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神龍四少 作者:人云雙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3 16:3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 25234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11
第二十章朱家少爺


薛虞霏嫣然笑道:“大哥,進來說吧!”誰也想不到,剛才還是氣得半死的人,這會兒會笑得如此燦爛而美麗!歐陽嘯環臂笑道:“孤男寡女共處閨房,這話好說不好聽啊!”薛虞霏道:“我沒關係啊!反正我們家殷郊不在乎!”歐陽嘯道:“那我怕什麼啊,我又沒女朋友。”說著走進了房間,他心上的傷,似乎有些好轉了。

歐陽嘯坐了下來,嘆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開始學著醒悟了嗎?”薛虞霏笑著搖頭,歐陽嘯道:“是因為昨天那個女人!”薛虞霏雙掌按到了桌子上,“你別告訴我你真的想和小天搶女人吧!”歐陽嘯苦笑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要真這麼做了,你這個做嫂子的還不得砍死我?”薛虞霏笑道:“那是當然,然後扳起面孔說道:“這是小天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我不希望陷入兩難抉擇,更不希望與你兵戎相見!”歐陽嘯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小舞畢竟已經死了,我不會因為石燕像她就橫刀奪愛,我答應你,不會愛上石燕,如果我做不到,你可以殺了我。”薛虞霏點頭:“我可以為了你而救你,但是為了小天的話,相信我不會手軟!”

歐陽嘯閉上眼睛,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忽然歐陽嘯問道:“輾遲四虎是不是你殺的?”薛虞霏驚訝道:“你問這個乾什麼?輾遲四虎不是你殺的嗎?”歐陽嘯也是面露驚訝之色,搖頭道:“不是啊!我當時和小天、老應他們在一起,根本沒有出去過。”薛虞霏道:“我沒記錯的話,他們是被指力殺死的。”歐陽嘯沉吟道:“整個輾遲城中,能一招掐碎人喉嚨的,在昨天應該只有五個人,你,我,石凌飛,殷郊,白失翼,你的手下另算,而這些人中,我當時不在場,石凌飛是在昨天傍晚才到,所以可疑的人只有你,殷郊,白失翼,如果你無法證明你當時身在何處,楊勝要抓你的話,我攔也沒法攔。 ”薛虞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相信我?”歐陽嘯道:“就算我相信你,你有辦法讓楊勝也相信你嗎?”楊勝就是前文出現過的楊捕頭。

歐陽嘯繼續說道:“輾遲四虎的死其實我連查都不想查,像他們那樣的人,就是死一百次,我也不會過問,只是…我不希望因為這事耽誤了小楊的前程,所以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做一件假案來瞞天過海,反正司馬鳴已經落草為寇,但可將罪名安插到他的身上,這樣既不會耽誤小楊,也不會傷害到你。”薛虞霏道:“很不錯的待遇,可惜真的不是我!也許你忽略了一件事,就是輾遲四虎可能是被他們的熟人殺死的,所以才沒有反抗!”歐陽嘯道:“你指的是…”

樓下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噼劈啪啪的聲音,有碗碟的碎裂聲,木器相碰聲,還有女人的哭聲,男人的怒吼聲。薛虞霏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葉笛和易先生又被人欺負了,歐陽嘯半開窗子,往下看去,果見一隊地痞般的人在對門砸東西、扁人,易先生這時又成了一個普通的瘸子,忍受著對方的凌辱。歐陽嘯回頭問道:“你不會真的不管了吧?”

薛虞霏忙著手中的刺繡,心不在焉地說:“他有內功護體,就算我們不去救,他也不會死,咱們幹嗎那麼熱心?”

歐陽嘯笑了,知道薛虞霏還是因為黃天驊的傷在生氣,他太了解這個小虞妹妹了,她從來都不會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生氣,至少她沒有反對葉笛把同樣的客棧開在她對面,也沒有怪自己昨天打傷過她,這就是她,一個從來不給自己著想的女人,歐陽嘯開始羨慕殷郊了。

其實黃天驊早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也早就想衝過去救人了,但是石燕及時拉住了他,冷冷問道:“你忘了他昨天是怎麼對你的嗎?”

“啊?”黃天驊撓了撓頭,笑了笑,“他昨天怎麼對我的?”

石燕挽住了他的胳膊,柔聲道:“先別急著過去,再看看吧!”

黃天驊急忙瘋狂地點頭,“我聽燕姐姐的!”

石燕好不容易主動挽一次他的胳膊,而且是第一次,這時的黃天驊就算看著葉笛被打也未必會管,更別說是易先生了,四小神龍畢竟只是常人,偶爾也會有一點點私心的。

歐陽嘯從窗戶縫觀察著地面的情況,忽然間看到街上出現了一頂轎子,還是花轎,歐陽嘯的臉色剎那間變成了死灰色,忙叫道:“小虞!出大事了。 ”薛虞霏急忙放下刺繡,跑了過來。

只見街上前面一排吹鼓手,吹奏著喜氣洋洋的音樂。中間一位新郎官,看上去特別像人,就是眼睛比老鼠小點,其他也沒什麼比畜生強的地方。再往後有四個轎夫抬著一頂花轎,看他們的樣子花轎裡邊應該沒人,轎子後邊,丫鬟、老媽子一堆一堆的,還有成堆成堆的聘禮。

薛虞霏笑道:“這朱大人的兒子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沒下聘禮就敢直接來迎親,這算什麼大事啊?”

說著轉身欲走,歐陽嘯面帶笑容,冷冷說道:“葉笛和易兄弟來了多長時間?”薛虞霏一驚,急轉身來看。

吹鼓手吹吹打打,停在了銀月客棧的門前,新郎官下了馬,歡笑著跑入了易先生的客棧裡。

薛虞霏道:“你上司的兒子這麼胡鬧,你就在這看著啊?”歐陽嘯道:“朱少爺來迎娶的是一個有夫之婦,人家相公都沒什麼意見,咱們瞎著什麼急啊?”

石燕挽著黃天驊的手道:“我們也去看看,好嗎?”黃天驊點頭:“好啊好啊!”

看著黃天驊和石燕親密地走出,薛虞霏笑了。歐陽嘯也笑了,只是不及薛虞霏​​笑得自然,笑得開心罷了。

那位朱少爺一走入客棧,便笑嘻嘻地跑到了葉笛的跟前,仔細端詳,因為葉笛在坐著,所以他不得不半蹲了下來,本來人長的就不怎麼樣,這一蹲之下更是沒一點像人的。

朱少爺忽然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口中裝模作樣地說:“夫人,小生有禮了。”

石燕掩口輕笑,黃天驊小聲問道:“這人誰啊,為什麼要給葉姐姐行禮呢?”石燕忙小聲道:“噓!別說話,好戲要開始嘍!”

葉笛從小和葉星、殷郊生活在一起,有他們兩人的照顧,基本上在平時生活裡不用消耗什麼腦細胞,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朱少爺這句話的用意何在,急忙起身還禮道:“公子,小女子有禮。”

朱少爺大喜,手足舞蹈地哈哈大笑,一笑就露出了滿嘴的黃牙,除了門牙,因為他的倆門牙早就不在了。

黃天驊不解地問道:“燕姐姐,他的門牙怎麼沒了?”

石燕一攤手,“我怎麼知道?”

薛虞霏看著下邊笑了笑,“其實有時候覺得…這小子還蠻可愛的!”

歐陽嘯道:“是挺可愛的,就是倆門牙掉了。”

薛虞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時候他猛然跑過來求我嫁他做五十八夫人,我當時不是就輕輕彈了他一下嘛!”

歐陽嘯道:“是呀!您這一指彈下去,不但把人家門牙彈掉了,還把人家彈在**一個多月愣是下不來,您彈得可真輕啊!”

薛虞霏笑著踢了他一腳,繼續看下邊的情況,當然,屋裡是看不見的,她和歐陽嘯關心的只是結果。

而石燕和黃天驊則可以看到整個過程。

那朱少爺舞了一會兒,說道:“來人啊!給本公子的七十三夫人梳洗打扮!”黃天驊剛要上前,已被石燕拉住。

石燕輕聲道:“再看看!”

黃天驊只好點頭。

葉笛雖然極其缺少江湖歷練,但卻並非少智之人,她立刻起身說道:“公子,請自重!”說完向易先生的方向看去。易先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冷冷地看著她。葉笛早已料到,只是沒有想到,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是這樣的渺小,她無奈地走了過去,問道:“如果今天我真的嫁給了這個人,你會不會後悔?”

石燕輕聲在黃天驊耳邊道:“注意,小心易老闆的武器。”黃天驊愣愣地看了石燕一眼,似乎有點兒,看不懂這個女孩兒。

但很快,黃天驊的心中又出現了另外的話:“失翼以前用的是劍,而且拔劍時用的是反手式,出手極快,所以,如果要和他動手的話,一定要注意他動手前的每一個細節。”這是殷郊在他敗給易先生後所做的失敗總結。

“不能等他出手後再觀察嗎?”黃天驊問道。

“千萬不能!”

黃天驊問:“為什麼?”

“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解釋清楚,總之你記住就行了。”

易先生在說話前,手指已經彎成了弧狀,但是沒人發現。除了黃天驊!他閉上了眼睛,殷郊給他表演過這個手式,一旦出現這個手式,就是說,易先生要出手了。

終於,易先生冷冷回答了葉笛的話:“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給你機會嫁給別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11
第二十一章無法正視的自己


葉笛心中一陣狂喜,他忽然間覺得,自己的翼心中還有自己的一席位置,怎不讓他高興?

世間最悲哀的事就是枕邊人抱著自己的同時,心中想著另一個人的名字,然而當她知道對方不希望自己離開時,這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世間最美麗的事情。

葉笛問道:“你…不希望我離開…是嗎?”

易先生冷漠地說:“我只是想告訴你,葉星所犯下的錯,”他用毒蛇般的眼神盯住葉笛,“我要你用一生去承擔,少一天都不可以!”

葉笛握住他的左手,溫柔地說:“我不在乎你怎麼看我,只要你允許我陪在你身邊,就…就足夠了。”

朱少爺走上前說:“嘿!你個臭瘸子,你敢跟少爺搶女人?你是不想活了,來人,打死!”

石燕明顯地感覺到,黃天驊的手在不斷地淌出冷汗,表面上看易先生和黃天驊都沒有出手,但石燕卻知道,他們兩個人意念間的戰鬥非但早已開始,而且愈來愈激烈,不同的一點在於,易先生還可以分心和葉笛說話,而黃天驊卻是用盡全力在對抗易先生的殺氣,這種無形的戰鬥豈非比任何戰鬥都要驚心動魄!

朱少爺說完“打死”之後,黃天驊的手忽然停止了流汗,石燕扭頭去看他的臉,只見黃天驊的額上也覆上了一層汗珠,石燕抬起右手,用袖子替黃天驊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黃天驊睜開眼睛,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如同放下千斤巨石般輕鬆地說道:“殺氣…消失了!”由於他和易先生等人離得較遠,再加上他的聲音剛好可以讓石燕聽到,所以易先生和葉笛,包括朱少爺也沒注意到二人。

打門外走上來兩個彪形大漢,三兩步走到了朱少爺的身後,朱少爺得意地笑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少爺的新手下,哼哼哼哼…怕了沒?”

黃天驊牽著石燕的手,再次閉上了眼睛,去捕捉易先生的氣息,但他失望了,易先生對這樣的侮辱似乎沒有任何反應。

彪形大漢剛要上前給易先生一頓痛打,葉笛閃身擋在了易先生的面前,嬌喝道:“你們幹什麼?還講不講理?”

朱少爺*笑道:“講理?好!走,美人兒,咱們到**講理去!”說著去牽葉笛的玉手。葉笛用力甩開了朱少爺的手,喝道:“放開我!”

黃天驊看到易先生的手已經不再是弧形,而是平放在桌子上,他明白,易先生已經放棄了出手的打算,朱少爺安全了,至少現在是安全了。

朱少爺毫不氣餒地說道:“好,少爺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性子,沒點個性,玩兩次就厭了,少爺怎麼能盡興呢?哈哈…哈哈哈哈…”邊笑著又伸出食指去勾葉笛的下巴。葉笛退後一步躲開,臉色已經變成了蘋果般的紅色。

易先生還是坐在那裡,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似乎這裡的一切人、一切事都與他無關,葉笛也與他無關。

石燕小聲對黃天驊說道:“易先生和易夫人的感情好像不太好。”

黃天驊答道:“他們倆的感情不是不好,而是從來就沒有過。”

石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喃喃說道:“原來不愛的人也可以永遠在一起。”

黃天驊道:“你說的不對,他們倆的感情並不是彼此不愛,而是葉姐姐深愛著易大哥,而易大哥,卻不喜歡葉姐姐。”

石燕問道:“為什麼?”

“因為易大哥一直喜歡的女人現在是葉姐姐的哥哥的女人。”黃天驊答道。石燕嬌笑著躺到了黃天驊的肩上,甜甜地問道:“如果有一天我嫁給了別的男人,你會不會還愛著我?”

黃天驊堅定地答道:“一定會!”

石燕笑道:“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用這麼嚴肅!”

朱少爺強拉住了葉笛的手,笑道:“小美人兒,跟少爺走吧!這個榆木疙瘩不懂得憐香惜玉,少爺我可是情願得很哪,小美人兒,我不會虧待你的,你就跟了我吧!”葉笛還是掙扎著,但沒有使出武功的她,怎麼會是一個大男人的對手,轉眼就被朱少爺拉到了大門口。

易先生扶著桌子站了起來,冰冷的語氣中似乎隱隱有著一絲溫柔:“如果我已經忘記了你原來的樣子,又怎麼可能愛上不真實的你。”

黃天驊再次撓了撓頭,向石燕問道:“他說的什麼意思啊?”

石燕抿著嘴唇笑了笑,然後說道:“有人要倒霉了。”

讓一個忘記自己的人想起原來的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看到,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葉笛的手忽然間從朱少爺的手中逃了出來,沒有人知道她用的是什麼方法。但她的手確實離開了朱少爺的掌握,這卻是事實。

朱少爺笑道:“呦呵!小美人兒,原來你還會變戲法,來,再給少爺變一個,你要是把你渾身的衣服都變沒了,那才叫精彩哩!”

葉笛輕施了一禮,緩緩地說:“公子,你請離開吧,不然,我會報官的。”朱少爺聽到這句話,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拍著他一個手下的肩膀大笑道:“報官,哈哈哈哈…你聽到了嗎?她說要報官,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的美麗可愛性感小美人兒啊,你不知道我爸是誰嗎?我爸是朱縣令,別的地方我爸管不著,可在輾遲縣這一畝三分地,我爸就是天!”

看著窗下朱少爺得意的笑容,薛虞霏環臂笑道:“不用問,又在炫耀他家世了。”

歐陽嘯微微笑了笑說:“好了,我該下去收拾殘局了,真要等您的寶貝師弟發飆,我看朱少爺這輩子就別想從**下來了。”

薛虞霏笑了笑,沒有阻攔歐陽嘯,只是淡淡地說道:“也好,只是莫要傷害我的寶貝師弟才好。”

歐陽嘯笑著走開,回答道:“放心吧!”

朱少爺倒著飛了出來,原因是被葉笛狠狠地踢了一腳,葉笛本來就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孩。

歐陽嘯倚在了銀月客棧的門框上,打算好好欣賞一下這齣戲,只要葉笛不下殺手,歐陽嘯也許真的沒有出手的必要。

朱少爺被手下人攙了起來,還是嘻皮笑臉地說:“小美人兒,踢得真好,踢得少爺我心都是癢的,少爺喜歡的就是你這股辣勁兒,都說打是親罵是愛,來,接著打吧!你打得越兇,少爺我就越樂呵!”

歐陽嘯冷笑道:“世界上還真有這賤脾氣的人。”

葉笛冷哼一聲,嬌喝道:“那就再親熱一下。”

說完一腳飛起,踢向朱少爺胸口。只見朱少爺猝然抬起右手,捉住了葉笛的纖足,把頭彎了下去,將鼻子湊到了葉笛的腳邊,很享受地嗅了一口:“嗯~隔著鞋子都可以聞到香味,果然是美人兒啊。”

歐陽嘯自言自語道:“想不到朱少爺玩女人之餘還練過武功,嗯,有兩下子。”

葉笛飛身而起,另一腳踢到了朱少爺的腦門上,朱少爺挨這一腳,放開了葉笛的腳踝,摔到了一丈之外。

歐陽嘯麻木地拍住了額頭,“也得分跟誰比。”

葉笛輕巧地落了下來,再次喝道:“還不滾!”

朱少爺哼嚀著站了起來,扶著腦袋說道:“哎喲,小美人兒,踢得可真疼啊!來人,給我上!”十名吹鼓手紛紛從衣服下拔出了腰刀,向葉笛奔了過來,朱少爺叫道:“可慢點兒,別傷著了我的美人。”

歐陽嘯忽然竄出,站在了葉笛面前,他沒有出手,只是往那一杵,十名吹鼓手竟沒有一人再敢上前。

歐陽嘯微笑著說道:“好久不見啊,各位!”然後扭頭對葉笛點了點頭,意思是你可以離開了。

十名舉著刀的吹鼓手沒有一人敢回答歐陽嘯的話,他的問好,更像是一種犀利的諷刺。

的確,這十名吹鼓手都曾經是歐陽嘯最出色的手下,最親密的戰友,最引以為豪的弟子。葉笛轉身走入了客棧。歐陽嘯苦笑道:“怎麼?見到老上司,沒一個人會吭氣兒了?”

確實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歐陽嘯的確沒有教過他們,怎麼去欺負百姓。

朱少爺分開眾人,走了上來,見是歐陽嘯,笑著問好:“歐陽捕頭啊,少見少見!”吹鼓手鬆了口氣,朱少爺自己上來打交道,他們也可以不用那麼尷尬。

歐陽嘯微微一笑,答道:“別來無恙!”

客棧裡,易先生還是悠閒地坐著,是早已料到葉笛會平安地回來,還是葉笛的生死其實和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答案也許只有易先生自己才知道。

也許黃天驊也知道,明顯在葉笛腳踝被抓住的那一剎那,空氣中再次瀰漫起了殺氣,而且黃天驊也看到,在那個時候,易先生的右掌再次握成了弧形…

薛虞霏捕捉殺氣的能力自然要比黃天驊高出幾萬倍,易先生那一絲一毫的殺氣自然瞞不過她的法眼。

薛虞霏看了看遠方,許久,才悠悠地嘆道:“也許,他只是沒有決心去正視自己的內心罷了。”

朱少爺拍了拍手,房上跳下來一個黑衣捕快。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17
第二十二章 忽悠死你


朱少爺拍了拍手,發出一陣啪啪啪的聲音,掌音一落,楊勝立刻從不遠處房頂上跑來,不一會兒,他從房頂上跳下,蹲跪在朱少爺面前。

“屬下楊勝,拜見少爺!”

楊勝的為人離狗越來越近,離人卻越來越遠了。

朱少爺伸手摸了摸他的帽子:“果然忠心啊!歐陽嘯擋了我的路,你說該怎麼辦才好啊?”

楊勝扭臉看了看歐陽嘯,冷聲道:“殺!”

歐陽嘯忙說道:“哎…楊捕頭別這麼說,我不是存心搗亂的,我是為公子好啊!”

“什麼?”朱少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疾惡如仇的歐陽捕頭也會幫我強搶美女?”

歐陽嘯眉宇間浮出一層怒氣,正色道:“胡說!”沒等朱少爺變臉,歐陽嘯又陪著笑臉繼續說道:“公子看上哪家的閨女,那是他們家積德,怎麼能說是強搶美女呢?”

朱少爺喜笑顏開,“對!歐陽捕頭說得太對了!走,弟兄們,跟我接新娘子去!”

黃天驊當時就想衝上去扇給歐陽嘯兩個耳光,卻被挽著他胳膊的石燕死死拉住,石燕的理由只有一個,她在黃天驊耳邊說道:“我相信他!”

黃天驊停住了腳步,再沒有移動半分,對黃天驊來說,石燕的話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叫他失去了違背的本心,他真的很想上去的,可偏偏移動不了腳步。

歐陽嘯攔住了朱少爺朱少爺不耐煩地說道:“又怎麼了?”

歐陽嘯神秘地說道:“公子,任何女人都能要,但這家的女人是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要的!”

朱少爺皺眉道:“為什麼?”

歐陽嘯一副著急的樣子,小聲對朱少爺講道:“公子你不知道,這閨女臉上生了一副克夫相!”

朱少爺道:“我怎麼沒看出來?”

歐陽嘯道:“哎喲,公子,這你怎麼會懂呢?我學過五行相面的,你看,你要娶她是不是?今不是就被踢了兩腳嗎?這就是克夫的前兆啊!”

朱少爺本就沒有什麼江湖經驗,被歐陽嘯這麼一唬,當時就嚇愣住了,他顫巍巍地問道:“歐…歐陽…大…大…大哥!這…這玩意兒我可不懂,你…你…你…你可別嚇我啊!”他抓住了歐陽嘯的手臂,就差躺到人家懷裡了。

歐陽嘯還嫌他嚇得不夠狠,又拍了拍他肩膀,舉出了另一個證據:“先不說你,你是她打的,還只是一半的克夫功力,裡邊那位斷腿的見過吧!”

朱公子麻木地點點頭。

“那位的腿都是給克斷的,嘖嘖嘖!多慘!你還真別不信,咱遠的不說,就說近的,他們是剛來到咱們縣的吧!哎喲!你看看那位被打成什麼樣了,輾遲四虎以前是一天一頓暴打喲,昨天還讓人家砍了幾劍呢!”

歐陽嘯添油加醋、裝神弄鬼地講述著易先生的故事,其中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其實歐陽嘯也說不清,反正朱少爺這種江湖白癡不會知道易先生的腿是怎麼瘸的,反正昨天易先生和殷郊等幾人的交手也沒幾人知道,蒙唄!

朱少爺確實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但美女的誘惑實在太大,便試著向歐陽嘯問道:“那…那有沒有什麼破解的方法啊,我…我真的是太…太想要這個美人兒了,大哥~啊不,大叔!”朱少爺仍然覺得這個稱謂不夠感人,“大伯,不!大爺,你給我想想辦法吧!”

歐陽嘯一聽樂了,這小子還真是為了美女連祖宗都不要了,既然人家連大爺都叫了,好歹再嚇嚇這小子。

歐陽嘯慌忙地說道:“公子!您可千萬別這麼說,真是折煞小人了!”朱少爺道:“不不不不…!您就是我大爺,我求求大爺了!”說著腿都彎了,這是打算跪下啊!歐陽嘯急忙托住了他的兩肋,急忙答應道:“行行行!我答應公子了!”

朱少爺大呼道:“謝大爺!”

歐陽嘯笑著問道:“這樣吧!公子,你把裡邊那個美女的名字給我,我幫你想想辦法!”

朱少爺道:“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呃…我就知道她叫美人兒!”等同於沒說,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敢娶人家做老婆,這哥們儿,夠種!

歐陽嘯也麻了,轉臉去問看熱鬧的黃天驊和石燕,“有人知道老闆娘叫什麼的,說出來公子大大的有賞!”

黃天驊冷冷地把頭轉了過去,根本就不去理會歐陽嘯的表情,隨即石燕就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葉笛!”黃天驊的口中不情願地擠出來兩個字。

石燕也不理會周圍人的眼光,在黃天驊的臉上輕輕啄了一口。

黃天驊笑了,歐陽嘯卻忽然覺得心口一疼,這種感覺,是他幾乎已經遺忘的感覺,熟悉而又陌生,他當時就想把石燕拉過來問問,問她是不是膠舞?

但歐陽嘯還是忍住了這種衝動,因為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神棍裝到底,往死裡忽悠你!

歐陽嘯裝模作樣地掐起了指頭,口中念著一串沒人聽得懂的話:“天地人三才,五格變形,姓加名,名減姓,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三七二十一,二一添做五,總格外格天格地格人格…”歐陽嘯念了半天,忽然大驚失色地跳了起來,“哎呀!不好,按名字來算的話公子又要倒霉了。”說著還嚇得後退了兩步。

石燕一抬頭,看到朱少爺頭頂之上,是易先生客棧的旗子。

黃天驊也看到了,右手往身後一背,將一柄斷骨飛刀斜拋了上去,咻!

朱少爺一愣:“大爺你逗我的吧!這光天化日之下…哎呀!”被黃天驊削斷的竹竿準確無誤地打到了朱少爺頭上。

朱少爺解釋道:“巧合巧合!哎呀!啊!”銀月客棧樓上又飛下來一盆的熱水,一滴都沒撒到別處,全潑在了朱少爺的頭上,好傢伙!差點沒把朱少爺燙暈過去。

朱少爺一抬頭,剛要破口大罵,但一看到薛虞霏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頓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薛虞霏以手掩口,撒嬌般地致歉道:“哎呀!朱公子,對不起,人家沒有看到下邊有人,你燙著了沒有啊?”薛虞霏擺明了是在罵朱少爺不是人,但顯然朱少爺聽不出來。

歐陽嘯心裡說:“廢話,你瞎了沒有啊!”

朱少爺強笑著道:“原來是老闆娘啊,沒事沒事,我沒有燙著!”雖然薛虞霏比葉笛漂亮得多,但是吃過一次虧的朱少爺還真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薛虞霏關上了窗子,歐陽嘯上前,強忍笑意對朱少爺說道:“公子,我沒有騙你吧!要不這樣,我再幫你們算算生辰八字。”

朱少爺慌忙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問她!”

歐陽嘯攔住了他,笑道:“公子是身上又不疼了吧?我去問吧!”

朱少爺道:“謝大爺!”

歐陽嘯進去,在易先生和葉笛的面前坐了一會兒,三人都沒有說話。良久,葉笛道:“我的八字是…”

易先生冷冷地打斷了她:“他知道!”

歐陽嘯和薛虞霏認識了那麼長時間,若是沒有聽過一點葉笛的事,那才是怪事!

歐陽嘯點頭說道:“當年的逍遙殺手竟落得如此田地,真是世事無常啊!”

易先生冷冷道:“四無神捕不是也開始和人渣低頭頷首了嗎?”

歐陽嘯不語,起身走了出來。

朱少爺上前道:“歐陽大爺,您看…?”

歐陽嘯憂苦地搖了搖頭說:“公子,請恕歐陽嘯無能,這個忙我實在是幫不了,你倆的八字就像是水與火,一旦見面,只有一種後果!”他嘆了口氣,“水火不容啊!”

朱少爺靈機一動,笑道:“大爺,我有一個折中的辦法,只要我玩她一次,不娶進門,她不就克不到我了嗎?”

歐陽嘯冷冷一笑道:“你錯了,裡邊的那位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他們倆從未行過夫妻之事,要是公子你把她玩了,她立馬就能把你克死!”

朱少爺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深呼吸了幾下,說:“沒關係,我願意死在她的身上,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歐陽嘯搖了搖頭,“我說公子,你怎麼不聽勸呢?她的霉氣已經粘在了你的身上,你現在還沒死已經是萬幸了,你今天真要玩她的話,能走進這個門檻,我服氣你!”

朱少爺道:“好!大爺,你看著吧!”

朱少爺剛跨出一步,腿彎一麻,啪地摔倒,剛一爬起,腿彎一麻又摔倒,連摔了四五次,他終於怕了,後退了幾步。

這時葉笛走了上來,一看到葉笛,朱公子腳一軟,又一次跌倒,葉笛上前了一步,朱公子趕忙向後退去,像見了鬼似的叫道:“別過來,你別過來,我不要你了,你快走開,我不想死啊!你就饒了我吧!”

忽然天上掉下來一根骨頭,砸到了朱少爺頭上,朱少爺連滾帶爬,從這道街上消失了,朱少爺一走,那些鼓樂的,迎親的,自然都離開了。

歐陽嘯向樓上的薛虞霏擺個配合愉快的手勢(朱公子不斷跌倒正是薛虞霏的傑作),環起了手臂,笑道:“小樣兒,收拾不了你我這四無神捕就白叫了!”

石燕和黃天驊攜手走了過來,對歐陽嘯說聲多謝,再次走進客棧。

歐陽嘯腹中泛起了苦水,那聲“多謝”是石燕說的,連聲音都是那麼相像,可為什麼偏偏不是她?歐陽嘯在心中大喊。

忽悠可恥,請勿模仿!

楊勝還在那裡跪著,沒有朱大少爺的命令,他竟然連起身的勇氣都沒有。

歐陽嘯走了過去,冷冷道:“起來回去吧,別在這裡丟人!”說完轉身,走向銀月客棧。

楊勝的右手握得很緊,很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17
第二十三章情人?兄妹?朋友!


銀月客棧,歐陽嘯再次提起酒壇,拍開了泥封。應照天和海上飛見他面有怒色,也沒敢阻攔。

但他還是一口酒都沒有喝到,因為酒壇剛放到嘴邊,就有一道黃光瞬間將酒壇打碎。

薛虞霏!

歐陽嘯又提起了另一壇酒,黃光一閃,酒壇又碎。

歐陽嘯仰臉看去,薛虞霏在樓上笑道:“你不會讓我把整個客棧的酒都浪費了吧!”然後她沉下了臉,“楊勝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心情不好的話打一架吧!”

歐陽嘯怒吼了一聲,揮手向薛虞霏打出兩句詩劍:“天涯處處思芳草,人在咫尺人不識。”

薛虞霏連拍幾掌擊散了詩劍,知道他是因為石燕在傷心,便說:“小天還小,就是覺得什麼事都新奇,你也不用太在意,說不定你還是會有機會的,不過在小天厭倦之前,你最好不要去干涉他們!何況你愛的不是燕姑娘,就算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

歐陽嘯微笑:“我明白!”也許他只是太思念膠舞了吧。

薛虞霏嫣然一笑:“那就好!”

歐陽嘯指了指桌上的棋局,笑道:“棋還沒下完。”

薛虞霏移步下樓,“那就接著下!”

其實男女間的感情,能像歐陽嘯和薛虞霏這樣的,很少!

確實很少!

石燕坐在台階上,手中把玩著一朵普通的牽牛花,臉上**漾的是幸福的神情,黃天驊走過來,遞給她一杯熱茶,溫柔地問道:“在想什麼?”

石燕一笑道:“你猜!”

黃天驊看了看她的神情,又看了看她的花,搖頭道:“猜不到!”其實是不願意猜而已。

石燕滿不在乎地扔掉了牽牛花,起身挽住黃天驊左臂,笑道:“猜不到就不要猜了,我們出去玩吧!”

黃天驊輕輕把手抽出,笑著說:“算了,嫂子因為我聽了你的話,還一直在吃醋,我可不想再讓她生氣!你還是老老實實去廚房工作吧,再見。”說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轉身走開。

黃天驊離開後,石燕撿起了那朵牽牛花,微笑道:“他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一隻血紅色的小鳥在輾遲縣複雜的街道中穿梭,飛入了銀月客棧,落在了薛虞霏的右肩頭,唧唧喳喳地叫了起來。

薛虞霏點了點頭,把左手伸到了小鳥的嘴邊,血色小鳥收攏羽毛,嘴一張,一顆血紅色的小丸落在了薛虞霏的手上。

歐陽嘯笑道:“你家血音倒是越長越可愛了嘛!”

小鳥唧唧喳喳地在薛虞霏耳邊又歌唱了一番,薛虞霏笑道:“小音說,歐陽好好,歐陽好好。”說著把手裡的小丸遞了過去。

歐陽嘯接過,對著小鳥道:“謝謝小音!”

小鳥叫了幾聲,在薛虞霏肩頭睡了過去。

歐陽嘯用兩根指頭摸了摸小鳥的羽毛,問道:“它臨睡前說什麼?”

薛虞霏倒下一杯開水遞了過去,嫣然笑道:“你謝人家,人家當然說不客氣了。”歐陽嘯把玩著杯子微笑,用一種很柔和的眼光盯著薛虞霏,慢慢地問道:“除了這句,難道就沒有別的?”

薛虞霏臉色變了變,答道:“當然不是,小音還說,凌飛已經找到了徹底根治你體內毒性的方法,不過需要到資料部去查些東西,凌飛已經過去,叫我也趕過去。”

歐陽嘯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薛虞霏愣了愣,問道:​​“那你想問什麼?”

歐陽嘯仔細端詳著手中血紅色的藥丸,笑道:“這藥是哪來的?”薛虞霏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有點猶豫地說:“凌…凌飛煉製的呀!”歐陽嘯搖頭道:“你別騙我了,我問過失翼,他說血音鳥是魔界人養的!”薛虞霏微笑道:“我就是魔界中人,這你知道的啊!”歐陽嘯道:“他還告訴我,血音鳥的口水可以治療任何傷口,每年煉製一顆的血靈元是解毒的聖藥,所以,”歐陽嘯把丹藥舉到了面前“這是你們家血音煉的,而且,用的是你的血。”

薛虞霏淡淡一笑:“每年一碗,也不會造成多大傷害,怕你為我擔心,這幾年也一直瞞著你,對不起!”歐陽嘯握住了薛虞霏的手:“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你為了我這個外人犧牲了這麼多,我昨天還那樣對你,對不起!”薛虞霏含淚搖頭道:“不用,真不用!”歐陽嘯擦了擦她的淚水,微笑道:“以後別這麼傻了,再大的事,說出來大哥和你一起承擔!”薛虞霏點頭,忽然說:“快把藥吃了吧!”

歐陽嘯吃了藥,說道:“這回出去多長時間?”薛虞霏道:“七天應該就足夠了,我不在的這些天,客棧就交給你了。”歐陽嘯點頭:“好的。”

薛虞霏從衣櫃中拿出一件淺黃色的緊身衣和一件淡紫色的連衣長裙,問道:“我穿哪件好看?”歐陽嘯抿了口茶道:“你是去見凌飛又不是去見殷郊,穿什麼不都一樣嘛!”薛虞霏道:“那可不一樣,資料部那裡有我好多的手下的,萬一穿得不體面,多沒面子啊!”

聽了這句,歐陽嘯實在是忍不住了,口中的茶水噴了一桌子,咳嗽著笑了起來,邊笑邊說:“其實你就是什麼也不穿,估計他們也沒人敢抬一下頭吧!”薛虞霏嗔道:“胡說,我哪有那麼嚴肅嘛!”歐陽嘯道:“怎麼沒有?記得那次那個小蝴蝶精靈,看到你跟看到了鬼似的,低著頭半天沒敢說一句話,最後你拍了拍她的肩膀,人家直接嚇暈過去了。”薛虞霏道:“那幾天不是剛和殷郊分開,心裡邊不好受嘛,再說那小蝴蝶現在見了我都敢打我幾下了,我們現在還是很好的姐妹呢!”歐陽嘯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說道:“緊身衣不錯,第一你穿著好看,第二萬一遇到劫色的你踢死他們也不至於走光,對了,走的時候記得帶上蒙汗藥的解藥,以免被人*,多帶幾件兵器,丟了可以用別的…”薛虞霏沒讓他繼續說下去,鬱悶地說:“我現在知道以前每次見 到銀鳳和浮生的時候,他們為什麼總是帶那麼多行李了。”

江湖中原來有龍鳴鳳嘯四大神捕,分別是歐陽嘯,司馬鳴,龍浮生和沈銀鳳,這四個人裡邊司馬鳴和歐陽嘯是生死兄弟,龍浮生和沈銀鳳是情侶,後來膠家滅門慘案以後,歐陽嘯和司馬鳴決裂,沈銀鳳和龍浮生分手,四人分別,各守一方,沈銀鳳和司馬鳴分別在棲霞嶺和雙峰山做起了劫富濟貧的草莽英雄;龍浮生成了蟠龍城的城主;算起來只有歐陽嘯最沒出息,還是個小捕頭。

現在連捕頭也沒的做了。

“對了,”薛虞霏邊把紫色連衣裙放進櫃子邊說,“小笛和失翼那邊你也看著點,別再讓人欺負。”歐陽嘯答應了一聲,向門走去。薛虞霏道:“你幹嗎出去啊?以前我換衣服時你不是還偷看過呢嗎?怎麼,現在不敢了?”歐陽嘯苦笑道:“你能不能小點聲,以前殷郊是不在乎咱們倆這種怪異的關係,那時候也沒注意過你是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啊,萬一一時興奮,四小神龍和石凌飛葉星他們非碎了我不可!你又不是沒看見,那天就叫了一聲小虞,黃天驊就差點拆了我,我要是看你換衣服再讓他知道了,那我還活不活了呀!”

那時候是秋天,薛虞霏穿的衣服不止一層,所以其實看看也沒什麼。

薛虞霏笑著說:“那行,一會兒再聊。”

歐陽嘯走出。

過了好長時間,薛虞霏再出來的時候,儼然已經不像是一個客棧老闆娘了,倒更像是一個巾幗不讓鬚眉,路見不平的江湖女俠!而且一出來,歐陽嘯就愣住了。薛虞霏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大哥!怎麼了?”歐陽嘯壓下了她的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愣愣地說道:“幸虧我剛才沒在你房間!”薛虞霏笑問:“為什麼?”歐陽嘯道:“否則我現在就被至少十一個人追殺了!”薛虞霏道:“你要是真敢打那種念頭,你現在絕對已經掛了。”歐陽嘯笑道:“你就那麼有把握?”

薛虞霏看著歐陽嘯身後叫道:“燕姑娘來了!”

歐陽嘯轉身道:“哪呢?”在他轉身之後,薛虞霏的玉手在瞬間從他身後扣住了他咽喉。

樓下並沒有石燕的影子。

薛虞霏在歐陽嘯耳邊輕聲問道:“現在信了吧!”歐陽嘯苦笑道:“你這不是賴皮嗎?”薛虞霏嬌嗔道:“你管我!”歐陽嘯說:“行!薛女俠,我四無神捕服了還不成嗎?”薛虞霏放開了手說:“走吧!”

歐陽嘯說:“是你要走,我又不走。”薛虞霏目光扎了扎他手裡的包袱,微笑:“你不是要送我嗎?”歐陽嘯也微笑:“不錯!”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一直到了城外。歐陽嘯突然抱住了薛虞霏,仍然沒有說一句話。

薛虞霏閉上了眼睛,緊握著手中的同心劍,靜靜地感受著時光的流逝。儘管他們都知道,這個人不是那個人。

歐陽嘯放手,把包袱遞給了薛虞霏,然後說了一句很氣人的話:“裡邊的錢儘管花,反正是你自己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18
第二十四章逍遙殺手


薛虞霏笑了,忽然覺得歐陽嘯可愛,她接過了包袱,微笑道:“小天這幾天練功很努力,你有空的時候指點他一下吧,我回來前,希望你能幫他衝破第三玄關。”歐陽嘯苦笑道:“那我只能把我自己的功力傳給他了,行!我盡力而為,一路保重。”薛虞霏說:“大哥再見!”

對於剛才抱那一下,兩人都絕口不提,所謂的友誼,所謂的心有靈犀,不知道這樣算不算?目送著薛虞霏離開,歐陽嘯環臂笑道:“殷老二啊殷老二,你要是再不回來,很難說我不會和你搶這個十全十美的老婆啊!”

當然也就是想想而已。直到薛虞霏的身影消失,歐陽嘯才轉身回去。回到城中以後,歐陽嘯到易先生的客棧裡坐了一會兒,和葉笛聊了幾句,不過是說讓她把自己糊弄朱公子那幾句話全當放屁,別有什麼心理壓力之類的話,葉笛其實根本不在意這些,只要白失翼對自己有一絲的感情,就算下一刻粉身碎骨,她也會含笑而死的。

快晌午的時候歐陽嘯回了銀月,簡單地吃了午飯,石燕仍是去給黃天驊送飯,從廚房出來開始到走出大門,自始至終沒有看過歐陽嘯一眼。

歐陽嘯轉著筷子苦笑,興許只能是自己多想了吧。他卻不知道,石燕有多努力,才強忍住自己眼眶中的眼淚和心中的眼淚。

有時人類就是這樣奇怪的動物。

晌午過後,楊勝再次出現在了銀月客棧的門口,也就是易先生客棧的門口,並且不是一個人出現的,他還帶了四十名玄衣捕快。

黃天驊也出現了,走進了銀月客棧,葉笛和易先生的事情他現在是越管越不想管,就像薛虞霏說的那樣,感情的事,別人做不了主,關鍵還需他們自己掌握。然而這次似乎不是感情的問題,楊勝畢竟還不是輾遲四虎,所以他一來,就說明有人犯了事了,而且是大事,否則楊勝不會帶這麼多人!

葉笛微笑著出來打招呼,卻被楊勝一把扣住了手腕,鐐銬迅速鎖了上去。葉笛沒有掙扎,雖然他至少有五十種以上的不同方法可以打開這條鐐銬,她只是輕和地,微笑著問道:“不知楊捕頭這般做法,算是什麼意思?”楊胜對後面下令道:“抬過來。”

朱少爺的屍體!

葉笛心下也是一驚,還真讓歐陽嘯給說中了,這小子真的沒能活過今天。

楊勝冷冷道:“葉姑娘還有什麼好說的?”葉笛攤手道:“沒什麼好說的。”楊勝道:“那麼,葉姑娘是認罪了?”

“她沒有!”易先生拄著雙拐走出,“她沒有罪,何需認罪?”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葉笛的眼眶已經濕了,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翼會主動出來維護她,雖然話不多,但是對她,已經足夠了。

楊勝冷笑道:“本捕辦案已經四五年了,如果沒有證據,又怎敢來戳神劍葉家這個大馬蜂窩?”

神劍葉家是江湖上的名門,光是葉家青年一代的關係網,就絕非楊勝所敢觸碰!葉笛的大哥是劍王葉星,大嫂是雙飛劍花靈,二哥是銀蛟公子殷郊,準二嫂是薛虞霏,如果碰了葉笛,就是在向四小神龍,神劍葉家,還有整個魔界發出挑戰,除非楊勝想死,否則他不會做這麼腦殘的決定。

易先生拄拐的雙手化為弧狀,冷冷說道:“那就請楊捕頭拿出證據,如果拿不出來,你身後店裡的人恐怕不會放你活著離開!”

是你不會放他離開吧。

楊勝回頭看去,歐陽嘯在喝著茶,黃天驊在用銀鏢修著指甲,應照天還在抽煙,海上飛提著茶壺在看他,再加上面前這個曾經可以和劍王一較短長的神秘男子,如果楊勝真不給出個交待,他不只是會死,而且會死的很難看。

只見楊勝緩緩解開朱少爺的上衣,讓他的胸口完全坦露,不怎麼壯實的胸口上赫然有一個紅中帶紫的掌印,而在掌心的中央,赫然還有一個菱形的缺口,很像是一片葉子。

楊勝冷笑道:“先生和葉小姐做了這麼多年夫妻,這是什麼掌造成的傷害,我想就不用本捕明說了吧!”

落葉神鋒掌,神劍葉家家傳掌法。其實歐陽嘯和黃天驊不用看也能想像得出掌印的樣子。

易先生久久不語,冷冷看了葉笛一眼,眼中迅速劃過了一絲溫柔,隨即變成了冰雪,他冷冷問道:“是不是你?”葉笛看著他搖了搖頭。

黃天驊連環刺喚出,將一端變成了三尺長短,化成了一柄窄劍橫在胸前,閉上了眼睛。歐陽嘯看到,也放下了茶杯。

易先生對著楊勝說道:“你可以放人了!”楊勝問道:“哦?為什麼?”易先生反問:“難道你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嗎?”楊勝道:“聽到了!”易先生問:“那你放不放人?”楊勝道:“不放!”易先生問:“為什麼?”楊勝橫起帶鞘的說:“事實擺在眼前,你要本捕擅放殺人兇犯,本捕實在不敢私為!”

易先生嘴角彎起了一個冷笑的弧度,問道:“你想和我動手?”楊勝認真地答道:“如有必要!”易先生道:“單憑一個掌印就定人死罪,這豈非草菅人命?”楊勝厲聲道:“是否有罪太爺自有定奪,何容你一介草民在此多言。”

易先生深呼吸了一下,淡淡地說:“如果我找出真正的兇手,你是不是就可以放人?”楊勝道:“當然。”

易先生忽然反手起拐,拐中打出七八點寒星,沒入了朱公子的胸膛。這一招易先生出手極快,即便是黃天驊也沒有出手的機會,更別說將暗器攔下了,以歐陽嘯的輕功,當然更沒可能。

易先生冷道:“現在他胸中的是我的暗器,這個殺人兇手是我,我是將他殺死後,再畫上落葉神鋒掌的樣子,你放了我妻子,我跟你走! ”

楊勝哼道:“你不覺得還可以這樣解釋,行凶的是夫妻二人,妻子一掌打死了死者,然後丈夫恐怕死者死得不夠徹,於是又補上一筒暗器,若是人人都似你這般替人脫罪,國家法紀何在?”易先生冷笑:“憑你也配提國家法紀四字?”易先生木拐化鐵,但楊勝顯然沒有註意到這一點,仍然說道: “本捕為國抓人,非是為己…”

易先生已到了他面前,拐中鐵劍已經貼住了易先生的咽喉。

該死!黃天驊又沒感覺到易先生出手前的殺氣,不是殷郊教的問題,更不是黃天驊學的問題,而是他們探討問題​​的本身出了問題,連歐陽嘯也沒有想到,易先生一個第四玄關的殘廢,出手前竟可以將殺氣瞬間藏為無形,易先生出手的時候別說是黃天驊沒有感覺,就是他和應照天也沒有絲毫的感應。每一個知道易先生身份的人都不得不想起了以前的話:寧與劍王一戰,不見白何一面。確實,面對葉星至少還有反抗的機會,但對於白失翼,這種機會已是奢望!

因為當知道他要殺自己的時候,自己的咽喉已經被他的利劍刺穿,他少了兩條腿尚是如此速度,真的很難想像他以前殺人到底有多快!

楊勝看著制住自己咽喉的劍刃,心中不斷地悸動,乾笑了兩聲說道:“當年葉小姐出嫁的時候,江湖上消失了兩個著名的殺手,莫非…”易先生冷道: “不錯,我就是白失翼。”

這一下黃天驊、歐陽嘯、應照天、海上飛全都愣住,雖然他們早就知道白失翼的身份,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白失翼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承認自己的身份。最吃驚的還是葉笛,她忽然間覺得自己在白失翼的心中好像還不止一點點地位。

葉笛柔聲道:“為什麼要出手?我離開了,欠你的不是就一筆勾銷了嗎?為什麼還要承認自己的身份,難道你不知道以後會有無數的危險嗎?”白失翼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我說過,葉星犯下的錯,你要用一生去承擔,少一天都不可以!”

歐陽嘯笑了笑,小聲咕噥:“你直接說她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不就結了嗎!搞的這麼複雜。”

那四十多名捕快開始小聲合計了起來,“白失翼啊!當年的逍遙殺手啊!”“傳說這世上還沒有他殺不了的人,怎麼偏偏讓我們給碰上了!”“老大自己想死也就算了,幹嗎把咱們也拖上。”“不管你們跑不跑,一會要是動起手來,我可先溜走。”

……

歐陽嘯皺了皺眉,他所訓練出的捕快,應該是為了正義和國家可以拋頭顱,撒熱血的壯士,但現在居然會變成這樣,楊勝!楊勝你真的讓人很失望。

白失翼看了一眼那四十名捕快,冷冷說道:“下一句話,如果還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會殺盡這裡所有的捕快,要是你們這四十一個人有一人還活著,算我姓白的無能!”這一下白失翼完全沒有收斂殺氣,所以那四十名捕快全部都覺得背上似乎插滿了刀劍一般的難受。

四十一條人命,生與死,只是楊勝一句話,任何人都有必要相信,白失翼有這個能力。

楊勝猶豫道:“我…”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22
第二十五章麻煩來了


葉笛搖了搖頭道:“翼,不要這樣。”白失翼好像還是很冷淡的樣子:“我沒有允許你說話!”葉笛只好閉嘴,好不容易才在他心裡樹立起那麼一點點地位,她可不願意那麼快就失去。

冰冷的劍鋒仍在楊勝頸上,白失翼一字一頓地說:“你的答案!”楊勝道:“你可以直接殺了我,但是不可以威脅我!”白失翼冷冷道:“抱歉,你的答案我很不滿意!”楊勝的聲音有些抖,但他還是咬著牙在說話:“你可以殺我,但是,請放過我這些手下。”其實他又何時在意過這些人的死活,這麼說不過是求情的另一種方式而已,他希望白失翼能因為他的氣節放他一命。

白失翼恍然大悟般地向那四十個人掃視過去,一邊說道:“哦~差點忘了,不過,先從哪一個開始呢?”

每一個人都怕他盯到自己,似乎白失翼看到誰,誰就被判了死刑,而且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黃天驊站了起來,他絕對不能讓白失翼傷害到一個無辜的人。

白失翼的拐中劍指這眾人,最後停在了第一排最中間的一個紫面漢子身前,冷冷道:“我先殺他,最後再輪到你!”白失翼不是要殺人,而是在向楊勝示威,只要讓楊勝看著這些人死在自己手上,就不怕楊勝不放人!

“逍遙殺手劍,最成名的莫過於他出手的第一劍,而威力最大的也是他的第一劍,所以無論是自保還是救人,都一定要絕對封住他的第一劍,如果連他第一劍都封不住,就更不要說他的第二劍第三劍,因為他後面的劍招,會一劍比一劍狠,一劍比一劍毒,所以,關鍵是絕對要封住他的第一劍,這樣,才有可能贏得打下去的機會。”

殷郊的話在黃天驊耳畔迴響。不錯,必須要封住他的第一劍,救下他要殺的第一個人,否則,他就要繼續錯下去,葉笛不會是兇手,這個連歐陽嘯都看得出。

“無論如何,我會阻止他用自己的方式為惡,絕不會讓他再重蹈以前的覆轍。”黃天驊想到。

這時白失翼的劍指住了那紫面漢,大叫道:“誰要攔就來吧!”

說完劍光起,電光起,飛虹散,人已經不見,這一劍的速度,絕非語言所能形容,以紫面漢子的修為,絕對擋不下這一劍,絕對擋不下。然而在這一剎那,黃天驊飛身穿過了人群,同樣凌厲的身法,同樣迅疾的劍速,窄劍化作一道紫虹,也飛向了紫面漢子。

這一剎那,似乎所有的物體都停止了運動,水滴似也懸在空中,歐陽嘯也是用眼光聚起了功力,放慢天地間的速度,才看清了這兩劍的交擊,是勉強看清。

“乒~”兩柄長劍一觸即分,白失翼退後,黃天驊擋在了紫面漢的身前。黃天驊擋住了他的第一劍,真的擋住了。

歐陽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確實是無比真實的。可是又有誰知道黃天驊為了擋住這一招所付出的努力呢?他擅長的是暗器,根本就不是劍法好不好?就為了這一劍,他學了整整一夜,和殷郊對練了七十多次,每次都被同心劍劃傷,最後才習得這一招!

一招,就足夠了!

白失翼站在楊勝的身旁,冷冷問道:“你為什麼攔我?”黃天驊橫劍道:“你今天要真殺了一人,小笛姐姐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就算你今天帶走了她,難道你覺得歐陽嘯會放過你們嗎?”白失翼道:“敢追來,那就連他一起殺!”黃天驊道:“你連我也打不過,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白失翼咬牙道:“昨天要不是有魔界高手作梗,你和殷郊早就是我劍下亡魂了,就算有那個女孩兒幫忙,大家也不過打個平手,你有什麼資格在這教訓我?”黃天驊道:“我沒有教訓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冷靜下來想一想,怎樣是幫葉姐姐,怎樣是害他。”白失翼看了葉笛一眼,嘆了口氣說:“只要我帶他走,就是在幫她。”黃天驊厲聲道:“你還不明白嗎?今天你帶走了姐姐,她就得一輩子背著殺人犯的罪名,你有沒有為她想過?”

白失翼不語,良久,才悠悠說道:“她不會在乎的。”黃天驊冷笑:“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心裡在想什麼!那隻是你覺得她不會在乎!那隻是她愛你,所以才沒有說出來!”白失翼又愣住,似乎確實沒法反駁。葉笛解釋道:“我沒有這樣想,都是他瞎說的。”白失翼不語。楊勝道:“既然這樣,本捕就先將葉姑娘帶走了。”白失翼冷冷答道:“不行!”說完飛向黃天驊。

黃天驊格住白失翼的拐劍,說道:“翼大哥,給別人一個機會吧,我…我相信楊捕頭會還姐姐一個清白的!”白失翼右手一劍掃下,以右劍支地,左手一劍刺出,說道:“到了官府,楊勝哪敢放個屁?”黃天驊只得仰天避開劍鋒,然後直腰撩刺出一劍。白失翼揮拐掃開,怒喝道:“這好像不是你們四小神龍的武功!”黃天驊臉一紅,說道:“我二師兄是葉伯伯的義子,我會葉家的劍法有什麼不正常的?”

其實他的劍法基本上全是葉星教的,只不過他沒膽量說出來而已。

歐陽嘯道:“原來是飛葉流星劍的彎月式,難怪白失翼這麼激動,”看了一眼那四十個笨蛋,大聲道,“幹嗎還不走?等著人家來削你們的腦袋嗎?”那四十名玄衣捕快這才如夢初醒,紛紛抱頭離開。

黃天驊手執連環刺又攻出了七劍,而白失翼一劍都沒還,只是被動地防禦,歐陽嘯皺了皺眉,黃天驊這七劍看似滴水不漏,但即便是歐陽嘯這個局外人,也至少從中看出了四處破綻,白失翼的劍法遠在自己之上,這些破綻不可能瞞過他的眼睛,可是白失翼直到現在還沒有出劍,究竟是別有陰謀,還是有其他的打算?

這時石燕也來到了前堂,歐陽嘯提醒眾人:“大家小心!這兩人都是暗器高手,一會暗器滿天飛的時候別被誤傷了。”應照天,海上飛點頭,石燕卻沒有理會他的話。

黃天驊已攻至第二十一劍,忽然怔了一怔,一劍撩了上來,又是一招彎月式。

歐陽嘯笑道:“原來還沒學全,看來白失翼等的就是現在。”

白失翼嘴角一勾,左手劍壓下了連環刺,將身體壓在右拐,右手劍一劍削了出去,黃天驊左手一伸,指上鋒彈出,格住劍鋒,借力棄劍後退,雙手一抖,飛出滿天蛇影針,白失翼揮拐一掃,將一半的蛇影針掃向銀月客棧的諸人,而另一半暗器則從白失翼身邊飛過,悉數飛向楊勝。

應照天海上飛棍拳齊揮,防禦暗器;歐陽嘯直接撒出一道冰屏,連石燕一齊罩住,蛇影針碰到冰屏,紛紛落下。歐陽嘯扭臉看石燕,關心地問道:“你沒事吧?”石燕冰冷地答道:“沒事!”歐陽嘯尷尬地笑了一笑,沒有說話。

至於楊勝,黃天驊要的就是這樣的巧合,只要楊勝一死,葉笛自然可以和白失翼離開,等哪天自己閒了再找出真相,誰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這件事不能由白失翼來做罷了,他仇家太多,真把楊勝惹急了通知整個江湖,那麻煩可就大了。

誰知這時葉笛突然如燕子般撲到楊勝身前,雙手上下翻飛,即使帶著鎖鏈,也絲毫不影響她出手的速度,轉眼之間,一十二枚蛇影針被她悉數接在手中。

黃天驊和白失翼仍在纏鬥,應照天和海上飛因對抗蛇影針,已經有些力竭,而歐陽嘯和石燕仍在冰屏之後,沒有人可以看到葉笛的情況,沒有一個人。

楊勝笑了一笑,右手的兩根指頭伸了出來…

薛虞霏是在官道上趕上石凌飛的,兩人剛一見面,薛虞霏忽然皺起了眉頭。石凌飛臉上有些不快,問道:“好長時間沒見,你不是這麼不想見到我吧?”薛虞霏搖了搖頭,痛苦地說:“沒有,只是覺得後背好痛,似乎有一股很強大的殺氣似的。”

石凌飛見她眉頭緊鎖,冷汗直冒的樣子,頓時打消了責怪她的念頭,從背上抽出鐵傘,閉目凝神,仔細感覺周圍的氣息,他的修為尚在白失翼之上,然而卻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危險的氣息,周圍根本就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他拍了拍薛虞霏的肩膀,笑道:“行了,別開玩笑了,知道你演技好啦!”薛虞霏抬頭瞪著他,怒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跟你開玩笑嗎?”石凌飛不敢再笑,手放在她肩上說:“會不會是你老公有什麼麻煩了?”薛虞霏看了一眼手中的同心劍,搖頭道:“應該不是,否則它會有感應的。”

石凌飛目光一凜,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急忙抓住了薛虞霏的手腕,微一把脈,時找出了問題所在,他厲聲問道:“你是不是又在別人身上下易神咒了?”

易神咒是魔界的一種神秘法咒,施咒者可以通過某種方法,感受到受咒人周圍的環境和危險,甚至可以用五感與受咒人合而為一。

薛虞霏面色慘白,答道:“嗯,我怕小笛出事,在她身上下了一個。”石凌飛無奈地點了他幾處穴道,切斷了易神咒的感應,指責道:“你總是這麼關心別人,何時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薛虞霏笑了笑,還是那麼漂亮:“習慣了就好了,不過,能讓我都有這麼大的感應,看來敵人非常強大呢!”石凌飛道:“不如先把歐陽嘯的事放著,咱們回去看看。”薛虞霏搖頭道:“不用了,那有歐陽大哥,我還在暗中伏下了霜兒,雯兒她們,再加上你那兩個妹妹,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石凌飛疑道:“兩個妹妹?”薛虞霏笑著反問:“雪兒難道不是你妹妹?”石凌飛苦笑:“到底是小虞啊,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楊勝的手指已經聚滿了真氣,且對準了葉笛的後心,他只要一指點去,再把蛇影針刺入葉笛的心臟,這樣…

還是殺手教得好!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25
第二十六章私放嫌犯


沒有人可以救下葉笛,除非…

楊勝一指戳了過去,這一指的力量,似乎連歐陽嘯猶有不及。眼看葉笛就要被斃於指下,忽然間一聲弦斷的錚鳴聲,一枝銀色的狼牙箭攜著冰霜之氣掠過葉笛肩膀,因為箭速太快,加上出現的突然,葉笛並沒有防備得住,所以這枝箭毫無懸念地穿透了楊勝的右肩,並將他射得退了兩步,楊勝指上真氣散去,葉笛得救。

黃天驊和白失翼又僵持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有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用傳音入密說道:“小笛差點讓人幹掉,你們倆還打個沒完沒了的,趕緊去看看吧! ”

白失翼收拐,扭頭見葉笛沒事,轉身走進了店裡。黃天驊跑了過去,柔聲道:“笛姐姐,你沒有受傷吧,剛才不知是哪個王八蛋說你差點被人幹掉,真是烏鴉嘴!呸呸呸…”葉笛一頭霧水:“剛才好像就是有一根箭向我射來,不過傷到了楊捕頭,我沒什麼事。”

歐陽嘯走到了楊勝的身旁,蹲了下來,冷冷說道:“這次還只是肩膀,下次要是再動什麼歪腦筋的話,”歐陽嘯用力拔出了那枝從楊勝後面還透出四寸的長箭,楊勝疼得一哆嗦,“就不會是一道傷疤那麼簡單了。”原來他早就知道楊勝要出手。

黃天驊道:“朱少爺的死我會替你查清楚,所以現在…”不等黃天驊說完,歐陽嘯手起一掌劈斷了葉笛雙腕上的銬環,微笑道:“所以你現在可以去找你的翼親熱一下了!”葉笛臉一紅,轉身跑開。

楊勝冷冷對歐陽嘯說道:“你這是私放嫌疑人!”歐陽嘯笑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捕頭!”楊勝哼了一聲,爬起來離開。

歐陽嘯看著手裡那枝鐵箭,苦笑道:“還是那麼要強!”黃天驊道:“你說楊勝嗎?”歐陽嘯起身,把手中的狼牙箭扔給了黃天驊,轉身走向客棧,淡淡說:“不是!”黃天驊接住長箭,撓了撓頭,疑惑不解地說:“不是?那是誰啊?”他急忙追了上去。

石燕早已離開,不知是不願見到歐陽嘯,還是不願見到黃天驊?

都有可能吧。

葉笛和白失翼好像還是那樣。

黃天驊坐了下來,忽然從他腳邊鑽出一個人的腦袋來,黃天驊大叫道:“鬼啊!”然後那個人頭就被他一腳踩到了土裡。

歐陽嘯問了一句:“怎麼了?”黃天驊大驚失色地指著腳下說:“鬼!有鬼!剛才我剛一坐下,腳邊蹭地一下就冒出個人頭來。”歐陽嘯俯身摸了摸土地,微笑道:“你不會是被易兄弟給打糊塗了吧!”說著起身摸了摸他的頭:“不燒啊!”黃天驊有點發火地打落了歐陽嘯的手:“我沒發燒!”歐陽嘯搖了搖頭,嘆道:“可憐的孩子,大白天的見鬼還說沒發燒,就是石燕恐怕也不相信。”黃天驊哼了一聲,跑向了後院,大聲說道:“你等著後悔吧,燕姐姐一定會相信的。”

歐陽嘯倒了杯茶,冷冷道:“出來吧!”一黑衣蒙面人從地下鑽出,頭上腫著一個包,這人對歐陽嘯抱拳說道:“除楊勝之外,四十個人剛才的記憶已經全部清理完畢!”歐陽嘯點頭道:“下次出現時,最好先偵察一下地形,你們公主不希望踩你那個人知道她的身份,明白嗎?”那人道:“明白!屬下也不希望被踩。”

歐陽嘯問道:“楊勝的記憶為什麼不一起洗去?”那人答道:“此人身上有一股很強大的氣息,我們不敢靠前!”歐陽嘯托起了下巴,有點不相信地說:“楊勝連第二玄關都沒有衝破,你們魔界的人不是這麼差勁兒吧!”黑衣人道:“先生看錯了,以派去的人傳來的消息來看,楊勝至少在第五玄關以上。”歐陽嘯道:“你先回去吧,楊勝的事我來處理。”黑衣人一點頭,鑽入了土中。

狼牙箭的表面還鍍了一層鐵膜,上面刻畫著許多符篆,箭鏃是銀製,而且帶著倒鉤,歐陽嘯把玩著這枝箭,心中在組合著一些人,一些事,然而這些人,這些事,卻如同一顆顆散亂的珍珠,無法串聯。

歐陽嘯想到了那枝箭後邊的翎毛,像是孔雀的羽毛,這枝箭是四妹沈銀鳳專用的武器。

歐陽嘯又想到了朱公子胸前的傷,確是落葉神鋒掌無疑。

接下來是楊勝,他為什麼一定要殺死葉笛,似乎不止是為了挑撥別人這麼簡單。在楊勝出手之前,暗中那股強大的殺氣,他也曾感覺到。

這些都是珍珠,那麼,穿起珍珠的線在哪裡?這個問題,歐陽嘯無法解答。楊勝!也許他會知道些什麼。

黃天驊這時躥了出來,把歐陽嘯嚇一跳。歐陽嘯無語:“你下次出來能不能先吱一聲,嚇我一跳!”黃天驊神秘地說:“歐陽大哥,你知道嗎?我剛才真的見到地里長出人頭了誒!”歐陽嘯有點頭暈,這小子怎麼還記得這事,看來是被石燕拍回來的。歐陽嘯淡淡道:“哦!”黃天驊有些生氣:“哦是什麼意思啊,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呀?”歐陽嘯平靜地說:“我很驚訝啊!”黃天驊吼道:“太假了吧!我知道你不相信,燕姐姐也不相信。”(果然!)他的目光開始有些潮濕,“要是嫂子在就好了,她一定會相信我的。”說著居然揉起了眼睛。

歐陽嘯真沒想到,出手無情,砍人的時候連眼都不眨一下的黃天驊居然也會哭鼻子,一下子給搞的措手不及,去看應照天和海上飛,一副坐壁上觀的樣子,歐陽嘯都想拆了他們兩個。求人不如求己,還是自己來吧!

剛想開口安慰他一下,忽然黃天驊又不哭了,擦乾眼淚道:“對了,我嫂子去哪了。”這突然的變化實在讓人有點受不了,歐陽嘯有點大海的感覺,海上飛兩人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淡定,似乎早就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歐陽嘯眼皮直跳:“呃…她…她回一趟家,讓我在這照顧下生意。”黃天驊這傢伙整個就是一個奇葩呀。黃天驊道:“她不是魔界的精靈嗎?怎麼還有家啊?”

歐陽嘯剛想回答,話茬被應照天攔了下來:“你嫂子的身份不高,所以有很多的朋友,她那些朋友的家不就是她的家嗎?”歐陽嘯附和著點頭道:“是啊是啊!”說完他覺得奇怪,按理說薛虞霏做魔界領袖應該是值得讓朋友高興的事,不過應照天好像不太願意讓黃天驊知道似的,看出了這其中的門道,歐陽嘯急忙岔開了話題:“哎小天,你到小笛那看看有什麼事沒有,他倆今天心情不會好,你去開導開導他們。”“哦!”黃天驊轉身走出。

歐陽嘯問道:“怎麼了?你們好像不想讓他知道小虞的真實身份?”應照天嘆了口氣,徐徐吐出一口煙圈,說道:“他一直很討厭魔界的人,每次見到他三嫂都恨不得殺了人家,讓他知道老闆是魔界的人就已經是他所能忍受的極限了,真要讓他知道老闆的真正身份,他非和老闆鬧翻不可,老闆本來就身體不好,真是不敢再受刺激了呀!”歐陽嘯道:“但紙終究包不住火,知道這件事的又有十來個之多,真的能瞞住嗎?”應照天嘆道:“瞞一天是一天吧!反正除了你以外大家都知道這個規矩!”歐陽嘯搖頭道:“小虞的命運實在是…唉!”後邊的話他實在是不忍再說下去了。

下午的第一位客人來了,幾人都停止了這些話題,開始做起了生意。黃天驊不久就回來了,葉笛那邊也真不怎麼需要他。

傍晚時分,歐陽嘯出了城,天都要黑了,他出城幹什麼?

歐陽嘯看了一眼身後晃動的樹枝,繼續漫步閒游著,似乎不像是有什麼約會,倒像是出來觀賞夕陽的。

歐陽嘯回頭道:“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無人應答,歐陽嘯又道:“不就是輕功好點嗎!驕傲什麼呀!你下來不下來?”仍是無人應答。歐陽嘯右手化成巨劍,一掌切斷了大樹。

只見一個黃影飄到了另一棵樹上,樹上果然有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28
第二十七章明珠被盜


見黃影閃動,歐陽嘯揮手,氣劍又斬斷了一棵大樹。黃影身子一翻,又換了一棵樹。歐陽嘯快步追了過去,雙手聚起兩圈氣環奮力向一棵大樹打去,黃影一閃,閃過了一圈氣環,另一圈氣環也從她身側飛過,這時歐陽嘯竟然已經追到了樹下,足尖使勁一點,勉強跳起了一尺多高。雖然不高,但是已經足夠,一伸手抓住了黃影的足踝,將其拽下來,摔到了地上。

然後歐陽嘯愣住,來人竟不是黃天驊,至少黃天驊不是女的,至少摔下黃天驊時,歐陽嘯不會有心痛的感覺。

這道黃影,赫然竟是石燕!

歐陽嘯退後了兩步,臉色有點不一樣驚訝地說:“石…石姑娘!對不起,我…我還以為是小天。”

石燕爬起,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神色,歐陽嘯下手並不輕,這一點也很像她,她和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石燕冷冷道:“我沒事兒!你到這來幹什麼?”歐陽嘯強忍心中劇痛,扭過頭盡量不去看她的臉,回答道:“我,來這見一些人。”石燕捂著胸口道:“見一些人,用得著偷偷摸摸的嗎?”歐陽嘯負手轉身道:“我沒有偷偷摸摸,是燕…”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石姑娘想偏了而已。 ”石燕道:“興許是吧。”

雖然無數次想像過共處時的場景,但真正置身其中時才發現,事情竟是如此的尷尬。

歐陽嘯譏諷道:“姑娘為何為何獨自跟來?叫上黃小天豈非很好?”空氣中沉悶地瀰漫著一種醋味。石燕道:“他對善惡有著明顯的喜惡,萬一你是來找什麼黑道上的朋友,我怕他…他和你動手。”歐陽嘯心中一喜:“你怕他傷了我? ”

“不是,”石燕平靜地說,“我怕他會受傷。”

前面的話是針的話,這一句無疑是一把刀,深深地刺痛著歐陽嘯的心。

“哦!”歐陽嘯回答的很簡單,也許說的簡單點,可以讓自己的眼淚不流出來。歐陽嘯轉身背對石燕,說道:“如果你沒有受傷的話,我想你該回去了。”

“回去?我還沒有見到你做什麼,回去怎麼和小天說?”當石燕尋找不到拒絕歐陽嘯的理由時,似乎總想拿黃天驊來做擋箭牌。

歐陽嘯一指點倒石燕,冷冷說道:“出來!”虛空中現出一人,出現在歐陽嘯身後,叩首道:“魔界血獄公主幕下第七十二人見過先生!”歐陽嘯道: “讓你們查的事情如何了?”那人怔了一下,說道:“沒有結果!”

歐陽嘯冷哼了一聲,語氣有點強烈:“小虞的手下都這麼不濟嗎?”那人不慌不忙地說:“當時那條街並無一人經過,就算是魔界,也無從查起! ”歐陽嘯揉了揉眉頭,說道:“你下去吧!”那人道聲是,化成了一縷輕煙,消失了。

讓歐陽嘯高興的事畢竟還是有的,至少薛虞霏的手下都挺聽話。

睜開眼,天上是滿天的閃爍著的星星,群星環繞下的月亮仍是那麼美麗,石燕身上蓋著歐陽嘯的長袍,柔軟的草地還是那麼柔軟。石燕扭過頭,想要看一看歐陽嘯,按照習慣,她每次從草地醒來,歐陽嘯都會躺在她半尺以內的地方。但是這次沒有,她的視線之內,都是空****的草地,他去了哪裡?石燕坐了起來,周圍的幾層結界瞬間破碎,他到底還是關心她的,即便歐陽嘯人走了,還是留下了結界來保護石燕,他是為了石燕,還是為了膠舞?她不知道,所以她才要離開,夜晚,是女賊最喜歡的時刻!

輾遲知縣丟了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偷夜明珠的人還公然留書挑釁:欲找夜明珠,去尋歐陽嘯。旁邊是歐陽嘯的一件黑袍。

大清早的,楊勝一到縣衙就被朱大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你這個捕頭是怎麼當的?我兒子死在你們輾遲縣也就算了,你丫的還讓人偷了老爺的夜明珠!”合著夜明珠比兒子還重要。“老爺我告訴你,三天之內,你要是不能找到殺我兒子的兇手和偷我明珠的賊,老爺就將你當兇犯賊偷,依法處置!”

銀月客棧,楊勝拿著衣服找到了歐陽嘯,冷聲問道:“笑捕頭這件衣服為何會在我的手中?”歐陽嘯微笑道:“衣服在你的手中,它為什麼會在你的手裡,楊捕頭應該比我更清楚吧!”石燕的另一身份歐陽嘯也許知道。楊勝放下了衣服,慢慢坐了下來,微笑道:“今天早上,一個不該發現這件衣服的人,發現這件衣服出現在它不該出現的地方,所以我想問問笑捕頭,你怎麼解釋這件事?”歐陽嘯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嫌這衣服舊了,所以扔了,你相信嗎?”

楊勝冷冷道:“不相信!”語氣忽又變得和緩,“因為我知道,這件衣服對笑捕頭的價值,可很不一般呢!”

那隻是一件普通的袍子,不過是在不顯眼的地方有一個微乎其微的舞字而已,楊勝跟著歐陽嘯的第一年,就是膠舞離去的那一年。

歐陽嘯哼笑道:“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如果一隻狗拉了屎,而你恰好經過那團屎的旁邊,那我是不是可以說,這團屎是楊捕頭拉的呢?”一個客人提醒道:“這裡是吃飯的地方,麻煩您能不能別用這個比喻?”

歐陽嘯起身道歉說:“對不住了各位,我也不經常幫人家看店,大傢伙多擔待著點啊!”楊勝大笑道:“聞名天下的笑面神捕也會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人,我可真是大開眼界了。”歐陽嘯說:“如果你是來看我笑話的話,你現在可以走了!”楊勝晃了晃手中的衣服,提醒道:“可你還沒有告訴我,這件衣服是怎麼回事?”歐陽嘯道:“我已經告訴你了。”

楊勝道:“既然笑捕頭這麼不喜歡這件衣服,那不如我替笑捕頭處理一下吧!”呲啦一聲,衣服在楊勝的手中變成了兩半。歐陽嘯脖子上青筋抖動,他倒了杯茶,灌進了嘴裡。楊勝握緊了手中刀鞘,微笑道:“笑捕頭好像有些發火啊!怎麼?難道你還想與本捕比試一番不成?”

歐陽嘯放下茶杯,嘆道:“這局賭局,我輸了。”他賭錯了,石燕和膠舞,果然不是同一個人。

歐陽嘯一拍桌子,飛身向楊勝踢去,楊勝右拳一頂,竟牢牢接住了歐陽嘯這一腳,趁歐陽嘯換招,楊勝急忙去拔左手的腰刀,剛拔出一半,就被坐在桌子上的歐陽嘯一腳踢了進去,楊勝還沒反應過來,手中刀已經被連鞘踢飛,釘入了牆內。楊勝空手揮拳,兩隻拳頭呼呼生風,招招拿向歐陽嘯要害,歐陽嘯不慌不忙地揮拳格擋,楊勝一個掃堂腿掃向歐陽嘯雙腳,卻遭歐陽嘯一腳踩住右腿,楊勝急忙收腳,迫得歐陽嘯往上踢出,這樣一來,楊勝一條腿雖是保住了,但下巴卻逃脫不了這一腳之災,被歐陽嘯一腳差點踢碎,所幸歐陽嘯不欲取他性命,所以這一腳的功力連半成都沒有。但這點功力就已經讓楊勝雙腳離地,仰天吐出一口鮮血,歐陽嘯一掌*上,抓住楊勝脖子把他推出了客棧,按到了地上,然後在他臉上猛揍了兩拳,打得鮮血從鼻中口中不斷湧出。

然後,歐陽嘯才滿意地起身說道:“這樣你相信我的話了吧!”

說完走進客棧,一腳把他的刀從牆裡踢了出來。

由於這一次交手太快,客人們還沒有逃開,就被歐陽嘯*的繼續回來吃飯,這幫孫子,吃飯不給錢還真上了癮了。

地上那被撕破的衣服居然不見了,應照天說他不知道,海上飛說他沒注意,滿堂的客人說沒看見,於是那件衣服就這樣消失了。不錯,那件衣服歐陽嘯確實穿了整整七年,破了就讓小虞補,髒了就讓小虞洗,有段時間薛虞霏都想燒了它,但當薛虞霏看到那個舞字時,就又放棄了這個想法,相反,還用魔界的秘術將衣服還原成新的一樣,畢竟歐陽嘯有一件留有思念的衣服穿著,輕生的機率就會大大降低,她也可以省好多事情。

歐陽嘯看著那空空的地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搖頭道:“天意啊天意!”說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又移到了酒壇的前面,剛拿起酒來,又放下,默默地念叨:“小虞不讓喝酒,算了。”

魔界資料部。說是叫資料部,其實還真是個儲存資料的地方,和圖書館基本沒什麼區別。石凌飛將書本放回了書架,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無語地說道:“你們魔界怎麼這麼多人哪?都找了半天了還沒找到一個和歐陽嘯同月出生的人!”薛虞霏專心致至地看著書本說:“慢慢找吧,魔界在十凍臘月出生成精的基本上沒有,何況你才翻閱了七百多個魔界人物的資料。”

石凌飛眼皮變得沉重,打個哈欠說道:“你慢慢找,我先咪一會兒。”說完躺在地上就睡了。

薛虞霏嘆了口氣,繼續尋找著需要的人物資料。忽然一個穿著紫色裙子,梳著兩個辮子的女孩跑了過來,大聲問道:“嫂子你幹嗎呢?”薛虞霏忙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躺下的石凌飛。

女孩道:“對不起啊嫂子,我沒看到老石大哥也在。”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37
第二十八章茶棚


薛虞霏頭也不抬,淡淡說道:“找一個人的資料。”辮子女孩問道:“找什麼人啊?”薛虞霏道:“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並且在陰年陰月陰日陰時修成人形,還得練得是純陰法術的女人,你也幫忙找一下吧!”

辮子女孩背手踮了踮腳尖,露出一抹可愛的微笑:“嫂子,你怎麼忘了,這種人剛好就有一個現成的呀?”

“什麼?”石凌飛蹭地一下坐了起來,臉上沒有了半分疲憊的神色。薛虞霏愣了一愣,抬頭問道:“你說的是…?”辮子女孩笑道:“嫂子難道忘了,駱姐姐修練的就是冰霜真氣啊!”薛虞霏一拍額頭, “對呀!我怎麼把霜兒給忘了?老石,我們回輾遲。”不等石凌飛反應過來,薛虞霏拉著他的手就出了資料部,臨走時不忘撂下一句話:“紫菱,把書本整一下。”

辮子女孩看著滿屋亂七八糟的書堆,苦笑著吼道:“下次看完能不能把書放到架子上!”

這三天裡,歐陽嘯的話越來越少,往縣衙跑的次數越來越多,非但完全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反倒是人變得越來越憔悴,和石燕的關係逐漸正常,兩人開始成了普通朋友。

黃天驊這小子最不靠譜,答應楊勝查案的明明是他,結果工作倒全給了歐陽嘯了,他自己呢,仍然致力於追女朋友的千秋霸業上。石燕這幾天不知怎麼了,對黃天驊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除了仍然負責著的一日三餐以外,幾乎沒有再見過他。她和黃天驊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

葉笛和白失翼…雖然知道兩人的關係明顯親近了,但誰也看不出哪裡親近了,兩人對於對方也還是愛理不理的樣子。

這樣保持下去,倒也不一定是什麼壞事,直到一個陌生人闖進白失翼的客棧,才讓這條街再次熱鬧了起來…

薛虞霏和石凌飛坐在了茶棚裡,要了兩碗茶。茶棚裡一般是沒有賣酒的,否則他倆才不會喝茶這種低級飲料的,話說人家薛虞霏喝的最便宜的都是普洱。

賣茶的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慈祥老人,但是手卻很大,很薄,這雙手會握的似乎不只有茶壺這一件東西。

至少還會和麵和烙餅。

老闆放下了茶和餅,詭異地一笑,去忙去了。茶是涼的,比開水強的一點大概就是帶點色吧。餅是熱的,上面還撒著稀稀落落的香芝麻。石凌飛這個人比較謹慎,在外邊吃東西總要先驗一下毒,他是個大夫,銀針這種東西是從來沒有離身的,他身上此時尚有銀針,於是他掏出了銀針,然後就听見薛虞霏的一句話:“嗯,這餅味道還不錯,比我做的還強,以後有空一定得帶小三和紫菱來嚐嚐,他倆最喜歡吃東西了。”

看著薛虞霏舔指頭的樣子,石凌飛愣住,隨後又無奈地搖頭苦笑,倒不是覺得薛虞霏有失淑女的範兒,反正她跟淑女這倆字的距離也不是三兩年能改的過來的。

他擔心的是安全問題,不知怎麼的,一進到這個茶棚,石凌飛就聞道一股子血腥味,如果不是沒有確定老人的身份,只怕他的鐵傘早就出手了。

薛虞霏見石凌飛表現奇怪,托著下巴問道:“怎麼了,你這麼看著我?”石凌飛拉下她的手,把了把脈,笑道:“沒事兒!你先吃吧,我出去轉轉,”然後壓低了聲音,“茶裡沒問題,放心喝吧!”薛虞霏點了點頭,雖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石凌飛在茶棚外繞了一圈,似乎完全沒有發現任何痕跡,至少沒有任何和血有關的痕跡。除了老闆鍋中煮著的香噴噴的雞肉!是薛虞霏買的,花了二百兩銀子,其實那雞真不值這麼多錢,但是薛虞霏喜歡吃肉,再這荒郊野外也買不來別的,所以石凌飛也並沒有攔她。賣茶翁烹煮的十分細心,他的手藝也不錯,有二百兩銀子的錢賺,這老頭當然不會怠慢了這兩位貴客的。石凌飛在外邊轉了幾圈,確定沒什麼危險,才又走了回來坐下。這時薛虞霏已經消滅掉了四張餅,兩碗茶,現在正在擦嘴。

石凌飛問道:“每次吃那麼多,不怕以後胖了,人家殷郊不要你?”薛虞霏又拿起了一張餅,邊往嘴裡塞邊說:“他才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男人呢!”石凌飛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他真的不是嗎?”

薛虞霏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把餅往嘴裡塞。

石凌飛見她的淚水在眼睛裡打著旋儿,只好避開了這個話題,右手按著薛虞霏肩膀道:“慢…慢點吃,小心噎著。”

薛虞霏和殷郊是怎麼認識的石凌飛不清楚,但小虞為殷郊而付出過什麼,石凌飛確實知道的不少。

那時候大家還都不怎麼出名,殷郊在華山之頂挑戰當時就小有名氣的神拳溫侯呂曠,那一戰石凌飛不在場,所以他也沒法了解戰鬥有多驚心動魄。但那一戰的結果他卻是知道的:殷郊敗了,而且是完敗,渾身的骨頭被呂曠悉數大折,筋脈盡斷,如果不是薛虞霏*著血音鳥餵給他三顆血靈元,此刻的殷郊早就不知道投胎到誰家去了,血音在練化血靈元時起的不過是機器的作用,而真正的原料卻是薛虞霏的血,一顆血靈元要一碗血,三顆血靈元就是三碗血,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薛虞霏的身體就是再好,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呀!

但是她並沒有倒下,只要殷郊還有一口氣在,她就絕對不會讓他死。

所以後來她才認識了石凌飛,當時華山腳下所有的醫館都不敢接受這個病人,石凌飛也不敢,因為這是呂曠打的,一方面是得罪不起呂家和飛刀山莊的勢力,另一方面石凌飛也確實沒有把握能治得好殷郊,最後薛虞霏只好跪下來求石凌飛,說只要醫好殷郊身上的傷,做什麼她都願意。

石凌沒有開口,薛虞霏又說我會一直跪在這裡,你一天答應我我就跪一天,一個月答應我就跪一個月,如果等殷郊斷氣你還沒有答應,我就殺了你給他陪葬!

石凌飛苦笑著說你殺了我也沒用,這個人傷得這麼重,神仙也救不了他。

說完一甩衣袖,走進屋子睡覺去了。當時還是冬天,石凌飛一覺醒來已經該吃晚飯了,往窗外一看薛虞霏居然還在那裡跪著,頭上衣服上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下起了雪來,看到這一幕,醫者的身份讓石凌飛心中晃過一絲不忍。

可他能怎麼樣?就算有著一身武功,難道他敢去和絕神飛刀溫侯鋼戟作對?他不敢!他心想讓這姑娘受點罪也罷,也許再過一小會兒她就放棄了呢?然而薛虞霏一直跪在那裡,連動都沒動一下。

又過了一夜,薛虞霏居然還跪在那裡,已經變成了雪人…

石凌飛在見到雪人的那一刻什麼都忘記了,他忘記了自己得罪不起呂家,忘記了自己得罪不起飛刀山莊,他那時只記得,自己是一個醫者,不能眼睜睜看著兩條人命在自己眼前死掉,所以他推開了房門,把薛虞霏扶到了屋子裡,又把殷郊也背了進去治療。薛虞霏直到夜裡才醒,然後就听到天殺的殷郊脆弱地說我要吃魚。

要說石凌飛這醫術也確實厲害,僅一天的功夫就把殷郊治得會說話了,可就因為這一句話,薛虞霏從此留下了永遠也無法治癒的內傷。要知道那時是冬天,本來天氣就冷,加上這一天一夜的大雪,湖面早已結了一層厚冰。

聽完這句話,薛虞霏就離開了醫館,說要去給殷郊抓魚,石凌飛當時就麻了,攔也攔不住她,最後只能看著她敲開冰面縱身跳了下去…

當時那種天氣,可以說吐口唾沫就可以在瞬間變成冰珠,所以薛虞霏上來時,剛一把魚放下,立馬就變成了冰雕,原本雪白的膚色被凍得全變了紫色,連話都沒說一句就暈了過去。

這還不是結果,結果是薛虞霏三天后才醒來,醒來問的第一句話是殷郊怎麼樣。石凌飛吆喝著說他丫的沒事,醒來後活蹦亂跳的,然後看都沒看你一眼轉身就走,倒是你差點去和閻王報導你知道嗎?這樣的人值得你這樣嗎?

薛虞霏當時只說了一句話,她說:“只要他沒事就好。”

石凌飛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寒冬,有一個美麗的女孩在他門前跪了一天一夜,到頭來卻被那個男人拋棄,儘管她自己不承認…

石凌飛用了一年的時間,也沒能醫好薛虞霏的寒傷,她先是在雪地裡凍了那麼長時間,又在那麼冷的水里遊了許久,就算她武功再高,也免不了被寒氣侵入體內,等石凌飛騰開手的時候,薛虞霏的內臟早已被寒氣凍傷,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殷郊的命,是薛虞霏用命換來的。

所以歐陽嘯和石凌飛也時常提醒著殷郊這一點,並且還留下過這樣一句話:“如果你敢鐵了心的背叛小虞,你可以試試自己有幾個腦袋。”

薛虞霏的內心並不像她表面那麼堅強,她同樣也是一個女人,也是一個需要人去關心去愛護的女人,只不過這些感情被她埋藏得太深,旁人不易發覺罷了,可又如何瞞得過石凌飛的眼睛!

“哇!”薛虞霏轉身快跑到茶棚的欄杆那,趴在上邊吐了起來,吐完了吃進去的東西還吐,她吐的是苦水,她不知道自己做錯過什麼,她不知道殷郊為什麼要離開自己,那天合戰歐陽嘯之後,她嘴上什麼都沒說,可大家都知道,她有多想見殷郊一面,不過是怕大家擔心,所以就打碎牙齒和血吞,表面上一個女強人,可又有誰知道她的心是多麼的脆弱。

石凌飛慢慢走過去,把她抱進了懷裡。那一次薛虞霏哭了,哭得很傷心,石凌飛當時還想不明白,怎麼薛虞霏這麼堅強的人會在一個陌生的老頭面前這麼真實地表現感情?他和薛虞霏認識了那麼長時間,還從來沒見她哭過。

石凌飛低下頭去,鼻中闖入一絲清香。是薛虞霏的發香,石凌飛以為是發香,可是這股發香越來越讓人迷醉,讓人渾身發軟,他終於感到不對勁兒了。

薛虞霏已經軟倒在自己懷裡,一雙美眸已經被眼簾蓋上,長長的睫毛微微上彎,顯得格外誘惑。石凌飛一扭頭,發現那股清香仍未消除。

有一件事可以斷定,這股清香絕不是她的發香!還有一件事可以斷定,賣茶翁不是一般人,因為他沒有一點反應。反應還是有的,賣茶翁見薛虞霏暈倒,拍手笑道:“不知石大俠覺得老漢煮的雞氣味如何?”

石凌飛冷哼一聲,一手抱住薛虞霏,另一手易指為鉤,閃電般向賣茶翁抓去。

似乎,距離有些太遠了,對於這個時候的石凌飛來說,十步的距離…

已經太遠了,很遠!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38
第二十九章硝煙飄起


石凌飛手還未揮出,人,就已經癱在了欄杆上。

薛虞霏還沒有醒,賣茶翁卻已經走來,掇條板凳坐在了他們二人的面前,他的笑容仍然憨厚,無論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壞人。

但他絕對不是好人,至少不是朋友,這是石凌飛所可以斷定的。

石凌飛道:“我很好奇。”賣茶翁蹺起了二郎腿,咳嗽了兩聲,微笑著問道:“石大俠好奇何事?”石凌飛道:“我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著了你的道。”賣茶翁道:“石大俠精通醫理,何不自己猜猜?”石凌飛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迷藥並不在茶和餅裡?”賣茶翁點頭。石凌飛又道:“迷藥應該在煮雞肉的湯裡。”賣茶翁道:“石大俠是聰明人。”石凌飛苦笑道:“賣茶翁連我這樣的聰明人都能收拾住,可見您比我聰明多了。”賣茶翁道:“既然你已經知道老漢的身份,老漢就不自報家門了。”石凌飛道:“以前總是不把花靈的話放在心上,看來我果然錯了。”賣茶翁道:“哦?為什麼?”石凌飛道:“花靈以前看我喝茶,總是笑我太過認真,當心有一天喝了賣茶翁的茶一輩子起不來,我那時還笑她,喝茶怎麼會起不來呢?現在我總算明白了。”賣茶翁微笑道:“想不到何小姐還記得老漢,真是受寵若驚啊!”

一個叫花靈,一個稱呼為何小姐,看似完全不一樣的稱呼,卻的的確確是同一個人。石凌飛道:“花靈常說,您老人家隱身鄉野,就像是古時的隱士一樣,精通於各種下五門的殺人方法,而且長相和藹,會讓很多心思縝密的人都放鬆警惕,所以死在您手下的人,一般都是高手。”賣茶翁撫須微笑,神色有些得意:“石大俠怎麼也開始奉承別人了?呵呵…”

石凌飛心想:“你要是落到我手裡我才不夸你呢!誰讓我們現在被你收拾住了呢!”

当然嘴上肯定不敢那么说,他说:“这哪里是什么奉承话?花灵她确实是这么说的呀!”卖茶翁还是笑着,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明显。石凌飞又问道:“不过晚辈还有一事不明。”卖茶翁笑道:“石大侠但问无妨,老汉没别的什么优点,但对于即将要死的人,向来是非常大方的。”石凌飞苦笑着看了一眼薛虞霏道:“晚辈想要知道,既然我和舍妹中的是同样的迷药,为什么发作的情况却不一样呢?”两人结伴而行,石凌飞总要给薛虞霏一个合理的身份。卖茶翁道:“茶中没有迷药,只有鸡汤里迷药的解药,而我在饼中下的是另一种解药,当两种解药相遇,就会发挥效用,成为一种可以让人昏睡三天的烈性迷药。”石凌飞道:“鸡汤里的迷药就已经让人防不胜防,何必多此一举?”

卖茶翁笑道:“若是不多加一道保险措施,如何能得到铁伞神医这种大任务的赏金,何况…”卖茶翁看着睡着的薛虞霏,忽然邪恶地笑了一笑,“石大侠怀里这位姑娘的主意,老汉也是很想打一下的。”石凌飞摇头道:“她的主意你最好不要打。”卖茶翁问道:“哦?为什么?”

石凌飞徐徐道:“她的未婚夫,是四小神龙的老二;她的朋友很多,而且和她的关系都很不错,其中就有绝神飞刀和欧阳啸;当然,神剑叶家和她的关系自然是不用明说的,四小神龙,四大神捕,吴申吕旷,叶星花灵,你觉得…你惹得起这些人么?”

卖茶翁不为所动,微笑道:“正面交锋,老汉确实不是这几位的对手,可只要老汉不去找他们的晦气…他们想要找到老汉,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石凌飞道:“你对自己的藏身之术就那么自信?”卖茶翁大笑,“以老汉的能力,想躲避这些年轻人,那还不简单吗。”

石凌飞也笑了起来,然后咬牙说道:“我们既然到过这里,他们!就绝对可以找到这里!你杀了我没关系,但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信就试试!”卖茶翁笑着起身道:“好,我现在就试试!”

说着,他向石凌飞走了过来。

石凌飛看著他一步步*來,悄悄地用一根銀針刺在自己腰間,他這樣做,是在激發自己體內抗藥的潛能,他本來就是個醫者,抗藥的能力自然要比別人強出許多,只要有可以發出一招的能力,他就可以將這老頭變成屍體。

賣茶翁和他的距離還有七步,只要他進入了自己的攻擊範圍,就別想再站著。六步,五步,只要他再進一步就夠了。

但是賣茶翁忽然停住,微笑著嘆道:“人年紀大都糊塗了,你說我怎麼能冒這個險呢?”他回頭又坐了下來,不斷地搖頭,“冒不得冒不得。”

石凌飛心中暗罵這老狐狸狡滑,但箭已在弦,是不得不發,他繼續出言引誘道:“但是你要是不先殺了我,又如何跟我這個妹妹行閨房之樂呢?”

賣茶翁開始在七步之外轉悠了起來,思考著,念叨著:“怎麼辦呢,怎麼辦呢?哎!”他一拍腦門,“有了!”

他走到桌子旁,把桌子上的一把筷子抓了起來,笑道:“不知道何小姐有沒有和你說過,老漢的暗器也是練得不錯的。”

石凌飛眼光一凜,冷冷提醒道:“你後面有人。”賣茶翁大笑道:“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相信這種話呢?”

劍光一閃,賣茶翁的後心已經被一柄窄劍刺穿,他到倒下都不知道,對方是何時來到自己身後的,以他的身手武功,本來可以感覺到的,但他沒有感覺到,所以他倒了下去。

劍客拿出手帕,仔細地擦拭著劍身的鮮血,冷冷說道:“以石凌飛的眼光來看,這樣的劍法可還過得去嗎?”

石凌飛未及開言,賣茶翁忽然跳起,將手中的一把筷子刺入了劍客的胸膛,劍客眉頭一皺,長劍從左腋下飛出,洞穿了賣茶翁的咽喉,兩人一起發出怪笑,閉上了眼睛。

石凌飛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實在想不到,自己居然這樣就脫險了。薛虞霏發出一聲囈語:“才沒那麼簡單呢!”

話音一落,賣茶翁居然後退兩步,把長劍抽了出來,然後扭過了頭。

看到他的眼神,石凌飛愣了,這哪裡還是人的眼睛?這分明已經成了厲鬼的眼,更讓石凌飛驚訝的是,那劍客的眼睛也是同樣的顏色。

賣茶翁笑了,特陰森的笑容,他說:“石大俠想不到吧,老漢得魔界負責人的指點,早已練成了不死之身,憑這小子想殺我,還難啊!”石凌飛確實看到,他頸上已經沒有傷口,皮膚早已癒合的完好如初。

石凌飛喝道:“那就讓你再死一次!”

說完握住背上帶著匕首的傘柄,拔出傘柄射了出去,他的傘上有無數的機關,其中之一,便是這條鍊子槍!賣茶翁還沒反應過來,咽喉就被鍊子槍刺穿,槍頭穿過賣茶翁的咽喉,威勢不減,又迅速釘穿了劍客的咽喉,石凌飛一抖鎖鏈,縛住了兩人的脖子,使盡力氣,絞掉了兩人的腦袋,然後立即拔出鐵傘,傘尖龍頭龍眼中兩顆霹靂彈射出,轟隆一聲,將兩人的腦袋炸得粉碎。這一次,就算是神仙也別想再复活了。

戰鬥開始得快,結束也快。石凌飛原以為將會被掏空的身體竟然變得奇蹟般有力了起來,不知何時,他體內迷藥的藥性居然消失了,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但值得高興的事還是有的,畢竟他和薛虞霏都還活著,活著豈不就是最快樂的事嗎?賣茶翁和劍客的身體都倒了下去,敵人畢竟都已經掛了。茶棚之上忽然傳來一聲妖媚的話語:“石公子來了,怎麼也不通知小女子一下?有失遠迎,真是失禮得很呢!”

一個陌生的男人踉踉蹌蹌地跑到了白失翼店裡,醉醺醺的樣子,忽然腳下一軟,看是要倒,葉笛眼疾手快,扶住了男人,也可以說是醉漢。

白失翼冷冷地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葉笛見白失翼沒有阻攔自己,對那人說道:“先生,我送你出去吧!”醉漢搖了搖手道:“不…我不走,我…我是來找人的。”葉笛知道和醉酒的人糾纏是最傻的事,只好假裝聽懂地笑著問道:“那先生是來找誰呀?”醉漢指著葉笛說道:“我不找誰,我找我媳婦兒。”葉笛苦笑道:“你老婆不在這裡,你到別處去找吧!”醉漢道:“你騙我,我媳婦兒在這,你不就是我媳婦兒嗎?”葉笛冷冷道:“先生,請你自重。”醉漢道:“我找的就是你,你是…”

醉漢的眼光忽然變得無比冰冷,語氣也變得無比鎮定,“仙音女俠,葉笛!”

說完這句話,他的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柄三寸長的小劍,閃電般刺向葉笛的雪頸,又快又狠!葉笛吃了一驚,愣住,竟然連閃避也忘了,也許是來不及閃避,也許是她已經被嚇得呆了。但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那柄匕首當然沒有刺進葉笛的咽喉,因為它剛刺出了一半,就被他的主人鬆開,落到了地上。

醉漢無力地倒了下去,他是殺手中的高手不假,但是他這次遇到的,卻是殺手中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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