小。

“阿彌陀佛。”

“有人來了,快把黃狗精收起來。”寧采臣立即說道。除了黃狗精,佛林禪院也是必須藏起來的。

剛剛收起,和尚便闖了進來,佛光滿面,看上去一副善人像。

“阿彌陀佛,城隍,老納有禮了。”和尚雙掌合什,高宣佛號。

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人,進屋叫人,進廟拜神。可是寧采臣是一點兒都不希望他們叫自己,一旦叫了,就說明這也是一個修煉者。

修煉者登門拜訪,他是不得不見,更何況人家一雙法眼,早看到他了。“大師前來,所謂何事?”

“阿彌陀佛。城隍有禮,老衲這次是為了我那不成材的師弟而來。”和尚一副悲天憫人說道。似乎他師弟的所做所為,他真的是很慚愧。

“不知大師的師弟是?怎麼找到我這兒來了?”

“唉!老衲師弟不聽人勸,俗心未了,前不久為一女子所殺。師弟本是杭州人,所以老衲心想,他會不會來了大人處。”

寧采臣皺眉說:“前不久是有一僧人入了我這小廟。”

和尚說:“還請大人放回師弟,老衲感謝了。對了,方才有老衲弟子進來,還請大人一起放出。”

“什麼弟子?這兒一直只有我一人在,根本就沒有看到佛門弟子進來。”

廟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他雖然不知道,但是他確實感應到自己身上佛法的流失。

黃狗精可不是他的弟子,而是他的法力伽藍。斷了法力連接,他便猜到黃狗精出事,否則他也不會出現。

師弟之死他急,但是法力伽藍沒了,他更是焦急。

只是懷疑眼前的城隍神術很高,否則黃狗精也不會什麼都沒發出,便失了踪,不然他哪兒會這麼客氣。怎麼說地藏王菩薩在地府的地位之高,根本用不著給一個城隍面子。

可是寧采臣一推二五六,說沒看見,他急了,露出怒面惡相道:“小小城隍,滿口謊言。快說!你把老衲的弟子弄到什麼地方去了。若是稍慢了些,老衲便拆了你這破廟!”

果然是一路人,張口便要拆廟。

“拆廟?你不過一和尚,竟敢對神不敬?”

“神?哈哈!除我佛之外,這世上哪來毛神。你若是交人也便罷了,若是不交,哼!老衲連你也廢了!”

和尚是真的急了,自從進了廟,他便不斷感應著自己的伽藍。可是別說人了,就是連法力也感應不到。他一身佛法有大半靠黃狗精法力的支持,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又怎麼會不急。

至於這會不會太不給城隍面子了?

一個小小的城隍,又有什麼面子?需要時,叫一聲城隍。不需要了,就是渡化了,別人也無話可說。

城隍為鬼神,鬼在前,說明他本身先是鬼,只要是鬼,他佛門弟子就渡得。

“哼!好大的口氣!”寧采臣把手放在他的頁面上。“無法,嗯?好一個無法,你還真是無法無天,竟然用活人煉法!”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和尚一身佛法不凡,還以為他是佛法精通,可生死簿上對某些罪孽深重之輩的警告,不用查詢,便清楚列出無法和尚一生竟然用七百七十七名鮮活的人命修煉。

就是死者的屍體也不放過,直接餵了黃狗精。

本來他還對自己在黃狗精身上實驗,多少有這麼一點兒歉意,但是現在,這個老和尚他還想把他留下了。

“無法無天?哼!老衲竟然法號為無法,便注定要無法無天了。聽話,乖乖地把人交出來,老衲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就是陰司,也可比不去告你,否則你這身官衣,老衲看,你也穿不久遠。”

寧采臣眉頭一挑,立即放出精神力。“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扒我的官衣。你對神不敬,出言恐嚇,罪加一等!”

“我罪加一等?我再怎麼罪,也沒有你的罪大?”無法驕橫道。

寧采臣心想:我有什麼罪嗎?我有罪嗎?這樣想著,直接說道:“我有什麼罪?”

無法說:“你的罪過大了。單單是得罪佛門弟子,你便死定了。不要忘了我佛門地藏王菩薩在地府的身份,你一小小縣里城隍也敢為難佛子,真是罪孽深重!”

“好好!”寧采臣笑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讓我罪孽深重!”

“大膽!竟敢對佛子動手!”無法做怒目金剛狀。如果是一無所知的人進來,一定會覺得寧采臣是壞神。這可是佛爺,這世上的佛爺有壞的嗎?不用問,肯定是自己人城隍的錯。

寧采臣想不到無法的神念這麼厲害,他已經很小心地使用精神力量了,按照他的想法,這人是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精神力的,正因為常見,所以更適合用來偷襲。卻是想不到還是讓這無法發覺了。

發覺了又如何?我有浩然正氣,只要未成正果,一切法力都為我所克。

“浩然正氣,出。無法,你若是乖乖伏法,本神便不追究你瀆神之罪。”

“伏法?哼!你果然有神通,不過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難住我無法了嗎?想限制我的法力?就讓你看看什麼是佛門大神通。阿彌陀佛。”

佛號宣起,佛光四溢,若非寧采臣本身是有浩然正氣的,否則一定會是倒頭便拜。

“孽障!小小陰鬼,見了本佛祖為何不拜!”

“哼!變化的再好,也不過是一殺人吃人的邪魔罷罷了。”

“阿彌陀佛,世人愚昧無知,正需要我佛加以點化。生為死,死為生,生生死死又何須加以計較呢?”

寧采臣笑了,怒極而笑:“好!那我就送你去死好了!生死簿給我判!”

“阿彌陀佛,我佛前菩薩為地府渡化惡鬼,一身功德,你又怎麼可能判罰我佛。刑不上士大夫,萬法不臨佛身。”丈高金身佛像一指,生死簿無功而返。

“好,鬥言出法隨是吧!好!言出法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功是功,過是過;功過不得抵。”

字字為律,飛奔佛像而去。

“阿彌陀佛,我佛永生,佛法永恆。”

該死的和尚,道心堅固,竟然打不破他的幻術。

幻術?等等,幻道。拼了。

寧采臣不再攻擊,而是採取了相持的手段。

“阿彌陀佛,你這邪神,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哼!束手就擒,等我發現你幻術的秘密,便是你的死期。

幻道既為道,那麼便有規律。人世間的一切都是有規律的,只要找到了這規律,便是悟道了。

寧采臣雖然沒有抓住這規律,但是他有一撒手鐧,精神力。精神力既然是幻魔傳下來的,也就是說幻道兒精神力為骨,其他不過是外像。

而支撐無法的精神力正是他對佛法的修持。

找到了骨心,他便完了。“如燈涅槃,唯燈焰謝無別有物,如是世尊心得解脫,唯諸蘊滅,更無所有。”

寧采臣的聲音直入神魂。

無法面色大變。“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助你涅槃!”涅槃一出,自動佛法分離。

別說他一小小的受戒僧,就連佛祖也是要涅槃的。

你不是道心堅固嗎?你不是佛法高深嗎?那麼佛祖都要涅槃,你是信佛祖去涅槃,還是不信佛祖強留下來,捨了一身佛法。

“可惡!我不會放過你的!”即使是涅槃,他也不敢放棄佛法。他知道一旦沒了佛法,他將一無所有。

寧采臣見了,說:“不放棄是嗎?佛祖可以做到滅為生之始,但是你做不做得到,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陰司地府,你要走一遭了。”

“哼!你別得意。我有佛蔭在身,只要我心中一日有佛,你便判罰不了我。你竟敢如此對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阿彌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音轟鳴、佛樂奏響,他只是口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竟然真有佛光接引,要渡他進入佛國。

寧采臣一看就急了,這麼個殺人吃人的大魔頭若是讓他去了佛國,那還了得。

佛國中有八寶功德池,入了那池水,他一身法力很快便會恢復。更關鍵的是,一旦放了他回去,那可是會捅了和尚窩。

具體會來多少和尚,他不知道,但是就是地藏王菩薩今後給他小鞋穿,他也受不了。

拼了!幻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6
第235章、收穫

我作佛時。十方眾生。聞我名號。至心信樂。所有善根。心心迴向。願生我國。乃至十念。若不生者。不取正覺。唯除五逆。誹謗正法。十八、十念必生願。

幻道,非實見虛之道。

無時間之始終,無空間之邊際,無窮無盡之世界,每一世界中都有一位佛在那裡教化眾生。極樂世界即是這無窮無盡世界中的一個。

極樂世界中,無量功德莊嚴,國中聲聞,菩薩無數,講堂、精舍、宮殿、樓觀、寶樹、寶池等均以七寶莊嚴,微妙嚴淨,百味飲食隨意而至,自然演出萬種伎樂,皆是法音。其國人等智慧高明,顏貌端嚴。但受諸樂,無有痛若,皆能趨向佛之正道。

幻道之下,明明有佛光接引,他卻主動向寧采臣飛來。彷若寧采臣便是那極樂光明佛。

浩然正氣,言出法隨,人道光明焰。

這一切在幻道中都是異常的順達,彷彿這幻道的世界本就是為其準備得似的。

更妙的是,因為這是幻道,一切則以寧采臣的精神編織為準。也就是說他知道的字意便是最終字意,再無其他。

言出法隨與其的契合度,簡直是真實世界所無法比較的。

由於字的變更,字早已與大道不符。但是這兒,字便是道,道便是字。

撲入佛國的無性,直接入為飛灰,只剩下孤零零的地魂,一無所知茫然著。

畢竟是虛假的,靈魂仍然不是他可以碰觸的存在。

寧采臣想了一下,不再煉化他的罪惡,而是把這罪直接投入無法地魂之中。

天魂是無罪之所在,審不得;人魂為天地二魂聚而生成,生命終,人魂死。只有地魂承受一切罪孽化魂化鬼。

“無性,你一生殺人無數,本城隍判你入十八層地獄,你可心服。”

沒有人魂在身,渾渾噩噩一新鬼,自然寧采臣說什麼,他應什麼。

這邊應下,地獄大門便為他打開。

寧采臣不知道佛門會不會跑到十八層地獄去渡化他,但是如果佛門真下這麼大力氣渡化了他,還以秘法替他找回今世記憶。寧采臣只能自認倒霉,別無他法。

如法泡製了黃狗精。不知是因為他是走狗,還是因為狗與狼差不多,他的罪孽不重,十八層地獄不收,一直到了十二層,才打開收他進去。

佛門找後帳的事,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了,反倒是現在,收穫很大。一顆舍利子,一顆黃狗精的內丹。

“公子,這和尚這麼壞,為什麼還有捨利子?”都下十八層地獄了,還能凝出舍利子,蜘蛛精是既不服,更嫉妒。

寧采臣想了想,說:“大概與他的師承有關吧!”

“師承?”

“嗯!他是馬頭明王一系的。此人封神前原是截教弟子姓馬名元,最愛生撕人體吃人心肝。後來入了佛教,化為腳踩人屍,七竅吐火,人骨飾物的密宗馬頭明王。只是想不到他不僅自己還保留著吃人的習慣,竟然還修成法力傳於弟子。一個歡喜佛的弟子,一個馬元的傳承,這兩人還真是一對師兄弟。幸好上一個傢伙佛法不深,否則上一次非出糗不可。”

“公子,你說佛門為什麼收那麼多的惡神?蛛兒當年便常常為他們欺負!”蜘蛛精不滿。

佛門為什麼渡化那麼多的惡人,估計也就是個千金市骨的宣傳效應。你看還麼惡的人我都渡化得了,其他人你們還擔心什麼?

當然這只是寧采臣的猜測,做不做得準?他又不是西天佛祖,怎麼可能會知道。

今天這一仗可是累死人了。打完收功,也該回家了。

“公子,這舍利和內丹?”蜘蛛精都想要,可又覺得這樣太貪心了。

“舍利歸你,你本身便是修佛的,這舍利對你修行有好處。至於這內丹,我有別的用處。”

內丹有什麼別的用處?還不是給小青!

蜘蛛精雖然知道,不過想想今天自己的收穫也不錯了,顯然這舍利子可比內丹好得太多了。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蜘蛛精是沒有時間去修煉了。

“五百一十七加五百一十七是多少?”

“公子,哪有人這麼巧的會是五百一十七加五百一十七的。”

“別廢話!快算!”

這蜘蛛精果然也是不識數的,他在佛門估計也就是學會個念經了。

這怎麼能行?一個文判官不識數字,她還怎麼審案。

寧采臣現在教她的就是數學,盡快教會了她,自己也可以解脫了。陰間與陽間一樣,一般的案子根本就不用主官去審,同樣手下人審案判案了,他也是有功德可拿。

“是,公子。”蜘蛛精也知道不會這數學,她是沒辦法持證上崗的,就是上了崗,她也只能猜,判不了案子,所以她學的還算認真。

“好了,下一題。一個老婦人有陰功五十……”

蜘蛛精一喜,總算來簡單的了。

寧采臣卻繼續說:“借給鄰居王大娘三十,又藉給村東李嬸五十,然後王大娘還回了八,李嬸還了四,其兒子又為其做陰功十八,問怎麼判?”

蜘蛛精傻眼了,嬌嗔道:“公子,你怎麼這樣?這世上哪兒有這麼麻煩的人。”

這時,“采臣,采臣,快出來,有人找。”

寧采臣走出來,一看,竟然是位差人,是他從未見過的差人。“這位差人,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那差人打量著寧采臣:“你就是寧采臣寧相公?”

“正是。”

聽到他是寧采臣,差人立即換了臉色,一臉的諂媚道:“寧相公,小的奉我家老爺之命邀請相公今年秋務必來京師一趟。”

“你家老爺?”寧采臣可不認為他認識什麼京城人氏。

哦,是了,趙柔兒不就是京城人氏嗎?難不成是皇上。

“是,我家老爺姓王。這是老爺托小人帶來的。”人來了不說,還帶上一盤金子。

這是什麼人?自己可不認識一個姓王的,難不成真是皇上?可是皇上為什麼要給我金子呢?

“這些金子是?”

“寧相公,這是我家老爺求相公能分我們一些仙水蜜桔。”差人說。

“什麼仙水蜜桔?”自己有這個嗎?

“公子,請用。”聶姑娘正好端了一碗糖水桔來。

雖然寧采臣把糖子桔子誇成了一朵花,但是李大還是不敢冒險,只帶去了十壇,剩下的還在寧采臣的地窖中。作為零食打發了。

“對,對,就是這個。”差人見到黃澄澄的桔子瓣歡喜壞了。

寧采臣根本不知道這東西在京城有多火。

由於這次賣的是桔子,所以李大採取了三班倒,日夜趕路的方法。

他可不想還沒到地方,這桔子便壞了。

到了汴京更是沒有在集市上發賣,而是使銀子以祥端進貢到了宮中。更加買通了管膳食的太監,當天便讓官家吃到了這仙水蜜桔。

這皇宮大內有能人啊!是真正的真修,別的世界也許能進貢上假祥瑞,但是這世界只要人家一看,便知道這果子上有沒有法力侵襲的痕跡。

一壇十金貴嗎?還真不貴。

看看後世的黃金宴,明知黃金有毒,還不是照吃不誤,而且那飄了黃金的湯菜真的便有那麼貴的價值嗎?當然不是,這只是為了滿足一下富人的心理罷了。

在這大宋朝,不,在這個世界,還有比宋徵宗更富的嗎?恐怕沒有吧?

寧采臣不僅沒有賣貴了,反而賣便宜了。

一個明顯的例子,後世日本一枚二三十年份的酸梅子就賣二十萬日元。

那可是普通的梅子,跟南山村這種受樹妖法力滋養的桔子樹,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而我們大宋官家還推了一把,宴客,一人就一碗這桔子水,外加兩瓣桔子肉。

於是,一下子這仙水蜜桔火了。是真的火了。

全天下的財富七成在大宋,而大宋的財富又有七成握在汴京人的手中。別說是十金,就二十金,他們也吃得起。

而且這貴才好,不貴又怎麼分出檔次來。

王大人便是這念念不忘吃眾中的一員,人乾脆直接六百里加急派人來了。

這都是宋徵宗害的啊!

他雖然宴請了一回,但是他絕不是為了與大臣們分享美味,他是為了炫耀。沒錯,他就是告訴別人他有這種好東西了。好東西無人知,與錦衣夜行,又有什麼區別。

王詵是誰?娶英宗女魏國大長公主,拜左衛將軍、駙馬都尉。

這可真正是自家人。不僅如此,名妓李師師,也是他和高俅一起牽的線搭的橋。

人都說一起做過牢、扛過槍、嫖過妓,便算是兄弟了。雖說當時大家嫖的不是同一個人,但也算是一起嫖過了。可就是這樣了,他藉著公主的名義討要,也是說不給就不給。

官家不給,他一狠心,便把李大抓了,逼問出桔子出處,快馬加鞭派人過來。竟然抱了獨占,然後再吊一下官家胃口的心思。

對這樣的事,只要官家能吃到,他才不管呢?不過一個小小的商人,別說只是關你了,就是殺了你,又有什麼?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你們都是我的,坐會兒牢,真的不算是事。反正又不是文人。先祖只說過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可沒有說過與商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7
第236章、去汴京

所以當那差人買走仙水蜜桔後,寧采臣也不知道李大竟然為此坐了牢。

直到李寶寶前來哭求,寧采臣才知道李大竟然做了牢。

李寶寶哭求道:“寧相公,求求你救救我爹吧?”

“公子,別急,慢慢來。”寧采臣扶她起來。

好姑娘,身嬌體柔。身似新棉堆就,膚似瑞雪冰瑩。

李家得到信息自然是比不上王大人的力量,再加上王詵有意隱瞞,李家人過了幾日才知道自家老爺沒了,只知道是差人帶走的,哪個衙門,卻是不知道的。

這樣一問三不知,寧采臣也不好幫忙,哪個衙門口也不知道,這可怎麼幫啊!

李寶寶說:“求求相公了,相公是天下名士,一定會有辦法的!”

寧采臣苦笑。你別這麼有信心好不好?我這天下名士不過是陛下的一個玩笑,也許在杭州這等地方還有點用處,可是一旦到了汴京,真插手官府事務,恐怕也就不是那麼好使了。

天下名士只能阻止別人對自己動手,可卻不可能讓大官們聽你的。

知道哪個衙門,還可以去問問怎麼回事。可是現在連哪個衙門都不知道,又怎麼救人。

李寶寶見寧采臣為難,一咬牙,抓掉自己的文士巾,露出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道:“如果公子能救出父親,我甘願為奴為婢。”說著跪在了地上。

“這是乾什麼?姑娘快起來!”寧采臣去扶她。

而寧母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了這事,打量著李寶寶。“原來是個姑娘,真俊!臣兒,要不你就幫一下這姑娘吧!”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李寶寶立即連連叩頭謝恩。

“是,母親。”寧采臣不是不幫忙,只是這事很麻煩。

不過既然寧母都開口了,如果能救,他還是要救的。再說,這麼多人邀請自己去汴京,寧采臣也是不得不去。

在去之前,他要先安排好家裡。母親有人陪,這點不用擔心。擔心的是蜘蛛精。

“蛛兒,我這次到汴京去,家中便全靠你了。你要多多驗算,千萬別罰錯了……”有好多話要說,但是現在只能長話短說。

“公子,你不要讓蛛兒陪你去嗎?”蜘蛛精奇怪道,她已經習慣了和寧采臣在一起。

寧采臣搖搖頭說:“不,你不能去,你現在為杭州陰神,我走了,你也走了,這城隍廟不是停了嗎?不要忘了,公子可是答應了張燕首領,每天都給他們一個輪迴名額的。現在我走了,你一定要認真工作,否則若是你沒有足夠的陰功抵消了他們的罪業,那就遭了。你也不希望公子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吧!”

“嗯,蛛兒會聽公子的話,一定努力工作。可是公子,他們大多數人不是軍士嗎?為什麼做軍士打仗會有那麼多的罪業?”

“也許他們做了打仗之外的事吧?”寧采臣不敢肯定,因為在宋朝,做軍人本身便是一種罪過了啊!

寧采臣查不到他們更多的信息,只是查到殺一人便為罪。他不知道這陰法是誰制定的,他也改不了,誰讓他只是個城隍,他能做的便是賺取更多陰功,以陰功消罪法則,助他們輪迴。

吩咐完了蜘蛛精,寧采臣去拜訪了白氏醫館。

白素貞不在,她還在尋找參仙。

不過也許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白兔精的修為明顯不如白素貞,但是她偏偏就能弄到參仙須。而白素貞加上犬獸道兵,卻只能一無所獲。

“青姑娘。”

“姐姐上山去了。”沒了法力,小青反而安靜下來,顯得更加溫柔了。

“不,青姑娘,我這次是來找你的。”

“找我?”驚訝欣喜,很快又斂了去。“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寧采臣說:“我曾經說過,我會還你枚內丹的。”

“還?”小青苦笑一下,說,“不用了。這世上哪兒那麼多的內丹。”

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寧采臣手上正是一顆內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說:“這內丹你哪來的?”

寧采臣苦笑著:“這是個秘密,不能說。”本來他是想把這內丹給呂洞賓,再從他那兒換點丹藥來。

這丹來路不正,只有呂洞賓這類敢調戲觀音的大神拿了去,才沒人敢找麻煩。

可誰能想到白素貞竟然找不到參仙。

一個往日里那麼活潑的小青,一下子變成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寧采取也是不好受的。他這才想到白素貞與小青二人也許在《白蛇傳》中是主角,沒人殺得了她們,但是這兒不僅僅是《白蛇傳》,能傷害她們的本就不少,能殺死的也不是沒有。

小青看著那丹,咬咬唇,突然生氣說:“哼!我不要,我就要我原來那顆。”

“青姑娘實在對不起,你原來那顆被我送人了。”寧采臣苦笑道。她怎麼還要原來那一顆,我要是有不就早給你了嗎?法力什麼的,對我又沒有什麼用處。

“送給誰了?”

“這我不能說。”寧采臣真的怕小青會追上門去討要,她和魚娘,傷了哪一個都不好。

“哼!那就是你騙人!”小青轉過身去,“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

“青姑娘,我真沒有了,我是真的送人了,我怎麼說,你才會信我?”

小青轉動著靈動的眼睛,手指掠過粉嫩的嬌唇,突然狡黠說道:“讓我相信也很簡單。”

“怎麼做?”

“就是你控制好你的正氣,讓我進去探探,看看內丹是不是真的不在你的肚子裡。”

這個方法倒也算是個方法,妖精們應該是懂得變小之術吧!

想到可行性。“好吧!來吧!”寧采臣張大了嘴,頭仰起。

是真的準備讓小青進去。

小青看著他的樣子笑了:“你還真讓我進去,你就不怕我突然變大,活活撐死你?”

寧采臣趕快閉上嘴巴,問道:“你不會這麼幹吧?”想像一下,一條蛇突然在自己體內變粗變大,寧采臣便覺得不舒服。

小青說:“也許不是我呢?是你控制不住正氣呢?”

“這……倒真是個問題。”小青不提,寧采臣覺得自己還做得到,她這樣一提,寧采臣自己反而覺得可能會出問題了。

這可是蛇,就這麼爬進肚子裡。想想,便會渾身發寒。

小青微笑說:“我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

“就是這個,我們做過的。”她親了上來,把舌頭伸長伸進寧采臣的肚子裡。

“什麼?又是舌頭?”舌頭涼涼的觸感,順著寧采臣的口腔,一步步順食管而下。“好癢!”

“你別亂動,檢查完了,我就會放開你。”

“好吧!”寧采臣答應了。只要忍受一下異類的異樣感,老實說這感覺還不賴。

小青以唇碰觸著寧采臣的嘴,他真的是熱的,這感覺真好。為什麼蛇是涼的,人是溫的?

小青想了許多。

“你到底好沒有好?”老張著嘴也是很累的,特別是口中還有東西在,他是強忍著沒分泌唾液的。

不是他饞了,而是自然而然便分泌了。

“好了,就快好了!”小青不高興,她好容易體驗一下人的感覺,就被寧采臣催掉了。

她一生氣,舌頭猛地前伸,以極快地速度闖入寧采臣的腸胃。

寧采臣覺得自己要被充實起來了似的。這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寧采臣低頭咳嗽時,小青已收回了舌頭。“你體內果然沒有內丹。”

一邊咳嗽,寧采臣一邊說:“我早告訴你了。”

“哼!”小青一把搶過寧采臣送來的內丹,生氣道,“你走!”

寧采臣愣了愣,說:“你怎麼又生氣了?”

“你走!我生不生氣關你什麼事。”小青趕他走。

寧采臣不得不離開的莫名其妙。

其實小青又何嘗不是。本來,她證實了寧采臣沒有撒謊,是應該高興的。雖然她一直以為寧采臣在這件事上騙她,可是不知為什麼,證實了她反而有了一種失落感,好像丟掉了什麼,很失落,她更想生氣了。

是內丹嗎?

她看了看手中的內丹,也不明白了,雙目迷離。

寧采臣出了白氏醫館,卻沒有立即走。而是去了客棧。“小二,一間上房。”

“好咧,客官這邊請。”

小二引路,到了客房,把門一關,寧采臣便立即取出刷牙的工具,青鹽、牙刷,以及牙線,認真刷清起來。

他正刷洗著,李寶寶一身男裝的走了進來。“寧公子,你這是?”大中午刷牙是很奇怪,但是我能告訴你我剛剛才和喜歡生吃老鼠的妖精有過親密接觸嗎?

不行,再說,說了你也不信。也不知有沒有病毒,如果能打上一劑鼠疫疫苗就更好了。

“寧公子,你怎麼不出聲,為什麼要刷牙?”

寧采臣正想事情,隨口便說:“我剛才和老鼠接了吻。”

“什麼?老鼠!怎麼會?”李寶寶驚呼退開幾步,離寧采臣遠些。

人都說,說了一句謊言,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彌補。

寧采臣說的不是謊話,但是卻比謊話更難彌補。

妖魔鬼怪的世界,還是不能與普通人說的。對於和老鼠接吻的

這件事,從怎麼突然跑出的老鼠,怎麼去抓,又怎麼不小心跳到了嘴上……很快便編了出來。

“哼!”一支柳葉飛刀從窗外直飛進來,正好釘在了寧采臣面前的牆面上。一道綠色的身影,一閃即逝。

糟了!這下把小青得罪了。

“公子,有刺客,快走!”想不到李寶寶比寧采臣還要激動,拉了寧采臣就走。

兩人出了客棧,便直奔汴京而去。搞得小二一愣一愣的,這剛要了房間,怎麼轉頭就走了。多浪費啊!

馬上又想當然的羨慕著,不愧是讀書人,就是有銀子。我什麼時候也能變得這麼有錢就好了。

不說,小二的感慨,直到掌櫃的叫他,才再度恢復為一名努力工作的店小二。

那飛刀還真就是小青丟的。

她是太生氣了。本來得了內丹,她耍了小性子,她這次來是想道歉和好來著。可是人沒進來,便聽到了寧采臣的老鼠理論,她當時便火大了,直接賞了寧采臣一把柳葉飛刀,人也氣得跑了。

跑過之後,她又反應過來了,心說:一個大男人,這麼討厭老鼠嗎?為什麼?老鼠這麼香甜,骨頭脆脆的,多好啊!我不信,一定是他故意的。

有了這個想法,大街上隨便抓了個人便問道:“大叔,你愛吃老鼠嗎?”

“什麼?大姑娘,這老鼠怎麼能吃呢?多髒啊!”

不對,這個人一定是特別的。

“大姑娘,你會吃老鼠嗎?”

“啊!”這一次,人直接就嚇走了。

“青兒,你怎麼出來了?”正在努力做市調的小青,撞上了一無所得的白素貞。

白素貞是既驚又擔心,小青法力道行都不足,很容易便會現出原形的,立即帶她回去。

“姐姐,找到了嗎?”

白素貞搖搖頭:“大概是姐姐沒這機緣吧!”她真的灰心了。

參仙的難找,她是知道的。可是知道了什麼地方,卻還是找不到,任誰也難以再有信心。

小青笑了:“姐姐你看。”獻寶似的吐出那枚內丹。

“青兒,你哪來的內丹?還有你怎麼把內丹直接吞服?”只一眼,白素貞便看出那內丹不是小青的。

每一個妖精的內丹都是獨特的,即便同種同源,其內丹也有不一樣的地方,直接吞服事後排出雜質,是真不如直接便不吸取雜質。

特別是小青現在的情況,一點兒雜質,都有可能讓她現了原形。

“咦?好精純的內丹。”白素貞很快便發現了這丹的不同。

寧采臣見呂洞賓都那麼喜歡自己煉過的法力,所以順手也就把送小青的內丹也煉了。想不到只是煉一煉,竟然達到了直接可以吞服的純度。

聽了小青今天發生的事,白素貞輕鬆地笑了,嗔怪道:“青兒,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寧公子。”

“是,姐姐,我吃錯了,可是人為什麼那樣討厭老鼠?”她更想知道這個。

這個問題白素貞還真答不上來。“也許是老鼠長得太醜了吧!”

醜嗎?我怎麼覺得很好啊!人的審美觀真奇特。小青不解地想著。

白素貞笑道:“做人,我們還有許多要學的。”

“是,姐姐。”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8
第237章、半路劫殺

騎馬去汴京。

沒有學過騎馬的人最好不要騎馬。

寧采臣總算明白了這話的真意。

馬鞍彷彿石頭似的敲打著自己的屁股,兩腿是又痛又辣。火辣辣地痛著,都快木掉了。

所以在李寶寶提議下馬走走時,他是非常樂意的。

下了馬,兩個文人裝扮的人走著外八字,漸漸釋放掉雙腿上的疼痛。

不過兩人都沒有說疼,為了救父親,李寶寶恨不能立即飛到汴京,所以才會快馬加鞭,可她畢竟是個姑娘,哪兒騎得了這麼長時間的馬。一雙細皮嫩肉的粉腿是早已變得紅腫,一雙美目隱隱含著淚。

看她都疼成這樣了,寧采臣又怎麼好說自己痛死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話說,比如說:“咦?這兒怎麼會有草繩?”

一道草繩橫貫道路兩旁,與膝蓋平齊。如果不是寧采臣他們腿疼,恐怕還真看不到這道絆馬索,就是看到了,以他們的騎術,也非撞上不可。

林子裡埋伏著強人。“大哥,他們看到了,怎麼辦?”

“怎麼辦?還不衝!你個粉腸!他們若是跑了,上哪兒去討銀子去?殺啊!”

一群嘍羅,左邊六個,右邊六個,一起殺了出來。

“呔!你個粉腸,還不束手就擒!”打頭的是個大肚漢,看上去廚子更勝過強人。

“粉腸?噗嗤-你說話真有意思!”李寶寶一下子笑了。

“不准笑!”他們還很生氣。

生氣後,嘍羅對他們老大說:“大哥,我就說粉腸沒有氣勢,你看不僅沒嚇到人,反而把人逗樂了。”

老大聽了,更是生氣,大聲道:“你個粉腸,你老大我從小到大都是做粉腸的。不喊粉腸,喊什麼?”

寧采臣也看出來了,他們就是一群初落草的普通百姓:“列位,既然你們不習慣做這個強人,不如還是回去做個本份人吧!”

“本份?再本份就餓死了,說了你們這些書生也不懂。”

被鄙視了。寧采臣笑笑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做了這麼個強人,但是我知道你們一定做不長久。”

“喲!書生,你敢威脅我們?”

“不敢。只是看了你們這繩子,拉的這麼矮,你們是絆人,還是絆馬?絆馬吧?騎術稍好一些的,直接便縱身跳過去了。絆人,誰又不是瞎子,這麼粗的草繩還看不見。”

寧采臣只說騎術好的,他們這樣的是不能算的,是特例。

對面老大聽了,一巴掌拍到身邊的瘦子身上。“你個粉腸!你不是說這絆馬索是什麼馬都絆得,怎麼聽人家秀才說,什麼作用也不起?”

“大哥,我也不知道哇!平日聽人說什麼絆馬索,我也不知道什麼樣。是大哥說,只要有就行。”瘦子也很委曲,他們是才落草,哪個知道絆馬素怎麼弄。

“你個粉腸!”老大一把把瘦子推到一邊。大步上前道,“今個我也是頭一天開張,你們就是我打劫了。看你們也是書生,沒有幾分力氣,我也不欺負你們,你們痛痛快快……呃,要多少銀子?”他回頭問自己手下道。

“大哥,你等一下,我們算算。”嘍羅們瓣起了手指。

“算你們粉腸!這時候才算,你們丟人不丟人!”老大訓完,也自顧自算道,“一碗粉腸三文錢,一千文錢是一兩。我們這兒有十二個人……這樣好了,你們一人出十兩銀子,就放你們過去了。”

寧采臣笑了,搖搖頭說:“我這兒有一百兩,都給你們,你們別做強人了,回去做個小買賣吧!”

眾人一聽一百兩,都想上來拿。

老大攔住他們,說:“我們盜亦有道,說是十兩就是十兩,我們是絕不會回去的。”

這時,寧采臣看向他們身後,一行八個大漢,手持鬼頭刀,就這麼向他們這邊衝上來。

老大見了,大聲道:“你們是哪個山頭的,我們現在正在做買賣,你……”

對方不答話,揮刀便劈。

要不是那個老大閃得快,他就只能到地府去賣粉腸了。就是這樣,他的肚子上也多了個明顯的傷口。

“啊!我的肚子,快來救我啊!”老大慌了。如果不是肚子上肥肉不少,這下非開膛不可。

這是哪兒來的人,怎麼這麼兇殘!

他們直奔寧采臣二人來。寧采臣大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這一次對方開口了,說道:“不要怪我們,我們也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到了閻王那,你們再細細說道吧!”

閻王?哼!恐怕他們都不知道,這人死了,地方城隍也就判了,還輪不到閻王來審。

如果不是已經出了杭州,寧采臣倒不介意審審他們。對神揮刀,這也是死有餘辜了。

“李姑娘,你躲開些。”

李寶寶咬咬牙點點頭,退到一邊。

與這些窮凶極惡的匪人交上手,寧采臣才發現自己的進步真的很大,就是用不上城隍的神力,這些匪人竟然沒一個是他的對手。最直觀地感覺,便是他們的力氣太小了。

砰砰砰,三下五除二,他們便全都被放翻在地上。“說說吧!是誰讓你們來殺人的?”

“哼!雖然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是不會供出雇主的!”

“好!既然你們與人消災,就不知你們的災誰來消!”寧采臣手上的劍鞘雖然可以殺人,但是他不想用,反正地上這麼多把鬼頭刀,任何一把都可以殺人了。

“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就此丟了性命!”一腳挑起鬼頭刀,接到手中,乾淨利落。

眾強人們全都看傻了眼,特別是倒在地上的八個,是暗暗後悔,心說:這還是文人?不是應該手無縛雞之力的嗎?若一早知道他這麼厲害,這買賣說什麼也不會接。

他們的後悔,寧采臣看在眼中。“你們沒人願意說嗎?看來我只有殺了你們,像你們的靈魂詢問了。”

他們是不知道寧采臣是城隍,是可以拘押他們靈魂的,但是他們可以感覺到,寧采臣是真的準備殺他們。

“你敢殺我們?你就不怕官文海捕嗎?”

殺人老匪竟然搬出官府做靠山,惹得寧采臣是哈哈大笑:“你們還敢說官府?恐怕官府早在四處尋捕你們吧!”

“那你把我們送官府好了。”

寧采臣眉頭一挑,聽他這話音,他們似乎是不怕進官府似的,反而巴不得送他們進去。“送官府?為什麼?難道你們沒看出來我是秀才嗎?就是殺了你們,官府也不會找我麻煩,我又何必這麼麻煩,送你們去什麼官府?”

“你!好狠毒!”他們怕了,真的怕了。他們想不到一個秀才說他殺他們說的那麼冷酷無情,彷彿殺人殺了無數似的,他們甚至可以在寧采臣身上感應到只有他們這樣人身上才會有的殺氣。

殺氣,本身便是殺戮多了,一種精神力量。

寧采臣殺人是不多,但是死在他手中的鬼怪已有十幾萬,殺人是殺,殺鬼也是殺。人間處處有大道,殺了便是殺道,精神力總會沾上殺道的痕跡。

這與想不想沒有關係。

“狠毒?”寧采臣挑挑眉,“你們殺我就不狠毒,我殺你們就是狠毒,世上還有這樣的道理?”

“我們不是來殺你的,我們是來殺他的。”悍匪把手一指,直指向李寶寶。

李寶寶面色慘白,卻沒有問為什麼。寧采臣只好問道:“殺她?為什麼?她得罪什麼人了?”

“他得罪了誰,我們不知道我們只是奉了李區的命令來殺人……”

“好了,不要說了!”她哭了,真的好傷​​心。

“這個李區是?”寧采臣來到她身邊,遞過一塊手帕。

老實說,他是想抱著安慰她,可是人家已經說出自己女兒身的身份,這時候再抱,便有佔便宜的感覺了。

雖然她不說破性別,寧采臣抱她也是佔便宜,但是至少她不知道,外人也不知道。

難道沒人知道文人最悶騷嗎?就是禮儀楷模的朱子,如果查一查他的私生活,小妾們也是立即會拉下神壇。

更何況他現在血氣方剛,不然也不會有“騷年”的名詞了。

只是下面的故事澆熄了他的慾火。

“李區是我哥。”李寶寶邊哭邊說。

“你哥?”

“他是我後母的兒子,父親早年跑船受了傷,不能再有孩子,為了有人能繼承家業,父親便把後母在鄉下生的兒子接了來,過繼為我的大哥,希望繼承家業。只是我想不到他竟然這麼等不及,竟然不許我去救父親。”

“所以在杭州的飛刀,你才會急著拉我走?”

李寶寶點點頭。

這是什麼狗屁倒灶事,自己傷了,不能再有孩子,便接給自己綠帽子戴的娘子與姦夫生的兒子做自己兒子,還讓他繼承家業?

不得不說古人真的很偉大,看看後世,有幾個做的到?恐怕只有日本那座島上還有人做的到吧!

不過這個繼子夠迫不及待的,這麼快就想搞死自己繼父,既然還阻止自己妹妹去救人。真是夠忘恩負義的了,果然很腹黑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8
第238章、改水路

“呸!想不到他竟然是這麼個狗東西,瞎了我芳麻子的狗眼!你殺了我吧!接了這麼個生意,真是死有餘辜。”

以子殺父,本就不孝。如果這個兒子再是其母一夜風流的產物,就是他們這些殺人越貨的惡人也是接受不了。

不,應該是更接受不了。

他們在外面拼殺為的是什麼?只是銀子嗎?難道就一點兒不為了妻兒?

甚至有的人已經在想,他們的娘子會不會在他們不在家的時候,一樣去偷人。

宋朝女子偷人可不是什麼大新聞,隨便數數,便有不少。武大郎的老婆,宋江的小三,以及柴進的那位……等等,真是越數越多。

更是讓人鬱悶的是,面對男人們的退讓,她們似乎是一點兒夫妻情份都不講,簡直是不搞死你都不算完。

以前看她們,也還能替她們找點理由,比如武大郎的醜什麼的。但是這李大,人有錢,長得也可以,雖然那東西不行了,但是人品絕對好。

還不是一般的好。

如果不是,哪個男人會收養自己綠帽子的兒子,還準備把家業傳給他。

賣粉腸的一夥人更是叫嚷著要宰了那小子。

“你想怎麼做?”寧采臣詢問李寶寶,她才是當事人。

果然她搖搖頭,不同意殺人。“還是先把父親救出來,一切由他老人家做主。”

“小公子,怎的不殺了那個混帳!”賣粉腸的老大顯然不明白這樣的人為什麼不殺了。

寧采臣說:“好了,好了,你也別老殺殺的了,我這有一百兩銀子,拿去做個營生,好好生活吧!”

“不,我朱大腸說一不二,說不做粉腸了,就不做粉腸了。說落草就落草!”

“你……”

“秀才公,這次咱朱大腸欠你條命,以後但有差遣,萬死不遲。小的們,走,我們回山。”他大手一揮,帶動傷口,抖了下腮幫子,眾嘍羅隨後跟上。

“等一下。”

“恩公還有什麼吩咐?”朱大腸恭身行禮,恭恭敬敬道。

寧采臣說:“我看你人還不錯,提醒你一句,不要在這條路上打劫了,這條路直通汴京,在這兒打劫,你們真是不知道死活。就不怕朝庭發兵繳了你們嗎?”

“那我們去哪?”

“你們去……”

他們這麼恭恭敬敬的樣子,寧采臣差一點兒就告訴他們去哪兒了。

我這是怎麼了?不是勸他們從良嗎?怎麼現在倒成了他們的狗頭軍師了。

“算了,我給你們寫上一封信,你們去投奔梁山王寨主吧!”他們實在不願從良,寧采臣想了想,正好想到了梁山。

“哇!恩公還認識梁山的大寨主!”賣粉腸的驚嘆道。

“怎麼?你們也知道梁山?”寧采臣是好奇,現在梁山便有這麼大的名號了嗎?不是說宋江上山後,才大大的有名嗎?

朱大腸的手下說:“恩公有所不知,咱大腸頭原本也是山東人氏,是為了娶……”

“好了,我來說。”朱大腸臉一紅,大聲說,“我是為了漂亮娘子才出來做生意,可是我前腳剛出來,老員外便把她嫁了個矮冬瓜。我一時氣惱,吃醉了酒打了縣令的公子,是一群兄弟把我救了出來,這才落了草。”

原來是這樣,愛情總是會讓人頭腦發昏。

咦?員外把漂亮丫環嫁給個矮冬瓜,好耳熟。不過應該不會那麼巧吧!

這時李寶寶說:“寧大哥,他們也放了吧!畢竟是哥哥主使的。這不怪他們。”

“唉!你們都走吧!”為了避免李寶寶難做,寧采臣只得放了他們。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他們家的事,自己還真不好插手。

他們聽了,卻沒有走,反而跪在寧采臣面前。“多謝公子不殺之恩,我等無以為報,願追隨公子!”

“什麼?不行不行,這不行。”放了他們,已是法外開恩,哪兒還能收留。不知根知底的,誰又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真收了,恐怕半夜都要睜上一隻眼了。

“公子,我等實心追隨!辦事的路上,我們也可以幫忙跑個腿什麼的。”

“寧大哥,要不你就收下他們吧!”看他們可憐,趴在地上,就是不起來,李寶寶也幫著勸說。

什麼?這真是親父女倆!他們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要收留。就在剛才,他們還是來要你的命的。就不怕夜半三更,腦袋讓人摘了去。

寧采臣是絕對不會收留,至少現在不會。“這樣好了,我也給你們寫封信,你們也投梁山好了。”

芳麻子他們見寧采臣真的不會收他們,他們也只能應了。

寫好兩封介紹信,芳麻子他們又給了寧采臣個驚喜。

“殺手樓芳麻子攜眾兄弟,拜別恩公,但有差遣,萬死不遲!”

殺手樓?不會吧!

同樣的問題,朱大腸他們也在問,不過他們問,是因為這名字聽著便殺氣十足。

芳麻子自豪道:“你們都不看書嗎?這可是一人道大才子寫的書。”

得,問題還出在自己這兒。真是想不到,那武俠小說除了賺銀子外,還成了綠林起匪號的參考大全。

寧采臣趕快與李寶寶一起離開,因為他怕再過一會兒,才東方不敗都跑出來了。

朱大腸是極佩服讀書人的,不,是這個朝代的武人都佩服讀書人。雖然芳麻子不見得真讀過什麼書,但是他懂的多,這就足夠了。

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懂的多,又拿著同一個人開的介紹信,這一路上,好一通暢聊。

“對了,芳大哥。”連大哥都叫上了。“你們殺手不是冷酷無情嗎?怎麼那麼聽寧公子的話。”

“你難道看不出來?寧相公一身殺氣那麼重,絕對比你我加起來殺的人都多。”說到這,他還後怕地回頭看看。

“那你就熊了?”

“這不叫熊,這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是殺手,我殺人,自然要聽殺人多的人的話。你這還別不信,你看看,這樣的介紹信,是一般人能開的嗎?我敢打賭這寧公子在梁山上絕對是個大人物!”

他們不用打賭,因為朱貴他們回到梁山,便公推寧采臣是小寨主,而王大寨主對於寧采臣做這個小寨主是一點兒意見都沒有。

在他看來,寧采臣是他女婿,做這小寨主有什麼問題;而在朱貴他們看來,寧采臣是他們師父,自然地位要比他們高;小嘍羅們就更沒有問題,寧采臣給了銀子,他們吃好穿好,這有什麼問題?

所以當朱大腸他們來了梁山後,便知道這梁山最厲害的不是他們看到的人,而是給他們寫介紹信的寧采臣。而一些寧采臣的名望身份一說,他們立時便忠心+10,士氣+20。

天下名士啊!文才好,武功高!這樣的人做山寨的隱藏boss,士氣都能爆棚。

這大概就是獅子帶著一群羊,也能打贏一頭羊帶著的一群獅子的另類運用吧!

有這個大後台在,他們覺得自己根本不是什麼草寇,威的很。

就是朱大腸一夥歸了朱貴,朱大腸他們也沒有不滿。不僅不再嚷嚷著落草,反而認真地做起了粉腸。以致於朱貴手下的店中多了這麼個特色小吃,粉腸。生意還不錯,一下子便養活了梁山幾十口子,也算是梁山多了項收入。

“李姑娘,我想咱們還是不要騎馬了,坐船吧!”寧采臣建議道。

他們馬術實在不精,騎馬趕路不僅累死人,萬一再遇上剪徑的,他們還真沒把握越過那絆馬索。

“嗯。全憑寧大哥做主。”證實了真是自己哥哥帶人追殺,她的興致便沒有高過。

唉!寧采臣也嘆了口氣,遇上這麼個哥哥,他也不知怎麼勸好?

人怎麼這樣?難道親情真的比不上銀子嗎?

他不是這樣的人,也絕不願意做這樣的人,所以他無法理解。

“好了,你先休息吧!”寧采臣讓她休息,然後去找船,這京杭大運河的所在,還沒有幾個人在這河面上做案。

就是做了,也比岸上安全。什麼絆馬索、蒙汗藥、劫殺……寧采臣光是想了想,便不覺得自己避得了。還是走水路更安全些。

找到了船家,又讓客棧多準備了食物,明日一早便出發。馬就留在客棧,回來時再取。

“嗚-”

月上當空,卻隱隱傳來狼嘯。“掌櫃的,你們這兒還有狼?”

悲愴的狼嘯聲吸引了不少的人,李寶寶竟然瑟瑟發抖,不敢入睡。“寧大哥,我怕。狼叫聲好嚇人。”

“不用怕,其實狼一點兒都不嚇人,關於狼叫,還有一個淒美的傳說。”她闖了進來,寧采臣也睡不成。

“傳說,狼的一生,只會有一個伴侶,如果,他的伴侶離他而去,他就會離開他的狼群,孤獨一生。每當月圓的時候,他就會對月悲鳴,以抒發對愛侶的思念。直至終老,一生不變……”

“寧大哥,這是真的嗎?”李寶寶問道。

寧采臣撫著她的頭,說:“應該是真的,至少我是這樣聽說的。”

聽了這個傳說,李寶寶不怕了,反而說:“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做一匹狼……”她睡了,睡得很香甜,至少在今夜,她不僅不怕狼,反而渴望化狼。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39
第239章、開封

“呼-”窗外傳出一陣風動聲,法力的痕跡,清晰可見。

“你可以出來了。”寧采臣放下沉睡的李寶寶,看著一處立櫃說道。

吱-

櫃門自動打開,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睛閃著懾人的寒芒,就像是一對燈泡似的,在櫃子中發著光。

一匹碩大無比,彷彿牛犢的巨狼坐蹲在裡面。

這是一匹蒼色的巨狼,有著日月滄桑風霜滿佈的累累傷痕,更有著凜然決絕狠厲狂野的威武之風。

狼開了口,口出人言:“人類,你不怕我嗎?”

“怕?”寧采臣笑了,“其實是你們更怕人類才是!”

“我們會怕人?你聽聽,夜半月升,群獸皆恐於黑暗的陰冷,無聲沉寂,只有王者蒼狼,無畏的嘯月登峰,掃盡群雄,裊瞰蒼穹。”

它很激動,以致於吐出絲血絲。

寧采臣這才看到他後腿的箭傷,箭桿還穿在他的腿上。

寧采臣走了過去。

他看著寧采臣說:“沒用的,這是役獸宗的鎖魂箭,中了便拿不下來。”

原來是有法力的,寧采臣點點頭:“那可不一定。”他手一抹,浩然正氣消去法力的運轉,使力一拔,就拔下了這金質小箭。

“你竟然可以奪下來。”狼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是役獸宗的人!”狼妖做出警戒色。

“不是。”寧采臣搖搖頭。“快走吧!我不想殺你。”

狼妖仔細感應著寧采臣,是一點兒法力波動都沒有。他不是修真,他怎麼殺我?

但是狼妖的直覺卻告訴他,他真的可以殺死自己。“為什麼要幫我?”

還問為什麼?你剛講完一個淒美的故事,轉頭就把故事的主角殺了嗎?我還沒這麼冷血。

寧采臣想了一下說:“你就當我是動物保護協會的吧!”

這純粹是沒有藉口的亂蓋。後世是有這麼個組織,但是他可沒有加入過。

只是狼妖卻認真記住了這麼個協會,點點碩大的狼頭說:“謝謝你的故事,真的狼淒美。”

他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只有寧采臣手上的金箭,訴說著剛才這兒存在過的巨狼。

突然,外面傳來敲門聲。寧采臣立即收起金箭,去開門。

門外的人顯然等不及了,直接推門進來。進來後,也不搭理寧采臣,而是不住巡視著,在尋找著什麼。

“這位兄台……”寧采臣主動打招呼。

“呱噪!”他卻不滿的很,英俊的臉孔上全是不耐煩。虎目鷹視之下,一般人都會讓他嚇到。

寧采臣卻繼續說:“這是我的房間!”

他彷彿沒聽到,繼續問道:“你剛才看沒看見一匹狼?”

“這與兄台有關係嗎?”

“你!”怒火中帶上了殺氣,彷彿寧采臣只要不回答,就會立即斬殺了似的。

“嗚-”

突然,外面傳來了狼嘯聲。

“哼!算你走運!”那人來的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毫不在意寧采臣的身份。彷彿自己和寧采臣說話本身便是自降身份似的。

而寧采臣面對他的殺氣一動不動的表現,更是讓他看成是嚇傻了,無力反抗。

至於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殺氣。這可能嗎?不過是兩人住一間的窮書生,怎麼可能會不怕自己的殺氣。

這殺氣是天地間最奇特的氣,殺就是殺了,一點兒都做不得假,而且凡是有生命之物全都受它克制。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寧采臣殺的比他多的多。

九為陽之極數。五為居中調合,生死一線之意。人世間的推出“wu”門斬首,“wu時三刻”處斬,絕不是說說而己。

這些都是居中的。

近五寸的浩然正氣已是可斬殺之氣,一等五寸便會演化。他那點兒殺氣又怎麼可能驚得了寧采臣?

修真弟子的出現,狼妖的出現。

寧采臣不知他做的是對是錯,他只知做了就是做了。

意念通達,對精神幻道,寧采臣理解更多。

幻道本就是虛假的,如果連施術人都沒有一個堅定的心,那麼你還怎麼欺騙別人。

虛虛假假,假中藏真,言出法隨,化假為真。我的世界,我就是真。

這種與言出法隨互相應和的道,正是寧采臣需要的。

字的本意,流失於歷史太多,就是後世也沒人有個準確答案,他能不能找到,實在很懸。

而這幻道,付一切為假,化一切假為真的手段,絕對是言出法隨的天然良配。

寧采臣看看熟睡的李寶寶,並沒有去做梁山泊,而是盤膝坐下,凝煉起他的精神力來。

他一直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浩然正氣打入精神力中。這樣的精神力編織出來的幻道,恐怕沒多少人打得開。

因為陰神直接為浩然正氣克制了,進入了,便是沒有法力道行的普通人,這樣要是都能破開,那還叫什麼三千魔神之道。

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播散在他身上。

兩股力量在月華的映射下,相映成輝,若是有人見了,非認為這是一水晶琉璃人不可。

都說大德之士才有不垢琉璃體,但是寧采臣卻也在無意中向這進發。

天道功德玄光可以鑄就功德聖體,人道功德又怎麼會沒有一點兒用處。

寧采臣把精神力與浩然正氣結合,其實也就是一個與自身相結合的過程。

浩然正氣與其它不同,它不留存於身體,只顯現於精神。也就是說只是加強幻道威力的寧采臣做對了。

如果他真把浩然正氣往身體中填,反而落了下層。

正所謂天地正氣,浩然長存。

浩然正氣不斷洗刷著他的精神。

天地秘辛,功德可以成聖。

那麼人道功德可以成什麼?

成什麼先不說,一覺醒來,李寶寶發現寧采臣變了。不是氣色,而是氣質,說不清道不明,似高貴似逍遙。

“寧大哥。”嬌嬌脆脆地叫了聲。

“你醒了,快來洗洗,用過早餐,我們便上路了。”寧采臣的習慣沒有變,一日三餐。古人的一日兩餐,窮時可以忍忍,現在卻不用了。而且他們還要趕路。

面對寧采臣的微笑,李寶寶笑了,這還是那個寧大哥,沒有變。

收斂了精神力,寧采臣自然還是寧采臣,沒有變。至少他的外表沒有變。變的是精神,更加通暢順達,一切不好的存在,受到浩然正氣的清洗,自然更加順暢。而精神力也越發粗壯凝實了,這更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無論是修道修佛,精神力總是少不了,一氣化三清,說的是氣,但若是沒有老子的精神,這三清也化不出來。

用完了早餐,他們便去了訂船處。船是江南常見的普通烏篷船,白素貞與許仙的相識,靠的便是它。

京杭大運河上,本就是一卷畫軸,就像那清明上河圖。

春夏相交,四處是蔥蔥鬱鬱的綠色,一片生機無限。

看著這窮窮生機,想到今後山河一片血海滔滔,四片荒涼,寧采臣說不出的苦悶。

難不成我什麼也做不了了嗎?為什麼我偏偏不通曉工理專業。

沒有先進的槍砲,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告訴他們今後發生了什麼嗎?

不,他們是知道。即使現在不知道,到了南宋也是知道的。自己又能做些什麼?

“公子,你們是到京城赴考嗎?”幽黑的面堂,艄公搭訕問道。

寧采臣哦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從沉思脫離出來。

許多人都說“我不愛我的政府,但我愛我的祖國”,寧采臣卻說:“這個政府我是愛的”,當然如果國土更大些就更好了。

“呵呵,聽公子口音便是外地趕考的。每年都有許多公子這樣的人物提前來京中趕考,既可以解乏,也可以熟悉環境,訪師問友。公子們在京里可是有住處嗎?我常年送士子們進京,京里的住處我全都熟,保證是既好又便宜。”

呵呵……寧采臣笑了,在這宋朝見到了一條龍服務,真是難得。寧采臣微笑著說:“我們這次到汴京並不是科考,只是見見世面,不一定在哪一塊多呆。”

一條龍服務雖好,但是這次去救人,又不知道人在何處。如果再有什麼隱情,連累了船家就不好了。

見見世面就不住宿了?

艄公搔搔頭,明智地沒有問出來。

這一條龍服務,他也做得久了,自然知道沒有強迫的道理。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同時也養育了一方船。

烏篷船不快,與後世的馬達船自然沒的比,不過艄公的技術很好,看著船行不快,一眨間來時的碼頭卻已消失不見。

船行在水上,沒有馬行之勞,寧采臣知道自己的屁股與大腿內側,很快就好了。

李寶寶他不知道,因為她不給人看,每次上藥都把寧采臣趕出去,拉上船簾子。而寧采臣只能站在船頭,呼吸著晚風,與艄公相對而笑。

艄公是不解的憨笑,寧采臣卻是苦笑。

他是發現了,這小說中揭開女子女扮男裝的都是傻子。

這人體五穀輪迴就不說了,可這上藥更衣,也會被趕出來,還得告訴艄公自己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這大晚上的有個鬼的新鮮空氣。

這還不完,晚上休息是死活不願一起睡在船艙,非要去投宿。

唉!如果不揭穿,就讓她以為自己是男的,哪兒有這麼多的麻煩事。

上岸投宿,她就不怕她哥哥再派殺手把她幹掉?

熬夜的滋味真的不好受,真的。寧采臣是再也不想熬夜了。

好在幾天后,他們便來到了汴京,換登馬車,直奔城門而去。

馬車夫是個健談的人,很有些後世北京的哥的範。開頭便是開封是古往個來最偉大的城市。

這也是天朝的老傳統了。

唐朝的人說,長安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宋朝的人說,開封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後來元明清的人也說北京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所以很難搞清到底哪裡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城市。

寧采臣便沒看出來這汴京,也就是開封府偉大在什麼地方。

或許是軍士的裝備好些,或許是這城池高大些,又或許這兒的人很多。

也許是馬車夫看他們像是來旅遊的,一直把他們送到了開封城中最熱鬧的地方——桑南瓦肆。瓦肆又稱“瓦舍”、“瓦子”,集遊樂與商業為一體,是汴京人娛樂遊玩的場所。桑南瓦肆又是開封城最歌舞昇平的瓦肆。在桑南瓦肆內上演的有平話、雜劇、舞蹈、雜技、影戲、說諢話等等,而且,不論風雨寒暑,日夜如是。

寧采臣他們還不能說自己是來救人的,只好辭了馬車夫自己走。

御街是京城最繁華的商業地段,北起高大壯觀的宣德樓,經州橋,出朱雀門,直達外城南熏門,長達十餘里。御街的街道約闊二百餘步,街道兩旁,樓閣對峙,建築華麗,買賣人於其間,店鋪林立,酒幡招展,奇珍百貨,應有盡有。御街上人來人往,騎著馬的公子哥,坐著轎的俏佳人,牽著駱駝的遠方客商,進獻貢品的異國使臣,吆五呵六的開封府衙役,寵辱不驚的相國寺僧人,推車的,挑擔的,算命的,賣藝的,熙熙攘攘,絡繹不絕。每家鋪子各有黑漆杈子分開,路心又有朱漆杈子分兩行,中心的御道,禁止人馬停留,行人皆在廊下朱杈子之外行走。杈子裡有磚石甃砌成的水渠兩道,都種有蓮荷。岸邊種桃李梨杏,雜花相間,春夏季節,一眼望去繁花似錦。街兩旁更有菊花盛開,奼紫嫣紅,黃白色的叫“萬鈴菊”,粉紅色的叫“桃花菊”,白的是“木香菊”,黃色的是“金鈴菊”,純白而大朵的叫“喜容菊”。整個汴京城,花海人山,相看不厭,香氣氤氳,流光溢彩。

走到御街中段,抬頭北望,正是皇城。“祥雲籠鳳闕,瑞靄罩龍樓。琉璃瓦砌鴛鴦,龜背簾垂翡翠。正陽門徑通黃道,長朝殿端拱紫垣。渾儀台佔算星辰,待漏院班分文武。牆塗椒粉,絲絲綠柳拂飛甍;殿繞欄楯,簇簇紫花迎步輦。恍疑身在蓬萊島,彷彿神遊兜率天。”

看到了皇城,總算是知道該往哪走了。

不過在去之前,寧采臣把李寶寶安置在客棧中。

不是不想帶她一起去,而是寧采臣也是初次拜訪王大人,多一個陌生人,就更難打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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