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神龍四少 作者:人云雙月 (已完成)

 
li60830 2017-11-3 16:35: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 24932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40
第三十章第六死人


白失翼的劍尖慢慢地從醉漢的咽喉中抽出,每抽一分,醉漢的喉嚨便發出一聲響動,像是響尾蛇的聲音。直到刺進去七寸的劍完全拔出,醉漢也還活著,白失翼冷冷道:“這種無聊而且沒有創意的招數,我七歲時都懶得用了。”

說完這句話,醉漢的眼神散開,喉中噴出一股血箭,見了閻王。

葉笛長長出了口氣,說道:“謝謝你!”白失翼冷冷道:“夫妻之間不談謝字,這不是你說過的話嗎?”這次他把葉笛當成的是自己的妻子,而不是什麼替代品。

黃天驊在大堂的桌子上擺弄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鐵丁,鐵段,雖然​​已經急得滿頭大汗,卻仍然沒有擺出什麼名堂,忽然有了一點兒靈感,卻慘遭人打斷。“小天,幹什麼呢?”歐陽嘯笑著問道。

黃天驊被整得非常惱火,怒吼一聲,甩手七發月飛刃。

歐陽嘯毫不給他面子,揮手接住,苦笑道:“幹嗎這么生氣,我又沒招你。”黃天驊指著他說:“你有,你就有!我給燕姐姐設計的機簧暗器差一點兒就成功了,都是你打斷了我的思路,你賠你賠!”歐陽嘯看著滿桌子的零件,這離成功的距離似乎不止是一點兒這麼少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歐陽嘯道:“那我給你道歉好了,”他按下黃天驊擺弄暗器的手,“你還記不記得答應過楊勝什麼事?”黃天驊抬頭問道:“什麼事啊?”由於石燕的原因,他果然把查案的事忘得一干二淨,歐陽嘯真是打心眼裡服了這小子了。

看著黃天驊無邪的眼光,歐陽嘯道:“查案的事。”黃天驊道:“啊?我不是替你答應的嗎?你怎麼還來問我?”歐陽嘯有點兒發火,但因為小虞的關係,他還是把火壓了下來,微笑道:“這樣吧,咱們兩個去查案,機簧暗器的事,等你嫂子回來交給她來做,你…現在跟我查案去。”黃天驊放下了暗器,極不情願地跟著歐陽嘯走出了銀月客棧的大門。

葉笛走到白失翼的身邊問道:“這具屍體怎麼處置?”白失翼想了想道:“先藏起來,晚上扔到你姐姐家後院。”葉笛嘶聲道:“你還是不肯放過她?”白失翼騰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她處理這種事情比我們…”他頓了一下,“比你和我要順利得多。”他的人稱在一瞬間又改了過來。

葉笛隨意地笑了一笑,拖走了醉漢的屍體,心中也確實很高興,因為白失翼從來沒有把和她說過“我們”兩個字,這次差點說出來,是不是就證明著自己在他心裡,自己的地位已經越來越重要?

也許是,也許不是。

但是有一點,這整個過程被一雙犀利的眼睛紀錄了下來,捕快的眼睛,豈非都很犀利。

黃天驊漫不驚心地跟著歐陽嘯在縣衙里邊閒轉,一點兒都沒有查案的樣子,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沒有那個腦子和耐心。

歐陽嘯見他反正也幫不上什麼忙,索性就直接讓以前的同事帶他到一邊玩去了,畢竟他還只是個孩子,自己能罩就罩著點。

朱少爺的老婆果然一個比一個妖艷,歐陽嘯問了半天,基本上是什麼都沒問出來,長得漂亮的女人果然不全是像薛虞霏那麼能幹的人。

歐陽嘯帶著黃天驊走出了縣衙,又陷入了沉思。

轉眼間又到了兩家客棧的門口,醉漢的屍體橫在了銀月客棧的台階上,歐陽嘯愣住,看來事情又復雜了。

應照天告訴歐陽嘯,他和黃天驊離開不久,這具屍體就從房上扔了下來,他上去察看,竟然連個鬼影也沒有發現。

歐陽嘯問道:“這具屍體是從哪里扔下來的?”應照天道:“屋頂上。”歐陽嘯又問:“誰家的屋頂?”應照天道:“當然是咱們客棧的屋頂,有什麼問題嗎?”歐陽嘯道:“有!”海上飛道:“什麼問題?”歐陽嘯道:“要是從對面屋頂扔下來就正常了。”黃天驊有些不高興地說:“怎麼說話呢你?”歐陽嘯道:“你還真別瞪我,自己去看那屍體的傷口!”

歐陽嘯以前的手下已經把屍體抬了進來,疏散了圍觀的人群。

黃天驊看著屍體的咽喉,說道:“確實是像是翼大哥的傑作!”歐陽嘯喝口茶道:“不是讓你看那裡,而是讓你看他的胸口。”

黃天驊解開了屍體的衣服,黑壓壓的一片胸毛,但在胸毛的掩蓋下,赫然有一個落葉神鋒掌的掌印。黃天驊冷笑道:“這應該又是他們夫妻做的吧!”黃天驊這當然是在諷刺楊勝。

可有些人不這樣想,“是我一個人做的,與葉笛無關。”白失翼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口。

黃天驊一副很吃驚的樣子,說道:“是我耳朵有問題了,還是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怎麼我剛才好像聽見翼大哥在維護笛姐姐呢?”白失翼冷冷道:“我只是在闡明一個事實,並沒有維護誰的意思。”黃天驊心想:“死鴨子嘴硬!”

鬥嘴歸鬥嘴,他急忙上前把白失翼扶了進來。

歐陽嘯聽完白失翼對過程的描述,冷道:“別多想,人不是你殺的!”這一句把眾人都說愣了,就是白失翼自己也沒反應的過來。

應照天一拍額頭:“對呀!在翼老闆的劍刺中他之前,這個人的心臟就已經碎了。”

歐陽嘯點頭。

海上飛道“所以,有可能是真正的兇手在與這個人交手之後,用某種方法指使他進物翼兄弟的客棧,借神鋒掌的痕跡嫁禍給葉笛,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

白失翼道:“還有一種可能。”

眾人向他看去,白失翼繼續說道:“現在這具屍體本來應該在我的店裡面的,但是現在,他卻出現在這裡。”

歐陽嘯道:“兇手的目的不僅僅是嫁禍給葉笛那麼簡單,而是想要挑起葉家和四小神龍的爭鬥,”又道,“你來這裡認罪,不怕葉笛擔心嗎? ”白失翼道:“我讓她回家了。”黃天驊問道:“為什麼呀?”歐陽嘯也點頭道:“是呀,現在她那麼危險,又那麼純真,萬一出點什麼事… ”

白失翼道:“殷郊會在城外接她。”黃天驊遺憾道:“真是可惜,二嫂偏偏又出去了。”白失翼道:“其實他們倆分開也好,我心裡也會好受些。”應照天道:“幸災樂禍的人可恥。”白失翼沒有說話。

歐陽嘯道:“我們兩個出去一下。”白失翼點頭。兩人一走,黃天驊又屁顛屁顛地找石燕去了。

“你和花靈的事,我多少聽小虞說起過一些,”歐陽嘯邊走邊說,“我覺得你既然和葉笛成了夫妻,就應該稍微盡一點丈夫的責任。”白失翼道:“我不讓楊勝抓她,不是已經盡了責任嗎?”歐陽嘯淡淡道:“這還不夠!”白失翼停下了拐杖,問道:“還不夠?”歐陽嘯道: “當然不夠,如果楊勝要抓小虞的話,我也會阻止他,但我和小虞只是朋友,難道你想要把葉笛也當成朋友嗎?”白失翼冷冷道:“這是我的事。”歐陽嘯道:“這不止是你的事,還是小虞的事,如果葉笛不幸福,小虞也會傷心。”白失翼道:“但對我來說,這不正是一件好事嗎?”歐陽嘯道:“你恨的是葉星,不應該遷怒得這麼遠。”白失翼咬牙道:“我恨的是他們一家。”

歐陽嘯笑問道:“也包括葉笛?”白失翼嘆道:“我不知道。”

說完向前走去,歐陽嘯搖了搖頭,趕了上去。

白失翼恐怕他再談葉笛的事,急忙岔開了話題,問道:“我們現在去哪?”歐陽嘯反問:“你的指力如何?”白失翼看著自己右手的中食兩指道:“和葉笛成親這兩年來,我就再沒用過這兩根手指。”說完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將兩根指頭戳了進去。歐陽嘯道:“這指力不在凌飛之下!”白失翼問道:“鐵傘神醫石凌飛?”歐陽嘯有點吃驚地說:“別告訴我你不認得他?”白失翼道: “葉星的熟人,我就一定要認識嗎?”說完走開。

歐陽嘯苦笑道:“莫名其妙,怎麼又扯到這上面了。”他追上了白失翼,說道:“輾遲四虎是死在極強的指力下的,唯一在現場的證人是一個瞎眼老太太,是四虎的母親,她說殺死她四個兒子的人是個男人,所以…”白失翼冷笑道:“所以你就帶我來證明一下,我是不是兇手?”歐陽嘯點頭道:“不錯!”白失翼道:“像他們那樣的人,就算再死一百個,也不妨全記在我的帳上!”歐陽嘯道:“我沒有想要懷疑你的意思,只是想要找出兇手,洗清你們夫妻的清白。”白失翼道:“一個眼睛看不見的老太太,她憑什麼指認兇手?”歐陽嘯道:“莫忘記瞎子還有耳朵,他們可以用耳朵來辨明一個人的身份。”白失翼嘆了口氣,“你不覺得,你把所有的瞎子都想厲害了嗎?”歐陽嘯道:“也許你應該相信,瞎子的識人能力有時比正常人更加敏捷。”白失 道:“像雲佳伊那樣的瞎子畢竟很少,所以,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歐陽嘯笑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有僥倖心理才好。”白失翼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讓你哭個明白!”

說完走向右邊的岔路口。

歐陽嘯沒有跟上去,笑著指著左邊的路口喊道:“老太太家在這邊!”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41
第三十一章硝煙正濃


歐陽嘯提醒道:“大娘身體不太好,如果一會有對你什麼過激的行為,你可別把人家打死。”

白失翼點頭道:“你和這老太太似乎很熟?”歐陽嘯苦笑道:“四虎生前惹的事太多,我找過大娘很多次,結果…”歐陽嘯嘆了口氣,“那四個混蛋居然連親生母親也不認!老太太的眼睛就是為這個哭瞎的。”白失翼不語。歐陽嘯又道:“所以我們去的時候,最好不要說他們的惡行。”白失翼道:“我明白!”

茅屋已經近在眼前,進還是不進,這是一個問題。

歐陽嘯冷冷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如果一會兒被指認出來,我可是會例行公事的哦?”白失翼猶豫了一下,道:”你有沒有把握保護好這個老太太?”歐陽嘯道:“如果你不出手的話,沒有人可以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殺死。”白失翼道:“那我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原來白失翼只是擔心老太太被人滅口。

歐陽嘯推開了房門,一邊說道:“我只希望大娘還活著。”推開門後,歐陽嘯愣住,臥病在床的老太太竟然坐了起來。老太太聽到門響,問道:“是…笑捕頭來了嗎?”歐陽嘯走進,說道:“是啊,大娘,我來看看您,不過這一次沒帶什麼東西來,您多見諒吧!”老太太笑道:“不用不用,人來了就行,能有個人陪我這老婆子聊聊天,老婆子就覺得生活賽神仙了,呵呵”歐陽嘯坐下來道:“大娘,其實我這次來呢,還是有一件公事要辦。”老太太嘆了口氣,眼中不覺又滾出了兩顆渾濁的淚水,說道:“可又是為那幾個逆子!”歐陽嘯說:“正是!”

老太太雙手合十道:“笑捕頭,算我老婆子求你了,您不要再查了,這四個逆子死了就死了吧,他們喪盡天良,有這樣的下場,那是他們罪有應得,我老婆子感謝那殺死他們的人,這才是好人哪!”歐陽嘯有點奇怪地說:“想不到大娘這麼快就想通了,昨天您不是還求我給他們報仇的嗎?”老太太說:“笑捕頭怎麼這麼健忘,老婆子何時說過這種話呢?”歐陽嘯道:“對不起大娘,是我記錯了,今天來就是想跟您求證一下,殺死您兒子的…不,是輾遲四虎的,是不是這個人?”

歐陽嘯拍了拍手,示意白失翼進來。

白失翼走進來,很有禮貌地說:“大娘您好。”老太太的臉色忽然變了,似乎特別害怕的樣子,連連搖頭道:“不…不,不是他,不是他…不是這個人。”歐陽嘯急道:“大娘您別害怕,如果是他的話,”說著瞪了白失翼一眼,語氣變得堅定無比,“我一定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白失翼笑了笑,靠到了牆上。老太太還是搖頭哭喊道:“笑捕頭您就別*我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您就給我這個苦命的老婆子一條活路吧!”

歐陽嘯握緊了拳頭,冷冷道:“那我就先殺了他,再聽您解釋,如果殺錯了人,大娘您可別後悔。”說完飛身襲向白失翼,一拳打了過去,老太太只聽得一聲慘叫,白失翼就已經到了外邊,不過是被打飛出去的。

歐陽嘯回頭道:“現在大娘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吧。”老太太嘴唇顫抖著道:“他…他真的沒…沒命了嗎?”歐陽嘯看著自己的拳頭道:“我這一拳可以打死一頭牛,他的命,還沒有牛硬。”老太太深出了一口氣道:“真是太謝謝笑捕頭了,本來老婆子是不願計較四個逆子的死的,可是昨天傍晚的時候,這個人來找我,威脅老婆子不讓把他供出來,老婆子不敢違抗所以今天才這樣,還請笑捕頭見諒吧。”她說這話的時候十分流利,歐陽嘯皺了皺眉,問道:“您確定昨天來的真的是剛才那個人?”老太太點頭道:“老婆子忘不了他的聲音!”歐陽嘯道:“好,那…我就先告辭了!您家老大的媳婦很孝順,如果您有什麼事的話,就讓她去找我,只要我辦得到,一定給您處理好。”

說完歐陽嘯走了出去。

白失翼在一里外等著歐陽嘯,他當然沒死,只不過是配合歐陽嘯演了齣戲而已,其實歐陽嘯連他的皮都沒有碰到。

白失翼看見歐陽嘯的苦瓜臉,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帶著諷刺地問道:“找出兇手了吧?”歐陽嘯道:“看你這副得意的樣子,就知道你猜出了結果!”白失翼道:“既然知道我是兇手,你為什麼還不出手來拿我?”歐陽嘯微笑道:“你覺得我是信你多一點,還是信那個所謂的大娘多一點?”他把“所謂的”三個字說得很重。

白失翼道:“其實昨天老太太確實求過你找出兇手。”歐陽嘯沒有答話,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認,歐陽嘯昨天晚上確實去見過老太太一面,並且老太太也確實有求過他找出兇手。歐陽嘯靜了一會兒,問道:“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白失翼道:“感覺!”歐陽嘯苦笑道:“你的感覺還挺準。”白失翼道:“殺手憑感覺,捕快憑證據,彼此彼此。”說完又問道,“我們現在幹什麼?”歐陽嘯道:“回去!”白失翼道:“那我們為什麼離開?”

歐陽嘯反問道:“你會不會釣魚?”白失翼明白了,道:“放跑一隻蝦米,可以釣到一條大魚。”歐陽嘯道:“而且蝦米也跑不掉。”

於是乎,他們就又返回了那間破敗不堪的茅屋。

仍然是歐陽嘯推開房門,然後親切地叫聲“大娘”,忽然聽見一聲呼嚕聲,見老太太睡在**,歐陽嘯一怔,如果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樣,這個老太太嫁禍給了白失翼,不是應該立刻逃走嗎?還是自己想錯了,老太太說的都是實話,而那些破綻,不過是因為年紀大了,忘記了一些嗎?可為什麼她連哪個兒媳最孝順都忘了呢?老大的妻子是個潑婦,老二的媳婦才最賢惠,老太太怎麼可能連這都忘記了呢?所有的問題應該都需要由這個老太太解答。

所以,歐陽嘯上前,右手伸向了被子。

薛虞霏的血音鳥可以變成裝飾衣服的圖案,隨身攜帶,石凌飛能恢復得那麼快,除了自身的體質以外,絕大多數功勞還是因為薛虞霏肩上的血音。

石凌飛好不容易擊殺了賣茶翁和無名劍客,剛想鬆一口氣的時候,一個女子甜而媚的聲音讓他的心再次跌入了深谷。對方的武功很強,似乎毫不在自己之下,石凌飛鐵傘一扭,擋在了薛虞霏身前,喝道:“什麼人!給我出來!”

白光一閃,石凌飛鐵傘掃出,隨即白光消失,石凌飛的臉上有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鼻間似乎還有一陣香味,那是一雙怎樣的手啊!柔軟而馨香!“石公子覺得,小女子的手算不算得美麗呢?”聲音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石凌飛朗聲道:“可惜姑娘身手太快,在下還未及欣賞,姑娘便已離去,又叫在下如何評價?”女人一笑:“石公子說話真是風趣啊!只怕我一現身,就已經成了石公子傘下的亡魂了吧!”石凌飛大笑,說道:“姑娘說笑話了,石凌飛雖然不是像殷郊那樣的登徒浪子,卻也知道憐香惜玉四字,難道會真的對姑娘下殺手嗎?還是請姑娘現身一見,也好讓在下一睹芳容嘛。”

“好,小女子就滿足你心中的願望。”

歐陽嘯走到了床邊,又叫了聲大娘,老太太仍然沒有理他,歐陽嘯伸出手去,想去探一下老太太的鼻息,手指伸到了老太太鼻前,忽然老太太的嘴巴微微一張,歐陽嘯指尖一麻,急忙縮回了手指,就在這一剎那,老太太的被子飛起,蓋向了歐陽嘯,被子遮住兩人視線的同時,老太太翻手打出一片銀光,竟是十幾根牛毛粗細的銀針,銀針全部穿透了被子,消失在了老太太的眼珠裡,老太太的眼竟然沒有瞎,非但沒有瞎,簡直比普通人的還要銳利,這哪裡像是一個老太太的眼睛,這分明是魔鬼的眼睛。

被子落到了地上,下面覆蓋著一個七尺高的人。

歐陽嘯已經倒下,至少老太太是這樣認為的,他的斷魂針從未失過手,當年他僅用一根針的毒下在江南一戶人家的井裡,就毒死了那家二十一條人命,外加三條狗,一隻貓。而且這樣近的距離,沒有人可以躲過他這叢針,沒有人可以從他這叢針下逃生。

截止今天為止。

老太太大笑,是男人的笑聲,他的嗓子變粗,聲音變沙啞地大笑道:“四無神捕也不過如此,你實在不該回來,更不該一個人回來的,可你要來送死,我也只好送你上路了!”

說著走向了歐陽嘯,揭開了被子。

然而當他看到歐陽嘯的面孔時,咔嚓一聲,他愣住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42
第三十二章白娜娜


看到歐陽嘯還活著,其實並不是讓老太太最為驚訝的事,而讓他面部表情僵住的真正原因,還是因為白失翼的拐杖。

喀嚓一聲的原因,是白失翼的拐杖穿透了窗戶,至於他的表情為什麼會僵住,其實很簡單,因為在他揭開被子的那一剎那,白失翼的拐杖穿破了他的腦袋,從左太陽穴釘進,從右太陽穴釘出!

白失翼扶著牆走進,冷冷說道:“我本不想殺他!”

這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呢?

石凌飛的第一感覺是認為她很美,白色的紗袍剛好顯露出她窈窕的曲線,流瀑般的長發隨風飄動,一雙手既不太肥,也不太瘦,而且很白。

如果去掉她臉上那道足有兩寸的刀疤的話,相信這原本就傾國傾城的女子,會更加漂亮。

這個白衣女子確實很漂亮,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右臉上的一塊疤,毀了這個美女,導致她的美貌比薛虞霏稍稍遜了那麼一點,一丁點,其實她別的地方還是相當不錯的。

有時世上的事…還真是半分由不得自己。

白衣女子輕笑用手梳理著頭髮道:“石公子覺得小女子的容貌如何?”石凌飛淡淡道:“很好!”白衣女子道:“石公子就沒什麼疑問?”

一般人一定會問她臉上的傷,但石凌飛沒有問,他只是微微笑道:“沒有。”

石凌飛是真的沒有問題,其實在他的眼裡,西施和東施也沒什麼區別,在他的心裡,一個女人的善與惡,體現在她所做的事上。

所以他現在沒有一個像樣的女友。

女子反而說不出話了,只是惡毒的看了一眼薛虞霏,咬牙說道:“你就不好奇我臉上的傷是怎麼受的?”石凌飛道:“我沒興趣知道!不過…我有能力讓它消失。”白衣女子苦笑道:“來不及了,如果在五年前的話,我會很感謝你。”石凌飛問道:“為什麼現在就來不及了呢?”白衣女子指著昏迷的薛虞霏,恨聲說道:“就是這個女人,把我害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不是她,我今天根本就不會在這裡。”石凌飛的語氣仍然很平靜:“為什麼?”白衣女子道:“你可知我原來的名字是什麼?”

石凌飛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是白娜娜的話,相信我並不會驚訝。”白衣女子並沒有驚訝,似乎一早就知道石凌飛猜得出來,她嘆了口氣說:“不錯,我就是白娜娜!”

石凌飛道:“四小神龍與你已無任何瓜葛,你今天到這裡來,相信不僅僅是為了與石某聊天吧!”白娜娜的拳頭握得很緊,說道:“今天我來,是為了報仇!”

石凌飛問道:“報仇?”白娜娜道:“我以前也曾經愛過殷郊,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橫刀奪愛,我們現在一定會很幸福。”石凌飛的臉上劃過一絲冷笑,說道:“橫刀奪愛這四個字,用在這裡是不是有些不合適?”白娜娜道:“為什麼?”石凌飛道:“據我所知,薛虞霏認識殷郊應該比你早的多吧?”白娜娜道:“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殷郊愛我!”

石凌飛道:“是他這麼跟你說過,還是你一廂情願地這樣認為?”白娜娜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兩個的事?”石凌飛冷笑道:“我還知道你們從認識到分手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白娜娜嘆口氣道:“雖然只有一個月,但是我們都已經深深愛上了對方。”

石凌飛諷刺道:“那又為什麼要分開呢?”白娜娜摸著臉上的傷,嘶聲說道:“是她!都是她幹的,她不但搶走了我的摯愛,還把我害成了現在這副模樣!”石凌飛道:“所以,你今天是來報仇的?”白娜娜道:“不錯!”

石凌飛微扭臉,看了一眼薛虞霏,道:“她不過是帶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從一開始,殷郊…就不是你的!”

白娜娜吼道:“夠了!我不想再聽你說下去!”石凌飛似是沒有聽到這句話,仍然淡淡地說:“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你的臉是虞霏劃的不假,但是她劃你臉的原因,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再聽一下?”

白娜娜的眼睛變得如刀鋒般陰冷,哼道:“你說!”

“其實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石凌飛一頓,右手的拇指按在了傘柄上的一個機括上,“你想殺虞霏的話,我是不能答應的。”

白娜娜沒有說話,指間已經出現了三根白眉針。

石凌飛鐵傘指向了白娜娜的腳,眼光與傘尖、白娜娜的腳尖連成了一條直線。

四周變得極為寧靜,四隻眼睛都變成了利刃,兩人的兵器都發出了利芒,只不過,白娜娜的白眉針發出的光芒是湛藍色的,顯然是淬了巨毒。

石凌飛忽然按動了機括,兩顆鋼珠射向了白娜娜,同時鐵傘撐開,人也飛速後退,白娜娜眼鋒一凜,白眉針出手,鋼珠在白娜娜腳下爆開,散出巨大的煙霧,白娜娜急忙以袖掩鼻,驚道:“雷門火器!”

煙霧散盡之後,石凌飛和薛虞霏都已經消失了,小小的茶棚內,僅剩下了一個美貌的女子,還有兩具無頭的死屍。

白娜微笑著彈了彈裙上的火硝,看了一眼那兩具死屍,笑道:“我想殺的人,哪裡會逃得這麼容易?”說完雙手舉在了胸前,結成了術印。

薛虞霏在石凌飛背上朦朦朧朧地說:“你把我放下吧!”

其實石凌飛沒想和白娜娜發生戰鬥,所以射出霹靂珠激起煙霧,自己則用鐵傘擋住白眉針,然後背薛虞霏離開。

石凌飛踏草飛行的同時說道:“你身上的迷藥藥性還沒過,乖乖呆著!”薛虞霏笑道:“你看我像是中了迷藥的樣子嗎?”

石凌飛停下,從草尖上落了下來,扭頭去看薛虞霏,只見薛虞霏伸了個懶腰,然後抱怨道:“真是的!背都不好好背,顛得我腰都快折了!”

石凌飛苦笑一陣,輕輕把薛虞霏扔了下來。薛虞霏飄下,穩穩地站在了地上,一點不像中過迷藥的樣子。

石凌飛扭頭罵道:“死丫頭,醒了還不下來,害我累了半天。”雖然是在罵她,但他臉上卻沒有一絲的怒色。

薛虞霏道:“你錯了,其實我根本就沒有中過迷藥。”見石凌飛愣住,她笑了一笑,繼續說道:“這種迷藥,我三歲就吃厭了。”

石凌飛苦笑道:“我都忘了,您老人家從小把迷藥當零食,整個是吃毒藥長大的,這點兒迷藥,又怎麼難得住你呢?”

薛虞霏道:“不過你也應該感謝我,至少沒有耽誤你們孤男寡女談情說愛嘛!”

石凌飛抽出了鐵傘,把傘面上的白眉針展示給了薛虞霏,說道:“看到沒?這三根針要是紮我身上,我就是有十條命也都交待了,還談情說愛,有這麼談的嗎?”薛虞霏笑著,沒有再說話。

石凌飛忽然問道:“她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薛虞霏嘆道:“那年她身中劇毒,殷郊把她帶回了逍遙龍潭,花了一天的時間用內力給她*毒…”不等薛虞霏說完,石凌飛環臂笑道:“殷郊那點兒內力,還能給人祛毒?”殷郊的內力是他最弱的一項,石凌飛顯然很清楚這一點。薛虞霏撇了撇嘴,說道:“好吧,是我給她祛的毒。”

石凌飛笑了,他還是太了解薛虞霏了,好事永遠是別人幹的,壞事永遠是自己做的,她什麼時候也不會在乎自己的名聲,始終把榮譽讓給別人,把屎盆子留給自己,這就是薛虞霏,一個普通又不普通的女人。

薛虞霏說到這裡,臉色忽然黯淡了下來:“我雖然用內力*出了她體內的大部分毒性,但還是有一小部分毒素留在了她的臉上,為了保全她的性命,所以…所以我就…我就只好…”

所以她就劃傷了白娜娜秀氣的臉龐,讓毒血流出,才救下了她的一條命。薛虞霏的臉上竟然流下了兩行淚水,她還是覺得對不起白娜娜。

石凌飛擦了擦她的淚水,安慰道:“你一點都不需要內疚,因為你一點都沒有錯!她毀了一張臉不假,可她卻撿回了一條命!”薛虞霏哽咽著說:“可我總覺得我對不起她。”

石凌飛的目光變得陰冷和憤怒,他冷冷道:“所以你就去求殷郊照顧她了一個月!是嗎?”薛虞霏點頭,石凌飛用食指在她額上使勁按了一下,說道:“你笨呢!有把自己老公往別人懷裡推的嗎?”薛虞霏嘆道:“讓老公照顧她一個月,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補償吧!”石凌飛搖頭道:“但她好像不這麼以為。”薛虞霏道:“她以後會想開的!”

石凌飛的鐵傘斜指地面,側眼看了一下遠處的賣茶翁和劍客,冷冷說道:“如果等到她想開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發霉了吧!”

薛虞霏笑著揉了揉太陽穴,環臂道:“偶爾活動活動手腳,倒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43
第三十三章死亡遊戲


黃天驊憤怒地地剔著腳邊的石子,漫步在輾遲南郊,邊走邊說著:“不就是一破夜明珠嗎,幹嗎那麼小氣,我吳大哥比你多得多了,小氣!小氣…”

說著一腳踢到了一塊木牌,本來找石燕看夜明珠被拒絕已經讓黃天驊心裡很不爽了,現在又跑出來塊牌子擋路,就更讓黃天驊生氣了。

他剛一抬腿,想要給這麼塊牌子一腳,忽見牌子上寫著“死亡遊戲”四個大字,黃天驊心中不禁產生了好奇心,再往下看,是幾行小字,內容是:你心情不好嗎?你想要打架嗎?如果不怕死的話,請到這裡來,由此向前三里,膠家舊宅。

不知怎麼的,黃天驊看見“膠家”兩個字,心中竟會浮現起一陣莫名的悲涼之意,但也沒想那麼多,隨腳踢倒那塊牌子,向前走去。

良久,一人撿起牌子,用內力將其震成了碎粉。

七年過去,膠家確實已經是破敗不堪了,還沒有被拆掉的原因,是因為楊勝!這七年間雖然歐陽嘯極少在江湖上露面,但是這座充滿歐陽嘯膠舞記憶的房子,卻因為楊勝的面子,被保存至今,畢竟楊勝除捕頭這一職務外,還是歐陽嘯的徒弟。

黃天驊看著膠家大宅,忽然覺得胸口一疼,身子晃了一晃,扶住了樹幹,咳嗽了幾下,起步走向了大門,舉眼望去,曾經朱紅的大門上一層浮灰的表面,竟還有著不止幾個的手印,黃天驊的眼中忽然現出兩團熾熱的火焰,看來這裡來得人還不少。

其中一個手印看起來纖弱無比,應該是一個女人的手印,還有一個手印上有些淡淡的火硝味。

以黃天驊的智商當然不會注意這些細小的痕跡,他輕輕地推開大門,雙手插在一起,放在腦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大門正裡邊有著一塊牌子,上面仍是寫著“死亡遊戲”四個大字,其下邊是一行小字:進入宅門後生死自由天命,取面具戴上,不要相信任何人,因為任何人都可能要你的命,祝你好運。

牌子下有一個架子,上邊零零星星地掛了幾個面具。

黃天驊笑了一笑,拽下來一個戴到了臉上,在兩隻手中扣了六枚青星子,向大院深處走去,嚴格來說是飛去,因為他的腳基本上沒有沾地,他站在了屋頂上,俯視著周圍的環境,地面上的大理石地板已經幾年沒清掃過了,有一片地上還有著很淺的腳印,而有些腳印居然可以踩碎整塊地磚,看來這裡除了輕功極高的人,還有精於內家功夫的人。

黃天驊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行程,感到十分的滿意,可不是,一個腳印都沒有。

殊不知,一個強大的對手正在靠近…

黃天驊翻身下了屋頂,隨即飛身撲開房門,閃進了房間,見屋裡一塊鏡子,像是女子的閨房,他這才放下了戒心,仔細地觀察起來這間屋子:屋子裡除了一面鏡子外,還有著各種各樣女子化妝的用品,大部分的化妝品表面都刻著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嘯”字,黃天驊拿起一盒壞掉的脂粉,只見底下還有著“歐陽”二字。

腦子燒著的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屋子的主人想的是誰了,黃天驊當然不燒,微笑道:“想不到歐陽大哥的仰慕者還不少。”

房中似乎出現了一男一女,正在嬉笑打鬧,然而當黃天驊伸手想要去觸摸的時候,才發現這一切竟是幻覺,遙遠的幻覺。

也許他們也曾經在這裡度過一陣快樂的時光吧,黃天驊這樣想到。

他轉身走到了門前,忽然感到一陣巨大的殺意,他急忙駐足,停在了門前,然後屏息凝氣,將身子固定成了屋子的一部分,他有些慶幸,慶幸自己剛才進來時順手帶好了門,否則這一刻,說不定已經陷入了戰鬥。

門外那人也停在了外邊,同樣地駐足,屏息凝神,感受敵人的存在。

此刻兩人的距離不足三尺,如果不是中間有兩扇門的掩護,他們,就都已經發現了對方。

黃天驊可以明顯地感覺出,這個人用的是一把闊劍,他最討厭的就是用這種兵器的人,一方面闊劍本身可以作武器,封住他的劍招,另一方面闊劍寬厚的劍身可以當做盾牌來用,快速揮舞時,可以極其方便地格下他的暗器,這人顯然是個高手,如果打了起來,黃天驊實在是很難有必勝的把握。

所以他要忍。

外邊的人影背上背的確實是一把加寬加長的喪門劍,劍柄還掛著一條龍形劍穗。

黃天驊帶著面具的額上已經沁出了暴多的汗珠,貼著面具,讓人感到十分的不自在,但他還是沒有動。

這人的右手緩緩上移,抓住了劍柄。

黃天驊已經從影子和聲音上判斷出了這一點,當下只能更加安靜,以防被對手發現。

門外那人右手按著喪門劍,左手慢慢向門移了過來,他的手很穩,黃天驊可以想像的出,同時這隻手也移得很慢,在準備著開門的同時,他隱藏起了身上的每一處破綻。

這絕對是個絕頂高手,黃天驊這樣想到。

所以他的手每移近一分,黃天驊的心就會收緊一分,汗津津的手扣青星子的力道也會增加一分。

這時一聲細小的悶響,對方的手已經按在了門上,黃天驊只能耐心地等著,等待著對方推開這扇門。

對方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後迅速推開了木門。

在這“吱呀”的一聲中,黃天驊急中生智,立即飛身轉移到了樑上,借開門的聲音掩蓋了自己衣袂飄風的聲音,再配合自己快速凌厲的身法,相信這個世界上能發現自己的人絕對不超過十個。

對方按著劍柄走了進來,他走得是那樣的慢,每一步都穩的可怕,他的面具下,應該也有了一層冷汗了吧。

黃天驊躲在樑上,小心翼翼地向下看去,雖然隔著一層面具,但是仍然可以感覺得出,這是個年輕人,他的白而細的手可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說明這一點,這雙手除了白以外,還很大很薄,也就是說,這人可以很穩地掌握住這柄喪門劍;此外,黃天驊還看到了他的太陽穴,他的太陽穴高高突起,像是藏了兩顆核桃一般,這就是說,這人除了劍法之外,還有著不弱的內功;他的四肢發達,胸膛寬大,外功也絕對不低;他走的每一步都似有千鈞之力,但是受力的地面,卻沒有半分痕跡,可見他的輕功,絕不在葉笛之下。

這必須是個高手,黃天驊在心裡吆喝道。

石燕一刀一刀地切著芹菜,臉色就像是蔫了的茄子,雪兒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按住菜刀問道:“燕姐姐你的臉色好難看,要不要去休息一下?”石燕搖頭道:“我沒事,就是剛才拒絕了一次小天,心裡有些不好受…”雪兒的臉變冷,冷冷問道:“你為什麼要拒絕他?”石燕道:“他問我有沒有拿朱大人的夜明珠,我只是隨口說了他兩句,誰想到他會生氣的呢?”說著放下了菜刀,“你照顧一下廚房,我出去看看他。”

雪兒點頭,在她點頭的一瞬間,眼中劃過一絲羨慕嫉妒恨的光芒。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石燕心裡忽然間閃出一絲緊張。

黃天驊悄悄地挪動了一下身子,避開了對方抬頭的眼光。

這時那個人在屋裡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開始慢慢向門口移動,但他的右手,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劍柄,黃天驊見他手上的青筋有些變淡,心中的警戒也消退了幾分。

直到對方完全離開屋子,順手帶好門,遠離了十幾步以後,黃天驊才長長地出了口氣,擦了擦冷汗,心裡有些後悔,果然好奇心不但能害死貓,還能害死人,死亡遊戲這個名字,還真不是白叫的,他翻身下來,心想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剛打定主意,忽聽見嘣的一聲,黃天驊急忙躲到牆後,一枝狼牙長箭快速從他眼前掠了過去,釘入了牆裡,箭鏃竟然整整刺進去三寸!

黃天驊暗暗驚道:“好箭法!”說著雙手一展,又扣了六發青星子,一共是一十二顆青星子。

這次黃天驊的對手是一名女子,那女子拉弓搭箭,瞄準了那扇門的邊沿,心中想到:只要你一露頭,就別想再活下去。

所以黃天驊一直沒有露頭,他在等,等待著對方先沉不住氣,她也在等,等待著黃天驊露出的腦袋,但黃天驊的腦袋卻始終沒有露出來,箭已在弦,暗器已經緊握,這一刻,雙方都在等,等待對方先行露頭,都在等對方先行出手,後發先至,先出手而先死,這時他們誰都不敢先出手,因為先出手的那一刻,就是死亡降臨的那一瞬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最後黃天驊的眼光凝聚在了屋子裡的一株枯萎的燕尾蘭上…

他已經有辦法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45
第三十四章遊戲進行時


黃天驊收起了左手的暗器,隨手連花盆拿過了那株蘭花,舉到了門邊,在這一剎那的功夫,女子的長箭已經出手,雖然出手的時候已經後悔。

同樣是在這一剎那,長箭擊碎了花盆。

黃天驊也已經在剎那間閃出,右手一抖,已經將六發青星子悉數朝射箭的方向打出,然而在這一瞬間,女子已經接連射出三箭,將三發青星子擊飛,另三發還未飛出一尺,連珠三箭又已射出,於是這三發青星子也隨著鐵箭落下。

黃天驊一愣神的功夫,眼中的女子三根鐵箭又已上弦,黃天驊見狀,雙手中又出現了十二發青星子,女子三箭射出,黃天驊的青星子同時射出,向女子打去,一眨眼的功夫,女子又接連射出了一十五枝箭,不但射落了黃天驊的十二發青星子,還用三枝箭來攻擊黃天驊。

三箭連發,*的黃天驊急忙關上了門,同時一個後翻身,閃過了破門而入的三箭,躲在了牆後,心中不由得暗罵:這遊戲也太無聊了吧,怎麼還帶開掛的?

也是,這一手發三箭還算正常,可這樣的連珠箭也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黃天驊喘著氣,伸手扣了七發鐵方釘,朗聲說道:“姑娘好快的箭法!”門外答道:“你的暗器也不錯哪!能*的我連發十五箭的人,這世界上已經很少了。”不得不說這是個說話聲音很好聽的女人。黃天驊道:“怎麼?還想等我出來嗎?”女子輕輕一笑,一箭飛了出去。

黃天驊急忙翻身避開,同時一釘打出,擊向長箭飛來的方向。

由於那時候的建築物大多都是用木頭製成的方格建築,表麵糊上一層厚紙,所以這樣的牆,並不能絲毫影響兩人的出手,所以轉眼之間,兩人就又交換了十幾招。

忽然間女子不放箭了,於是黃天驊笑了,看來是箭壺裡的箭用光了。

趁此時機,黃天驊一甩手連發了二三十顆奪命連環珠,當他抬起頭射出連環珠後,他真是腸子都毀青了,因為他看到,一枝狼牙箭正以閃電般的速度朝他飛來,然而他手裡已無暗器。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這女子故意暫時不放箭誘他上當,然後在他暗器出手的一刻,發出致命的一箭,黃天驊可真是著了道了。

銀月客棧,石燕著急地跑進了大堂,急切地問道:“老應,海上飛,你們有沒有見到小天啊?”應照天笑著敲了敲煙桿裡的煙灰,笑*地說道:“四爺上午跟我們談完事就走了,怎麼,他沒有回家嗎?”石燕快速地搖了搖頭,答道:“我剛去過,他不在家啊!”

海上飛給一個客人倒完茶道:“肯定啊,是你又說什麼狠話了,四爺生了氣,指不定在哪跟你鬥氣呢!”石燕道:“不會吧,他每次跟我鬥氣都不會超過一個時辰,但現在都半天了,他…我真的是怕他出事呀!”

應照天喝到嘴裡的茶都噴了出來,咳嗽著笑道:“燕姑娘會擔心四爺?呵呵…倒是匪夷所思呀!”石燕在地上跺了一腳,嗔道:“哎呀老應!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啊!萬一…萬一小天真出點什麼事,那我以後怎麼…”她頓了一下,“怎麼去面對薛姐姐啊?”

這理由有多牽強,看應照天的笑容就知道。

應照天一邊笑著往煙桿裡裝著菸葉,一邊說道:“莫慌莫慌,四爺武功高強,輕功和暗器絕頂,就算劍法稍有不濟,仍然也算的上是一流高手,一般的人物對付不了他,燕姑娘就放心吧。”石燕仍然擔心地說:“我是怕沈…”她急忙改口說道,“怕那天救易夫人的人對他動手。”

應照天填菸絲的手忽然停住,良久,才嘆了口氣說道:“燕姑娘說的,莫不是那四大神捕中的五爪鳳凰沈銀鳳?”石燕嘆道:“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是覺得她可以一箭傷了楊捕頭,武功應該不是…很差。”

應照天繼續填著菸絲,一邊臉色凝重地說道:“沈銀鳳是江湖十大青年高手中唯一的女子,雖然僅僅排名第九,但是武功…已是深不可測!”他吸了口氣,“她渾身上下俱是樂器,亦俱是武器,她箭鏃有著特殊的形狀,箭桿不但用鐵粉包被,還刻有不同的花紋,一箭射出穿風之時,可以發出悅耳的鳴響,她的五鳳朝元箭能一手三箭,五珠連發,而且取箭,搭箭,拉弓,射箭一氣呵成,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其箭的速度,絲毫不在星瀚流星與破曉蒺藜之下,假如四爺與她對敵,如若僅憑暗器對抗,只怕要吃虧。”

石燕望著遠方,擔心地說出兩個字:“小天。”

幸好黃天驊除了僅次於絕神飛刀的暗器水平外,還有著一身獨步天下的輕功。

黃天驊只一閃,那枝箭就釘到了他的身後的牆上,而他本人,則避了起來。

沈銀鳳輕鬆閃過黃天驊的連環珠,躲到了柱後。

這次不同的是,黃天驊並沒有過多的等待,而是迅速沖出,向沈銀鳳一鏢接一鏢地射出一條長龍,人也緊跟在鏢後飛出。

沈銀鳳閃出,只射了一枝箭,打飛了第一鏢,然後第一鏢的鏢尾撞上了第二鏢的鏢尖,打飛了第二鏢,第二鏢旋轉著打飛了第三鏢,第三鏢打飛第四鏢,第四鏢打飛第五鏢,第五鏢打飛第六鏢…

整條長龍散作漫天銀光時,黃天驊已經在空中躲開了銳勢不減的長箭,腳尖在銀鏢上一踩,向前飛出一尺,那被他一踩而落的銀鏢,剛好巧妙地激飛了另一枝銀鏢飛向沈銀鳳,黃天驊又是在那被激發的銀鏢上一踩,又飛出一尺,那墜落的銀鏢又巧妙地激飛了下一枝銀鏢,被激飛的銀鏢既成為黃天驊在空中的著力點,又成為激發下一枝銀鏢的發動器,就這樣黃天驊以銀鏢為著力點,一尺一尺地飛向沈銀鳳。

沈銀鳳咦了一聲,黃天驊已到她近前,沈銀鳳急忙閃出,左手拉弓右手搭箭,動作快得難以形容,可黃天驊比她更快!

她的長箭卻待射出,黃天驊早飛起一腳,踢飛了扣在弦上的長箭,長箭向上空飛去,響著一聲悠揚的樂音。

沈銀鳳退後兩步,驚道:“好快的輕功!”

銀月客棧,石燕道:“小天有絕頂的輕功,可以有效地躲開五鳳朝元箭的攻擊,只要他可以*近沈銀鳳,以他的拳腳功夫,應該還是有一定的勝算吧!”應照天搖了搖頭,嘆道:“沈銀鳳除了弓箭外,劍法也極高,你想,歐陽嘯的劍法幾乎可以與老闆打平,他四妹的劍法又怎會太差?”

聽了這話,石燕更是擔心,歐陽嘯的劍法他見過,也許還不止一次,她轉身跑了出去,臨走時撂下一句話:“我不會讓小天出事的。”

應照天抽著煙的臉顯得無比紅潤,拿下煙桿微微笑道:“好啊好啊,呵呵呵…”

沈銀鳳已經扔出鳳凰弓,從腰間抽出了一柄軟劍,反手一劍,毒蛇般纏向黃天驊咽喉,這一劍的詭異,竟是黃天驊平生所未見。

黃天驊見過葉星的劍,縱橫捭闔,快如閃電;他也見過花靈的劍,雙劍使出,如群蝶撲花,輕靈且繁雜;他還見過白失翼的劍,飄逸揮灑而狠毒…這些人的劍法造詣或許遠在這女子之上,但論到出招之奇,變招之詭,葉星等人還是猶有不及。

眨眼之間,黃天驊已經憑著快得可怕的輕功,躲過了七招奇得要命的劍招。

在這七招之內,黃天驊徹底明白了一件事:來玩死亡遊戲的沒一個正常人,沒一個武功低的人,剛才的喪門劍劍客,眼前的白衣女子,好像每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

所以在躲過十四招以後,他決定逃跑,但女子的一句話又把他拉了回來,沈銀鳳突然喝道:“雷豹!還不束手就擒!”於是黃天驊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白失翼看見屍體的背上升起一縷輕煙,忽然心中一涼,急忙喝道:“小心!”

為時已晚,那具屍體在一瞬間爆開,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幾乎晃瞎了白失翼的眼睛,在這一瞬間,白失翼急忙側臉閉目,來防禦強勁的光芒,他就這樣閉著眼,閉了一刻鐘的時間,在這一刻鐘裡,他沒有動一下,如果敵人在這個時機襲擊他,相信他有幾條命也都掛了。

直到他明白眼前的光芒已經消退,取之以待的竟是黑暗,於是他睜開了眼睛。

眼前沒有會發針的老太太,也沒有會接針的歐陽嘯,更沒有會爆炸的屍體,他眼前只有一所偌大的宅子,他還隱隱記得這所宅子。

那時候他仍是白失翼,逍遙殺手白失翼,在他殺死的八十幾人裡邊,這所宅子的主人是他唯一有印象的一個,正是因為這個人,他才從一個自由自在的殺手,變成了一個丈夫,正是因為這個人,他的命運才與原本毫不相干的葉氏兄妹聯繫在了一起,他原本從沒想過生命中會有葉笛這個人的存在,甚至從沒想過他會對別的女人動心…

他手中的雙拐已經不見,兩條腿竟似已經痊癒,手中握的已不再是兩根木拐,而是兩件殺人的利器,左手握的是一把劍,黑鞘黑柄黑鍔黑身的玄鐵劍,彷彿與黑夜融為一體,右手握的是一柄雪白的折扇,耀眼得像是天上的太陽。

白失翼苦笑,原來這真的是那一晚,因為在此之前,他從未用過自己的扇子。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47
第三十五章情網


同樣,歐陽嘯睜開眼睛的時候,正躺在一片草地上,眼前除了美麗的星空外,還有著一張動人的臉。

當然是女的,她的美,歐陽嘯幾已忘了,直到現在她無比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才明白,自己愛的始終是心底的那個人,而從未是石燕。

膠舞蹲在歐陽嘯旁邊,甜笑著說道:“大懶蟲,要起床嘍!”

這似乎不是夢。

歐陽嘯一把將膠舞攬到了懷裡,只覺軟玉溫香,絲絲體香鑽到了歐陽嘯的鼻子裡。

天哪,這是真的。

膠舞抱住了歐陽嘯,笑著問道:“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好像很緊張的樣子?”歐陽嘯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自言自語道:“太好了,原來你沒死,真好,真好…”

膠舞在他胸口輕錘了一下,嬌嗔道:“什麼死啊死啊的,人家活得好好的,幹嗎咒人家死嘛!”

歐陽嘯笑著,抱膠舞抱得更緊,說道:“沒事兒,就是剛才做了個噩夢,醒來看到小舞還活著,真的好高興。”

膠舞用衣袖溫柔地擦了擦歐陽嘯額頭上的汗水,表情就像是石燕給黃天驊擦汗時的一樣。

膠舞一邊說道:“沒關係,小舞會好好活著,和歐陽哥哥活到老,愛到老。”

歐陽嘯低下頭,和膠舞吻在了一處…少年人做事容易衝動,做出任何事都不是沒有可能的,而人的一生感覺疲憊的原因,豈非就是缺少了那分最原始,最樸實的衝動麼?

他並不記得自己和膠舞有過這樣的事情,在他的記憶裡,自己從未侵犯過她,因為互相愛著對方,所以互相尊重。

然而現在的一切卻是這樣的真實,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身體是這樣的冰涼,無論是身體外邊,還是身體裡邊,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兩人都已經醉了,醉得徹底,麻木,而又瘋狂,這一次,好像還是歐陽嘯的**,同時,也是她的第一次,但她,卻還不是她。

但是在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歐陽嘯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決定放手了,他決定聽著薛虞霏的話,重新開始…

歐陽嘯撕開膠舞衣服的時候,石燕正穿梭在每一條街道裡尋找黃天驊的下落。

她現在仍在尋找著,她和黃天驊相處的時間還不到半個月,時間很短,但她從未發現過一個男孩兒在自己心裡佔據的地盤,竟是如斯的龐大,至少在今日之前,她一直沒有發現,自己是這樣想听到那一聲一聲煩人的“燕姐姐”,她只希望自己的假設是完全沒有機率實現的,她如何不知道沈銀鳳的五音劍法有多麼詭異,她如何不知道沈銀鳳裙子表面的一百零八顆星辰珠是多麼邪氣的閉穴暗器,她如何不知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她不想在找到黃天驊之前先瘋掉。

激情已經過去,草地裡除了幾件衣服以外,還有男女的喘息聲,他們雖然已經停止了動作,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激情已經結束。

喘息漸漸平靜下來,膠舞問了一句話:“你愛過我嗎?”歐陽嘯想都沒想就答道:“愛過,並且還會繼續愛下去。”膠​​舞看著他的臉問:“真的?”歐陽嘯緩緩睜開了眼睛,撫了撫她的柔發,沉重地說道:“真的!”

膠舞躺到了他懷裡,仍然問道:“你會不會後悔今天的事?”歐陽嘯道:“不會。”

於是膠舞慢慢閉上了眼睛,睡在了歐陽嘯懷裡。

她相信這裡不會有人這種生物來打擾他們,她也有能力自信,沒有其他的生物敢來打擾他們!

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膠舞居然躺在**,衣服也穿得好好的,難道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身體的微微痛苦和疲憊告訴她:不是!

但這張床既不是她家裡的,也不是她店裡的,卻有著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牆上掛著一幅畫,是一個穿著黑衣的少年男子,卻不是歐陽嘯。

膠舞認出了這個人,所以他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雖然歐陽嘯記憶裡的膠舞從來不認識薛虞霏,也從來沒有到過銀月客棧,但是這時的膠舞,卻是切切實實地知道這個地方,她所在的就是薛虞霏的房間,膠舞一點沒客氣地從衣櫃中挑了一件衣服換上,仔細地梳妝了一番,這才推開了房間。

店裡沒有一個人,這結果是她猜得到的,整個輾遲縣都沒有一個人也是她能想得到的。

因為她早已明白,這方天地…只屬於她和他兩人,絕沒有任何人會打攪。

一般的泡沫情節是:女主角起來後,男主角會端著一碗熬得不錯大米粥(也可能是小米粥,或是八寶粥)出現在女主角的面前,然後問她餓不餓。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是武俠,所以最後膠舞是在另外的一間客房裡找到的歐陽嘯,他還在睡著,而且絲毫沒有感覺到膠舞已經進來。

膠舞不禁對自己的輕功感到自信,同時也為歐陽嘯的警戒能力感到失望,然後她轉身走出。

歐陽嘯醒來的原因,是聽到了廚房那裡的大喊聲,“啊…著火了,著火了…救命啊!”

是膠舞的聲音,歐陽嘯急忙跑到了廚房,拿起鍋蓋蓋滅了火焰,苦著臉說道:“膠大小姐,我拜託你,不會做飯就別來廚房湊熱鬧行嗎?真要把這店燒了,我朋友還不得殺了我嗎?”薛老闆娘有那麼狠毒嗎?膠舞紅著臉答道:“一不小心嘛,再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歐陽嘯被濃煙嗆得咳嗽了兩聲,說道:“我們出去說吧,這地方哪能呆人啊! ”

說著牽起膠舞的手,離開了廚房,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問她任何問題,譬如說為什麼你一個血神廚的弟子不會做飯啦,為什麼這裡的人都不見了,為什麼你的身子是冰霜般的寒冷之類的問題,歐陽嘯都沒有問。

一個問題都沒有問。

膠舞的臉就像只花貓,有白的有黑的,看起來愈加的可愛。

歐陽嘯看著她洗完了臉,才慢慢說道:“其實你剛才的樣子也不是很難看。”

膠舞擦著臉道:“真的嗎?”

歐陽嘯笑道:“假的!”

膠舞又一次走進了廚房,不過這次,有歐陽嘯在旁邊指導,至少不會再起火是真的,歐陽嘯雖然不會做飯,但是不止見過一次薛虞霏做飯,而血神廚的弟子做飯菜時的樣子,他更是熟得沒法再熟,所以從理論上來講,歐陽嘯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個大師級的人物。

他是這麼想的,膠舞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當他們第二次把鍋裡的菜弄得著火時,他和她才明白,理論和現實,有著多麼可怕的距離。

兩人再次洗了臉,開始為早飯發愁,自己做,顯然是不可能的,再做下去客棧非給燒了不可;買?這是更腦殘的辦法,因為這個小縣里根本沒一個人。

這時歐陽嘯才發現其實根本沒有吃飯的必要,因為他根本沒有一點飢餓的感覺,他之所以想要做早飯,不過是因為慣性思維的原因。

兩人坐在了台階上,歐陽嘯問膠舞:“你餓不餓?”膠舞搖了搖頭,歐陽嘯道:“今天想去哪玩兒?”膠舞笑道:“去釣魚好嗎?”歐陽嘯轉了轉眼珠:“好是好,不過…”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劍氣忽然從空中劃過,眼前的建築,花草,木石,忽然如鏡子破碎般變成粉末,然後消失無形。

眼前的膠舞痛苦地噴出一口鮮血,變成了另一個穿著淡紅色長裙的清豔女人。

他還是在那間破舊的茅屋裡。

白失翼仍然站在他的面前,手中的拐中劍架在了女子的粉頸上,他已經受了傷,是三棱錐的傷口。

歐陽嘯繼續說完了自己的話:“不過你這樣不斷地模仿膠舞,我愛的就還是膠舞而已。”

女子眼中的眼淚在打轉,冷冷說道:“我不在乎!”

歐陽嘯走到他面前,推開了白失翼的劍,蹲下來直視著女子的臉說道:“可我在乎,我不想自己愛著的女人是個只會用偽裝來欺騙我的女人。”

女子道:“可我想接近你,只有這一種方法。”

白失翼道:“你已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歐陽嘯也沒有回頭,冷冷道:“你撞破別人好事,不覺得應該道個歉嗎?”

白失翼有點生氣道:“同樣身陷情網迷陣,我是怕你死在裡邊,既然你不領情,我還是不要在這裡礙事的好,等你死在她的手裡,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女子抬起頭問道:“你是在怪我用情網迷陣傷了你嗎?對不起。”

白失翼道聲不敢,轉身走出,他並沒有生氣,只是覺得自己這顆電燈泡太過亮了點罷了。

毫無疑問的是,這女子從一開始就沒有半分惡意,他困住白失翼是因為不想讓他耽擱自己的事,而困住歐陽嘯的原因…其實誰都明白。

歐陽嘯在陣裡度過了一夜的時間,而現實中,其實連一刻都沒有過。

白失翼在外邊只等了一會兒,就見到歐陽嘯走了出來。

歐陽嘯出來的時候,臉上還是帶著微笑,白失翼冷冷問道:“她呢?”

歐陽嘯道:“我讓她休息一會兒,然後自己離開。”

白失翼道:“你不殺她?”

歐陽嘯道:“一個仰慕你的女人設法追求你,你下得去手嗎?”看了看白失翼右肩上那個小小的三角形洞口,歐陽嘯繼續說道,“情網迷陣可以根據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幻化出不同的幻象,你在陣裡遇到的人是…”

白失翼急忙打斷他的話,冷冷道:“我們該走了。”

三棱錐是葉笛笛子裡的武器,歐陽嘯很清楚這一點兒,所以他才故意讓白失翼岔開話題,免得他詢問自己和那女子的事。

歐陽嘯見目的得逞,說道:“我們現在要去一趟南郊,她告訴我,那裡,會有些熟人。”

森林裡,白娜娜正站在樹冠上,盯著下邊的石凌飛和薛虞霏。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48
第三十六章針鋒指影


石凌飛笑了一笑,對薛虞霏說道:“你是不是每一次出門都會惹這麼多麻煩?”

薛虞霏撇了撇嘴,笑道:“倒也不是,畢竟想殺我的人,不是很多。”

石凌飛道:“這次是三個,一個活的,還有兩把兵器。”

薛虞霏道:“兵器交給我,至於美女,就送給你好了。”

白娜娜似乎已經成為任他們宰割的魚肉。

石凌飛大笑:“我突然想到一個人來。”

薛虞霏道:“你想到的,難道是大師兄?”

石凌飛道:“棒打鴛鴦是他的愛好,亂點鴛鴦譜是你們夫妻的興趣。”

薛虞霏否認道:“什麼叫亂點鴛鴦譜啊,我們夫妻就撮合了兩對好不好?”

石凌飛笑了一笑,兩隻手的兩根食指已經伸出。

白娜娜右手捏著蘭花指,放在了胸前,指間赫然夾著一根白眉針,白娜娜的暗器不像黃天驊那麼多,正是因為這樣,她的白眉針才更準更快,更為危險。

江湖上最精通暗器的四個人裡邊,黃天驊是排不上的,但是她卻能,雖然是那墊底的第四。

石凌飛的指風再快,也不可能快得過暗器的速度。

薛虞霏笑道:“媒人的任務到這裡就結束了,能不能成,就看男方的本事了。”說這話的時候,她正在一步步地後退,她後退的原因有兩個,一是為了給石凌飛開闢更廣闊的活動戰場,另一個原因,是幫他抵禦擁有復生能力的劍客和賣茶翁,薛虞霏明白,白娜娜用魔界的特殊能力將他們兩個複活,並不是讓他們來壓陣和打醬油的,薛虞霏也是魔界的人,但卻從來沒有見到過讓爆過頭的人都活過來的功力。

但是已經站了出來,就絕不能再後退。

薛虞霏環臂站在了原地。

白娜娜纖指一彈,白眉針出手,空中劃過一道電光,白眉針飛向石凌飛,雖然相隔足有幾丈的距離,然而她暗器的速度竟是絲毫不減,石凌飛斜指一掃,白眉針已經在丈外碎成粉末,隨風而飄…

白娜娜右手一抖,隨手便是七根銀針,石凌飛左手手指真氣尚未聚起​​,只得飛起鐵傘,一招狂掃而出,將銀針打落,白娜娜從樹上一節一節縱下,每一次起縱,都有一根白眉針從她手中射出,她離樹頂愈來愈遠,離石凌飛的距離則愈來愈近。

鐵傘拋出,石凌飛的雙手閃電般劃動,每一次出手,都有一根銀針變成粉末,白娜娜下落越急,發針的速度也就越快。

石凌飛以快打快,但是銀針被打落時的狀態已經不同,開始時是化為畿粉,再然後是變成幾節,接下來是被打成兩段,到最後則僅僅是被打落而已,原來石凌飛見白娜娜發針迅疾無比,也不敢再託大,故此每一指揮出,都只在擊針而非碎針,他只要將針打落即可,又何必一定要將針擊碎呢?

白娜娜落到了地上,右手快速轉動,銀針如黃河流水般飛向石凌飛,石凌飛雙指不斷以閃電般的速度交錯點劃,時而斜指狠砸,時而撩指輕劃,羅漢指的威力在他的手中,被發揮得淋漓盡致。

在他們兩人大戰的同時,薛虞霏雖然也沒閒著,但是比起石凌飛來,要輕鬆得許多。

劍客的長劍和賣茶翁的雙手對於薛虞霏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威脅性可言,所以薛虞霏只需憑藉輕鬆而迅詭的身法閃動,便可以避開這兩具屍體所有的攻擊。

白娜娜卻要比石凌飛和薛虞霏兩個都要疲累,因為他一邊要用左手控制屍體來攻擊薛虞霏,一邊又要用白眉針來攻擊石凌飛。

薛虞霏冷笑一聲,同心劍出鞘,劍光只一閃便又回到了鞘中。

結果是賣茶翁和劍客的腦袋雙雙落地。

白娜娜左手一旋,想要再次復活兩人。

但薛虞霏卻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柳眉一揚,背後飛出無數蝌蚪般的血字篆符,將兩具屍體轟得粉碎,然後退後幾步笑道:“娜娜你也不用著急,等你殺了石凌飛以後,有得是時間殺我!”

石凌飛愣了一愣,然後破口罵道:“你丫頭到底幫誰啊?”

薛虞霏兩手一攤,微微笑道:“兩邊都幫,兩邊都不幫。”

鐵傘仍未落下,石凌飛卻上前一步,一指點出,他從一開始就是在守,這一次是他第一次攻。

因為他很明白,白娜娜雙手發出的白眉針更多,更密,也更難以防禦,所以他要主動出擊,用剛厲的指風牢牢困住白娜娜,讓她的白眉針沒有出手的機會。

這是他的決定,他已不怕傷到這個臉上有疤的女子。

果然白娜娜銀針一挑,將指風擊散,石凌飛運指如風,一道道指影頓將白娜娜籠罩。

這次打出的是指影,金黃色的指影!這才是真正的羅漢指。

白娜娜的針也射出,佈出一面銀色的針牆,每一根針都擊散一道指影。

指影仍在增加,白娜娜身上的針則是在一根根地減少。

忽然間,石凌飛握住了下落的鐵傘,衝上前去,勁光一閃,鐵傘將針牆一傘劈得四處散開。

白娜娜一驚之下,原來的一道指影便擊穿了她的左臂,一受此傷,白娜娜痛苦地哼了出來。

這時石凌飛已經退開,又一道指影貫穿了白娜娜的左肩,這一次她慘叫一聲,身子都是一晃,嬌媚的臉上更增添了幾分楚楚可憐的神色,石凌飛見此情景,心中微一動搖。

天湖神僧的武功他不見得學到了多少,可天湖那慈悲為懷的善心,倒是全讓他給學去了,何況醫者父母心,石凌飛會心生不忍,也在情理之中。

就這麼一動搖的原因,僅剩的三道指影就全被他收回,散為無形。

然而此時白娜娜已經出手,白影閃動,左手銀針瞬間刺向石凌飛的咽喉,石凌飛舊力已盡,新力還未及生成,但他仍可用鐵傘上撩,刺退白娜娜,可惜他根本沒想到白娜娜有此一手,更沒有料到她會下此狠手。

所以白娜娜這一針下去,本可輕易要了石凌飛的性命。

前提是:如果薛虞霏不出手的話。

可是她已出手。

白娜娜想到過石凌飛的情況,可惜卻沒有想到過自己的情況,從一開始,她的對手就不是石凌飛,也不該是石凌飛,她錯誤地選擇了對手,也失敗在自己的自負上。

沒有人可以用語言形容這一劍的速度,也沒有人可以看到這一劍的招式。

龍吟一聲,長劍掠過了石凌飛的肩頭,劍光一閃,銀針被齊根削斷。

薛虞霏手上有準,絲毫沒有傷到白娜娜的手指,但銀針已無任何的攻擊性。

石凌飛鬆開鐵傘,左臂一揮,掃開了白娜娜的右手,左指則直接點了她的肩井穴。

石凌飛已經明白,無論表面上看來再怎麼柔弱的女子,都不能手軟,否則就是在對自己狠毒,他早該明白這個道理的,可惜他現在才明白。

所幸還不晚。

薛虞霏仍在一兩丈之外,同心劍似乎從不曾出鞘一般,她的武功似乎永遠都是那麼高。

石凌飛轉身走開,說道:“虞霏!這是你的情敵,交給你了。”

薛虞霏看都沒看白娜娜一眼,邊走邊說道:“如果你不想娶她的話,就放了她吧!”

石凌飛道:“放了她?我可沒你那份胸懷!她差點要了我的命,我怎麼…也得在她臉上在加上一朵花吧!”說著取出小刀,向白娜娜的臉上*了過去,一邊還說道:“別怕,我會畫得很漂亮的,一定讓你這張可愛的臉蛋兒,變得更加美麗。”

白娜娜的頭想要後仰,卻根本就移動不了分毫,羅漢指點的穴道,哪是那麼容易就沖得開的?她只能看著石凌飛的小刀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她雖然心狠手辣,但畢竟是個女子,一聽見別人要毀她的臉,怎有不怕之理,她緊閉美眸,等待著石凌飛的摧殘。

當石凌飛的刀尖碰到她臉龐的時候,她終於兩腿一軟,暈倒了過去,石凌飛急忙抱住她,讓她躺在了自己懷裡。

讓石凌飛不解的是,薛虞霏居然沒有取笑他,這倒真是奇怪,扭頭一看,原來薛虞霏已經離開了,石凌飛苦笑,抱著白娜娜坐了下來。

歐陽嘯看了看白失翼的肩膀,問道:“傷得怎麼樣?”

白失翼譏諷道:“難得你還能看見我的傷!”

歐陽嘯道:“我眼睛又不瞎,為什麼看不見?”

白失翼道:“你眼睛雖然不瞎,但是已經被兩個字蓋住了。”

歐陽嘯問道:“哦?哪兩個字?”

白失翼道:“一個美字,一個女字,你現在心裡是不是還在想剛才那個女子?”

歐陽嘯答非所問地說:“葉老伯生日什麼時候啊?下一次我得去看看他老人家才是。”

白失翼:“……”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8:49
第三十七章音聲銀劍


長劍一削,黃天驊在劍尖上一踩,飛退出一丈,沈銀鳳劍鋒一陣扭動,發出悅耳的鳴響,然後又是一劍刺出,整個過程不像是在攻擊,倒像是奏樂一般。

黃天驊衣袂一飄,又退出三步,並順手一抖衣袖,打出一根精鋼針,沈銀鳳低頭避過鋼針,一轉身,手中劍錚鳴一聲,繼續追擊。

和歐陽嘯比起來,沈銀鳳對武功和藝術的鍥合能力顯然要遜上一籌,歐陽嘯雖然也是以書作劍,但一招一式都是先武后文,他的書意劍法重點在於劍法而不在於書意,往往是在可以應付敵人的前提下,來追求與書法的鍥合,而沈銀鳳卻恰恰相反,他的劍法,每一招之前,都要先挽出一團劍花,用來發出瑤琴的聲響,然後才一劍刺出,令*與前奏完美合鳴。這樣的劍法,雖然提高了音樂的動人和她動作的絕美,但是威力已是大大下降,這也正是沈銀鳳為何名聲在外,武功卻遠不如排名較低的石凌飛、白失翼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原因是因為她的武功太雜,而且每一樣都非要和音樂扯上關係,她的裙上是一百零八顆小小的銀鈴,可瞬間飛出,專打人穴道;她的雙臂上纏著兩條金色的鍊子爪,既能作攀籬跳牆之用,又可作武器使用,一旦使出,便如笛簫合鳴,令敵人在對美妙音樂的享受中,不知不覺已成為爪下的亡魂。正是因為修習得太多,所以她除了弓箭以外,其它的武功實際上都屬於半成品,所以她的劍法不如白失翼,認穴點穴的本事不如石凌飛,而鍊子爪本身就很少有人使用,所以在她手中的威力,倒也還勉強過得去。

黃天驊正是看準了她武功美麗至極,威力卻跟不上的缺點,才能輕鬆地尋到她劍招中的破綻,憑藉著獨步武林的輕功輕而易舉地成功閃避,其實若單論拳腳和劍法,他只怕還要比沈銀鳳低上一些。

這時沈銀鳳不斷地攻擊,長劍的唰唰聲竟然連出一曲《百鳥朝鳳》來,黃天驊就是再不通音律,此刻也能聽得出沈銀鳳這是在彈奏一首曲子,於是他心念甫動,想出一個法子來。

黃天驊又是幾次閃動,手中已握緊了連環刺。

沈銀鳳又是一片劍光,向黃天驊罩來,黃天驊此時微笑著立而不動,當沈銀鳳劍聲轉調之時,才忽然飛身而起,用鏢尖向劍身上撞去,沈銀鳳眉頭一皺,再想轉調已是不及,只好橫劍一攔,長劍發出的聲音似是一聲鴉叫,沈銀鳳不是一個好的劍手,卻是一個好的琴手,她絕不允許自己的琴聲中出現任何不和諧的樂章,黃天驊顯然是在玩火。

沈銀鳳長劍又劃了幾個圈,再次一聲長鳴,劍光再次向黃天驊罩來,黃天驊又是一刺飛出,撞到劍身上,一聲鴉鳴。

如此接連幾次,沈銀鳳實在是動了真火,劍招再也不追求任何狗屁音樂美,直接就是刺,直接就是劃,直接就是斬,出招更急,換招更快,琴劍的威力頓時提了幾倍以上,當然,空門破綻的數量也多了幾倍,大了幾倍,所以黃天驊的輕功仍是可以不廢吹灰之力地將她劍法的施展死死壓住,黃天驊仍佔優勢。

沈銀鳳意識到這樣下去,時間一久對自己毫無半分好處,長劍一抖,也退到了十步開外,冷冷道:“霹靂堂雷門的叛徒果然非同凡響!”黃天驊苦笑道:“大姐姐,我覺得我有必要申明一下,我不是什麼雷豹,並且我也在找雷豹。”

沈銀鳳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嬌喝道:“花言巧語,你以為本姑娘是那麼好騙的嗎?再吃我一招!”

長劍又已連人飛出,並且這一次攻擊,她臂上的兩條金鍊爪,也飛騰了起來。她喝聲:“鳳飛式!”手中劍如鳳喙般指向黃天驊眉心,兩條金鍊爪則如同兩隻鳳凰翼直射黃天驊雙肩的肩井穴,黃天驊足尖一點,已經騰空飛起,沈銀鳳的一劍二爪俱從他腳下掠過,然後黃天驊一個倒翻,連環刺指向沈銀鳳頭頂。

沈銀鳳舉劍,這一招沒有名字,但是有效,因為黃天驊的刺遠沒有劍長,所以,如果他繼續下落,免不了要被長劍刺透頭顱,貫穿咽喉,擊破心臟,沈銀鳳這一招實在是狠毒至極!

可惜,她的對手是黃天驊!

黃天驊在這點石火花的瞬間,連環刺在劍尖上一點,人已經倒飛出十步之外,但他手中連環刺分出的雙鏢卻已經打出,釘向沈銀鳳的咽喉和胸口,他擅長的,本來就是暗器和輕功,雙鏢之後,又是三枚銀針,四發暗青子和七顆透骨鏢。

沈銀鳳喝聲:“鳳舞式!”

她的身子如陀螺般飛速轉起,兩條金鍊爪頓時化成一面金屏,護在了周圍,裙子在快速的旋轉下飄起,潔白的雙腿顯露無遺。

在黃天驊驚訝和色*的眼神中,沈銀鳳已經將所有的暗器悉數打落,她的這招鳳舞式專破天下暗器,雙爪飛舞成球形防護罩,莫說是黃天驊,便是他嫂子薛虞霏到此,遇上此招,只怕也無計可施。

黃天驊急促地搖了搖頭:“天哪!我剛才在想什麼呀!”

他剛才在想沈銀鳳的裙子再往上一點該有多美…

這時沈銀鳳又是一招攻出,她背上箭壺中飛出三枝長箭,人卻在箭後飛出,長劍仍是飛刺黃天驊眉心,這是她的鳳凰五式中的第三式:鳳幻式!

黃天驊若專心對付她的三箭,就難免要被一劍刺中;若是專心留意她的長劍,就難免防不住三枝狼牙箭,正是雙管齊下!

幸好黃天驊手中還有暗器,幸好黃天驊的輕功還得以施展!

他只輕輕地一低頭,背上的三枝緊背花裝弩打出,與長箭雙雙落地。

沈銀鳳已到他身前,一劍揮出,橫掃黃天驊腰部!唰的一聲,沈銀鳳垂劍,黃天驊早已飄到了她身後十步以外,背對著她。

黃天驊讚道:“好快的劍,可惜…”沈銀鳳扭過頭問道:“可惜什麼?”黃天驊笑道:“可惜以大姐姐你的劍速…想傷到我卻很難。”

其實現在沈銀鳳已經知道他不是雷豹,只是自己這個位列十大高手、四大神捕的她若是主動認輸的話,面子上可實在是掛不住,但黃天驊這一聲聲大姐姐叫得那麼親切,就算是再打下去,她也不可能再忍心下殺手,同時黃天驊這樣狂傲,又另她想要給黃天驊些教訓…

就這樣又猶豫了一會兒,她緩緩地笑道:“就算你不是雷豹,少年人太過猖狂,可不太好哦!”

黃天驊攤了攤手道:“沒辦法,誰讓我的實力高出姐姐一點呢!”

沈銀鳳長劍劃了半個圈,握著劍的手最終停在了腰間,她劃過的半個圈,則密密麻麻留下了半圈的銀劍虛影,一共是十七道,暗含五音十二律之變數。

她嘴唇輕輕顫動,說出了這一招的名字:“慾火式!”

鳳凰慾火涅磐,將重生翱翔九天!

銀劍輕輕一揮,十七道劍影源源不斷地向黃天驊射了過去,有前有後,有疾有緩,黃天驊就是再怎麼自負,也犯不著和小命過不去,快速地閃動身形,在劍影的空隙中穿梭,沈銀鳳劍影的本體,是她手中的銀劍,黃天驊的身法再快,也比不上她轉換劍影的速度。

所以剛一開始,黃天驊一時不慎,肩頭上被削了一劍,這是在這場戰鬥中,黃天驊第一次受傷,也是他唯一的一次中劍!

挨上這一劍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太小看了沈銀鳳,但是這一劍以後,黃天驊就再也沒有犯過同樣的毛病,他的身法變得更快了,雖然仍被沈銀鳳的五調十二律劍影圍困,但是從這以後,沈銀鳳的劍影卻再不能傷到他分毫。

白失翼一提氣,幾個閃縱,已經不知不覺地把歐陽嘯遠遠地落到了後面,他停下換氣時,才突然發現歐陽嘯沒有跟上來,扭頭一看,已經不見了歐陽嘯的影子,他自言自語道:“瘸子都比你跑得快,這要是傳出去,笑面神捕可真是要哭笑不得了吧!”

無奈之下只能等待歐陽嘯趕上來,畢竟他只知道目的地是輾遲南郊,歐陽嘯可沒跟他說去哪個地方。

身後紅影一閃,薛虞霏停下了腳步,冷冷道:“霜兒妹妹既然來了,和姐姐裝神弄鬼,不怕受罰嗎?”

寒風微微地吹著薛虞霏周圍的灌木和荒草,只一眨眼的功夫,薛虞霏周圍的草木上,竟都覆蓋上了一層寒霜,雖然對於魔界的人來說,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但這時才剛剛過午,天氣還不算很涼,可即使就是在這種氣溫下,仍能將寒霜佈在草木上,對方的寒霜內功可見一斑。

薛虞霏嘆了口氣,慢悠悠地說道:“你們幾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不如和我說說?這樣傷心對身體不好。”

一聲冷喝,一條白色的珠鍊直接射向薛虞霏眉心…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19:02
第三十八章五爪鳳凰


薛虞霏面對這樣凌厲的攻擊,並沒有立刻拔劍格擋,而是直接瞪起雙眼,用眼中射出的兩道血光貫穿了珠鍊,緊接著她眼神一收,寒霜珠鍊直接被碎成粉末,消失無形。

隨著珠鍊的消失,那個通過陣法誘惑歐陽嘯與之發生關係的紅衣女子出現在了薛虞霏面前,眼中的淚水就像泉水一般地湧了出來,她哭著說:“姐姐!我被人…被人欺負了。”

歐陽嘯要真聽到這句話非噴血不可,到底是誰被欺負了呀?

薛虞霏連忙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同時急切地問道:“怎麼了?誰敢欺負我們家霜了呢?你有沒有告訴我大哥?”

少女名叫駱霜,魔界身份,雖然實力遠遠低於薛虞霏,但卻是薛虞霏部下魔界“雪霜雯露霞霓霄”七大高手中實力最可怕的一個,同時也是較為年輕的幾個之一,較為年輕的概念就是她雖然有二百年的功力,卻只有二十歲的智力,雖然已經很成熟了。

駱霜哭道:“姐姐!欺負我的人就是…”她抽泣著說,“就是歐陽捕頭!”

沈銀鳳的劍速始終追不上黃天驊,最後還是被他從劍影中逃了出來,沈銀鳳看他已經受傷,便不做追擊,撤回了劍影。

黃天驊也不敢再那麼目中無人,喘著氣說:“謝謝大姐姐手下留情!”

沈銀鳳收劍入鞘,說道:“哪裡哪裡,要不是你先前不小心,我那一劍一定傷不了你,不過話說回來,江湖像你這樣的輕功高手很少,所以你應該是一個很出名的人,可為什麼聽你的聲音,看你的身法,我一點都猜不出你師承何方呢?”

黃天驊取下了面具,一張充滿著朝氣而又略帶稚氣的臉出現在了沈銀鳳的眼珠裡,然後黃天驊笑了笑道:“這樣,姐姐的疑問是不是就少了一些?”

帶著面具的沈銀鳳驚訝地叫了起來:“小天!你是四小神龍的黃小天!”

黃天驊愣住,他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大大咧咧的大姐姐。

沈銀鳳哈哈大笑著摘下了面具,她當然也很漂亮,只是在黃天驊的心裡,她比起石燕來,差了一點溫柔,比起凌妍雪來,差了一份清新脫俗,比起薛虞霏來…她和薛虞霏根本沒法比。

當然她有她的優點,這優點是其他人都無法相比的,那就是她的野性,一種不應該出現在女孩子身上的野性,當然指得不是她有多麼瘋狂,而是說她比起薛虞霏等人都要開放許多,外向許多,所以沈銀鳳的朋友要比薛虞霏的人類朋友多得多,當然她和薛虞霏倆,也是很好的朋友。

飄逸的長發,白裡透紅的嘴唇,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她能吸引龍浮生數年之久,畢竟還是有些魅力的,韶華易逝,如果她七年前沒有和龍浮生分手,現在應該已經連孩子都有了吧。

沈銀鳳扔開了面具,“我是你二師兄的主顧,這套銀弓就是他設計製作的,那年他才十四歲,就已經是一個出色的武器設計師和鍛造師了,那次取弓箭的時候,我見過你一面,所以現在還認得你!”

殷郊現在二十二歲,六年前的一個十歲的頑童她都可以記得這麼清楚,並且可以從黃天驊現在的長相中推測出他的身份,沈銀鳳的能力可想而知!

黃天驊沉思了好長時間,還是沒能在腦子中搜索到這個大姐姐任何蛛絲馬跡。

沈銀鳳見他眉頭緊促的樣子,知他是在猜自己的身份,便又嫣然一笑,大聲說道:“別想了,我和你二師兄見得不多,你沒有聽過我也在情理之中啊!”

黃天驊慚愧地笑了笑,問道:“那姐姐你是…”

沈銀鳳整了整披肩的青絲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四大神捕這四個字?”

黃天驊有些驚訝:“四大神捕?莫非你是…”他的臉色又黯淡了起來,“這四個字我還真沒聽說過,對不起啊,大姐姐!”

沈銀鳳的臉上劃過一絲悲涼的色彩,笑著說道:“沒事啊!你那時候還小,我們四個縱橫江湖的時候,你還一直在神劍山莊呢!所謂四大神捕,指的就是笑面神捕歐陽嘯,怒面神捕司馬鳴,多愁捕快七角金龍龍浮生,還有一個就是我了,”她走近黃天驊,友好地伸出了右手,“開心捕快,五爪鳳凰,沈銀鳳。”

黃天驊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握住了沈銀鳳春蔥般的手指,說道:“那,我可以叫你銀鳳姐姐嗎?”

“當然可以,你現在就算是上去給她一個擁抱她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的,反正你剛好就這麼不拘小節嘛!”這話不是沈銀鳳說的,但黃天驊和沈銀鳳不約而同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因為說這話的是石燕!

黃天驊急忙放開了沈銀鳳的右手,解釋道:“燕姐姐,我…”

石燕冷冷笑道:“你什麼啊你,我們兩個不也是從握手開始認識的嗎?沒關係,算我來得不是時候,你們繼續。”

石燕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已經盈滿了淚水,她知道,有時眼淚更能留得住一個男人的心,其實她很清楚,沈銀鳳和黃天驊是不可能生出任何朋友之外的感情的,但她必須要生氣那麼一小會兒,這樣,才能轉移沈銀鳳的視線,她害怕的,究竟是什麼呢?

她轉身,一步步地向外面走去。

黃天驊想要追上,沈銀鳳卻冷冷道:“雷豹還是石燕,你只能選擇一個。”

她怎會認得石燕?

黃天驊問道:“你怎會認識她的?”

沈銀鳳笑道:“那天你和白失翼動手時,楊勝想要偷襲小笛,我用百里傳聲阻止了你倆的打鬥。”

黃天驊道:“但這和你認識燕姐姐有什麼關係?”

沈銀鳳道:“我和駱霜連招發出了一箭,救下了葉笛,駱霜是你嫂子的朋友,所以你和燕姑娘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

黃天驊道:“那你還攔我?”

沈銀鳳笑道:“你跟了你二師兄那麼長時間,他泡女朋友的手段難道你一點都沒學到?”

黃天驊搖頭。

沈銀鳳道:“你笨呢!我問你,你二師兄和你二嫂吵架以後,是誰先低的頭?”

黃天驊沉吟道:“雖然每一次都是二師兄的錯,但是每一次都是嫂子先認的錯。”

沈銀鳳道:“石燕現在會生氣,說明她還在乎你,可你現在要是追上去,她會覺得你一點也離不開她,最後就是她在你心裡的地位越來越重要,她卻會認為自己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等對你厭了的時候,就會和你分手,然後另尋新歡,或是…重修舊好。”

黃天驊往石燕離開的方向踏出了一步,冷冷說道:“燕姐姐才不會呢!”說這話的時候,他自己心裡也沒底,石燕坐在台階上看牽牛花的神情不斷在他腦中閃現,他有些害怕,也許石燕以前真的有別的心上人,他一定要比那個人更愛她,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沈銀鳳道:“她會不會這樣做,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吧!”

黃天驊背對著她,沒有回答。

他用不著回答,因為沈銀鳳說的,本就是事實。

沈銀鳳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哎呀,別愁眉苦臉啦!她又不是不要你了,等到今天晚上她要是不主動去找你的話,我把自己賣給你。”

忽聽一人說道:“你倒是想嫁給人家,人家也得肯要你啊!”

兩人舉眼望去,只見一名青衣書生出現在他們眼中,這書生雖然帶著面具,卻無法遮蓋住他那一雙蒼鷹般銳利的眼神,可他渾身散發的,卻是濃濃的書卷氣息,其實也不全是,在書卷氣的深處掩藏的,竟是一種莫名的威壓和殺氣,而且,強大的可怕…

如果不是看到他手裡的那柄精鐵劍,黃天驊差點就把他認成了葉星(劍王葉星用的是楊木削成的木劍)。

沈銀鳳看了一眼青衣書生,拔劍飛了過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11-3 22:01
第三十九章神鷹諸葛


沈銀鳳沒有說半個字,拔劍飛出,劍起長虹,連人帶劍化成一團白光裹向了青衣書生。

那書生不慌不忙,鐵劍出鞘,一劍刺出,破開了白光,劍尖直接指向了沈銀鳳手腕,這一刺沒有任何花招,但卻實際有效,沈銀鳳一驚,急忙收劍回防,掃開了書生劍身,豈料書生藉力轉身,一劍斜削沈銀鳳左肩,沈銀鳳左肩一晃,竟用金鍊爪去抓那書生的劍身,書生微微一笑,長劍閃開鏈爪,又指向沈銀鳳咽喉,沈銀鳳又是只能防禦。

黃天驊已經基本上看出些情況了:書生雖然招數平常,但是有一點,他的劍快,沈銀鳳的劍法根本就無從施展。

接連數十招,沈銀鳳都是只有被動防禦的份,沒有一點還手的餘地,黃天驊的手裡扣了三顆鐵菱,冷眼旁觀著戰局的變化。

一眨眼之間,兩人已經交換了十餘招。

忽然間沈銀鳳一招風捲流雲使出,銀光反裹書生,書生以一招月下孤影來拆解,長劍劃破一半的銀光,豈料正在他為破去風捲流雲而自鳴得意之時,沈銀鳳的劍招竟又變成了她的成名絕技“鳳鳴於皋”,銀劍由劈直接變成了刺,指向書生咽喉,書生咦了一聲,顯然有些驚訝。

可這並不能影響他的劍法!

只見他一劍斜撩,刺向沈銀鳳胸口,他的劍遠比沈銀鳳要快,他的目的是要*沈銀鳳回劍自救,自己好脫險,焉知沈銀鳳一點沒有撤招的意思,仍是一劍刺來,書生再要回劍自救,當然來不及了。

眼看沈銀鳳就要被一劍穿胸,眼看書生就要被一劍封喉,這時黃天驊出了手,左手蛇形鏢打向書生,右手鐵菱撒向沈銀鳳,他的出手速度,竟比沈銀鳳和書生的劍速加起來還要快上許多。

所以這一場戰鬥的結局就是書生的劍脫手飛出,沈銀鳳的劍微微一震,架住了書生的脖子。

這一下並不是說書生的武功和銀鳳有差距,而是源於他們握劍的手法,鳳喙劍雖是軟劍,但是拔出後鋼性韌性極強,所以沈銀鳳的劍是緊緊握住的,而書生的劍極薄極窄,所以他握劍的手法是用拇指、無名指和小指捏住,以食中兩指按住劍身。這樣的手法差異,已經決定了誰的手,可以將劍握得更緊!

書生摘下了面具,一個不算太難看的,也不算太帥氣的…一般人,男的。

書生的嘴角勾起,淡然說道:“開心神捕居然也會用以多欺少的卑鄙手段,真是匪夷所思啊!”

黃天驊低頭,帶著哭腔小聲道:“我沒有想和你為敵,只是不希望你們有人受傷!”

是的,四小神龍里,楊翦沉穩淡定,殷郊聰明全能,李三壇機靈狡滑,黃天驊純真自然,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不殺人,而且不願有人被殺,更不願意看到別人在自己眼前受傷,其實丁川總結的沒錯,整天吃飽了撐的,管些與自己有關沒關的閒事,這才是他們。

沈銀鳳急忙安慰道:“沒事沒事兒,他沒有怪你的意思,”然後又轉向書生,“你看你,都嚇著人家了。”

書生聳了聳雙肩,似乎忘了脖子上還架著把劍,“那有什麼,咱倆比了這麼多次劍,第一次被打敗的感覺…是挺難受的。”

黃天驊愣住,問道:“你們倆…認識?”

沈銀鳳的劍插入鞘內,噘著嘴道:“每一次叫你一聲陸三哥,心裡都得不平衡個七八十來天才緩得過來。”

陸書生笑道:“但不是每一次都叫得挺親切的嗎?”

沈銀鳳指了指書生,對黃天驊說道:“雙峰山虎嘯寨三當家,神鷹諸葛劍,陸風!”沒等兩人插嘴,她又指著黃天驊道:“四小神龍老四,千手赤虯黃天驊。”

黃天驊撓了撓頭道:“銀鳳姐姐,是千爪赤虯。”

沈銀鳳連臉色都不變,淡然道:“反正都一樣。”

陸風拉過沈銀鳳小聲道:“你不是把浮生甩了以後找了他吧?這口味是不是有點…”

沈銀鳳搖了搖頭,滿頭黑線地說道:“三哥,你想哪去了,我們倆剛剛才認識好不好?”

他倆把黃天驊晾到了一旁,開始深談了起來,黃天驊走到欄杆旁,瀟灑地跳了上去,對扭頭的沈銀鳳笑了笑,表示自己不會偷聽他們的談話。沈銀鳳和陸風互相給對方拾起了兵器,沈銀鳳拿過銀弓,陸風將穿風劍入鞘。

然後沈銀鳳問道:“你怎麼會來這的,應該不會是想我了吧?”

陸風笑道:“我想也是想女人,你是女人嗎?”

沈銀鳳看看自己的身材,辯駁道:“我當然是!”

陸風環臂一笑:“表面上看確實挺像。”

豈止挺像,沈銀鳳如果不說話的話,那絕對是個美女!可是…

“我日,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媽的眼睛有病吧,誰敢說我內在的不像女人,我溫柔賢淑,慧質蘭心,冰雪聰明,像我這麼好的女人全天下能有幾個…”

沈銀鳳罵人和自戀的時候陸風從來沒插過嘴,因為根本插不上!

等沈銀鳳的嘴停下來,陸風才摳摳耳朵道:“說完了?”

沈銀鳳喘著氣點了點頭,顯然因為剛才說了那麼多話消耗了太多體力。

陸風說道:“那現在該我說了,”說著,他的臉冷了下來,“老大幾天前得到消息,參與膠家滅門血案的雷豹在輾遲城出現,就讓我來查一下,順便殺了他!”

陸風說話的語氣出奇的淡定,好像殺死雷豹並不太難,這讓沈銀鳳覺得他有些輕敵。於是她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二哥(她說的是司馬鳴)就放心你一個人出來?你知不知道雷豹有多可怕?我整整追了他七年,七年間我甚至連他的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每一次他都是蒙面現身,以我的武功,在他手底下居然走不了十招,”然後奇怪地看著陸風,眼神變得戲謔起來,“你是不是得罪我二哥了,他想藉刀殺人啊?”

陸風道:“是我主動請纓一個人來的。”

沈銀鳳張大了嘴巴,驚愕地看著陸風,過了一會才說道:“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大老遠跑過來讓人家殺呀?”

陸風笑道:“憑你我任何一人之力,當然傷不了雷豹,可是…”陸風故意停了下來。

沈銀鳳急忙催促道:“好三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有什麼好辦法吧?”

陸風看了一眼黃天驊,確定安全後,小聲說道:“銀月客棧有一個漂亮的老闆娘,這是我的第一個外援。”

沈銀鳳不屑地說:“薛姐姐和你又不熟,人家憑什麼幫你?”

陸風道:“神鷹諸葛若是沒有十分的把握,也不敢擺這個空城計。”

沈銀鳳道:“每次看見你這故弄玄虛的樣子就想抽你,好好說話不行嗎?真是有毛病…”

看到陸風一副挺樂意聽的樣子,沈銀鳳吐吐舌頭,乖乖閉上了嘴。

陸風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笑著誇讚道:“嗯,這才是好孩子嘛!”放下手繼續說道,“雖然我沒有請動薛虞霏的面子,但是雷豹確有!”

沈銀鳳問道:“為什麼?”陸風道:“因為花靈!因為花家的案子!”

沈銀鳳恍然大悟地說:“對呀!當年江南花家的案子也和雷豹有關,只可惜…”她嘆了口氣,“只可惜薛姐姐前兩天已經出去了。”

陸風道:“我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神鷹諸葛這四個字就白叫了,我已經讓冰霜樓的駱姑娘去找魔界的臨時負責人借兵去了,不管是否成功,她都會在黃昏之前帶人趕到這裡,如果再加上另一個她通知的逍遙殺手和這裡的黃天驊,我們要是再按不下雷豹…就可以拿腦袋往牆上撞了。”

沈銀鳳道:“切!這些辦法我早就想到了,不過是不屑於說出來罷了。”

陸風笑了笑道:“現在還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

沈銀鳳不解地問道:“哪兩個問題?”

陸風故意環臂,戲謔道:“這些辦法你不是早就想到了嗎,怎麼其中的問題倒不明白了?”

沈銀鳳裝模作樣地托著下巴點頭說道:“嗯…第一個問題是白失翼會不會來,呃…第二個問題是…”

她思索了一會兒,打個響指,“第二個問題是駱霜能不能找來幫手!對吧?”

看著她這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陸風實在不想打擊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難怪追了雷豹七年都沒能把他拿下,以你這樣的智力,現在還活著完全是個奇蹟,要么就是雷豹看上你了,不捨得殺你。”

沈銀鳳眉毛沉了下來:“什麼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

陸風道:“當年白失翼和何綺芳的感情本來已經達到了生不相離死不相棄的程度,如果不是葉星半路殺出,最後成為夫婦的一定是他們兩個,所以以白失翼對花靈的感情,並不值得我頭疼,至於駱霜,就算她真的找不來別的幫手,找來兩個親密的姐妹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兩個問題,絲毫不值得頭疼。 ”

沈銀鳳道:“那你擔心的是?”

陸風道:“黃天驊願不願意幫忙,這是一個問題。”

沈銀鳳得意地笑道:“有管閒事的機會,四小神龍又怎會輕易放過,更何況他和殷郊葉星的關係,已經決定了他不可能袖手旁觀,這個問題,也會難得倒神鷹諸葛嗎?”

陸風一笑,其實他本來就是藉這個問題來安慰一下沈銀鳳的心理而已。

而真正的問題是…

陸風緩緩道:“我們能不能在黃昏之前講雷豹找出來,這是個麻煩事。”

沈銀鳳愣住,她來了半天,還真沒一點兒雷豹的消息。

陸風不理會她的表情,繼續說道:“找出雷豹後,以我們三個的實力能不能拖到援兵到來,這是另一個問題。”

沈銀鳳面如土色道:“這是第三個問題。”

陸風又道:“到了這里以後我又發現了第四個問題。”

沈銀鳳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陸風的這三個問題,都是生死攸關的問題,但她還是盯著陸風,想要聽到第四個問題。

陸風道:“這座宅子暗藏陰陽五行的變化,你和黃天驊都是誤打誤撞才能到這個位置,那些人能不能在我們還有命前找到我們,這是第四個問題。”

沈銀鳳想哭,看著陸風道:“一個計劃四處破綻你還敢一個人來,二哥還真放心你。”

陸風道:“這些話我當然不會跟他說,否則,我現在就應該是在虎嘯寨喝茶了。”然後頓了頓,堅決地說,“但我必須來,否則…”他看沈銀鳳的目光似乎變得柔和起來,“你豈不是要一個人涉險?”

沈銀鳳不敢正視他的眼神,說道:“多謝三哥關心。”

三哥兩字,她說得很重,似是在強調什麼。

氣氛變得無比尷尬,忽然黃天驊跳了下來,打破了僵局,他扣著兩把飛蝗石說道:“有人來了,而且很多。”

陸風耳朵跳了兩下,右手輕輕將穿風劍推出了兩寸,微笑道:“啃大骨頭之前,總是要先喝些湯的,穿風劍,也有些日子沒見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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