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從白蛇傳開始 作者:虛數點 (已完成)

 
li60830 2017-10-4 16:28: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7 61171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03
第210章、擦肩而去的兩個男子

寧采臣問道:“你真的可以感化他嗎?”

倩女幽魂,寧采臣還記得,可是他實在不記得姥姥可以感化,更不記得有這麼一個可以感化他的女妖在。

“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我總是要做下去的。”桔梗沒有給出是否可以感化的肯定,卻給出了個必做的肯定。

寧采臣不知道她的做法是對是錯,想了想,說:“你等一下。”取出紙筆,一狠心硬擠出一道浩然正氣,書寫下了一個大大的“淨”字。“我能幫你的也不多,希望這字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吧!其實人和植物是需要互相扶持的。”

桔梗感激的笑笑,笑得很淡,卻像是天山雪蓮一樣美。“那人醒了,我幫做完證詞再走吧!”人與植物的互相扶持,她不懂,她只是在做她自己。

“多謝姑娘了。”

“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雖然衛通判醒來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但是有了桔梗與女鬼的做證,還是很快洗刷了清白。

寧通判嘆道:“不想世間真有鬼怪之事!”

做完證,桔梗飄然離去。

寧采臣久久回望,他還是分不出兩個桔梗的差別,一顰一笑,性格能力本事都是一模一樣。

蜘蛛精傳音道:“公子不應該讓她離開的。”

“為什麼?”寧采臣也不想讓她離開,可是以什麼理由呢?又怎麼留下她呢?

桔梗是桔梗花精,她不是蜘蛛精這樣的妖精。本體離不開土地滋養的桔梗,即使現在留下了,她還是要是的。

蜘蛛精說:“公子可知掌中佛國是什麼?”

“對呀!掌中佛國是可以裝人的。”

“公子,掌中佛國可不可以裝人,蛛兒沒有見過,但是公子的掌中佛國,蛛兒這兩天研究發現,還沒有成形,裡面魔氣、怨氣、鬼氣不少,需要淨化才行。而那位姑娘的淨化能力是我見過最好的。”

“這樣啊!”寧采臣還能說什麼,人都走了,你才開口,不覺得什麼都晚了嗎?

對了,忘記問了,她的庇護裡有沒有一個叫小倩的女鬼。

算了,我已不是原寧采臣,又沒有來一場人鬼戀的意思,有沒有聶小倩又與我何干呢?

“啊!是你!”女鬼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死死抓住仵作,“我要你償命!”

仵作可謂做惡多端了,原來女鬼的死竟然也是他的原因。

這一切切的惡果,都要由他來承擔了。至於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縣官主使,可是左運已死,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寧采臣和許仙獲釋回去,寧采臣想了想說:“漢文,我們惹了官非的事,就不要告訴白姑娘和青姑娘了。”

“叔舅說的是。她們若是知道世上真有鬼怪,非嚇死不可。”許仙很認真,因為他真是這樣想的。

“哈哈!”

“叔舅笑什麼?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我是笑你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寧采臣笑著,在杭州與他分了手。牢中未完成的事,他還要繼續,現在一本《說文解字》比什麼都重要。

遭寧采臣取笑的許仙也羞得巴不得與他分開。

二人錯身而過。

可是沒有一個懂姻緣的人可以看到,時間並不多了。

人妖相戀,玉帝給了三年。三年相識相愛到產子,做到做不到,都只是三年。

三年可是轉瞬即至,三年後的《白蛇傳》,又該如何演繹呢?難不成膽小的許仙會怒上天庭不成?

提前三年,一切都變了啊!

回到家中,母親興高采烈地,壓不住喜悅對寧采臣說:“臣兒,你看那姑娘怎麼樣?”

“哪個?”其實不用問,家中眾女子中那千嬌百媚的人兒,是怎麼也藏不住。

只看一眼,便有莫名的情愫。

“自然是最美的那個。”寧母笑道。

“她叫什麼?也是南山村的人嗎?”

“她說她姓聶,倒不是南山村人。”

“什麼?姓聶?”寧采臣吃驚不小。

難不成真是“夢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嗎?

“她是不是叫聶小倩?”

“這個倒不曾聽說,這姑娘有些失憶。”

失憶啊!這可是穿越人士的最愛!她不會也穿越人士吧?

寧采臣搖搖頭。“母親,孩兒要讀會書。沒事不要讓人打擾孩兒。”既然失憶,也就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現在還是早日弄清字之道更加重要。

“好好!為娘會讓她們小聲一些。”寧母連連答應,在她看來這世間的事,再沒有比兒子讀書更重要了。

進了自己的書房。

有了自己的書店,這書倒是簡單了,就是有些珍藏的版本,他這兒也有。與以前那種三四本書讀到老的情景不知強了多少倍。

他這兒的說文解字是唐版的,其實歷朝​​歷代都會修訂這說文解字,因為這畢竟是文治的一部分。

寧采臣在看說父解字,白氏醫館,白素貞卻在做畫。

小青的傷勢沒有好,因為白素貞並沒有找到需要的靈藥。

天下靈藥本就不多,哪是說找就找到的。而她更是看到了那一幕。

小青的傷勢雖沒好,但在白素貞的治療下,已經不再惡化,其實她的傷倒沒有什麼,主要是她的道行法力。

沒有找到,小青也不怪她,如果靈藥仙草這麼好找,也輪不到她們了。

小青只是好奇姐姐在畫什麼。

白紙上是兩個男人,一個俊秀飄逸,一個溫情脈脈。兩個男人擦肩而過。

如果寧采臣在這,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他與許仙分別的瞬間。

“姐姐,你畫他們做什麼?哦!我明白了,姐姐也不知選誰好了,是嗎?”小青調笑著。笑容卻有些乾澀。

“青兒。”白素貞搖搖頭,說出了她的煩惱。

原來在得了犬獸道兵相助後,白素貞不放心許仙,又轉頭回去了。也就是說,寧采臣與許仙的遭遇,其實她從頭到尾都在看著。可是從頭到尾她也沒有插手。

甚至樹妖找人準備在牢中暗殺寧采臣,她也沒有出手。

如果不是衛通判來的快,沒有給樹妖行動的時間。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插手。

“可是我沒想到寧公子不僅沒有害漢文,反而傳了他修仙之道。這幅畫便是他們分別的瞬間。”

小青不解道:“姐姐,你不會以為寧公子會害許仙吧?”

“可他明知我會嫁與漢文與妻,他卻仍然來提親了,前不久這逼迫於我。”是俊秀飄逸胸懷坦**,還是浪**子?白素貞無法分辨。

“姐姐,寧公子對我們怎麼樣,姐姐還不知道嗎?”白素貞對寧采臣的誤會,小青有些氣惱,還有些高興。不過總的來說,還是氣惱大於高興。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寧公子是唯一有能力收服我們,卻沒有這樣做的人。他不僅沒有收伏我們,反而處處幫助我們,但就是這樣,我才擔心。從古到今可以拋開種族之見的又有幾人?”

“姐姐,不會是寧公子對我們太好,你就懷疑他吧?還是說姐姐也動了情愫,怕還不清,所以才懷疑寧公子,厭惡寧公子?”

小青的話讓白素貞心神一震,立即反駁道:“不!我愛的是漢文!”

“姐姐,這到底是為什麼啊!寧公子不也救過你的命,還不只一次。可為什麼許仙就行,寧公子就不行?青兒不懂,真的不懂。”

一幅幅畫面不斷閃現。

一、無依無靠的小蛇妖為捕蛇人捕捉,一小牧童救下了她;

二、驪山老母收自己為徒,傳師授藝;

三、驪山老母很嚴肅讓自己下山,去報恩,以了結前世姻緣;

四、寧采臣在法海手下救下自己與小青;

五、鬼王臨世,是寧采臣撐起了自己眼前的一片天。

“不!你不懂。漢文救我,我還懵懂無知,這恩與寧公子的不同!”

“不同?有什麼不同,不都是救命之恩。姐姐。”

“大概是凡人所說的初戀吧!”白素貞努力解釋著,但是她知道這裡面糾纏更多的卻是師恩。

同樣的師父,一會兒慈祥,一會兒嚴肅,但是她真的很怕嚴肅的師父。

對,就是怕。那種萬物為棋子,沒有感情的表情,她真的很怕。

所有人都以為我嫁許仙是為了要成仙,但誰又知道我心中的怕啊!

這時許仙闖了進來。小青看他進來,便知道談不下去,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白素貞一揮衣袖,隱去了桌上的畫相,露出甜美的笑容道:“漢文,你來了,有什麼事嗎?”

許仙小心謹慎地對白素貞耳語。

白素貞縮了縮脖子,想了想又伸過去。

“白姑娘,你知道嗎?世上真有妖魔鬼怪。”

“哦?”白素貞笑著。

“是真的,我和叔舅一起……於是我就一聲大喝:'呔!何方鬼怪……'”他手舞足蹈的樣子,彷彿真在斬妖除魔,實在是想不出他會是嚇昏的哪一個。

許仙置換自己與寧采臣角色的事,白素貞忍不住道:“還不知道許公子還會斬妖除魔?”語氣中說不出的失望,雖然她知道許仙只是想在自己面前證明自己。

看了隱去的畫相,她嘆了口氣。

許仙沒有聽出失望,繼續表現道:“那是當然。偷偷告訴你,我可是修道之士。”說到這,許仙臉上一紅。“白姑娘,你願意做我的道侶嗎?大家一起修道,一起成仙。”羞得他低垂著頭,不言不語。這就是示愛了啊!

他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至少對我是真心的。“好!”

許仙高興地笑瘋了。

太快樂了,他完全沒有懷疑為什麼他說世上有妖魔鬼怪,白素貞直接就信了。為什麼他說修道,她也信了。

他只知道。“好,太好了!到時姐姐姐夫也成仙,我們一家人永遠都在一起,不分開。”

這,似乎也不錯。

白素貞痴了。

也許師父是為我好吧?

再看那畫,顯然俊秀飄逸的寧采臣比溫情脈脈的許仙難以把握。

寧采臣就像天上的神仙。許仙才是人間真愛!

這一刻白素貞的心是甜蜜的,真愛總是許人迷醉,無論這人是人是妖。

寧采臣在看說文解字,尋求字中奧義。姓聶的姑娘卻端了茶水進來。

看到寧采臣,她的手一抖,茶一下子便掉在了地上。

“姑娘,怎麼樣?燙到了沒有?”寧采臣趕快丟下書,看她燙沒燙傷。

聶姑娘彷彿不知道自己被燙了似的,只是癡痴地看著寧采臣,痴痴地吟道:

十里平湖霜滿天,

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護,

只羨鴛鴦不羨仙。

“你說什麼?”這首詩寧采臣太熟了,不過震驚之後,他想到自己寫的書,又釋然。已經出書發售了,自然會有許多人知道這首詩。

“公子,我終於找到你了!”她卻非常喜悅,彷彿找到了一生的愛人似的。

這一下,寧采臣就不得不驚了。“姑娘,你說什麼?”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公子,這不是你吟給我聽的嗎?你說只要聽到這首詩,我們便會在一起了。難道你忘了嗎?”

忘?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采臣翻找著原寧采臣的記憶。

是這兒嗎?

不仔細尋找還真沒發現原寧采臣還有隱藏的秘密。

進去……噗!

寧采臣吐血了。

“公子,公子,你怎麼了?”聶姑​​娘驚慌失措。

“我沒事。”寧采臣擺擺手,沒有讓她去找人。

真愛這麼厲害,只是殘存的意識就能讓我吐血。

寧采臣不敢再查探那記憶。

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他知道這個女子是原寧采臣的至愛,是他寧願自殺都要守護的至愛。

這身體畢竟是原寧采臣的,他的意識擁有極強的自殺信念,反映到身體上,便是寧采臣吐血了。

都說真愛可破萬法,愛可動天,看來是真的。不然在驅除了原寧采臣的靈魂後,又怎麼可能會有這殘留的意識在。

藏於真愛中的意識,一時間成了誰也應付不了的存在。

我是該愛她,還是該躲開她?

探索出的一絲真愛與自己融合,寧采臣也動了心,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動心是因為他自己,還是原寧采臣的真愛意識。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04
第211章、字

人總是會變的,既然有了條件,寧采臣也渴望一段真愛。至於生理上的需求,反倒不是那麼迫切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和白素貞換了身體,受其影響了。他只知道,這就是現在的他。

可是眼前的聶姑娘,失憶之後,幾乎一無所知。這樣的人兒也叫“愛”嗎?

寧采臣不知道。

“寧相公,寧相公。”南山村的人找了來。“寧相公你看,是不是來我們村子一趟。”

寧采臣知道他是為了上次自己說的南山村生計。這種事應了,便沒有反悔的道理。

而且一本說文解字看完,寧采臣的心是瓦涼瓦涼。

漢字經過了6000多年的變化,有了“甲骨文→金文→小篆→隸書→楷書→行書”的演化。更是經歷了“聲、形、象、數、理”五個階段。

這還是有記載的,而文字這樣的大道,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甲骨文是商朝文字,那麼商之前的夏便不用字了嗎?五帝呢?

就是人祖造字,也遠在人皇年間。

寧采臣需要的不是文字今意,而是它的本意,是它描述大道的本意。

顯然,唐版的說文解字幫不了他。

南山村就位在原樹妖的地盤上,寧采臣也是到了地方,才認出來。

他不知道樹妖為什麼沒有動他們,也許僅僅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吧?

到了南山村竟然可以看到大運河。“楊柳絮白運河水,河流兩岸葦籬長。浮天水送無窮樹,帶雨雲埋一半山。村正,你們這兒的風景倒是極好。”

雖然風景也不能當飯吃,但是誰人不喜自己家鄉美,村人多是樂呵呵的傻笑,村正說:“這是有相公到了,以前咱們這兒終年不見日頭,就是種些莊稼也難生長得很,只是打前幾日起,也不知是不是知道相公要為咱們做主了。這太陽便天天見得著了。相公好本事,太陽也使喚得。”

“千萬不要胡說,這只是你們村的苦日子到頭了罷了。”

村子為什麼會這樣,寧采臣也猜得到。原來有樹妖為惡,自然見不到太陽。

“你們可以在山上養雞放羊。過些日子,我便讓人把雞仔羊羔送來,有了營利,我們均分吧!”

“哪兒能均分,相公給我們村謀福們,三七,不,二八就行了。”

寧采臣搖搖頭:“這錢你們可是要娶娘子的,就五五吧?就是五五,我還擔心你們不樂意呢?”寧采臣這不是客氣話。

只要沒有樹妖蔗天蔽日,地裡有了出產,他們日子便會好過了。養雞養羊,只是安他們心罷了。

聽說是娶娘子,村人自然是樂得嘴都歪了。

雞啊,羊啊!他們平日根本捨不得吃。雞可以下蛋,蛋是可以拿到集市換鹽的。至於羊,那更是最上等的肉,他們是幾代人沒見過了。

反到是打到的野味,可以時時打打牙祭。古人在禮的約束下,是極少有人會吃不知名的野味的,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越不會吃。孔子便說過,不和身份的肉食是不應當吃的。

國人嗜吃野味,也只是改革開放後的事。而且一開始時,團魚這類野味也還是沒人吃的。

那時都沒人吃,就更不用說此時的古人了。

野味除了皮毛,肉食反倒不是那麼好賣。而雞羊不同,雞的賣,雞蛋好賣,羊皮好賣,羊肉更好賣。

全是好賣的東西,他們自然是很高興。更重要的是這兩樣幾乎都是不用餵的,往山上一發,自己便會找吃的。

雞吃蟲,羊吃草,相互都不挑食。只要找人看著便成。

他們原以為寧采臣只是會幫他們出法子,卻根本沒想到連畜生都給買來。

這可解決他們大難題了,因為即使知道法子,他們也是沒錢做的。

南山村民極力邀請寧采臣去他們家坐坐,不過寧采臣謝絕了。

“帶雨雲埋一半山。原來是這樣!”久久無法解決的字意,寧采臣突然明白了。

字以載道,這說的雖然僅僅是現像,但是現像本身便是道了啊!

摸索出一條新路,寧采臣自然要加以鞏固,又怎麼會願意坐下去,與人閒聊。

山、水、樹木,每一項都是現象,是存在,這些全都是道。

“籲-”

樹林中傳出了幽揚的笛聲,循聲找去,是桔梗,死魂蟲不斷飛舞著,帶走一個個邪惡了的靈魂,埋入她的體內。她在淨化這一片森林。

“浩然正氣,人道光​​明焰。”面對她,寧采臣自然要助其一臂之力。

笛音停了下來,死魂蟲回到身邊,她淨化能力雖強,但也不是無限制的。“多謝公子相助。”

“不,我應該謝你才對。人妖對立,你卻淨化了他們,這是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她只是笑笑,彷彿這就是她的天職似的,沒有什麼好說的。

“對了,桔梗姑娘,你見過他了嗎?”

桔梗知道他問的是誰。“不,自從上次打傷他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他了。”

“這樣啊!”寧采臣告辭了,面對這個不似人間之物,一心奉獻的存在,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邀請她入駐自己的掌中佛國嗎?

雖然有助於掌中佛國的完善,但是怎麼張得開口?

“公子,為什麼不帶她進來?”蜘蛛精問道。

“她在幫人啊!”

她在幫人?這是什麼理由?蜘蛛精不明白。

寧采臣也沒有解釋。

這種女子,還需要解釋嗎?

寬容善良、冷靜果斷、剛毅不屈、睿智無雙、博愛從容、剛柔並濟、自信堅韌、雅淡溫婉;自有一股輕靈之氣,彷彿仙女一般純真高雅,堅強的外表下也有一顆溫柔熱情的心。如冰山下的火種,骨髓中暗涵著堅強……

真有這樣的妖啊!

寧采臣離開了。她太高貴,高貴到任何人在她身邊都自慚形愧。

寧采臣更是必須離開,因為他的浩然正氣克制一切的妖。萬一傷了她,那才真是非我所願。

寧采臣太震撼桔梗給自己的感覺,以致於完全沒有察覺桔梗身上還有另一股妖氣在。

其實就是察覺了,也不會在意。因為以她這種把鬼魅放在身體內淨化的行為,就是察覺了,也只會以為是在淨化罷了。

“你出來吧!他走了。”桔梗在與人說話。

可是與誰呢?這兒除了她,並沒有外人在啊!

“桔梗謝謝你了。”這是樹妖的聲音,樹妖的聲音在她體內響起。

“不用,只要你真心改過,幫你是應該的。當年荊棘嶺木仙洞的存在只剩下你和我了啊!”桔梗有些傷感。

“改過?桔梗,你以前就很傻,現在就更傻了。我們妖怪根本就不容於世。所以我要殺,殺出一個妖精的世界來。”

“姥姥,你出爾反爾!為什麼就不能與人為善,和平共處?”

“出爾反爾?好!既然你這麼喜歡與人為善,你就陪人一起去死吧!把你的法力精元給我!”

姥姥本就有吸食小妖的能力,現在藏在桔梗體內,更是方便他的施方。

“姥姥,我們可是同類!”

“什麼同類不同類?這世上只有為我所用和與我為敵兩類。為敵者死!”

“你入了魔了,既然你要我的法力,我就給你。”桔梗不僅沒有控制自己法力流失,反而主動送了過去。

樹妖卻是驚得哇哇大叫:“桔梗,你是瘋了,還是一直這麼傻?”

桔梗說:“想一直保持崇高形象的人,為了私心步入罪惡的人,不管是誰都想獲得拯救,一點污跡也沒有的人在這世界上不存在。我只希望這一次你能信守承諾,真的為妖精們建立一個妖精的世界。”

“你真的瘋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剛才只是為了躲那凡人,故意騙你的?用你的氣息來掩蓋我的氣息。”

桔梗搖搖頭:“我只知道當年木仙庵內,是姥姥護著我開啟靈智,是姥姥為我遮風擋雨……從那時候起,你便是姥姥了。本來木仙庵大劫,我本當化為灰灰,又是姥姥救了我出來。後來姥姥變了,受了和尚的奴役,我還以為從此以後我就要一個人了。可是,姥姥卻掙脫了控制,我真的很高興……”

“可是我到處殺人。”

桔梗搖搖頭:“可姥姥還是為了我們,這樣就夠了,足夠了,姥姥……”她的手撫上胸口,似乎是準備貢獻出自己最後的力量。

姥姥流下了血淚:“好!把你的力量全給我!”一隻枯木爪子從桔梗胸中伸出。

伸出的爪子不知為什麼,竟然撞擊到寧采臣送出的字帖。

浩然正氣。

“啊!”是姥姥的慘叫。

浩然正氣下,可以消除一切法術。吸食他人法力精元的邪術當然也是法術。

淨字化開,直撲向樹妖。

樹妖再顧不得吸收桔梗的法力,轉身便逃。

桔梗抬頭看向姥姥逃走的方向,欣慰道:“姥姥,你果然還是姥姥……”

力盡倒在地上。身體似隱似現,似乎隨時都會消失似的。

死魂蟲不再收集人魂,立即飛舞向樹木,抽取著一絲絲的生氣,向桔梗體內送去,恢復她的生機。

姥姥逃逃了浩然正氣的攻擊範圍,一查法力,仰天大怒道:“寧采臣,你毀我法力,我絕不會放過你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05
第212章、皇帝的好奇心

寧采臣告別了桔梗,很快趙柔兒公主也與他告別了。

“寧哥哥,柔兒要去找親哥哥了,柔兒打聽過了,真有一個與柔兒長得相似的人,說是去了京城。燕捕頭和夏侯大俠都答應幫我找。寧哥哥,柔兒在京城等你,你一定要來啊!到時柔兒一定介紹哥哥與寧哥哥認識。”

趙柔兒去了,寧采臣卻不能去。

因為在從南山村回來的路上,他看到了腳印。人的、馬的、羊的、狗的……

不是四蹄印,是人一樣的邁步而行。

妖竟然正大光明入了人間。

浩然正氣,洞開地府……不對。

浩然正氣,人間正道……這個行。

即使知道字已載道,可也不是所有的字隨便一組合便成了。浩然正氣,律令,缺一不可。

在寧采臣不斷試驗著不同的言出法隨時,監縣的事鬧大,短短三天,有形屍體挖出了五千餘具,腐壞的屍骨更是不計可數。

這樣大的案子,沒人膽敢隱瞞不報,更何況本他官員已經死了,自然更不會隱瞞,立即六百里加急報了上去。

其實在上報這個案子時,衛通判也是左右為難。

不報吧?擔不起。報吧?這事怎麼說?說了,朝堂信是不信?

最後還是一狠心,動了密摺專奏之權。

密摺專奏之權不是隨便用的,是地方叛亂,彈劾頂頭上司之類,大事情大案子才用的。像平民生死,下級官死亡,是不會用的,一般會上朝堂,朝中眾官過目之後,才會有選擇的奏給官家聽。

而這類神鬼之事,一般是不會奏給官家的。更重要的是上奏這等事的人,如果是皇家封的真人、法師,那沒什麼問題,最多也就是“敬鬼神而遠之”。但是他這類地方官就不同了。

妖言惑眾,以鬼神之事混淆君聽……那些言官們都是做得出來的。到時官家都不知道這件事,自己便落了一身不是,那真是倒霉都沒處說理去。

這樣的奏章落到宋徽宗手裡,一開始他也沒有多在意。

自從他開始篤信道士,地方上的神鬼誌異,他不知收到了多少。就是密摺專奏,衛通判也不是第一個,自然也不會最後一個。

上有所好,下有所從。這道理他懂。

如果是位明君,一定會下旨申斥此事。可是宋徽宗不同,他覺得地方官這樣做,他很自豪。覺得這是地方官真的把他放在心裡了。

就和花石綱一樣,他難道不知道勞民傷財嗎?自然知道。不過他把這一切看成下面對自己的認可之後,不僅不加以壓制,反而鼓勵下面這麼做。

這事也一樣。

所以他很高興地與自己的同黨分享,宋徽宗主要的同黨就兩個,一個是文藝上的共鳴之士蔡京,一個就是玩樂上的陪伴高俅了。

“事兒倒也普通,就是這說法很新奇,這還是朕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地方官的亡故扯進這麼離奇的案子中。”宋徵宗就拿它當神話故事看。

地方官的死亡,他也只是看上去有趣。這樣的七品官自有戶部安排,他這個皇帝一般是不插手的。

蔡京雖然有奸相之稱,但是他這個人也不是真的壞,只是因為皇帝把一個文藝青年招到了宰相的寶座上,可是這文藝青年哪治得了國,一切施為主要還是三個字“想當然”。想當然“好”,就是對的;想當然“壞”,就是錯的。

看到這份奏摺,蔡京當時就火了,這是乾什麼?為了巴結皇上,直接拋棄中書省,密摺專奏,這還了得。“皇上,這樣妖言惑眾之徒……”

“哎-蔡相,這事就不要只看過錯了嗎?要說過錯這個姓左的七品縣官倒是個糊塗官,你說你兒子都死了,還審什麼案,趕快出殯就好了,也不用白死了。”宋徵宗正看著好玩呢?哪兒會讓蔡京攪了。

蔡京一看,得,這官家又玩上了,看來是看中了這個案子。只好轉口只說案子。“是,按本朝制度,這親屬死亡與案件有關的,當地官員是要迴避的。”

蔡京只是順著皇帝的話說,他可不知道他這一說,可把高俅嚇一跳。

“陛下,這左運當時剛受喪子之痛,也是急於知道自己兒子的死訊。”這左運是左侍郎的人,也就是他的人,他不比蔡京,是皇上的文藝之友,是可以與皇上做感情交流的。他只是皇上的一個玩伴,萬一要扯出這樣的人怎麼為官的,可就不好看了。

高俅也在埋怨,你說你,迴避一下能死?交給通判來判,不就沒事了嗎?

高俅還以為是派下去的人攬權,根本就不知道監縣太小,六部不全,根本就沒有通判。

宋朝官制與別朝不同,永遠都是大而全,小而全。中央有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地方上從縣開始依然有吏、戶、禮、兵、刑、工六部。

不過高俅有句話倒說對了,那就是當時左運是真的因喪子上痛,忘了迴避了。

這也是他真疼這個兒子。若不然他是不會忘了迴避的。沒有通判,還有主簿,甚至隨便換上一個有品的文官,哪怕是他在後面牽線來,都沒人好說什麼。

“與你們交談真是沒意思的緊,朕還是去找徐真人好了。”宋徵宗是有名的不理朝政,他只是拿鬼神之事逗悶,可他們倒好,全是政事。

“對了,高俅,這個左運是你保奏的吧?”

雖然只是輕輕一問,高俅立即滿頭大汗。

宋徽宗沒有去看高俅的表現,自顧自說道:“想不到這個寧書生真有趣,竟然連鬼神都知道他的大名。朕真要見見。”

這一句話,立即垮了蔡京一張臉。

蔡京治國是不行,但是奉迎皇上,他可是一頂一的好手。皇上所想便是他所要去做的。

別說寧采臣提到了這麼多次,就是只提了一次,他也要安排好。

本來按他的想法,這讀書人哪有不科考的,到時一科考,隨便叫來也就算了。

蔡京不怕高俅這類人,但是他不能不擔心寧采臣這類文人。皇上愛什麼,他當然知道,若是再來這麼一個文藝青年,他蔡京怎麼辦?所以還是往人堆裡一放,誰也看不見誰,正好。

可是這地方報上來的士子中偏偏就沒有寧采臣,連一個同名同姓都沒有。

官家今天又問起了。蔡京覺得這折子就是寧采臣自己搞的唬頭,這人心計太重。

不過現在談這些太早,怎麼滿足官家的願望才是最重要的。這也是他立足相位的法寶。比起這遠在天這,還沒有踏入仕途的寧采臣來,下面盯著自己相位的人才更重要。

兩人只能眼巴巴看著宋徽宗去找道士徐知常。

文藝上,蔡京可以為伴;嬉戲玩耍上,高俅是個中好手。但是說到說神弄鬼,他們顯然就不是道士的對手了。在這方面,道士才專業對口。

宋徽宗見了徐知常,立即滔滔不絕把監縣的案子說了,興奮勁可比擬初得玩物的幼童,

徐知常聽了,立即恭喜道:“恭喜陛下當得主鬼神之才。”

“主鬼神之才?”宋徽宗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只是覺得這件事有趣,至於鬼神什麼的,他還真沒有深想。對他來說,寧采臣就是一個詩文寫得好的人。以後見了,賞他一個官做也就是了。

宋徽宗雖然是個文藝皇帝,但是頗有“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的氣概。

這句話在他身上千萬別理解錯了,而應該解釋為:我是皇帝,所以天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想給人甚麼就給人甚麼。

只是宋徽宗從來都沒有想過讓寧采臣做道土。

徐知常說:“陛下,自從龍圖閣大學士故去,這地府不寧,常有鬼怪禍害人間。而這人以本真人看來很有可能便是接替包龍圖之位的。”

宋徽宗雖然篤信道士,但是他還是分得清士子與道士的。這士子做道士雖然不能說沒有前例,但是他對寧采臣實在喜歡的緊(能不喜歡嗎?枕邊人常常念這人的好,就是不喜,也愛屋及烏了),他實在沒有想過讓寧采臣做道士,感覺上太浪費了。“他就不能像包龍圖那樣,白天審陽,夜間審陰嗎?”

徐知常說:“陛下,非是不能,而是做不到。這幾日師門傳訊,說陰間地府不寧,割立一方,有四大鬼王,五方鬼眾,三十六方小鬼眾,計有鬼卒鬼將一億三千萬餘。臣擔心萬一有邪門歪道勾引鬼眾禍亂人間氣運,只怕會有大禍。”

什麼大禍小禍的,宋徽宗聽著便不喜,若不是徐知常在他心中還有些地位,他早就拂袖而去。他是個嬉鬧皇帝,喜歡高興的歡快事,卻極討厭什麼災啊禍啊的。

“徐真人,抓鬼不就是你們本職嗎?這事交給你們道士也就是了。”宋徽宗不喜道。

徐知常道:“陛下,天下道門,不快天師道、全真道、靈寶道、清微道四大派。每派修為有成的千人已是極限。卻同時要防備佛門入侵,以及四方妖魔,又如何敵得住這億萬鬼卒?”

宋徽宗問:“那多一書生,便能抵敵了?”

徐知常沒有騙他,實話實說道:“這多一人總是好的。以奏章看,這寧采臣有異術,正可列為同道中人。”

“知道了。”宋徽宗轉身離去。他很不高興,因為在他看來這是有人在打壓寧采臣。

小小一秀才,先是御使以言罪他。自己封了個“天下名士”給他,也才消停。

現在又讓他做道士。

朕倒要看看這寧采臣到底是何種洪水猛獸,一個個都嚇成這樣?

這樣一來,宋徽宗對寧采臣更好奇了,更渴望見到他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07
第213章、偷竊鬼門關

寧采臣這些天真是忙,雖說這有錢好辦事,他也充分認識到了這什麼叫錢賺錢,但是這畢竟是古代,是沒有養雞場之說的,想買到足夠的雞仔,實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反倒是羊好買些,由商人從遠方販運過來,也多花不了多少。

這本是雙贏的買賣,現在是費了點銀子,但是於家中來說,總是多了項收入不是。寧母更是有一種在做大善事的自豪。

麻煩的是數量有些多,一隻隻數還好些,可是算帳什麼的,就只能寧采臣自己來了。

數量一超過十隻手指,南山村的村民們便數不過來了。

“臣兒。”

“母親,什麼事?”忙活完這些,寧采臣正在洗臉。

家中自從人多了,許多瑣事,寧母都不需要做,人也輕鬆下來。越來越有富貴人家的味道。

“臣兒,聽說城里城隍廟有些破舊,你看咱們是不是也捐些修廟銀子。”

寧母說的一些,恐怕不是什麼小數目,否則也就不會與寧采臣商量了。

“是哪兒的城隍廟?”寧采臣皺皺眉,對神靈,他是說不上愛,更談不上恨。

只是這些地方上的鬼神三番兩次找自己的麻煩……

看著寧母那殷切的目光,算了……

“母親做主就是。”

世人的觀念最難扭轉,而且扭轉了又如何呢?破壞容易,建設難啊!此事不問也罷。

來到沒人的水邊,寧采臣獨自享受自己的空閒,劍鞘投入水中,艙中有酒。

酒這東西喝了幾次,很容易便會上癮,特別是在煩惱的時候,就更想喝上幾口了。

春江花月起,詩酒月下眠。放舟**波行,漫隨風嘯中。

故地重遊,可惜魚宮已不在。就是漁娘……

忽然,湖上竟有人踏波而來。

“燕赤俠?”寧采臣看著踏波而來的燕赤俠。

燕赤俠不是跟小公主一起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跳上船頭,燕赤俠說:“寧相公,總算是找到你了。怎麼躲在這兒偷懶?”

“偷得浮生半日閒啊!”這話隨口便說出來了,說完,自己才在心中嘆息:偷什麼閒,只是躲避罷了。

地方鬼神再無賴,自己又有什麼法子呢?

雖然明明知道這修的廟是那個總給自己找麻煩的城隍,但是這鬼神也是神,除非是想知神系統對上,否則這啞巴虧是吃定了。

就像是現代,看不慣警察,可以說兩句罵兩句,甚至有自認功夫好的,可以練兩招。但是若真打上門去,拆了那公安局。誰能做到?誰又敢做?

“偷得浮生半日閒。”燕赤俠搖搖頭說,“不行,真是比不了。出口成章,寧相公果然不愧為天下名士!”

這是誇讚,但是這樣的誇讚,寧采臣只有苦笑。

出口成章是好,可我更喜歡出口成法啊!

字之神通,是先知字意,再知字道,再以字顯法,然後才能字為我用,法為我展,道為我道。

寧采臣現在在知字意上便卡了殼,幸好有《黃庭內景經》在,否則……

只是《黃庭內景經》雖然直接賦予更簡單,可這書卻也不是那麼好使喚的。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幫忙,什麼時候又不幫了。

心中想著,表面上卻還得做出名士風範。不,應該是越是想壞事時,越不能少了這名士風範。

隨手摸出一個新杯子,藉著這湖水冼杯,酒壺一​​傾,倒上一杯水酒。

燕赤俠也不客氣,接過來也便飲了。

重新倒上一杯。“燕捕頭,你不是隨公主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喝著寧采臣的酒,燕赤俠說:“本要走了的,後來查到這至剛至陽之物,其實在陰陽相接的地方就有。”

寧采臣哦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

本來燕赤俠還以為寧采臣會追問為什麼在陰陽相接的地方會有至剛至陽之物,現在寧采臣只給了他一聲“哦”,說不失望是假的。不過想想寧采臣對這些事情似乎比自己還妥清楚,還是不要賣這個關子了。

借酒隱瞞一下心中的小關子,說:“這次來是向寧公子尋求幫助的。”

“我的幫助?”

“是的。”

燕赤俠認真做了解釋,為什麼需要他的幫助。

原來這至剛至陽之物,燕赤俠說的就是鬼門關。實在是再沒有什麼比這鬼門關更好的阻鬼擋鬼之物了,而且這鬼門關還很好找。為什麼這麼說呢?

聽燕赤俠說凡是這鬼神所在,便一定會有這鬼門關。

唯一麻煩的是,這鬼門關取走後,怎麼阻止惡鬼闖入人間。

“這不太好吧!總不會你把那石板搬走,我便留在那兒,一直以浩然正氣當門吧?”聽燕赤俠的意思,是想讓自己用浩然正氣阻止惡鬼出來。這一天兩天還無妨,可自己是人,總不能一直呆在那兒。

“寧公子,你誤會了。只要你擋住一會兒。”

“一會兒?”

“當然,燕某又怎麼會讓你替了那鬼門關?”

“那怎麼辦?再找一個鬼門關嗎?這東西哪兒有產銷嗎?”

“哈哈。”燕赤俠笑了,“問得好,這東西陰司里便有產銷,但我只是一小小捕頭,可夠不上陰司的大神。不過我們夠不上,他們自己可夠得上。到時我們只要搬他們的神胎往那兒一擋,什麼惡鬼也出不來。”

真想不到,燕赤俠還有這強買強賣的本事。

“妙,妙!這鬼神受凡間貢奉,也是該出一把力的時候了!”不過這法子,寧采臣喜歡,而且他覺得他正好有這麼一尊鬼神,說不得他的神像,正好藉上一借。

說乾就乾,正好是夜色下。

做這等事不在夜裡,難不成非要正大光明不成。

到了這杭州城的城隍廟,正好一個人也沒有。

真就像母親說的那樣,這城隍廟是有些破舊了。不,破是對的,舊卻不見得。而這破,似乎是什麼攻擊了一樣。

難不成這鬼神還要打仗?

搖搖頭邁了進去,自然能感受到眾生念力。薄薄的一層膜,從上到下把整座城隍廟保護了起來。

“呵呵,燕捕頭,你這打扮,莫非是做賊不成?”燕赤俠打扮便好笑了,一身黑色緊衣,就連臉都蒙上了。

燕赤俠從房樑上跳下,問道:“你是從哪兒進來的?”

寧采臣含著笑,指指大門。“我就這麼走進來了。”

燕赤俠看看大門,再看看自己一身黑衣,嘆氣道:“早知道這兒沒有廟祝,我就不這樣打扮了。”

是啊!這兒沒有廟祝,這一點怎麼看也是極為不正常的。

“跟我來,鬼門關在後堂。”燕赤俠率先跨進了生死線。

寧采臣卻在生死線外停了下來,玩味得看著燕赤俠說:“燕捕頭。”

“怎麼了?快進來啊!”燕赤俠催促著他。

寧采臣說:“你變的燕捕頭一點兒也不像,還是現出原形吧!”

燕赤俠立即摸向自己的臉,可是這一摸,他便知道壞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臉上陰陽不定,卻仍然嘗試道:“怎麼不是我,我只是沒刮鬍子罷了。”

“其實一開始我便知道你不是燕捕頭。”這話寧采臣是大言欺人了。

別說一開始了,就是分開進入這城隍廟前,寧采臣也沒想到燕赤俠是假的。

只是進了這城隍廟,他才想起一件事。就是這可是個有鬼神的世界,自己與這兒的城隍可是有仇的。他會那麼簡單讓自己進入他的地盤嗎?

一點兒法術也沒施展,這似乎不是那麼正常吧!

受過呂洞賓戲耍過的寧采臣才不相信這一方城隍連這點兒法力也出不起。

“一早便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身上沒有人味。”雖然不是真的一早就知道,但是大話都說出去了,這時候是萬萬不能承認的。

“是這樣啊!”他點點頭竟然真的信了。把手往臉上一抹,竟然露出了個似男似女的面孔來。

“是你!樹妖姥姥!”

“哦?我們見過面?你認識我?”樹妖很迷惑,因為他仔細回憶過,自己似乎與寧采臣並沒有真正見過面,雖說早已敵對上了。

“怎麼沒見過,在快活林我們可是交過手了。”這又是胡說,快活林那一戰,烏漆麻黑的,姥姥剛露面便給打回去了。是知道這麼個人,但是具體長相並沒有看清。

只不過既然是知道這世界有倩女幽魂,那麼這半男半女的姥姥,寧采臣是想忘都忘不了,是隨口就來。

誰讓他是八零後呢?如果換成九零後穿越,恐怕就記不住這半男半女的樹妖了。因為那時代人看的倩女幽魂是人獸戀,不是人鬼戀了,寧采臣也成了一名響應國家號召走進偏遠山村的大學生村官了。

只不過這一切能說嗎?顯然是不行的。既然說不得,那麼那一晚我就看見你了,誰來都這麼說,你管我肉眼凡胎,沒有光亮是怎麼看的?

重要的是他信了。

“你既然看出來了,還敢跟我進來,你不會以為你不踏進生死線,便會沒事了吧!無邊魔界!”

雙爪前伸,那道虛線黑影彷彿有人推似的,直直逼向寧采臣。

本帖最後由 li60830 於 2017-10-5 18:12 編輯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14
第214章、無情劍顯威

這不斷靠過來的黑影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咣-”

城隍廟的大門自動關上了。

好了,這下不用煩了,本來寧采臣還想試試自己百米衝刺的能力,從他現在站的地方衝到門外,五秒有木有。

上一世不行,這一世他極有信心,可惜對方不給他這個嘗試的機會。

黑影籠罩之下,寧采臣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只是涼快不少。

“這就是魔界嗎?”寧采臣認真地打量著,除了環境變得灰暗了一些,似乎也沒有多大的不同。

“哼!須彌藏於芥子,這樣高深的法術,你一個凡人又懂什麼?”姥姥在大喘氣,顯然這樣的法術,他的消耗也不小。

這個時候或許是擊殺他的好時機,只是寧采臣沒有動手,而是認真打量著這個魔界。“是空間碎片嗎?”

這類法術寧采臣是極欣賞的,因為這類本身便是道的法術,他也可以用。只要找到了使用方法。

昨晚尚在青山百里處,今朝已觀洛水前……

這樣的日子,他也能過。誰規定只有神仙的,只要他弄懂了,一切都不是問題。

而這弄懂,寧采臣現在用的便是最笨的方法:認真看,死勁看……非看出這類空間法術像哪個字不可。

自己身上帶的劍鞘似乎也也是類法寶。嗯,互相參考參考。

寧采臣看的起勁,姥姥卻極度火大。“寧采臣!”自從他修煉有成,還從來都沒有一個人敢這麼無視他的。就是他的干哥哥城隍老妖,兩人間的關係卻是合作多過依負。

這不是說他們便沒有其他的關係,只是妖的世界,實力為尊,能擁有合作關係,本身便說明了他的實力。就像孫悟空結拜稱七大聖一樣,沒在實力,誰和你結拜。

“哦,有事嗎?”寧采臣發誓他真的不是想氣他的,可是這種時候,他說什麼好呢?

“找死!”樹妖卻是聽得恨得牙癢癢。

寧采臣說:“哦!其實不用死的。桔梗她說她可以淨化你。其實你沒有必要做壞人的,只要你回頭,你會發現做好人比做壞人快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這你應該聽過吧?”

“哼!得道?我木仙庵從來不做壞事,甚至還護持一地風水,但是結果呢?還不是化為灰灰。”

“這個……應該是誤會吧!”西遊的事,寧采臣上一世看了也覺得不合理,一些妖實在是值得同情。可是孫悟空為什麼要那樣做,書不說,他自然也不甚了了。

“哼!誤會?跟著和尚三百年,我也不是白混的。他們的骯髒事,我早打聽到了。當年他們便是奔著我們去的。”

“怎麼會?不是你們非要娶人唐僧,也不會惹禍上身。”

“我們娶唐僧?是唐僧謀奪我們的氣運才是真的。不然你以為一尊佛位就那麼好得的?”

這話,寧采臣還真反駁不了,他只是與十三娘假結婚,便弄了道梁山龍氣。而數一數唐僧這一路娶的老婆,又或者想嫁給他的,還真不少。

以往看時,還以為是唐僧長得太帥了,妖魔鬼怪們、女王們都想嫁給他。

可現在再想想,真的很可疑,這些妖魔鬼怪們哪一個不都是千年修行,一顆道心不可能這麼容易受皮相誘惑才對。說不得,還真就是什麼佛門秘法在搞鬼。

否則實在是說不通,特別是那些捉了唐僧準備吃的女妖,一看唐僧,喲,白馬王子,不吃了,嫁了吧!

一次是這樣,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可是次數多了……

“這個……你們的恩怨,我是不懂的。”這話有些弱。“可是你恨啊!怨啊的,也不能牽連無辜吧!我們可是與木仙庵沒有恩怨的。”

寧采臣說的理直氣壯,並且有意點出了木仙庵。

木仙庵都不在華夏國土上,怎麼算,都算不到華夏人的頭上吧!

“沒有恩怨,哈哈!”樹妖笑了,仰天大笑。“不是你們要接什麼破佛經,派出那個唐和尚,木仙庵又怎麼會遭劫。你說你們有沒有關係?”

呃……這是人妖版的“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吧!

面對樹妖的指控,寧采臣還真是無話可說。

這都什麼狗屁倒灶事,怎麼轉了一圈又回到我們頭上了。詭辯:“可我們是凡人,哪懂那麼多。準確來說,我們也是受害者。要不這樣吧!你回西方去,到了那,你想怎麼報仇都行。”

“報仇!哼!狡猾的凡人,你是讓我去送死吧!”樹妖一幅我看穿了你陰謀的樣子。

“不不,我絕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既然是佛們對不起你,咱們冤有頭債有主……”

“不用了!”樹妖一擺手,“我們妖族早聯合婆羅門壞了佛門在天竺的根。”

“哦?報完仇了?”這妖怪動作真快,寧采臣心中想著,繼續勸說道,“既然報完仇了,我們這受害者是不是就可以和好了?你放心,我們華夏人很好客的。只要你做個好人,我們是會接受你好。”

“報完了?和好?你可知道我們木仙庵是被斬草除根了?”

這個寧采臣當然知道。摸摸鼻子,說:“難不成你還想殺光天下的和尚不成?”

“不,我沒有這麼大的野心!而且有些和尚也罪不致死!”

咦?怎麼聽他這樣說,那麼彆扭。

“我只要斬草除根便滿足了。”

“這不是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殺光佛門,我自問沒這個本事,但是拔除植根於氣運的佛門沙羅雙樹,卻可以做到。天竺的那個根已經拔掉了,你們華夏一樣可以。”樹妖眼中全是肯定的瘋狂。

對佛門的沙羅雙樹是不是雙根植物,寧采臣是真的不知道,他畢竟不是佛教徒。可是這世上竟然有可以紮根於氣運中的植物,他卻不敢不信,因為真這樣做,便是人命啊!

“可是你拔除華夏的沙羅雙樹根,會不會有損我們的氣運?”這個是必須問清楚的,雖然他已經猜到了答案。

樹妖說:“這是你們必須付出的代價,是你們欠我們的。”

“不!”寧采臣認真說:“這個我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寧采臣很認真,有些是可以說和退讓的,但是有些是絕對不行的。

他不知道他們成功了沒有,但是絕對沒有希望華夏變得和天竺一樣,受外族所統治,這一點沒的商量。

“不答應?不答應!哈哈!你覺得你有這本事嗎?”樹妖笑著,突然換了一種怒容,似乎是極憤怒寧采臣的不識時務,以及助紂為虐。

“有沒有?不試試,怎麼知道。其實在聽了桔梗講述你的故事後,我真的不想的你為敵。咱們打起來不過是兩個受害者的自相殘殺罷了。我想桔梗姑娘知道,一定會很失望的。”

“桔梗?桔梗!”樹妖仰天大笑,因為只有這樣的笑,他的淚水才不會落下。“她死了!”

“什麼?”寧采臣沒聽清。

“我說她死了。是我親手殺死的!”樹妖亮了亮爪子,表演著他殺死桔梗的過程。

這一次,寧采臣聽清了,也看清了。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因為桔梗可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怎麼下得去手?“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殺她,她不是你唯一的親人嗎?”

“親人?只要阻止我複仇,親人也殺!殺,殺,殺!”他瘋了。

浩然正氣出。

寧采臣想不到留手的理由。“我有胸中五劍,無情劍、魔劍、王劍、佛劍、天子劍。既然你不要感情了,那我就用無情劍斬殺你所有感情吧!無情劍出。”

以無情劍為劍意,以浩然正氣為劍身。劍指無情,剎那光芒,已是透胸而入。

看著一招都沒接下,自己就被貫穿了。樹妖震驚不解,但是並不恐慌,反而大笑起來。“哈哈……你能貫穿我又如何?我的本體並不在這,你再強,也不過毀我一件分身,我隨時可以恢復。”說著他身體化為樹木,轉眼間又從另一邊出現。毫髮未傷,劍穿透的僅僅是一棵普通的樹,留下了沽沽樹汁。“可是你只要被我抓住了機會,我便可以殺死你!”

寧采臣沒有聽他的,繼續出劍。是不是真的,自己試一試便知道了。

樹妖沒有騙人,他果然可以不斷重生。

寧采臣發了狠心。“我看你有多少樹可以替換?出劍!”

“哈哈!寧采臣,我本是樹木得道,這天下的樹,每一棵我都能調用,你是殺不死我的!”

“是嗎?那我就耗光你的法力。”

“耗光我的法力?哈哈!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在這裡我的法力就是無限的。你怎麼耗光?除非你能出去,殺光外面的信徒!”

寧采臣笑了,為樹妖露底而高興。

不是說寧采臣真有辦法殺光外面的信徒,而是《黃庭內景經》動了。

一線生機啊!

用現代話說,就是在無解必死的狀態下,觸動了《黃庭內景經》中一線生機的發動機率。

“也許我耗不光你的法力,但是你還要死。不,是你將成為真正的樹。”寧采臣自信地笑道。

“你在說什麼?”樹妖聽不明白。

寧采臣手捧無情劍,全神貫注,猛得注入大量浩然正氣。“言出法隨,無情劍起。人非草非,孰能無情……1、封閉自我。我若不在,哪來情。”

這樣的法則是違反天道的,就是《黃庭內景經》也不敢輕易碰觸。

不過不能碰,不等於不可以鑽漏洞。無我了,沒有接觸,沒有聯繫,無論他們說什麼做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自然也就不會去關心,也不會去過問。

“你的氣息?”明明是能看到寧采臣就在眼前,但是神識卻告訴他面前無人。“你在哪兒?到底在哪?”

樹妖本身用的便是分身之術,不,應該說樹本身是沒有眼睛的,他所謂看,其實就是一種神識的演化,神識看不到,他也就瞎了。

“2、忘。忘掉身邊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忘掉一切。記憶汲取。”

記憶不會隨便消失,但是記憶卻可以轉化為神經電子,從一種形態,轉化為另一種形態,麼而轉移出去。

樹妖的煩惱既然是記憶,那麼就轉移它好了。

“大哥,幹哥哥,快來救我!”穩操勝券的樹妖突然發現事實並不像他想的那樣美好,立即呼喚老妖的幫助。

寧采臣雖然明知道他是在召喚助手,但是他都無能為力。現在的他並不是真正的他,主導他身體的其實是無情劍。

這也是取巧的法子,沒辦法,寧采臣現在是做不到無情的。

令人鬱悶的是,《黃庭內景經》只教了他這個驅除感情的法門,並沒有教他怎麼解。

也就是說除非記憶汲取、五感剝奪、情感泯滅。完成這個流程外,目前是不知道中斷的法子。

城隍今天是把城隍廟借給了樹妖在使,他是不能出現的。怎麼說,他都是個神。可以失察,可以眼不見為淨,但是他卻不能眼看著妖在自己廟中為惡。

他們這類陰神,不僅有上司巡查,就是神位也有著斬妖除魔、護佑一方的神職。

做得太過火了,神位也會自動離去的。

為什麼從古至今那麼多神仙隕落,就連天庭都換了主人。

主要便是神位在起作用。你違背了自己的神職,自甘墮落,最後連自己都成了魔了,還稱什麼神?自然便只有隕落一途。

神位的業位之稱可不是叫假的,是真的會有業力纏身。正所謂獲得的有多大,付出的同樣有多大。

當真正理解這句話時,也便是隕落的時間到了。

城隍此時正與某人做健腰運動。猛然聽到樹妖的呼救,他立即坐了起來。

“主人,你怎麼不來了。人家還想要嗎?”一個妖媚的“男聲”。

再看那山羊鬍子臉。

哇-

正常人都會吐。

城隍老妖卻是對著這個男人含情脈脈,柔聲道:“我去去就來。到時候,咱們接著來。”人一閃,便消失了。

“主人?主人?”

**男人下了地,飛快穿好道袍,確認他走了,才恨聲道:“該死的城隍老妖,你等著,竟然讓道爺做兔子。我一定會告你!我王道陵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哎喲,不行,我現在得趁老妖不在,趕快逃!”一手摀住屁股,王道陵強忍著痛,艱難地開始了逃亡之旅。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15
第215章、奪取生死簿

王道陵的逃亡之路,自然是悲慘絕死、可歌可泣的,不過那是另一本書要介紹的了,《一個直男到受男的人生路》。

噗!

這老妖果然給力,人還未到,便震散了從樹妖到寧采臣身上的這種傳輸關係。

他雖然不知道這傳輸的是什麼,但是打斷顯然是對的。

只是寧采臣卻受了反噬。一線生機就是一線生機。抓住生,抓不住死,幸好是無情劍,否則就不是受傷,而是記憶受損了。

從那種狀態中退出,樹妖再度看到了寧采臣,他雙爪一伸,自有樹枝化手抓了人過來。

“寧采臣,你若是再敢動用那個法術,姥姥便生撕了她!”

他手上的人質果然就是趙柔兒。

寧采臣正奇怪樹妖姥姥是怎麼想到利用燕赤俠拐自己上勾的?還有那個至陽至剛之物,除了他們和那個比丘外,可沒有幾個人知道。現在一看,所有的一切都有解釋了。

“你想怎麼樣?”他有人質在身,寧采臣正好恢復下身體上的不適。

姥姥是怕了,那種什麼都看不到,自己無能為力,卻不斷消失的感覺,他是再也不想經歷了。

人質,我手中有人質,為什麼要打,又憑什麼還打?

他也知道他這是為自己找藉口,但是有藉口總比沒藉口的好。

“我想要……”樹妖卡殼了。不是他沒有要求,而是他想不起來了。

寧采臣則是大呼僥倖。

從樹妖那劫掠來的記憶,除了大量殺人,如何吸食人體精血之類的記憶外。

有一個非常有價值的記憶讓寧采臣覺得自己踏入陷阱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首先,便是樹妖推測出掌中佛國在自己手中,這也是樹妖為什麼會設計他的主因。不管怎麼說,一個掌中佛國的價值絕對值得殺人了。

更妙的是這樹妖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的推測,就是城隍老妖也沒有。這種事越少人知道,寧采臣越是高興。

第二。這點比第一點都要重要,都要令人喜悅。

因為寧采臣獲知了完整的掌中佛國祭煉方法,以及禦使方法。

同樣不滿意地也有,就是這掌中佛國不是完整版,就是完整了,也只能叫佛林禪院,只有存法、借法、化物困人的功能。

就連佛門最厲害的普渡眾生之法,也只是在裡面有了和尚才行,也就是說這只是和尚自身的能力,與這個掌中佛國無關。

這對寧采臣來說,似乎變得無用了些,以後就是充滿了浩然正氣,這東西的幫助也不大。

“唉!除了多套房子,似乎也沒什麼用處?”

他的自言自語,好在沒人聽到,要是其他妖魔鬼怪聽了,一定會說。得瑟,使勁得瑟!不想要,給我好了。

“這個,你想要什麼?你要告訴我啊!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明知道對方失了憶,寧采臣卻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裝歸裝,但是那無情劍,他現在是不敢再動用了。現在旁邊又多出一個來,若是再動用,恐怕樹妖沒有變樹,他自己就被老妖幹掉了。

唉!什麼時候能變成黃袍怪那樣,只要說你是老虎精,便真變了老虎可就美了。

樹妖不知道寧采臣是在走神,他還以為寧采臣等他答复呢?可是他怎麼答复?他是真的忘了啊!

越是急越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設計寧采臣來。自己是為了什麼?完全不知道了。

城隍老妖開口了:“寧采臣,你不敬鬼神,今日便是你喪命之時。”老妖也很奇怪,自己這幹弟弟,平日里很爽落的人,這時節怎麼說不出話來了?

寧采臣不屑道:“要我的命?你們打的過我嗎?”

“你就不怕陰司律法?”

“陰司律法?你們都不怕,我一個陽人又怕的哪門子陰司律法?”

“你不敬鬼神,死後可要下地獄的。”

“不知生,焉知死。”反正寧采臣也看出來了,這個城隍老妖似乎是在顧慮什麼,所以寧采臣乾脆就來個滑不溜手,看你怎麼辦?

很快老妖急了,掐住昏迷中的趙柔兒說:“你要是不死,我就掐死她!”

看來他是計窮說不過,開始動狠的了。

“首先,她又不是我什麼人,她的生死與我何甘;其次,你真的敢殺他嗎?”

“怎麼不敢?”嘴上說敢,手下卻沒有動​​。

“哼!她可是大宋皇女,殺了她,就不怕本朝龍氣找你麻煩?要知道杭州城外可是死了一個法元的。”寧采臣又不是棒鎚,第一次是關心則亂,說了這麼多之後,他早冷凍下來,哪兒還會中這種人質的詭計。

“啊!氣死老夫了!來呀!與我殺了他!”大手一揮,立時一群鬼軍出現。

寧采臣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多鬼軍,但是現在的寧采臣會怕鬼嗎?

人,真是天地寵兒,活著的時候,其血肉可以助長妖魔的道行;成了天道外的存左,又有大道相助;就是死了,也能炸出浩然正氣,以及功德。

浩然正氣,人道光​​明焰。

這麼的鬼軍,根本不用再擔心浩然正氣會耗光。

看著自己鬼軍大量死傷,老妖更是心急,一咬牙,取出一本子一樣的東西,衝著寧采臣衝去。“本老爺和你拼了!”

《黃庭內景經》突然一陣跳動,再看城隍手中的書竟然跑到了寧采臣手中。

老妖傻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寧采臣低頭一看,竟然是生死簿。

這生死簿可不是只有一本,天下間凡是有品位的陰府官員,人手一本。最關鍵的一本在誰那兒,沒人知道,有人說在崔判,有人說是閻君,沒個準頭。

不過,連天書封神榜都會為《黃庭內景經》剝下一塊,這不過是生死簿的分身投影,卻敢衝過來。這不是用肉包子打狗嗎?

沒直接給他奪過來融合了,估計是看不是正本,不屑一顧。

《黃庭內景經》看不上,可不等於老妖也看上去。因為這生死簿投影分身便是他的神位所在。

做陰間的官,一切便都在於這手中的生死簿,沒了生死簿,就是法力再高,也是哪涼快哪邊去。

傳說后土娘娘以身化輪迴。這生死簿便是輪迴通行證,沒有它,鬼魂就不要想輪迴。

“把生死簿還我!”老妖急切討回他的生死簿。

“哦,憑什麼還你?”這到了手的寶貝,雖說只是生死簿的分身,但它也是寶貝不是,到了手,鬼才還他。

老妖說:“你又不是陰司之人,這生死簿到了你手中,你也無法使用。”

“是嗎?”寧采臣說著,隨手便打開了生死簿。隨手一翻,便是陰兵篇。

陰兵:孔武有力的陰魂可為之,軍魂最佳。

老妖呆了。“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陰司之神,怎麼可能打開我的生死簿?”

聽他意思,莫非這生死簿還有密碼鎖不成。“有什麼不可能的,我這不是打開了嗎?”寧采臣揚起給他看。

本來還失神的老妖,看到寧采臣打開的內容,面上一緊。“不可能,十萬陰功才能打開陰兵頁……”突然,面上又一喜,“這位相公,只要你把生死簿還我,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消如何?”

老妖打的好主意。這鬼軍與陰兵是不同的。一般來說鬼軍,便是以鬼為軍,還不是陰兵。陰兵是陰間的兵,有編制,屬於正規軍。鬼軍不過是雜兵私兵罷了。

老妖做了幾十年的城隍,也才攢下過萬的陰功。要不然,他也不會用鬼軍,而不是陰兵了。

現在寧采臣打開了陰兵頁,也就是解鎖了陰兵,只要生死簿到手,他立即便可以組建陰兵。

“不要把生死簿還他,沒有生死簿。他就再也不是陰神城隍了!”從陰影深處,燕赤俠一群人殺了出來。

看來,當時只是趙柔兒被抓了,其他人還是沒事的。

燕赤俠帶來的消息,寧采臣是喜出望外。雖然他不怕老妖,可這老妖畢竟披了一層皮。真要自己打死了,陰司會有什麼反應,寧采臣也不知道。

這打不能打,殺不能殺的,幾人遇上不頭疼?

老妖見燕赤俠他們殺出來,怒斥自己手下鬼軍道:“不是讓你們困住他們嗎?怎麼會讓他們跑出來的?”

鬼軍一個統領似的說道:“大人,不是我們不困住他,而是小鬼眾們殺來了,我們不得不撤退。”

“什麼?他們殺來了?鬼物果然沒信義。”他這話說的,彷彿他多有信義似的。

可惜只傾刻間便原形畢露。“幹弟弟,我們走。”

捲起一陣風,卻不忘恐嚇寧采臣道:“書生,你不要得意!小鬼眾馬上就殺了,你也快活不了多久。”

什麼小鬼眾?這又是怎麼回事?

手捧著生死簿,寧采臣一頁頁翻找。

鬼眾,佛法無法渡化的惡鬼。他們只能自己渡自己。

為了給他們一個渡化的機會,陰司特立了鬼神道。即,鬼眾可以通過做鬼神,積善功而自渡。

介紹非常簡單,簡單到看了也不明白這到底怎麼自渡?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先一起查看趙柔兒的傷勢。沒有事,只是昏過去罷了。

簡單檢查一下後,自然還要找大夫看的。被捉到這陰司這麼久,萬一留個內傷就不好了。而這方面的專家,自然就是白素貞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16
第216章、鬼軍的擁護

老妖跑了,寧采臣他們也要走了,可是那些鬼軍卻沒有離開。寧采臣也就多了一句:“你們的主子都跑了,你們還不走嗎?”

鬼軍不是正規軍,只是老妖收籠的一些私人力量。可是現在老妖都逃了,他們卻是動也不動,寧采臣是好奇加看不起。

怎麼著?無論是什麼人做你們的頭,你們都沒意見嗎?

雖然他們不是正規軍,但是寧采臣絕對不喜歡這樣的軍人。

鬼眾軍中除了職業​​軍人,同時也還有文人在。

這絕不是因為什麼文人的超然地位,老妖是妖,他才不管什麼文人武人的,只要有實力,可以用,他就收。

這兒可是杭州,是內陸,並不是什麼前線,想收到孔武有力的靈魂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做為這兒的城隍,他是沒有權力挑肥撿瘦的。

一個文人模樣的軍士站了出來,說:“我們鬼眾不是陰兵,沒有塑形,根本形體不穩,一旦離了城隍廟的庇護,很快便會灰飛煙滅。”

寧采臣哦了一聲,如果是這樣還真不能怪他們。沒有人想死,就是做了鬼,也不會有想灰飛煙滅的。

老妖逃了,沒有了神職,無法庇護他們,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再追隨了。

寧采臣本以為只是這樣,卻聽他又說:“這樣還是好的。若是為什麼冤氣、恕氣、煞氣一沖,甚至可能轉化為羅剎、阿修羅、七煞凶靈等的存在。到時必然是一番腥風血雨。”

“哦?你們不想禍害人間嗎?”寧采臣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當他講述這些時,生死簿自動打開了那頁介紹那些孤魂野鬼的處境。

魂體也是有壽命的,應該說世上一切有形之物也是有極限的,就是鬼也會老也會死,這便是鬼的極限。當然鬼死後是留不下什麼屍體的,而是“蓬”的一聲,直接化為飛灰,一點兒不剩。

寧采臣不知道他說這番話的出發點是什麼。

他說:“禍害人間?我們雖然是鬼,但是生前也是保家衛國的軍人,又怎麼可能會禍害人間。”

他說的很真誠,至少寧采臣他們都沒有一個聽出他有騙人的意思。

“那你們好自為之吧!”一個是這樣,兩個還是這樣。寧采臣也不知道怎麼處置他們。

唉!就讓新來的城隍去處理吧!

邁步就要走出鬼界。哼!無邊魔界,充其量也就是鬼界罷了。這樹妖招式沒看出來,這唬人卻是一等一的。

剛走沒兩步,哪文人腳步一錯,又擋在了寧采臣面前。“還有什麼事嗎?”寧采臣問道。

鬼文士說:“相公是要把生死簿帶走嗎?”

看了看手中的生死簿,寧采臣說:“這個,你就當沒看到好了。”

生死簿是好東西,哪怕只是個投影分身。而且寧采臣還想發掘發掘這《黃庭內景經》和其他書的關係。

雖然《黃庭內景經》沒有吸收生死簿,但那是因為這不是本體,如果《黃庭內景經》真能吸收其他的書,寧采臣不介意做一次收書狂,雖然有些書,比如天地人三書不是那麼好收集的,但是做做夢,有個念想,又不犯法。

別說是一個鬼文士了,就是正宗城隍來了,不還就是不還。

寧采臣對自己說絕對不能心軟,說帶走,就一定帶走。他在求,也沒有生死簿大。

鬼文士沒有哀求寧采臣把生死簿留下,反而帶領鬼軍跪下道:“請相公做這一方城隍!”

寧采臣愣了,就是燕赤俠走南闖北的,不是第一次與鬼界打交道,也是從沒遇過這樣的情況。小聲對寧采臣說:“小心他們的詭計。鬼的話,最是鬼話連篇。”

燕赤俠雖然放低了聲音,但是他本人也想知道這些鬼軍們要玩什麼把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鬼軍聽到。只是看上去,是鬼軍自己不小心聽到的樣子。

鬼文士說:“相公,我們說的不是鬼話,而是實話。相公也許不知道,相公手中的生死簿雖然不是本體那本,但是卻是唯一的幾本特殊存在。”

“特殊?”寧采臣仔細察看著……呃!“你說說它的特殊吧!”

丟人啊!這可是他兩世為人,第一次見到唯一的一本生死簿。既然是第一次見到唯一的一本,他又不是死神,自然分辨不出這普通版與特殊版的不同,看了也是白看。不由臉上一紅。

“是。”鬼文士沒有看他的窘態,而是訴說這特殊生死簿為什麼特殊。

這要從惡鬼的自渡開始說起。惡鬼,聽這名字便知道是無惡不作之徒,連佛法都渡化不了,想讓他們做善事。沒有足夠的好處,想都別想。

於是地府便推出了這神位與生死簿一體的特殊生死簿來,讓惡鬼,甚至妖類去持有。他們想擁有生死簿的好處,便必須照著生死簿上去做。

這對地府來說,是一舉多得的好事。首先,是地方上少了惡鬼惡妖做亂;其次,是地府減輕負擔……“至於更多,就不是我這層次的小鬼可以知道的了。”

鬼文士很恭敬。

寧采臣卻突然有了熟悉感,這樣的政策,他小時候天朝也是……哦,和諧風又開始吹了,這裡就不詳述了,估計許多人也都知道這麼件事。

寧采礦業心想:莫非後世天朝,其實是照搬鬼界的製度?

這個先不講,寧采臣還有個大難題要選。1、答應,很可能會面對陰司的製裁;2、不答應,生死簿就得留下,顯示這樣的生死簿,陰司也不會放出太多,帶走了,同樣免不了陰司會找上門來。

這幾乎是沒的選嗎?

好一招以進為退。

明面上是他們不是寧采臣的對手,擁護寧采臣做城隍,實際上卻是逼他放棄生死簿,除非他想對抗陰司。

可這是生死簿啊!誰會捨得?

突然,寧采臣笑了,問道:“這城隍之位,陽人也可以做嗎?”

鬼文士的身體明顯震動了一下。

寧采臣笑得得開心了,心說:差點就讓你唬住了!陰司陰司,人死才歸他管,而要我死?呵呵,難了。

知道自己沒有凡人的死亡威脅,寧采臣這才發現他根本沒有必要怕陰司。

鬼文士很快平靜下來,一點兒也聽不出驚慌的樣子說道:“鬼、妖都可以,陽人應該也可以。再說這神位一開始便封在了生死簿中,手中有生死簿,本身便算是城隍了。”

一般來說,神位與生死簿是分開的。不過顯然陰司對那些惡鬼、妖怪們留了一手。是給權不放官。這與後世的“臨時工”有異曲同功之妙。

是這樣嗎?真是這樣,那可要試試了。

寧采臣直接翻到了寧母那一頁,上面有著她的籍貫和生死日。

寧采臣翻到這一頁,自然是要改生死了。

心念一動,生死簿中自動化出一枝筆來。

這一下鬼文子更是吃驚,為鬼近千年,他自然知道這特殊生死簿的特殊法。為了讓鬼妖們多做好事,這特殊生死簿是不備筆的,他們需要自己找筆,以自身功德為墨。

現在這凡人,只是念頭一動,生死簿便生動化出筆來,莫非他是天生的陰神。

只是接下來,寧采臣就沒有那麼神奇了。

他本來是想為其母先添個千歲的壽命。可一動筆,生死簿卻告訴他權限不足。

在仔細了解了一番,才知道手中的生死簿不過是生死簿的本體分身,這就像是一個龐大的內部網絡。本體是中央服務器,他手中的服務器是子端,只是給地方陰神辦公提供的一個服務平台。

改生改死,顯然超出了它的能力範圍。

“怎麼是這樣?那這生死簿還有什麼用?”寧采臣鬱悶道。

鬼文士說:“有用有用。如果遇到對付不了的強敵,可以往他頭上一兜,直接攝取魂魄。”

寧采臣說:“所以它就到了我手上。”

鬼文士尷尬了,為什麼老妖這樣做,不僅沒起作用,反而丟了生死簿,他也沒弄明白,不過現在顯然不是糾纏這些的時候。他想了一下,說:“對了,大人不是打開陰兵篇了嗎?只要在上面寫上名字,便可以立即讓錄入名字的鬼成為陰兵。”

陰兵是什麼樣?寧采臣沒見過,只是傳說中陽人是不能見陰兵的,見到的人差不多幾天后便死了。

打陰兵篇,他倒要試試,這能力有多強大。

從上到下,校尉、都尉、統領、都頭、伍長、軍士,全都排列好了。

其中校尉可填寫一人,都尉兩人,統領五人,都頭二十五人,伍長一百二十五人,軍士六百二十五人,一共七百八十三人。

上面什麼的,寧采臣沒有試,因為傻子也知道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而且這還不是給自己的好處。在軍士欄,停了筆。

寧采臣抬頭看著鬼軍們,仔細從中找一個好的。

鬼眾軍似乎知道寧采臣是在做什麼,每一個都挺直了胸膛。

看上去每一個都差不多。寧采臣隨手點了一個看上去憨厚點的。“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鬼軍上前一步道:“回大人,在下伍通。”

擋在鬼軍中還看不出來,走出來也看到一身粗布衣服,手腳捲起,像農夫更勝過軍人,很顯然生前他不可能是軍人,沒有那種軍煞氣。怪不得看上去那麼憨厚。華夏的農夫不憨厚,這世上還有憨厚的人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17
第217章、陰兵轉化

雖然這人生前不是軍士,不是陰兵的理想人選,但是寧采臣也沒有換下他的打算。總歸是場實驗,什麼人都行。

力透紙背,緩慢有力地寫下了他的名字。

突然,生死簿上傳出一股莫明的吸力,寧采臣竟然看到自己身上的跑出什麼東西來,直沒入生死簿中。

生死簿左下角持有人的陰功不斷刷落著,一直從186536刷落到185636才停下。

一下子便少了一千陰功。

這時生死簿中又跑出一股陰氣,直接撲上那個叫伍通的鬼軍。

這時所有人也都知道他是在塑形。

“不要看,看了陰兵,我們會沒命的!”燕赤俠想到傳說,立即提醒道。

鬼文士說:“燕捕頭,不要緊張,各方陰兵只聽命於城隍,城隍不下令,陰兵是不會出動的。”

他這邊正解釋,那邊又起了受化,陰魂凝實後,陰氣還有剩餘,剩餘的陰氣一轉,直接化為了盔甲和長槍附在了他身上。

一身披掛,手持長槍。這是小兵,還是將軍。

有人說:“不愧是陰司,就是富有,連盔甲武器都給了。這得值多少錢啊!”

這聲音一出,眾鬼軍全都激動起來,交頭接耳。

是誰?是誰說的?

寧采臣可不這樣想。這該死的生死簿就像後世某些無良商場一樣,東西買好了,才吐出價格單。

陰魂塑形,陰功100;兵甲顯化,陰功900。

呸!這是搶錢……不,是搶陰功。這兵甲比人都貴。早知道我不要兵甲好了,兵甲我不會自己燒啊!

怕沒威力,我不會找和尚道士開火啊!

以前是不知道這功德有什麼用,現在知道了,可這用得也太快了,這樣用下去,百多人便用光了。不對,陰兵需要十萬功德才打得開,也就是說自己只夠轉化八十多人的。

這點功德實在是不經用啊!

眾鬼軍看著伍通身披甲盔的新形像,摸摸碰碰,每一個都羨慕得不得了。

看完自己同伴,他們同時轉向寧采臣,一臉的希冀。就連燕赤俠也看向寧采臣,等著他對下一個進行轉化。

寧采臣把生死簿拿給他看,說:“你看,轉化不起啊!”

“什麼?這麼多?”

生死簿上有記載,扶老太太過馬路一次,功德。

單單只看1000的功德也許不覺得多,但是看看這功德獲取的難度。1000陰功便是扶1000次老太太過馬路,就是一天扶一次,也得連著扶個三年。

若不是上次解救杭州城直接得了十萬,再加上大瘟乾旱等給的獎勵是夠。寧采臣也會像城隍老妖一樣,幹有寶貝不能用。

讓寧采臣更生氣的是這普通城隍轉化陰兵100陰功也就夠了。他這本是特殊,特殊到專宰冤大頭。

寧采臣不想做這冤大頭,生死簿一合說:“今兒天不早,有什麼事咱們以後再做。”

鬼文士看出寧采臣是不捨得花費陰功。

這也不能怪寧采臣,不久前還是打生打死的死敵。轉過身來便要幫死敵塑形,還是花費的自己陰功,這擱誰身上都會肉疼。

後世那麼多小說大神剖析,這功德就沒有不好的。就是以後發達了,煉個功德法寶什麼的,也是好的。

給陰兵有什麼用?好像這陰兵是所有兵種中最爛的了吧!就是天兵也比他強!

寧采臣發誓,他真的只是隨便想想,完全沒有和天庭搶生意的意思。

好傢伙!《黃庭內景經》一下子掉出一頁來,與生死簿相似,卻是陰兵換成了天兵,同樣以功德轉化,不同的是陰兵消耗的是陰功,天兵消耗的是天道功德。

寧采臣敢轉嗎?這陰兵還有個說法,自己畢竟是得了本生死簿。可這天兵,直接就是光明正大地撬天庭的牆角。

想那玉帝為了充實天庭容易嗎?連聖人都得罪了。

自己一小小凡人,敢撬他的牆角。啪!一巴掌就拍死了。

寧采臣覺得這《黃庭內景經》怎麼不太像一線生機了,反而是推自己去送死似的。

“大人。”鬼文士立即攔住寧采臣,即使寧采臣再不願意,他也得攔下。已經做了近千年的鬼了,再不塑形,也許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他與別的鬼不同,他是陰司的拒絕往來戶,是沒辦法輪迴的,所以成為陰兵向上爬,便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怎麼了?”寧采臣從《黃庭內景經》的震驚中抬起頭來,有些做賊心虛。

搶天庭的神職,可沒有生死簿這麼好的藉口。就是你拿出了天書封神榜,估計也不好使。

自己怎麼一下子就有了搶神職的能力。哪怕是最低等的兵也不行啊!

什麼渡得四苦?寧采臣相信佛門能渡出來,天庭同樣也能再渡回去。其實,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啊!想想孫悟空,寧采臣便寒毛炸起。

孫悟空能忍受吃鐵水喝銅汁,自己行嗎?那東西一入口,恐怕血肉便沒了吧!到時候做什麼,做白骨精嗎?

唉!下次找呂祖問問,這天庭還招不招弼馬溫了。要是萬一哪天這《黃庭內景經》把我坑了,也好有個退路。

寧采臣絕不是杞人憂天,古崑崙的打神鞭少了一塊,由於人的因素還可能不查,但是這封神榜少了一塊,玉帝又怎麼會不查。

只是玉帝是查不出算不出問題出在寧采臣身上罷了。否則的話,寧采臣可沒有孫悟空的待遇。

人孫悟空有個好師父,他有什麼?一本書嗎?

師父的面子可以給,書的面子誰給?

好在現在他還能壓制住《黃庭內景經》。也不能說是壓制,主要還是寧采臣把雙方實力對比,以及他的擔憂都告訴了《黃庭內景經》,告訴它這樣做的危險性。《黃庭內景經》沒有難為他,又收回了書頁。

《黃庭內景經》還是很講道理的,雖然它只是一本書,雖然它連靈識都沒有,但是它比起鬼軍這邊的逼迫來,它顯然更會體貼人。

“大人,不是我們逼迫大人,而是小鬼眾已向我們進發,如果沒有軍力抵擋的話,城隍廟很快便會失守。”

“那又如何?沒有生死簿,他們也做不了這城隍。”寧采臣想了一下,便知道這就是陰司一舉多得的另一得了。這鬼妖們自己打自己,哪方死了,他們都不會心疼。

“可是大人,他們卻可以沖出城隍廟,殺入人間。上一次,便是鬼眾殺進的杭州城。到時就是打退他們,也免不了,大瘟一場。”鬼文士警告說。

嘶-

上次的後遺症剛剛才消除,再來一次……會誰死?誰敢保證。

寧采臣看向燕赤俠,燕赤俠點點頭,顯然同意和鬼眾打上一場。

既然要打,兵是少不了的。至少也要派出斥候,起碼要知道對方有的少鬼,又有多少遠程。弓箭手、床弩、投石車什麼的,是重中之重。

這浩然正氣雖強,可是他的身體可不強,遠遠射上一箭,便很可能取走他的小命,哦,是一箭貫頭。即使不死,也沒人喜歡這樣的待遇。

“你們有多少人?”

鬼文士說:“我們原有十一萬人,上任大人帶走十萬,剩下一萬。與鬼眾交手後,現在還剩下百十人。”

那十萬……寧采礦摸摸鼻子,略過不提。“鬼眾戰力這麼強?你們這與全軍覆滅又有什麼不同。”

“鬼眾戰力不強,只是鬼多。我們當時正在圍攻燕捕頭他們,一時不慎,被他們偷襲得手。而這次我們可是有城可守的,即使有一百陰兵,也必勝無疑!”鬼文士很自信,彷彿是修真打凡人一樣。

“好吧!我這就幫你們轉化。”又對扈三娘說,“扈壯士,你看是不是先把公主送出去。”

“為什麼?”她不是問這件事,而是想知道為什麼執行者是自己。

夏侯劍說:“那是你看到鬼怪便會昏倒。”

上次的糗事,她當然記得,羞紅了臉,辯解道:“我那是不適應一下子看這麼多醜東西,適應就不會了。”

夏侯劍說:“沒時間等你適應了,萬一你在兩陣前昏了,士氣打擊之下,我軍必敗無疑。”

扈三娘去看寧采臣,希望他幫自己說話,但是寧采臣知道夏侯劍的顧慮是對的。不是重要到夏侯劍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是不會開口的。而且總需要有人把公主送出去。

見寧采臣也不幫自己,她一跺腳,抱著小公主離開了。那蠻腰一扭,小腳一跺,說不出的女兒柔美。

無量道尊!他是男的,不是女的……寧采臣在自欺欺人。

靜下心來,寧采臣便開始了新一輪的轉化。“下一個。”

“回大人話,在下陳宮。”

“哦,陳宮。好熟悉的名字。是誰呢?算了,下一位。”

……

八十多個人名,說多也多,說少也少,二百字左右,便寫完了。

“下……嗯。”沒有足夠的陰功,有生死簿也沒有用。可是現在上哪兒找這麼多陰功去?

看到寧采臣在思考,沒有人出聲打攪他。

這時,生死簿一頁亮了,打開一看,是審陰。

原來上次大瘟之後,死了太多的人,城隍老妖又忙著其他事,所以這死亡審罰的工作便停了下來。

想不到這生死簿竟然還有著提示工作的工能。

平均每審一個陰魂,能獲得一點陰功,少是少了點,但比沒有強啊!

“這裡有沒有什麼陰司律法?”寧采臣問道。

鬼文士,現在叫陳宮,說:“有。賞功罰罪。”伸手一指頭上的匾文。

這就是律法?太簡單了吧?

“好吧!叫上一個試試。”

很快便有陰兵押著陰魂上殿。

他們知道這是在為自己工作,所以他們每一個都很認真。

寧采臣毫不客氣地坐在高堂上,打開生死簿便有捲宗跳出來,落在案上。

“申不行,屠戶,杭州人,死於瘟疫,享年三十六歲。”

到底是分出的生死簿,簡單的一塌糊塗,什么生平經歷全都沒有。

不過這倒簡單了,看著卷宗下只有陰神可以看見的功惡數字,判罰也就變得簡單了。

行善大於為惡的,行善為惡差不多的,一律送去輪迴。

惡功多過善果的,那就對不起了。地獄。

這樣一來,寧采臣批駁起來可就快得多了。到了後來,甚至前面都不看了,直接只看下面的善惡,善的輪迴,惡的罰。

只有這麼簡單了,寧采臣就不明白,這麼好審的案子。善功加,惡果減,然後再一對比,該輪迴的輪迴,該下地獄的下地獄。然後便可以收取陰功了,為什麼那城隍老妖卻不做。

寧采臣哪兒明白老妖的痛苦。是,評定善惡有日夜游神,但是加減起來……

別忘了,他是妖。讓他修煉沒問題,但是做數學題卻難為死他了。

一雙手不夠,再變一雙出來,再變,再變……變來變去,變得他自己眼都花了。

對他來說,審案子不是得功德,而是受罪。

至於找一個懂數學的幫他?他連自己的干弟弟都捨不得分點香火,更不用說人類了。更何況他是妖,不是膽大的,也不敢跟他。只要是有機會入地府的,哪個會留在妖魔鬼怪們手下做事。

這還是特殊版的生死簿,陰功善果全都數字化,只要核算就好了。

而一般的城隍生死簿,一件事的功過是需要他們照律法自己合算的,然後再統籌計算出來。

就是簡化版,老妖都愁死,如果是一般版,他都能把自己殺了。當然,陰司也是不相信他們能公正,這才簡化了。不然,他們急了,胡判一氣,陰司也麻煩。

越做越順手,陰兵們不得不三班倒,不停地往大殿上押上新死的鬼。

死於大瘟,沒有一個不痛哭,不悲傷的……他們有的怒罵,罵老天的不公,罵他們為什麼會死?

有的是告饒,不斷祈求著,祈求寧采臣放他們還陽。告饒著家中的老母,家中的妻兒,家中的夫君……

寧采臣勸慰著他們,告訴他們不輪迴,只會灰飛煙滅,只會害了妻兒。

明事理的,不再哭鬧,可是親人別離,又有幾個是有事理可講。

鬧得重了,審批也就進行不下去了。

陳宮看的著急,對一陰兵使個眼色,陰兵上前報導:“大人,敵距我還有不到十里。”

寧采臣聽了,一狠心,雙耳不聞哭鬧,只是按陰功善果一一核實,一一批駁,再也不再詢問。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18
第218章、城大代表危險更大

其實斷鬼本就不能感情用事,這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做了鬼,生前的一切勾心鬥角也看開了,此時流露的自然都是真性情。

如果一個個憐惜過去,那可真是什麼都不用做了。

寧采臣只管把寫好的​​判決交給陰兵,再由陰兵交給陰魂們。這是他們的出入境許可,沒有這個,地府不是他們可以進去的。單單是陰風邪氣便能吹散了他們。

他們畢竟只是普通人,普通人的魂力是支撐不了他們在地府行動的。

不要忘了,身為祖巫的后土娘娘是沒有靈魂的,這是巫族的天性,祖巫所化的地府擁有同樣的特性。只有從生死簿中衍生的捲宗才能保護他們的安全。

人犯一個個判著,一千,一萬……

沒法數,也沒人去數,羈押起來,等破了這鬼眾來犯,才有可能送入地府。

很快,便又轉化出10個陰兵。他們立即衝進自己同僚中。隨著鬼魂的增多,做斥候的、看押的、引路的、押上堂的,人手根本就不夠用。

隨著寧采臣不斷判審著,絲絲神力引導出來。這本是生死簿中的神位,但是在《黃庭內景經》的收刮下,也不得不吐了出來。

只等抽剝乾淨,便會立即列上榜單。

雖然寧采臣有著再三的不願,但是從封神榜那傳來的收刮神位的本能,還是沒有停息下來。

絲絲神性在本子上凝聚,源源不停。

“大膽!洒家縱橫江湖幾十年,只有洒家嚇人份,還沒有人敢捉弄洒家的!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裝神弄鬼!”一個和尚打扮的厲鬼,一下子掙脫了陰兵的壓制,猛得衝上堂去。這一撲迅捷無比,陰兵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不,仔細一看,他使得分明丈步寸尺的小神通。堂案距離下跪之地不過兩三丈的地方,化成兩三步便到了寧采臣的面前。

燕赤俠他們已經派去了芥子城,那是城隍廟在陰間的杭州城,兵丁太少,也只能以大將充數了。

面對厲鬼的逼近,寧采臣毫不在意,輕輕抬了下頭,輕喝道:“退下。”

只輕輕一喝,在厲鬼耳中卻不亞於雷霆之怒,只覺得有無形風起,颼忽間,便吹飛到了城隍廟外。

正所謂神威如獄,這案上神力飛舞,漫說他只是厲鬼了,就是阿修羅也突破不了。

陰兵立即去廟外重新把他押了進來,又尋來陰差的鎖魂索牢牢把他綁定。

雖然說這押堂過審不是陰兵的本職工作,對陰魂的作亂,沒有多少壓制的手段,但是誰讓城隍廟裡沒有陰差了。正職陰差讓寧采臣幹掉了,其他的陰差也都逃了。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一開始去惹寧采臣的便是他們陰差,主子都逃了,他們不逃,等著丟命嗎?

可是他們不是陰差,只是鬼眾,是寧采臣給他們塑的形,現在他們竟然連小小的鬼魂都看不住,實在是丟人。

如果說凡人陰魂是戰鬥力為1的存在,鬼眾軍是5,那麼陰兵便是10了。這麼大的差距,他又怎麼能不羞愧。

再想到鬼眾馬上就要攻城,那陰兵恨恨地踢了他兩腳。“死就死了,還敢耽誤正事!”

這麼會兒功夫,寧采臣把手往生死簿上虛按,生死簿自動翻轉,這是生死簿的查詢功能。念道:“無性,杭州人,享年二十七歲,死於女刺。”

女刺?

寧采臣皺眉開啟深度查看,這時生死簿才顯露更多內容。“你一生娶妻妾四十九人……什麼娶妻妾?你不是和尚?”

按跪在下面的和尚,自豪道:“怎麼樣?佛爺本錢雄厚,一個兩個不行,我還想娶呢?”

“你這和尚不守清規戒律,真是死有餘辜!”寧采臣那個氣呀!想他一介才子,天下名士(皇帝枕邊人吹來的),更是風流倜儻,也不過藉著故意不知對方是女性時,幹幹摸奶奶,捉咪咪的曖昧事。唯一一次真刀實槍了,還被浩然正氣害得半途而廢。你不過一和尚,竟然娶了49個老婆。不打你下阿鼻地獄,天道何在,公理何在?

和尚卻說:“施主怎能如此判案,誰規定我們和尚不能娶妻的?咱們監縣的和尚就可以娶妻!”他還很自豪。

監縣為三不管地帶,如果他是監縣人,寧采臣還真不好收拾他,不過現在嗎?

寧采臣不再理他,繼續批駁道:“你一生娶妻四十九人,雖有不少是心甘情願(什麼?心甘情願?這古代女人是不是傻了?),但多數是你強搶來的,最後死於新婚夫人之手,看來,你是要到……嗯-”看了看,第八層?冰山地獄,與人通姦;第九層?油鍋地獄,拐騙婦女。都算符合。

不過他是娶妻,通姦太勉強,騙婚倒是符合。“嗯,決定了,就判你去第九層?油鍋地獄,好好反省去吧!”

一開始和尚是不相信自己死了的,想自己一身修行,好容易娶了第49房妾室,正在行樂,怎麼能死了?

但是那種神壓,那種無形風,他便相信堂上真是城隍了。

這時才大驚失色,奮力掙扎,竟然連鎖魂索都吱吱做響,大聲吼道:“啊!我不可能會死?我是佛修,早不入了生死籍,你們不能拿我! ”

寧采臣說:“可是你現在分明就死了,不然也到不了我這裡。再說誰說佛修就不會死了。”

“阿彌陀佛,俗話有云,一達那境界,便生死自安天命。我又怎麼會死?”

“你都說生死各安天命了,所以死了很正常。”

“不,我的意思是我修為不差,一個女子如何殺得了我?”

看他是個佛修,寧采臣也很奇怪他怎麼會死。只是一查之下,大吃一驚,原來竟然是那女子用帶了經血的月經帶蒙在他頭上,一剪刀刺死了他。

這不是我傳出的方法嗎?怎麼會?

“大人,我到底是怎麼死的?”和尚見寧采臣陰晴不定追問道。

“不管你是怎麼死的,你還是去油鍋地獄報到吧!”

“什麼?油鍋地獄?”他彷彿這才知道自己要下油鍋似的。“不不,我是歡喜佛一脈,怎麼能入地獄。”

他這辯解,寧采臣還不好和他說什麼,佛經他是不懂的。只好說道:“這樣好了,我先判下,你能接下,說明我判得對,你得服判,可好?”

這又是地府的保險措施,即使判錯了,也還有這樣一個後手。

和尚聽了連連搖頭,說:“大人,你這一試不要緊,這可是以前一獄刑期為基數遞增兩番,其第一獄以人間3750年為一日,30日為一月,12月為一年,罪鬼須於此獄服刑一萬年(即人間135億年)。大人,這可萬萬試不得。要不,大人我傳你**好了。還請大人筆下留情啊!”

寧采臣看了看卷宗,心中嘆道:和尚啊!你又不早說,我都寫好了才說。

寧采臣搖搖頭把捲宗交給了陰兵。不是不想要,是來不及了啊!

和尚接過卷宗,地下突然裂開一個洞來,和尚一下子掉了進去,慘叫才剛剛出喉,地面便重新合攏。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前面都沒這樣的事發生?

寧采臣立即查看生死簿,果然生死簿給了答案。

地獄分十八層,如果只是普通人,自然由陰差押運。可若是有修為之士,地府便會自動展開神通。這是地府在吃了幾次虧後,才開發出來的。

不僅如此,寧采臣發現他這次的陰功也不同,竟然有256點。

再查規則才發現,原來凡是判罰惡鬼,1層向前,都只是1點,但是到了第二層,便是2;第三層是4……低次類推。

寧采臣喳喳嘴,心說:早知道就試試第十八層了,那樣一個便有131072點陰功。判一個,便什麼都夠了,真是可惜了。

除了這個不知恥的和尚,其他人都很正常。就是這樣寧采臣也湊夠了轉化他們的陰功。

當寧采臣走進陰線後的後堂,豁然開朗,一片城市景像出現在寧采臣眼前。

到了這,便是到了陰曹地府了。

誰能想到只是一線之隔,一邊為陽間,一邊為陰城。

陽間的城隍廟只是一座不大的廟,可是陰司卻是一座城。城隍座於正中。

寧采臣視力很好,極目而望,勉強看到城牆。

這城真是大呢!

突然寧采臣的臉陰沉下來。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自然是城越大越好。因為這是自己的城,又有誰不希望自己的城大呢?但是……什麼都有但是。但是在有敵軍攻城的前題下,城這麼大,己方卻只有百十個兵,這仗還怎麼打。

古代是有幾十破十萬的猛人,但是寧采臣不覺得自己有這本事。這不叫臨危受命,天降大任。這叫坑死孩子。他又怎麼會有好臉色?

看到寧采臣看到城池後,一下子便臉色變得陰沉起來,陳宮知道他要說話了。“對不起,大人!我騙了你!”

看著陳宮跪在了地上,寧采臣恨不能也送他下地獄,但是他更想知道原因。“為什麼?”

“因為不公!”陳宮抬頭咬牙切齒道。

寧采臣哦了一聲,等他回答。

陳宮為什麼說不公?他又為什麼做了近千年的鬼?又為什麼地府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這一切都要在下一章說個清楚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0-5 17:19
第219章、古人最腹黑

陳宮為什麼說不公?他又為什麼做了近千年的鬼?又為什麼地府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

其實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一個人曹艹。

人間開國建朝,陰間也是。只是陰間無限廣大,可以容納所有你朝代。

陳宮死後,並沒有立即輪迴。他們這類將臣謀士,一身因果太重,是不能立即輪迴的。好在他當年曾勸呂布攻略兗州,間接救了徐州百姓,從而很快便獲得了輪迴的資格。可是這個時候,曹艹來了。

曹艹阻止了陳宮的輪迴。按陰律一國君王死亡是不進入輪迴的,當然其本人也是不想進的。不過他們不僅可以不入輪迴,同時還可以讓自己屬下同樣不入輪迴。

於是陳宮這個曾做過曹艹屬下的傢伙悲劇了。

大概曹艹是抱持著你活著我得不到,死後也要得到的念頭,就是不讓陳宮去輪迴。

本來如果呂布能建立功業,曹艹也難為不了陳宮。可呂布不僅敗了,更是投降了,雖然曹艹殺了他,但是投降就是投降,使得陳宮想藉助呂布軍魂都藉不到。只得獨自遊**於天地間,最後成了城隍手下一鬼軍。

原來他就是陳宮啊!怪不得初見他時,披頭散發,一身黑衣,原來是死在刀斧下的陳宮。

看著眼前這可以說是陳宮,又可以說不是陳宮的男人。只有一魂二魄在身,說他不是陳宮也不算錯。

“可是你為什麼要害我?”寧采臣是同情陳宮的遭遇,但是同情歸同情,可這一百多人就要守住一座杭州城大小的城池,這不是坑人嗎?

如果是諸葛亮,寧采臣還有些把握,但是陳宮。也不是說他差,但是寧采臣實在不相信他可以守住。

“大人見諒!非是我要惡大人,實在是我陳宮不服氣,憑什麼我活著不是他的對手,死了還要受他欺付?”

寧采臣說:“這是比不了的。他有龍脈在身,你有什麼?一個呂布還降了。”

寧采臣不是想打擊他,可是這本來便是陽世王朝更替法則。

一個君王死了,會帶走本朝一部分龍氣,龍氣到了陰間便會化為陰間疆土,從而繼續維繫其死後的尊榮。

這部分轉化的龍氣也藉此重回陽間,重新衍化新的龍脈。

這本身既是一個輪迴,同時也是人皇對人族的督促。

王朝想不滅亡,可以,開源節流吧!

節流就是少帶皇氣,這一點沒幾個君王可以做到,就是做到了,也維繫不久,畢竟是在不斷減少著。

開源便簡單了,一是壯大本龍,即本國實力;二是吞噬他龍,即滅掉其它龍脈擁有者,以壯大本龍。

這兩點都是人皇留下的生路。可惜這樣的生路,根本沒有皇者在走,即使走了,也是一世而終,繼位者也會很快斷送掉。

曹艹作為一國的創立者,即使他本人沒有宣佈建國,他一身的龍氣還是不少的。別說陳宮還做過他的屬下,就是沒做過,難為一下陳宮也是件簡單的事。

陳宮的悲劇,從曹艹成功那一刻便注定了。

可是陳宮卻不服氣。“所以我要成為陰兵,我要去見閻君,去問問他這陰司他是怎麼管理的!”

看他那麼憤憤不平,寧采臣覺得還是透露他一點。“公檯,人皇的事,閻君管不了。就是管得了,估計也不會管。”

“為什麼?”

“因為他們這些君王雖然死了,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他們的子孫後代就沒有再為皇者?”

“啊?!你是說陰司怕陽間的皇者?”陳宮不愧為陳宮,瞬間便明白了。

寧采臣說:“陰司畢竟需要陽間的香火啊!”

陳宮一下子傻了眼,都說陰司最公正,可是現在一看,這與陽間又有什麼不同?

“唉!”寧采臣也是嘆氣。陰司雖然擁有了司法,但是他們骨子裡還是修真啊!遵循的不過是另一種的弱肉強食罷了。

這法也不過是天道強行加在他們身上的。

這一刻寧采臣悟了。初始的大神通者就像是初生的嬰兒一樣,一無所知,肆無忌憚,所以有了天道的獎善罰惡,有了一條條的法規,所以才有了陰間的律法。

可是修真者本身的大神通觸使他們不斷破戒,正所謂俠以武犯禁,同例如此。當有這念頭,有這行為的人越多,天地便開始了一場掃**,這便是天地大劫了。

原來一切都是這麼的簡單,這麼的理所當然。

寧采臣唏噓不已。池魚之災罷了。

陳宮在寧采臣想明白時,他也沒有閒著,他也在思考解決問題的辦法。“那就沒有送他去輪迴的辦法了嗎?”

寧采臣嗯了一聲,繼續思考解決這個天地大劫的方法。只是想讓修真聽話,那麼修真還是修真嗎?

這顯然是不行的。

“報!敵軍已到城下。”一個陰兵突然報來。

咦?我這是乾什麼?我只是個書生,今曰不知明曰事,瞎想什麼?這種事也是自己能參與的嗎?還是先看看攻城的鬼眾吧!

放下的心情真的很舒暢,寧采臣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文人們總是在說“不在其位,不謀其證”了。

看到寧采臣向城牆而去,陳宮咬咬牙,隨後還是跟了上去。

城牆上,燕赤俠、夏侯劍都在。只是他們的臉色卻絕對稱不好。

人一過萬便無邊無際,如果你看一下過百萬的大軍,那麼任誰的臉色都不會好。

嘶-寧采臣上來後,首先先吸了口涼氣。“怎麼有這麼多的鬼?”

燕赤俠看下寧采臣上來,說:“自從有生命以來,不知過了多少年?這些算不上多。”

寧采臣只是感慨一下,他也知道這麼些年下來,恐怕這陰司之地的鬼要比人多得多。

浩然正氣雖說為人道獎勵,不需要再仗出什麼。人道光明焰理論上是只要有浩然正氣在便會永恆不息,因為這本是給人的保命手段。

但是撐開人道光明焰的精神力量,那是一點兒都不少。

十萬鬼軍,寧采臣試過,最後如果不是果斷的萬劍齊發,他相信自己不是撐死,便是累死。

這裡的“死”雖說有著誇張,畢竟他是渡過了四苦之死的,但是撐爆,累趴下絕對可能。

人撐爆了會怎麼樣?消耗光了自己的精神力量又會不會變白痴?他不知道,也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十萬,都能讓他累趴下,但現在是一百萬,這可不是人數加了十倍這麼簡單。這就像一個學生的極限是跑三千米,突然有一天,體育老師說了,今個咱不跑三千米了。

學生的歡呼。

他又說,咱跑三萬米。

恐怕當時便有人嚇癱了。

寧采臣沒有嚇癱,他以極其頑強的意志,大無畏的精神,準備做“寧跑跑”。

甚至他一邊搜索著逃亡路線,一邊想著回去後能救幾個人。

龜兒子的,要知道這陰曹地府也有攻城,龜兒子才會對城隍老妖對手。絕對會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陰司簡直是在坑爹啊!

你說你算計這些妖鬼也就罷了,怎麼連人都算計了,頂了這麼大的雷。寧采臣沒有當場就跑,已經是……呃-陳宮?也許……“公檯,這事你看怎麼辦吧!你看你是不是做個使者什麼的,說退了他們。畢竟你們也算是同類吧!”

陳宮見禮,再沒有提曹艹的事。“大人,不是我不願意出力,可是他們是真正的惡鬼。大人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惡鬼吧?”問完不等寧采臣回答,他繼續說,“真正的惡鬼什麼都吃。鬼、人、神、仙、佛,只要是他們能吃的,他們什麼都不會放過。”

他奶奶的……寧采臣發現他越來越會罵人了。一直以為這現代人腹黑,可是這古人腹黑起來,更是能嚇死人。

此時方知人世間的一切是那麼美好,他奶奶的……又罵人了。

可是這能怪我嗎?他那加重音的神,一直上下盯著自己看的樣子。看得人心中發毛。

寧采臣發現自己真的太天真了,火急火燎的想做些好事,現在是知道了“做好事,需小心,千萬別上當啊!”

難怪老妖和樹妖跑的那麼快,連生死簿也不要了。這哪是生死簿,幹跪叫“誰拿誰死簿”算了。

“老妖!城隍老妖!你還不出來嗎?”這邊還沒想好對策,城下已經開始了叫陣。一個鬼將騎著幽靈馬,揮舞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兵器,哇哇大叫著。

“公子,我去會會他。”夏侯劍開口道。

寧采臣一看,立即攔住。你衝擊武道是好事,但是你這一下去,可不是衝擊武道,很可能就衝擊到了死道上了。“別,千萬別!”

“為什麼?”

為了從的小命!

看看周圍的陰兵,這話不合適。寧采臣想了想說:“你這下去,打開城門,對方要直接衝進來怎麼辦?城門打開容易,關上可就難了!”寧采臣死命的掐他,狠狠地握住他的手。

夏侯劍看看周圍百十個的陰兵,再看看那比人間巨大三倍的城門,他點了點頭。終於明白,不再去拼命了。

他的功夫再好,也沒有把握在這麼大的門內阻擋對方衝門。他畢竟只是個劍客,一對一,沒問題;一對幾十,也湊和。可看那門,幾百個一起衝,絕對是“史米麻什,地方太寬廣了,根本沒法擋”。

真那樣,他便是罪人了。

看夏侯劍不再要求去拼命。寧采臣放心了。不,是激動的內(就是這個字,沒錯)流滿面。

眼淚是花花的,外面是絕對沒有的。

心說:大俠!到時候逃命就全指望你了,你可一定要帶我逃。也不知道燕赤俠那一大堆的飛劍搞出來了沒有?到時逃起來,也不用那麼擔心了。

狠狠地看著陳宮,絕對要比他逃得快才行。不行!這是他們的事,絕不能便宜了他們。至少也要用來擋擋追命才行。

“公檯,你看我們人手太少,是不是召集城中的百姓,幫忙守城?”這人死了,做了陰民,也應該叫百姓吧!

不過寧采臣已顧不上打聽了,他只知道他很冤,竟然讓一個古代人騙了,不,不是人,是古代鬼。

什麼叫戰鬥力不高?這都上百萬了,還不高?量變會引起質變的,不懂嗎?而且這是可以吞噬仙人鬼神的惡鬼,這樣叫戰鬥力不行?耍二傻子呢?

也難怪寧采臣有這麼大的怨氣。你看,他們原本分屬敵對,老妖逃了,寧采臣沒殺他們,這叫饒命之恩吧?

他們說他們不塑形會消散,寧采臣用他辛辛苦苦攢來的陰功為他們塑形,這叫救命之恩吧?

古人還說什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全是址蛋!是騙人的!他們就是腹黑男,腹黑的一塌糊塗。

陳宮說:“大人請看。”

看什麼?

順著陳宮手指,寧采臣看去。

一些沒有及時進城的陰魂,只是靠近了一點兒鬼眾,便立即消散了。

“這是怎麼回事?”

“惡鬼身上的鬼氣很重,這麼多的惡鬼聚在一起,陰魂根本就承受不了。如果不是有我們芥子城的定魂石養著他們,恐怕他們早化了鬼氣了。就是這樣,一旦靠近,他們同樣會化為鬼氣。大人,你看。”

寧采臣又看去。

“爸爸,爸爸,你在哪?”一個小姑娘正在尋找她的父親。也不知道她父親是不是沒有來得及進城,總之她不斷向城門找去。

看上去距離城門還有一百米,小姑娘“蓬”的一聲消失了。化為了鬼氣。

寧采臣大吃一驚,不敢相信他看到的。

陳宮面無表情說:“大人,你還要他們上城牆嗎?”

寧采臣搖搖頭,默不作聲。這樣的景像是他想像不到,這裡的戰爭與陽間一點兒都不相同。至少陽間的百姓拼命還能拉上敵軍一起死,可是這兒……對了,是螻蟻。沒有達到那個力量層次,都只是螻蟻,別說戰鬥了,就是連站在一起都辦不到。這才是真正的力量差異嗎?沒有力量,便是螻蟻嗎?

“大人,還用召嗎?”

“不,不用了!難道我們就沒有一點兒反擊的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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